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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员老将眉头微微的耸动,眼光依旧注视着战场。好半天,他才缓缓的开口道:“姬帅,许鹏统领火凤兵团数十年,征战纵横,从来没有碰到敌手。战神的名号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我飞天能有今日的辉煌,一方面是有赖皇上的圣明,这许鹏的功劳也不可磨灭!我也是出身火凤军团,若不是皇上说开元密谋造反,我绝对不愿意在战场上面对许鹏。皇上密谋此次的行动已经很久,虽说许鹏如今不在开元,麾下的兵马也换了一波又一拨,但是不要以为他们很好对付,许世杰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物。他自十年前接替火凤军团统帅一职之后,十年来也未逢一败,不要小看他呀!”老将缓缓的说道,他的眼光没有离开战场半刻,眼中流露着复杂的神光。 其余几员将领也不由得轻轻的点头,他们十分同意老将所说的话语,也在同时都忽略了老将话中的病语。他们静静的看着厮杀正酣的战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快了!”老将突然开口说道。就在他话一出口之时,战场上的喊杀声突然高亢起来,一队铁甲军士,在瞬间冲到了开元那高大的城头之下,他们身上披着厚厚的牛皮,将飞落的箭支和石块挡开,身上扛着沉重的巨木,疯狂的向城门撞击而去! 城头上的箭雨渐渐的稀落了下来,突然间,一桶桶的黑油顺着城墙向城门下的士兵浇下,借着无数的火把飞落,就在眨眼之间,城墙下烈焰腾腾,厚厚的牛皮顿时燃烧起来,火焰将牛皮下定士兵包裹着,他们凄厉的嚎叫着,但是却脱不出那烈焰腾腾的包围…… 看了看渐渐落入西山的斜阳,老将仿佛下定了一决心一样,手一挥,酷戾的从牙缝中发出了两个字:“开始-!” 顿时金鼓声大作,排列在土丘下面的士兵在金鼓声中,一起发出了响彻寰宇的吼声,如同潮水般向开元城涌动…… “张帅,现在就发动攻击?金明三十六寨还没有……”老将身后的一个将领低声的说道。 白眉微微一皱,老将转脸向北方看去,用一种十分感性的低沉嗓音说道:“不用担心,三十六寨大半数已经向朝廷效忠。而且三十六寨中大多数的将领都是出于许鹏的门下,这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高权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他一定可以将火凤余孽剿灭!” …… 开元城头的箭雨越来越稀落,涌动的红流在眨眼间冲击到了城墙下面,云梯搭起,就在眨眼之间,他们开始向开元城头发动了剽悍的攻击。士兵们悍不畏死的争先恐后向城头爬去,城头上碎石飞落,雨点般砸向涌动而来的洪流。但是那碎石就像是砸在了大海之中,虽然惨叫声不断,但是却丝毫无法阻挡洪流的冲击,就在瞬间,红色的大潮将开元城头淹没…… 老将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他刚要开口,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的冲到了土丘之上。战马上,一个年青的将领浑身斑斑的血迹,冠玉般的面庞上写满了疲惫神色。他跳下了战马,来到了老将的身前,躬身一礼,恭敬的说道:“张帅,金明三十六寨土门寨统领高权向几位元帅见礼!” “高统领辛苦了!”老将的脸上露出平和亲切的笑容,他和声对高权说道,“那边已经解决了吗?” “启禀张帅,金明寨都统领向东美率领本部驰援开元,在三川口遭遇我的埋伏,苦战一场之后,金明寨一部全军覆没,向东美身受重伤,逃入十万大山!” “哦,让他跑了?”老将眉头微微一皱。 “张帅放心,向东美身中末将的玄风真气,身受重伤。呵呵,即使他能够活下来,也绝闹不出什么风波!”高权脸上也露着得意笑容,自信满满的对老将说道。 战旗下的几个将领似乎对高权十分尊敬,闻听他如此说,顿时也纷纷开口。老将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么其他各寨的人呢?” “张帅放心!其他各寨已经被我击溃,三十六寨如今尽在我手中控制!” “嗯,那就好!”老将说着抬头向开元城头看去,此刻开元城头尽是红色的潮水涌动,刀枪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喊杀声更见响亮…… “传令三军,打开开元城,任他们快活!”青龙战旗下的一个中年将领笑着大声对身边的传令官说道。 “慢!”高权突然出声将传令官阻止。几个将领的脸色都不由得微微一变,他们不满的看着高权,老将沉声问道:“高统领,你这是何意?” 高权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一卷淡黄的金帛,低声说道:“朱雀,青龙,白虎,玄龟四大军团统帅领圣上密旨!” 原本端坐马上的四位将军闻听顿时脸上显出惊慌神色,他们连忙跳下战马,恭敬的跪在高权身前。高权将金帛递到老将的手中,低声说道:“四位将军快快起来,皇上曾有交代,这密旨不许宣读,你们自己看吧!”然后,他抬眼向开元城凝视半晌,在老将耳边轻声说道:“难道老将军忘记了,她还在开元城中……” 老将神色顿时一变,他看了一眼高权,突然恭声说道:“多谢高将军的指点迷津!”说着,扭头对身后的传令官厉声说道:“传令下去,开元城破,若是有人妄动城中一物,斩立绝!” 传令官恭声领命,飞驰而去…… 几个人站在土丘之上,遥望已经接近尾声的战事。看着血色连天的战场,高权突然满怀感慨的说道:“战神完了!” 几个将领也不禁轻轻的点头,他们的脸上同时露出一抹凄然神色…… …… 印有浴火凤凰的战旗无力的斜插在开元城的城头,战旗上的火焰黯然无光,骄傲的凤凰低下了它高昂的头颅,一个有着辉煌历史的家族,一个曾经让整个炎黄大陆为之颤抖的家族,飞天皇朝的复兴元勋之一,许氏家族在残阳夕照的开元城头消逝在漫长的历史长河…… 炎黄历1385年,一个被人歧视,嘲笑的私生子,在他唯一的亲人-将他抚养成人,给他爱和知识的母亲去世后,离开了生他养他的故土-开元城,去寻求他的梦想…… 他名字叫许鹏,时年23岁。 炎黄历1387年,历经两年游历的许鹏来到了飞天皇朝的首府-天京,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飞天皇朝的四皇子姬无忧,并与之结为好友。 炎黄历1389年,飞天皇朝的七任帝-姬远猝然驾崩,姬远,27岁即位,喜好书法,为人无欲,凭借其母和他非凡的书法深得先帝喜爱,并立之为皇储。姬远亲政22年,凭借其祖先的数代积累,无大过也无大功,22年间,多数时间他将朝中大事交与其外公,太师黄智打理,而他却沉浸在书法之中,并开创了新的书法-瘦金体,其所书金缕曲,价值百万。后世称之为平帝。有人评论:姬远决非一个称职的皇帝,但他绝对的是一个出色的书法家。 姬远留有17子三女,在其驾崩前,姬氏子女为夺皇位,就相互明挣暗斗,其中以大皇子姬无为,八皇子姬无悔和十一皇子姬无信势力最为强大。自外人看来,四皇子姬无忧则更似其父。 不过在许鹏与姬无忧结识后,才逐渐发现姬无忧实则是一个心急深沉之人,在其看似无欲无求的外貌之下,隐藏着极大的野心。 于是许鹏献策:请姬无忧暗中结交朝中权贵,以黄氏家族为重中之重。黄氏家族自飞天皇朝6任帝起,既是朝中中梁砥柱,字太师黄智起,黄氏家族有4人在朝中任职,官居高位,门生遍布朝中,飞天皇朝四大军团中,黄氏门生居其三。各皇子都想将其拉拢,但黄智为人刚直不阿,严令其子与皇子结交过甚。姬无忧若得黄氏家族支持,则大局已定。黄智其孙,黄刚与姬无忧同岁,巧的是黄刚与姬无忧同日出生,姬无忧大黄刚两个时辰,此人酷爱书法,尤其是姬远的书法。姬无忧将姬远的日常所书装订成册送送与黄刚,并由此经常出入黄家。依许鹏之策,姬无忧在黄家与黄刚只谈风月,书法,甚少谈论国事,偶尔与黄智聊天,谈起时事,也是寥寥几句既转话题,但所论皆是一言中的。黄智对姬无忧甚是喜爱。 姬远驾崩后,黄智力排众议,将姬无忧推上皇位。炎黄历1390年,大皇子姬无为联合七位皇子起兵叛乱,史称七王之乱。姬无忧力排众议,拜许鹏为大将军统领四大军团出兵平乱。双方对峙于天门关,七王率领130万联军对敌许鹏所率领的40万大军。许鹏并没有急于出战,他先是向七王示之以弱,并让人挑起七王之间的矛盾,炎黄历1392年,许鹏在天门关外的欲望平原与矛盾重重的七王决战,大败七王联军,斩杀大皇子姬无为。朝野皆惊,颂扬许鹏之声充斥于庙堂之上。姬无优更为此任许鹏为护国大将军,统领三军,总督飞天兵马。 炎黄历1395年初,飞天皇朝的邻国,明月联合东瀛、陀罗两国,发兵进攻刚刚平息战乱的飞天,大军直指飞天北方要塞,开元城。飞天朝中人心惶惶,求和之声遍及朝中。许鹏临危受命,再次领命出兵,姬无忧任许鹏为主将,统火焰军团,授浴火凤凰战旗和尚方宝剑出兵开元。炎黄历1395年末,许鹏在开元城外五十里的升平大草原大败明月联军,斩敌二十万,浴火凤凰战旗第一次出现在战场。而后,许鹏率兵乘胜追击,浴火凤凰所指,联军莫不望风而逃,炎黄历1396年中旬,许鹏兵抵明月首府:东京。围而不攻,3个月后,明月请和,出使天京,签定东京条约,条约规定,明月割让自开元城以北5万平方公里,赔偿飞天150亿金币并每年上贡10亿金币,并且如果飞天出兵,明月也必须出兵襄助…… 和约签定2个月后,许鹏搬兵回朝,姬无忧亲自率百官在天京50里外摆酒迎接许鹏,在百官面前亲封许鹏为一等护国公,开元王,以浴火凤凰为家徽,赐封地以开元城为中心5000平方公里为许鹏属地,并可组建军队。自此,许鹏之名家喻户晓,人们尊敬的称他为凤凰战神,朝中众臣挣相迎奉。姬无忧曾在公开场合讲:朕有今日,全赖许卿,得许卿则得天下! 炎黄历1410年,姬无忧即位21年,在此21年间,飞天皇朝的领土扩大了2倍,人口增加了1亿5千万,百姓安居乐业,吏治清明。许鹏率领他的浴火凤凰军团东征西讨,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官居极品,深得圣宠,姬无忧更是将自己最疼爱小女儿许配给了许鹏的三子,以示圣宠。 炎黄历1440年,姬无忧已是75高龄,51年的操劳,使他的身体非常衰弱,自5年前,姬无忧传位其子后,他便做起了他的太上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变的越来越多疑,不断的为他的儿子清理在未来可能成为障碍的人,但是虽然杀了很多,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而那不安来自于许鹏。年长3岁的许鹏非但未显老态,精神非常壮硕,78岁的他已是四世同堂,在飞天的军中,他享有赫赫的威名,在人们心中,他就是神,而在今年,他的小曾孙出生了,许鹏给他的曾孙取名许正阳。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象太阳一样。但他根本没有想到,不幸将要落在他的头上。 炎黄历1441年6月,姬无忧迎来了他76岁的生日,他在天京摆宴,名曰:千叟宴。许鹏奉旨回京,但他没有想到,迎接他的是锦衣卫的大牢,在他被送进大牢时,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对姬无忧忠心耿耿,为何却落到了这般田地!不过,虽然他心中不忿,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显得很平静…… 在此后的一个月里,许鹏静静的等待着他将要面临的命运,但没有人来理会他,除了平时与自己交好的黄家子弟,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将会怎样,而姬无忧也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的深夜,姬无忧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带来了一个令他心碎的消息:两个星期前,他的开元城被四大军团攻陷,浴火凤凰军团全军覆没,他的一家老小也已经被秘密押解到天京。面对着姬无忧那张有些惭愧的面孔,许鹏一切都明白了,他没有责怪姬无忧,只是提了一个要求:无论如何,给许家留一条根。姬无忧答应了。当天夜里,许鹏在牢中自杀,享年79岁。次日,飞天传出消息:开元王许鹏意图谋反,已被诛杀,许氏一家满门抄斩,余下仆人发配边疆为奴。 炎黄历1441年12月,在许鹏死后几个月,姬无忧也突然死亡,史称昭帝。他的一生和许鹏交织在一起,恩怨也好,友情也罢,让后世产生颇多联想…… 但是那曾经威震炎黄大陆的浴火凤凰就这样消失了吗……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奇 书 网 ,电脑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q i s h u 9 9 . c o m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支持文学,支持 奇 书 网 ! 第一章 风起大漠 我躺在一张温暖,柔软的大床上,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我的床头,抚摩着我的头,她看着我的眼光充满了疼爱,慈祥,我好想扑进她的怀抱,她象谁?对,妈妈,她好象我的妈妈。他的旁边有一个肌肉男,长的还行,他也看着我,眼光中也充满了慈祥,他是谁?还有两个老头,一个比一个老,那个最老的老头看上去好有气势,他们也在慈祥的看着我,眼中流露着浓浓的爱意…突然这一切都消失了,在我面前的是一付血肉横飞的景象…一个满脸横肉的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举起血淋淋的大刀向我砍了下来…… “啊!不要啊!”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我的四周漆黑一片,冷冰冰的,屋外的寒风凛凛,远处传来一阵阵沙狼的嚎叫声,静,静的让人毛骨悚然……又是那该死的梦。 我叫许正阳,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做同样的一个梦,一个做了7年的梦,我好向往那梦中的富丽堂皇的大屋,那温暖的大床,还有那个女人,在她的怀中,真的很温暖,很舒服,最重要的是,很安全。但我知道,那只是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我不知道那些梦中的人是谁,我触摸着身下的稻草,现实告诉我,那只是一个梦,而我只是一个奴隶,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 这里是深处飞天极北大漠深处的一个奴隶营,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战俘,罪犯和一些被牵连的倒霉的人。从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这里,我不知道我来自哪里?我的父母是谁?我只知道从小我就和一个叫童飞的大叔生活在一起,他是我唯一的亲人。童大叔长的很丑,很黑,很高,很壮,他站在那里,就象是一座山,一座风吹不倒,雷打不动的山,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耳垂的刀疤,这使他看上去更象一个厉鬼,营里的人都很怕他,连那些守卫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但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奴隶营虽然小,但这里却是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好人和坏人,诚实和欺诈,正义和邪恶,忠诚和背叛,这里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这里就是这个世界的缩影。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我,早早的就学会了这里的生存之道,偷窃,欺骗,忍耐,怀疑和察言观色,因为我知道,在这里,诚实,正义,忠诚,这些加在一起还比不过一个黑面馒头。瞧,在我不远处住着的那个老头,满嘴的仁义道德,忠信礼义,据说曾经是一个大官,可能是因为得罪的朝中的权贵,被发放到了这里。来到了这里你就老老实实吧,不,他还一付清高的样子。没听说过棒打落水狗吗,更何况是一条清高的落水狗,于是大家开始落井下石,你不是骄傲吗?好,我打到你不骄傲,在其他奴隶的拳打脚踢下,你的仁义道德,你的清高是什么用都没有,如果不是童大叔的阻止,如果不是我偷的那半个馒头,那个老头不被打死,也饿死了。嘿嘿,仁义道德,狗屎!力量在这里最大…. 奴隶营地处荒漠之中的绿洲,这里白天热的流油,晚上冷的打抖。这里除了黄色的沙子还是黄色沙子,放眼望去,铺天盖地是一片浑厚苍凉的黄色,没有人烟,据说离我们最近的城市是西边200公里的的开元城,听说那里曾经是帝国的骄傲--凤凰战神许鹏的领地,他的浴火凤凰军团曾经纵横天下,无人可敌,不过在数年前因为谋反而被满门抄斩,现在的开元城已经变成了帝国北部的军事要塞,那里驻扎着帝国的四大军团之一,火焰军团。当我第一次听到了许鹏这个名字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那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玉佩,正面是一只被火焰包围着的大鸟,童大叔告诉我,那是凤凰!一只浴火的凤凰!一只正在等待重生的凤凰!那玉佩背面雕刻着两个字:正阳。那是我的名字。许鹏,浴火凤凰军团,我和玉佩,这中间是否有联系呢?或者只是一个巧合?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弄清楚。 话说回来,我还是继续介绍我的奴隶营吧。我们的工作是栽树,种白杨树,童大叔告诉我,由于连年的战争,原本肥沃的土地慢慢的荒芜,我们所处的绿洲原本是一片草原,而今漠北的风沙已经将这里吞噬,我们就是要在这里建立起一道绿色的屏障,以阻止风沙的侵蚀,这原本是一件伟大的工程,但随着一次次的失败,这工程的性质也慢慢的变了,它成为了帝国的一种刑罚,一批批的罪犯,贬官和家属来到这里,慢慢的就形成了今天的奴隶营。我清楚的记得,童大叔将我抱起,他指着远方的沙漠对我说:“阿阳,看!人类在这片荒漠中显得多么渺小,但是他们又是无比的伟大,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我们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我们的敌人是贼老天,我们是和天斗,我们失败,没关系,但千万不要失去希望!看看身边的这些人,不论他们是自愿或是被迫,但他们没有放弃。阿阳,记住,以后不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要放弃!我们和贼老天斗过,我们没有放弃,我们没有认输,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们认输!”我那时还不明白童大叔在说什么,但当我看到童大叔那双充满坚毅的眼睛,我的热血也在沸腾,我知道,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童大叔说过的这句话…… 由于我的年龄小,所以我只是做一些很轻的工作,和其他的小奴隶烧火,打水,打扫营地,我不像他们,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所以很少有人理会我,从小我记得我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童大叔,再也没有一个亲人。在五岁那年,我和奴隶营其他的小孩打架,因为他们骂我是杂种,我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和他们打了起来,但他们人多,我输了。晚上童大叔出工回来,我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来到他的面前,童大叔一把把握抱起来,替我检查身上的伤,我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没想到童大叔却把我一下扔在地上,我惊呆了,看着童大叔那张严肃的丑脸,“男人大丈夫可以流血,但决不可以流泪,那是懦夫的表现,男人大丈夫输了,就想办法赢回来,哭有什么用!”当童大叔得知了我被打的原因后,我看到了童大叔的眼光暗淡了下来,半晌他告诉我:“阿阳,记住你的家族是一个伟大的家族,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事实,但在这之前,你所要做的就是忍耐,明白吗?”我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之后的几天童大叔一直有些沉默,直到有一天童大叔把我叫到他的身边,问我想不想学武,我问他什么是武,他想了想说:“武就是力量,你想不想得到力量?”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但是你绝对不能在你成人之前让别人知道你会武,你能不能做到。”我歪着小脑袋想了一想,“如果二蛋他们再骂我,那我可以和他们打吗?”“你可以和他们打,但绝对不能用武功。”“那我学来有什么用?”我有些气馁。童大叔笑了:“做一件事,有很多种方法,武功只是一种技能,一种保障,动武是笨人的表现,用你的小脑瓜想想,你会想出很多好办法,记住,强壮的猛虎虽然很厉害,却斗不过聪明的猎人,再聪明的猎人也不能时时提防从他背后射出的箭,明白了吗?”我再次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童大叔悄悄的叫起来,扎马,练气,童大叔美其名曰:闻鸡起武,我恨鸡!从那天起,我就对鸡有了强烈的仇恨。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吃遍天下的鸡… 七岁那年,我有了两个师傅,我除了正式拜童大叔为师之外,还有我前面提到的那个清高的老头子—邵康节,后来听童大叔说,这个邵康节很有些来历,他是帝国的大学士,当代大儒,还精通易学,同时对老庄也颇有研究,为人耿直,得罪了朝中的权贵被流放至此,童大叔让我拜他为师。于是我白天工作,晚上上半夜随邵老夫子学习子经诗集,睡一个时辰后,便被童师傅叫起练武,童大叔教给我一套拳法,一套心法,拳名修罗斩,可用于拳脚,也可用于兵刃,共一十八招,每招六式,据某人向我吹嘘,此拳法虽只有十八招一百零八式,但若练成,则可衍生出无数妙招,而且威力非凡;心法名清虚心经,故清虚心经共分五层,一层名太易境,纳天地阴阳二气入体;二层名太初境,化体内阴阳二气为己用;三层名:太始境,气本无形,至此境,凝气成型;四层名太素境,至此境阴阳二气质化,道家叫大罗金丹,五层浑沦境,清虚心经大成,天地未分,本名浑沦,至此境我既为天地,天地万物可为我所用。从此我便开始了艰苦的修炼和学习。 8岁那年,童师傅觉得我还不够累,于是主动向守卫要求,让我一个人负责整个奴隶营的劈柴,他向守卫讲,由于许正阳小朋友顽劣过人,与梁二蛋等众多小朋友发生冲突,屡叫不改,鉴于其顽劣且精力过剩,请求将其调至伙房负责劈柴工作,老天爷,我冤呐,自一年前我与经过我苦心教育的梁二蛋等同志就已经和好,哪里发生过冲突。在童大叔的教育和威胁下,我不得不放弃上诉的念头,拿起守卫发给我的小斧头,流泪走向那堆积如山的柴堆……从那天起,奴隶营中每天都有一个年仅八岁的儿童,记住是儿童,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挥动着他的小斧头…… …… 时间过的很快,过了今天我就要十岁了,三年的修炼,我已将清虚心法练至第二层太初境,纳天地二气为己用,不断的改造我的身体和经脉,大漠的烈日与风沙将我的身体锤炼的无比强韧,一年前我将修罗斩的最后一式已经学会,童大叔告诉我,我只是学会了修罗斩,单距离练成还很遥远,只有将它融会贯通,染它成为自己的身体,思想的一部分,意动招起,至此才是大成,我问童大叔如何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童大叔给了我四个字:无他,熟练!我牢记住这四个字,每天我都会一遍一遍的练习,我将修罗斩融会在劈柴的生活中,日复一日的练习,我真正体会到了修罗斩的博大精深,童大叔说的对,我只是学会而已,十八招一百零八式,只是一个基础,如果只是局限于一招一式,那永远也无法使之成为我自己的修罗斩,如想达到大成,就必须抛弃对原有招式的成见,一百零八式,或可互相搭配,或可独立成招,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我愿意,不要说十八招,就是一百零八招也未尝不可。了解到了这一点,我的心境豁然开朗,我不知也正是悟通了这个道理,我也真正踏入了武学的殿堂。随着我的清虚心法的精进,我手中的斧头也由五斤逐渐变成了八十斤,当八十斤的巨斧在我手中如稻草一般,我真正享受到了那举重若轻的快感……. 三年来,每夜跟随邵老夫子学习,也略通文才,对于诗词歌赋,我的兴趣不多,我更加感兴趣历史,政典,军事。记得第一晚随夫子学习,夫子教的是《礼记》,我听的浑浑欲睡,夫子看我兴趣不多,于是在第二晚换成《诗经》,而我一直在左顾右盼,在第三晚,夫子拿出了《尚书》,刚开始我也没有兴趣,但当我听到一千年前,炎黄大陆诸国之间的争斗,听到一个国家从兴盛到衰落,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三天来,我第一次认真的听课,没有走一次神……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没有做那个噩梦,我梦见我骑着骏马,统帅着我的军队,统一了整个炎黄大陆……我不知道,就在那天晚上夫子和童大叔他们聊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我兴冲冲的来到夫子的草房,夫子告诉我要去学什么,他只是看看我,然后走到门边高声吟唱: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夫子唱罢,扭头看着我,“阿阳,你觉得这首诗如何?”呆了半晌,我才开口:“此乃人间绝唱,其气势非凡夫所能比,尤其是: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大丈夫当如是斯。夫子,你真的好了不起…”我的眼睛看着夫子,有点狂热,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很崇拜你!五个字。夫子笑了,“此诗非我所做,此乃九百年前第一位统一炎黄大陆的帝王,开创建安盛世的大魏帝国的开国皇帝曹玄所作,自炎黄大陆有史记载以来,诸侯林立,战乱不停,百姓苦不堪言,正是他-曹玄,结束了四百多年的战乱,统一了炎黄大陆,给百姓四百多年的和平。他不但是一位伟大的帝王,更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诗人。他开创的建安文风影响至今,可谓是真正的文攻武治。可惜人们更多的是记着他那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的名言,殊不知为了最崇高的目的,不择手段有如何,可惜后来人只记得他的不择手段,却忘记了他那崇高的目的,还说曹玄是一位奸雄,只是连不择手段也不会用,真是画虎不成反画猫,可笑!可笑!”夫子说完,扭头看着我,“阿阳,你是希望成为一个只会舞刀弄枪,却胸无点墨的英雄,还是想成为一个象曹玄一样能文攻武治的豪杰?”我呆呆的看着夫子,霎时间我明白了夫子的苦心:“夫子,我明白了,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象曹玄的豪杰,请你教我!”从那以后,夫子除了教我《尚书》《左传》,还教我《诗经》《楚辞》《论语》,我如饥似渴的从夫子那里学习着知识,我不再看不起夫子,我知道,如果说从童大叔那里学到的是生存的本领,那我现在冲夫子这里学到的将是我在这世上立于不败之地。正是夫子,使我看到了沙漠以外的天地,我的心不再局限于这小小的绿洲,小小的奴隶营,而是飞翔在炎黄大陆的万里江山…… 除了夫子和童大叔外,我还向每个奴隶营里的人学习。我向曾经是医生的成医师学习采药,治病,向孔大叔学习开锁,偷盗,向梁婶学配毒…….总之我向所有的人学习我认为对我有用的东西,我牢牢记着那句诗: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带着刚刚学会一种迷药配方的喜悦,我兴冲冲的回到我的草房,休息一会儿,我还要去邵夫子那里上课,一进门,我惊奇的发现夫子和大叔都在。“阿阳,来坐下。”童大叔对我说。“夫子今天给我说了你的功课,很有进步,我很高兴,你的工夫进步也很大,清虚心经和修罗斩也已经登堂入室,就你的年龄而言,你已经做的很出色了,但离高手的境界还很远,所以你还要努力,千万不要骄傲。”停了停,童大叔接着说:“今天你所学已是可百人敌,现在我有一技,可使你学得万人敌,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我的两眼再次放光。童大叔非常小心的将一本破烂陈旧的婿递给我,我急忙拿过来,仔细打量,小册子已经非常陈旧,隐约可看清封面写着:太虚阴符经。“此书包含天地至理,若你可悟得此中道理,既有助于你的修为,也可使我放心将另一物交于你,待你将此两物融会贯通,也是你身世大白之日。”我的身世!我曾多次从不同角度向大叔打探,但童大叔总是以时机不到为由,将我搪塞过去。而今,我打开我身世之迷的钥匙就在我手中,我一时间竟呆楞在那里,“参悟此书,全赖你自己,我和夫子只可从旁协助,不会给你太多帮助,关键是你自己。”童大叔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睡觉也要参透此书…… 第二章 清虚心经 “观天之道是为理也,制天之道则阴阳动静,明天理知晓阴阳,天道足尽以为用之。天者阴阳之总称,阳精,轻清而上浮为天,阴之精,重浊于下是为地。天地相连而不相离也……” 得到阴符经已有5年了,我每天都在思考,探索其中的奥妙,有时我似乎有所得,却不知从何谈起,有时我好象已经抓到了一丝一缕的脉络,可瞬间它又跑的无影无踪。满篇的之乎者也,它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呢?而我的清虚心法和修罗斩也似乎遇到了瓶颈,曾几何时我觉得自己是天纵其才,聪明过人,可是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很笨,很笨…… 几天前,童大叔已经想守卫请求,让我和其他的奴隶一起去沙漠中栽树,从八岁起到现在,我已经劈了七年的柴,伙房外已经堆满了我劈好的柴,伙房里的大婶说,那些柴用三年也够了。守卫也在头疼这件事,我已经没柴可劈,呆在奴隶营里也不是办法,虽然只是十五岁的孩子,可是由于我修炼武术,而且七年的劈柴生活,远比其他的同龄奴隶高大,强壮许多,他们可以随意打骂其他的孩子,可是对我,即使是他们的百夫长,也不敢对我轻易辱骂。八尺身高,已经比成人更加高大,被大漠烈日锤炼出的古铜肤色,没有坟起的肌肉,但也看不到一丝的赘肉,柔和的身体曲线,体现出力与美完美的结合,更何况隐藏在这躯体内的神力,没有人敢小看我那双并不是非常粗壮的臂膀,看看我身旁那一百五十斤的巨斧,我曾用它一斧劈开了一块儿一千二百斤的青石,令全营大惊。白天由于其他的守卫都押解着奴隶去开工,整个奴隶营里只有50个守卫,如果我哪天发起疯来,即使手中没有武器,也足可以将奴隶营里闹的天翻地覆。所以即使没有童大叔请求,他们也要将我送到大漠里开工。 今天是我十五年来第一次离开奴隶营,一早,我就随着奴隶的队伍向西出发,大约走了有一个时辰,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无边无际的苍凉黄色,这里是绿洲的西尽头,在往西,就是一片沙漠,这片沙漠延绵一千五百公里,听邵夫子说,在沙漠那边,是炎黄大陆的西方,在那里,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叫做墨非帝国,他们对飞天皇朝已是垂涎已久,只是如果他们想要进攻飞天,就必须纵深跨越这两千公里的沙漠无人区,从目前来看,那将是非常的困难。或者另求他途,而在飞天和墨非帝国之间,尚有明月,拜神威等十数个国家。所以这片沙漠是飞天的西部天然屏障。 正午时分,我正在挖坑,突然我听见我身边的大叔在喊:“快看!”他的声音在颤抖,充满了恐惧。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我也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呆住了:远方沙尘滚滚,遮天盖日的向我们扑来,象一座流动的山,刹时间我甚至可以感受到我四周的空气里充斥着沙尘,强大的气流卷裹着沙尘瞬间来到了我的面前,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漫天的黄沙,我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呼啸的劲风,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刚一张开口,嘴里就添满了沙子,我的思想停止了:天威!如果说以前我在奴隶营中感受到的是沙漠的余威,那么今天我真正的知道了沙漠的真面目,天威难测… 〉闹馗葱薷粗螅翘蹙蘖沼诒唤捣耍挥行虻陌凑瘴业男姆ㄔ俗牛液梦艺馐笔窃诨杳灾校蝗晃揖晕薹ㄈ淌苣蔷銎屏咽彼盒牧迅沟奶弁矗灰蛋耸淮危褪且淮危铱峙戮屯甑傲恕H绻蛋盐业木霰扔鞒傻缆返幕埃郧爸皇侵荒苄幸黄ヂ淼难虺π〉溃衷谠蚴强梢圆⑿惺ヂ淼目底蟮馈R簿驮谡馐保业纳裰枪槲唬揖醯煤粑眩砩暇醯糜兄匚镅棺牛蚁乱馐兜南胨砩系闹馗海南氲剑乙饽罡掌穑迥诘恼嫫⑹北欧ⅲ乖谏砩系幕粕潮晃业恼嫫鹂G宄炖锖蜕砩系纳吵荆遗莱錾晨樱易杂傻暮粑糯竽械目掌嬲棺怕槟镜纳硖澹焓抢兜模厥腔频模丈涎劬Γ铱梢郧宄惺艿皆洞Υ幽窍扇苏粕仙⒎⒌牟野底栽诵形业男姆ǎ捶⑾肿约旱恼嫫涞奈薇惹看螅鹑粲行危掖来烙ⅲ胩斓刂嗔揖驳姆⑾郑恢问保业恼嫫延珊筇熳忍煺嫫诵惺比缬裰楣雠蹋獠徽乔逍樾姆ǖ牡谌闾季乘枋龅那樾温穑铱嗔肺迥晡薹ㄍ黄频钠烤保共恢痪醯某晒α耍⑸耸裁词拢遗叵牖杳灾暗氖虑椋醴∥颐靼琢耍醴嫠呶业木褪钦馓斓刂湓诵械淖罨镜姆ㄔ颍熘溃酥溃溃贾溃馈斓卦臼且黄煦纾蛴幸跹舳蛱斓胤郑赏蛭铮腋詹乓蛭登珊希换粕掣哺牵业纳硖寰褪且桓鲇钪妫蛱迥诘囊跹舳诵卸剐姆ù蟪桑逍樾姆ㄔ醋缘兰遥醴餐烟ビ氲兰遥兰易罱睬笪尬耷螅以谡馕迥昀锕谥醋牛刮椅薹ň颐靼琢耍抑沼诿靼琢耍」?br /> 我纵声大笑…… 第三章 初明身世 顿悟之后的喜悦很快过去了,我很快发现在这块儿沙丘之上只有我一个人,其他的人呢?童大叔呢?我大声的呼叫着他们的名字。渐渐的,一个一个脑袋从沙土中露了出来,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连平日里那些耀武扬威的守卫们也失去了往日的神气。人们慢慢的汇集起来,我努力的寻找着我熟悉面孔… “孔方!”“在这” “杨令名”“有!” “………” 守卫们开始查找奴隶,他们一个一个的点名核对,“童飞…”,没有回应,“童飞….”还是没有回应。童大叔去哪里了?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我向每一个人询问,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当沙尘暴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忙着逃命,哪里有精力顾及到别人。我知道童大叔不会逃跑,其实每个人都知道,没有人会在哪种情况下逃跑,即使是没有这场沙尘暴,也没有人会在没有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背负着二十公斤的镣铐逃跑,去穿越二百公里的荒漠,即使他的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如果他失踪了,在当时的那种情况,那只有一个可能,虽然大家都在回避着那两个字,但我知道,那就是死亡… 在这场沙尘暴中,共有二十六人失踪。一直到回到营地,我都不能说服自己,我不相信童大叔就这样去了。十五年来,就是他,和我相依为命,甘苦与共,没有他,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杂种,他很丑,可是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很善良,他对我很严厉,除了练功我们很少说话,可是我可以感受到在他严厉的外表下,对我时时刻刻的关心…我不记得我的父母是谁,他们长的是什么样子,可我觉得童大叔就是我的父母,我并不比别的孩子少得到一点爱…我只知道他是我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就在昨天晚上,他还问我冷不冷,把他薄薄的被褥盖在我身上,可仅仅一天,我们就天人永隔了! 晚上,我没有吃饭,一个人静静的呆坐在我的草屋里,没有光亮,四周黑漆漆的,我抱做一团,我很害怕,眼泪静静的流淌着,闭上眼,我的脑海里非一样的闪现着这十五年来的一幕幕情景,他抱着我,豪情万丈指着天大骂贼老天的情形似乎就在昨天才发生一样…突然见我的眼前亮了起来,似乎有人进来,我睁开泪眼,朦胧的看到有人来到我的面前,是邵夫子。他脸上的表情也很黯然,手中拿着两个馒头和一碗清水,他看看我,叹了一口气,将馒头和清水放在我的面前说:“吃完它,来我的房间,我有东西交给你。”说完半晌,他又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讲,又叹了一口气,扭身走出了房门。 大约半个时辰后,我来到了夫子的门前,门没有关,我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夫子的背后,轻轻的叫了一声:“夫子,我来了。”夫子没有回头,“阿阳,过来。”我来到夫子的面前,夫子面前只有一张小矮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和一个陈旧的木盒,“打开它。”夫子说,我依言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笔记上还有一封信,“这是你童大叔很早之前存放在我这里的,他托付我如果有一天他有什么不幸,就把他交给你,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看完信后,你要怎么做,你自己选择。”说完,夫子转身离开。我用颤抖的双手拿起了那封信,就着昏暗的灯光,我打开它…… “阿阳,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一定已经不在人世,我原本想亲口告诉你,但我又害怕我会遇到什么不幸,那样你的身世将永远是个迷,所以我为了防备万一,还是写下了这封信。 在告诉你身世之前,你有没有兴趣先听听我的故事:我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父母,我很丑,所以没有人愿意收养我,所有的人都厌恶我,就连小孩子都不愿和我玩耍,我没有童年,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抛弃了我,每天我都在饥饿和死亡的边缘打滚,所以我从小就恨这个世界,恨它对我的不公,恨它为什么让我这么丑,我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我原以为我会就这样恨下去,直到我死去那一天…. 十岁那年,我因为和城里的地痞打架,我被打的浑身是伤,倒在路边的水沟里,两天两夜我没有吃任何东西,我麻木了,甚至不知道饥饿和伤痛,就在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恍惚中我感到有人将我抱了起来,而后我昏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我躺在一张温暖舒适的大床上,身上的伤已经上了药,我看到一位老将军坐在我的身旁,他看到我醒了,忙问我那里不舒服,并给了我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碗肉丝面的美味,那是我一生中吃到的最好吃的肉丝面。几天后,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那为老将军问我有什么打算,我告诉他我的身世,他沉吟半晌,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回开元,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老人是谁,但是我的心告诉我,他是一个不平凡的人,我应该跟着他!后来我知道,那为老将军叫许鹏,他是飞天帝国的元帅,浴火凤凰军团的军团长,他有一个响亮的外号:凤凰战神! 到了开元,我住在将军府里,这里的人对我非常好,老将军还教我武功,并让我和他的孙子许少峰一起上学,可惜我太笨,很多东西学了就忘,我很惭愧,因为我辜负了老将军的期盼;但是在那时,我却有了一个好兄弟,他就是老将军的孙子,许少峰,他没有看不起我,反而经常给我补课,和我一起练武。十五岁时,我向老将军提出从军,老将军答应了我的要求,于是我加入了骠骑营,成为浴火凤凰军团中一名光荣的战士,十二年后,我晋升为老将军禁卫营的大都统,也就是那一年,少峰有了一个孩子,老将军给他取名许正阳。 可是由于老将军的赫赫战功,他在帝国军中不可动摇的地位以及凤凰军团强大的战力,引起了当时的皇帝的恐慌和猜疑,一年后,狗皇帝借口七十五岁生日,大摆千叟宴,将老将军骗进天京;而后纠集四大军团,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袭开元城,由于主帅不在军中,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坚守七天七夜后,开元城被攻陷,老将军一家大小被俘。一个星期后,我们在战俘营听到了老将军全家的噩耗。在我们被发配到漠北之前,有人抱着一个婴儿,说要找一个人抚养,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少峰的孩子,老将军的骨肉,我不知那个婴儿是怎样幸存的,也许是那个狗皇帝一时心软吧,幸运的是我被选到了,我二话不说,抱着那个孩子就来到了漠北… 阿阳,聪明的你一定猜到了,对!你就是那个孩子,你不是问我,你的父母是谁吗?让我来告诉你,你的曾祖父就是一代战神,许鹏;你的祖父,浴火凤凰军团第二任军团长许世杰,你的祖母,当今皇上的姑母月容公主;你的父亲,浴火凤凰军团骁骑营万夫长,许少峰…… 记住,孩子,你有这世上最高贵的家族的血统,你的身上流淌的是战神的血液…… 笔记是你曾祖父的征战日记,老将军一生戎马,那日记里记载的是他一生的结晶,这是你父亲在开元城被攻陷那天塞给我的,我想它一定是非常珍贵,现在我把它物归原主,好好学习它,将会给你很大的帮助;修罗斩原本是你家的绝学,听你父亲说,这修罗斩传自于一个神秘宗教,至于是什么宗教,就不得而知,总之望你将它发扬光大;清虚心法,乃是你曾祖的好友,安西亢龙山金龙洞的蛇魔道长在你满月时送的礼物,他曾经说过要收你为徒,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去拜见他老人家…… 阿阳,记住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的战场!你的战场是在那辽阔的炎黄大陆!去让浴火凤凰战旗重新飘扬在炎黄大陆!但在那之前,你需要付出很多,可是这是你的宿命。所以,忍耐!阿阳,忍耐!百忍可成金,记住! 阿阳,大叔真想看着你骑着骏马,在战旗下驰骋的雄姿;真想能够在你的指挥下冲锋陷阵,摧城拔寨,跟随你重振浴火凤凰的军威,建立那不世功勋!到那时你千万不要嫌大叔老朽啊…… 我会和你的曾祖,祖父还有你的父亲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当凤凰重生之时,不要忘记告诉我,我会笑着流出眼泪…. 童飞炎黄历1451年6月拿着那本笔记,看着那封面上苍劲有力的四个字:练兵记要。我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贼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你已经让我失去了家庭,为什么现在又让我唯一的亲人离开我…… 刹那间,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我一人,在这一刻,我悟出了我修罗斩三大绝式的第一式:劈,带着我的悲愤,带着我的怒火,将天地劈成两半,瞬间将360刀从不同角度劈出并融为一刀,天地都充满了我的悲伤,天地同悲…… 第四章 故国开元 自从童大叔离开我到今天,已经有一年多了。在刚开始的那几天里,我感到一切都很不习惯,十五年的相依为命,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和童大叔有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情感,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对他有了一种依赖….突然间失去他,我总觉得我好象少了什么一样。所以在那段时间,我很消沉,功也不练了,课也不上了,似乎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提起兴趣。如果说,在这片无情无义的大漠中还有人关心我的话,我想那就是邵夫子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嘴里不说,但是他心里比谁都着急。在童大叔走后一个星期,他向守卫请求,让我和他住在一起。要知道,夫子的道德文章天下第一,名满天下,虽然在刚来时众人抱着棒打落水狗的想法对他任意欺凌,这使他饱受欺凌,但是他没有低头,依旧保持着他那铮铮傲骨,这傲骨还是令人敬佩的,于是奴隶营慢慢的也就接受了他。更何况夫子虽然现在是落魄,但在朝中,他还有一些朋友在暗中照顾,守卫在这里的千夫长对夫子也不敢刻意刁难,安排夫子在后勤上做一些文书工作,并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住处,所以当夫子向他提出这个要求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在我搬去夫子那里的那天晚上,夫子和我谈到很晚,他向我讲了很多很多…… 原来夫子早就从童大叔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世。事实上他对于昭帝无故诛杀许氏一族一事,早就心存不满,在大叔向他讲明我的身世并请求他收我为徒时,他丝毫没有考虑就答应了大叔的请求。并且从他给我讲《尚书》的那晚起,他就知道我决不会这里臣服一生的,他相信他的眼光,我决非池中之物,于是他对我请囊相受,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治国,平天下,为百姓造福。而今他看到我颓废的样子,如何不心痛!而且他还告诉我,关于我家族的灭亡,并不是那样简单,还有别的隐情,只是现在时机不到,无法向我解开那谜题,只有当我有足够的能力时,才能将那答案告诉我,我还要等待…… 是啊!从小童大叔就教我:人无论多么困难,但是决不要放弃希望!我怎么能这样呢?不错,童大叔走了,可我还要活下去,我许氏一家的仇恨,童大叔和夫子对我的期望,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如果大叔在天之灵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会伤心的!我应该更加努力,终有一天,我要让浴火凤凰的战旗再次飘扬在炎黄大陆,让许氏家族重新雄立在浴火凤凰的战旗下! 恭恭敬敬的向夫子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我已经明白了今后的道路该怎样走!从这一刻起,我再也不会有半点的迷茫……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开始练功,虽然我已经有了雄厚的真气,但我还不能熟练的运用它,就象一个三岁的孩子去舞动一百斤的大锤,到最后只有伤了他自己。我不相信天下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我只相信,一分的苦练,就会有一分的收获!夫子为了让我安心练功,向守卫要求将我安排到后勤,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练功学艺。 练兵记要!看着这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我想这一定是曾祖的手迹,字如其人,我可以从这雄浑字体中,想象到曾祖那驰骋疆场的飒爽英姿,它给我许多的遐想…… 在大叔离开后一个月,我终于打开了这本笔记,翻开首页,我看到在第一页写着:夫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第二页,在最上端写着“天门关”,接下来是曾祖对这场发生在炎黄历1390年的战役的记述,这是曾祖的第一次带兵,曾祖详细的记载了当时战役的情况,他对当时战场的地形,双方的兵力对比分布,武器装备等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和解说,并且对双方主将在战役过程中的战略部署,计策,谋略等个方面也以第三者的身份进行了详细的解释,甚至连对方将领的性格,爱好也有记述,曾祖一生历经大小征战数百起,在这本纪要里,都有详尽的记述,曾祖的足迹踏遍飞天,可以说,今天的飞天有一半的江山是曾祖打下来的,所以这本笔记还是一本详细的飞天军事地图;此外,在这本笔记中,还有曾祖对一些新式武器的构思,用于攻击的,用于防御的…… 这本笔记让我触摸到了一个我从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我想任何一个将领,君王看到这本笔记都会如获至宝,严格的讲,这不是一本兵书,但他却胜过当今所有的兵法,这是一代战神的经验总结,智慧的结晶…我很快的沉浸在其中,丝毫不知时间的飞逝…. …… 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年的苦练没有白费,我已经能够完全将我的真气控制,并且对我的修罗三绝式的第一式:天地同悲有了更深的认识,这是在我得知身世并且为大叔的离去感到悲伤时体悟出的,虽然我从没有真正使用过这个招式,但我知道它的威力将是非常的大…… 在跟随夫子的学习中,我领悟到了很多东西,对于我的修炼和以后的发展都奠定下厚实的基础,夫子时常感叹我的聪明,他说,我非治世之能臣,当为乱世之枭雄!至于那本练兵纪要,我已经熟记于心,曾祖一生历经大小战役三百七十六场,未尝败迹,唯一的一次败仗,是在政治上的,但那却是致命的!曾祖天纵骄子,才华横溢,但他绝对是个政治白痴,他不懂得笼络人心,不懂得隐藏锋芒,不懂得琢磨君主的意图,而且他对于友情过于看重,对人太过真诚,而这正是他最大的弱点,他是个伟大的军事家,但也是个失败的政治家,前车之鉴,我将永记于心…… 另外在笔记的最后一页,曾祖提到,由于修炼修罗斩的缘故,普通的兵器无法使完全发挥修罗斩的威力,所以修罗斩的兵器必须是特制的,他绘制了图形,并详细的解说了兵器的尺寸,材料和炼制方法,看来如果有机会,我还要打造属于自己的兵器! 但是在笔记的最后,有一句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夫兵者,国之大事,不可随意论兵!凡战者,无不以计谋之,以力胜之!所谓的奇兵,实乃一种冒险,非紧急之时,不可妄用!然时至紧急,则当断则断,以正辅,以奇出!当知致胜之道,存乎一心!我好生疑惑,这段话的意思太过含糊,什么是紧急之时?怎样才是紧急之时,这可是一句极为模棱的话语…… 炎黄历1457年初,飞天皇朝九任帝姬昀驾崩,史称:烈帝,姬昀在位二十二年,在姬无忧在世之时,他表现的中规中矩,但是在姬无忧死后,姬昀开始露出他的本色,凭借着昭帝姬无忧为他打下的良好基础,对外不断扩张,对内横征暴敛,宠信小人,滥杀忠良,荒淫无道,短短的18年间,将昭帝为他留下的1500亿金币的国库挥霍一空。姬昀死后,他的侄子姬昂即位。 就在这一年,夫子的朋友终于通过多种渠道,将他介绍给开元城守,即火焰军团的军团长高权,高权爱其才华,聘请夫子前往开元任参谋,夫子考虑再三,给高权写了一封信,信中说由于自己在漠北多年,受有二徒,十载相处,感情已深,不忍分离,若城守大人开恩,能将劣徒二人一并招去,自己将尽心辅佐大人! 夫子还向高权介绍,自己这两个徒弟虽然是奴隶,但秉性忠厚,淳朴,得自己教育多年,也粗通文墨,且天生神力,若能得城守关照,必将永世不忘,效忠于大人…… 三日后,开元城正式开来调令:“兹命令漠北营文书邵康节即日携其二徒许正阳,梁兴前往开元城守府报到。此调令从即日起生效。开元城守高权。”调令上有高权的大印。夫子接到调令,立刻将我和梁兴叫到房中,“你二人明日就要和我一起起程前往开元,你二人都是孤儿,我们互相对视着,眼中流落出真挚的友谊。夫子看着我们两人,也欣慰的笑了…… 后世称我们今天的行为叫:大漠血誓!在以后的五百年里,这将是炎黄大陆上最高形式的誓言,如果有人违背,人神共弃之! 当天夜里,整个奴隶营一片欢腾,我和梁兴两个人做为奴隶营中头两个能够离开的人,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当然我也收到很多礼物,是从我那些不三不四的师傅那里…… 炎黄历1457年7月1日,十七岁的我和十八岁的梁兴跟随着夫子,在大漠黎明的朝阳下陪伴,离开了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奴隶营,走了很远,我停下脚步,回头遥望已经变成黑点的奴隶营,我心里暗暗说:再见了,童大叔!谢谢你,是你给了我爱,给了我力量,让我明白做人的道理,放心吧!我会让战旗高高飘扬在炎黄大陆…… 再见了,奴隶营!你给了我丰富的童年…… 再见了,大漠!你教给了我天地间的至理,也给了我无边的痛苦,我会回来的,当我再回来时,我会把你彻底征服…… 我的眼光穿过沙漠,向遥远的西方看去…… 半晌,我扭过头来,我看到夫子和梁兴都看着我,我们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但那目光已经诉说了一切,我们把手互相重重的握了一下,然后坚定的向开元城走去…… 后世是这样评论这一年的:炎黄历1457年,炎黄大陆发生了两件改写历史的事件。一是飞天皇朝第九任皇帝驾崩,留下了千疮百孔的帝国,十任帝姬昂,昏庸无能,优柔寡断,在位九年,从这一年开始,飞天皇朝走向了衰落…… 二是继曹玄之后,第二个统一炎黄大陆的帝国—太阳帝国的开国皇帝和他最忠实的伙伴噬天魔皇—战神许正阳和铁血统帅—赤发夜叉梁兴在他们的导师—圣师邵康节的带领下,离开了漠北,走进了莽莽红尘,这时他们的身份还只是三个奴隶…. 在大漠中行走了两天,第三天,我们走出了大漠,在一片连绵山脉边,我们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城堡依山而建。 开元城,我出生的城市,十五年了,我没有回来过,今天我回来了,你是我的,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夺回来!我要让这个世上的人都知道:我失去的,我一定会夺回来…… 第五章 我的神兵 开元城是飞天皇朝的北部边防要镇,北面紧邻名月帝国,地形险要。西面是浩瀚的沙漠,东面是连绵的山脉,如果想要攻入飞天,则开元是必经之路,所以历代飞天帝王必派重兵名将驻守,特别是自炎黄历1396年,许鹏驻守开元,四十余年苦心经营,利用险要地形,四周围建土门,保安,金明等三十六寨,相互依托。而北面的金明寨,更是重要,它背依开元,直面升平大草原,被飞天称之为“北大门”。自从明月称臣,两国经常有商队来往,由于多年的和平,今天的开元,除了是飞天的军事重镇外,还是两国的贸易枢纽,长年商贾云集,人口也随之暴增。而今驻守在开元的高权,也是帝国的名将,被称为自许鹏之后的飞天之柱,而他自己因为统御火焰军团,常常称自己为“火焰战神”,其含义不言而欲…… 自两年前我和梁兴随夫子来到开元,高权对夫子倒真是敬若上宾,并委以参谋之职,协助他管理开元政务,而我和梁兴,夫子以我二人年龄尚幼,应多多磨练为由,让我二人进入了军队,梁兴去了轻骑营当了一个马夫,而我则选择了军械营。我戏称梁兴为“弼马瘟”,而梁兴则还我了一个“打铁匠”的外号,这两个外号在我们之间伴随了我们一生….其实,我之所以选择军械营,是因为在那里有好多帝国的一流的工匠,他们帮助军队打造武器,而火焰军团的武器在帝国四大军团中,可以说是最好的,这也就是说帝国最好的工匠一定可以在那里找到。我和梁兴都是修习修罗斩,按照曾祖在笔记中所讲,我们必须打造我们自己的兵器。 两年来,我在军械营内刻意讨好我的长官,站岗放哨我抢着做,节假日我也抢着值班,发军饷的时候,我从不计较我拿的多少,拿到钱,我经常请我的长官和同僚吃饭。我利用一切机会去接近那些工匠,向他们学习打造的技术,有时还装模作样的打两下铁。两年下来,我的打造技术已经青出于蓝,成为最好的工匠。但是在我刻意的隐瞒之下没有人知道。因内所有的人都很喜欢我,而且大家都知道我是夫子的徒弟,而夫子目前则是高元帅眼前的红人,天晓得什么时候我就飞黄腾达了,更何况我这么善解人意…… 除此之外他们只知道我天生神力,并不知道我修炼武功的事。嗨,坏就坏在我从奴隶营出来时所带的兵器:就是离开时向守卫要防身兵器,可是左挑右挑都没有撑心如意的,也只好拿着我那把劈柴的巨斧。 有闲暇时,我就会跑到马场去看梁兴,借着他的职务之便,我可以向他学习骑射,两年下来我已经可以降伏马场内最烈的马,还可以射中随风摆动的柳枝…有时我会和梁兴跑到大漠深处练习武功,我们现在是军人,可不是奴隶,更何况我们师傅是元帅的参谋,我们当然可以随意进出开元城了。 三个月前,我终于将我的清虚心法练至到第四层,太素境。我的真气已经凝实成丹,也就是道家所讲的大罗金丹,所以即使我不运功,大罗金丹也会自动运转,吸取天地精华化为真气,至此我的真气可以生生不息。有一次我曾将真气融入天地同悲之中,将大漠中的一座沙山劈出了一个大坑,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随意使用真气了。当然这要感谢童大叔从小为我打好的基础和那次沙尘暴,虽然它让我失去了我的至亲,却也让我领悟了天地至理,还有他改造了我的经脉,由于我的真气是由天地而来,所以我清虚心法更名为:噬天诀!我的真气就叫:噬天真气! 虽然在内心中对奴隶营有种痛恨,不过有时候,我真的有点怀念那里,怀念童大叔…… 大约一个月前,军械营内来了一批原料,那天正好是假日,营内只有我一个人值班,在我清点原料时,我发现在这批原料中,竟然有五百公斤的北海一千五百米以下才会有的玄铁,这种玄铁秉性阴寒,如果制成兵器,以我的内力将寒气逼出,可以将方圆五十米内的人冻僵,不知道高权从哪里搞来这种好东西,既然让我碰到,对不起,见面分一半,我大笔一挥,五百公斤变成了五百斤…. 接下来我向营内请了一个月的假,当兵两年,我从没有请过假,再加上我人缘非常好,所以没有费什么事就批了下来。一年前我在夫子家的后院内盖了一座打铁炉,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我又让梁兴也请了假,因为炼化玄铁,必须要很高的温度,普通人根本无法忍受,更何况在打造时,炉温要保持恒温,这就需要有内力深厚之人来加持,而我因为需要打造,所以这加持的事情就要由梁老大来做,虽然他的内力没有我深厚,但由于三年来修习噬天诀,他也达到了太初境,内力较之常人深厚许多,而且在加持的过程中,本身也是一种修行,需要以内力保持火炉的温度,这会使内力损失颇为严重,但却是一种难得的修炼。更何况他练的也是修罗斩,我还要为他打造兵器,算算,还是他沾光! 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终于打造完了兵刃,在这个月里,我和梁兴废寝忘食的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兵刃,我不能完全依照曾祖留给我的图样来做,因为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我不能任何人知道我和许家的关系……更何况我现在的修罗斩已经不同与家传的修罗斩,所以我只能按照曾祖的理论来创造我的兵刃…. 枪名噬天,,单个二十五斤,长一米,刃长八十公分,柄长二十公分,双刀柄部可连接;另外我还打造了50把旋天铡,每把一斤,新月形…… 累了一个月,我和梁兴决定去街上走走,吃顿好的,补补身体,顺便庆祝一下我们的神兵诞生。我们来到开元酒楼,这座酒楼位于开元城主道旁边,饭菜还不错,价钱吗,也不贵,我时常请我们营中的人来吃饭,所以和这里老板很熟,我们找了一张挨着临街窗口的桌子坐下,要了我们平日最喜欢的饭菜,甩开腮帮子一顿海吃,爽!一个月都没这么爽过了!饭后,我们坐在桌旁闲聊,突然听到窗外一阵骚乱,探头向外一看,原来在酒楼对面几个家将模样的人揪扯着一个姑娘,旁边有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年轻人趾高气扬的吆喝着,奇怪,开元城的治安很好,在这里两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强抢民女的事情,诶?这么半天了,怎么没有巡逻队来?如果在平日,我和梁兴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情,毕竟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又有能力将这个世界上不平之事管的通通透透?可是今天不行,因为我们都喝了酒,在酒精的刺激下往日里的理智荡然无存。他***,平时也没有什么状况让我们搞一搞英雄救美,今天说什么也要露一露脸!我和梁兴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同时大喝:“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我们很威武的从楼上纵身跳下,冲到那群人面前,没等那些人开口,梁兴已经扑向他们,以梁兴的身手,即使不用武功内力,单是他的神力,就足以放翻那帮家伙,于是我看到的是一头猛虎在一群绵羊中大发淫威…… 大哥既然动手了,我这做兄弟的怎能袖手旁观?二话不说我一步窜到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年轻人的马前,一把把他揪下来上去先给他添了两个熊猫眼。 “你,你竟敢打我,我爹是钦差大臣,德亲王,我要让我爹抄你全家……”那青年手指着我,高声的叫嚷道,但是虽然他的声音高亢,却无法掩饰他心中的怯意。 “钦你个老母,还威胁我!”这家伙如果向我求饶,让我过过大侠的瘾,我也就饶过他了,他敢威胁我,我飞起一脚将他踢飞,他落在两米外的地方,半天一动不动。 这时梁兴神清气爽的过来,“怎么样?兄弟!”“他老母的,他还敢威胁我,说什么东东钦差大臣,什么亲王”等等,他说他是亲王的儿子,我的酒一下醒了,“死人了!”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的人立刻惊慌起来。 那个家伙真衰,落下来的时候,脑袋正好砸在路边的石头上,死了,这回我可真的傻了…… “两位英雄,你们还不赶快走!”一个好心的路人提醒我。 “多谢这位老兄……”梁兴忙还礼答谢。 谢你个老母!还不赶快跑…我拉起梁兴就走,也不顾惊骇世俗了,使用轻身术,眨眼就消失了…… 必须马上找到夫子,请他定夺!我心想。“让你个王八蛋做好人,一做好人就倒霉!”我一边跑,一边暗骂自己。 耽误之急就是先要找到夫子,请他拿个主意。我们在城守府找到邵夫子,我二话不说拉起他就走,回到家中我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夫子,夫子一听,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他来回在屋中踱步,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夫子抬起头,“阿兴,趁现在还没事发,你立刻去马场,牵三匹马,在城北外的树林等我们。”梁兴这时的酒也醒了,拿起兵刃就走,“大哥,也戴上我的噬天。”我将我的枪递给梁兴,梁兴接过来扭头就走。“阿阳”我扭过头看着夫子,“飞天我们是呆不下去了,收拾一下,我们去明月。”顿了一下,夫子又说:“阿阳,看到了吧,这就是冲动的代价,做大事,要时刻牢记,冷静二字。”我扑通一声跪下:“对不起,夫子!”“好了,快收拾一下,我们走!” 我拿好诛神,带好旋天铡,夫子准备了一些水和干粮和一些金币还有换洗的衣服,扎成包裹背在身上。我们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一片嘲杂,透过门缝,我看见门外很多士兵,点着火把,从着装上看,是城守的近卫军,黑压压一片,看不清有多少人,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办?夫子。”夫子脸上一片平静,他抚摩着我的头,“该来得终究要来,这也许是你的宿命!既然事到临头,阿阳,不必再隐藏什么了,去展现你的力量吧!” 我明白了,十八年的苦修,就在今天。我将夫子绑在我身上,既然这是我的宿命,就让我来坦然面对吧!既然你们要杀戮,我就给你们杀戮;既然你们要血腥,我就给你们血腥!今天,我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我扭头对夫子说:“抱紧我!夫子,让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夫子搂着我,脸上没有丝毫的怯意,眼中充满了对我的关爱和信任…… 我双手拿定诛神,将旋天铡置于胸前,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贼老天,来吧!我准备好了…… 第六章 噬天一击 许多年后,有人问我在我一生中那一战印象最深,我想了一下,告诉他在我一生中大小上千战,但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我的初战:开元城血战,那或许不是我面临过最危险的一战,但是在那一次,我失去了我一生中第二个最为至亲的人…… 门被跺开了,在灯火之下,在一群亲兵的簇拥下一个偏将模样的人走进了院内,我不认识他,在开元的将领我大半见过。这时,夫子在我背后轻轻的提醒,原来这个人是德亲王府中的家将。我暗中提劲,我可以感觉到掌心的潮湿,这毕竟是我的初战,虽然我对自己多年的修炼很有信心,但是在那一刻我还是有些紧张。 “果然在这里,许正阳,你好大的胆子!杀了德亲王的儿子,竟然还敢留在这里,放下你的刀随我向亲王请罪,或许还可留个全尸,如若不然,必将你碎尸万段!” 夫子也许感受到了我的紧张,他爬在我背上,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阿阳,别紧张,冷静,记得吗?别忘了你是战神的后代,就把今天的场面当成你平日里的修炼……”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元的夜真冷啊!刹那时,我的心进入了空灵的境界,身外的吵杂声瞬间无影无踪,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方圆二十丈内的一草一木,除了眼前的这一百多个人外面没有伏兵,我的心在里冷笑,如果高权他们现在将近卫营的人都派出来,或许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而当我冲出眼前的这些人的包围,即使他们将整个近卫营的人再派出,我也不会感到恐慌了,高权,你们太小瞧我了!这将是你们犯下的最失败的错误! “好,你们过来吧。”我的话语中不带任何的感情,好象我是一个置身于事外的人。 那偏将一挥手,两个近卫营的侍卫向我走来,在他们的印象中,我只是一个空有神力的蛮夫。当他们就要走到我的身边,我突然启动,双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我的身体好象突然消失了,单我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时,我已经是在那两个侍卫的身后,双刀戟指那个偏将,“下一个就是你,”我的话音才落,“砰”“砰”两声,两个侍卫的身体象两具没有生命的木头栽倒在地上,两人的脖颈喷出血雾….四周突然一片沉寂!杀一个是杀,杀一万个也是杀,我心一横,闪身冲向人群,在他们还没有清醒过来时,我已经来到那偏将的身前。在灯火下,他看到我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黑脸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谢谢你!为我的诛神带来了第一批祭品…”他只觉得腰间一疼,然后看到他的身体自腰以下的部分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已经被我削成两段…. 当我冲出门口,这时侍卫们才清醒过来,他们叫喊着挥动着兵器向我扑来,这里除了我背后的夫子,没有我的朋友,我没有什么顾及,挥动诛神杀将起来,我只听到一声声的惨叫,看到一个个身体倒下,在我内力的催动之下,刀中的阴寒被逼出刀外,只要接近到我身边的人,都被我刀中的寒气冻得发抖,哪里还有什么能力来还击,这完全没有什么乐趣,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我所要做的只是挥刀斩杀,就象一个屠夫,冷血的屠夫…… 不知是谁先开始逃跑,近卫军很快溃败了,我背着夫子迅速想城北跑去,对我们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我们必须赶在北门关闭之前冲出城去。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什么阻隘,很快的我们来到城北,还好,城门还没关闭,冲出去!我没有犹豫,还有十米就要到城门了胜利就在眼前,我心中一阵狂喜…… 突然眼前一亮,在城门处闪出一彪军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而身后,不知何时涌出了很多的人马,灯笼火把,亮籽油松将城门口照的一片通亮,“城守近卫军先锋营!”我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先锋营是开元所驻最膘焊的部队,平日里只是驻扎在城外,未想到高权把他们给派出来。在灯火之下,我看到为首两人,其中一人正是高权,另一人我不认识。 “邵先生,我平日里对你不薄,我知道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今日所为只为许正阳,梁兴二人,望邵先生三思,马上离开,切末一错在错!”说完,高权又对我说:“阿阳,好本事,我只知你与梁兴天生神力,未曾想你的功夫也这么出色,我劝你赶快放下兵器受绑,念你一身好本领,我自会向德亲王求情,饶你不死,为国效力!” “高元帅,邵康节非常感谢你自奴隶营中将我救出,而且自我来到开元后,元帅对我敬如上宾,我不胜感激。然而在十二年前,我被发配至奴隶营,在刚开始时每日遭人毒打,任人侮辱,尝尽世间辛酸,看尽人间冷暖,那时我真是心灰意冷,每日如行尸走肉一般,是阿阳将我救下,给我包扎,还找来食物,他让我感到这世间还是美丽的,我之所以能在奴隶营活到今天,全赖阿阳照顾,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将以此生为报,不背不弃……”我刚要开口,夫子在我背上轻轻的拍了拍,示意我不要讲话,他缓缓的开口道:“我邵康节没有子嗣,阿阳就象我的儿子一样,我决不会弃我的儿子于不顾!高元帅你对邵某之恩,邵某只有来生再报了!”听完夫子的话,我心中涌现一道暖流,没有了童大叔,我还有夫子,上天代我何其不薄,为了夫子,我今天誓将杀出一条血路…… “不要再和这两个贱奴讲了,高元帅,赶快将这两个贱奴抓住,我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以泄我杀子之恨….!”高权身边的那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就是德亲王。 我不想再讲什么废话了,闪身向城门冲去,高权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一挥手,先锋营迅速将我包围,我挥动双刀,运气护住全身,霎时间开元城门血肉横飞,我一催真气,诛神的刀头刹时长出两道五十公分长,宛若有形的刀芒,所到之处,数十人肢体横飞,没有人可以抵挡…… “刀气!”在我运气将刀芒逼出时,在旁观看的高权失声叫了出来,要知道,没有一甲子的功力,是不可能使出刀芒的,不要说在飞天,就是在整个炎黄大陆上,能用刀芒的不过寥寥数十人,而能将刀芒逼出五十公分,恐怕只有在天榜中的几人而已。就在这时,我已经感到有些不耐,短短的十米,我却冲杀了半天还没杀到,先锋营不愧是火焰军团的精锐,简直是悍不畏死,一个人倒下,又有几个人补上,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冲出!我双刀一并,以身体为中心,迅速旋转,“七漩同斩”这是我在打造诛神时为配合它而创造的招式。 霎时间在我的四周形成了一个直径为十米的旋涡,在旋涡之中的人和物瞬间支离破碎,旋涡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是残肢断体我周围的人迅速散开,那是一个死亡的旋涡….就在我到达城门之时,我身后凌空飞来一人,手持大刀,狠狠的向我劈来,无奈何我只好转身挥刀迎上,一声巨响之后,大刀被我浑厚的内力震碎,那人一声惨叫,口吐鲜血,身体向后飞去…… 高权!正是因为高权这一击,原本散开的士兵又迅速将我包围,我又一次陷入苦战…. 我一次又一次使用“七漩同斩”在我的身边已经堆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但先锋营的士兵还是象蚂蚁一样向我涌来。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字:杀! 此刻的我就象一个从地狱而来的嗜血的修罗,挥舞着诛神不断的吞噬着生命……渐渐的我身边的士兵眼中出现了恐惧,就在此刻,从城门口士兵的身后突然一阵骚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阿阳,夫子,别害怕,我来了!”原本已经没有士气的士兵象波浪一样向两边闪开,从城门外杀进一人三骑,当先那人,一头火红赤发,掌中一把奇形大枪,跨下一匹枣红马,只见他抡起奇形大枪,上下翻飞,如杀神一般,大枪过处,两旁的人如割稻草…… 梁兴,我的老哥,你终于来了!一眨眼的工夫,梁兴已经杀到面前,我二话不说,抓住梁兴身后的马匹缰绳,翻身上马,将诛神放在两侧,抓起马鞍桥上的噬天,然后扭头看看爬在我身后的夫子。 夫子这时的脸色已经煞白,毕竟是一个文士,恐怕夫子一生都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梁兴一边阻敌,一边问我:“夫子,阿阳,你们没事吧!” 我破口大骂:“你个混蛋王八蛋,现在才来,回头再找你算帐!”说完我一提缰绳,一摆大枪,大喊一声:“闪!”我当前,梁兴断后,向城外冲去….先锋营的士兵原本就已经被我杀寒了心,无心在战,现在又杀出梁兴这么一个杀神,更是士气低落,所以没费什么事,我们就杀出重围,来到城外。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公鸭嗓子喊到:“放箭,放箭!”我扭头一看,城墙上突然出现一队弓箭手,一声梆子响,箭矢如雨点般向我们袭来,我和梁兴连忙舞动兵器,拨打雕翎,同时催动战马迅速向远处逸去…… 身后留下了暴跳如雷的德亲王,奄奄一息的高权和一片遍地尸体的狼羁…… “夫子,我们冲出来了!”已经将开元城远远抛在身后,我高兴的说。夫子没有回应,“夫子,夫子!”我感觉不对,连忙勒住缰绳,叫住梁兴,翻身下马,解开绷带,转身扶住夫子,夫子脸色苍白,一脸痛苦状,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我连忙抱住夫子,夫子身后好象有什么物件,我一看,不仅大惊失色,在夫子的后心上,插着一支雕翎箭,血已经湿透了夫子的后襟。“夫子!夫子!”我大喊。缓缓的夫子睁开眼,他张了张嘴,想向我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脸上一片平静,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眼中依旧是带着关爱,还有一丝忧虑,好象在问我有没有受伤…… “夫子,我没事!”我在夫子的耳边轻轻的说。夫子放心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慈爱,就象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阿,阿阳,以,以后你,你,你自己保重了!去明月东京,找,找…”夫子的话没有说完,头一歪,在我头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夫子!!!”我喊到,夫子没有回应,夫子永远也不会再给我回应了…… 在那一刻,夫子和我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我的心头。如果说童大叔是我的严师,那夫子就是我的慈父,十二年来,夫子用他的爱默默的伴随着我的成长,在草屋内给我讲解《尚书》和天下的大事,在夜空中和我吟诗唱和,在我高兴的时候陪我一起高兴,在我悲伤是他默默抚慰我的心灵,我没有父亲,可是十二年来,夫子和童大叔一样,就象是我的父亲,给我爱,给我关怀,可现在童大叔走了,夫子也离我而去,我感到一种撕心裂腑的疼痛,眼泪象开闸的洪水一样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我怀抱着夫子,在那一刻,天地之间充满了我的悲哀,在这世间我再无亲人,我再生无可恋…… 渐渐的我的眼泪流干了,流出来的,是血…… 远方传来阵阵战马的嘶叫,追兵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感觉有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抬起头,是梁兴,他的脸上也布满泪痕…… “阿阳,你想怎么做?不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 “我要他们为夫子赔葬!”我遥指远方越来越近的追兵,冷冷的说道,此刻我心中充满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杀意,而且这种杀意还在不断的膨胀中,“之后,我们从三川口入山,越过十万大山进入明月。” “那我们还等什么!”梁兴的话语中也不带半点的感情,他缓缓的说道。 我抱起夫子,再一次将他绑在我的背上,将他的两手系在我的颈前,翻身上马,提起噬天,扭头看看夫子靠在我肩头的脸,夫子的脸上一片安详,就好象睡着了。 我又看看梁兴,恰巧他也在看我,什么也没说,他伸出右手,我也将右手迎上,两只手坚定的握在一起,我胸中燃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三人两骑静静的立于空旷的草原,静静的,一种可以笼罩苍穹的无穷杀意从我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追兵渐渐的来到了我们面前,他们看到在他们面前,两人持枪立于天地之间,浑身是血,杀气腾腾,就象两尊魔神…… 他们呆住了“夫子,睁开眼睛看呀,这些人就是你的祭品!”我轻轻的对伏在我身后的夫子说。 端起枪,催马向敌军杀去,此刻我心中充满悲愤,世间再无留恋,所以我一往无前,在我刺出的那瞬间,我的心中一片空明,我瞬间刺出四百余枪,所有的目标对准我前方的追兵,第一枪之力未消,第二枪之力又到,连绵不绝,最后所有的力量融于一枪,夹杂着我雄浑的内力,铺天盖地的涌来,天地刹时为之变色,天地之间充斥着我的悲愤,这一击,似乎要将天地吞噬,噬天似乎在此时也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悲愤,发出刺耳的怪啸,离我最近的五百余骑突然间象踩上了炸药,连人带马,支离破碎,扬起漫天的血雾…… 修罗三绝式第二式:噬天一击! 我从胸前的兜囊里拿出五把“旋天铡,挥手扔出,天空中出现了五只明亮的弯月,飞向人群中…… 在追兵还没有从我第一击巨大的威力中清醒过来,我和梁兴已经冲进人群,噬天和飞翼在欢快的叫喊着,霎时间一片血肉横飞的景象,五只旋天铡在我内力的控制下,就象五只恶魔的眼睛,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每一次碰撞,就会带走一条生命…… “修罗!夜叉!”不知是谁喊了出来,但很快就被噬天和飞翼的怪啸声淹没…… 那一夜,开元的居民失眠了,他们听到从大草原传来阵阵怪啸,他们称为:恶魔的歌声! 当第二批追兵赶来时,在他们的眼前,是一付人间地狱,到处是残肢断体,血流成河….据打扫战场的人讲,但是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肢体,更多的是一团血肉,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很多人当场就呕吐了起来….讲到这里,那人眼中充满了恐惧… 经此一仗,嗜血修罗-许正阳,赤发夜叉-梁兴的名字在炎黄大陆迅速流传开来…… 有人称此役:升平惨案…… 后世记载:炎黄历1459年9月10日,圣皇许正阳与统帅梁兴血战升平大草原,二人共斩杀飞天帝国火焰军团近卫军先锋营七百余人,轻骑营两千人全军覆没,偏将二十五人,万骑长十一人,千骑长十六人,万夫长八人,千夫长十五人,重伤军团统帅高权,高权在床榻之上整整的缠绵了两年后,被调回京师! 但是在此役中,圣皇的恩师,有圣师之誉的邵康节遇难,享年52岁,圣师才华横溢,胸罗万千,但命中多难,始终怀才不遇…… 他的死对圣皇的影响有多大,我们无法估计,有人曾经说过:如果圣师还在世的话,也许将会避免那一系列的血腥,如果说圣皇和魔帅是两把利剑,而圣师无疑就是这两把利剑的剑鞘! 在圣皇的一生中,始终如一保持着对为人师表者的尊敬!在他建立自己的王国后,将每年的9月10日定为敬师日…… 对于邵康节,后世有诗赞曰: 身怀平蛮策,胸藏百万兵。 只恨未逢时,辛苦做园丁。 又有诗曰: 两袖拢天地,腹中有乾坤。 千年一人杰,圣师邵康节! 第七章 烈火雄狮 自从两个星期前,我和梁兴在升平大草原上大开杀戒,之后我们就迅速离开了战场,自三川口进入了十万大山。入山后,我们改道向北行进,可是在走了一个星期后,我发现我们面临着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们迷路了…十万大山连绵不绝,道路错综复杂,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迷宫,而且山路崎岖不平,到处是杂草丛生,马匹根本无法行走,不得已我们抛弃了坐骑,改为步行,梁兴几次劝我将夫子的尸体掩埋,可是我一是不忍,二是害怕山中的野兽侵犯,所以一直没有掩埋。我们在山中漫无目的的行走了大约十天,一日我们行至一个山谷,梁兴建议我们休息一下,于是我们在一条小溪旁停下,我守护着夫子的尸体,梁兴去寻找食物。我将夫子的脸用溪水洗干净,十多天了,尸体已经有一些腐烂,必须尽快找一个地方将夫子掩埋。我坐在溪旁,呆呆的想着心事…突然我听到一声吼叫,象是野兽的濒临死亡的吼叫,我急忙起身,将夫子的尸体藏好,然后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大约走了有两公里,远远的我看见有两兽在搏斗,走近观瞧,是一只凶猛的雄狮在和一只山豹打斗,那山豹已经是遍体鳞伤,不时的发出绝望的叫声,那雄狮则显得游刃有余,移动之间隐含招数,似乎是有人调教过的,而在场边,还立有一头雄狮,个头壮硕,高约一百四十公分,体形巨大,毛色火红,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狮子,它看见我以后,仰天吼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场中的狮子尽快结束战斗,瞬时群山回应,吼声震天;果然另一头狮子加快了速度,仅仅两个回合,就将那山豹毙于嘴下。然后转身来到那只狮子身旁,虎视耽耽的看着我,嘴里不时发出阵阵的低吼,我不由得暗中戒备,运转噬天决,遥遥锁住两头狮子的气机…… 怪事发生了,就在我运转真气,全神戒备之时,那两头狮子似乎突然对我放弃了敌意,仰天一声大吼,声音中充满了喜悦,然后猛的扑到我的面前,匍匐在地,伸出舌头舔着我的脚面…… 对于这突来的变化,我不仅一愣。“你们是不是要和我交朋友?”说完,我自己不由得笑了出来,畜生那能听懂我的话呢?我不由得暗骂自己笨。那晓得那狮子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连连点头。我收回气劲,伸手抚摩着那狮子硕大的头颅,它们似乎也非常享受我的抚摩,象两只小猫一样爬在我的面前…… “阿阳!”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是梁兴,他打完猎回来,却发现我已经不见了,连夫子的尸体也不见了,当下不由得慌了,虽然他清楚我的身手,但是他一直害怕由于夫子的去世,我会想不开,于是就大叫了起来。 “我在这里!”我提气回应梁兴,只一眨眼的工夫,梁兴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两头狮子似乎觉察到有人来到,连忙起身,警觉的看着来人。 “那是我的大哥,别担心!”我抚摩着狮子的头,安慰道。梁兴来到我的面前,却发现我和两头凶猛的狮子在一起,不由得一阵紧张,连忙刹住身形,提气戒备,“别紧张,大哥这是我新交的两个朋友,”我笑着和梁兴说,“去,和我大哥打个招呼!”我对身边的狮子说。那两头狮子慢悠悠的来到梁兴身旁,围着他转了两圈,再一次兴奋的吼叫了一声,而后温顺的伏在他的身边,我心中不由一阵惊奇… 趁着梁兴和那两头狮子玩耍,我将夫子的尸体接了过来,我对那头体形较大的狮子说:“我们今晚还没有住的地方,你能不能借你的家让我们住一下?”它连连点头,然后冲另外一头狮子吼了一声,掉头径自走了,我急忙和梁兴打了个招呼,跟着狮子走去…… 也不记得拐了几个弯,我们来到一个山洞面前,两头狮子向洞里吼了一声,然后示意我们进去,我心里很奇怪,洞中一片漆黑,一股阴寒的风迎面吹来,远远的看见有一点光亮,顺着那点光亮,我和梁兴向前走去。在山洞的尽头,是一片空旷的场地,洞顶挂着一个鸡蛋大的夜明珠,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正中央是一个石床,床上盘坐着一个清瘦的老人,看情形已经死去多时,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不知什么原因,尸体保存的完好如初,身前摆放着一个木盒,可能是留给来人的。我急忙走过去,打开木盒,只见木盒最上方,摆着一封信,信下面是两本小册子和一份地图,我打开信,就着柔和的光线读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是谁,是怎么通过护洞的烈火狮进来的,但你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你我有缘,既然如此,就请收下我的礼物。 我叫方浩天,师从安西亢龙山金龙洞少陵真人,因为亢龙山的蛇虫很多,所以很多人叫我蛇魔道人。我师门讲究清净无为,与世无争,故我一生甚少与人交手。只是有一次,我在云游途中,无意发现一处道观藏污纳垢,我一气之下屠杀了整个道观的人,那曾想这道观的后台是昆仑山清虚观,于是他们动用整个昆仑派的人马找我复仇,甚至找来当时排名在天榜之中的昆仑三道,我在多次忍让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我杀上昆仑,挑战整个昆仑派,并将昆仑三道重伤,而后飘然离去!于是江湖中人只知道我喜怒无常,残忍好杀,却不知这个中许多的原由…… 我一生孤独,没有什么好友,唯一生平挚友就是飞天皇朝的许鹏,只是许鹏为人过于耿直,不知隐起锋芒,对朋友过于相信,不懂得去防范他人。在他曾孙满月之时,我曾将我的师门至宝清虚心经送与其曾孙,言明在其十岁时收其为徒,之后我就云游四海。没想到一年后我却听到他满门被抄斩,于是我是心灰意冷,产生遁世之念。 五年前,我与人拼斗,那是我一生中最为险恶的一次拼斗,我与那人论战三天,最终双方平手告终。和那人分手后,我来到至此,见此处偏僻,不由得产生隐居之念,我无意中觅得此地,发现此洞乃集天地之阴寒,对我的修炼极有帮助,于是就在此地定居,同时我还收养了两头烈火狮,此狮生性暴烈,力大无穷,能生裂虎豹,一旦降伏,将终其一生效忠主人,我以真气改造二狮身体,使其成为钢筋铁骨,普通刀枪难伤它半分,并教授其搏击之术,其乐自是无穷…… 三月前,我静坐之时,突然感知我大限将至,我没有徒弟,只有两个小师弟,当我离开亢龙山时,年纪尚小,未能尽得真传,为使师门绝学不能自我失传,故将我毕生绝学清虚心经和七旋斩收录成册,望有缘人得后能送还亢龙山,交给我的师弟,方某铭谢不已! 炎黄历1455年正月” 原来他就是蛇魔道人,我从没有见过面的师傅。我突然明白那两头烈火狮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和善,原来是由于我和梁兴都修习过清虚心经的原由,它们感受到了和师傅同样的气机,所以认我们为主。我打开那两册,清虚心经我早已修习过,没什么希奇,倒是那七旋斩,如果用于诛神,真是天做之和。而且那份地图清楚的标明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和如何走出大山的路径。 当夜,我和梁兴将夫子和师傅的尸骨埋好,这里十分阴寒,可以将尸体保存的很好,而且普通的动物根本无法抵挡这里的寒气,尸首埋在这里会很安全。把一切处理好,已是深夜了,我和梁兴再一次来到洞口,发现那两头烈火狮仍然静静的爬在洞口,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它们立刻站立了起来,警觉的盯着洞内,看到是我们,他们欢快的跑过来…… 我心里真是爱煞了着两头神兽。 第二天,我和梁兴商量,决定留在这里休整几日,将七旋斩练好,然后再健前往明月。我仔细研究过七旋斩,发现它与我修炼的修罗斩很相似,所以并不是太难。于是我们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我除了和梁兴一起学习七旋斩外,剩下的时间,我就以调教烈火狮为乐,我要将他们训练成一流的坐骑,骑着它挣霸天下…我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大的那头叫烈焰,小的叫飞红;每天我都要跑到内洞,坐在夫子和师傅的坟前,和他们聊聊天,说说心里话…… 当然我还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梁兴,听完之后,他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在他心里,不管我是谁,我就是许正阳,他的兄弟,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转眼间,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我们已经将七旋斩练熟。离开的时刻到了! 深夜中,我独坐在洞口,身边两头烈火狮匍匐在我的身边,抬头看着皎洁的明月,还有阵阵的山风吹来,我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着夫子去前的话语:去明月东京,找…… 找谁呢?夫子没有将话说完,而且夫子曾经告诉过我,曾祖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他说当我力量成熟的时候,会告诉我。但是现在…… 我心中一阵迷茫,今后的道路应该何去何从?我没有半点的主意。不过东京是一定要去的,可是茫茫东京,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找一个连名字、长相都不知道的人,是不是有些大海捞针?我抬头看着天空的明月,一时间千头万绪,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缺口。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我知道那是梁兴。 “大哥,还没有睡?” “睡不着,出来走走!”梁兴来到我的身边坐下,轻轻的回答。沉默了一会,他开口道:“阿阳,你在想什么?” “夫子去前曾让我们去东京,但是却没有告诉我们找谁!我现在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好一会,梁兴缓缓的开口:“阿阳,我想我们还不能立刻去东京!” “为什么?”我吃了一惊,扭头看着梁兴。 “如今我们刚在开元闯下大祸,飞天一定震怒无比,发出通缉。明月是飞天的臣属国,也一定会接到通知,即使他们不想,也会遵从飞天的命令!所以此刻明月也一定是对我们大加通缉,我们贸然去了东京,一定会有麻烦!所以,我建议我们还是先避一下风头,找到一个落脚点,再做长久打算!” 我笑了,看着梁兴,心中好生高兴。梁兴看似鲁直,却生有一颗水晶般的玲珑心,这个事情我都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想到了。“大哥,你说的有理!不如我们就在东京附近找到一个安身之处,打听情况,再做打算?”我说道。 梁兴点了点头,我笑道:“没有想到大哥心思如此的缜密,呵呵,看来以后我要多多向大哥请教了!” 梁兴的脸刷的红了,他用力的捶了我一拳,“好了,早些睡吧!我们明天起程!” 我点点头,起身和梁兴走进山洞…… 今天我起了一个大早,拿着我的兵器和行李来到洞口,两头巨大的雄狮蹲坐在洞前,象两尊门神……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在洞前,我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啊!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我闪身跨上烈焰,扭头对刚刚走出洞的梁兴说:“准备好了吗?”梁兴跨上飞红,“早就准备好了!”“那好,我们出发吧!憋了一个月,让我们去将这个大陆搅的天翻地覆….”我仰天长啸,梁兴也跟着发出长啸,烈焰和飞红也发出了它们即将震惊大陆的吼声… 炎黄大陆,我来了,你就等着迎接我吧!…… 第八章 落草为寇 依靠着师傅提供给我们的地图和烈火狮闪电一般的速度,我们只用了两天,就走出了那迷宫一样的十万大山,进入了明月帝国的领地。 自炎黄历1396年明月战败,巨额的赔偿和每年庞大的岁贡,令明月苦不堪言,十亿金币的岁贡,已经占去明月帝国全年财政的三分之一,而且由于飞天皇朝不断的用兵,每年都要从明月抽调出无数的男丁,从而造成了明月目前的人丁稀少,再加上近年来天灾人祸,更是令无数百姓家破人忘,妻离子散,很多地方不得不易子而食。于是胆小的人离乡背井,胆大的人则占山为王,朝廷对此情况非常了解,但由于实在拿不出什么办法,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有一些有识之士力图改变此状,但是各大臣,王公贵族将更多的精力是放在权利的争夺上,那里在意老百姓的死活…… 我们漫无目的走着,一路上我们看到大片的土地荒芜,盗贼丛生,到处都是贩卖妻女的景象,他们所求的无非是一顿饱饭,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能活下来…… 看着眼前的一幅幅惨状,我和梁兴都无能为力,我们深深的感到自己力量的渺小! 一日,我们来到了明月的首府,东京境内。 东京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当年曾祖许鹏,也只能围而不攻,将其围攻三个月,也没有拿下,此事一直被他引为生平憾事。我骑在烈焰上,一边观察地形,一边向梁兴讲述当年我曾祖的事迹…… 突然间,一声断喝把我的讲话打断“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彪人马突然从道路两旁闪出,人数大约有两百人左右。我定神一看,只见这群人都是手执利刃,似凶神恶煞一般挡在路间,为首一个大汉,虎背熊腰,面目凶狠,手中还拿着一把沉重的狼牙棒。他目露凶光,看着我和梁兴,好象我们是猎物一般。 “小子,你们看来运气不好,老老实实的将自己身上的值钱家伙留下,老子可能会留你们一条性命,如果有半个不字,老子就让你们尸首全无!”他恶狠狠的说道。 这两日我和梁兴本来心绪就有些不佳,来到了明月多时,我们东躲西藏,不敢在那些城镇出现,因为就像梁兴所说,到处都是通缉我们的通缉令,飞天已经责令明月协助缉拿我和梁兴。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还有烈焰和飞红也不好在集市中出现,我们都是匆匆的路过,不敢在任何地方多做停留,每天的风餐露宿,让我和梁兴已经有些不耐。我斜眼看了一眼眼前的这群家伙,突然笑了! “大哥,我们以后看来不用在漂泊了,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职业,呵呵!”我没有理会眼前的那些盗匪,扭头笑着对梁兴说道。 梁兴先是一愣,但是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是呀,我们既然已经被通缉,那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强盗,不正是我们最好的一个选择,即不用担心食宿,也无需再东躲西藏,而且这里离东京很近,也有助于我们探听消息!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很好,这样很好!阿阳,还是你的脑子转的快!哈哈哈!” 眼前的这些人显然没有听出我们话中的含义,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象我和梁兴这样的人,面对他们脸上不但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反而在那里谈笑风生,为首的那个大汉被我们激怒了,他怒吼一声:“混蛋,大爷在和你们说话,你们竟然敢如此的放肆,实在是气煞大爷,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大爷的手段!”说着,他手中的狼牙棒一挥,“弟兄们,给我把这两个家伙拿下!” 身后的那些盗匪一齐呐喊,向我们扑来。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大哥,这些家伙交给你来处理,我要和那个什么大爷好好的热乎一下!”不知为何,从开元血战之后,我心中总会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屠杀的冲动,一种对血腥的渴望,我虽然极力的压制这种冲动,但是面对着这些家伙的刺激,我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残忍的想法…… “好!这些家伙就交给我!”梁兴爽朗的一笑,他一催胯下的飞红,手中飞翼发出一声刺耳的历啸,飞红这时也随着发出一声摄人心魄的吼叫! “狮子,是狮子!”原本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我们胯下的坐骑,此时他们才发现,我们胯下的坐骑原来是两头威武雄壮的雄狮!在炎黄大陆有史以来,还没有人是以狮子为坐骑,而且看那两头雄狮的气势,他们似乎隐隐感到此次的对手绝不是一般的人物。 “住手!”那大汉连忙出声阻止。 但是已经晚了,梁兴催动胯下的飞红杀入涌上来的盗匪,手中飞翼发出夺人心魄的鬼啸,大枪在空中以一种用肉眼无法察觉的角度颤动,大枪带起长约三尺的芒尾,劲气弥漫,霎时间冲在最前面的那几十个盗匪惨呼着,向后飞起,身体被锋利的枪刃打出遍体的伤痕…… 即使是面对着精锐的火焰军团,梁兴也没有半点的恐惧,更何况是现在这些乌合之众?他朗声大笑,手中的飞翼似乎受到了他的鼓励,更加欢快的歌唱着,枪芒暴涨,历啸声更响,梁兴大喝一声:“全部给我倒下!”顿时,漫天枪影,将那百余人笼罩,大枪在梁兴真气的催动下,几乎已经化成了一道淡淡残影,若隐若现间却带着无边的杀意…… 一声声的惨叫响起,但见血肉横飞,盗匪的身体在漫天的枪影中支离破碎,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那景象好生的凄惨!我在一旁观看着,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我放声大笑,笑声,历啸,惨叫!混合成一种诡异的气氛…… 那首领此时双眼通红,他看着梁兴不断的吞噬着自己手下的生命,他心中的怒火早已经胜过了恐惧,他一声大吼,飞身向梁兴扑去…… “朋友,不用着急!你的对手是我!”我的身形犹如轻烟般诡异的从烈焰身上飞落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微笑,我看着那大汉。 “你去死吧!”大汉厉声的喝道,手中的狼牙棒带起雄浑的真气向我砸来…… ‘铛-!”我手中的诛神在空中交叉,向那狼牙棒迎去,两种兵器相交,发出震耳的声响。我眉头微微的一皱,这个家伙不简单,居然能够和我五成真力斗个平手!不过这更加让我感到欣喜,“好大汉!果然好力气!接我这一招!”说着手中的诛神轻颤,左手刀圆润流转在我身前化成一个光盾,右手刀带着无边的气劲狠狠的向那大汉砍去! “铛-!”诛神和狼牙棒再次交汇,只是这次那大汉红润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喉头鼓动两下,硬是将一口逆血压下,他看着我,眼中露出一丝恐惧。 “好,那么如果你能够再挡我一招,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我朗声大笑。两腿虚盘,好似老僧坐禅般升起空中,似迦罗之神降自九霄,身体在空中急速的旋转,手中诛神快速得彷佛是幻景一样旋转了六个圆弧,而他的屠灵刀在一阵暴响中幻闪成银海无涯,自六个不同的角度里猛斩!大汉的脸上露出了绝望,象是恐怖的恶梦,那么的惊骇,那么的冷酷,他的面孔扭曲着,大喊一声,使尽了生平之力,想要摆脱那无边的银网,像是在怒海巨浪里陷入了一个漩涡,一种诡异的力量拉扯着他,让他无法抗拒的向那死亡的银光中沉落! 七旋斩第二式:漩流斩!一连串刺耳的‘咯嚓’声响起,成块成片的金属四散飞射,在那金属碎片中,还夹杂着一团团,一块块的血肉,人的血!人的肉! 银光消逝,那大汉已经不成人形的倒在地面,浑身的血肉被顷刻间剐去,只剩下了一个徒具人形的架子,我愣住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七旋斩竟然有这样的威力,说实话,我本来并不想杀他,但是七旋斩一出,我的整个刀势连绵不绝,一气呵成,看着那大汉还在抽动的身体,我的心中生出一种怜悯…… “阿阳,怎么了?”这时梁兴已经结束了屠杀,地面上倒着一百多具死尸,其余的盗匪都已经四散逃走,这些盗匪根本无法和梁兴对抗,他来到了我的身边,看着地面上的死尸,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忍。 “没有想到,这七旋斩会有如此的威力,原以为道家的功夫以仁为主,但是这七旋斩的威力丝毫不比我的修罗斩稍让,我真的并不想杀他!”我低声的说道。 梁兴沉默了,好半天,他缓缓的说道:“阿阳,我们的运气不好,生在乱世之中,这世界本来就是在不停的杀戮,即使今天你没有杀他,但是总会有一天他被人杀死,什么仁与不仁,那只是挂在嘴边的借口,武功招式本来就是杀人的,即使说的再好,也无法改变这根本的目的,也许死对他来说,是一个最好的宿命!” 我心中豁然开朗,是呀,既然古人创造出了招式,那么本来就是用来杀戮,他死本来就是他没有能力生存在这个世界,我有什么好不安的?我哈哈一笑,“多谢大哥对我的指点,好了,我们现在就杀向那山寨!”说着,我纵身落在烈焰的背上,口中一声呼哨,向盗匪逃逸的方向飞奔而去,梁兴在我身后紧紧跟随…… 这是一座并不是很大的山寨,占地大约有二十亩左右,山寨的围墙是用短木简单的建成,看上去十分的简陋和寒酸。寨门紧闭,门前站着一群人,手里拿着破枪烂棒,衣衫破烂,两眼无神。为首一人,矮胖身材,一脸的落腮胡,满脸忠厚像,手持一把九环刀,看样子是个首领。虽然他们都面露一种凶像,但是却无法掩饰心中的恐惧…… 我和梁兴停在他们的面前,看着这群人,他们的装备和打扮完全和刚才那些盗匪不同,看上去更像是一群难民。我和梁兴对视一眼,心中有些疑惑。 “你们想要怎样?”那首领模样的胖子对我们说道,虽然他努力的作出不怕的样子,但是颤抖的声音却将他心中的恐惧曝露无疑。 “嘿嘿,我们想要怎样?你们打劫我们,还要问我们怎样?”我冷冷的说道。 “又不是我们打劫,都是那个严角严老大干的,你们已经杀了他,还要怎样,这里只是一群孤苦的老弱病残,那些盗匪已经跑了,如果你们想要出气,就去找他们,但是想要进去,就从我们的身上过去!”胖子声音依旧颤抖,但是说话间却显出一种刚烈之气。 我微微一皱眉,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山寨竟然有如此的人物!同时他的话让我更觉有些疑惑,“怎么,你们不是和那些盗匪一伙的?” “这里只是一些从飞天逃来的苦哈哈,占山为王本是出于无奈,俺陈可卿本是一个江湖浪人,来到这里看这些苦哈哈可怜,就留了下来,想帮帮他们。虽然俺们在这里当强盗,但是俺们只是向一些过往行人讨取一些生活必需用品,从来不伤害他们的性命。那严角是一个本是一个受明月通缉的大盗,几个月前他带着一群人来到这里,强行将这里占据,俺不是严角的对手,被他打败,于是他们就在这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抢得的东西他们都自己分了,关俺们什么事情!”胖子说的理直气壮。 我不由得有些丧气,没有想到这山寨是这样!看这些人的样子,我知道陈可卿说的不假。我扭头看了看梁兴,他也正在看着我,等我拿主意。我看着那胖子,沉思了一下,虽然我已经失去了在这里安家的想法,但是心中却有些不甘,“胖子,不是我为难你,我们平白被你们打劫,如果就这样放过你们,实在是难平心中之气,找那些盗匪也不现实,实在是让我为难!” “那你说咋办?”胖子看我不肯放过他,有些慌了。 我跳下烈焰,“这样吧,如果你能在我这个朋友手下走出五招,今天的事情就算没有发生;如果你走不出,嘿嘿嘿……”我十分阴险的笑了笑。 梁兴看我把他也给扯了进来,也十分配合跳下飞红,拔出裂空…… “此话当真?”胖子犹豫了一下,他看着我说。 “当真!如果我说话不算数,我就不叫许正阳!”我掷地有声的说。 “好!俺就和你比试,俺就不相信,俺堂堂五化太岁还撑不过你五招?”胖子说道,突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事情,“等等,你说你叫什么?”胖子突然问我,眼中流落出一种恐惧。 “许正阳!”我回答。 “那个一个月前在升平大草原搏杀飞天火焰军团近卫军两千轻骑营的嗜血修罗-许正阳?”胖子的声音有一些颤抖,他的身后一阵骚动。 “我叫许正阳没错,在升平草原杀了几个轻骑兵也不错,但是嗜血修罗是不是我,那我就不清楚了。”我有些迷惑,在十万大山一个月,然后在明月东躲西藏,我实在不知道外面对我们的谣传。 “你叫许正阳,那他是不是叫梁兴?”胖子一指梁兴问道。 “是!”我有一些不耐烦。 “到底还打不打!”梁兴也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将头上的头巾拿了下来,露出火红的赤发。 “赤发夜叉!”有人惊叫,有人摔倒,再看那胖子,只见他一边向后退,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一边说:“不打,打死俺都不和你们打!” 我和梁兴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你们干什么,跟见到鬼一样?”没有人回答我们,眼中只有恐惧…… “兄弟,怎么回事?”梁兴问我。 我也困惑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呀,怎么一说我们的名字,他们好象见了鬼一样!”我扭头叫那个胖子:“嘿!胖子!” “俺不和你打,说啥也不打!”那胖子坚定的重复着:“你要是想进山寨,那就进去吧,想你们这种大英雄,也不会为难这些苦哈哈!” “好了,不打了,行了吧!”我气得笑了出来,“这样吧,胖子你带我去你的寨子看看,看看我能帮上你什么。顺便向你打听点事。” “真的不打了?好好,我带你去!”胖子飞快的招呼起他的人,然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带着我们向他们的寨子走去…… …… “胖子,这就是你们的寨子?”我和梁兴来到山寨,只看见几座低矮的木屋和草棚,每个人都是面黄肌瘦的,这那里是什么山寨呀,简直就是一个难民营,没有什么忠义堂,也没有什么替天行道的大旗,这是什么山寨!我不仅疑惑的问。 “嗯,俺都说了,俺们不是什么强盗,这些人只是一群苦哈哈,只是想要混口饭吃!”胖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没有想到你们既然生活的如此艰苦!诶?那个房子里是什么?”我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山寨中的唯一一座像样的建筑上,那是一个木质的房子,此刻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将那房间团团围住,神色警惕的看着我们。 “哦,那个里面供放着他们的祖先牌位,是他们的精神寄托,任何人都不能对那些牌位有不敬,不然他们会拼命的。以前严角想霸占这个房子,这些人几乎疯狂了,连严角最后也不敢再打这房间的主意!” “哦?”我听了陈可卿的话,心中不由得对这房间产生了一种好奇,同时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扭头对陈可卿说:“能不能让我们去参拜一下那些人?” 陈可卿疑惑的看了看我,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那你等一下,俺和他们说说!说实话,俺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从来没有进去过!”说着他向那些人走去。 “阿阳,你想干什么?”梁兴此刻悄悄的问道。 我摇摇头,“大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心中有一种感觉,我们和这些人有联系,那房间和我们有关!”我看着那被众人把守的严密的房子,轻声的回答。 陈可卿此时跑了过来,他一头的汗水,想来刚才费了不少的功夫,“俺和他们说好了,他们同意了!不过只允许你一个人进去!” 我点点头,缓步的向那房子走去,人群让出一个通道。我打开房门,走进房内,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呆住了…… 房子里面空荡荡的,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展战旗,那战旗上绣着一只被熊熊火焰包围着的凤凰,浴火凤凰!战旗下,摆放着一排灵位,我走上前去,依次看去:浴火凤凰军团前锋营都统龙公吟之位;浴火凤凰军团骁骑营千骑长赵公英之位…… 浴火凤凰军团军团长,开元王许公鹏之位!!! 我呆傻了,这些那里是难民,这些人都是当年浴火凤凰军团的后裔,我顿时浑身颤抖,心中有无限感慨,这是我自从知道自己身世以后,第一次遇到了浴火凤凰军团的人,这屋中一排排的灵位,都是当年军团的将军,好一群忠义的人! 我恭敬的跪下,向那些灵位磕了三个响头。这一刻,我心中突然拿定了主意,我要留下,留在这里,和当年的浴火凤凰一起重生! 我起身大步走出木屋,看着眼前的这群面黄肌瘦的人,心中突然感到无比的亲切!“胖子,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我和大哥想要留下来,和你一齐努力,帮助这些人!” 不仅是众人愣住,连梁兴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们都奇怪的看着我。 “去吧,去买些东西回来,这里需要有一个变化!”我从身上取出一些金币交给陈可卿,“去让人买些生活用品回来,今晚我们好好的讨论!”然后我来到梁兴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浴火凤凰!” 梁兴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点点头。我扭身对众人说道:“你们是飞天的罪人,我也是飞天的罪人,就让我们一齐来向飞天讨回公道吧!” 众人先是一愣,但是随后马上发出欢呼…… 趁着买东西的空,我详细的询问了胖子一些情况,对东京的情况大致有了一个了解,并从他口中得知了那次在我们离开升平草原发生的情况。原来在我们离开开元后,有人给我们起了外号:嗜血修罗和赤发魔王,并有好事者给我们编了一个顺口溜:宁可阎罗十殿转,不见嗜血修罗颜;宁在地狱遇无常,不遇赤发夜叉面。我和梁兴的名字已经进入了风云榜的前十名,各国朝廷挣相打探我们的消息,我们可真是一战成名….对了,那个胖子叫陈可卿,外号五花太岁,一个大男人,取个女人的名字,真是的… 一夜无事暂且不提,第二日,我给山寨中每个人详细的分配了任务,而后我和梁兴就正式担任山大王,我们在山寨中找了五十个强壮的男子,教给他们一些武功,有单个行商路过时,让五花太岁去对付就行了,碰见大队的商队,我和梁兴就带着那五十个人出动,其实做强盗挺容易的,凭着我和梁兴的名气,基本上都没有费什么力气,当然也有不服气的,但待我露一手功夫后,他们就乖乖的交出卖路钱,而且我们从来不做的很过分,抢过来的钱基本上是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细水常流的道理我们还是明白的…,渐渐的,商队都知道我们是一群非常讲理的强盗,只要交钱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也有几个不长眼的向我挑战,但经常是被我一拳打的吐血。四周的山贼也闻风投靠过来,渐渐的我的山寨变的越来越大,人数也越来越多,有三、四千人。我将他们分成了几个部分,一百人为一小队,五百人为一中队,一千人为一大队,选其聪明伶俐之人,由我和梁兴亲授武功,担任小队长,中队长和大队长。各司其职,在山寨四周修建围栅,羊马墙,马面墙,在地上扎上拒马枪。 整个山寨一片兴旺的景象,在大家沉浸在一片欢乐之时我的眼光却投在不远的东京,夫子临死前让我们来东京,可是来东京找谁?干什么?他没有来得及告诉我,我想与其大海里老针,不若我先发展自己的势力…… 我知道随着山寨的壮大,我们迟早会引起朝廷的注意,卧榻这侧岂容他人酣睡,朝廷迟早会派兵围剿,到那时,才是我整个计划的开始,我在等待着…… 第九章 西环初战 对于我发生在炎黄历1459年末到1460年末的这段经历,后世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认为在当时,依靠我和梁兴两人的名气和实力,是可以直接进入东京去谋求好的前程,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做强盗呢?不过他们不得不承认,也正是这一年的强盗生活,加快了我挣霸天下的进程…… 让我们还是回到当年,真实的展现当时的实际情况。炎黄历1459年12月,我在东京城外东二百公里以外的西环山落草为寇,先声明一下,我们不是强盗,我们只是收取适当的保护费,以保证商旅在西环一百五十公里的范围内的安全,路过西环的商旅,只要交纳一定的保护费,我们会给他我们的信物,只要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他发生任何事故,我们都会替他们讨回公道。曾有一伙草寇不信邪,在看到我的信物以后,仍下手抢劫,这是摆明了向我的权威挑战,我一怒之下,单人独狮,杀上那伙草寇的山寨,在短短的五分钟内,我留下了大约一百多具尸体和终身残废的三位寨主,带着他们抢来的红货扬长而去,自那之后,附近的草寇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对有我信物的商旅下手,渐渐的,他们没有了收入,因为所有的商旅都会挂着我的信物,于是他们或是纷纷迁走,或者是投靠我,而我是来者不拒,凡是真心投靠我的,我都会待其如兄弟,但是对于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我则采用雷霆手段,一旦发现,我就用最残忍的手法将其虐杀,我曾将一个内奸当着全山寨人的面,一刀一刀活活剐死,历时整整四个时辰,那个内奸的惨叫在山寨大厅内回响了四个时辰,过后整个大厅内能够站直的人寥寥可数,很多人当时就吓昏了过去…我相信在那天晚上,整个山寨的人都失眠了,那些内奸一定整夜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在以后我挣霸天下的过程中,我一直保留着这个手段,所以我的手下一直对我保持着极高的忠诚,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背叛,即使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也会让他们后悔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在那天后,整个山寨的人都对我敬而远之,在他们心目中,我就象地狱中的魔鬼,虽然在平时我非常的和蔼可亲,象一个天使,但一旦他们有任何的不轨行为,我就会翻脸无情,成为一个嗜血的修罗….我就是要让他们有这样的感觉,我是他们的首领,不是他们的兄弟姐妹,我不要和他们保持太近的距离,因为那会使我很不安,在我这十九年里,我只相信过三个人,童大叔,邵夫子还有我的兄弟梁兴,我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炎黄历1460年7月,我扫平了西环山方圆二百公里的草寇,也就是说我的势力直抵明月的首府-东京的城门口,我知道朝廷已经开始注意我这股势力,我和明月的对抗已经是不可避免的…而这,不正是我所想要的吗?此时我的山寨中已经有居民四万余人,士兵一万两千余人。我在山寨两侧修建了两座偏寨,原有的山寨居中,三座山寨互为犄角之势,相互拱卫,三寨之间暗建地道互通,寨前铺有鹿角木,建有羊马墙,寨门加厚,门后再加有干戈板。正寨分前,后两寨,前寨是校场,后寨是民居。我还在投靠来的人中发现了几个有真才实料的人: 叶海涛,叶海波,孪生兄弟,两人力大无比,善使八十斤的板斧,天生飞毛腿,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我将修罗斩中的六招传授给二人,任命二人为冲锋营都统,领兵两千… 毛建刚,26岁,善用枪,家传铁血枪法,为人沉稳,不善言辞且悍不畏死。我教授六招修罗斩,任命为长枪营都统,领兵两千 多尔罕,拜神威人氏,因在家乡杀了当地的土豪,逃至明月,善用一把破风刀,因闻听我在西环落草,上山挑战,却被我三招击败,于是折服于我,我授其六招修罗斩,任命为神刀营都统,统兵一千…. 王朝晖,原是西环一名草寇,善射,一次能射出六箭,任命为神弓营都统,领兵一千…. 高山,能写会算,任命为后寨总管,负责后勤和财务…. 任陈可卿为先锋营都统,领兵三千,居左寨,梁兴为骁骑营都统,居右寨。 我亲自挑选100人为我的亲兵,传授四招七旋斩… 我还在一个机会中结识了东京的一位大珠宝商赵良铎,并且和他游乐一个合作的协议,通过他我可以了解到东京的消息并购买粮食,兵器,条件是我免去他的商队的保护费,虽然我有些心痛,但我认为在东京设立一个耳目是非常必要的…… 从此我在西环山竖起大旗,旗上绣有标志:一个骷髅,下方是两根枯骨,我自称修罗王,每日在西环大肆练兵…. 炎黄历1460年10月,随着我不断的壮大,朝廷深感不安,招安还是挣剿一时争论不休,最后皇帝高占下令,命令九门提督马震领城卫军一万围剿西环。消息传到我的耳中,我正在大厅和大哥梁兴喝茶,听到这个消息,我不仅一阵冷笑,马震,根据我的消息乃是大皇子高良一系,此次出征,以他最为支持,不过这个马震还不是我的目标,我要引出更大的鱼,不过既然来了条小鱼,那我就先把你吃下,我不信,打了奴才,主子还不出来….我立刻招集各营都统来大厅开会。不一会儿,人就来齐了,他们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迟到。 我看看他们,说:“各位,近半年来,各营一直在加强训练,诸位辛苦了!”我顿了顿,“不知各营训练的如何呀?”厅上诸人立刻七嘴八舌,表示没有问题。我抬起手,“安静,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证明给我看。”厅中立刻安静下来,“朝廷命东京九门提督马震统兵一万,来扫平我西环,谁敢领兵将马震的头拿来给我。” 我话音刚落,“首领,梁兴请命!我愿率本部一千人马,将来敌歼灭,取马震首级献于首领!” 其余众将也纷纷请命,我一阵大笑:“明月无人,派不出虎将,也不能派只猪过来,大哥不用急,若此等人物就让你出马,那不是我西环也无人了吗!”众人一阵大笑,我话锋一转,“叶海涛,叶海波都统听令!”“末将在!”“我给你二人一千战斧手,每人多携带四柄小斧,埋伏于二十里外打虎坡旁的藏兵涧,敌兵来时不许你出战,待敌兵通过后,放火断其后路,从后掩杀,先用飞斧斩杀之,而后困敌于打虎坡,若放跑一兵一卒,你二人提头来见我!”“遵命!” “毛建刚,我给你一千长枪兵,于打虎坡前迎敌,待敌人来时,且战且退,待见到敌军后方起火,立刻杀回,建刚,我要你将那猪头提来见我,你可愿意?”“末将领命!” 毛建刚,叶氏兄弟在其余各将充满羡慕的目光的注视下,领命而去。 “好,其余个将领兵随大哥与我于暗处观阵,让我们来看看,我西环三位虎将的风采,我预言明月将大败!” 打虎坡,距西环山二十里,前往西环的必经之路,道路崎岖狭窄,两旁杂草丛生,树木参杂,山川相逼,乃是用火攻的绝佳之地… 第十章 打虎烽火 三日后,马震领兵逼近西环,他立功心切,也不休息,直袭西环。马震今年38岁,正在壮年,自四年前投靠大皇子高良后,平步青云,四年内连生三级,现任东京九门提督,可谓是春风得意,在他看来,我和梁兴虽然声名赫赫,但不足以为信,传言多有夸大,且两个武夫,根本不足为惧,其余贼众,皆是跳梁小丑,不足为道。传言西环有贼兵万余,估计有些夸大,想来只是数千余人的老弱病残,他认为皇上给他一万是兵马多余了,不过他还是从户部领取了一万人马的军饷,但只带了七千兵将,这样他一下子就得到了三千人的军饷,从内心而言,他真心希望能够多得到几次这样的机会… 马震命令五千人马为前队攻击西环,两千人马为后军保护粮草,适当深秋,清风徐起,人马行进之间,只见一片尘土飞扬,马震勒马问道“我军已行至何处?”旁边的偏将答到:“前面就是打虎坡,后面是藏兵涧,过打虎坡二十里就是贼众的大寨。”“传我命令,全速通过打虎坡,我希望今晚能在贼寇的大寨中休息!”马震有些迫不及待。“大人亲自出马必是大获全胜,贼寇必将望风而逃,大人立此大功,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啊!”旁边的几个偏将一阵狂拍,马震不由得心情大好,在马上仰天大笑… 突然,在军马行进的前方,闪出一骠人马,为首之人正是毛建刚,只见他身穿烂银甲,一头白发披肩,座下一匹白马,手持亮银枪,后面是一千长枪兵,阵容整齐。马震一看,不由得大笑,“贼首也太狂妄了,竟妄想以区区千余人阻我军步伐,命令全队向前突进!”明月士兵一声大喝,大步前进,毛建刚将枪一摆,一千长枪兵随着明月士兵的推进缓缓向后退去,战场上鸦雀无声,只听见士兵在行动时兵器互相碰撞的声音…. 在西环军退至坡顶时,两军之间的距离只有500米左右,毛建刚突然回身领兵快速后撤,马震一看,不由得又是大笑,“贼将无胆,尚未交锋就溃逃,传我命令,队伍加快速度追击贼兵。”说完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如果他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贼兵虽然后退,但队形未散。由于马震的命令,明月士兵一窝蜂的涌了上去,原来整齐的队形,一下子乱了起来,七千士兵拥挤在打虎坡这一块狭小的空间里,….突然,明月的后方燃起了大火,深秋季节,树木枯黄,火势迅速蔓延,整个打虎坡燃烧了起来,在火光中,后方出现一骠人马,清一色手持双斧,身背小斧,为首两人更是手持两把车轮大斧,正是叶氏兄弟,只听二人一声大喝,那一千斧头兵纷纷将背后的小斧掷出,霎时间漫天斧影,明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的措手不及,转眼间后队的两千兵马,死伤大半,很多士兵更是身中数斧,一时间阵形大乱,一阵斧雨过后,叶氏兄弟带着一千战斧手,如虎入羊群,扑进已经慌乱不堪的明月阵中,只见两人手中双斧上下翻飞,左冲右突,将本以混乱的阵形,杀的是七零八落,在后军压阵的偏将试图上前阻拦,叶海波高高越起,双斧力劈华山,将那偏将连人带马砍成两半…主将已经丧命,士兵再无斗志,纷纷向前逃窜,前面正在追击的士兵,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烧的惊慌失措,后方一乱,也跟着向前跑,这时,毛建刚已一马当先领兵杀回,迅速杀到刚才跑在最前面的马震面前,也不说话,抡枪就砸,本已是有些慌乱的马震连忙举刀相迎,两把兵器碰撞在一起,马震只觉一股奇异的气劲从刀上传来,直逼肺腑,然后喉头一咸,一口血喷了出来,两手一软,被毛建刚顺势砸的脑浆迸裂,栽于马下,正是毛建刚家传铁血枪法中“野火燎原”一式,这时刚才无故后退的西环兵夹杂着一股怨气冲到阵前,一阵狂刺,狂砸,同时高喊:“马震死了,马震死了!”因主帅已亡而无心恋战的明月士兵被这猛烈的袭击打的四散奔逃,于是前面的人向后退,后面的人向前跑,人推人,人踩人,死在自己人脚下的不计其数,一时间,打虎坡上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血流成河…. 我和梁兴在远处的山坡上一直观看着这场屠杀,到最后不仅觉得索然无味,我对梁兴说:“大哥,看来这场战斗快要结束了,不过我相信朝廷必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再次派兵围剿,我看用不了多久,势必会有更多的军队杀来,到时领兵的人物一定不简单,我看我们还是要及早防范,如果我们能再将下一批来敌打败,我想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就要准备了,所以我们一定要详细了解京中的动静,今晚就派人进京打探,务必要了解到朝廷对今日之战的反应,同时打探下一次领兵之人会是谁?”梁兴深以为然… 大战在进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后,进入了尾声,是役我军共歼敌5700余人,俘获800余人,我吩咐将俘虏好生关押,我们还徼得大批兵器,粮草….;我方共伤亡400余人,其中大部是被火烧伤,这一战,我们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所有的参战士兵都兴高采烈,不停的向别人吹嘘自己如何英勇,让那些没有参战的人好生羡慕。整个大寨一片欢腾,我吩咐大摆宴席,犒赏众人… 先放下我的庆功酒不说,我们来看一看东京的情况,明月军惨败的消息传来,朝廷上下一片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正规军在瞬间被这帮草寇杀的几乎全军覆没,高占更是大怒,再朝堂之上大骂众臣,一时招安之声四起,由于马震是大皇子高良的人,于是更是屡遭其他皇子的嘲笑和讥讽,所以几次上书要亲自领兵讨伐西环,但都是石沉大海….于是他终日闷闷不乐。数日后,高良随众大臣再次上朝,此事又被提起,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最后高占说:“上次讨伐失利,都是因为马震无能,此事对我明月的脸面极为无光,如不讨回,则我明月体统何在,脸面何存,以后又如何治理百姓,所以我决定再次出兵,讨伐西环!”话音刚落,高良闪身站出,“父皇英明,儿臣愿领命出兵,自上次战败,儿臣日思夜想,想那马震本是儿臣推荐,今落得惨败,儿臣也觉得脸面无光,如不亲手将那许正阳斩杀,儿臣难雪心头之恨!”高占闻言大喜,立刻下令,命高良统麾下飞龙军团,十日之后,出兵讨伐西环。十日后,高良校场点齐50000精兵,浩浩荡荡向西环杀去… 在高良出兵的那一刻,我正坐在山寨的大厅中沉思,案头上放着一封来自东京的情报,上面详细的写着高良的情况:高良,明月大皇子,32岁,其母出身一个破落贵族家庭,被高占纳为嫔妃,本来没有任何的背景,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女子。但是她却是第一个为高占生出儿子的嫔妃,就是高良!原本论背景,论资历,这太子之位都轮不到高良,只是由于他是长子,碍于明月祖讯,故自六年前被高占任命为皇储,现任帝国皇家飞龙军团元帅,此人好大喜功。高良性情粗暴,有勇无谋,不为朝中重臣和各大世家喜爱,且深受其他众皇子的排挤,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他为人十分孝道,对于高占更是没有半点的逆心,所以才能守住这太子之位,不过也由于他没有半点的背景,身边没有什么能人,不过却能够在朝廷中站稳脚跟,一来是高占对他的支持,二来只能解释为他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 这份情报是由东京赵良铎处传来,五天前我就得知高良将要出兵的消息,拿到这份情报,我心中不由大喜,原想杀了马震,引出一条大鱼,没想到引出了一条龙…,我该怎样利用这条龙呢?这几日我一直苦思冥想….终于我下定决心,招来众将。 “自兵败马震之时,我已预料到朝廷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果不其然据东京线报,朝廷已命大皇子高良率精兵50000前来讨伐,他们将在今天出发,预计5日后可以到达,这次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明月最精锐的皇家飞龙军团!”大家一片哗然,不过很快安静下来,他们相信我一定已有对策。果然我停了停继续说:“此次敌军势大,我们不要触其锋芒,高良此来,复仇心切,必将不顾一切加快行军速度,嘿嘿…!”说到这里,我一阵冷笑。 “王朝晖,叶氏兄弟,毛建刚,陈可卿,多尔罕听令!” “末将在!”我令你五人各带1500精兵,自罗川口至越马溪一线,沿途骚扰敌军,尽量吸引敌军兵力,记住!不可以恋战!三日后,将所吸引的敌军引至寨西50里处的葫芦谷,然后你五人合兵一处,待敌军进入葫芦谷后,以巨石将谷口封死,然后投掷滚木,熟油等引火之物,不用理会敌军伤亡,迅速回援寨中,你等明白?” “尊令!” “高山听令!”“属下在!”“我给你三千精兵,埋伏在寨前仙鹤涧两侧,待敌军前军至,不要管他,放其过去,待其后军辎重粮草车进入后,放滚木雷石,遍投引火之物,将其粮草烧掉,然后迅速撤回寨中,多备弓弩,以防不测!” “遵命!” “大哥,”我对一旁的梁兴笑道,“让我们亲领三千骁骑营,在寨前会会那飞龙军团,活捉那军团元帅高良。 梁兴闻听,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自你我兄弟来到此地,一直未能尽兴一战,就让我们在此重现年前升平草的风采,也让明月那群无知之辈知道,修罗与夜叉之威不可轻视!”大哥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 我也不仅有些期盼那即将到来的血战,明月,我要让你在64年后,再次领略许家后人的手段…. 第十一章 血战西环 这两天,高良有些烦,自四天前从东京发兵至今,他便命令部队全速前进。第一天,一切都很平静,但是从第二天开始,当部队到达罗川口扎营休息后,就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股贼寇,他们也不攻击,也不后退,当入夜后,他们就来到营前叫骂,刚刚入睡的高良以为是敌军偷袭,立刻起身迎敌,但出了营门,却不见贼人的踪迹;回营刚躺下,就又有一股贼寇在营外呐喊,于是再起身,可刚穿好衣服,又有军校来报,贼人已经退走,如此反复持续了一夜,整个军营的人都没有入睡。第三天,一夜未睡的部队继续前进,可一路上,总有那么一股贼寇不断骚扰,不是在大路上突然出现一个大坑,坑里插满了削尖的木刺,人掉下去也不会死,可是两脚鲜血淋漓,根本无法行走,只好将伤员留在原地,还要派一些人守护;或者是从草丛里突然飞出一只冷箭,然后当你去搜寻时,却找不到任何踪迹;或者是在行进之时,不远处的山坡上突然冒出一股为数不少的贼寇….于是高良派出一名偏将,领兵围剿。晚上累了一天的明月士兵终于可以安营扎寨,精疲力尽的他们刚躺下,贼寇就冒出来,好!你喊你的,我不理你行了吧,可你不理人家,人家可不领你的情,竟然对你的营寨攻击,好!你出击吧,他们立刻就跑…第四天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竟然有数股贼寇出现,搞的高良头混脑胀,再加上晚上不能睡好,大白天两个太阳穴突突直跳,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想他高良自22岁从军至今,已经有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不要脸的打法,你追他跑,你停他扰,你退他打,都是一沾就走,根本不和你恋战,就连你吃个饭,他也要过来和你问声好….最后高良实在忍无可忍,命令手下偏将带领两万人马就地清剿,并严令,如果不将贼首的首级拿来,不准回营,那天晚上,没有人来搔扰他,可他又失眠了,只要一有声音,他就会背惊醒,最后气的他在帐中大骂许正阳。第五天,清早一点兵,发现除了昨日留在原地的两万人马没有回来,几天下来因为伤病,失眠等原因无法再行军的人,竟有四千余人,留下一千人看护伤病的人,两军还没有正式交锋,自己就先少了一半人马,高良心中这气呀,命令立刻拔营起寨,直奔西环大营杀去。时值正午,明月军来到了一座峡谷外,高良问身边的副将:“此地何名,距西环大营尚有多远?” “启禀殿下,前面这条峡谷叫仙鹤涧,过去之后就是贼寇的大本营-西环大营。”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传我命令,立刻冲过仙鹤涧!”说完,打马就要向前。 “且慢!殿下,”一名副将连忙劝阻,“此地道路险恶,贸然过去,恐有埋伏!” 高良想了想:“言之有理,传令下去,命令前队5000人缓缓通过,待前队全军通过后,中军10000人随我冲过去,待中军冲过一半,后军方可携粮草辎重开始通过。” 明月军缓缓向前移动,大约半个时辰,前队顺利的通过了仙鹤涧,高良此时重重的出了一口气,一招手,中军随着他立刻迅速冲进仙鹤涧,当他们快要到达中间时,后军押运着辎重粮草也开始移动,当高良所率的中军已经快要通过仙鹤涧时,后军夜已全部开进。就在此时,只听一阵锣响,从空中落下滚木,巨石,干草还有滚烫的热油,开水,紧接着,漫天的火把向涧中粮草车落下,瞬间粮草车被点燃,火势迅速随着刚才浇下的热油在涧中蔓延开来,只眨眼的工夫,仙鹤涧燃烧起来,火光冲天,整个后军连同粮草辎重被一片漫天大火包围起来,人喊马嘶,夹杂着干草树木燃烧时发出的响声响撤涧中…刚刚通过仙鹤涧的高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烧的晕头转向,连忙命令士卒回身救援,无奈火势太大,冲了几次又不得不退下来,还烧伤了很多士兵,燎人的热浪夹杂着一股人和动物毛发,身体被烧找时散发的恶臭弥漫在空中…高良看着在火光中痛苦挣扎的部下,心中大痛,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就在明月军惊慌失措之时,突然从斜里杀出一骠人马,为首两人,跨下是两头威猛雄壮的巨狮,没盔没甲,手持奇形大枪,,一个背负双刀,胸前是一个虎皮兜囊,另一个满头赤发,背负巨型大剑,两人身后是一群手持大戟,脸上画着奇形的图纹,的骑兵,正是我和梁兴率领的骁骑营…这拨人马如一只离弦的利箭一般直插明月大军,我也不吭声,大枪一摆,在离敌军还有二十米左右时,突然起身立于狮背,两腿一用力飞身越起,只见空中出现一股耀眼的光柱,那光柱发出刺耳的怪啸声向明月军袭来,这正是修罗斩第十八招“长恨绵绵”,烈焰似乎也感应到了我噬天决的气息,向天空发出震耳的狮吼,那光柱越来越粗,越来越长,最后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光龙,在明月军中大发淫威,任何阻挡在它面前的人都被瞬间吞噬,在那光龙后面,是漫天的繁星,刚刚从光龙口中逃生的明月士兵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喉咙出现了一个血洞,这是梁兴的“漫天星雨”—修罗斩第十七招…后面是那两头凶猛的烈火狮,它们张牙舞爪,发出一阵阵震耳的吼声,明月士兵座下的马匹,一匹匹四肢无力,瘫倒在地,那两头狮子在人群中口咬,爪抓,身撞,尾扫,刀枪打在它们身上,如碰巨石,反而激起它们的凶性,更加凶狠的反扑…躲过光龙的吞噬,漫天的星雨,凶猛的野兽的明月士兵正在暗自庆幸他们的好运,却发现他们的噩梦还没有结束,数千名面如厉鬼的骑兵如凶神恶煞般扑来…在我和梁兴的率领下,骁骑营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整个战场,战况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已经完成任务,撤回大寨的高山,此刻站在寨门口的了望台上,看着眼前的场面,脸色煞白,口中喃喃自语:“真是修罗,真是夜叉……”他扭身对身旁已经面无人色的人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站在他的对面……” 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此刻的高良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这已经不是人的力量,这是神,甚至已经超越了神….他似乎忘记了眼前被屠杀的正是他的士兵…突然那条光龙转身向他扑来,他的战马早在烈火狮发出第一声怒吼时,将他一下子掀翻在地,此刻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想向后跑,可身后是漫天的大火,往哪里跑?而且他的两腿已经没有力气移动了,身边的几个副将见势不妙,一起飞身上前,妄图合力阻挡那条光龙的前进,但是瞬间被那光龙吞噬的无影无踪,高良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光,残肢断臂夹杂在一片已经成碎末的血肉中喷洒了他一身,光龙已经来到他的面前,高良两眼一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半晌他觉得没有动静,睁眼一看,光龙已经消失了,那个背负双刀,面目黝黑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骑在一头巨狮身上,他冲他微微一笑,朗声说:“草民参见大皇子!”高良此时不由得心头一暖,刚想开口,就觉得眼前一黑,不醒人世了…… 我将高良制昏,搭在烈焰身上,一拍烈焰的大脑袋,有些疲惫的说:“儿子,我们继续!”于是光龙再起…… 此时,大寨西方火光冲天….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昏暗,仙鹤涧的大火还在燃烧,将天空照的通红…完成扰敌和诱敌的叶家兄弟,毛建刚等人急匆匆的赶回来,他们担心大寨有失,但当他们来到大寨前,眼前的景象把他们惊呆了… 大寨前血流成河,遍地是残肢断臂,受伤的明月士兵在地上哀号,到处斜插着残兵断戟,无主的战马徘徊在战场,象是在寻找他们的主人…数千西环士兵静静的在打扫战场…他们来到寨门,只有高山立于门前,也不理睬他们,象是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只是怔怔的望着前方,眼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顺着高山的视线,他们看到了一付令他们此生都无法忘怀的景象,在熊熊燃烧的仙鹤涧上方,一前一后立着两人,前面的正是他们的首领,身边蹲着一头雄狮,身后是骑在狮背上的宛如守护神梁兴,身下是烈焰冲天的仙鹤涧…… 此刻的我就象一个从烈火中走出的战神,无形之中散发着吞天食地的气势…他们臣服了,臣服在我的脚下,在那一刻,他们忍不住对我产生了伏地膜拜的欲望,不知不觉的跪了下来,整个战场中的人也跪了下来,就连刚才还在哀号的伤兵也停止了呻吟,整个战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我也感到了下面的异状,向下一看,我也有些吃惊了,黑压压的跪了一地,我扭头看看梁兴,只见他对我一努嘴,我立刻明白了…我运功说道:“弟兄们,我们胜利了…!” 我嘹亮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下面沸腾了,所有的人在狂热的高喊:“战神!战神!修罗战神!……” 在这一刻,我知道我已经得到了他们的全部…… 史书记载:炎黄历1460年10月至11月,圣皇两次全歼明月军,在这一个月中,他除了显示了优秀的军事才能,而且在一次向整个大陆展现了他强横的武力… 那一年,我二十岁,那一年距离浴火凤凰战旗横扫炎黄大陆还有五年… 第十二章 招安背后 大战之后,是处理伤员,安置俘虏,然后是全寨的狂欢,两次战胜明月帝国军,两位帝国的主将被我们一杀,一俘,而且还有一位帝国的皇子,而我们只付出了微小的代价,这骄人的战绩,足以让全寨的人疯狂,狂欢一直持续到深夜… 我静静的坐在我的房间内,两眼微闭。刚才喝了一点酒有些兴奋,此刻当那酒劲下去之后,一种疲惫的感觉袭了上来,双手微微颤抖,身体似乎已经有些不受控制,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不是神,下午在那场血战中,我几乎已经耗尽了体内的真气,虽然我的内力深厚,但是连续使用修罗斩中的最后几招威力最大的招式,依然不是我所能够承受的,来到西环已经有一年多了,由于寨中的公务,我的练功比以前少多了,俗话说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敌人知道,三天不练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看来我还要加紧修炼……说实话,此刻我真想倒在床上,美美的睡他一大觉,可我不能,虽然外面的人都在庆祝我们的胜利,但是我很清楚,这只是非常微不足道的,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明月抗衡,我不能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我必须要保持清醒…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我感觉到有人进来,我没有睁开眼,因为我手下的那些人都知道,在我沉思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搅,所以我很清楚,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人只可能有一个…那人走到我面前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接着有人将一杯茶递了过来,我睁开眼,果然是梁兴。我接过茶,示意梁兴在我旁边坐下,然后我轻轻的吸了一口茶,闭上眼睛,让茶水在我口腔内流动,慢慢的将茶香从鼻孔呼出,“这是刚采摘下来的在一千六百米高山上的高山茶,对不对?”我睁开眼笑着对梁兴说。梁兴点点头,“这是前两天,赵老板叫人送信时带来的,说是能提气养神,要不是下午你这个‘铁匠’耗力太多,刚才又看你喝了不少,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这么说,这是你私自贪污下来的!哈哈,那我们就要按照规矩来处置你这个‘弼马瘟’了!”说笑了一阵,梁兴突然脸色一正,“那个高良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严肃的问我。“你说呢?”我反问道。“此人不可杀,但也不能轻易放掉,我觉得他将是我们和明月谈判的一个重要筹码,至于怎么谈,我想你一定已经有了腹案,对不对?”其实梁兴一点也不笨,只是和我在一起时,他不大愿意动脑子。“不错!”说到这里,我不由得精神一振,“但我们不是和高占谈,而是要和眼前的高良好好谈一谈,高占已经老迈,估计在位之时已不多,而高良身为皇储,目下的情况却大为不妙,如果我们能和他达成协议,让他顺利的登上皇位,那对我们以后的发展将产生不可估量的作用!”听了我的话,梁兴眼睛不由一亮,似乎明白了我的话中含义,于是我继续说:“但是我们首先要让门外的那些人明白,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力量,要他们同意我们的做法,恐怕还需要一番口舌。”我沉吟了半晌,“这样吧,大哥,先把那高良冷一冷,明天我们和建刚,高山和多尔罕他们先好好谈谈,现在他们头脑正热,估计很难保持冷静,而且你我今天一番恶战,都已经很累了,我看还是养好精神,明天再说吧!”“也好,兄弟,那你也早点休息!” 也许是太累了,我一觉睡到了天亮,来到议事厅,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他们都在等我,想来是梁兴已经通知了他们。一见我走进大厅,所有的人全部站了起来,我向他们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坐下。我轻咳了两声,说道:“昨天大家都辛苦了,现在我们就来商量一下,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高良此次惨败,估计对明月的震动不小,永不了多久,朝廷是战是和,必有说法,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有万全之策,我的意见是,放掉高良,向朝廷表示我们希望招安的诚意!”此话一出,大厅内就象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几乎所有的人都表示反对,甚至连平日里不大说话的毛建刚也说:“首领,我们刚刚战胜明月军,大家士气正旺,理应趁此时招兵买马,扩大我们的势力,怎么能突然向朝廷投降呢?”我看着下面反应激烈的众人,心里暗自叹息:看来这些人冲锋陷阵还可以,但是就审时度势,运筹帷幄而言,还相去甚远,此次如能招安成功,进京后我还要仔细留意这方面的人才。我再次咳嗽了两声,看着大家说:“诸位,不错,我们虽然胜了两场,但是让我们仔细的想一想,这两次我们胜在何处,胜在朝廷对我们的轻视,敌军的主帅无能,士兵训练不够,明月虽已是破落不堪,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你们应该听过,他们还有上百万的军队,上百位能争善战的将军,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位号称帝国擎天之柱的南宫飞云,此次如果不是他和他的铁血军团驻扎在千里之外的通州,镇压北方闪族人的叛乱,那么我想,凭借我们这一点的兵力,此刻我们可能早就成为朝廷的阶下之囚,西环已经被夷为一片平地了。想那明月拥有数十万平方的土地,物资充足,人口虽因连年战乱锐减,但也有近亿的人口,大小城池数百座,多少奇人异士隐于其中;而我西环,方圆不过百里,人口不过数万,两次大战,士兵已不足万人,物资奇缺,人员匮乏,内无充足的资源,外无任何支援,我们是孤军奋战,况且从东京到我西环大营,只需数日的工夫,若朝廷封锁我西环,只要一个月,不用打,我们就已经无再战之力,到那时,恐怕遭殃的还是这数万百姓。”说到这里,我看见大家已是平和许多,但还有些不平,看来还要趁热打铁,“我知道,你们还有些顾虑,担心传出去不好看,不过大丈夫处世,当把眼光放远,不要对些许虚名和眼前的蝇头小利过于执着,我们今日向朝廷请降,不是因为战败,而是因为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大,两次的胜利,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我们今天的请降不是为了功名富贵,而是为了保存我们的势力,为了去寻求更大的力量,更是为了这西环数万百姓….!”我看了看大家,“今晚我要设宴宴请高良,我要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最美妙的歌舞,而你们要穿最好的衣服,用最隆重的礼节招待…!”说完,我起身和梁兴径自离开,留下了一群在大厅中激烈抗议的人… …… 高良睁开眼,“我是在哪里?”天色已经是正午,他疑惑的看着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虽然小,但是很雅致的房间里,自己正躺在一张非常舒适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见,枕边摆放着一套淡黄色的丝制衣服,触手光华柔软,屋中有人点燃了香炉,淡淡的茉莉花香飘渺在空气中,让人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高良起身坐起,穿上衣服,大小正合适,看来此屋的主人是个有心人,他站起来,有仔细的打量四周,只见墙上挂着一张画像,画中之人仙风道骨,眉目清秀,麻衣步鞋,宛如神仙中人,画前摆着一张灵牌,上书:至尊圣师,先师邵夫子康节之位。灵牌对面是一张书桌,桌上凌乱的散着几本书,高良走到桌前,看到有一张纸压在书下,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刚劲有力的写着几行诗,字体有些潦草: 自幼饱受人间罪,得遇先师授绝学。 十年历尽寒窗苦,习得文武望功名。 仗剑可取上将首,运筹帷幄百万兵。 雏鹰展翅欲高飞,绝世名将万户侯。 可叹报国无门路,明珠蒙垢藏山林。 只恨世间无明主,宝剑兵书换酒钱! 炎黄历1460年10月3日夜许正阳书于西环… 墨迹已干,象是很久之前所作,字里行间透漏着写诗人怀才不遇的失落心情。看罢,高良不仅暗叹此人好狂傲的口气,竟然口称自己为绝世名将,妄图封万户侯,高良哑然失笑,想明月帝国仅有五名万户侯,那都是在明月开国时立下赫赫战功的元勋功臣,连现在的帝国大元帅南宫飞云,也仅仅是五千户侯,可笑!慢着,许正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对了,此人不就是那西环贼首,炎黄历1460年10月3日,那好象是马震领兵剿灭山贼的日子…… 高良此时心头一凉,那我不是现在在贼人的大营?他呆坐在桌前…… 门突然开了,从门外轻手轻脚走进一个俏丽的小丫鬟,端着热水,她看见高良坐在桌前,连忙将水放下,跪在地上,脸上诚惶诚恐,口中说:“奴婢不知殿下醒来,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说完,以头触地,不敢起身。 高良见状说:“不知不罪,起来吧!” ……“此处是何地?”沉默了一会,高良问道。 “禀殿下,此处是西环山,这里是我们寨主的卧室,从昨天傍晚起,殿下就一直沉睡。”原来我已经睡了快一天了,高良暗想。 “殿下,你好厉害呀!” “我现在是阶下囚,没想到我堂堂明月大皇子,现在落到连这个小丫头也来嘲笑我!”高良心中大恨,刚要开口…… “我听我们寨主说:您临危不乱,到最后都没有逃跑,还和我们寨主大战了近百招,您知道吗,我们这里除了二寨主能和寨主过上二百招,其他的人没有人能和他走上十招,您好厉害呀….!”小丫头一脸的崇拜。 “我…是啊e这一点,死罪可免,这个小丫鬟挺有意思的,长的吗,也不错,将来如果能回宫,把她带上,无聊时可以解解闷,不错,不错!“你知不知道我手下的人马怎么样了?”高良问到。 “啊!我听说,您带来的人马,被大寨主和二寨主杀光了,还有一部分被三寨主他们消灭了。可是您为什么要来打我们呢?我们又没有杀人放火,我们只是想吃饱肚子!”小丫头语气中带着委屈,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眼中水光闪动… 高良不由得一阵心痛,“这,这…,别哭,别哭,我只是轻信了坏人的话,所以….”高良说不下去了。 “真的?”小丫头一脸的怀疑。 “真的,是那些坏人瞎说,所以…” “那您回去,一定要把那些坏人抓起来,打他们的屁股!”小丫头天真的仰起脸,脸上还带着泪水… “一定,而且要狠狠打!”说道这儿,高良也不仅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月竹,我是个孤儿,是寨主把我收养的。” “月竹啊!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寨主打算怎样处置我?”高良试探的问道。 “哦,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寨主正在准备酒宴,说是要给你压惊,他说他最佩服象你这样的勇士!”说道这,月竹的眼中再次流露出崇拜的眼神… 高良心中的一块大石放下了,两人有聊了一会,小丫头起身告辞。高良坐在桌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昨日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许正阳和梁兴尖啸的大枪,那血肉横飞的场面,那凄惨的叫声,发狂的雄狮,凶狠的骁骑,甚至之前的种种骚扰…… 高良不仅浑身打颤,拿起桌上的诗,又看了一遍,想起月竹刚才的谈话,他不仅暗中长叹:“许正阳啊,许正阳,你果然是个修罗,你也真是个奇才;高良啊,高良,你若能得此猛将,飞龙军团必将横扫天下,又何愁皇位不保,得此一人,胜过百个,千个马震…… 第十三章 酒宴之忠 傍晚,我坐在大厅内当中的大椅上,看着两旁愁眉苦脸的众人,一边生气,一边还要强压着心中的笑意,我手下的这些人,大多是平民出身,没有读过几年书,也没有什么好衣服,所以穿着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更有甚者如叶海波,这位老兄身穿着一件新郎服,大红缎子配着他那张黑脸,再加上头上那顶新郎帽,梁兴首先忍不住冲出大厅,接着就听见厅外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我一边强忍着脸部肌肉的不停抽搐,一边问他为什么穿成这样,他反而振振有辞的说是我让他们穿最好的衣服,他身上的这身衣服是他老娘在世时给他做的,是他最好的一件衣服,如果不是我吩咐,他才不会穿呢…… “住嘴!”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今天你结婚呀,我让你穿好衣服,可没有让你打扮成新郎倌,你是想和谁结婚!”我扭头又对其他人说,“还有你们,都别笑他!你们自己看看,都穿的象什么样子,一个一个穿的象个戏子,我今天是要宴请皇室成员,当今的太子,不是搭台唱大戏…特别是你,陈可卿,你别笑别人,你看看你,明知道自己胖,还要穿什么紧身衣服,你那身肥肉晃呀晃的,晃的我头晕,你们几个马上给我滚出去,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换一身合适的衣服!”然后我对已经笑的快要倒下的高山说:“盯着他们,什么时候穿的象个人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几个人嘴里嘀咕着走出大厅,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对刚走进来的梁兴摇摇头,叹了口气…“大哥,布置的怎么样了?”我问梁兴,“一切按计划进行,就看今晚了……”梁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我深深吸了口气。 掌灯时分,酒菜已经摆好,所有的人端坐在大厅,我坐在中央,大家鸦雀无声,静静的等待…“太子到!”传令兵在门外喊,我连忙起身,厅内的众人也一起随我起身,跟着我迎了上去… “草民恭迎太子!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看着高良走来,我连忙跪下,口中恭敬的说,身后的众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也随着我一起跪下喊道。 “免礼,平身!”高良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十分受用的说。我站起身,“太子请!”“寨主请!”高良和我推让了一番,然后走进大厅,我紧随其后,众人也鱼贯而入,我和高良再次谦让了一番,分宾主坐下,我一摆手说:“上酒!”宴席正式开始…… 我端起酒杯:“来!让我们共敬太子千岁一杯!” 众人也一起站起来说:“敬太子千岁!” 高良也断起酒杯,和我们一饮而尽…… 酒过三旬,我对高良说:“久闻太子文才过人,如此干喝无趣,草民有一曲,愿舞于殿下,不知殿下有无兴趣?” “壮士文武双全,小王洗耳恭听。” “刀来!”我喝道,有人将我的诛神承上,我起身拿刀,大厅两旁丝竹声起,我随曲舞动双刀,口中唱到: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点秋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唱罢,我将双刀向地一插,伏身跪下,“请殿下恕草民之罪!”我大声说。两旁众人也连忙起身随我一起跪下,梁兴向身旁的高山一使眼色,高山立刻会意,伸手狠狠的拧了一下跪在身旁另一侧的五花太岁,陈可卿突然张嘴大哭…… 高良被眼前的情景搞的有些吃惊,连忙起身搀扶我们,“壮士这是何故,为何行此大礼,且哭的如此伤心?”陈可卿抬起他那张胖脸,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哭的眼泪鼻涕直流,却无伯乐相识,俺替寨主不值呀……” “住嘴,我等冒犯天威,原本死罪,今日向殿下请罪,你却在这里胡言乱语,真是罪不容赦!”说完我起身就要拿刀上前将陈可卿斩杀。 高良连忙拦住我,“先生不必动怒,这位壮士乃是爽快之人,小王可以看出,他所说乃是肺腑之言,也是小王疏忽,听信了小人之言,竟让先生这等奇才沦落绿林,此乃小王之过呀!” “望殿下饶恕草民等忤逆之罪,我等愿向殿下效犬马之劳!”我再次跪下。 “我等愿效犬马之劳!”身后众人同时高喊… “各位壮士先平身。”等我们全部站起后,高良沉吟半晌,“小王这边好说,但朝中并非是小王能说了算的,上有皇上,下有群臣,小王只怕力不从心呀!” “殿下请不要担心,只要殿下能将我等苦处上达天听,替我等多多美言,群臣之事,草民自有安排!”我小心翼翼的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喝酒,喝酒!” …… 当晚,我与高良谈了一夜,第二天,高良便要离开,我也不挽留一直将他送到大寨门口,待他上马,我恭身行礼:“我等就在此恭送殿下,愿早闻殿下佳音!” “先生留步,小王将在京中恭候先生的到来!”说罢,高良打马如飞,迅速离开。 我遥望着高良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哥,前往东京联络赵老板的人起程了吗?” “昨晚就已起程!”梁兴沉吟半晌,问道:“你看此次结果会是如何?” “我们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昨天的戏也演足了,钱也送的不少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我轻松的对梁兴说,说完我扭身向寨中走去。 “阿阳,你老实交代,昨晚你都和那位“殿下”说了些什么?”梁兴急急忙忙赶上我。 “保密!”我贼贼的一笑,“等着吧,最多十五天,就会有结果了…” “你这个狡猾的小狐狸!”梁兴指着我说。 “别忘了,你是我哥,我是小狐狸,那你就是一个大狐狸!”说完,我拔腿就跑,梁兴笑骂着在后面追我…… 等待是最让人着急的,十五天过去了,东京没有一点动静,连我派去的人也没有消息,难道是老天爷不帮我?我有些心急火燎,但表面上我还要很平静,我知道我不能表现出着急,如果那样,恐怕整个寨子都会不安稳!一方面我派探马去东京打探,另一方面,我命令寨中加强训练,以备不测…… 又是十五天过去了,再过几天就要是年关了,众人已经有些象热锅上的蚂蚁,连梁兴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而我内心里,早就急的上火,但我告诉我自己:冷静,冷静,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这天,我正在书房里心不在焉的翻着书,房门突然被撞开了,梁兴闯了进来兴奋的对我喊:“阿阳,东京来人了,东京来人了,钦差就是高良!” 听闻此言,我心中一阵兴奋,连日来提在嗓子眼儿里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高良,你总算来了!我连忙吩咐:“来人,通知寨中所有人,摆队迎接!” 来人果然是高良,当他来到寨门口,我们早已恭候在那里。一行人来到大厅,高良从身上拿出一卷黄色锦缎,“许正阳,梁兴众人接旨!” “草民领旨!”我们赶快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环贼寇许正阳,梁兴等人,占山为王,聚众抢劫,危害商旅并多次与朝廷作对,罪不容恕,然念其一心报国,其忠贞之心可嘉,且武功盖世,文才过人,实乃国家栋梁之才,故对其以往所犯之过,不予追究,现命其从即日起,立即解散西环贼寇,焚烧营寨,即日入京。封许正阳为东京九门提督,统领城卫军,原西环众贼首依然归其所属,西环贼众纳入城卫军,西环贼众家属迁入东京,钦此!” “臣等谢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起身接旨,口中向高良答谢,然后设酒宴款待高良一行。在与高良的谈话中,我才知道,原来由于飞龙军团的失败,着实让朝廷震动不小,高良到京时,正是议和之声四起,所以当高良谈起此事,倒也没有费太大的事,倒是如何安置我们,意见很多,所以当高良提出由于九门提督马震身亡,九门提督一职一直空缺,而且城卫军损失近万,让我们来补此缺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大臣一致反对,高占对此也是犹豫不绝,不能做出决定,正当高良为此头痛之时,一日早朝,原先对此事反对最为激烈的大臣突然改变了主意,联名上奏,表示我是九门提督最合适的人选,所以当圣旨下来,高良第一个请奏来做这个钦差大臣…… 知道我此时什么感受吗?心痛!非常心痛!让那几个老东西改变主意,赵良铎肯定花了不少的金币,靠!这下我还没有上任,就先欠下了一笔巨债,我该怎么还呀…… 第十四章 九门提督 炎黄历1460年底,经过进一个月的苦苦等待,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了东京……我和梁兴,叶家兄弟在高良的带领下先行起程前往东京,留下了毛建刚,王朝晖和高山配合朝廷的使者处理寨中最后的事物… 东京,明月帝国的首府,人口有一千二百万,使明月帝国的政治,文化,经济,金融和军事中心,这里有帝国最好的建筑,最悠久的学府,最可口的饭菜,最美的女人,还有最昂贵的物价。在这里,只要你有钱有权,你就可以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反之,你只有受人欺压,做一个平凡的百姓,过着勉强能够维持的生活;更甚者那就是沦落街头,沿街乞讨,与野狗挣食…… 来到东京的第一天,我没有去提督府上任,因为高占在我来到东京的头两天,和他的宠妃前往西山游玩,在明天才能回来,没有办法,我只有等待。高良让我先住在他的府里,我同意了,我没有去赵良铎那里,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更何况我现在也不敢见他,我害怕他向我要债,我知道为了替我打通朝中的关系,一定让他破费了不少,这笔帐他迟早要和我算得,所以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当晚,高良在翠鸣阁设酒宴请我们,这翠鸣阁是东京最大的销金窟,里面有明月最好的厨师亲手烹制的美酒佳肴,而且四方佳丽云集,更有享有明月花魁的之称的梅惜月坐阵,传闻此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能歌善舞,虽然卖艺不卖身,但是京中官宦子弟,富商巨贾趋之若骛,一掷万金却只求能见美人一面。 我们来到翠鸣阁时,酒宴已经摆好,我们径自来到三楼的雅间,只见有很多的人已经等在那里,高良将他们给我一一介绍,都是些朝廷大臣,或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来都是属于高良一派的。 我脸上带着很虚伪的笑容,一边嘴里说着“久仰”之类的客套话,一边盘算着以后如何与他们相处,一番客套,大家分宾主落座,作为今天的主角,我坐在高良的下手,刚刚坐下,就听门外传来“噔噔噔”的上楼声,进来一人。 我抬头一看,楞住了,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他,来人一进门就对高良拱手施礼说:“在下来晚了,殿下恕罪! 高良也起身迎上去说:“赵先生怎么此时才来,应当罚酒三杯!”说完拉着那人的手,向我走来,边走边说:“来,来,来,赵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位少年俊杰。”说着,就已经走到我的面前。 此时,我只好站起来,对来人拱手说道:“赵老板,多日不见了!”来人正是我的大债主,赵良铎。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表情如何,但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许寨主,多日不见,你的气色不是很好呀!想来一定是路上辛苦了!”赵良铎一脸的关怀,语气也十分真挚。 “两位认识?”高良十分惊异。 “我们……”我刚想开口,赵良铎就抢着说:“殿下,我和寨主可是老朋友了,我的货物曾经被许寨主抢走,为此我和他打过交道,是不是啊,许寨主,不过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许寨主绝非池中之物,终有一天会飞黄腾达,没想到会这么快,许寨主,啊,不,应该称许大人目下在京城住在哪里?也好让赵某前去拜访。” “赵老板客气了,在下目前住在太子殿下的府中。” “那好,改日赵某一定登门拜访!” 这时高良打断我们的话,“好了,好了,不要在客气了,既然大家都认识,那赶快坐下,我们喝酒!” 大家都坐下,又互相客气了一番,就开始推杯换盏,看着席间谈笑风声的赵良铎,我心中不仅产生了一种疑问,这赵良铎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这席间众人对他都十分客气,就连那高良对他也似乎很恭敬,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我和他接触仅只是寨中的两次见面,仔细回想,我们并没有交谈过多,可是他却给予了我极大的帮助,从他给我提供的情报来看,很多都是非常机密的,那他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由于第二天我们还要面君,所以这顿饭早早的就结束了,在回府的路上,我小心的向高良打听,得知原来这赵良铎在这东京有三家珠宝行,而且在各地都有他的生意,并且经常从西方搞来一些奇形怪状的名贵首饰进献给宫中,这京中的贵夫人经常前去购买,一来二往,他和这东京各家权贵都有了交情,加之此人为人豪爽,出手大方,所以口碑很好,在京中颇有势力…… 晚上,我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今晚酒宴中的情形,说实话,对今晚所认识的人我都没有什么印象,倒是早就认识的这个赵良铎,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天色已经见亮,我叫醒梁兴和叶家兄弟,然后跟随高良前往皇宫,在路上,高良又仔细的给我们讲了一遍这宫中的规矩…… 一座雄伟的宫殿矗立在我眼前,它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之中,远远看去,象是围绕这一层淡淡的仙气,在宁静的清晨中,他显得是那么的庄严,肃穆…… 皇宫到了!我们在午门前停下,只见所有的王公大臣都静侯在门外,三三两两的扯着闲话,高良领着我走过去,一一介绍,我虽没有来过东京,但是早已经是名满庙堂,再加上赵良铎的金币和我刻意迎奉,谦虚恭敬的态度,所以很快就和他们热络起来…… “大皇兄,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小弟一声,也好让小弟为皇兄接风洗尘。”正当大家在闲聊之时,从门外走进一人,我抬头一看,只见来人中等身材,相貌堂堂,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身后还跟着一人,仪表人才,只是脸上带着一脸的孤傲,使人望而止步,不想上前亲近,前面那人一进门就向高良亲热的走去…… “六弟,多日不见,越发是潇洒英俊了……”高良一见此人,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又恢复正常,口中也亲热的打着招呼,向那人迎去。 听着高良的话,我心中一动,此人莫非就是六皇子高飞。我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赵良铎给我的有关此人的情报:高飞,27岁,正宫昭仪皇后所生,自幼师从昆仑山清虚观紫云道长,聪明过人,心计深沉,精通兵法,统领十万禁卫军,其外公乃是当朝太师董斌,董家是明月开国元勋,是朝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世袭万户侯,在明月根深蒂固。所以高飞在其外公的扶助下,在朝中享有极高的威望,是皇位有力的争夺者,其门下能人众多,而那号称明月擎天之柱的铁血军团的统帅南宫飞云更是与他交往过密,使得高飞的实力更显雄厚,朝中大臣多是他的党羽,对他更是言听计从。 “这位就是那传闻中能力敌万夫,才智过人的许正阳?久仰!久仰!”这时,高良已将高飞领到我面前,将我介绍给高飞,高飞一听,立刻面露惊喜,上前拉着我的手。 我连忙退后一步,恭身施礼,:“草民参见六皇子殿下,那些都是谣传,草民只是普通之人,哪能力敌万夫,殿下切末要放在心上!” “不要谦虚,阁下先是在升平草原歼敌数千,又在西环将我明月的飞龙军团打的落花流水,修罗之名,谁人不知,那个不晓!”高飞拉着我,面带笑容,眼睛却看着高良。 高良的脸有些挂不住了,脸色十分难看,我连忙说:“殿下过誉了,西环之胜非我之能,那是太子殿下爱惜草民,有意相让,以期能让草民有所表现,使皇上能重用小人,否则以太子殿下的英明神武,小人哪里是对手!”听完我的话,高良的脸色有所缓和,我心中暗骂:“操你高飞祖宗十八代,我跟你有仇?刚见面就要害我,你这是明显的挑拨离间,要不是我反应快,今天后果不堪设想,你他妈真是笑里藏刀,别让我有机会,我不让你连卵蛋都吐出来,我就不姓许! “阁下客气了,许寨主人还没到京城,已是满朝皆知,更被父皇亲封为九门提督,想来必是有真功夫,”说着一拉身后之人,“这位是我师兄丁颜,也是一身好武功,江湖人称:邪剑客,两位以后要多多亲近。”说完,又扭头对丁颜说:“师兄你看,眼前这位许寨主比你如何?” 丁颜用眼角瞄了我一眼,嘴角一挑,轻蔑的说:“无名之辈,杀了些土鸡瓦狗,就自以为了不起,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屠夫而已,我尚不屑为之!”话语中带着强烈的火药味,一边的王公大臣,此刻都鸦雀无声。 我尚未发火,身后的叶家兄弟已经是火冒三丈,作势就想冲上去,身边的梁兴死死的拉住两人,我强压着火,以牙还牙,“丁大侠武功高强,自是非小人所能比,不过小民虽是个屠夫,但总强过那些自以为是,靠着师门余萌的沽名掉誉的市井小人!” 丁颜脸色大变,“那在下倒是要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伸手就要拔剑,高飞连忙分开我们,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容,但眼神中却闪过一道厉光…… 高良也过来劝阻,不过面带笑容,在我耳边轻轻说:“骂的好!这家伙自从来到京中,嚣张跋扈,我早就看不顺眼了!”我心中一阵苦笑,心想:没想到,这九门提督还没有当上,先把当朝皇子给得罪了,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第一把火就先烧到了这皇子身上…… 就在两边剑拔弩张之时,一位公公走过来,尖声说道:“各位大人,圣上有旨,上殿早朝!”众臣连忙整冠鱼贯而入,向大殿走去,高良让我们在殿外侯旨,交代了我们几句,转身上朝。 我们在殿外等了一会儿,就听大殿传来一声吆喝:“宣许正阳,梁兴入殿!”我和梁兴连忙朗声应到:“草民许正阳领旨!”然后吩咐叶家兄弟在殿外守侯,大步向殿中走去…… 走进大殿,只见两旁文武站立,正中央高坐一人,我没有见过高占,想来此人就是,我仔细打量高占,只见高占50出头,长的倒是十分威武,只是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想来是纵欲过度,不过总体而言,他还是有一种帝王的威严,身后还立一老者,两目微闭,面目清瘦,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不知是何人。 我正在想,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大胆,见到圣上,却不参拜,简直是罪不容赦,”高飞闪身站出,“启禀父皇,许正阳,梁兴面君不跪,分明是藐视天威,其罪当斩!” “启禀父皇,许正阳乃江湖中人,不懂朝廷礼仪,故一时失态,请父皇饶他不敬之罪!”高良连忙站出为我求情。 我和梁兴连忙跪下,我伏在地上说:“请皇上饶命,草民初见天颜,圣上天之骄子,为世人推崇,草民为圣上的威仪折服,一时失态,请皇上恕罪!”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占听了后十分受用,让高飞,高良退下,让我和梁兴先站起来,非常和善的问我:“久闻壮士武艺高强,才华过人,不知师从何处?” 早料到你这老家伙会问,我心想。“草民与梁兴自幼在飞天的漠北奴隶营长大,有幸师从邵康节!” “可是那有飞天第一才子之称,儒学大师邵康节?”高占有些动容,他身边的老人也将眼微微睁开,没想到夫子有这么大的名气,我不仅暗暗吃惊,连忙回答:“正是!” 这时高占身边的老人似乎有些激动,附在高占耳边轻轻说了两句,高占点点头,又问我:“那你师傅现在何处?” “启禀皇上,我师在一年多前不幸过逝!” 这时高占身边的老人突然开口,“他怎会过逝?他年仅46岁,怎会过逝!”我有些吃惊,这个老人是谁,竟然对夫子如此关心,而且还敢打断高占的话,看高占也不阻止,倒是两旁的众臣有些惊异,就连高良和高飞眼中都很疑惑。 我和梁兴对视了一下,心想:莫非这位老人与夫子有什么关系?连忙恭敬的回答:“这位老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将当年开元城的事情一一讲述了一遍,那老人听了不知为何,老泪纵横,转身对高占说:“圣上,请恕老臣今日失态,老臣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高占十分恭敬的对那位老人说:“国师请便!……” 待那位老人消失在大殿外,高占又问我:“既然爱卿文从邵先生,那武从何人?”言语中已是亲切了很多。 “启禀皇上,草民与梁兴幼年曾得一位道人暗中教授武功,那道人外号:蛇魔道人。” “什么!”这时就听高飞惊叫了一声,声音中带有愤怒,更是充满了吃惊和恐惧,“皇儿,你可听说过此人?”高占有些疑惑的问高飞。 “启禀父皇,儿臣幼时在昆仑学艺时,曾听师傅提起过此人,这蛇魔道人武功高强,行事怪异,嗜杀成性,乃是一名江湖怪人……” “既然如此,想来许爱卿与梁爱卿师出名门,必是文武双全,许正阳,梁兴上前听封,任命许正阳为东京九门提督,统领城卫军,梁兴为城卫军副都统,西环众将归其麾下,任命为千骑长,具体由许正阳安排后报上!退朝!” 我和梁兴刚想上前谢恩,就听一人高喊:“且慢!…” 第十五章 校场龙争 听到那一声大喝,我心里一阵大怒,心想:高飞,又是你这个王八羔子!随着那声音刚落,高飞抢身从旁站出,拱手施礼,“启禀父皇,儿臣认为让那许正阳出任九门提督一职不妥。” “皇儿有何见解?”高占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反对,十分好奇的问。 “儿臣认为,九门提督一职事关重大,不可轻易任命,前任九门提督马震就是一例。因九门提督除了维护京城的治安,还统领城卫军保护京城周围的安全,保证京师道路的畅通,责任重大,非寻常人等就可胜任,许正阳初来京城寸功未立,而且先前沦为草寇,如若让他出任这一职务,恐怕难以服众。儿臣推荐一人,就是儿臣的大师兄丁颜,此人自幼习武,武艺高强,一把断情剑自出道以来,未逢敌手,且兵法出众,正是九门提督一职的最佳人选。”听到这,我心想:你个王八羔子,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你师兄求职,以增加你这一派的实力。但我没有出声,我知道自会有人反对。 果然,高飞话音刚落,高良抢身而出,“启禀父皇,儿臣认为六弟之言差矣,英雄不计出身!许正阳武功高强,世间难有人与之匹敌,此乃儿臣亲眼所见,而且文才出众,还请父皇三思。” “许正阳武功高强,儿臣虽也有耳闻,但传言多有夸张,未必真实。而且皇兄此次出兵失利,莫非是想用此借口来推脱。”高飞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高良闻听此言大怒,脸色铁青,但高飞所说的也是事实,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二位皇子末要为小人失了和气!”我看见高占的脸色有点不对,正是我出来做好人的机会,连忙出来圆场,并给高良打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我扬声对高占说:“圣上,此事也不难决断,臣有一策,可让百官心服口服!” “爱卿请讲!”高占的脸色缓和下来,好奇的问。 “到底是六皇子的师兄武功高,还是臣的武功高,口说无凭,不如让臣和这位丁大侠较量一番,比出个高低。臣斗胆狂言,只要这位丁大侠能在臣手下走过十招而不败,就算臣输了!”我此言一出,满朝一片哗然。 “爱卿此言当真!”高占显然对我的话十分的好奇。 “臣不敢诳语,想当年,我师蛇魔道人在昆仑山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昆仑派,重伤昆仑派当时的掌教和长老,也就是当时名列天榜的昆仑三道,名震天下。今日我在十招内击败丁颜,已是有损我师英名!”高飞,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今天你处处和我作对,那我就撕破脸皮,你不是害怕说出你昆仑派丢脸的事吗,那我就非把你的老底揪出来。 我说完这话,满朝文武又是一片哗然,就连高占,高良都有些吃惊,昆仑派乃是武林泰山北斗,昆仑三道更是被人视为神仙中人,却没想到被人以一己之力战败,有心不信,不过看高飞与丁颜那铁青的脸色,想来此事不假。不过,这也引起了高占更大的好奇,“如是这样的话,朕就准卿所奏,明日午时,校军场比武,朕亲自观战,谁胜谁出任九门提督一职,散朝。高良你要好生款待许爱卿,梁爱卿,万万不得有丝毫怠慢!”说完,扭身就走。我和梁兴相视一笑,同时向那高飞看去,只见他脸色铁青,目露凶光,脸上一片杀机。我冲他一扬头,言下之意:你鸟我!气的他一拂袖,转身就走。 这时高良满面春风的走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痛快,真是痛快,阿阳,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这都是借太子之威,想那高飞目无太子,小人实在是气不过,太子放心,明日我再好好杀杀他的威风!那时太子一定会更加的痛快,呵呵!”我已经得罪了高飞,那就一定要与高良拉好关系,省得到时两头不落好。 “好!好!”高良说罢,放声大笑。我心想,还是这家伙好糊弄。 在回府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将梁兴拉到一边,悄悄的问:“弼马瘟,可还记得刚才在殿上站在高占身后的那位老先生?” “当然记得!”梁兴悄悄的回答。 “你对这人怎么看?” “我看此人和夫子的关系必然非同寻常,不然也不会听到夫子死去的噩耗,当时就泪流满面,不能自己,我想他和夫子的关系一定很亲密,他会不会是夫子临死前让我们来找的人呢?” “我也这么想,弼马瘟,如果此人与夫子真的有关系的话,我们应该对他施师执之礼!不过在没有确定之前,你我万万不可轻举妄动!”我嘴里这么说,心里还在想,看朝中的情形,这位老人应该是说话很有分量的人物,我应该早日探明他和夫子的关系,这对我今后在明月的计划很有帮助。 回到府中,高良再次宴请我们,席间我向他打听那位老者的情况,原来那位老者复姓钟离,单字名胜,乃是明月的三朝元老,玄学大师,当今皇上的师傅,在朝中享有极高的声誉,而且,钟离家族也是明月的开国元勋,享有自己的封地,世代镇守明月的西陲重镇武威。这钟离胜更是厉害,自幼钻研道典,精通易学。此人很少发表自己的政见,但所言必为皇上采纳,不过这几年不知为何,在朝中一言不发,更将双眼闭住,不过为何今日失态,高良也不清楚。我心中暗自盘算,那天一定要去拜访这位老人家。 次日,我和梁兴等人随高良前往校军场。远远的就看见校场外人山人海,仅仅一天的工夫,我和丁颜比武夺提督的消息传遍了京师,几乎男女老幼都来观看,更有人打赌,这场比武的结果。老百姓来看热闹,那些官员恐怕是另有想法,一个是太子的红人,杀人无数的嗜血修罗,另一个是皇位有利的竞争者,当朝六皇子的师兄,大名鼎鼎的邪剑客,这场比武内在的含义远远的超过了他的观赏性。不过既然来了,就赌一把,好赌是人之天性吗!我们随高良径自来到场中,我看见高飞和丁颜早就等在那里。丁颜一身劲装,脸上还是一脸的轻蔑,眼中充满仇恨,不过我看的出,他还是有些紧张。倒是那高飞,脸上带着笑容,非常热情的向我们走来,一点也看不出就在昨天还势不两立的表情,真是个老奸!我心里想。 “皇兄,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会来得比我早呢,让小弟好等!”这个小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六弟,我看是你来早了,父皇还没有来,急什么,我可不想来这么早,急着输呀!哈哈哈!”高良语中带刺,看来我和丁颜还没开仗,他们两个就已经先斗起了。 高飞没有搭理高良的挑衅,转脸对我说:“许寨主,昨日多有得罪,还请寨主不要介意呀!一会比武,寨主还要手下留情呀!” ***,一口一个寨主,摆明了要让我好看,老子大人有大量,这会儿不理你,一会比武时,看我如何修理你那个师兄。我心中暗想,嘴里还要客气着:“六皇子客气了!” 大家说了一会儿,那高飞大约觉得无趣,向高良起身告辞。过了一会儿,就听有人高喊:“皇上驾到!”只见高占在一群御林军的护卫下,缓缓来到校场,走上场中央的阅兵台,身后跟着钟离胜,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只听高占清了清喉咙,说道:“今日许正阳,丁颜二位卿家比武,胜者将出任九门提督一职,比武之时,刀枪无眼,请两位卿家先立下生死状,生死有命,任何人不得事后报复,如有违反,杀无赦。”全场闻听此言,都是一楞,我也是一楞,偷眼看去,却发现钟离胜也在看我,眼中透漏出一种慈爱,那种慈爱的眼神,我似曾相识,见我看他,微微向我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这一定是他出的主意,以防我有不测。 “比武现在开始!”在太监尖利的喊声中,所有的人向场边退去,高良在路过我身边时,压低声音说:“杀死他!” 我微微一笑,“太子放心,我会让他比死更难过!”高良满意的点点头。 我两手空空走进场中,也不将身上的长衫脱去,我暗中运起嗜天决,体内真气勃然而发,庞大的气场以我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将整个校场笼罩,整个人瞬间融于天地之间,与场中万物的气机相和,一呼一息间,遑若我就是这个宇宙,宇宙就是我。整个校场之中的一草一木,任何动静都难逃我的六识,我牢牢锁住了丁颜的气机…… 我缓缓向他走去。 此时场外的众人,没见识的人看到丁颜此时脸色苍白,都十分奇怪;而有见识的人则是脸色大变,忧喜参半,只不过,高飞众人是忧,高良众人是喜。 丁颜此时脸色苍白,脸上的骄傲与轻蔑荡然无存,“拿出你的武器!”他厉声喝道,但是声音颤抖,断情剑早已在手。 “我没带兵器,不过,丁大侠请放心,我的兵器已在我心中,天地间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兵器,我就是兵器,兵器就是我,请不要顾虑!”我淡然说道。我们在场中对立半晌,谁也不动手。我的气势越来越庞大…… “退票,退票!”场外有人有些不耐烦了…… 我微微一笑,开口说:“既然丁大侠不出手,那么就让某家抛砖引玉。”说完,一拳直直向他打去,这一拳没有任何花巧,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拳,却融合了我修罗斩中108式的精华,大巧若拙,化腐朽为神奇的一拳,霎时间就连场外的众人也感受到了的巨大威力,这一拳很慢,却有着在沙场上千军万马一往无前的气势,丁颜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手中断情剑舞成一团光华,左冲右突,却总是被我这一拳的气势所笼罩,突然场外听见一阵骨骼的碎裂声,丁颜只觉一股强大的气劲涌入体内,而且一股一股,连绵不绝,似乎要将自己的身体撑爆,接着他清楚的听见自己身体内骨骼的碎裂声,一阵巨痛,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场外的人呆住了,原想看一场龙争虎斗,却没有想到我只出了一拳,就结束了这场比武,在他们眼中,是丁颜将自己的身体送到我的拳上,然后就瘫到在地,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半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修罗!”全场沸腾起来,高呼:“修罗-!修罗-!”早有太医走过去检查丁颜的伤势,过了一会,来到高占的身边,低声说了两句,高占的脸色一惊,朝我看了一眼,然后面有喜色,起身宣布:“这场比武是许正阳获胜,从即日起,由许正阳担任九门提督一职,今日我明月得此勇士,真是天佑我明月!”我连忙跪下谢恩,其实我知道太医对高占讲了什么,那一拳,已将丁颜全身的骨骼震碎,经脉爆裂,即使能活过来,此生也只能在床上苟延残喘,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他。 高良带人冲进场内,将我抬起向空中抛去,这时高占等人已准备退场,我看见钟离胜在高占身后向我微微点头,我也还以一笑…… 但瞬间我又被高良等人淹没。 我不断的和向我祝贺的人们打招呼,突然间我感到背上一阵发冷,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扭头一看,是高飞,他站在场外看着我,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眼中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目光,我知道,这场比武还没有结束,从现在开始,才是这场比武的真正开始…… 我期待着…… 第十六章 杀威之棒 新年的钟声已经过去,在祝贺与嫉恨声中,我走马上任。成为了东京的九门提督。说实在的,我队这个九门提督的兴趣并不大,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统领城卫军,这五万城卫军才是真正想要的,这样我既可以安置西环的近万士兵,又可以暗中借助朝廷的力量扩大我自己的实力,同时又可以借助九门提督这一职务寻求更多的助力,这样一石三鸟的好事,我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说起来,这九门提督听起来好象很风光,其实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京中的王公贵族多如牛毛,想我一个小小的九门提督能管的了谁,一个不小心,就会得罪某个权贵,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心里很清楚,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更何况还有一个高飞,他就象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只要我稍一松懈,他就会突然窜出来恶狠狠的咬我一口,所以我就象一只汪洋里的小船,随时都会被淹没,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履薄冰的惶恐滋味…… 我起了一个大早,带着梁兴,叶家兄弟兴冲冲的前往九门提督衙门,提督府位于东京城西,一进衙门,就有两个衙役打扮的人拦住我。 “干什么的!也不看看这是哪里?闷着头就进,当是你家呀!” 我看了看,没有理他的话茬,“叫这里负责的人出来!” “负责的人?”其中一个衙役的语气有些轻蔑,“负责的人早死了!你去阴曹地府里找他吧!” 叶海波闻言大怒,一手一个将两个衙役抓起,“混蛋,你们竟敢咒我们大人死了,我看是你们想死了吧!” “海波,赶快松手,别闹事!”梁兴在一旁赶忙劝阻,又对那个刚要发火的衙役说:“去通知你们这里管事的,就说新任的九门提督许大人到了。“ “许大人?”那衙役有些震惊,“可是那个在校场一拳击败邪剑客的许大人?”他说话有些结巴。 “废话!还不赶快通知,莫要让我们大人等久了!叶海波环眼一瞪。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通知!”一个衙役一溜烟的跑进府内,而刚才那个和我们说话的衙役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片刻,一个幕僚打扮的年轻人,二十八九的模样,仪表人才,长的五官端正,面如白玉,双目透着睿智,配以高挑的个头,当前一立,真是玉树临风,英姿飒爽。他带着一帮人急匆匆的跑出来,他快步来到我面前:“小人九门提督衙门参军钟离师参见九门提督许大人,不知许大人今天要来,未能迎接,请恕小人失礼。”说完就跪了下来。 我连忙将他搀起,“这也不能怪你,是我事前没有通知,好了!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我看看慢慢围在府门前的人,微微皱眉。 进入府中,我们先客套了几句,然后我开门见山的问钟离师:“钟离参军,不知提督府目下有多少人,府内事物处理的如何?” “启禀大人,自马大人离去后,府内倒也平静,各项事物进行顺利,现府内有参谋六人,文书十八人。”钟离师恭敬的回答。 “很好!那烦劳钟离参军将府内的卷宗拿来,也好让我先熟悉一下状况!“ 片刻之后,钟离师将一摞厚厚的卷宗抱来,我随手拿起一本卷宗翻了翻,问道:“这里可有城卫军兵册记录?我想了解一下。”钟离师迟疑了一下,“城卫军一直是由马大人一手掌管,下官并不知晓甚清,这里只有一些普通的资料,详细的记录在马大人离去后,被太子殿下派人拿走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下官建议明日还是由大人亲自前往兵营查看,这样大人可以更加清楚!” 听完这话,我心里有些明白了,“那好,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找你。”钟离师恭身退下。我吩咐叶家兄弟先去休息,我和梁兴在房内拿起卷宗慢慢阅读,突然,我放下手中的卷宗,对梁兴说:“大哥,你看这钟离师如何?” “尚不了解,不过从刚才的接触来看,我感觉此人非常精干,并非普通的刀笔吏。从他话语中,城卫军……”梁兴摇摇头,没有往下说。 我没有出声,不错,城卫军看来有些问题,甚至连高良也牵涉在内…. 陡然间,我听见府门外一阵喧哗,钟离师匆匆跑进来。“大人,出事了!” “大人没有出事,大人在这里好好的坐着呢。”我笑道,“钟离参军,别慌,有事情慢慢讲!” 钟离师也有些不好意思,“大人,门外发生了命案,很多百姓聚集在衙门口,说要大人主持公道。” “这有什么慌张的,将凶手缉拿归案依法论处不就行了!”我有些不以为然。 “凶手已经缉拿,但此人是太子府中的人,乃是太子府总管的儿子,此人平日里就仗着他老子在京中横行霸道,百姓无人敢惹,今日在市集中与人发生口角,将人打死。不过要在往日,也没有许多麻烦,但今日不知为何,竟有许多人出头,并且纠集了很多的百姓在府门外鸣冤告状,势头有些不对。” 我一听,脑袋一下子大了很多,这明显是有人背后策划,要我好看,若我偏袒此人,会有人将我告上金殿,若我秉公处理,势必将得罪太子,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沉吟半晌,我抬头对钟离师说:“钟离参军,烦劳你先稳住门外众人,我留大哥在此协助,给我半个时辰,让我来处理!”然后我对梁兴使了一个眼色,梁兴不容钟离师开口,拉起他立刻往外走。 我起身走出门外,从后门溜出,迅速前往太子府。来到太子府,我径直向府里走去,由于这几日我一直住在这里,门卫也没有阻拦我。我直奔高良的书房,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口中大叫:“太子,大事不好了!” 高良此时正坐在书桌旁看书,看见我慌张的模样,有些诧异,“阿阳,你今天不是去提督府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竟然让你慌慌张张的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高良,高良一听不由小了:“我当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慌张,这种小事,赔他些金币不就行了!” “太子,臣有异议。在臣看来,此事非同小可,甚至将危及太子的皇位!” 高良闻听一惊,“此话从何而言?”他连忙问我。 “太子,恕臣下直言,太子目下登基最大的障碍乃是来自六皇子高飞,那高飞出身正宫,背后有太师撑腰,更有董家暗中支持,朝中百官多偏向于他。而太子出身平民,身后也没有什么后台,只是皇上碍于祖训,授太子以皇储之位,若皇上不幸归西,则太子必将陷入两难!今日之事,以臣看来,必是有人暗中策划,若处理不好,臣的官职是小,而太子也要背上一个御下不严,纵容属下为祸京师的名声,到时太子的处境会更加不利。” “这么严重?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高良也有些失了方寸。 “臣以为我等正可借此机会,收买民心。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太子出身平民,百姓对太子原就有亲切感,若能就此事作些文章,对那些奴才严加处理,则百姓定会盛赞太子公正英明,对于太子之大业大有所助,而且此事若传到皇上耳中……” 高良一听,大喜,“阿阳,我早知你足智多谋,此事甚好。就依你所议,将那奴才秉公处理,若我府中有人干涉,不要顾虑,给我狠狠的管教,你速去处理此事……”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告退出府直奔九门提督衙门而去。远远的,我就看见衙门口堵着很多人,高喊:“我们要见提督大人,严惩凶手……!”其中有几人的嗓门最大。我连忙从后门进去,在房中换上官服,直奔大堂。此刻梁兴和钟离师已经是满头大汗,不停的劝慰百姓…… 看见我从后面走出,两人脸上都露出笑容,高声说:“大人来了,肃静!……”可堂上一片乱哄哄的,没有人听见…… “都给我住嘴!”我见状大怒,运气高声喝到,声音中带有内力,震的众人两耳直鸣,堂上霎时间一片寂静。我走到大堂正中的桌前坐下,面似沉水,不怒自威。“谁是原告?” 堂下站出两个妇人,神情紧张,身体不住打抖。 “谁是被告?”众人一指堂前跪着的一人。 我一拍惊堂木,怒道:“大堂之中只要原告、被告。尔等何人竟然咆哮公堂,来人,除了原告被告之外,其余闲杂人等,给我乱棒哄出大堂!”两旁的衙役二话不说抡棒就赶…… “我们要看大人秉公执法,我们要再这里看着……!”又是那几个苍蝇。 我冷笑的望着喧闹的众人,我将梁兴和钟离师招到身旁,低声说了几句,二人领命向后堂走去…… 我又将叶家兄弟叫来,在他们耳旁低声说了两句,只见她们象一阵旋风一样冲进人群,不一会的工夫,两人一人一手拎着一人回到大堂,将手中之人往地上一扔。 我冷笑两声,“我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就是你们在一直捣乱,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就拿你们开刀,让那些在一旁想看笑话的人见识一下本官的厉害!”我高声喝道:“此二人带头扰乱公堂,聚众闹事,来人!给我一人背刺五十!” 这时梁兴和钟离师手中拿着几根大棒,棒的一头沾着一层还未干的红油漆,回到大堂。早有衙役上前将那几人上衣扒光,按在地上,又有衙役从梁兴二人手中接过大棒,抡圆了就打…… 初时几人还口呼冤枉,十几棍下去,就只剩下惨叫了…此时大堂上静的只有那几人的惨叫,连一旁的原告和被告都是脸色煞白…… 人们都悄悄的退了出去。 我不理还在一旁哼唧的几人,扭头对堂下的人说:“你们有何冤情,一一说来,本官自会秉公办理!”原告畏缩着将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我的心中也有了定夺,正当我想宣判之时,门外一阵骚乱,径直闯进来一个老头,一身华服,趾高气扬,冲我只是一拱手。正是太子府的总管,高牧。 我也微微欠身,拱手说道:“不知总管大人前来,有失远迎,不知有何指教?” “闻听小儿出了事,特向大人求情,念他年幼无知,放过他吧!在下自会牢记大人的这番情义。” 我面现为难之色,“总管大人,令公子可是犯了杀人之罪,这……” 我话音还未落,高牧脸色一变:“杀一两个贱民又有何妨,大人莫忘了,大人还是山贼之时,是我家太子殿下替你求情,大人才有今天的风光。我看大人还是仔细想想,不要以后见了太子,也不好说……” 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老狗,竟然在大堂之上揭我老底,我若放过你,我颜面何存!一拍惊堂木,我大喝:“大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口出狂言,咆哮公堂,太子殿下何等英明,就是你这种狗奴才坏了他的名声,我今天就替太子殿下教训教训你,以正太子之名!来人,将这狗奴才拉下去,杖三十!叶家兄弟,由你二人执行,若有人阻拦,杀无赦!还有若这老狗还能胡言乱语,你二人提头来见我!”我已决心将这高牧置于死地,高良那边我以后再解释。我不理高牧的叫骂,扭头宣判:“被告高春,目无王法,在闹市杀人,其罪当诛,三天后在菜市口斩首示众!”然后我有对两旁的衙役说:“今后若再有人咆哮公堂,不论身份,不论官职,一律先重打三十,杀杀他的威风,出事由本官一力承担,若让本官发现有人徇私,到时不要怪本官无情!退堂!”我气冲冲的走向后堂。 门外众人高呼:“大人英明!青天大老爷……”一直目睹此事的钟离师脸上流露出一种非常怪意的神情……可惜我没有发现,此时我在想,如何和高良解释…… 第十七章 血腥总督 斩杀高春,杖杀高牧,背刺闹事者,上任第一天,再次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谁也没有想到我会将这把火烧到太子身上,有人戏说:“这许正阳的到来,让原本就已经很热闹的京城从此再也无平静之日。从在校场一拳打残丁颜,到上任后的雷霆手段,让人们纷纷议论,这新任九门提督的第三把火会烧向哪里…… 一时间,京中各家权贵纷纷嘱咐下人,要夹着尾巴做人,莫要惹火上身…… 虽然我事先和高良打过招呼,但是还是惹得高良十分不快,一连几日都不与我照面,直到一日早朝,高占说起此事,大大的称赞了高良一番,说他处事果断,对属下不偏不向,是朝中众臣的典范……高良才解开心结,与我恢复了关系。 我一直记得钟离师的话,要抽空前往军营查看,不过由于杂事繁多,一直没有时间…… 这钟离师果然有几分才能,在九门提督一职空缺之时,将府内的大小事物处理的十分周全,我曾与他几次彻夜畅谈,发觉此人真是一个饱学之士,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谈古论今,都有不凡的见识,我很奇怪,这等人才为何会曲身于这小小的九门提督衙门,当我问到他时,他只是笑而不答,令我对他又增加了几分好奇。 一日,梁兴兴冲冲的来告诉我,西环众人已经来到京师,现已驻扎在西山城卫军大营,我一听,心中十分兴奋,要知道,西环兵将才是我的根本,更何况,我来京时,担心事情有变,将烈焰放在西环,进京多日,我真的有些想念他了…… 我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拉着众人就要走,出门时,碰见正要找我的钟离师,我告诉他我要前往军营,让他留守提督府,在我想来,他一介书生,对这兵营之事,想来兴趣不大,没想到,他也吵吵着要去,没办法我只好也带上他,顺便也可以看看城卫军的情况,说实话,我心里一直没底…… 西环大营位于东京西,驻扎着城卫军五万兵众,与御林,禁卫统称京师三大禁军,平日里驻扎西山,拱卫京师,如遇战乱,城卫军将首当其冲,在我的印象里,城卫军应该是骁勇善战的神武之师,上次马震败给我,只是由于他的无能…… 远远的我就看见旌旗飘扬的大营,我心中一阵激动,城卫军,属于我的军队,我来了… 刚到营外,大家突然听见一声震天狮吼,接着两道红影从军营中闪出向我扑来,身后众人一阵紧张,坐下的马匹狂嘶不止,原属提督府的众人纷纷扯出兵器,我连满忙止住众人,“别担心,是我的儿子!”话音刚落,两道红影已经来到我面前,围着我和梁兴转个不停,口中低吼,却透露出一种思念,关心还有一点责怪……大家此时定睛一看,原来那两道红影是两头威猛的雄狮,正是烈焰和飞红,他们感觉到了我和梁兴的气机……我搂着烈焰的大脑袋,眼中充满温情,嘴里还喃喃自语,象是久别重逢的亲人,而烈焰也亲热的扒着我的肩膀,不停的用他的舌头舔着我的脸…… 我陶醉在这重逢的喜悦中…… 久久我听见一声轻咳,我惊醒过来,看着身后众人那奇异的眼神,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在下失态了,来!让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烈焰,那个是大哥的闺女—飞红……” 我又扭头对烈焰和还在和梁兴亲热的飞红说:“来!烈焰、飞红给大家问个好!” 飞红有些不情愿的将她的大脑袋离开梁兴怀里,和烈焰同时抬起前爪,直立起来,前爪并拢,学着小狗一样拜拜,只是发出令人发憷的吼声…… 众人的马匹再次惊慌了起来,拼命想挣脱,搞的大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我见此情,不由放声大笑,多日来给人卑躬屈膝,忍辱负重的不快刹那间无影无踪…… 这时,营中众人也走了出来,大家又是一阵亲热,随后走进大营。 眼前的景象令我十分吃惊,这是我的城卫军吗?我不仅怀疑…… 只见在我的眼前,黑压压站着一片面带菜色,有气无力的士兵,身上的军服还是秋季的服装,而且已经破烂不堪,手中的兵器有的都已经生锈了,看着他们,我心里在想,这难道就是我的城卫军,这简直就是一群难民吗!再看我的西环士兵,虽然着装不整,但是却精神抖擞,盔甲鲜明武器雪亮,正好掉了个个…… 我疑惑的看着身后的钟离师,却发现他也是一脸无奈的苦笑,身旁的毛建刚在我耳边低声说:“大人,我们来时,还有士兵告诉我们,他们已经有数月未发军饷了,不少人都已经逃跑,景况好象不妙呀!” 废话,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妙,这哪里是什么城卫军!就连护送那些商队的佣兵团都好过他们,为了这个城卫军,我不惜得罪了高飞,得罪整个昆仑派,可是我却大失所望…… 我心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解散!通知营中百夫长以上大小官员到我帐中,命令西环骁骑营将大营围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命令神刀,战斧二营,把住帐口,随时听我调遣!”说完,我扭头就往大帐走去…… 大帐中,我查阅着手中的登记册,脸上的乌云越来越厚,身边的众人也鸦雀无声,帐外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帐联一挑,呼呼拉拉走进五十余人,将整个大帐塞的满满的,我没有抬头,继续看着登记册…“你们谁在负责这里?”半晌,我抬起头。 “启禀大人,小人米通,现任万骑长,营中日常事物,由小人负责!”一张圆乎乎的胖脸进入我的眼帘。 “原来是米将军,这段时日辛苦了!”我强压着怒火,和颜悦色的说:“不知米将军能否告诉本官,这西山大营里目前共有多少士兵?” “这……下官不大清楚。” “那军械如何?” “……” “训练怎样?” “……” “混蛋!你是如何统领你的军队!你又是怎样做你的长官!米通,我看,你还是叫饭桶吧!我再也无法按压住我的怒火,“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米通满头大汗。我身后的众人偷偷的暗笑,我扭头用严厉的眼光制止他们。 “告诉我,这营中有多少千骑长,千夫长,你若连这都不知道,你不如立刻自刎在我面前!” “这个末将知道,这帐中都是!” 我一口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去,“什么,这帐中都是,那些百骑长、百夫长现在何处?” “都在帐外听候…”汗… “这兵员登记册上不过两万余人,而这里竟有四十多位千骑长、千夫长?米通,你开什么玩笑!”我一把将桌上的登记册摔在米通脸上。 “高山!”我厉声叫道。 “属下在!” “立刻带领门外战斧营清点大营人数,并查清各营长官是谁,速速报来!” 我坐在帐中一言不发,西山众将站在那里惶恐不安。大帐中一时死气沉沉,只听见被强迫抑住的呼吸声和喘息声。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高山走进帐来,“禀大人,经查明,西山大营内现共有士兵两万七千三百二十六人,其中伤病六千二百零一人,多是因天气寒冷导致发热,属下已命人将他们归拢,并派军医治疗,但军医人数和治疗药物都极为奇缺,另外将士大都没有过冬衣物;各营经查明将领共二十八人,名单在此!请大人查阅!” 我点点头,对高山说:“高参军辛苦了,先退下去!”然后扭头又对毛建刚,钟离师,王朝晖等人说:“去,打开军械库,查点军械、物资,若有过冬衣物,先给士兵发下去,每个营帐内生堆碳火,供士兵取暖,将我们带来的食物先分发下去!” “是!” “陈可卿,多尔汗,高山,你们立刻前往城内,尽量多请一些大夫,多买一些药物,告诉他们,这笔帐,记在我九门提督府上,要快!” 看着众人都走出去,我又看了看城卫军的各位将官,“各位将军,凡我点到名字的,请出去,没有点到的,请留下来,我另有委派。梁兴,点名!”我看着一个个发抖的将官,冷冷的说。 没用多大工夫,帐中只剩下米通和近二十个人,我点了一下,连米通共二十人。我冷冷一笑“各位大人,在下要向各位借一物,不知意下如何?”我问他们,没有等他们回答,我大喝一声:“来人!”门外的刀斧手闪身进来,“将这些蛀虫拉出去,斩首示众!” 米通大惊:“许大人,这是为何?再说我是皇上委任的将官,你无权杀我!” “只怕圣上不知道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你将圣上依为肱骨的城卫军糟蹋成这样,杀你一次,都是便宜你!”说完刀斧手将一干人推搡出去。 “铁匠,这样不妥吧,好歹他们都是朝廷命官,我们这样,是不是….”梁兴在大帐中只剩我二人时对我说。 “大哥,你难道没有看见吗?刚才阅兵之时,那些士兵眼中的绝望之色,这些人不杀,士兵心中难以平愤,将领之中难以服众。我只有将他们杀掉,以示警戒,我要的是精兵强将,不是一群虾兵蟹将!” “可你自来京中以后,凶残之名已是众人皆知,而今这样,我是担心….”梁兴一脸的担忧。 我心中一阵温暖,我相信,这世上如果还有人真心为我着想,那一定是我眼前的这位大哥。得兄如此,就算是千军万马,我又有何惧,我豪气顿生,“弼马瘟,别担忧,区区凶名,又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你了解我,就算是全天下都误会我,我也一肩担之!”说完,我放声大笑… 辕门外三声号炮,我知道这世上又少了二十个人的性命,“来人!命令全体集合!”我传令下去,然后拉起梁兴的手向外走去…“走,大哥,去看看我们未来的无敌军队!” 帐外,队伍已经集合完毕,刚穿上冬装的士兵们一眼看到前方挂着一排血淋淋的头颅,都吃了一惊,只见我走出大帐,面无表情的扫视一下眼前的士兵:“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到军营,我很失望,没想到我心目中那支所向无敌的龙虎之师,竟然是眼前这般景象!我的那支生龙活虎,充满生气的部队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们上了沙场,看到了吗!”我一指矗立在营门的西环骁骑营,“只要两千,我就可以让你们全军覆没,耻辱,这是军人的耻辱,这是你们的耻辱!”我停了下来,将自己的激动平息了一下,接着说:“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你们,眼前的这些败类要负很大的责任,但是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剩下的就要看你们了!现在我公布九条军规: 1.克扣粮饷,军资者,杀! 2.训练不力者,杀! 3.逃跑者,杀! 4.违反军纪者,杀! 5.相互斗殴者,杀! 6.骚扰百姓者,杀! 7.奸淫掳掠者,杀! 8.临阵退缩者,杀! 9.不听命令者,杀!” 九个杀字从我口中一一嘣出,大营内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他们耳旁一直回响着我那九个血淋淋的杀字…… “在我眼里,现在的你们是一群垃圾!一群无用的垃圾!怎么,你们不服,好!那就拿出你们的实际行动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们能证明你们是一支雷打不动,风吹不歪的无敌铁军,我会在你们面前收回我今天的话,向你们认错,请你们喝酒,你们想不想!” “想!”数万人异口同声. “我听不见!”我大声说。 “想!”所有的将士眼中流露出挚热的光芒,我知道,那叫希望!那叫信心…… 第十八章 贺寿之礼 漆黑的一片,屋内没有点灯,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一个人影闪进屋内,他没有出声,进屋后只是静静的跪在地上。“都已经安排好了吗?”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 “禀掌教,都已经安排好了,货物八天后到达,师弟今晚就会将人派出去埋伏,他说让我们一定要办好这件事,点子很扎手,所以让我们千万不要轻敌,事成之后,那批货物就当是我们的酬劳。” “好,告诉你师弟,让他静侯佳音。此事不仅关系到他,还关系到我派的声誉,所以掌教已经有了周全的安排,请他不要担心!”这个声音同样很苍老,但十分尖利,与先前的声音完全不同,好深厚的内力,竟然将自己的气机完全隐藏。 “弟子遵命,先行告退!”跪在地上之人向黑暗中一拜,站起来转身离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象话,怎么出去也不关门,哎……”又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天,这屋中到底还藏有多少人?内力居然都如此深厚!门轻轻的合上,屋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寂静笼罩着屋内…… 西山大营的风波,从理论上讲,甚至比我在九门提督衙门棒杀高牧的事件要大的多,但似乎引起的反响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所有人的反应似乎都很平静,好象我的所作所为都在情理之中,人们都麻木了。而在我预料中会大发雷霆的高占,也只是说了我两句不该擅自自作主张之类的批评,就不了了之了,让我很是奇怪。不但如此,高占还下令户部拨出一些经费,让我将城卫军的人员补齐,对于这个决定,朝中大臣反应不一,有很多人说这笔费用应该由兵部拨出,但令我奇怪的是平时总和我过不去的高飞此次不但没有反对,甚至帮我说话,同意高占的这项不同寻常的举动……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不过既然钱已经批了下来,我也乐于接受,毕竟这世上没有人和钱过不去,先拿到手再说…… 总之,这三个月风平浪静,一切都很顺利,也许是由于我上任后的霹雳手段,京城内的治安好了许多,以前那些在街上趾高气扬的官宦子弟都老实了许多;而我的城卫军,经过三个月的整顿,也都是面目一新,兵员补齐了,伤病治好了,军资跟上了,训练也上去了…… 一句话,现在的西山大营与三个月前截然不同,每天都可以听见营内嘹亮的军号,震天的喊杀声,这才是我的城卫军,虽然他还不能说是一支无敌的铁军,但是却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峥嵘…… 不过这不是我的功劳,从那天回到提督府,我就象一个甩手掌柜,将这个包袱甩给了梁兴,并且呈报给朝廷,任命梁兴为城卫军都指挥使,总领西山大营,而且在没有我的情况下,梁兴第一次表现出他出色的领导才能,将营中大小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钟离师为城卫军军机参谋,协助梁兴,因为钟离师是提督府的老人,可以协调西环与原城卫军的矛盾,而且我发现钟离师的军事才能非常出众,让他呆在提督府实在是一种浪费;叶家兄弟,毛建刚,多尔汗和王朝晖各统领一万人马,代职万骑长,但我知道他们或许是冲锋陷阵,催称拔寨的猛将,但决不是一个称职的将军,所以我还在城中发布了招贤榜,以期能够找到更加合适的人选…… 至于高山和陈可卿,我则将他们带回提督府,高山更适合在提督府处理各项日常琐事,而陈可卿,我则让他担任了我的侍卫,至于原因吗……而且在京中混,身边没有个侍卫,怎么有脸出来见人! 还有三天,就是高占的六十大寿,京中一片繁忙,各家权贵都是各显神通,挖空心思寻找礼物,高良,高飞等人更是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联络各地亲信,为高占准备寿礼,所以这几日,从明月各地来的车队连续不断,运来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挣奇斗艳,可谓是眼花缭乱…… 每天看着各地送来的礼物,我都会感到无比的痛心,你别误会,我不是为那些被搜刮了所谓的民脂民膏的百姓痛心,我是因为,我是因为这么多好东西从我眼前流过,我却不能分一杯羹而痛心,这几日更是彻夜不能眠…… 炎黄历1462年4月1日,东京城张灯结彩,一片喜气,为贺高占六十大寿,举城欢庆,皇城中更是披红挂绿,热闹非凡,各地官员、封疆大臣早在数日前就来到京师,不能来的也派出了代表,所以此刻正大光明殿中是人满为患,大殿门口珠光宝气,令人目不暇接。本来象我这种五品官员,是没有资格进入大殿的,不过由于我是高良的亲信,而且就职以来功绩卓著,深受皇宠,所以在大殿中也有了我的座位,虽然是靠近殿门的末座。 今天的高占身穿黄袍,一脸红光,象个慈祥的老人坐在大殿中央,看着大殿中川流不息的礼物,耳中听着各种奇珍异宝的名字,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两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高良的礼物是一个用各种翡翠,珠宝镶嵌而成的孔雀开屏,而高飞更是夸张,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块重达五十斤的万年温玉,并找来能工巧匠将他雕成了一龟,一鹤,意喻龟鹤同寿…… “九门提督许正阳献礼…”正在高声吟唱的司仪突然止住了声音,从殿外走进了一名太监,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两旁议论纷纷,“为何不念了,朕正想看看许卿家所献何物,许卿家自上任以来,已是令人惊异不止,今日之礼,想来必是别出心裁,异与旁人吧!来人,将红布掀开!”红布掀开,殿中一片哗然,只见托盘上摆放着一个铁桶,桶中堆满了姜…… “许爱卿,这是何意!”高占有些生气。 “圣上,请问此乃何物?”我不慌不忙的回答。 “此乃一桶姜山。” “对!微臣恭祝皇上早日一统江山!”高占微微一楞,脸上露出笑容,我看高山的脸色已有缓和,接着说:“请公公将那块红布翻过来,铺在地上。” 一旁的太监将那块红布铺于殿中,原来那块红布本是折在一起,现在完全展开,竟有两米长,一米宽,红布上绣有一个巨大的月亮,周围是七颗形状不一的星星,做工显得非常粗糙。 “启禀吾皇,这幅七星拱月图更是意义非凡,此图不多不少共用了五万零一百二十四针,乃城卫军五万将士和提督府包括臣在内的所有人员共同刺上去的,以表达我等将士对圣上的一片敬意,七颗星,代表着炎黄大陆上飞天、拜神威,陀罗,东赢,安南,大宛氏,甚至西边的墨非帝国,他们都将臣服在我明月帝国的光芒之下,这不仅是我城卫军的心意,我想在殿上的满朝文武,包括我明月的百姓的共同心愿,愿吾皇早日能够让炎黄七星同拱月,明月一统照江山!” 两旁的百官同声贺道:“七星拱月,一统江山……!” “好!好!许爱卿此礼果然别出心思,今日殿上各礼之中,以许爱卿之礼价值最轻,但分量和意义却最为沉重和深远,我明月自开国以来,无时无刻不以一统江山为己任,然自先皇败于许鹏之手,我明月实力大损,可今日许爱卿之言,重燃我明月希望,不过,朕老了,这重任就由良儿,飞儿和许爱卿你们这种年轻人来完成了,来人将这幅七星拱月图高挂于殿中,将来不管是由谁完成此项大业,就将此图焚烧于朕的陵前,以慰我在天之灵!传我旨意,城卫军将士每人赏金币一枚,赐酒肉与朕同乐,任许正阳为上书房行在,无须禀报,可自由出入皇城,城卫军扩编为十万,着兵部立即办理,九门提督府众将官升一级,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同声跪下,在他们心里,我这个小小的九门提督的分量已经是不同寻常了,高良暗中冲我伸出大拇指头,不过奇怪的是高飞这小子竟然没有阻止,阴谋,一定有阴谋!我暗自猜想,不过我这时的感觉只能用两个字来表示:爽!爽呆了! 酒宴开始,大家推杯换盏,我虽然敬陪末座,但是还是有不少朝中大臣来向我敬酒,我是红人吗,说实话,我可真喝了不少! 正当酒宴正酣,有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俯在我耳边轻轻说:“大人,九门提督府有人找您,说是有要事相告,此刻正在午门外等候!”我点点了头,起身悄悄的走出。来到午门,远远的就看见高山面带焦急之色,在午门外来回踱步,一看见我出来,就急忙迎上:“大人,大事不好了!” 我心里很不爽,在高山的头上狠狠的敲了个响头,“你怎么和那个钟离师一样,见面就说我不好!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高山呲牙揉揉头,定了一下神,“大人,刚刚得报,从青州而来的贡品,在东京城外东三百里的老爷坡被人劫走了,负责押运的五百名士兵,除了一个士兵装死逃生外,其余无一生还,据他讲,贼人训练有素,武器精良,不象是普通的贼寇,倒象是一群久经沙场的士兵;贡品被洗劫一空,大约有价值一百万枚金币!” “什么!”我听后,不由大吃一惊,一百万金币倒是小事,但这贡品被劫可不是小事,“他有没有讲那些强盗的人数和大概位置。” “他说了,人数大约有五百人左右,而且都是骑兵,但他们大都没有动手,真正动手的只有十几人,其余的人只是牵制他们…!” 我激灵打了一个冷颤,青州兵是明月东部的边防军,久经沙场。而他们竟然被十几个贼人所杀,那这听起来,这批强盗不是普通的强盗,倒象是一群武林高手,而且还有一群骑兵,自我上任以来,从来没有听说过京城周边有这样一群强盗,莫非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且五百名骑兵,行动迅速,又从何知晓他们的行踪? 我低头沉思,“这批贡品大约有多少数量?”“大人,据那个幸存者报告,此次贡品共有六车,十分沉重”高山回答。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大约十二个时辰前,我们的城防巡逻队是在大约六个时辰前发现的,发现后他们就立刻派人回报,其余的人目下还在现场。” 不对,这段时间进京的贡品很多,相比之下,很多贡品的押运比青州要薄弱很多,价值也高出那青州的贡品,而且拿走也很方便,但为何偏偏选中青州的贡品……这中间有很多疑点! “大人!大人!”高山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们该怎么办?”高山问我。 这或许是一个陷阱,但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高飞近来没有什么动静,这颇不寻常,也许我可以借此机会一探究竟。我一咬牙,“高山,你立刻回府,派出府中所有探马,打探贼人行踪,我想贼人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另外让陈可卿拿我的令箭前往西山,命令梁兴给我准备一千骁骑,在城外随时待命,我亲去围剿,钟离师,毛建刚,王朝晖随我出征;令梁兴暗中西山大营所有兵将,秘密潜之城外,密切关注城中的动态,切记不可让人发现他们的踪迹;你在府中留守,在我走后,记住要和太子府保持联系,我立刻上殿请命!” “大人,莫非……?”高山一脸的担忧。 “不要多说,我想此次针对的是我,我如果不出现,贼人的目的是不会达到的,放心!以我的身手是不会出事的,但是我不在期间,你们要和我大哥配合好,我担心的是京城!”我拍了拍高山的肩膀,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喜欢拍别人的肩膀。 我转身向大殿走去,大殿中传来阵阵的歌舞声和酒杯互碰的声音,但我知道,在这歌舞声中,隐藏着无边的杀机…… 第十九章 神秘国师 不出我所料,当我将贡品被劫之事一禀报给高占,高占大怒,一脚将面前的酒席踢翻,当众大骂我,说我无能,竟然连京城周围何时出现这样一群贼寇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高良求情,说我仅上任三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一些遗留问题,高占才稍稍缓和,着令我立即调查,一旦发现敌踪,就地围剿,不得放过任何一个贼人。 我领命出殿,直奔提督府,就在快到府门之时,从街道拐角的暗处闪出一个人,他恭身来到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许大人,我家老爷希望能与大人谈一谈,请大人屈尊移驾前往一叙。” 若是在平常,我定会应邀而往,但今天,第一我刚挨了一顿臭骂,心情不爽,第二,事情紧急,也确实没有时间。所以我没有搭理那人,从他身旁绕过。没想到那人一闪身,再次来到我的面前,依旧恭身说:“我家老爷知道大人公务繁忙,但此事关系到大人的前程,请大人务必前往!” 我没有停下脚步,口中恶狠狠的说:“告诉你家老爷,本大人没时间,如果你再拦我,就真的影响到我的前程!” “此事有关邵康节邵老师…”那个声音在我身后又说。 我的脚步突然停下,象被钉子钉住,别的事我都可以不理不睬,但是事关夫子,天大的事都要摆在一边,“不要废话,前边带路!”我扭头对那人讲。 那人没有再说话,扭身拐入一条街边的胡同,我二话不说,跟在他的身后。我来京三个多月,竟然不知道京城还有这么曲折的小路,跟在那人身后,我越转越迷,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开口道:“还有多远?”那人突然停住身形,“大人,我们到了!”我向前一看,眼前是一个小小的庭院,这是在京师中最常见的小院子,是什么人要见我呢? “大人,”那人转过身来,对我说:“请进,我家老爷在正堂中等侯大人。” “你不进去吗?”我有些怀疑。 “小人还要在这里把风,请大人自便!”说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突然消失在我眼前,好高明的轻身术,我不仅对这个庭院的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抬脚走进院内,发现这是个和普通人家没有区别的小院子,院门正对是一间青砖瓦房,房内点着灯,从窗纸上的人影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老人。庭院,瓦房,孤灯,老人,还有那个神秘的仆人,我越发好奇,虽说大隐隐于闹市,可也用不着这样吧!我来到门口,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战神的后代!” 我的手突然僵住了,我的身世十分隐秘,这世上除了我大哥梁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门被打开了,一个清瘦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是他?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他!钟离胜,明月钟离世家的家主…… 钟离胜看着我吃惊的面容,微微一笑,“进来吧,孩子,我等你很久了。”我有些呆滞的跟随他走进屋内,这是一间大小五十平方的房间,屋内的摆设很少,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字,而且字迹十分眼熟,我仔细一看正是邵夫子的笔迹,《短歌行》这不是曹玄的短歌行吗?我对它再熟悉不过,那是夫子教我的第一首诗…… 我有些惊异的看着钟离胜。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很熟悉吧!先别急,让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先坐下!”钟离胜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指了指他身前的椅子,我顺从的坐下。 “大约是在六百年前,在炎黄大陆上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家族,他们的家主复姓钟离,单字名权,他们为结束炎黄大陆的战争,使百姓不再遭受痛苦,他们联结天下的英豪,起兵反抗,抛头颅,洒热血,虽历经多次失败,但仍然痴心不改。后来他们遇到了那位伟大的帝王—曹玄,就发誓要辅佐明主,创立一番大事业,于是他们尽散家财,支持曹玄,甚至不惜付出生命,而那位钟离权,更是竭尽全力,为曹玄出谋划策,多次化解危难,最后他更是在一次战役中为救曹玄而付出性命。在他临死前,他告诉后人:乱世兴,钟离现;天下定,钟离隐。后来在曹玄一统炎黄大陆时,钟离权的后人依照他的遗嘱,退隐江湖,从此销声匿迹;但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约二百年前,炎黄大陆战乱再起,那时的钟离家主应命重新再涉红尘,他叫钟离汉,他是我的祖父。他结交了当时的高怀恩,也就是明月的开国皇帝,他们在一起共同打下了今天的明月,但钟离汉没有想到,高怀恩在成为皇帝之后,竟然开始贪图享乐,不思进取,虽多次劝说但都没有效果,他虽然想离开,但是碍于友情,被高怀恩留了下来,镇守西陲重地,抵御西方的陀罗。但他一生郁郁而终,死前告诉他的继任者,也就是我的父亲:他一生困于友情,有负钟离家的祖训,愧对祖先,希望他的继任者能够找到新的帝王,辅佐他统一天下。之后钟离家就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明主,甚至包括飞天的姬无忧,所以在当时许鹏进攻明月之时,我父亲借口陀罗进兵,没有协助明月,但是没有想到姬无忧竟然在些许小利面前,放弃了大好机会,令我父亲大失所望,不过从那时起我们就开始留意许鹏此人,他围困东京三个月,围而不攻,反而努力安抚已经攻陷的城池,大开粮仓,收拢人心。他所表现出的军事才能和仁爱之心,让我们大感兴趣。大约三十年前,我派我的弟子邵康节前往飞天,试图联络许家,但是康节去了之后,报告我们说许鹏此人忠君思想太重,而且过于沉溺与友情之中,难以劝说,需要时间和他接近,再行设法。于是我令康节留守飞天,竭力接近许鹏。但是没有想到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使姬无忧得知我钟离家和许鹏接触,于是下令灭了许氏一门,之后没有多久,就连康节也失去了联系。这二十余年来,我夙夜难免,一是痛惜,痛惜我的弟子,二是后悔,是我连累了许家一门……”说到这里,钟离胜看着我,脸上有伤心,也有悔恨。我的大脑这时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责怪眼前的老人,是他害的我从小没有了父母,是他让我许氏一族被害,但是看着他脸上的皱纹,我知道,这个老人其实也很可怜,他背负着祖先的遗训,为了一个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的崇高理想,他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年,这是一个常人无法想到的…我没有资格去责怪这样一个伟大的老人,更何况他是我的师祖,我默默的跪下,向他磕了三个响头,我没有说话,但眼中流露出一种对他的理解和尊重…钟离胜没有想到我会这样,他一楞,刹那时老泪纵横,一把将我抱住,哽咽着说:“孩子,我的好孩子,二十年了,我已经失去了希望,没有想到康节没有让我失望,他还是找到了你,并将你这个许家的幼苗培养成一棵参天的大树,虽然他没有回来向我复命,但是我知道他完成了我交给他的使命,他没有让我失望啊!”说到这里,钟离胜已经是泣不成声,我也忍不住了,口中叫了声:“师祖!……”就在也说不下去了,一老一少在这房间内抱头痛哭… 半晌钟离胜止住哭声,“起来,孩子!要象一个帝王一样挺起胸膛。从我得知你是康节的徒弟,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在这三个多月里,我一直在观察你,你没有让我失望,你的冷静,你的果断,你对士兵的善良,你处理事情的雷霆手腕,包括你的武功和你的指挥才能,都已经表明,你将是一个成功的帝王。来!让我将钟离家的下一代家主介绍给你。”钟离胜将我拉起,对门外说道:“师儿,进来!”门轻轻的打开,我呆住了,门外走进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钟离师!钟离胜、钟离师,我怎么会没有想到他们原就是一家人。 “你……”我吃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城卫军军机参谋,钟离世家第十三代家主钟离师参见提督大人!”钟离师向我恭身施礼,“请大人原谅卑职的隐瞒,自三年前,钟离师受命到九门提督衙门历练,不想大人突然出现,于是奉家祖之命,暗中协助并观察大人,现在钟离师代表钟离家族向大人宣誓,自钟离师以下三百六十二人,从今天起誓将辅佐大人,助大人一统天下,七星绕阳。”钟离师一脸的庄重。我惊呆了,我没有想到那个曾和我秉烛夜谈的钟离师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钟离世家的家主,我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一夜之间,我就得到了钟离家族的帮助,要成为统一天下的帝王,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我已经被今晚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的头昏脑大。但事情还没有结束,钟离胜严肃的对我说:“阿阳,虽然现在师儿已经向你效忠,但是你必须先应付眼前的危机,显示你有足够的能力,才能够真正获得钟离家的帮助,据我的密报,六皇子高飞一派的明月之柱-南宫飞云已经秘密返京,此人万万不可小视,另外禁卫军已经暗中调动,高飞夺位已经是迫在眉睫,现在的京师已经是暗流汹涌,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而你就是那根导火锁,由于你的出现,打破了京师各势力的平衡,严重影响到了高飞,所以他必将你除之后快,这次的贡品被劫,想必也是他的阴谋,而你必须将此事处理好,才能够进行你下一步的计划,武威的大军将在50天后才能到达,而在这50天里,将是你最难以熬过的五十天,我不知道会有些什么样的诡计,但是你一定要运用你的智慧,调动一切你可以调动的力量熬过这五十天!明白不明白?”顿了顿,钟离胜又对我说:“我一会就会面见高占,然后星夜前往武威,我会留下师儿和我的亲卫队助你,廖大军你已经见过了,就是引你前来的那个人,他的轻功极为出众,擅长暗杀,刺探,相信对你会有所帮助。我走之后,就要留你一人独自承担,这对你是一种磨练,我相信你可以的,临行前我有一句话送给你:留心身边的人!” 南宫飞云,什么东西,我没有见过,但是既然连钟离胜都这么说,我也要小心提防。就把眼前的危机当成对我的一种试练,我不害怕,倒是他最后的那句话,似乎话里有话,“留心身边的人!”留心谁呢?梁兴,绝对不可能,这天下任何人都会背叛我,惟独梁兴不会,他是夫子留给我最大的财富;钟离师更不会,如果是他,钟离胜也不会来和我有今晚的对话,并且还提醒我,莫非是西环的人,陈可卿,叶家兄弟?不会,这三个人是大老粗,心里憋不住事,毛建刚,多尔汗,王朝晖?不象,这三个人应该还没有那么多心眼,而且他们一直是在西山大营,剩下的只有…他,高山,他原是贵族子弟,来京后又有机会和别人接触,他的嫌疑最大,不过,西环众人中,我最看中他,希望不要是他…除此之外,那还有谁呢?我陷入了迷茫…… 第二十章 我的初败 带着喜悦和迷茫,我和钟离师离开了那间小屋,当我踏出那道屋门时,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孤军奋战的许正阳,而是得到了钟离家族三百余口的支持和西陲数十万将士,我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为炎黄大陆的百姓,那只是一个借口,我所要做的,就是让浴火凤凰战旗能够飘扬在炎黄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这是我对一个死去的人的承诺! 回到提督府,天色已经是开始放亮,高山早已经等在提督府门前,面露焦急露色,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却还是很不自然。他一见我回来,立刻迎上前,脸上带着真挚的关怀,可以看出,他的这种关怀是发自内心的,可是我却总觉得他好象在做戏。 “大人,兵马已经准备好,在城外守侯,随时可以出发,只是钟离参谋……”他突然看到跟在我身后的钟离师,神情不由一楞。 “刚才我在路上碰到了钟离参谋,所以我们一起回来了。”由于心里有顾虑,我不想和他说太多,于是赶忙转移话题:“探马可有回报?” “还没有,大人。探马已经派了出去有几个时辰,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那好,我们先回府,对了,我大哥现在哪里?”我问高山。 “指挥使大人在得到您的通知后,就马上安排大营中的各项事物,现正在府中等侯。” “那快快带我去见他。”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脚下却加快步伐,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梁兴果然正在屋中焦急的踱步,看见我进屋来,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急忙上前拉住我,“铁匠,你去哪里啦,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我刚才派人去皇城打探,可他们说你早就出来了,我真担心你出了事!正要亲自前去打探。” 我没有回答梁兴的话,扭头对高山和钟离师说:“我有些事要和大哥单独说,你们先出去,在门外等候,没有我的招呼,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二人恭身退出房内。 我和梁兴在房内谈了很长时间,然后梁兴出房门,没有招呼守在门外的高、钟离二人,上马直奔西山大营而去。我叫进高山和钟离师:“我决定不再等了,我和钟离参谋先带领骁骑军前往出事地点,高山,府内的众多事物,就拜托你了…”说完,我和钟离师就朝府外走去。来到府门外飞身上马,这时,我看见高山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于是我勒住马缰,看着高山,但他最终向我一拱手,“大人路上保重,望大人早日凯旋!”我心里叹了一口气,向他一拱手:“参军保重!”说完打马扬鞭,向城外冲去… 城外,骁骑军已经整装代发,王朝晖和毛建刚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看到我和钟离师,两人立刻上前,“大人,可要马上出发?” 我点点头,问道:“烈焰你们可曾带来?” 王朝晖一听,笑了,对我说:“带来了,不过您的这个儿子可真不好伺候,在大营时,除了梁大人,普通人它根本不让接近,士兵也不敢去给它喂食,只好将它放开自己觅食。今天带它来时,它正在睡觉,死活不肯动,还是梁大人将它拖来,不然我们还真不知怎么办!” 我也笑了,这个烈焰,我不在时,不知道它是怎样折磨这群人的!“他在哪里?”我话音刚落,一道红影就扑到我面前,扒着我一个劲的和我亲热,又是烈焰这个家伙,每次见面都要舔我一脸的口水,我和他亲热了一会,拍拍他头,然后翻身骑到他的背上,对其他人说:“好了,出发!”烈焰驮着我,象一道红色的闪电,飞驰而去,其他人也都上马跟在我的身后,随后是那一千骁骑军,风驰电掣的急驰而去……高山不知何时来到城楼,望着我们消失的背影,他喃喃自语:“大人,您可要平安的回来呀!….” 我们大约行进了有三个时辰,正碰上迎面而来的探马回报,大约在此地六十里外,发现有车马和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想是贼人留下来的。我陷入沉思,既然贼人能够将青州兵一网打尽,那么显然是训练有素,不应该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这明显是有意为之,目的是引诱我们上钩,这绝对不会是普通的盗贼…看来此次会是凶多吉少,我对从后面跟上的钟离师说:“钟离参军,你如何看此事?” “大人,我看此事有蹊跷,依在下之见,我军不宜贸然跟进,以防贼人的埋伏我看我们还是先停下来,仔细打探再做主张。”钟离师的意见与我不谋而合,但恐怕他们并不会让我们如愿的。 “钟离先生,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万不可自乱阵脚。我估计此次贼人的目标是我,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引我出去,所以一旦我不在军中,大小事物就拜托钟离先生了。”然后我又对身后说:“毛建刚,王朝晖,如果我不在,你们要听从钟离先生的安排,切末自作主张,否则军法从事,明白了吗!” “大人,卑职以为万万不可,明知是陷阱,还要跳进去,此乃不智,还是从长计议!”钟离师立刻劝阻我。 “钟离先生,京中那帮人恐怕容不得让我们从长计议,如果我此次不涉险,探清他们的阴谋,恐怕以后更加不妙,你也知道,京师目下暗流涌动,局势非常不稳,如果这次我能查清高飞等人的动向,我们就在以后掌握了主动,这个险必须要冒!”我苦笑道,“不过放心,我知道此事危险,自会小心从事,再说以我的身手,打不过我还可以逃不了吗。”我安慰众人,接着话锋一转:“此事不必再议,就这么办,我们立刻前进,追踪敌人!” 钟离师等人知道再劝也无用了,于是跟随我继续前进… 队伍继续行进了大约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行进间,探马不时回报,贼人的踪迹似乎不见了,我心想:真是怪事,五百人马,六辆大车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他们会隐藏在哪里呢?我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就地休息,看来我们要等待,等待他们自己出现… 已经是子夜了,我站在队伍的前列,等待!只有等待,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贼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队伍由于从一早就出发,中间没有休息,再加上长时间的等待,已经呈现出倦怠,我知道,现在才是危险的开始…突然一道亮光从我划过,是一支利箭,我连忙闪身躲过,伸手抓住那支箭,这是一支鹰翎箭,只有边防军才会使用,我的脑海里立刻回响起钟离胜的话:南宫飞云已经秘密回京……箭杆上绑着一封信:九门提督许正阳许大人亲启,“久闻许大人武功盖世,智谋过人,自进京后更是屡做惊人之举,令在下十分敬佩,只可惜一直未能得缘一见,无奈何只好出此下策,望能不吝赐教,在下将在乱石涧恭候大人大驾,望大人能只身前来一叙,以慰在下之心愿,所劫贡品自当如数奉还。南宫飞云上”。 南宫飞云,果然是你!我对钟离师说:“保持警戒,我前去一会这南宫飞云!” “大人…”钟离师欲言又止。 “钟离先生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分寸。想要我的命,那还要问问我手中的诛神愿不愿意!”我爽朗的笑道,语气中透出无比的自信。 “大人小心!”钟离师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我紧了紧身后的双刀,认清方向,提气急驰而去,我没有留意到,我身后二十丈外,有一道红影紧紧跟随…… 在我离去后,钟离师立刻命令队伍加强警戒,所有人人不卸甲,马不离鞍,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在我离开两个时辰,所有的人都开始感到疲倦,从昨晚到现在,大家都没有合过眼,就连毛、王二人都有些撑不住了,钟离师更是感到两眼直在打架。突然两旁大亮,从四面八方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的人马,只见黑压压一片,数不清有多少人。钟离师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不是说只有五百贼人吗,可眼前至少有三千人马,个个盔明架亮,武器精良,就连城卫军也比不过他们,这哪里是贼寇,这分明就是明月的正规部队。禁卫军,钟离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看来高飞此次是要将自己一网打尽了…遭到突然袭击的队伍一阵慌乱,不过很快就镇静下来,等待着钟离师的命令… “藤枪骑兵在外,长枪骑兵居中,弓骑兵在内,围成圆阵!”一连串的命令从钟离师口中发出,“王朝晖领弓骑兵,漫天散射!”这批骁骑是我从西环带下来得,训练有素,听到命令,立刻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在王朝晖的带领下,弓骑兵率先行动,在敌军进入射程,一弓三箭,三百名弓骑兵一齐发射… “毛建刚领长枪骑兵五百步刺袭……” “藤枪骑兵三百步突击……” 在钟离师的指挥下,城卫军慢慢稳住阵脚,敌军显然没有想到在经过漫长等待之后,城卫军在突袭之下并没有溃逃,反而有组织的进行防守和反击,速度一下子放慢了下来。一时间两军陷入了胶着状态,看着不断缩小的圆阵,就要耗尽的箭支,不断伤亡的士兵,钟离师心中急的五内具焚,大人,你在哪里呀! 殊不知此刻我也陷入了生死关头。当我来到乱石涧,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负手背对我而立,当我来到他的身前,他开口说道:“大人令在下真是好等!”声音清朗,可以感觉出此人的内力不凡,他转过身,和我面对面站立,此人身高大约有185公分,剑眉虎目,面如冠玉,身形伟岸,双手如白玉般,没有瑕疵,且隐有光华流动,年龄约有四十出头,总的来说,他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在下南宫飞云。”他向我一拱手。 我感到一道寒彻肺腑的怪异气劲向我袭来,直撼我的心脉,一刹时,我对此人的好感烟消云散,我暗自运气,拱手施礼:“在下许正阳!” 两道气劲相撞,我身形微微一晃,只见南宫飞云的身体向后连退了六七步,脸色苍白,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许大人功力果然深厚,飞云佩服!佩服!可惜我们各为其主,不能成为朋友,真是飞云一大憾事,可惜!可惜!” “南宫将军未奉诏令,私自从通州潜回京师,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这个不劳许大人费心,过了今夜,我想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倒是许大人自恃武功高强,孤身前来,恐怕过于托大了吧!” “是吗?”我微微一笑,“只怕未必,我想单凭南宫将军尚无胆说这个大话,还是将其他的朋友叫出来,也好让在下一一拜见!” 许大人果然聪明,一言中的,难怪进京短短数月,就将六殿下搞的焦头烂额,不得不将计划提前。在下有自知之明,单凭在下恐怕实难留住大人,所以…”他轻咳了两声,“出来吧,莫要让许大人笑话我们不知礼节!”从暗处闪出十几人,我暗自心惊,这些人的身手个个不凡,两边太阳穴都高高鼓起,显示出极深厚的内力,再加上那个南宫飞云,此人的内力阴寒无比,而且从刚才的较量中我可以发觉此人的内力虽在梁兴之下,但是相差不多,看来今天恐怕要费一些周折…我将噬天决运转全身,六识瞬间进入空明状态,诛神握与手中,内力勃然而发,阴阳二气迅速运转,方圆数十丈笼罩在我的气场之内,诛神光芒大盛,刀中寒气似有形之物,直逼场中众人,刀口流出宛若实物的光芒…“还未请教各位的大名?” 场中众人脸上露出惊色,南宫飞云更是微微一振,眼中精光大盛:“这几位乃是来自昆仑的仙长,他们有一笔帐要和许大人清算,没想到传闻不假,许大人的修为可以进入天榜中前十位,可惜!可惜!” 我不再听他废话,多拖延一会,就多一分变数,双手一振,诛神划过一道闪电向离我最近的几人劈去,招式虽然简单,但却让那几人生出难以躲闪的感觉,诛神带着一种千军易避的气势,刀势牢牢锁定对方气机,当先那人肝胆欲裂,只觉呼吸一阵困难,想向一旁闪去,可又觉得无处可闪,一咬牙,手中长剑用力向外一封,一股强绝的内力自剑上涌来,长剑瞬间碎裂成一堆碎片,向两边迸射,周围的人连忙躲闪,一阵手忙脚乱,那人刚挡住第一道气劲,身形向后连退数丈,还未站稳,就觉又有一道气劲直袭心脉,于是用尽全身的劲力抵挡,前劲未消,第三道气劲又到身边,这次他再也无力抵挡,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倒飞数丈,摔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这正是我自创的“长河三叠浪”;此时其他人一声呐喊,向我扑来,我身形如鬼魅变幻无常,在众人眼里,我就象风一样不可琢磨,身形过处,只见血光突现,无人可拦,转眼间已有数人倒下;突然我感到身旁气机大动,想也不想,单手挥刀向外封去,只听一阵金属交击声,一股奇诡的阴寒劲气传来,直撼我心脉,我闷哼一声,运劲向外一推,来人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跪在地上,我抬眼一看,正是南宫飞云,他这一击,虽让我心脉受损,但他也不好过,脸色煞白,一口血吐在地上,我无心再战,朗声说:“南宫大人既有不适,在下也不再打搅,告辞了!”说完就向涧外逸去… 就在我快要到达涧口之时,从一旁突然袭来一道内力,我毫不犹豫,伸手向外一封,只觉一股奇强,奇诡,奇纯的气劲向我袭来,直撼我心脉,我只觉心中一阵绞痛,口中一咸,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提督大人留步,宴席尚未开始,何必匆匆而去!” 我跪在地上,以刀驻地,满脸血圬,披头散发,暗自调动体内阴阳二气,修复我受损的心脉,抬头透过散乱的头发,我看到七个身穿道服的老道站立在我面前,一脸的阴笑,“昆仑七道拜见大人,自家师受挫于令师,一直念念不忘,今日再见故人之徒,不忍手痒,欲和大人切磋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我苦笑着:“我能不同意吗?”心中暗自悔恨,我也过于托大了,自我噬天决练成以来,尚未逢敌手,对天下的高手未免小视,今日看来凶多吉少了,这几个老道看来不弱,从刚才的气劲来看,我远远不是敌手,没想到昆仑派居然有如此高手,只有拼死一战,或许可见一条生机!此刻我已将体内的伤势压住,“今日能与高手一战,乃我辈幸事,接招!”我作势欲扑,昆仑七道连忙警戒,但我却反身形向身后扑去,身后众人一涌而上,将我围住,我再无顾虑,大喝一声:“天地同悲!”双刀瞬间劈出360刀,庞大的内力将周围的人挤压在我身边,360刀从不同角度融为一刀,瞬间将我周边之人的气机通通锁住,天地间似乎笼罩在一种悲伤的气氛,众人拼命挣扎,但却无处可逃,只听一声巨响,一片尘土飞扬,尘土散去后,地上横七竖八的摆这十几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我依然半跪在地,口中再吐一口鲜血,抬眼向飞奔过来的七道看去,只见这七个老道脸色苍白,再无任何出家人的风范,指着我大骂:“好个狡猾,凶残的凶徒,今日如果让你生还,天下将永无宁日!”我张开带着血的嘴巴,仰天大笑,“天下永无宁日?与你和干!我没有强奸你老婆,让人轮奸你老妈,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却只能暗中偷袭,什么正义,什么名门大派,我呸!不过是一群偷鸡摸狗的鼠辈!”我恶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如若今日生还,终有一天,我必将血洗你昆仑一派!”我转身对在地上疗伤的南宫飞云说:“许某光明正大的来此赴约,是因为你南宫飞云的名气,什么战神,不过是一个只能耍阴谋的小人,原以为你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敌人,狗屁!沽名吊誉之辈!”南宫飞云被我骂的满面通红,无言可对。 “今日就算我许正阳死在这里,也要拉你们几个老家伙垫背,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最后一击!”面临死亡之时,我心中再无牵挂,大喝一声:“噬天一击!”双刀并与一手,挥拳做枪式向前刺去,一往无前,世间再无留恋,瞬间刺出五百拳,一拳之力未消,二拳之力又到,五百拳的力量融为一拳,拳上带着的内力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天地霎时间为之变色,拳势将七道笼罩住,七道脸色大变,口中大喝:“七星连珠!”七人连成一线,内力传至前面一人,当前一道挥掌迎来,七道的内力汇在一起,共同抵御我这毁天灭地的一拳,两股强绝的内力在空中交汇,只听一声震天巨响,场中烟雾弥漫,七道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最前面的两人更是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更是不好过,我只觉一股浑厚的内力涌入体内,心脉再次受伤,体内的经脉也纷纷破裂,口中大口吐出鲜血,身体在空中倒飞了十几丈,向地上重重砸去…就在这时,一道红影从涧口闪出,将我无力的身体接在背上,然后在空中一个转身,落在地上,是烈焰,他一直偷偷的跟着我,此时烈焰冲着七道一声狮吼,转身向乱石涧的另一头跑去,一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飞云,不要追了,你伤势未好,追上也不是那头神兽的对手!”一个老道拦住要追赶的南宫飞云,“去看看你几个师叔的伤势如何。”他费力的坐起身体。 “青云师叔,三师叔和七师叔全身经脉断裂,已经身亡,紫云掌教腰椎寸断,以后只怕是…其他几个师叔都无大碍,只是昏过去了!”南宫飞云语带哭腔。 青云仰天长叹:“为了一时之气,派中精英尽失,七子两亡一残,我昆仑将永无宁日!许正阳啊许正阳,你真不愧是一个嗜血的修罗……!” 第二十一章 是幻是真 钟离师看着在眼前不断呻吟的伤兵,心里暗自着急,箭支已经消耗怠尽,能够战斗的人员越来越少,天色就要放亮,敌人这场猫抓耗子的游戏也要结束了,毛建刚,王朝晖二将也是遍体鳞伤,,恐怕没有多少力量了,此刻钟离师最焦急的是我,从一开始我们就落在了下风,几乎每一步行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那么此刻的我一定也是危险万分… 就在所有的人都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时候,突然,在敌人的后方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一标人马好似从天而降,这支生力军象一支利箭一样,在敌军的队伍里横冲直撞,无人可挡,透过火光,钟离师看到了城卫军的旗帜,为首的一人,跨下雄狮,一手挚奇形大枪,一手拿巨型大剑,左枪右剑,身前无一合之将,火光中,一头鲜艳的红发格外醒目,正是城卫军都指挥使梁兴,身后紧跟着的是手舞泼风刀的多尔汗,援军到了!钟离师不仅热泪盈眶,原本无力再战的城卫军,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在毛建刚的带领下,进行猛烈的反扑,而那些被打的头昏眼花的贼军,在梁兴等人出现以后,就无心再战了,在腹背夹击之下,迅速的溃逃…梁兴骑着飞红迅速来到钟离师的面前,“钟离参军辛苦了!” “指挥使怎么会来这里呢?” “在大人出发之前,为以防不测,特叮嘱我暗中领兵随行!”梁兴没有说太多,其实我一直担心贼人另有埋伏,再府中吩咐梁兴领兵接应,我会每两个时辰暗中派人与他联络,如果超过两个时辰没有我的消息,那就说明我们发生了意外…… “大人呢?”梁兴没有看见我,有些焦急。 “大人接到贼人的传书,孤身前去乱石涧赴约,至今没有回来,请梁大人火速前去接应大人,以放发生不测!”钟离师拉着梁兴的手,语带哭腔。 “这个家伙!”梁兴气恼的一拍飞红的脑袋,“多尔汗留在此地清剿贼人,王朝晖给我带路,立刻前去乱石涧接应大人!” 当梁兴来到乱石涧,只见到十数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空中盘旋着几只秃鹫,涧中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这几具尸体是阿阳的天地同悲造成的,显然他遭遇到了高手,不然他是不会轻易使用这一招的…梁兴翻动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暗想。“启禀指挥使,没有发现大人的踪迹,现场只有几柄断剑!”一名士兵上前禀报,梁兴接过士兵呈上来的断剑,仔细看了看,但由于江湖经验太少,没有发现什么,他抬头仰望天上的秃鹫,神游天外:阿阳,你在哪里?你可平安?…….半晌,他回过神,沉思了一下,“王朝晖,你带领三百轻骑,在附近仔细搜索,一定要找到大人,我先要赶回京师,以防城卫军发生变动,一有消息,立刻飞马回报!”说完,留下王朝晖,跨上飞红,扭头离去…… 我无力的趴在烈焰的身上,烈焰缓缓的,小心的慢跑着,他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是经不起任何的颠簸的,我目光恍惚的向四周打量,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眼里似乎罩着一层薄雾,此刻的我已经是衣不遮体,噬心的痛楚噬咬着我,呼吸间从口鼻中呼出大量的鲜血,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但我知道,我还不能倒下,我还要做很多事,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模糊中我看到前方有缕缕炊烟,有人家了,这时烈焰一个不小心,将我颠了下来,我象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烈焰在我身旁不停的转动,嘴里发出阵阵的低吼,象是在向我抱歉,大脑袋一个劲的拱我的身体,拱的我痛苦万分,我使尽全身的力量,对他说:“儿子,别动了,老子经不起你这样,快赶回京师,去叫梁兴他们来,知道吗!梁兴!”烈焰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依依不舍的又在我身边转了几圈,一声大吼,扭身而去…我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渐渐的我感到我的意识模糊了,我努力想保持清醒,但是大脑已经失去了控制…就在这时,恍惚间我听见一阵甜美的歌声由远而近,接着我听见一声尖叫,一个俏丽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张嘴向我说着什么,可我什么也听不见,我的视线慢慢的开始模糊,我想开口,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我失去了知觉…… 眼前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寂静,静的怕人,我死了吗?我这是在哪里?地狱吗?一定是地狱,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进入天堂的,前方有一点亮光,还传来隐约的声音,我努力向前方游去…“他动了,杨大叔,他动了,杨大叔快来,那个人醒了!”多好听的声音,就象天籁一样,地狱里是不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难道我来到了天堂,我眼前一亮,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娇好而羞怯的面庞,那双大大的眼睛,瀑布似的长发,含着几分天真,也蕴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醉人神韵…是仙女,一定是仙女,我想我真的来到了天堂,接着一张布满皱纹,但一脸慈祥的苍老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讨厌!我要那个仙女!我想说话,但是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那个老人翻了翻我的眼皮,又把了把我的脉搏,“小姐,他没事了,已经渡过危险期了…”我还没有死,那刚才不是仙女了,我好困,我要睡觉! 当我再次醒过来,已经是黄昏了,一抹夕阳自窗上映进,好美,我从不知夕阳原来是这么美,但似乎显得有些凄凉…,我想动一动,可发现一动,就会觉得自己的身体酸楚而刺痛,象瘫痪一样,四肢无力,我暗运噬天决,发现平日里畅通无阻的经脉,却变的生涩难行,丹田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内力,我运转心法,渐渐的我感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真气自丹田升起,慢慢的在体内流动,虽然是很少的一缕真气,但是有总胜于无,只要以后勤加修炼,总会恢复的,我的心中一松,开始留意我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普通的农家小屋,屋中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桌,一几和我身下的床,唯一的修饰可能就是窗上的一盆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屋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的声音,我这是在哪里?我努力回忆…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很明显,来人害怕惊醒我,所以故意秉住了呼吸,一缕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传入我的鼻中,我忍住身上的疼痛,动了动,那人好象察觉了,连忙来到我的身边,一个怯怯的软软的生音传来,“你,你醒了?”一张俏丽的面孔出现在我上方,”天使,是天使!”我激动了的叫到。 那个少女的脸腾的红了,“这位大哥,你没事吧!我不是天使,我叫小月!”声音还是那么怯怯的,软软的。 我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她就是在我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少女,只是我当时神智已经不清楚了,所以没有细瞧,现在她离我如此的接近,我看的如此的清楚,多美的一个姑娘啊!真是一个美人胚子,我心中暗赞… “谢谢你!小月姑娘,是你救了我吧!辛苦你了”我感激的笑了笑,不过由于紧张,脸上只是很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我想那样子一定很傻。 果然,她笑了,然后她羞涩的说:“你太客气了,你身受重伤,我想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再说,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是杨大叔救了你!”多善良的姑娘呀,居功不傲,真是天使下凡呀!小月那种出自自然,不带任何修饰的天真与娇柔,让我深深的着迷…停了一下,看着我用那么挚热的目光看着她,小月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我去叫杨大叔,顺便看看药好了没有!”说完,扭身就跑出门外,我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大脑中一片空白… 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老人走进房内,嘴里爽朗的说道:“小伙子,你醒了!你可真是在鬼门关上打了个转,不过醒了就好,醒了就说明没有危险了!” “这位一定就是杨大叔了,在下得蒙杨大叔施手治疗,才得以脱险,救命之恩,在下有生之年,定当永记不忘!” “好了!好了!咱爷俩个就别客套了,要不是小月发现你,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要谢,你就谢小月吧,你昏迷这段时间,还多亏了小月照顾呢!”老人爽朗的说。 “大叔!你胡说什么!”此时小月恰巧端药进门,听了老人的话,脸上就象一块红布,她用眼睛狠狠的瞪了老人一眼,然后红着脸,端着药来到床边,“快把药喝了吧,别凉了!” 我挣扎着动了动,可手脚不听使唤,我苦笑着,老人看出端倪,笑着说:“小月,你别难为他了,他伤势刚好,恐怕手脚不便,我看呀!还是你来喂他吧!哈哈哈…” 小月这时脸已经红透了,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拿起汤勺,舀了一汤匙,送到我嘴边,手微微的轻颤,我轻轻的对她说:“有劳你了,小月姑娘,谢谢!” 小月低着头,红着脸轻轻的说:“快喝吧!” 药虽然很苦,但是我的心里却比蜜还要甜……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当晚,我们在屋中又聊了起来,杨大叔问我。 “我叫郑阳,京城人氏,今年二十二岁!”我们已经熟悉了起来,说话间也不再那么客气,但我不敢将我的真名告诉他们,不过最后一句我是冲着小月说的,那当然是真的了。 “阿阳啊!你怎么会昏倒在路边的,看你身上的伤势,是内家功夫所至,而且伤你之人的功力相当深厚呀!不过你虽然伤势不轻,但可以看出,你的功夫也不弱,不然你的小命恐怕…我看你的功夫可以进入天榜百名之内了。”这位老人熟知天榜,且能看出我功夫不弱,很明显不是一般的老人,我心中不由戒备起来,不过我看到小月的眼中闪过一道异彩。 “嗨!此事说来话长,我自幼习的家传武学,前些时日碰到了一些仇家,半路埋伏将我打伤,我拼尽全力,方杀出重围,说来惭愧,如果不是遇到小月和大叔您,只怕我的这条小命…”我叹了一口气。 “我这个侄女也是好武,习得两三招三脚猫的功夫,就自以为了不起,我看改日贤侄伤好,好好教训教训她,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原来是这样,我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不过这也说明这两位绝对不是普通的村民。 “大叔!”小月有些不依,抓住老人的手不停的摇,“等你好了,我一定要和你比比,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她有些挑衅的看着我,我不由苦笑,这个老头… “在下这两手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敢在小月姑娘面前献丑,恐怕用不了三招两式,我就要趴在地上求饶了!” “就是,到时你要不求饶,我可不依你!”说完,小月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我着迷了… 由于我的身体没有康复,杨大叔要我早点休息,小月在离开前跑到我的床前,用几乎我听不见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的说:“早点休息,明天见!”说完红着脸就跑出房间。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翻滚着小月的身影,我知道,我恋爱了!我不敢合上眼,因为我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我害怕醒来以后,我失去了所有,那晚我失眠了…… 在我这一生中,始终贯穿着杀戮,欺诈,血腥和斗争,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却保持着一块净土,在炎黄历1462年的4月,我渡过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天,我无法去评估这十天,但是它对我的影响,却是无法形容的…… 第二十二章 心碎离别 整整一夜,我都无法入睡,既然无法入睡,又不能起来,我索性躺在床上运转心法,修炼我的噬天决,乱石涧一战使我明白,我的功夫还不够完美,仔细想来,昆仑七道单打独斗决非我的对手,但是他们的那种合击功夫,绝对不是我所能比拟的,特别是他们最后使出的七星连珠,将他们所有人的内力集合在一个人的身上,错非是噬天一击强绝的威力,绝对是我不能抵挡的了的,这次如果不是烈焰机灵,适时出现将我救走,而且又幸运的遇到医术高超的杨大叔,恐怕现在我已经在和阎王聊天了,这次我的大意险些使我丧命乱石涧,看来我不能小视天下的英豪,而且以我现在的能力,最多使用两次噬天一击,之后我就再无还手之力了,到那时,就算一个孩童都可以将我置与死地!所以我还要努力加强自己的修练…… 随着噬天决的运转,我渐渐的感到体内的真气不断的汇集,我不断的吸纳天地之间的阴阳二气,使其修复我破损的经脉,多亏了我在大漠中的那次改造,使我的经脉非常坚韧,在遭到如此的打击,竟然没有断裂,真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夫子、童大叔和我的家人在冥冥之中保佑我!慢慢的我的真气开始流转全身,虽然很微弱,但是却使我感到非常的舒服,我的六识渐渐进入空明,气机与天地相合,进入了一种妙不可言的境界… 当我从入定中醒来,天光已经大亮,朝阳暖洋洋从窗户照进来,阳光散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非常舒服,我可以听见屋外的鸟鸣,一切是那么美好,我经过一夜的入定,身上的伤势虽然没有起色,但是体内的经脉却修复大半,真气也可以自行运转,虽然还远远不能达到我以前的水平,但是至少也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开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到那时我就可以再次纵横天下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一阵大好… 我努力撑起身体,坐了起来,长时间的躺在床上,让我的身体酸痛不已,浑身都麻木了,活动,一定要活动活动,象这样一直躺在床上,等我的伤势大好,我想我也就要和残废差不多了我扶着床沿,缓缓的移动自己的身体,虽然每移动一下,都会使我的身体疼痛难忍,但是我还是咬着牙下了床,刚站在地上的那一刹那,我只觉的天旋地转,急忙伸手扶住墙,休息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不由暗暗称赞自己明智,要是再躺两天,我真需要让人搀扶了。吸了两口气,我扶着墙一步一挪,缓缓的向门边蹭去,短短的八九米,我足足走了一袋烟的工夫,来到门边,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头的虚汗,出了门,闭上眼我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清晨清新的空气让我精神一振,睁眼向院中望去,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清晨,在朝阳的沐浴中,一个俏丽的身影迎着朝晖,在院中翩翩起舞,手中长剑挽出朵朵剑花,在朝阳的映照下,长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个俏丽的身影正是小月,我扶着门坐在门槛上,静静的欣赏着她那婀娜的身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给她增添了一道圣洁的光芒,手中的长剑幻化出的耀眼剑花,围绕在她的周围,象是披上了一件光彩夺目的盛装,此刻的她在我眼中,就象下凡的散花天女,美丽动人,我知道这付图画,将永远深藏在我的脑海…就心里而言,小月的武功和剑术并不是很出色,很显然她的剑法没有经过明师的指点,显得很生涩,她的功夫甚至还比不上陈可卿,但她练的很认真,完全将自己融于剑法当中,我想这也是一种境界,我相信如果能得到明师的指点,加以时日她一定会成为一代剑术宗师的,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剑光一收,小月收势站立,微微气喘,脸上红扑扑的,显得更加娇艳,突然她听见一阵掌声,有人在旁称赞:“好剑法!”小月猛然一惊,顺掌声看去,只见我坐在门槛上,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叫好,小月的脸一下子变的通红,接着就面带着急之色,紧张的对我说:“你怎么起来了,杨大叔说你应该好好休息,不能乱动!”说完,就向我跑来。 我抓住门框,吃力的站了起来,对着跑过来扶着我的小月笑着说:“在床上躺了几天,浑身都酸软无力,再不活动活动,恐怕真的要成病人了!再说,如果不起来,我怎么能欣赏到小月姑娘你如此动人的剑姿。”话一说完,我就有些后悔,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轻薄了,我有些紧张的瞄了小月一眼。 还好她没有生气,不过脸臊的就象一块红布,她低着头,轻轻的打了我一下,嘴里象蚊子哼哼一样,“郑公子净取笑我!”那付小女儿娇羞的模样,真让我迷煞了,爱煞了,我有些呆住了,痴迷的看着她… 见我没有出声,她抬起头,看到我的那付痴痴的样子,她的脸更红了,娇羞的说:“清晨天气凉,你身体还没有痊愈,赶快进房躺着吧!”声音低的让我几乎听不见,不过我一听见要我继续躺着,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嘴里说: “还躺呀,我不去,再躺下去我就真的变成病人了,我不去,我不躺!”我这时有些象一个倔强的孩子,我想如果让梁兴看到我这时的表现,他一定会笑破肚皮,想我堂堂的嗜血修罗,居然做出如此撒娇、无赖之态,传出去一定会让人笑煞。一个坚持要我进屋躺下,一个撒泼耍赖,抓着门框死活不进去,于是我们在门边僵持住了,就在这时,杨大叔从门外进来,看见我们互相拉扯的样子,不由风趣的一笑,“这一大早,两位就在这里拉拉扯扯,唱的是哪出戏呀!”我二人一看,小月的脸庞红的就象出血一样,“杨大叔!”她放开我,跑到杨大叔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不停的摇晃,嘴里不依的嗔道,然后她开始数落我的罪状,怎么小小的一件事,从她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十恶不赦,连我自己都开始有些痛恨我自己。杨大叔嘴角含笑的听完小月的控诉,脸上带着很有内容的笑容来到我的面前,“阿阳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身体还没有好利落,怎么能下床呢?要是再病到,那不是还要我们小月来费心照顾!”他语气中带着责怪,但是最后一句我怎么听都觉得话里有话。 “大叔,我真的觉得好了许多,闷在床上,实在是太难受了,我略通一些医理,适当的活动有助于身体的恢复,您说是不是!”我连忙辩解。 “胡说,昨天你才刚醒,怎么可能今天就没事呢!”说着,他伸手将我的左手抓起,把了把我的脉,脸上呈现出吃惊的表情:“怎么可能,你的脉象如此平和,这不可能!”这时小月也走上来,有些担忧的问他:“怎么了?” 杨大叔没有搭理她,想了想,对我说:“阿阳,看来你所修习的心法十分神奇,不但能够修复你的经脉,还有助于你伤势的复原,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神奇的心法,没想到,没想到!” “为什么不说是我们的药好!大叔你怎么知道是他的心法很神奇呢?”小月有些不服。 “傻丫头,这天下间的真气共有两种,后天真气和先天真气,普通人所修炼的只是后天真气,他让人使用的乃是自己本身的力量,多一分修炼,就多一分力量,但他始终局限于人本身的力量,但是先天真气不同,他乃是采集天地灵气,充分发挥人本身的潜力,每进一分,先天真气的威力就呈倍的增长,所以即使你的后天真气再厉害,始终超不过先天真气,不过…”杨大叔看见小月听的入迷,故意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小月有些着急,杨大叔咳嗽了两声,“有点渴了….”说完看看小月,小月这时十分听话,连忙跑去端来一碗水,还拿了个凳子,然后扶着我坐在门槛上,一脸的着急。杨大叔喝了一口水,笑着接着说:“不过先天真气再厉害,大多是两种功用,或伤敌,或护身,极少有第三种用途,不过有些门派的心法却是还有其他的功用,但他们大都将其视为不传之密,不是亲传弟子,很难一窥全豹,象陀罗密宗的般若心经,飞天大林寺的降魔真气,东海紫竹林的玄天心法,昆仑的紫冥真气,都有其特殊的妙处,不过他们大多失传了。现今排名在天榜中第一位的墨非帝国的国师扎合木大师,他的九转阴阳心法,可谓是一绝,练到最高境界之时,就是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之身,威力可排山倒海,十分惊人,我看阿阳的心法,恐怕不输于那九转阴阳心法!”我从不知我的噬天决竟有如此威力,不过我牢记住大叔所说的几种心法名字,九转阴阳,总有一天我要见识一下!我心中暗自思量。这时小月的脸上也是若有所思,突然露出一种神秘的笑容,“郑公子,人常说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这句话对不对?” 我不假思索:“没错,那是当然!” “我好象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不是?” “……是!”我有些犹豫,感到似乎掉进了圈套。 “那你说,你该怎样报答我呢?” “我,我,你不会是……!”我有些吃惊,心想莫非你要我以身相许,要是这样的话,没问题! “不错!你答应不答应!”步步紧逼。 我额头开始流出幸福的汗水,“愿意!愿意!”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要教我武功,你答应的!不许反悔!”小月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什么!教你武功?我还以为你要我以身相许呢!”我脱口而出。 笑声嘎然止住,小月的脸红的象熟透的苹果,“你,你要死了,胡说什么!”说完将我一把推倒在地,一跺脚,转身跑出去,如波浪一样的黑发在风中飘扬,那背影再次让我痴迷… “哈哈哈….”杨大叔大笑着将我从地上扶起,拍拍我身上的灰尘,“傻小子,别看了,人都走了!”我尴尬的挠挠头,白痴一样的傻笑着…… 午饭后,我将噬天决的第一层心法教给了小月,她很聪明,一学就会,有这样的学生,做老师的多么快乐,傍晚,杨大叔借口让我多走动,小月搀着我慢慢的在村中的小路上散步,经过早上的那一幕,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好多,她不再叫我郑公子,而叫我阿阳;我也不再称她为小月姑娘,而是直呼她的名字-小月,我们迎着夕阳慢慢的走着,身后留下我们长长的影子,我呼吸着那淡淡的兰花香,心就象长了翅膀一样,不知飞到那里了…我们一路闲聊,从谈话中我得知,她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她的父亲是一个传统的大男人主义,虽然一身的好武艺,但是就是不教给她,而是传授给她的两个哥哥,对她则是有些不理不问,十分冷淡,于是她就在家里的人练功时,动学一式,西学一招,杂七杂八的偷学了一些,不过她天资聪明,根据那些杂乱无章的招式,竟让她自己创出了一套剑法,然后又跟着自幼疼爱她的杨大叔学了一些粗浅的吐纳之术,竟也小有所成,这不得不让我佩服她的聪明…但是她始终没有告诉我她姓什么,我问她原因,她却告诉我当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就告诉我,我问她什么时候时机才成熟,她笑而不答…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非常甜美的梦,我梦见我跨着烈焰,一身戎装,小月身着美丽的新娘礼服,站在门口,面带羞涩,我来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抱起飞驰而去,身后散下了了她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从那天起,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杨大叔常常借口采药,给我们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这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没有杀戮,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虚伪的应酬,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们在一起练功,我指点她招术中的缺点;我们在一起吟诗作对,她经常将我刁难的一头汗水;我们在田间散步,互相吐露着内心的烦恼;我们在田野中采花,她将花高高的撒向天空,我们在纷纷的花雨中翩翩起舞……一切都那么的美好,我忘记了浴火凤凰战旗,忘记了京中的危机,忘记了我的责任,我只知道,眼前的一切足以让我忘掉一切,我只想将她牢牢的拥在怀中…… 但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天我小月来到村前的小山坡上,小月跑去采花,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我则是坐在山坡上,暗运噬天决,吸取天地的灵气,经过近十天的修养,我的经脉已经恢复,真气也恢复到了以前的一半,这都要多亏了杨大叔的功劳,如果不是他细心的治疗,我想我不会恢复的这么快!突然间,我感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机波动,我心里一动,顺势看去,远远的山坡上,一头红色鬃毛的雄狮蹲坐在那里,是烈焰,他回来了,一瞬间,我知道幸福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我终究离不开我命中注定的杀戮,我很矛盾,看着在田中快乐的奔跑着的小月,再看看对我翘首期盼的烈焰,我彷徨了…… “阿阳!你怎么了?发什么呆?”不知什么时候小月来到了我的身旁,“狮子,阿阳,你看!是红色的狮子,它好漂亮呀!”小月发现了远处的烈焰。 我再看去,夕阳中,烈焰孤独的蹲坐在那里,红色的鬃毛随风飘扬,半晌他仰天一声大吼,然后慢慢的离去,消失在我的视线,我知道他在催促我…… “阿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月问我,眼中流露出关怀。 “没什么!”我努力的强做笑脸,“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小月顺从的点点头。 那天晚上,我吃的很少,话也不多,早早的就回到房中,留下有些惊异的小月和大叔。孤灯下,我坐在桌前,我该怎么办,离开小月,那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但是我怎么能够将她这么一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子带到我的生活,那里到处是尔虞我诈,杀戮,欺骗!最后我下定决心,先离开,当我拥有足够的实力时,我再来将我的新娘接走……我将我这几日里苦思冥想,为小月创出的三式剑法和噬天决的第二、第三和第四层心法写了下来,我不希望我的女孩再受到一丝的委屈,然后我又给她和大叔每人写了一封信,这时天色已经微亮,我知道我该走了,我不想和他们道别,因为我无法忍受离别的痛苦。我将诛神背在背上,悄悄的推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和大叔的房内黑漆漆的,想必他们还在梦乡,我默默的站在院中,心里在默默的向他们道别,小月,大叔,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们……,我一咬牙,转身打开院门,我惊住了,大叔就站在门外,我们默默对视,半晌,我开口道:“大叔,我…….”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你要离开了,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终究会离开的,小月告诉我说昨天傍晚你们看见了一头狮子,我想那是你的吧!”他叹了一口气,“郑阳不是你的真名,对吧!你应该就是那位有嗜血修罗之称的京师九门提督许正阳,是不是!” 我一脸惭愧,“大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要隐瞒,而是因为嗜血修罗这个名字……我害怕小月知道后会不理我,所以……” “冤孽,冤孽呀!”他仰天长叹,“阿阳,不,应该是许大人,你想对小月怎么交代呢?” “大叔,我是真心的爱小月,这一点我想您应该能看出来,京师目下危机四伏,我必须回去处理,等我处理完了,我一定会回来迎娶小月的!”我真挚的说。 “阿阳,我想你不会怪我这么称呼你吧!”杨大叔思索了一会,“听大叔一句话,凡事末要赶尽杀绝,留一分余地,对你,对小月都好!明不明白!”他语带深意,可惜当时我没有明白过来。“好了,大叔不再留你了,迎着朝阳上路吧,孩子!”他顿了顿,“不要辜负了小月的情义……!” 我跪下来向着大叔磕了三个头,起来后我什么都没有说,扭头坚定的离去… 来到村口,我再次停下来,扭头向村中看去,小月,你要保重,等着我,我会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阿阳,你真的要走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浑身一振,慢慢的转过身,天边一片火红的朝霞,小月站在朝霞里,默默的看着我,脸上挂满了泪水,“小月?!”我失声叫到。 “阿阳,从昨天看到那头狮子,我就看出你和它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我知道你要走了,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小月语带哭腔,声音颤抖,“能将你的朋友叫出来,介绍给我吗,他真的好漂亮!”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口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一声狮吼,烈焰从远方跑过来,在朝霞的映衬下,火红的鬃毛象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他飞快的来到我的身边,亲昵的蹭着我的身体,我拍了拍他的脑袋:“去,儿子,给你未来的妈妈打个招呼!”我又对小月说:“他叫烈焰,是我的儿子,小月,我希望有一天你也叫他儿子!”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一次,小月没有脸红,她搂着扭捏的烈焰,把脸贴在烈焰的脸上,哽咽着说:“烈焰,你叫烈焰是吗?你爸爸的身体还没有康复,你要多照顾他,让他按时吃药,吃饭定时,男人做大事,一定要注意身体!记住了吗?”烈焰似乎听懂了,伸出舌头舔去小月脸上的泪水… “小月!”我再也忍不住了。 “大哥,”小月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走到我的身边,“小月明白,你要去做大事,男人大丈夫应该以事业为重,不应该总是呆在女人身边,那样没出息!”说道这儿,小月已经是泣不成声,半晌,她又抬起头,坚定的说:“只要大哥心里有小月,那就够了,小月会在这里等着你,等着大哥有一天来接小月!”她努力的想向我露出笑容,可是咧了咧嘴,却让我心碎。 “小月……”我根本就无法说下去… “什么也别说,小月心里都明白,走吧!大哥!”小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强挤出来的难看笑容…… 奇_书_网_w_w 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我狠下心,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我回身冲到小月的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下头狠狠的亲在她那颤抖、冰凉的嘴唇上,我感到小月的身体在我怀中微微的颤抖,我下意识的将她搂的更紧,她的唇好凉,有一丝丝的咸味,我知道那是她的眼泪;我们就这样无声的吻着,哪怕是天崩地裂,我们也不会为之所动,我们要将我们所有的爱意在这一刻表达;烈焰静静的爬在我们身边,我们就这样拥吻着,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流动…… 半晌,我们分开来,小月的脸庞就象天边的朝霞,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眼中流露出挚热的光芒,那是爱……我抓住小月的双肩,“小月,等着我,最多五十天,我一定会回来,到那时我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的新娘!”小月坚定的点点头…… 什么都不需要说了,已经够了,我转身跨上烈焰,又看了小月一眼,一个呼哨,烈焰发出一声吼叫,象是在向小月道别,向着朝阳飞驰而去。我没有回头,我害怕忍不住留下来,直到跑出很远,我才让烈焰停住,回身看去,远方的山坡上,一个身影孤单的矗立在风中,我知道,那是小月…… 第二十三章 南宫飞云 离开小月,我就好象没有了灵魂,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是和小月在一起时的那种无忧无律,那种快乐使我知道,在我的今后的生命将要和她纠缠在一起… 我向东京的方向慢慢行进,一路上我已经编织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未来,那是属于我和小月的…突然间,前方狼烟滚滚,一队骠骑迎面而来,我定睛一看,旗号上面是城卫军的标志,为首一人,正是王朝晖。王朝晖一看见我,脸上露出笑容,老远就下马迎上来,“大人,总算找到你了!”他惊喜的拉住我。 看着他满脸的风尘,我心里有些感动,“朝晖,辛苦你啦!” 我们上马并驰,一边走一边聊,原来王朝晖在附近已经找了十三天了,梁兴几乎每天都派人前来问讯,他都快让给逼疯了,昨日听说在这里出现了一头雄狮,想来是烈焰,于是今日一早就赶来此地,我有些疑惑:“烈焰,我不是让你前去通知梁兴吗?难道你没有去?”我对一旁的烈焰说。 “大人,这不能怪烈焰,在梁大人回去以后,太子殿下询问了此事,当他得知京城外出现了这么一股强悍的‘贼人’,立刻禀报了皇上,皇上急调城卫军回京,以加强京师的安全,所以,近段时间西山大营已经空无一人,全部驻守在东京,梁兴大人也回到了提督府主持日常事物,加强京师的治安,想来烈焰是去了西山,没有见到大人,就又回来了!” “京师的情况有这么糟吗?连城卫军都调至京中?”我有些疑问。 王朝晖连忙向我解释,原来自我失踪以后,京师内的斗争日益严重,高飞已拱卫京师的安全为由,向高占要求,要将南宫飞云的铁血军团调回京中,但是高良以通州战事未平,闪族叛乱刚刚结束,不宜立刻离开为由,立主将城卫军调回京中,与御林,禁卫共同守护京师安全,高占同意了高良的要求,将城卫军调入京师,同时为了防止御林军向高飞靠拢,高良还将他的飞龙军团驻扎在城外,目前京师内人心惶惶,两派斗争激烈,短短十天,禁卫和城卫军已经发生了数次的冲突,所幸双方尚还克制,没有演出大规模的械斗,但已经是水火不相融,形势一触即发……我听了以后,不仅暗自心惊,目下六皇子高飞一派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手下高手众多,想那南宫飞云足智多谋,手中的铁血军团决不会弃之不用,昆仑七子武功高强,合击之术几近天下无敌,还有众多依附他的能人,目前隐忍不发,想来是因为尚无必胜把握,他们在等待,等待什么呢?我不仅暗中思量,铁血军团,一定是铁血军团主力尚未到达,如果铁血军团到达,那就是高飞起事之时,御林军虽然是忠于高占,但在强势之下,未必会再袖手旁观,到那时,飞龙军团绝非气势正旺,挟胜而归的铁血军团的敌手,区区五万城卫军也不可能是御林,禁卫二军近二十万精兵的敌手,我越想越惊,时间,钟离师公的话在我耳边响起,算一算,武威的兵马还要三十五天才能到京,而铁血军团随时会出现,绝不能让御林军倒向高飞一系,如果这样的话,就只有在铁血军团到达京师之前,逼迫高飞一系提前造反,使御林军倒向我们这一方,这样即使铁血军团出现,御林,城卫二军再加上飞龙军团的一帮炮灰,凭借东京的高墙应该可以使我们渡过危机,只要武威的军马一到,我相信我就可以稳操胜卷,但如何使高飞提前造反呢?…… 王朝晖见我半晌不出声,“大人!”他小心翼翼的叫我。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现在最重要的事要尽快赶回京师,我从马上跳下,对王朝晖说:“朝晖,我需要马上赶回京师,骑烈焰先行,你等快马跟随,速返京师!”说完,我飞身坐在烈焰的背上,急驰而去… 东京已经出现在我眼帘,我知道我又回到了我的世界,那个罪恶的世界,不过我喜欢,我告诉我自己,不要再沉溺在小月的世界,如果我想得到她,我就要先将她抛去,不然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命再见到她。东京现在果真是戒备森严,到处可见盔甲鲜明的士兵,城门进出都要经过仔细盘查。我来到城门,刹时引起一阵骚乱,起因正是我跨下的烈焰,东京虽然过往商贾众多,但何曾有人骑着狮子乱跑,不光是普通百姓,就连城门口的士兵也紧张的持枪拔刀,小心戒备,一时间城门处刀光闪闪,所有的人都躲到一边。 “叫你们的队长来这里,就说九门提督许正阳在此!”我丝毫不理会那些紧张的士兵,没想到我话音刚落,城门口就象炸了锅一样,“他就是提督大人?…”“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别胡说,小心他听见……”门口的士兵早已经向里通报,剩下的人还是小心戒备,我有些奇怪,为何我的名字会使人们如此吃惊…… “什么人,竟然在此喧哗!一个百夫长模样的人来到我面前,他一看到我的面孔,脸上立刻显出惊喜的笑容,连跑两步,“扑通”跪在我的面前,“卑职城卫军督察营第七中队队百夫长解怀参见提督大人!”他身后的众士兵也连忙向我参拜,我跳下烈焰,伸手将解怀搀起,“你怎么认识我?”要知道我并不经常去城卫军,军中的大小事情都是由梁兴处理。 “大人,我原是从西环神刀营的小队长,大人曾经亲授我们绝学,您可能不记得了,但小人一直将大人牢记于心。” 我一听,笑了,原来是我的老部下,我拍拍他的肩膀,“有心了,速去通知梁大人,不必拘礼,我在此等候!你们赶快进行你们的工作,你看这城门口已经排了很多人了!”因为烈焰的关系,我不能径直入城,在城门口就引起这么大的骚乱,如果要入城,那……我不敢想。此时早有兵丁前往通报,城门口的人群也渐渐回复秩序,但是人们看我的眼光都有些怪怪的,有崇拜,有恐惧,也有…我有些奇怪,向身旁的解怀询问。 “大人,您在乱石涧那一战,已经在京中传开,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盛传您的勇武!” “怎么传的!”我有些好奇。 “大人,不说您巧施妙计,全歼数千贼寇,单只是您在乱石涧独对上百高手,面无惧色,杀的他们狼狈鼠窜,更孤身涉险,追杀贼人,真是一位孤胆英雄,指挥使大人将您的英雄事迹报与朝廷,谁不对您佩服……!” 我不仅哑然失笑,这什么和什么呀!我什么时候面对上百高手,什么时候又孤身追杀敌寇,梁兴这不是给我瞎编吗!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更增加高占和高良对我的信心。我正要开口,从城内急驰一队人马,为首一人,头戴乌金盔,身着乌金甲,跨下乌锥马,腰胯一柄大剑,远远看去,赫然就是一团黑旋风,正是梁兴这家伙看来气色不错,是不是又升官了?我不及细想,连忙迎上前去,梁兴也远远的就看见了我,他冲到我面前,跳下马来,口中叫到:“阿阳…”一把将我抱住,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大男人这个样子,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在他耳边轻轻说:“大哥,看来你要给我赶快找个嫂子。” 梁兴一楞,松开我说:“你说什么?” “这么多人,两个大男人这样子,容易落人口舌,我看你还是赶快找个嫂子来澄清一下,你是无所谓,但事关我的名誉,你要认真考虑……”我轻声说。没等我说完,梁兴的大黑脸一下字变成了紫色,狠狠的打了我一拳,“你这个混蛋,很久不见,一见面就不说人话!“我疼的直咧嘴,然后我们放声大笑。此时,梁兴身后的人马也来到我们跟前,我一看,好家伙,都来了,钟离师,叶家兄弟,毛建刚,高山,陈可卿,还有一些城卫军的将领,我一一和他们打着招呼…看着身旁越集越多的人们,钟离师建议我们回府再说,于是我带着烈焰,随众人向提督府走去… 回到府中,大家又是一阵寒暄,我借口需要休息,让他们先下去,只是留下了梁兴和钟离师,我们三人坐在书房,默默无语,终于打破沉闷,“京中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一个大半,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阿阳,你也知道,我们手下并没有很合适的人才来负责情报的事情,所以我们目前还没有关于铁血军团非常准确的消息,只是听说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开拔出来,但是具体到京的时间,我们现在都无法确定!”梁兴的表情有些黯然。 “那就是说,他们随时都会出现在京师了!”我沉吟了一会,“高飞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钟离师抢先说:“根据廖大军给我们的情报,六皇子那边目前比较平静,根据里面的耳目讲,自乱石涧一战,昆仑派损失惨重,目前昆仑三代弟子中的精英全部丧生,二代的昆仑七子也是两死一残,不过听说高飞又从其他地方招徕不少好手,势力还是不容忽视。”我可以感觉到钟离师语气中有些担忧。 梁兴在旁插口道:“阿阳,不知你现在的情况如何,看你的气色,似乎也受伤不轻呀!” “此次由于我的大意,在乱石涧遇伏,如果不是运气好遇到名医,恐怕此时…即便如此,我的伤势虽然已经痊愈,但要恢复功力,我估计至少还要有二十天的时间!”我顿了顿,“恐怕此次我们将要面临的困难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到的。”我也有些担忧,府中目前可以说是高手的,只有我和梁兴二人,而我的功力又仅剩往日的一半,毛、王、叶众人只可抵挡住昆仑的三代弟子,但是还有南宫飞云和昆仑四子,就已经不是我所能抵挡的了的,前途一片黑暗… “听说高良近段时间招揽了一些高手,或可为我们所用!”钟离师突然说到了高良,对呀,高良,我怎么忘记了他,我们现在是在一条线上,不能单靠我们来冲锋陷阵,应该让他也出一些力了,我们可是他的属下呀,再说这场宫廷内斗,他才是主角,应该让他露露脸了,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惶恐似乎减轻了不少… “先把这些高手的问题放一放,我一会就去拜见高良,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助力,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是,铁血军团何时会抵达京师,还有御林军的倒向,钟离先生对此可有什么高见!” “铁血军团我们可以派出探马,毕竟数十万人的行踪探察起来并不是非常难办,倒是御林军的问题,有些棘手。御林军都统乃是欧阳世家的长子欧阳中天,此人对高占忠心耿耿,应该是不会造反,但是当铁血军团兵临城下,恐怕…而且欧阳世家与董家往来较密,对高良一直不是非常感冒,如果高飞的力量足够之时,他们恐怕不会是和我们一条战线的,如今之计,惟有利用高占对欧阳世家的影响力,先稳住他们,同时我们要迫使高飞提前造反,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争取欧阳世家的力量,再不济也可以得到御林军的力量!” 钟离师的见解颇得我心,我闻听后,不由和梁兴相视一笑,“钟离先生高见,但是如何迫使高飞提前造反呢?”我微笑着向钟离师问道。 钟离师闻言也是微微一笑,大人既然如此问我,想来已有主意,在下万万不敢在此献丑!“ 这时梁兴插口道:“不若我们效仿古人,在各自的手心之中写下我们的主意,看看是否英雄所见略同?” “此法大妙!”我和钟离师一起同意。于是我们三人各自持笔在手中写了几个字,然后一齐握拳凑到一起,三人相视一笑,同时将手掌张开一看,我们不由的一阵大笑,原来我手中所写的是“南宫飞云”,钟离师手中写的是“南宫入京”,而梁兴所写的是“调查南宫”,不错南宫飞云擅自进京,已是死罪,如果能让高占调查此事,高飞还需利用铁血军团的力量,势必不会任南宫飞云出事,如此一来… “哈哈哈!”我笑的很开心,高飞我们决战的日子就要来. 第二十四章 月竹背叛 商议完毕,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连忙起身,吩咐梁兴和钟离师前去城卫军大营,一定要盯死欧阳中天和御林军的动向,同时将烈焰带走,特别叮嘱钟离师将廖大军留在提督府,以备我我随时分配任务,然后我就向府外走去,梁兴问我去哪里,我笑着告诉他,我要去找个地方噌饭… 出了府门,我径直向太子府走去。一近太子府,我直觉感到气氛有些不同,警卫明显增多了许多,来到府门前,发现门卫也更换了不少,很多都是我不认识的新面孔,见到我来都明显的露出警戒的目光,我连忙走上前,报上我的名字,“在下东京九门提督许正阳前来拜见太子,烦请兄台代为通报。!”说完,我就将我的名贴递了上去,门卫听到我的名字,态度明显缓和下来,十分客气的请我稍稍等候,然后拿着我的名贴进府通报,不一会的时间,那门卫匆匆跑出,非常恭敬的来到我的面前,“提督大人请进,太子殿下现在书房,请提督大人直接前往。”我径直来到书房,高良此刻正坐在屋内,看到我进来,他连忙起身将我拉住,“哎呀,阿阳,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些天去了哪里,实在是急煞小王了!” “太子殿下莫急,小人不是已经回来了,这些天因为小人而使殿下担忧,实在是小人之罪!”我连忙向高良施礼。 高良一把将我搀起,并把我按在椅子上,“好了,阿阳,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多礼,说真的,自从你离开京城后,我是日夜担心,没有想到此次这股贼寇的实力这么大,也幸亏是你,不然恐怕真的是不好交代了。”说完便一下子坐在我的身边。 我闻言一笑,微微侧了侧身子,低声说:“太子莫急,小人此次出京大有斩获,探得了不少虚实,总的来说是一喜一忧,不知太子想先听哪一个?” 高良一听,来了精神,“那先说一说坏消息!” “想来太子殿下已经觉察,京中目前暗流汹涌,形式一触即发,这个坏消息就是据小人所探,铁血军团已经离开通州,向京城开进,铁血军团抵京之日,就是高飞篡位之时,到那时,御林军势必倒向高飞一派,以城卫军和飞龙军团的实力,决非他们的敌手,而且高飞师门昆仑派此次也是精锐尽出,此次剿匪,实则是他们的一个陷阱,目的是想将小人引出除掉,虽然此次赖殿下洪福,小人侥幸脱身,并将昆仑七子重伤一人,击杀两人,但是他们的实力还是不容忽视,单是那昆仑七子中所剩下的四子,就不易对付!”我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所说基本是事实。 “那好消息又是什么?”高良有些迫不及待。 “小人已想出对策!”我的脸上充满信心。 “快说!”高良抓住我的手。 我起身站起,向高良深深一躬,“此次小人来见殿下,实则是来需求帮助,闻听太子府中有不少能人异士,如能得到太子的大力支持,小人将再添一分胜算!“ “阿阳,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我同在一条船上,你若认为我府中有可用之人,尽管使用,如果有人不听你调遣,你可以先斩后奏,这样行了吧!快将你的妙计说出!”高良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据小人探察,那南宫飞云已经秘密入京,不知殿下可知此事?” “有这种事?未奉诏入京,可是死罪,再说铁血军团不是刚刚离开通州吗,他怎么会不在军中,那铁血军团目下是谁在指挥?”高良有些不信。 “殿下,此事千真万确,小人已经和那南宫飞云照过面,想那铁血军团军纪森严,南宫飞云既被称为不世名将,自有他统御属下的手段,况且铁血军团经他经营这许多年,军中多是他的亲信,要想隐瞒他的行踪,恐怕并不难。” “那你的意思是…”高良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的用意。 “以小人之见,太子能否用三天的时间探德南宫飞云的行踪,然后上奏圣上,单此一项罪名,南宫飞云必是死罪难逃,我想六皇子必不会坐视他的亲信被抓,那他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隐藏南宫飞云,但是一旦失败他必受株连,二条是提前篡位,我想那铁血军团主力十日之内必将抵达京师,那时他就稳操胜算,而且他还需要南宫飞云和他的铁血军团为他平定江山,所以小人认为他必将选择第二条路!” “那我们不是更加危险,不妥,不妥!”看来我还要费一番口舌,高良还是没有明白。 “殿下,这看似我们危险,但实则这其中有两个变数,一是御林军,如果高飞提前篡位,御林军必将站在我们这一边,十万御林军再加上五万城卫军,六皇子的禁卫军绝难抵挡,再加上殿下的飞龙军团,我们至少可以凭借东京的高墙抵挡铁血军团的进攻两个月,二是只要我们能守卫两个月,武威和青州还有各地的诸侯必将起兵勤王,那时…”我没有再说下去,如果高良还不明白,那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不过高良还算有药可救,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又谈了一些细节,当我们从书房走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是我们的心里却是一片光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该想到的我们都想到了,如果我们还失败,那只能怪这老天不长眼了。 当晚,高良在府中为我摆酒洗尘,并吩咐所有的食客全部作陪,我知道此刻的高良已经将他全部的赌注压在我身上,我们现在真的是要风雨同舟了。酒席间高良将他府中诸人一一向我介绍,说实话,高良府中的能人并不是很多,多是溜须拍马之辈,没有太多的真才实料,怪不得许多人都不看好高良,不过倒是坐在末席有三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伍隗,明月鲁原人氏,自幼熟读兵书,心思紧密,生性谨慎,善守,性格孤傲,不为高良所喜;邓鸿,46岁,师从明月机关大师荀墨,喜钻研机关,善于制造器械,但至今尚未有何惊人成就,由于多次失败造成高良支出大幅增加,为高良厌恶;巫马天勇,闪族人,善骑射,两把镔铁短戟,有万夫不挡之勇,我观其呼吸悠长缓慢,两太阳穴高高鼓起,可以断定此人武功只在毛、王众人之上,甚至不在南宫飞云之下,但因为他是闪族人,高良始终对他都不相信,三个落魄的人呐!我暗叹高良有眼无珠,当下提出想要这三人,没想到高良对此三人早已是厌倦,听说我要,立刻同意。我心中暗喜,但不能太过于表露颜色,酒足饭饱,我起身向高良告辞,并叮嘱他务必要在三天之内查清南宫飞云的行踪,然后我带着伍隗、邓鸿和巫马天勇返回提督府。 回到提督府,已经是深夜,我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将那三个人带到书房。关上门,我坐在桌前,静静的看着三人,半晌不说话。他们三人也不出声,只是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长时间,终于邓鸿忍不住了,向我一抱拳,“大人,不知深夜唤我等有何吩咐?” “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们要来?”我冷冷的说道。 “大人要我们前来,必是有需要我们之处,或者说是我们能够帮助大人!”伍隗的话不卑不亢,处处显示着他的骄傲。 “不错,伍先生,你很爽快,说的不错,但是我又怎么知道你们能帮上我?”伍隗没有回答,我顿了顿,“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们有多大本事,但是在席间,我却从你们身上看到了一种东西,骄傲,一种只有具备真才实学的人才会有的骄傲,有真才实学的人他们是与俗人格格不入,我相信一句话:无人嫉妒是庸才。不知你们三人对此有何想法?” “大人请有话直说。” “好,爽快!”我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桌子,“我要你们证明给我看,你们是真的有骄傲的资本,你们都知道,京城目前就象一座火山,随时都会爆发,伍隗,你有两个月的时间来证明你是如何的能守,如何的熟知兵法,我会将城卫军五万人交给你,而你要确保东京的东门万无一失!” “大人凭什么认为在下一定会接受你的任命!” “如果你不接受,请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孤傲的神态,因为你不配,我已经把机会摆在你的面前,而你退缩了,这只能说明你的无能,两个月,记住我只要你守两个月,两个月后,你可以打开城门,放任何人进来!”说完我不再理他。 “邓鸿,我要你在十天之内研造出一种射程远,力量大而且可以一次多发的弓箭,我可以将这个任务交给你吗?”我逼视着邓鸿,他很坚决的点点头。我又扭头对巫马天勇说:“我知道你武力过人,我想在数天之后,我们将要面临一场大战,那将是一场血战,我不清楚我们的敌人有多少,但是他们的实力将是超乎想象的,同样身为一个武者,我渴望这样的战斗,你呢,你是否愿意和我并肩作战,向我展现你引以为傲的强大武力!” “在下愿与大人共同战斗,在下将视此次为武者的一次修行!”巫马天勇毫不犹豫。 “好!将你们的手给我!”我伸出右手,他们楞了一下,也将手伸出,“来!让我们击掌为誓,如果我们能度过此次危机,你们将获得新生,在以后,你们将有一个足够宽广的舞台让你们来展示你们的才华,我发誓!”在说这话的同时,我的身上突然涌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一种属于帝王的威严,伍隗三人忍不住向我跪下,“大人,感谢你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我伍隗向您发誓,我们将一生忠于您,将我们的所学奉献给您……!”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泪水。 炎黄历1462年4月20日,高良在早朝奏本:南宫飞云已经秘密回京,目的不详,而铁血军团在奉诏之前就已向东京开拔,目前下落不明……高占闻听勃然大怒,立刻命令城卫军和御林军合力在京城搜索,但是当城卫军和御林军的兵马到达高良所说的地方时,已经人去楼空,南宫飞云早已经得到消息离开,于是二营兵马回殿复命,高占一听更是火上浇油,当时就将我和欧阳中天在殿上骂的体无完肤,着令我们立刻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索,务必要将南宫飞云缉拿归案,与此同时我还得到探马回报,发现铁血军团踪迹,人数约二十万,距东京尚有两天路程,我没有敢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以防引起骚乱,我知道最危急的时刻就要到了… 当晚,忙了一天的我回到提督府已经是深夜时分,说实话,我真的感到很累,很疲倦。坐在书房中,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为什么南宫飞云会得到消息离开,是谁走漏了风声,铁血军团距京城只有两天的路程,也就是说如果在明天还不能将京城中的事情做个了结,那将会有大麻烦,御林军,到现在为止,欧阳中天的态度还是十分暧昧,从今天的搜索来看,御林军并没有全力搜索,如果是这样的话,欧阳中天很可能已经倒向高飞,我该怎么办!?各种各样的问题将我的大脑搅的乱七八糟,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拿起身边的一杯凉茶,我一口倒进嘴里,冰凉的茶水使我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飞龙军团,对!飞龙军团,他虽然不是铁血军团的对手,但是他还有十五万的人马,至少可以将禁卫军困住,要将他运用起来,不能让他一直闲置在那里,对!立刻去找高良!想罢我立刻起身,可是当我站起时,只觉腹中一阵疼痛,浑身的力量似乎跑的无影无踪,‘扑通’一声,我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好!茶里有毒!我立刻明白过来,看来高飞今晚就要发动了,我双手撑地,默默运气,体内的阴阳二气缓缓的运转,此刻我的体内就象被劈成了两半,一半似烈火焚烧,热浪滚滚,要将我的经脉全部融化,一半却犹如掉进万丈冰窟,寒气逼人,似乎血液都已经被凝固了,遇到阴阳二气,立时如火上浇油,又似雪上加霜,愈演愈烈,腹中被这一寒一热搅的肝肠寸断,疼痛难忍,阴阳夺命散,我的脑海中闪现出幼时在奴隶营,梁兴的妈妈梁大婶曾经告诉我:“阴阳夺命散,采用东海火焰洞内的焰蛇之血和星宿海碧磷洞中的无影虫碾成的粉末制成,这两种乃是天下至阳至寒之物,配上四十九种奇毒,无药可解,被称为天下第一毒。没想到我竟然…我的噬天决乃是天下第一奇功,碰上这天下第一毒,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厉害。我默运噬天决,希望能将体内的毒素逼出,可就在这时,门‘吱忸’一声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五个人,为首一人我抬头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原来是她—月竹! 第二十五章 困境重生 “月竹?怎么会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吃力的抬起头,这时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但是腹中剧烈的疼痛使我的大脑很清醒,钟离胜在离开时曾经叮嘱我,要我防范身边的人,我只留意到从西环随我前来的众将,却忘记了我身边这个小小的侍女,我太大意了,看着月竹那张天真的笑脸,我不仅暗骂自己愚蠢,那张笑脸既然能迷惑高良,我就应该对她有所防范,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什么使她背叛我… “寨主,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是你收养了我,让我能够生存下来,你把我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让我读书,还教我习武,我真的很感谢你!”她的表情还是那么的纯真,“但是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怕你,你的手段,你对付敌人的手段常常令我做噩梦,我害怕,我害怕如果有一天我会…而且你不应该和六皇子作对,他是那么的善良温柔,英明神武,可是你却常常令他难看,我本来一直很犹豫,寨主,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想伤害你,原以为你受过一次教训会不再和六皇子作对,但是自你回来后,你却变本加厉,逼的他走投无路,我不能,不能让你伤害他……!”月竹脸上的天真已经不见,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最后几乎是用喊的出来,一脸的狰狞,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在我眼中,她就象一个厉鬼… 在她说话时,我体内的阴阳剧毒已经不再受控制,体内阴阳二气似乎受到了反噬,不再受我的控制,它似乎已经和我体内的剧毒融合在一起,在我体内不停的肆虐。 “寨主,看你这么辛苦,小婢真的不忍心,还是让小婢送你一程,免得你这么辛苦!”月竹拔出手中的长剑,一剑向我刺来。 此时我已经浑身无力,看着长剑刺来,我眼睛一闭,心想:没想到我许正阳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丧命在这卑鄙的女人之手。就在这时,两条人影从外面破窗而入,其中一人高叫:“小贱婢,休要伤害我家大人!”话音未落,手中一柄短戟脱手而出,正砸在月竹手中的长剑上,月竹只觉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手上一麻,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口中一口血喷出,身体向后倒飞,摔在地上。来人正是廖大军和巫马天勇,“大人,你可无恙!”巫马天勇开口问我,手一兜,地上的短戟飞回他手中,原来有一根细链连在短戟之上。 “月竹姑娘,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和他罗嗦那么多,应该一见面就将他除掉,现在看来只好我们出手了!”和月竹一起进来的四个蒙面人中的一人阴阴的说。 “要想要大人的命,那就跨过我们的尸体!”巫马天勇短戟横在胸前,和一直默默无语的廖大军横身站在我的身前。 “既然你们想死,那简单,就让贫道送你们和你们的主子一起上路吧!”只见四个老道互相一使眼色,飞身抢上,廖大军身形一晃,揉身扑上,仿佛流光冷电,抖手十三掌成串攻向面前之人的上中下三盘,同时两脚飞起,踢向对方两肋,巫马天勇虎吼一声,一晃手中短戟,身形飞射迎面拦住两人,一双短戟闪闪生寒,左三右三,前四后四,时为钩,时为绞,时幻拉,时变划,像两条入海金龙,翻腾冲刺,锐风呼啸中,金芒织舞如天罗地网!死死缠住两人…此时一个人影如大鸟一般冲天而起,眨眼来到我的面前,他拉开脸上的面巾,阴森森的对我说:“贫道昆仑青云,自乱石涧与大人一见之后,一直未敢忘怀,今日特地再来领教大人神技!”又是那该死的昆仑道人,此刻我五脏翻腾,浑身在扭动、抽搐、痉挛、翻滚,牙齿锉得格支地响,大汗将衣衾全湿透了,脸上的肌肉急剧地颤抖,一双胳膊的肌肉,绷得死紧,用尽全力我抬起头:“你这臭老道还没有死,乱石涧大爷将你们杀的落花流水,今天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你那三个师兄弟可好,是不是吓的躲到你那死鬼师傅的袍子下面啃他的鸟儿,哈哈,咳咳!”说完这几句,我好象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死到临头还嘴硬,道爷让你生死两难!”青云的脸上青筋毕露。“师兄,不要再拖了,赶快处理掉这个狂徒,为两位师弟和掌教报仇,我们还要去皇宫帮助南宫师侄解决那帮残余!”正在和巫马天勇缠斗的一名道人开口说道。此时巫马天勇和廖大军双目尽赤,拼了命想摆脱对手,他们的武功虽然出色,但是他们面对的是昆仑二代弟子中的顶尖好手,特别是巫马天勇,一对一在三百招之外或能取胜,但是他同时面对两人,已经超出了他能力的极限,只听他大吼一声:“天河倒转!”短戟交相使用,攻拒互辅,在清脆的金属交鸣声里,倏而斧刃挥霍,力足横斩九牛,倏而皮盾拦磕,宛似天顶地盖,前劈、后拦、上架、下砍,招出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又似群星齐崩,纷纷洒洒,风锐如嚎,光练似带,像怒海之巨浪波波不息,似苍空之辽阔浩渺无边。而他的两名对手身形互换,似鬼魅一般,两把长剑相得益彰,舞成一道剑网,死死将他困住;廖大军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双掌上下翻飞,快逾电光石火,来去飘渺无影,似雷鸣,如流光,快、狠、准、稳,俱已兼备无余!但他的对手象一座山一样,稳稳的挡在他的面前,虽然距我只有咫尺,但却又象千里之外。一时间斗室之内刀光剑影,劲气纵横! 青云嘿嘿一声冷笑,起手一掌击向我的心口,此刻我胸口郁闷至极,体内的冷热气流夹杂着毒气聚集在心口,只觉一股怪异气劲打在心口,口中一甜,一口血喷出,仰面倒在地上,青云尚不解气抬起脚狠狠的躲在我的心口,我一动不动,象一具死尸。青云又抽出长剑,正要向我刺来,只听门口一声大喝,“贼老道,休伤我家大人,一个硕大的身形扑向青云,陈可卿和高山赶到了,原来二人回来后就睡着了,但隐约中高山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连忙叫醒陈可卿,赶到我的书房,看到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青云持剑向我刺下,陈可卿眼睛通红,一声怪叫,抡刀扑向青云,一副不要命的架势,要知道,他是我的护卫,他怎能不急,青云无奈何只好回身招架,哪知陈可卿完全没有守势,一刀快似一刀,疯了一样的缠住青云,高山连忙奔过去,将我扶住,将我向屋外移去,一直和巫马天勇缠斗在一起的两个道士一见大急,两人一使眼色,只见一人手中一紧,另一人飞身向高山扑去,高山一见躲闪不及,闪身挡在我的身前,他只觉一股大力从后心袭来,将他打的凌空飞起,摔在我的身边,口鼻中流出鲜血,那道人也不停顿,挥剑再向我砍去,高山鼓起余力,再次横身挡在我的面前,只见血光一闪,高山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右臂已和他的身体分开,掉在地上。那高山本是一介书生,先受掌击,再遭断臂,如何还能忍受,一下子昏迷了过去。那个道人不仅也被高山那刚烈之气惊住了,微微一楞,但也正是这一塄,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大至极的真气从心口袭来,这股真气十分怪异,外热内冷,热可使血液焚干,细胞化为焦碳,冷将全身的经脉冻僵冻裂乃至寸断,他连声音都未发出,身体倒飞数丈,先是砸在墙上,而后又摔落在地,落地时身体已经缩了一圈,全身笼罩着一层雾气,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厚冰,手脚断裂,象是一块焦碳,又象是一块冰块从高处摔落时碎裂的情景,但是手脚断裂处没有一点血液流出,完全都干了…屋中正在打斗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都停下来,怔怔的看着地上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的尸体… “天勇,大军,胖子,你们都守在门口,今天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一个冷冷的声音将屋中众人唤醒,大家扭头看去,“大人!”巫马天勇惊喜的喊道! “许,许正阳……!”青云语带颤抖。只见我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一手扶着昏迷中的高山,运气为他疗伤,一手五指张开,气机牢牢锁住青云三人,眼中流露出凶残的光芒… 原来阴阳夺命散虽号称天下第一奇毒,主要是因为天下修炼内功之人,或阴,或阳,没有阴阳并修的心法,所以阴阳夺命散能够破坏人的气机,取人的性命,但是我的噬天决却是采天地二气融于体内,如天地般本有阴阳,那焰蛇与无影虫也是吸纳天地间的精华,所以阴阳二毒非但没有破坏我的气机,反而使我内力加深,那四十九种奇毒或阴或阳,在我体内冲突,引发我身体中的阴阳二气开始融合,我之所以感到剧痛难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阴阳犹如水火,两者性质截然不同,互不相让,也正是因为这至阴至阳的融合,使得我的内腑,经脉乃至筋骨得到了萃练,使我的身体真正成为了金刚不坏法体,但是当真气行至膻中时,膻中无法扩张,诡异的冷热气劲无法通过这处任都冲三脉的分流重穴,于是汇集在胸前,还夹杂着毒素直袭心脉,但就在这时,青云的一掌击在我的膻中穴,淤积在这里的毒素被我一口喷出,随后的一脚,气力浑猛,雄厚的气劲击在我的胸口,膻中穴首当其冲为之一张,汇集在此的冷热气劲刹那时融合在一起,天地未分之时本是一片浑沦,没有阴阳之分,但却又包含阴阳,而我的身体在那时虽然静止,但体内气流却非常活跃,瞬间我感到我的身体好象已经包含了整个天地,人法地,地法天,天化自然。天人交感,四时变化,人心幻灭,我就是宇宙,而宇宙就是我,我的心神进入了一个极其玄妙的境界,这正是清虚心经的第五层,也就是最高的境界浑沦境,自此我的噬天决以近大乘,剩下的只有不断的加深加纯自己的功力,所以说青云的这一掌一脚打的好,打的恰倒好处,恰在此时,高山移动我的身体,使我神智归窍,当我睁开眼时,高山恰好帮我档了那一剑,我心中既悔又怒,悔是因为我曾误会高山,怒是因为高山为我失去这一臂,就在那道人一愣之时,我一拳击在他的心口,这一拳乃是天地未成之时的混沌真气,包含了天地间至阴至阳的气劲。 高山在我的混沌真气的治疗下,清醒过来,他脸色苍白,看到身边的我,面露狂喜之色,开口想说话,但被我阻止,“高山,你什么也不用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哥哥,没有人再能伤害你,你为了我失去一臂,那么今天所有来犯之敌都要用他们的命来为你这一臂偿还,山哥,你可希望立刻拿回这笔债!” “大人,属下迫不及待看这些贼子血流七步!”高山有些咬牙切齿。 “好!”我话音未落,身体一晃眨眼间消失不见,只听见三声残叫,我的身形已经回到高山身边,继续扶着他,就好象我从没有离开过。青云三道脸上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眼中却露出恐惧之色,他们怔怔的看着我,青云手指我说:“你!你!你!……”他连说了三个你字,就听三声脆响,三人的天灵盖依次爆裂,脑浆混在血液当中喷射出来,三人的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再没有一点声息。整个屋中一片寂静…… “纳须弥与芥子,缩千里与一步!”巫马天勇和廖大军两人的见识非凡,嘴里喃喃自语,眼中流露出狂热的崇拜。特别是廖大军,在此之前,他听从我的命令是因为钟离胜的嘱咐,当他看到了这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功夫,他已经彻底被我征服了。 我将高山轻轻的平放在地上,然后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盖在他的身上,“山哥,你放心,你已经没有生命之危,在这里好好休息,待我去将外面的骚乱平定,再来给你好好治伤!”然后我转身对满身伤痕的陈可卿说:“胖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舍身相救,我恐怕已经是魂游九天了!” “首领,你别这样说,如果不是我失职,你也不会受伤…”陈可卿有些受宠若惊。 我一摆手,“别说了,有功就要奖,可惜我现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先记在帐上,你今日的救命之恩我自会牢记心中。”说完我转身对廖大军深施一礼。 “大恩不言谢!还有一事麻烦廖大侠!”廖大军也连忙还礼,“大人请讲!” “提督府还请廖大侠代为照顾,特别是高大哥和胖子,他们都受伤不轻,还请大侠费心,府中尚有我训练的一百名亲兵,他们将归于廖大侠指挥!”廖大军感动的连忙答应。 “天勇,我看你的短戟还是有些轻,不能将你的功夫发挥及至,你可曾感觉?”我对巫马天勇笑着说。 “大人好眼力,这短戟乃是在下家传,虽然不适,但一时也无法找到更顺手的兵器!” “那你看看此刀如何?”我一挥手,挂于墙上的诛神象是长了翅膀,飞到我的手中,我将诛神递给巫马天勇,他接过来掂了掂,又抽出双刀舞了一下,惊喜的说:“此刀正好!” “将你的短戟放在府中,这诛神就在今夜借与你杀敌,待东京之危过去,我会亲自为你打造一把上好兵器,现在你就暂时好好使用这把神兵,莫要辜负这诛神之名!既名诛神,神佛莫阻,遇神杀神,佛阻杀佛!” “大人,这怎么能行,这是您的……”巫马天勇有些惶恐。 “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多礼,你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这诛神是我以我的鲜血开锋,与我心有灵犀,就是送给你也无妨,我这里还希望你能多多谅解!”我将面孔一板。 “大人莫要再说,大人今日将随身配刀交给天勇,是对巫马天勇最大的奖赏,天勇自来东京饱受冷眼,惟有大人对天勇青睐有加,此种恩情,让天勇永世难报!今日天勇当手执诛神,将叛逆刀刀诛绝,方不负大人对天勇知遇之恩!”巫马天勇跪在我面前。 我将他搀起,笑着说:“天勇可还有再战之能?” “随时愿为大人效命!” “那好!我们走!”我拉起他向屋外走去。 “大人!”高良叫住我,“月竹那贱婢……” “在我清醒之时,她已经溜了,我没有拦她,但是我相信她这一生中都将在恐惧中渡过!她跑不出我的手心,没有人能够在背叛我之后还能安生的活着,她也不会例外!”我语气阴森,令人不寒而栗。说完我转身向府外走去,出了府门,我仰天长啸,瞬间我的啸声传遍整个东京…… 东京,就让我用血腥来结束今晚的宴会吧! 第二十六章 地狱修罗 走出提督府,街上已经是一片混乱,到处都可以看见惊慌失措的百姓和张牙舞爪的士兵,我的一声长啸显然惊动了他们,看到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脸上那无助的表情,我不仅一阵心酸,乱世之时,倒霉的还是这些老百姓呀!我提气朗声说道:“无处可去的百姓先进提督府避难!”然后我语气一变,对那些跟上来的士兵说:“如果谁敢进提督府一步,我会让他生死两难!”这是我的语气阴森,不带一点感情,说完,我双手虚空向前一推,提督府门前的一座六米多高的牌楼轰然倒塌,四周一阵惊叫。我没有回头:“廖大军!” “属下在!”廖大军从府门内闪身而出,恭身立于我身后。 “从现在开始,提督府交于你来打理,府内三百府兵任你调遣,如果谁敢擅闯提督府,给我杀无赦!”廖大军领命隐身与府内。 “巫马天勇,你立刻拿我令箭,杀出城去,引飞龙军团入京,如有人阻挠,别忘记你手中所执乃是修罗的诛神!待军团入京后,立刻回府,协助廖大军,守卫提督府!不得有误!” “那大人你……” “我要去会一会那个劳什子禁卫军,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我发出一阵冷笑,缓步走下台阶,顺着大街向皇城方向走去。留下身后争先恐后涌入提督府的百姓… 我气定神闲的走在大街上,边走边从身上取出一个面具,一个刻有修罗模样的银色面具,这是我进京后托人打造的,我这是第一次戴上它,冰凉的面具贴在我的脸上,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什么九门提督,从现在起我就是从地狱走来的嗜血修罗….我似闲庭漫步在大街上走着,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死亡的气息,远远的一群士兵迎面上来,从服饰上可以看出他们是禁卫军的人,那么就让杀戮从你们开始吧!那些士兵也看到了我,远远的就喊到:“什么人!” “修罗!”一个低沉,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前方的那个人突然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犹如鬼魅一般,当他们再次发现我时,我已经出现在他们中间,双手似信手拈花,身形飘忽不定,每次出手必定带走一条人命,在他们眼中,只看见一道飘忽的白色身影游走在他们之间,身影过处必定倒下一片尸体….此时的我没有运用我庞大的真气,只是速度,快过闪电的速度,我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视觉极限,我空着两手,没有使用任何兵器,但是我的双手已经超过了世上的任何神兵利器,他们疯狂的想拦截住我的身形,但是却只能徒劳的砍杀着我身体过后留下的残影,我身后的尸体或是天灵尽碎,或是咽喉处一道深不可测的血痕,没有人能够抵挡住我一招,我从没有象今天这样畅快淋漓的发挥着我的身法,天地一片混沌,而我就是在这混沌中的主宰… 就象我一直所说的那样,这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杀一个他不怕,杀十个他不怕,杀一百个他不怕,但是当被我杀掉五百个,一千个时,他就会害怕,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他,也许就是下一个…当长街上堆满了被我杀掉的死尸时,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妈呀!这不是人,是鬼,是个魔鬼!”他们的脑海了闪出了我刚才说的两个字:修罗! “是那个修罗,那个嗜血修罗!”有人反应了过来,失声的喊到。也正是这一声,让本就没有多少斗志的禁卫军完全失却了斗志,一个个哭爹喊娘,转身向来时的路跑回去,我跟在他们的身后,突然产生了一种猫戏耗子的兴趣,不紧不慢的跟着,沿途遇到了不少的禁卫军,但是看到他们跑,以为遇到了大批敌军,也跟着向后跑,偶尔出现两个妄想阻拦我的人,都被我一掌一个干掉,一时间“嗜血修罗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夜空。没有费多大的劲,我就可以看到皇城了,从那里传来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一队人马迎面将那些士兵拦住,为首一人一声断喝:“都给我站住!”这家伙倒是有两分内力,所有败退的士兵一下子停了下来,互相你看我,我看你,但是脸上还是写着恐惧二字。我也停了下来,虽然经过长时间的撕杀,我并没有感到十分的劳累,突然我听见身后稀稀落落传来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只见一群城卫军打扮的人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最前面那人我认识,就是几日前我回京时在城门口碰到的那个解怀,我不由得笑了,看来这帮家伙是和本部失去了联系,看到了我就跟了过来…我刚想和他说话,可禁卫军的那位将军不给我时间,他一催马向我冲来,前面的禁卫军自动向两旁闪出一条胡同,他转眼来到我的面前,手中长枪一指我,“前面何人,报上命来!”无聊,我没有理他,转身对解怀说:“解怀!给我滚过来!” 解怀一楞,但马上听出了我的声音,面露喜色,一颠一颠的来到我的身前,“前面的这个家伙不够资格和我说话,告诉他我是谁!” 解怀兴奋的一指那人,“小王八羔子,我家大爷说你不够资格和他老人家说话,让爷爷来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位大爷就是东京九门提督许正阳许大人是也!”说完一溜烟跑了回去。 那人听了解怀的话,脸色一变,但随即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兵马,仰天一阵大笑,“许正阳,我听说过你,说你武功高强,但你现在想凭借你身后区区数百人来抵御我数千兵马,未免太痴心妄想了,你就是浑身是钢,又能拈几根钉!哈哈哈!” 我冷嗤了一声,向他伸出左手,大拇指先是朝上,然后向下一指,随后四指握拳,中指朝天,向他做了一个非常下流的手势。他见势大怒,催马向我冲来,我一声冷笑,揉身迎上中指虚空一弹,只听一声惨叫,那人的眉心刹时出现了一个血洞,翻身载下马来,我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双手划圆,向外推出,一股强绝的气劲铺天盖地涌向那些冲上来的士兵,首当其冲的上百名士兵向是踩到了炸药,只听一声巨响,瞬间支离破碎,血肉横飞,正是我自创的三大散手之一‘阿难震天’,所依靠的正是我一口精纯的内力。所有的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他们的想象中,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人的力量,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我凌空落下,那位将军的马正跑到我的身下,我虚空一抓,那人落在地上的银枪飞到我手中,我枪指面前目瞪口呆的禁卫军,气运丹田,大声喝道:“尔等违背天意,公然造反,罪不可赦,现在飞龙军团马上就要杀进城内,如果想活命,就随本提督一起杀入皇城,将那些乱臣贼子诛杀,尚有活命机会,如若不然,本提督必要引天雷将你们全部斩于眼前!”此刻的我身上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月光的照应下,发出阵阵诡异的光芒,杀气腾腾的立于马上,手中的银枪枪头吐出丈余长的枪芒,电光流动,宛如九天之上的闪电,我现在给他们的感觉就象是从九天而来的神将,又似地狱出来的杀神…数千人一下子跪倒在我马前,齐声高呼:“我等愿随提督大人立功赎罪,斩杀叛贼!” 我大枪一挥,向皇城冲去,身后跟着一群如豺狼虎豹般的士兵,他们此时个个精神抖擞,犹如猛虎下山,他们相信他们现在跟随的是神,一个掌控着人间生死的神!为了让他们更加信服,我运动真气,体内真气澎湃,有一种不发不快的感觉,我一马当先向人数最多的地方冲去,人借马势,马借人威,我一声大吼:“噬天一击!”这一式我生平威力最大的招数在我功力大进后首次出现,此时的噬天一击的威力远远超过二十天前我在乱石涧时的威力,只听一声轰然举响,漫天的烟雾,天空中血肉横飞,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我只知道,这一击至少将眼前这队人马轰去了一半,烟雾未散,我已经杀入人群,只见漫天梨花朵朵,招着就死,挨着就亡,我马前根本无一合之将,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快要接近午门,我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上万的人马,而且大部分是身穿禁卫军服饰的兵将,我刚才的一阵狂杀乱斩,已经使他们吓破了胆,对他们来说,也许最好的保命方法就是跟在我身后一起杀敌…… 突然间我听见了一声尖锐的怪啸,好熟悉的声音,是梁兴,对!这是他的飞翼的啸声,我精神一震,催马奔向啸声的源头…远远的我看见午门之外黑压压都是人,只见两队人马对峙着,从眼前这些身着禁卫军服饰的士兵来看,里面的无疑就是我的城卫军,不知是什么原因,到目前为止,皇城还在我们的手里,那也就是说,高占还在我们的保护之下,我心中大喜,看来今晚胜利是在我们手中,我撮口长啸,与梁兴的飞翼遥相呼应,连绵不绝,啸声掩盖住了喊杀声,在这一刻,整个东京都笼罩在我的啸声之中…… 梁兴此时已经是手脚无力,一晚的撕杀,早已经是让他感到筋疲力尽,特别是后来在南宫飞云和欧阳中天的合力围攻,他早已经浑身伤痕累累,如果不是心中有一股信念在支持自己,他此时已经横尸午门了…说来真的是很巧,今晚本是他在皇城当值,在巡视至养生殿,发现养生殿的情况不对尽,增加了许多守卫,而且都是陌生面孔,他不动声色立刻命令跟随自己的毛建刚召集在皇城内当值的御林军和城卫军,自己则暗中潜入养生殿,发现六皇子高飞正在逼宫,要求高占费掉高良,立刻让位给自己,梁兴立刻意识到他和我在今晚将要面临一次考验,于是他毫不犹豫抢身出现解救高占,高占虽然被抢了下来,但是自己却被高良暗中隐藏的高手击伤,如果不是毛建刚领人及时赶到,也许他和高占当场就完蛋了…从高占嘴里得知,欧阳中天已经倒向高飞,不过好在御林军大多忠于高占,所以梁兴很快就将皇城内危机解决了,但是他很快发现,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五万禁卫军和三万忠于欧阳中天的御林军在南宫飞云和欧阳中天的率领下将皇城围的水泄不通,而自己手中只有两万御林军和一万城卫军,这是一场完全无法成比例的战斗,在南宫飞云和欧阳中天两大高手的合计之下,梁兴根本无法抗衡,如果不是听到欧阳中天告诉他有关我已经遭到不幸的消息,而激起了他拼死为我报仇的决心,才能支撑到现在…… “阿阳,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我还是无法为你报仇,但我马上就要来找你了,我们今生是兄弟,生生都是兄弟!”内力耗尽的梁兴手脚酸软,身上大大小小数十处伤痕,他有些绝望了。就在这时,一声悠长,浑厚的长啸传入梁兴耳中,这啸声显示来人的内力无比雄浑,战场上的人全都停下手中的兵器,停止了撕杀,来人的啸声中包含着一股铺天盖地的霸气,令所有的人为之颤抖,连南宫飞云和欧阳中天也停了下来,他们也在惊疑来人的内力在当世之中可以说是少有的,恐怕只有传说中天榜中排名前三位的绝世高手才有这样的浑厚内力,只见禁卫军犹如波浪一样向两边散开,从后方杀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没盔没甲,跨下马,手中枪,所过之处尸横遍地,身上的衣服已经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手中的银枪好象是阎罗王的勾魂笔,拖着近两丈的长芒,指向谁,谁就亡,没有人可以立于他的面前,而他身后更是奇怪,有城卫军也有禁卫军,他们跟在那人的身后,如虎入羊群,眨眼间就来到两军阵前,南宫飞云和欧阳中天脸色苍白,而梁兴则是面露喜色,虎目中热泪盈眶,嘴里喃喃自语:“阿阳,你还活着!你来了!” 我领军来到两军阵前,午门外此刻尸体堆积如山,我看见梁兴浑身浴血,已经成一个血人一样呆立在那里,我心中大痛,在马上一纵身来到梁兴身边,一把扶住他。在别人眼里,我突然消失在马背上,然后就出现在梁兴身边,南宫飞云和欧阳中天的脸色已经没有血色。 “大哥,你没事吧!”我扶着梁兴,语中透露这焦急,连忙运功给梁兴输入一股混沌真气。梁兴只觉眼一花我已经在他身边,接着一股温和而且浑厚的真气传入体内,令他精神一振,身上的酸软无力一下子消失不见,“阿阳你没事吧!”他拉着我,关心的对我上下打量。 我心中一暖,“大哥,我没有事,你可好?”看着他身上累累伤痕,我不仅大怒,“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还有谁,这不都是拜眼前两位所赐。”梁兴笑着一指眼前的南宫、欧阳二人。 我眼中似乎要喷出火焰,转眼看着二人,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阴森森的说:“大哥,你放心,没有人可以在流你的血之后还能活着,他们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解怀!”我高声叫到。解怀应声而出。“将指挥使大人扶进殿中,好生照看,如有差池,我为你是问!” 梁兴没有拒绝,他只是怜悯的看了一眼二人,仿佛他们已经是死人…… 我一指眼前两人,“你们要未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特别是你,欧阳将军,你要为你的背叛行为付出你无法想象的代价!” “我师叔他们怎么样了?”南宫飞云紧张的问,身为昆仑弟子,他当然关心他的同门。 我嘿嘿一笑,“我还活着,你说他们怎么样了,不过不用担心,你马上就要见到他们了,会很快的!” 南宫飞云有些慌乱,今晚的计划原本天衣无缝,没有想到首先是梁兴,他的出现使的御林军分为三个派系,近一半的人保持中立,持观望的态度,两万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仅有三万人跟随欧阳中天来到自己的阵营,这使得原本计划的优势兵力一下子丧失了很多,而这个梁兴带领着一群乌合之众将自己牢牢挡在皇城之外;就在快要胜利时,计划已经应该是死人的许正阳突然出现,而且还将禁卫军的人拉走不少,使得本方军心大乱,而且自己的四个师叔看来如他所说,恐怕是凶多吉少,如果是这样…再加上城外的飞龙军团,看来要另做打算,等待自己的铁血军团到来!南宫飞云主意打定,斜眼看了看身边的欧阳中天,叹了一口气,手中九节镔铁枪一指我,“许正阳,你休要得意,就算你武功高强又怎样,你毕竟只有一个人,再加上这几千乌合之众,就想挡住我数万精兵,真是痴人做梦!”说完,九节枪一摆,“儿郎们,给我杀!”作势前冲。 我一阵大笑,提枪迎上,那知南宫飞云突然将身边的欧阳中天一推,身体借势倒飞,没有提防的欧阳中天被他这一推,身体向我冲来,我只好挥枪一挡,但也正是因为这一顿,立刻被冲上来的士兵围住,好狡猾的南宫飞云,我不仅大怒,手中银枪脱手飞出,直袭将要消失在黑暗中的南宫飞云,那银枪在黑夜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南宫飞云躲闪不及,只好回身招架,只见他在空中吐出一口血,身体却借势加速,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我一阵后悔,但被那些兵丁缠住一时无法脱身,只好牢牢锁住欧阳中天的气机,口中大笑:“欧阳将军,你的盟友已将你抛在此地,不知你此刻做何感想!哈哈哈!”说完不理气急败坏的欧阳中天,我身体一飞冲天,在空中双手不停变换手势,大喝一声“魔星降世”手中飞出漫天气劲,只听一声巨响,在我身下出现了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大坑,漫天残肢横飞。我借势在空中一个回旋,身体如利箭般直射欧阳中天。那欧阳中天无奈使出全身的劲力,妄图将我挡下,双方的气劲才一接触,他只觉自己的内力如石沉大海,接着一股大力传来,他清楚的听见自己身体内骨骼的碎裂声,全身的气力仿佛瞬间全部流逝,想喊却喊不出声音,血从七窍中流出,接着身体就象一个充爆的气球,‘嘭’的一声炸开,身体四分五裂,夹杂着血肉向四处飞去… 这时,东京城内喊杀声四起,飞龙军团在高良的率领下杀进城内,直奔皇城而来,为首一将手舞双刀,横冲直闯,无人能敌……正是巫马天勇。此刻午门外的禁卫军和御林军已经是无心再战了,他们四散奔逃,如丧家之犬我知道今夜,我们是胜局已定,我停止了杀戮,命令众人在午门外防守,漫步走进皇城,站立在大殿之外,耳边隐约可以听见午门外传来的喊杀声,我突然感到一些疲惫,我到底还是个凡人,摘下脸上的修罗面具,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夜空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也许这就是我的生活,这就是我的命运!我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东京的流血之夜,我活着,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明天!后天!我又将面临什么样挑战呢……? 第二十七章 残兵整合 天色渐渐发亮,午门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最终东京城完全归于沉寂,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身上的疲惫告诉我,我应该好好休息,但是我知道,现在我还不能休息,十二个时辰后,也许用不了十二个时辰,我将面临更大的危机,我必须打起精神,来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我舒展了一下身体,深深吸一口气,大步向龙息殿走去,那是高占休息的地方,这个时候需要他来出面,同时我还需要向他要求更大的权利…,来到龙息殿门外,呵!这里的守卫真是森严,殿外的每一个士兵都是神情紧张,看到我走过来,都紧紧的盯着我,小心的戒备着。我停下脚步,提气朗声说道:“东京九门提督许正阳,向吾皇请安,臣有要是相奏!”殿外的侍卫在听到我报出名字之后,神情都是为之一松,一个侍卫首领模样的人快步来到我的面前,向我深施一礼,“圣上有旨,许大人来后不需通报,直接进殿面圣!”然后他压低声音对我说:“大人神人,小人刚才目睹大人大发神威,对大人敬仰如滔滔江水,希望有一日能与大人并肩作战,那将是小人毕生的荣幸!”我微微一笑,“会有这么一天,告诉我你的名字!”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人姓江名泰!”他激动的声音中打着颤抖。 我点了点头,大踏步向殿中走去,殿外的侍卫纷纷向我恭身施礼,眼中带着敬畏,我隐约间听见那个江泰激动的对其他人说:“你们看见了吗?修罗拍我的肩膀了,我没有死……!”我不仅微微晒笑,也许从此以后,这个江泰将不会再畏惧死亡了。 一进大殿,我惊奇的发现梁兴竟然坐在殿中的椅子上,身后站立着解怀,忠心的守卫着他,而高占正端坐在大殿正中,一夜之间,他似乎苍老了不少,我明白,当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为了皇位,竟然不惜拔刀相向,那会是怎样的心情!我很同情这个老人,但是古往今来,这样为了皇位父子成仇,兄弟相残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心中不由暗暗叹气。一见我走进来,他立刻站了起来,着急的问我:“许卿,外面的形式如何?” 我先看了一眼梁兴,他也正在看我,我们用眼睛互相交换了一下彼此对对方的关怀,在确认他没有事以后,我向高占跪下,低头恭声回答:“启禀皇上,托吾皇洪福,在飞龙军团的协助下,禁卫军和御林军的叛逆已经肃清,贼首之一欧阳中天已经伏诛,其同党逃窜,尚在追捕中…” 高占闻听呆坐在龙椅上,久久不出声,半晌他才清醒过来,发觉我还跪在地上,连忙说道:“许卿快快平身,今夜之乱全赖许卿和梁卿拼死,皇城才得以保全,朕更是有赖梁卿救驾,方得以活命,朕都不知该怎样奖赏两位爱卿才好……” 梁兴连忙跪下谢恩,我更是装做痛哭流涕,“圣上,都怪臣愚鲁,未能及早发现叛党的阴谋,累得圣上受惊,百姓惨遭刀兵之祸,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降旨着臣戴罪立功,但请皇上留臣一命,臣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誓将守卫吾皇和明月……”说到这里我已经是泣不成声,就在这时,我看见梁兴暗中伸出大拇指…… 高占大受感动,连忙走下来,伸手将我和梁兴扶起,“危难之中见忠臣,朕对两位爱卿一直不敢信任,皆是朝中小人挑拨,而今日,当两位爱卿为朕浴血奋战之时,那些平日里标榜忠义的人,却……”高占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沉吟半晌,咬咬牙,“两位爱卿家中可还有亲人?” “启禀圣上,臣与许大人自幼生长在漠北的奴隶营中,父母双亡,我们的师傅更是在我们离开开元时被飞天的贱种射杀,这世间除了我与许大人,我们彼此再无亲人!”梁兴见我哭的无法答话,恭身回答。 “朕的亲生儿子为了皇位要杀朕,朕再没有这个儿子,两位爱卿可愿做朕的儿子?” 我和梁兴一听都是一楞,从我心里而言,我是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是当我看到高占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和布满皱纹的面庞,我心中不仅一酸,他还是个普通的老人呀,平日里他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可是现在他和别的老人又有什么不同呢?我心中一软,一拉身边的梁兴,同时跪在老人身前,“父亲!请受孩儿一拜!” 高占此时老泪纵横,一把将我和梁兴拉起,抱在怀中……不止为何,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父亲!”我不仅再次叫出声来,父亲,这是一个何其神圣的字眼,我从小就渴望有一天能够叫出来,如果说第一声我是很勉强的话,那么当高占将我搂在怀中时,我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父亲那博大的爱,第二声是我发自内心的呼唤,我想梁兴和我有一样的感觉…… 大殿中一片沉默,只有我们无声的哭泣……半晌,我突然想起我来的目的,“父亲,儿有一事相报,请您先坐下!”高占闻听,擦擦脸上的眼泪,拉着我和梁兴来到桌前坐下,他没有说话,只是慈祥的看着我。 “父亲,据儿探知,南宫飞云的铁血军团已经就要逼近东京,此次六皇兄谋反,想来也是他的主意,以儿估计,铁血军团的五十万人马最迟会在明日正午时分到达,请父亲定夺!” 高占听到这个消息,出乎意料的没有惊慌,他平静的看着我,“正阳,你不是一个莽撞之人,既然你将此事告诉朕,想来已经有了退敌之策了吧!” “父皇睿智!”我已经开始适应我新的角色,口中的称呼也随之改变,“儿臣……” “好了,不要说了,既然你已经有了对策,那就行了,你先去整顿城中人马,御林,城卫还有飞龙军团统归你指挥,京中的防务就交给你,包括朕的性命,你拿着朕的九龙玉佩,如果有人不听调遣,允你先斩后奏,这件事早朝之时朕会宣布,兴儿在此疗伤,早朝时随朕一起上殿,你先去安排吧!” 我领命接过玉玺,向殿外走去,当我走到殿门时,高占突然说:“正阳,记的去太医那里取些医药,将自己的衣服换一下!” 我身体一顿,心中流过一道暖流,我没有回答,坚定的向殿外走去…… 来到殿外,我拿出玉玺,门外所有的侍卫全部跪下,“江泰听命!” “属下在!” “立刻将皇城所有的侍卫召集过来,统由你指挥,在此守护圣上,没有圣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斩!” “江泰领命!” 我不再说话,向午门走去,走了两步,我突然听住,扭身对江泰说:“记得,是任何人,包括皇后娘娘!” 江泰先是一楞,接着马上明白过来,“江泰明白!” 我转身离去…… 午门外,密密麻麻站着很多人,有提督府的将领,御林军的将领还有飞龙军团的将领,我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再次从怀中取出九龙玉佩,“九龙玉佩在此!众将听令!”见玉佩如见皇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楞,但马上跪下。 “叶海涛,叶海波带领城卫军肃清城内余匪,不得留一个在城内,发现后立刻就地诛杀;多尔汗,王朝晖率御林军立刻封锁城门,自此刻起,任何人没有我的将令,不得出入,擅闯城门者,不必上奏,立刻斩杀;钟离师、伍隗领人整理城内事物,安抚百姓,召全城的大夫和自愿者护理伤员,并清理人数,立刻报于提督府;毛建刚领人将董府和欧阳府围住,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杀!巫马天勇令一万城卫军拱卫皇城,任何闪失,你提头来见!其余众将,立刻将自己的属下安排好,马上在提督府集合,记得不得扰民,但凡发现,定杀不赦!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我手持玉玺,发布一连串命令,我突然觉得,整个东京好象都已经在我手中,我又让钟离师将烈焰和飞红送到提督府,然后我飞奔回提督府…… 回到提督府,天色已经大亮,我先安抚了府中难民,着令他们立刻回家,然后又探视了昏迷中的高山,说实话,我对他十分愧疚,这样一个忠心维护我的人,而我竟然去怀疑他,实在是不该,好在他没有性命之忧,我还可以补偿他,不然我将愧疚一生。突然府门外一阵骚乱,接着传来两声狮吼,我知道是烈焰和飞红到了,我吩咐大夫好生照顾高山,走向大堂。来到大堂,只见烈焰和飞红蹲坐在大堂之上,发现我的到来立刻扑过来,围着我打转,我发现它们身上有一些伤痕,虽然伤口已经止住,但我还是心中一痛,连忙低身抚摩二狮,我抬头看看送它们过来的人,那人赶忙上前,“大人,昨夜禁卫军袭击大营,烈焰和飞红也出阵应敌,所以受了些伤!”又是禁卫军,我心中大恨,不过我还是站起来向那人问道:“你是在城卫军中任何职?昨夜城卫军伤亡如何?” “禀大人,小人是军需处的,姓木,叫木远,因小人略通兽语,所以受命照看它们,不然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近它们!城卫军昨夜虽遭袭击,但是钟离大人和伍大人早有防范,所以并没有太大的伤亡!” 我心中一阵安慰,要知道城卫军是我的起家的老本,我看看眼前之人,三十出头,长的短小精干,我心中一动,“你是新加入城卫军的吧?” “正是。”他恭声回答。 “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木远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小人原是名盗贼,后来听说城卫军招人,说是不拘一格,但求一技,于是就想试一试,求个功名!” 我的天,这是谁干的,叫个盗贼去军需处,我不仅心中暗骂那个将他分到军需处的人,这是个白痴吗?不过,盗贼!我的手下有冲锋陷阵的猛将,有运筹帷幄的谋士,还有负责军械的奇人,但是盗贼,可以为我做些什么呢?我沉思了一下,“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 木远一听,不由一阵激动连连点头,说不出话来…… “那你先留在府中,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职务,先下去休息吧!” ……. 我坐在大堂中,吩咐廖大军和陈可卿率领我的亲兵守在堂外,我闭上眼睛,沉思不语,烈焰和飞红此刻也安静的爬在我的脚下……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御林军和飞龙军团的各位将领鱼贯而入,我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们,示意他们坐下,等他们都坐好以后,我才清了清嗓子,“对于昨晚发生在东京的叛乱,我想大家都已经了解了,我之所以叫大家来是因为我们将要面对更加残酷的一个事实,南宫飞云的铁血军团明天就要到达了….”我还没有说完,大堂里象是炸开了锅一样,乱哄哄的响成一片,大家七嘴八舌的吵成一片,我停了一会,最后实在是无法忍耐,一声大喝:“都给我住嘴!”原本爬在我脚边的烈焰和飞红,闻声站起,浑身的红毛竖起,“嗷!”的发出一声怒吼,震的大堂中的众人耳根发麻,大堂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都畏惧的看着我和我身边作势欲扑的两头雄狮。 “你们这些人真是军人的耻辱,一个小小的铁血军团竟然把你们给吓成这个样子,你们好歹也是统率万人的将军,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我厉声说道。 众将都现出一脸的愧色,这时从人群中闪身站出两位老将,在堂前向我恭身一礼,“大人,请恕众将的失礼,都是因为那铁血军团号称我明月的第一军团,战力强大,兵将凶悍,所以大家一时失态,还请大人见谅!”话调不卑不亢。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两位老将,六十左右,须发皆白,一脸的沟壑,但是表情中却透露出一股子的倔强和睿智,看的出这两位老人绝对是饱经风霜,历尽战火。我连忙起身,走过去拉住两位老将的手,在一接触那一瞬间,我感到两手传来一股大力,好精湛的功力!我心中微微一动,运功抗衡暗中叫劲,脸上不动声色,嘴里十分客气的说:“两位老将军快快请坐,在下一时失言,千万不要见怪。”那两位老将原本对眼前的年轻人十分不服,想借机给我一个下马威,也好挽回一些面子,那知两手一握,发出的劲力如石沉大海,我的双手软若无骨,好象是一团棉花,两人心知不好,连忙想甩开,但是他们的手和我的双手似乎粘在一起,怎么也甩不掉,正当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突然松开两手,身体向后一退,“老将军好功力!”虽然我是故意相让,但是这两位老将的功力确实不俗,可以直逼那昆仑七子,更可怕的是这两人的内力一个炙热如火,一个冷若玄冰,端的是不可小瞧,想不到这里居然有如此两位高手,我心中暗自吃惊。 “大人承让了,没有想到大人如此年轻,却有这等功力,我们败的心服口服!”两位老将向我深施一礼,堂上诸人都暗中吃惊,要知这两位老将乃是御林、飞龙二军中最厉害的将军,没想到合力竟然还是败在我手中,不由得对我都是另眼看待。 “老夫飞龙军团副帅,先锋营都统领钟炎听候大人吩咐!” “好!能得两位老将军相助,实乃正阳三生之幸!”我向两人深施一礼,“但是丑话咱们说在前,我也知道叛贼势大,所以我不强求各位,如果谁不愿留在东京,在下马上命人将他送出去,留下来的人,大家要齐心协力拱卫东京!”我说到这里,发现钟、仲二人向我摆手,我向他们点点头,作了一个手势,二人立刻如释重负。 我话音刚落,十几个人立刻站出,我看看他们,心中冷笑一声,“廖大军,陈可卿!”一直守在门外的两人应声而入,“你二人带领亲兵送这些将军安全出京,记住是‘安全’出京,要大家看到,听见了吗!”二人领命,领着这十几人走出大堂。 “好了!锄去杂草,剩下的就是美丽的花朵了!”我说完这话,留在堂上的众人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让我们开始谈谈如何守卫东京吧!我只要求大家守住三十天,只要能守住三十天,我们就会得到胜利,到时大家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我等愿效死命,誓死保卫东京!”众人一齐起身宣誓。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圣旨到!”只见一个太监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梁兴也在其中,我连忙走下大堂迎上前去… “许正阳,梁兴接旨!” 我连忙跪下,梁兴也从那太监身后闪身站出,与我并排跪下,身后众将也纷纷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门提督许正阳,城卫军都指挥使梁兴忠心爱国,深得朕心,自今日起,许、梁二人为朕之义子,封许正阳傲国公,领兵部尚书衔,统帅飞龙军团,皇城内带刀行走,上殿面君不跪,赐傲国公府邸一座,并大内神兵烈阳双剑,凡乱臣贼子可先斩后奏;封梁兴战国公,领刑部尚书衔,统帅御林,城卫,禁卫三军,皇城内带刀行走,上殿面君不跪,赐战国公府邸一座,并大内神兵霜冥剑,凡乱臣贼子可先斩后奏,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起身接过圣旨和宝剑,那太监低声对我说:“许大人,不!应该是殿下,两位殿下,皇上请你们尽快回宫,有要事相商!”我从身上取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塞给那太监,“公公辛苦了,请公公先行,我交代这里一下马上回宫。” “两位将军!”我挥手制止住向我和梁兴道贺的众人,“请立刻带领大家将守城物资集中,另请将各军士兵清点,皇上召见我们,我和大哥要立刻前往皇城,正午时分请还在大堂集合!”说完,我拉起梁兴就走,心想:会是什么事情,令高占如此心急! 第二十八章 东京初战 在前往皇城的路上,梁兴告诉我,今天的早朝可谓是血雨腥风,董太师、董皇后一家和欧阳世家被满门抄斩,当高占宣布对我和梁兴的任命时,又是一群大臣拼命阻拦,老高一不爽,也全部给杀的杀,免的免,下大牢的下大牢,搞的整个早朝无人敢出声…我听了以后微微一笑,这个高占,看来是动真格的了! 来到了午门,我和巫马天勇打了个招呼,吩咐他回提督府侯命,然后就径直走进皇城,一个太监一直等着我们,一见我和梁兴,连忙迎了上来,“两位殿下,怎么现在才来,皇上在紫心阁等的都发脾气了,请快快随奴才前去!” “公公请带路!”我们跟着那个太监,传过犹如迷宫的皇城,来到紫心阁外。 “两位殿下请进,皇上说殿下来了之后,马上进见,不需通报!” 我和梁兴不敢犹豫,立刻走进紫心阁,屋子里除了高占,还有一个美丽的少妇,她的身旁站立着一个年仅五六岁的男孩,我见过她们,那是高良的妻子颜少卿和儿子高正,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高占一看见我们进来,连忙站起来,“正阳,兴儿你们来了!来,见过你们皇嫂!” 我和梁兴连忙见礼:“见过皇嫂!” 颜少卿显然了解我和梁兴的身份,也连忙起身向我们还礼:“少卿见过两位叔叔!”说完,一拉身边的孩子,“正儿,来见过两位皇叔!” 我连忙拉起正要向我施礼的高正,扭头问高占:“父皇,发生了什么事?大皇兄呢?” 高占叹了一口气,“少卿,你来告诉他们吧!” 我疑惑的看着颜少卿,“嫂子,怎么回事,皇兄呢?”我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颜少卿还未开口,两行珠泪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昨夜,逆贼造反,他们闯入了太子府,见人就杀。太子发现情况不妙,立刻将我母子藏在密室里,我让他也藏起来,但是他说他是当朝太子,不能偷偷摸摸的,还说要来查看皇上的安危,说什么也不肯进密室。后来我听见府中一片喊杀声,正儿也吓的直哭,直到今早喊杀声没有了,我才领着正儿出来,我在书房里找到太子,他,他,他已经…”说到这里,颜少卿泣不成声。 高良死了,说实话我不喜欢他,他这个人有些好大喜功,很粗鲁,而且他还很爱出风头,但是他确实对我不错,从招安后,他一直对我推心置腹,把我当成他最信赖的人,而且他也是我将来的跳板,而现在,他死了,那么谁会是下一任太子呢?如果没有这么一个冤大头,我怎么去完成我的理想呢?一时间,我呆呆的发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正阳,勿要难过,良儿虽然死了,但他是奋战而死,他没有丢皇家的体面!没有丢我高家的脸!”高占的声音发颤,我了解虽然他一直不喜欢高良,但是那毕竟是他的骨肉,而且高良极为孝顺,但是在一夜之间,一个儿子要杀他,另一个死了,这是一种何其大的打击,我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些佩服,佩服他那强大的克制力,“我们眼下该如何处理此事?”他看着我。 “儿臣以为此事不可声张,至少目前不可声张,我们目前外有逆贼,如果太子之事再传出去,势必将本以混乱的京城更加混乱!” “朕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国难当头,太子不能总不出现吧,那样成何体统!” 我沉吟了一会,“父皇,儿臣有一计,但需太子妃配合!” “有何妙计?” “父皇可对外声称,太子事先发现乱党的企图,于昨日连夜奔赴武威寻求救兵!这样即可以打消大家的疑虑,也可以振奋京中的士气,儿臣在数日前已发信给各方诸侯,估计三十天内必有兵马前来勤王平叛,那时我们可以再将太子的死讯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发出;但是在这段时日,太子妃需要继续住在太子府,以遮人耳目,万不可露出马脚!” “正阳所议甚妙,少卿呀,我看你就先回太子府住下。”高占听了之后,连连点头。 “可是,父皇……”颜少卿面露难色。 我马上明白了原因,哈哈一笑,“嫂夫人可是担心太子府不安全?” 颜少卿点点头,“妾身倒也无所谓,只是正儿……” “嫂夫人莫要担心!”我宽慰颜少卿,转身对高占说:“父皇,我看不如这样,提督府过于偏僻,太子府正在东京中心,我想不如将指挥所放在太子府,一来有助于儿臣保护父皇,二来可以方便指挥,这三嘛,也可以保护太子妃的安全,京中之人都知道,儿臣与太子亲如兄弟,而且儿臣刚来京城时,就住在太子府,我想不会有人闲言碎语!” “有叔叔保护,少卿自然不怕,正好也可以让正儿向叔叔多多请益!”颜少卿一听立刻同意。 “正阳,你果然心思慎密,朕看这样很好,就依你所请,朕立刻拟旨,你今天就搬去太子府!呵呵,正阳呀!朕有子如你,我明月何愁不兴旺!” “父皇,儿臣还要部署京中防务,先行告退,嫂夫人请放心,弟午后就前往太子府!”我恭身告退,颜少卿的眼中放射出异彩。 出了紫心阁,梁兴笑着对我说:“阿阳,你果然厉害,这么复杂的事情,到了你这里变的如此轻松,如果换做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头疼呢!” “大哥,你莫要谦虚,其实你并不比我笨,只是你不爱想,你看你在城卫军之时,三个月的时间就将城卫军治理的井井有条!说实话,这次我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给你,不知你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没事了,皇上给了我不少好药,除了有些虚弱,内力已经回复,估计明天就可以上阵了!”说着梁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盒,“这是皇上让我给你的,说是大林寺的大还丹,一颗可使人起死回生,这里有十颗,你收好!” “大哥,还是你拿着吧,我目下的功力,放眼整个大陆,应该没有几个敌手,用处不大!” 梁兴一听,呵呵一笑,“放心,我这里还有二十颗,我知道功力不如你,所以就多向太医要了些,你拿着吧,我要是不够,还可以向大内再要!” 我听完,也笑了。就这样我和梁兴一路说笑,很快回到提督府,钟离师,伍隗还有钟炎和仲玄已经领着众将在府中等候,一见我两人,大家都恭身施礼,“恭迎殿下!”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笑话我们了!”我笑着说,快步走到大堂中坐下。 众将连说不敢,大家坐定以后,钟离师起身向我报告:“殿下,经查实,城卫军经昨日一战,伤一万六千人,死五千二百人,目下城卫军可用之人共三万一千人。昨夜共俘获禁卫、御林二军一万三千人,斩杀叛贼五万六千人,报告完毕。”钟离师恭身退下。 “启禀殿下,飞龙军团目前可用之兵共十一万四千人,箭支一百二十万,火炮四百门,炮弹六千个…” “御林军尚有六万一千人,箭支….” 我坐在大堂,静静的聆听着大家的汇报,心中也在暗中盘算,南宫飞云一代名将,想来决不会是无能之辈,东京共有三个城门,那么南宫飞云必不会将兵力分散,同时从三个门攻城,兵法有云: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南宫飞云兵力五倍于我,必将全力猛攻,但是分兵而攻之实为不智,他绝对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那么他的攻击重点会在哪里?从理论上讲,北门应该是最有可能,但是……,我陷入了沉思。诸将报告完毕,却发现我没有出声,钟炎开口想说话,身旁的仲玄连忙一拉他,示意他不要出声,一时间大堂上鸦雀无声,一片沉寂,大家都在静静的看着我,半晌之后,我一拍桌子,腾然起身,“众将官听令!”“属下在!” “令钟离师率一万人马镇守西门,多备弓箭,滚木,记住只可防御,不可出战,如有人攻城,立刻来报!”“遵命!” “伍隗,你率一万人马镇守东门,同样多备弓箭,滚木,只可防御,不可出战,如有人攻城,立刻来报!”“遵命!” “王朝晖听令,你与钟离、伍二人一样,命你镇守北门!”“末将得令!” “梁兴,钟炎,仲玄,巫马天勇,叶家兄弟,多尔汗,毛建刚听令,命你等各率一万精兵,午门外守侯,随时听我调遣!”“末将得令!”众人同声高喊。 “其余众将和兵马,随我前往太子府,随时侯令!大家都前去准备,记住任何人不听将令,就地处死!”大家起身要出去,我又叫住梁兴和钟离师,“大哥,记住要在每个城头备齐一百万箭支,所以有劳大哥前往兵部立刻将箭支全部调出,另外查看只要能在防御中使用的都要调出!”梁兴点头出去。 “钟离大哥,你伏耳过来,连夜……!”我刚吩咐完钟离师,邓鸿兴冲冲的走进,“大人,您所要求的弓箭已经做好,请至校军场验收!”我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廖大军!”廖大军无声的从我背后闪出,“你立刻护送高先生前往太子府,另外着全城的大夫从明日起在校军场侯着。” “陈可卿,拿我令箭,前往工部,令工部尚书与侍郎立刻前往校军场,不得有误!”吩咐完后,我一拉邓鸿,“邓先生,我们快走!” 来到校军场,只见场中一个巨大的弓箭,邓鸿向我讲解,示范:三弓床弩是将三张弓合在一起,安设在枣木架上,用转轴绞紧,瞄准敌人后,将数十支箭装到弩上,操作三弓床弩的是二十名身体强健的士兵,这二十个人用力转动绞架,把劲力强大的双弓拉满,再将像手指那粗的扣弓牛筋,绞在架子的“牙”上,然后用木榫头楔住。等到要发射的时候,射手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槌,准确地将木榫敲掉,扣住弩的牛筋象闪电似地松开,弩上的数十支箭就飞快地射向场边的靶子,只见瞬间十几个靶子被扎的千疮百孔…… “好!”我一边拍着邓鸿的肩膀,大声的称赞。说话间,工部尚书已经来到校场,他来到我的身边,向我施礼请安,我将邓鸿的三床弓弩的图纸交给他,令他连夜赶制,明日天亮我要求每个城门上要有二百张床弩,他领命而去。我心中又安稳了不少…… 深夜,所有的将领都聚在太子府,整整一个下午,包括晚上,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我也没有闲下来,直到子时,我才回到太子府,此时高山已经醒过来,陪我坐在大厅内下棋解闷,梁兴等武将领兵守在午门外,厅中的众将则是不安的在大厅内坐着…… 突然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殿下,不好了,敌人到了!” “慌什么,有多少人,是否开始攻城!什么人领军!”我不慌不忙在棋盘上落了一子,“高先生,看来你已经输了,你的这条大龙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微笑着说。 看到我轻松的模样,不止是厅中的众将,那卫兵也镇静了许多,“殿下,来的是敌军的先行军,大约有两万人,为首的将官是铁血军团的先锋官,叫房山!” “火狮子房山?”我身边的一个将官失声说道。 “怎么,这个房山很厉害吗?”我问他。 “殿下,这个房山乃是铁血军团第一号猛将,一把开山钺,力大无穷,万夫莫挡,性情急噪,素有火狮子之称,在南宫飞云手下屡立战功,麾下两万精兵,号称‘狮子军’。” “你了解的很清楚嘛!”我笑着对他说,此人姓宁,叫做宁博远,飞龙军团黑龙军的都统,手中画天戟,十分骁勇,对高良忠心耿耿,“不过他那是假狮子,我的烈焰才是真狮子!” 众人闻听,不由一阵大笑。大厅内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报!房山狂攻西门,钟离参军那里的伤亡很大,他向殿下请示,该如何处理!”刚轻松下来的气氛一下字又紧张起来。好一个狂妄的房山,竟然千里行军后直攻东京,我冷冷一笑,这样的一个莽夫,不会太难对付!“令巫马将军领一万骁骑立刻至西门,告诉他没有我的将令不许出战;令钟离参军死守城门,务必要将来敌击退!” 我不理隐约传来喊杀声,扭身对高山笑着说:“高先生,可有雅兴再来对上一局?” “敢不从命!”高山也微微欠身,嘴角挂着微笑。 …… 看到我们气定神闲的模样,厅中众将也受到感染,三三两两的互相聊着天。喊杀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突然两声震天巨响,整个大厅也微微颤抖,接着喊杀声再起,甚至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我拈起一子,想了想在棋盘中落下,“高先生刚才的攻势好猛,如果照此下去,我这盘棋恐怕要危险了!” “有些时候,要一鼓作气,万不可犹豫!即使无法获胜,也可以给你个下马威,灭灭你的士气!”高山语带玄机。 “如此说来,高先生的见识倒也非凡!”我若有所思。 “报!殿下,西门吃紧,房山使用火炮攻城,并使用火车燃烧城门,守城士卒伤亡过半,钟离参军请殿下火速出兵增援!” 我懒懒的说:“宁都统,着你率五千兵马,立刻增援西门,如果有失,你和钟离师提头来见,只不过是区区两万人马,却…”我叹了一口气,“你转告钟离师,我对他有点失望!” 宁博远领命走出大厅,我又继续开始我和高山的棋局,大约过了两刻钟,城外的喊杀声慢慢的小了下来,我将手中的棋子向棋盘中一扔,“高先生,我要去看看我的收获!改日再战!” “随时恭候!”高山明白我的意思。 “众将官,随我前去西门观战!”我起身向厅外走去,“儿子,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个冒你之名的家伙,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一直卧在我身边的烈焰一听,立刻欢快的跑在我的身前…… 来到西门,喊杀声已经停止,只见城下七倒八歪的躺着无数的伤员,我沿着城楼栈道走上城楼,两旁到处是死尸和伤兵,我心中暗暗吃惊,来到城楼,只见硝烟弥漫,城头多处受损,我几乎是在尸体堆中行走,脚下到处是死尸,有我们的,也有那些狮子兵的,城楼上血流成河,我们的每一步,都是踏在血水中;我看见钟离师和宁博远在不远处指挥士兵修复城楼上的一个大缺口,想来是刚才火炮所制…早有卫兵前去通知钟离师和宁博远,当他们来到我的身边时,我正手扶城垛向城外看去,不远灯火通明,在密密麻麻的羊马墙和地沟前方,一队人马正在积极备战… “殿下,属下无能,令殿下担忧,请大人治罪!”钟离师满脸的惭愧。 “不能怪你,是我小看了这头火狮子,没想到,失去了骑兵的冲击,他还能仅靠两万人马冲上来,好强大的冲击力!”我安慰着钟离师,同时也在暗赞城外的这队人马,“报告伤亡!”我对钟离师说。 “殿下,我军在他们两次冲击后,伤三千,亡六千!” “那他们的伤亡有多少?”我一边暗暗吃惊,一边问。 “估计在一万人左右!”在一场攻防战中,伤亡比例竟然是1:1,这对于我们实在是不利!我正在思考,突然前方战鼓隆隆,同时眼前的那些狮子兵再一排盾牌手的掩护下,再次向我们攻了过来,在他们后方,紧跟着几十架大型的车辆,没想到这个先锋军竟然还携带了椐马枪,我突然放声大笑,“命令巫马天勇立刻出击,告诉他让他将那头火狮子活着给我抓过来!” 说完,我对钟、宁二人说:“让我们在此静观巫马将军生擒那头火狮子!” 城门大开,巫马天勇领军杀出,只见他手舞诛神,快马杀向敌阵,身后一万骁骑更是如下山猛虎,狂啸着从城内杀出… 遭到突然袭击的狮子军被打的头昏,骁骑强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将他们的的阵形冲乱,巫马天勇更是一马当先,左冲右突,口中高喊:“房山乖儿,可敢出来与你家老子一战!” 只听从狮子军中传来一声大喝,似青天霹雳平地响起:“无名鼠辈,你房爷爷在此,休要张狂!”声音未落,从乱军中杀出一人,手持开山钺,跨下一匹汗血宝马,向巫马天勇杀来,巫马天勇一声狂笑,手中双刀交相使用,攻拒互辅,倏而刀刃挥霍,力足横斩九牛,倏而双刀互交,宛似天顶地盖,前劈、后拦、上架、下砍,招出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又似群星齐崩,纷纷洒洒,风锐如嚎,光练似带,像怒海之巨浪波波不息,似苍空之辽阔浩渺无边。而那房山也不示弱,手中开山钺一挥,如苍穹流星,砍,刺,砸,撩,恰似出海蛟龙,两人战在一起,一时成胶着之态…… “殿下刚才为何发笑!”钟离师在我身旁小声问到。 “我笑那房山,不过一介武夫,两军阵前取上将首级或许可以,狮子兵冲锋陷阵或许无敌,但他却丝毫不懂兵法,想他房山千里奔袭,没有休息就攻城,凭的是一股锐气,若是为了给我军一个下马威,那他头两次的攻城已经做到了,连我都不敢对他的狮子兵小视。可他却自恃勇武,以少数的攻城器械,弱于我军的兵力,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城,殊不知,兵法有云: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头两次的攻击已经让他的士兵锐气尽失,这回我看是我给那南宫飞云一个下马威!” 一旁众将纷纷点头,就在我和钟离师解说之时,战场中的形式急转直下,巫马天勇有些不耐,手中诛神一晃,大喝一声:“天河倒转!”双刀似闪电流星,夹杂千军易避的气势向房山砍去,房山也不示弱,手中开山钺舞圆,好似一个巨大的圆盘迎向诛神,双方才一接触,房山只觉一股大力如泰山压顶般传来,座下的汗血宝马虽说是绝世良驹,也无法承受如此大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房山更是口吐鲜血,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巫马天勇快马赶到,伸猿臂将他抓起,往马鞍桥上一放,再次杀入敌阵,狮子兵一时大乱,主将被擒,好似群龙无首,象没头苍蝇般四下奔逃,巫马天勇更是领兵四处追杀,战场上横七竖八的摆着无数死尸,无主的战马徘徊在四周…… 城上众将纷纷欢呼,毕竟他们打败的是战无不胜的铁血军团中最著名的狮子兵,还活捉了他们的主将。但是我的心头却压着一块大石,狮子兵今天之所以失败,一是他们以弱势兵力攻坚,败局早定,二是主将急噪,不懂兵法,但是就光从战力上来说,他们恐怖的战力让我真正领略到铁血军团的实力,这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却造成我军近万伤亡,如果他们的主力到达,那不是……,我有些不敢想,突然间我第一次没有了信心,看着眼前四处逃窜的的狮子兵,我想:南宫飞云决不是图有虚名,他不会向那头活狮子一样,三十天,我该怎样度过呢…… 第二十九章 血色东京 天色大亮,一夜的鏖战,虽然我们取得胜利,但是在短暂的快乐之后,每个人的心头都是沉甸甸的,似乎压了一块石头,大家都知道我们将面临着更加严峻的考验,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阴沉沉的。我虽然心头依然沉重,但是却要装做若如其事的样子,身为主帅,我很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全城的注意,我任何一个失误,都将影响全军的士气,而且我相信不止只是东京,哪怕在千里之外,同样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这里,东京的成败也许将要影响整个明月今后的方向…… 我调整了部署,在每个城门增派了三万士卒,留下了五万士卒做预备队,同时我还从十几万士卒中挑选了一万精兵,他们将直接受我指挥,所有的将官都已经派上了城楼,除了梁兴、巫马天勇,钟、仲四人留在太子府。我再次视察了每一个城楼,工部连夜赶造的床弩已经推上城头,每个城头都架起了二百张床弩,五十台重型发石器,同时城楼插满了档箭板,城门处,里三层,外三层的堆满了石块,箭支;城门从里加上了三蹭钢制的干戈板,用以抵抗冲击;被组织起来的百姓将泥、沙包,石块源源不断的送到各个城门,他们知道如果破城,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京中早已风声,援军将在四十天赶到,在此之前,整个东京就要靠他们自己了,于是百姓们纷纷响应,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的人家还将自己家的门板拆下,大难之际,东京反而显得齐心协力…… 正午时分,铁血军团抵达东京,他们没有急着攻城,而是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修建营寨,将东京围的水泄不通,我登上北城楼,只见到处旌旗招展,密密麻麻的从城外五里处搭着无数的营帐,远远看去,营帐挨着营帐,大旗连着大旗,连绵不绝,真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将东京包围的一丝不露,我感到此刻的东京就象是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岛……一时间我心头升起一股寒意。我只能说,这次南宫飞云真的是一点破绽都没有给我,剩下的我们就要看是他铁血军团的矛利还是我东京城的盾坚了! 南宫飞云没有立刻攻城,而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战前的准备,他很清楚,经过多日急行军的铁血军团已经是有些疲惫,需要时间整顿一下,而且他手下的第一猛将房山和两万先锋营被许正阳生擒和击溃,他不敢没有再小看那个山贼出身的年轻人了,他当然清楚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援军出现,但是如果贸然的攻城,会让他实力大伤,对于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他南宫飞云绝对不屑于为之,而且东京城就在那里,他是跑不了的,不妨先将自己的人马安置好,以求一击必中…… 一夜无事,双方都在紧张的准备着…… 第二日一早,我便端坐在太子府的大厅内,仔细的看着由各个城门报上的敌军动向,就在昨夜,铁血军团共有六次大规模的调动,其中重点是在东门的调集,难道南宫飞云将攻击的中心放在东门,我有种预感,这只是一种假象,南宫飞云的帅旗至今未现,一切都尚未肯定;那么我应该将防御的重心放在哪里呢?如果他真的攻击东门,那……,我心中犹豫不定。正当我在考虑如何探知南宫飞云的心思时,突然一连串的巨响,震的太子府都在摇晃,接着一阵响彻天地的喊杀声传入我的耳膜。 “报!铁血军团在三个城门同时发动进攻!”传令兵飞奔进大厅。 “南宫飞云的帅旗可曾出现!” “至今未现!” 南宫飞云果然不同凡响,在三个城门同时发动进攻,却还没有显露他的进攻重点!我拿起桌上的报告,昨夜东门和北门的调动共有五次,而西门只有一次,不对,如果调动,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在东、北如此频繁的动作,西门,对!一定是西门!我猛然起身,“高先生,你在太子府中守侯,如有变故,可自行处理,廖大军、陈可卿在府中听候高先生的调遣,其余众人率领预备队随我前往西门!”我已经无暇解释,起身向门外走去…… 来到西门,只见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或是加固城门,或是从城楼运送伤员,我没有理会众人,直接走向城楼。此刻西门城头已经是硝烟弥漫,城外的铁血军团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如蚂蚁夺食般向城前涌过来,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他们冒着从城头射来的漫天箭雨,悍不畏死的冲过层层防御沟壑扑过来。钟离师和宁博远正在一边指挥人手修复刚才被炮轰过的地方,一边指挥士兵放箭来阻止敌人的进攻,看到我来到城头,他们连忙走过来。我一挥手,阻止他们向我施礼,密切的注视着城外的动向。 “殿下,是不是启用……”钟离师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不行!”我打断他的话,“那是用来对付他们的大型攻城器械的,现在只是他们的试探性攻击,真正的攻击还没有开始!” “可他们的人数太多,如此下去我军的伤亡……”钟离师有些担忧。 “如果连他们的试探性攻击都顶不住,我们还说什么要防守三十天,不如现在就打开城门,投降算了!”我的话语中透露着坚定。这时铁血军团已经攻到城下,他们搭起云梯,疯狂的向城头冲来。“弓箭手后退,漫天散射!刀斧手上前,阻止敌人进攻!”我提气大喝,整个城头都回荡着我的声音。士兵们听见我的声音,精神都为之一振,钟离师和宁博远都高声大喊:“殿下已经亲自来督战,修罗与我们同在!”声音传到其他人耳中,不知是谁带头喊到:“修罗战神!修罗战神!”一瞬间,整个城楼上都在回响着喊声,刀斧手们冲到最前面,恶狠狠的砍向搭在城墙上的云梯,铁血军团的士兵刚刚登上城头,就被冲上来的刀斧手砍下城去……也许是我的到来,使所有的士兵都生出了无比的勇气,同样悍不畏死的冲上去,将一个个敌人斩杀在城下。 铁血军团的攻击大约持续了有一刻钟,一阵锣响,敌人如潮水般向后退去,喊杀声逐渐低了下来。一面大旗从铁血军团的后方由远而近向阵前靠过来,大旗上书‘镇北大将军南宫’,我心中暗暗冷笑,南宫飞云,你终于出现了!只见铁血军团的阵脚向两边一散,一彪人马从阵中冲出,为首一人,头戴亮银盔,身穿亮银甲,跨下白龙驹,判官桥上挂着一把亮银枪,整个人威风淋漓,英姿飒爽,只是面色还有些苍白,来将正是南宫飞云,看来前晚给他的那一枪让他受伤不轻,到现在还没有痊愈。南宫飞云来到城下,扬声高喊:“许大人!多日不见,一向可好?”语气亲热,丝毫没有两军即将撕杀的火药味。 “有劳南宫将军费心,在下这两日无病无灾,而且还非常得意!只是南宫大人面色苍白,身体可有不适?” 南宫飞云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面露微笑,“许大人看我这铁血军团如何?” “军容鼎盛,非是一般乌合之众可比,名列明月第一军团毫不夸张!”我由衷的说。 “许大人果然非一般人,两军阵前公然夸奖敌人,心可比日月,真是不愧修罗盛名,真英雄是也!”他停了一下,“六殿下英明神武,求贤若渴,对大人也是非常仰慕!如大人能降于我家主公,不但可使百姓免受战火之灾,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你我同殿称臣,不也是一大快事!” “南宫将军口出如此大逆之言,不怕神明降罪吗!逆贼高飞杀父篡位,幸天佑我皇,免遭毒手,他早就不再是什么殿下,而是一个无父无君的逆贼!南宫将军身为明月重臣,不思报国,反而助逆行事,逆天而行,他日必将遭到天谴!”我厉声喝道,最后几句话更是用足十成内力,声音传遍铁血军团的大营。果然铁血军团的阵中一阵骚动。南宫飞云面色陡变,“许正阳,你本是一介草寇,如今沐猴而冠,与那高良在圣上面前屡进谗言,更将圣上挟持在手,黑白颠倒,如今我好言相劝,你却血口喷人,看来你我只好刀兵相见!” 我哈哈大笑,身体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宛若天神下凡立于空中扬声大喝:“逆贼南宫飞云,任你口生莲花,事实就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念你一代兵法名家,你速速回阵,你我还是用事实来证明!还有,我如今乃是明月堂堂的御儿干殿下,谁是逆贼,自有事实讲话,不要多费口舌,让我看看铁血军团是否浪得虚名!”两军将士仰望着立于半空中的我,一片哗然,城头的钟离师趁势大喊:“天降神明,佑我明月!”瞬间整个东京城头响彻:“天降神明,佑我明月!”的喊声,我方将士士气爆长,气势如虹,而铁血军团则是士气大降,南宫飞云原本想乱我军心,却没想到得此结果,无奈长叹一声,手中亮银枪一挥,身后战鼓隆隆,铁血军团蜂拥而上,呐喊着冲向城头我落在城头,此时城上众人视我犹如神人,面对蜂拥而至的敌人,即使人数众多,也丝毫不惧,因为所有人都相信,神明站在己方。“床弩准备,预备—射!”在敌人离城墙还有六百步时,城头二百具床弩一齐发射,数千支特制羽箭瞬间射出,这种用床弩射出的羽箭可力投巨石,只听一阵惨叫,冲在最前方的盾牌手纷纷倒下,跟着便是漫天的箭雨…… “大人!你看!”宁博远一指前方,我抬头一看,只见从敌阵中驶来一辆辆战车,铁血军团的木驴出动了,这种名为木驴的战车实际上就是装有轮子,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活动房屋,顶尖作人字形,覆以经药制的生牛皮,耐火坚固,投石也莫奈之何;后面跟着数百辆‘火车’,在独轮车上放置有火盆,火盆上有一口油锅,周围放有干柴,将火车推至城门,点燃干柴,车上有热油,可以帮助干柴的燃烧,如果城上浇水,反而将有助于火势增大,用以焚烧城门;再后面还跟有巨大的距马枪和云桥,距马枪用来撞击城墙和城门;云桥上则立有弓箭手,用来压制城墙上的弓箭手。我冷冷一笑,命令停止弓箭手的散射,一时间城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南宫飞云感到情况不妙,连忙鸣金,此时那些攻城器械已经离城墙仅有二百步的距离,我向身边喝道:“火枪来!”旁边的钟离师早将准备好的一把点燃的长枪递过来,我运劲于单臂,奋力向城下掷去,那点燃长枪就象燃烧的流星向城下坠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城前火光闪烁,那些木驴、火车被炸的四分五裂,原来早在两日前,我密令钟离师在城前埋下近两吨的炸药,专门用来对付铁血军团的攻城器械…… “放箭!”我冷冷的说,接着城头上万箭齐发,射向在火光中四散奔逃的士兵,就在这时,从东、北两处城门也传来震天的巨响,想来他们也引发了炸药,我看着在火光中挣扎的铁血士兵,心想:在这攻防的第一个回合里,我们赢了!果然,没过多久,铁血军团鸣金收兵,南宫飞云明白,刚才我的表演已经深深打击了军团的士气,再加上损失了大批攻城器械,今天即使再打下去,将是得不偿失…… 城头传来一阵欢呼,将士们都兴高采烈,因为他们击退了有明月第一军团之称的铁血军团,如何让他们不感到兴奋呢!但我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东京的城墙经受了也许是它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考验!每天,数十万的铁血军团冒着漫天的箭雨,一次又一次的向东京发动猛烈的进攻,巨大的投石车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将一块块的巨石投向城墙。被厚重牛皮裹得严严实实的攻城车冒着城头不断投下的巨石,在弓箭手的支持下冲到城下,猛烈地冲击着城门。而我们除了弓箭和巨石之外,当敌军攻到城下之时,一瓢瓢滚烫的热油往下倒,滚木檑石冰雹般的落下,将正在攀爬城墙的士兵砸下去,其中西门的所受到的攻击最为猛烈,南宫飞云囤积三十万大军,日夜不停,轮番攻击,我和梁兴等人日夜守在西门,协助钟离师把守,每天都有数千的伤员从城头抬下,不过士兵们士气依然高涨,箭射、刀劈、斧砸,城墙刚被打开缺口,数百名将士立刻一拥而上,用身体堵住……虽然铁血军团攻势猛烈,但始终无法越雷池半步,十几天下来,东京的城墙已经被鲜血浸透,到处都是敌人的死尸,每一天都抛下上万具尸体在城下,于是这里成了人间的地狱,天空中每天都盘旋着无数的秃鹫,这里是它们的乐园…… 炎黄历1462年5月10日,自4月22日开始,铁血军团围攻东京整整一十八天,清晨,我和众将在太子府大厅中议事,在这十八天当中,我们双方都是死伤惨重,困守在东京的十八万将士,死伤八万三千余人,目前能够有再战之力的仅十万人左右;当然,我们换回来的是估计有十五万人左右的铁血军团士兵永远的留在了东京城下。但是,城中的箭支已经消耗过半,城墙也有多处的破损,士兵们早已经是疲惫不堪,连日撕杀,就连象梁兴这样功力深厚之人,也快要顶不住了,而我同样是体力透支……我正在大厅里安排接下来的防务,突然一个传令兵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脸上带着喜色,语气中也抑制不住从内心的快乐:“殿下!报告殿下!铁血军团退兵了!”他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什么?再说一遍!”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时扶案而起。 “报殿下,铁血军团退兵了!” “万岁!”大厅中一阵欢呼,我一下子呆坐在椅中,看着厅中几近疯狂的众将官,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这样结束了吗?难道我的援兵到了?我扫视了一下大厅,发现梁兴、钟离师、伍隗、钟炎和仲玄的表情和我一样,一脸的疑惑。我激灵打了一个冷颤,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立刻派探马出城!”我厉声喝道:“查清东京附近有没有其他的军队!命令各部,将不离甲,兵不离刃,不得离开城楼,严加防范,就地休整!毛建刚、王朝晖、宁博远你们三人立刻前往各个城门,不得让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斩!”厅中诸将一下子安静下来,脸上虽然带着疑惑,但是毛、王、宁三人还是领命而去……我看着一脸疑惑的众将,正要开口解释,传令兵进来报告,在一家富商的地窖中,发现大批的黑油,数量在两万桶左右,大家不知道如何处理!我一楞,连忙起身,“钟离参军,伍先生,你们给大家解释一下!大哥,我们前去看看!”说完拉起梁兴就向外走去。 来到那个富商的地窖,我看到眼前一桶桶的黑油密密麻麻的摆放着,这种黑油燃烧力极强,许多军火商用它来提炼炸药,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些黑油,对于今后的防守,我就更加有信心了!我转身对看守这里的一个百夫长说:“告诉那个富商,这些黑油,朝廷征用了,价钱吗!不会让他损失,照价给他!”说完我扭头就要出去,那个百夫长领着一个富商模样的人连忙走上:“殿下,这批黑油就是这位钱老板的,他说,他愿意将这些黑油捐献出来,不记报酬!”我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商人,“那多谢钱老板了!钱老板如此为国出力,让许某真是感激不尽!不知钱老板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小人是个军火商,连日来目睹将士们浴血奋战,殿下更是大展神威,想来那些逆贼必败无疑,这些黑油小人原本是要提炼炸药,但现如今就将它献与殿下,希望能对殿下有所帮助!只是……”我微微一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自会帮忙!” “小人之子钱悦,数月前因与他人冲突,失手将人致残,被关于大牢,小人只有这一子,还请殿下……!”钱老板有些脸红。 原来是这事,我朗声说:“这事好办,这样吧钱老板,待到眼前的事情过去,我会替你处理,尽快放令公子与你团聚,你看可好?” “多谢殿下!”钱老板立刻向我跪下。 我扶住他,又夸奖了几句,和梁兴离开钱宅,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问梁兴:“大哥,你怎么看这件事?” “挺好呀!钱老板的要求并不是很过分呀!” “我说的不是这件,是南宫飞云撤军这件事!” “哦!铁血军团突然撤兵,如果不是我们的援军到了,那必有其阴谋,我想大概是要麻痹我们,然后给我们一个突然袭击!” “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想他已经成功了一半,只看那些将领的表现,就可以想象下面士兵的反应了,不过这个钱老板在这个时候将黑油献出,想来也是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梁兴听了我的话,也不仅点头称是。 回到太子府,探马回报,没有发现在东京有任何军马,连铁血军团也不见了。我不敢松懈,命令城中的戒严继续。接下来的五天里,东京城风平浪静,铁血军团没有再回来,从表面来看,危机似乎已经解除。由于城门持续紧闭,城内已经是怨声载道,人就是这样,当危机来临之时,大家可以同心协力,但是当危机过后,每个人又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不光是那些百姓,就连军中诸将也是满腹牢骚。但是,我不敢开城门,至少在援军没有来之前,我不敢。我知道我不可能永远戒严,但是我更相信南宫飞云是忍不了多久的! 第三十章 孤军奋战 在南宫飞云撤兵后的第八天,群臣上奏高占,连日征战使得东京已封闭了二十余日,城中的已有大批的人聚在城门,要求出京,如再不打开城门,势必激起民变,虽然我在殿上据理力争,然而由于我无法拿出强有力的证据,再加上有人在中间兴风作浪,高占只得下令打开城门,恢复东京的交通。看着那帮洋洋得意的混蛋们,我心中真是欲哭无泪,浴血二十余日,近十万将士的性命,也许就要被这帮人毁于一旦…… 我闷闷不乐的回到太子府,宣布了朝廷的决定,众将群情激愤,然而却无能为力。我下令虽然取消戒严,但是所有的人不得放松警惕,同时派出大量的流星探马出城刺探军情,京中各部不得放松,时刻准备南宫飞云的突然袭击。当晚在我的命令下,所有的人都休息了,连日的大战,他们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一下各自的精力,也许这次南宫飞云的退兵是件好事,至少可以使这些将军们得到一些恢复,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开始下一轮的血战了。我独自坐在大厅中,说实话我也很疲惫,除了要对付南宫飞云的铁血军团,还要和朝中的那些老奸斗心眼,其实这才是最累的。我闭上眼睛,一边放松自己的身体,一边暗自盘算下一步的行动,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但随着脚步声离近,我的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而且我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任何内力,我一下子明白了是谁来到了厅中,在这太子府中,除了高良的家眷,没有女人,而普通的奴婢,更是不敢走进这大厅一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 我连忙睁开眼站起,果然是高良的妻子,颜少卿。只见她淡扫娥眉,为施脂粉,一身素白长群,长发略加收拢,闲散的披在肩头,灯光之下更显风情万种,仪态万千,我心中暗赞:好一个美人胚子!我连忙起身:“不知嫂嫂驾到,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说完赶忙让座。 “叔叔连日挣杀,想来必是辛苦,本宫一介柔弱女子,没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心中一直非常惭愧。其实自叔叔来到太子府,府中每日安全不少,早就想来向叔叔感谢。只是每日里叔叔日理万机,实不敢前来打扰。今见叔叔独坐厅中,眉头深锁,面带忧虑,故前来与叔叔一叙,打搅之处,叔叔勿怪!“颜少卿与我客气一番,坐在一旁,面带关切。 我长叹一声,“太子在世之时,与我推心置腹,常谈起朝中之事,对于那些鼠目寸光,心中只记私利却又占据朝中要位的人深恶痛绝,那时我长对此不以为然,然今日之事却让我对太子的卓绝见识,钦佩不已。咳!”我顿了一下,接着说:“今日朝中众臣纷纷要求大开城门,恢复通行,我虽据理力争,奈何势单力孤,只有退让!” “那南宫飞云不是已经退兵了吗?大开城门也无何不妥呀!叔叔为何不同意呢?” “嫂嫂有所不知,那南宫飞云决不会无原由的退兵,此时他正占优势,只须再有十数日,我东京就无可战之兵了,他突然退兵,必有阴谋。城门开放后,行人复杂,难免有奸细混入,如果南宫飞云突然杀回,城中防御已然松懈,那时他里应外合,我恐怕……”我没有说下去,我想以颜少卿的聪明,她必然了解后果。 果然,颜少卿闻听神色大乱,“正阳!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知道在恰当的时机拉近距离。我微微一笑,“少卿,你莫要慌,对于南宫飞云我已经有对策了,但是我所担心的是,此次危机之后,朝中的大臣们对我大都不服,势必要和我作对,圣上年迈,万一他龙御归天,太子也已不在,现在我虽然手握兵权,京中诸将皆听我调遣,但到那时,我……”我适时打住,偷眼看了一眼颜少卿,果然她神色微微一动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已经达到了效果,于是哈哈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天色已晚,嫂嫂也早点休息吧,今日的话乃是我一时失言,嫂嫂莫要放在心上,早些回去,莫让正儿挂念!”颜少卿闻言起身站起,“正阳放心,今日的话出你嘴,如我耳,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少卿也有一言,正阳目下手握兵权,如能善加利用,他日必能得到善果!叔叔也早些休息,莫要累坏身体!”说完她起身离去,望着他的背影,我心中在暗暗盘算。 城门大开后,每日进出大量的人员,城中守军开始时尚还戒备森严,但到了最后,盘查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松懈了下来。我密切注意着城中的动向,暗中命令各个将官加强戒备,同时也在计算着武威的兵马到京的日期,算一下,钟离胜离京也有四十八天,两天,只要再有两天,按照我们的协议,援军就应该到达了我心中的大石慢慢的也放下来,即使南宫飞云回军突然袭击,只要能够在两天之内东京不失,那我就算是完成了考验,所以我显得格外的放松。夜里我安排好防务,回到太子府我的住处,静静的回想这一个月来发生的种种变故,不知不觉,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俏丽的身影!小月,回到东京以后,每日都是忙忙碌碌的,我几乎没有想起过她,而今当我静下来,小月的一言一笑浮现在我心头,不知不觉中小月好象就出现在我眼前,我们静静的对视,谁也不说话,眼中互相交流着浓浓的爱意…… 一声巨响,东京城在轰鸣中微微颤动,一下子将我从幻想中惊醒,“什么事!”我大声喝问。 “殿下,大事不好了!”一个卫兵慌张的从门外冲进,“殿下,铁血军团突然杀回!集中兵力狂攻北门,京中出现许多贼兵,人数约在两千,正在冲击北门!” “情况如何?” “梁兴殿下和钟、仲二位将军已经带兵前往北门接应,目前情况尚且不明!” “命令东、西二门守将严加防范,以防贼人偷袭!”我马上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清醒过来,拔脚向外走去。来到太子府门前,我发现只有巫马天勇还在府中,其余众将都已是各司其职,我突然停下脚步,不对,南宫飞云在事隔多天后再次攻击东京,虽合常理,但是他南宫飞云一代名将,应该了解我是不会放松警戒的,轻易上他的当。那么他这次的突然袭击必然还有其他的阴谋,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冒这种险,明知时间已经不足,还要狂攻东京,如果他不能在短时间攻下东京,那他就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现在的攻击就是一种假象,目的是要吸引我的注意,那他真正的目标是在哪里?一时间我突然陷入了迷茫,站在太子府前不知如何是好。我举目四望,夜已经深沉,远方的城门响起阵阵喊杀声,东京城北火光冲天。想来战况一定是非常激烈,慢慢的我的视线停留在远处的皇城,不好!他们的目标是高占,对!一定是高占。如果他南宫飞云不能打下东京,那他势必将要背负一个逆贼的名声,只要高占还活着,那他和高飞就永无宁日,而且势必要受到整个明月的讨伐和追杀,那样的话,明月也就不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杀了高占,他就可以将这个罪责推倒我和高良身上,高良已死,那全部的责任就要我来背负,到那时他和高飞不但可以将之前的罪责推掉,而且我还要背上一个弑君的罪名,朝中的那些老奸不会为我申辩,毕竟很多人还是向着高飞的,明月的诸侯和百姓也不会了解真相,那时他南宫飞云可以倾全国之力围杀我,而高飞会稳稳当当的即位,好一个一石三鸟的毒计!我此刻激灵一个冷战,提声对身后高声叫道:“天勇!随我来!皇宫!”说完身形一闪,立时消失在夜空之中,身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巫马天勇闻声马上跟进,但是已经失去了我的踪影。 我提起全身功力,身形如闪电般飞快奔向皇宫,心中焦急万分,高占!你可千万不要死!我暗中祈祷。转眼间我来到午门,我无暇和门外的侍卫打招呼,也不停留直接闪身登上高墙冲进皇城,门外的侍卫只觉眼前一股清风拂过,一个好似鬼魅般的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老王,你有没有看见刚才有人在眼前一闪就没有了?”一个侍卫疑惑的问身边的人。 “神经病,哪有人过去,可能是那些秃鹫飞过时的影子吧!没听见北门的喊杀声吗!这会所有的人都在那里!放心,有殿下在,没人能攻进来,更别说跑到这儿了!好好站你的岗,别分神,小心让殿下看见,你小命呜呼!”有人回答道。那个侍卫嘴里嘟嘟囔囔的又站立在自己的岗位。 我飞身来到大殿屋顶,举目四望。今夜高占会在哪里休息?诺大的皇宫我怎么去找呢?怎么办?我站在屋顶四处张望,突然间我看到,在皇城的西面几个人影一晃而逝,我连忙起身追去。前面的几个人影好象对皇宫非常熟悉,腾闪挪移之间如老马识途,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整个皇宫就象一个迷宫一样,宫殿挨宫殿,院落套院落,几个起落,我竟失去了他们的踪影,我停下来,四处打量,这里我很熟悉,龙息殿!我来过的,这是高占的书房。奇怪怎么会到这里了?难道高占今晚在这里?不会吧!高占现在应该不知是和那个嫔妃在一起,他会静下心在这里读书,打死我也不信!我扭身就要离开,突然脚下好象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低头一看,是一具死尸爬在地上,我将那死尸翻过来,是江泰,那个侍卫。从高飞逼宫那夜起,江泰就成为了高占的贴身侍卫,高占在龙息殿!我猛然扭身,扑向龙息殿。 果然,高占今晚是留在龙息殿,不知为什么,他这今日感到有些心慌,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于是他没有去那个嫔妃那里,而是呆在龙息殿静静的想心事,只留下了江泰在门外守侯,在他想来,没有人会知道他在这里,于是就在灯光下拿着一本书发呆。突然烛光一晃,眼前人影晃动,他回神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站立着三个蒙面人,这三人静静的立于他的面前,两人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利剑,中间之人两手空空,也没有带任何兵刃。他们都是冷冷的看着高占,就象是看着一个死人。高占心中一阵发冷,用颤抖的声音说:“而等何人竟敢擅闯皇宫,难道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吗!”虽然他的声音很大,但是话语中已经将他的恐惧表现的一览无余。 “是吗?皇上还是不要想来诛我的九族,还是想想如何来保住你的命吧!”中间的人语气阴冷,而且好象还是首领。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高占强壮着胆子大声的说。 “去问阎王老子吧!”一个持剑之人恶狠狠的说,说完挥剑就向高占刺去。 就在这时,我已屏气潜入龙息殿,见到高占危险,连忙弹出一道指风直射那人,指风破空厉啸,我更是闪身冲出,身形如大鸟般直扑殿中三人。我人虽未到,一股重若泰山的庞大劲气已然涌到三人身前,三人不得已放掉眼前的高占,连忙转身迎向我。大殿内一时间暗流汹涌,劲气袭人,风力激荡。高占感到自己就象一株大风中的幼树,随风东倒西歪,逼人的气劲使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方劲力相交,没有一点的声响,龙息殿中的一面墙壁随之轰然倒塌,我身形微晃,而那三人中一人身体仅后退一步,其余两人退出了十几步。我心中一惊,刚才的交手,我察觉到眼前这三人的功力奇高,尤以当中之人,他的内力可以和我不相上下,其余两人不弱于先前的昆仑七子,而且刚才我是全力出击,而这三人仓促应战,仅微落下风,今日必将是一场恶战。但是形势不容我多想,我身形一闪,来到高占身前,将他的身体护住。我无暇细问高占的情况,双眼紧紧盯着眼前三人。 “三位功力非凡,想来绝非是普通人,江湖中必是赫赫有名之人,今日到此,何必效仿鼠辈,藏头遮面,不妨摘下面巾,也好让在下一识庐山!”我提声说道。 “你想必就是那个许正阳啦!果然好功力,四十年来,无人能让我后退半步,而你竟然使我们合三人之力尚退后一步,果然不凡,果然不凡!,看来飞云并没有夸张,你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思慎密,计谋过人。只可惜……!”当中那人一阵冷笑,眼中流露出一种怜悯。 “既然阁下知道我,那也就不用废话了,你我今日必有一死。只是我却不知道阁下是谁,未免有些吃亏,若是有胆,就讲面巾摘下,让在下也知道个明白!”我再次提声高喝,心中暗暗着急,为何宫中侍卫还没有来,刚才龙息殿墙壁倒塌,如此动静,难道竟然没有人听到?这三人我倒是不怕,但是还要保护高占,势必无法放开手脚。 “许正阳,你不必提气高喊,这宫中有我们的内应,此刻内宫的侍卫大都被迷倒,守军更是前去守城,一时半会儿,你没有任何的援军!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告诉你也无妨我乃是昆仑上代掌教摩天!”说完,他将脸上面巾摘下,露出一张面色红润的面孔。我不仅倒吸一口冷气,摩天!那不正是曾经败于我师蛇魔道人手下的昆仑三道之一吗!他还活着?算起来,他至少已经有百岁了,可是脸色却一点不显,我心中一阵惊慌,没有想到南宫飞云竟然将这个老怪物请了出来,这老怪物在当今天榜中名列第四,再加上那两个功力不凡的帮手,今日一战,我胜算不大。我表面不露声色,悄声对高占说:“父皇,呆会打起来,您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今日看来,孩儿胜算不大,不过必将誓死保护父皇。您要照顾好自己!” 摩天看了一下天色,有些不耐,“许正阳,不要婆婆妈妈,就让你我赶快一战!”说完他对身边的一人说:“你去将那昏君的头颅拿下!”然后晃身向我扑来,两条长臂全已涌现着一种怪异的,近乎透明的朱红颜色,两只如爪的手掌也弯曲似勾,每一根手指的指节都突鼓了出来,闪泛着红艳的淡淡光华,在他这恍似飞鸿狂瀑的一扑之下,这团三丈之内旋风骤起,气流呼噜噜的回旋游涌,宛如天与地都在这瞬息之间被他这两条长臂所笼罩了;摩天身后之人一晃手中长剑,一溜金蛇流电般的耀眼光芒快如闪电紧随摩天飞射向我。我已无暇顾及身后的高占,身形暴起背上的烈阳神剑如通灵般暴射而出,宛若飞舞在空中的两只火凤凰,龙息殿中似乎气温瞬间提升,,我在空中一个旋身,抓住烈阳双剑,赤红的双剑在我身形移动同时交击而上,威势如翻山倒海,一连串细密的爆震之声缀合着一连串的清脆撞击之响,空气蓦地朝四周排挤,无形的压力骤增,宛似一下子要榨出人们的心肝肺脏,而一股如火的热潮,便在此时,呼呼轰轰地滚荡涌激而出……,首当其冲的摩云双目赤红,口中高喝:“七旋斩!又是七旋斩!”身形更是再次暴射而起,两手朱红色的光华瞬间变成紫红,同时双手在空中结太极印,凌空再次向我击下,我逼退手持长剑之人,手中双剑左右连闪,带起的赤红光芒已随着我体内真气的延伸连成一片光幕,双飞双拐,在一个弧度极小的转折下,又令人目不暇接的猛翻狠斩而上!半空中仿佛响起连串炸雷,震的高占和其余两人身形一阵踉跄,龙息大殿似乎无法承受我和摩天两人的真气,轰然间倒塌了半座,瞬间烟雾弥漫,尘土飞扬……殿中诸人被这宏大的场面惊呆了,一时间都停了下来,怔怔的望着那满地残檐短壁,尘土飞扬的斗场……好一阵,尘雾和灰尘消失了,斗场中我和摩天凝立于半空中,两人都是衣裳破裂,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烈阳双剑和摩天双手的光芒都暗淡下来,两人的身下,方圆五丈之内,呈现出一个下陷近一尺的椭圆形的凹坑,在这五丈范围中的青石板小径也全都碎为粉糜,荡然无存,我体内气血翻滚,双手微微颤抖,强自凝气立于半空,缓缓运转体内真气,将翻腾的气血压下,我紧紧盯视着摩天,刚才我们都是倾全力一击,想来他也不会太好受!我们谁也不说话,都加紧运气,谁先恢复,谁就将赢得这场胜利。一时间场中变的非常的安静! 第三十一章 大援将至 就在我和摩天对峙在空中的时候,身下的两名刺客也回过心神,一人偷偷的来到我的背后,运剑向我偷袭,而另一人则恶狠狠的扑向高占。我心中大急,这该如何是好,前面是头虎,背后是条狼,还有一头羊正在被一头狼攻击,我无暇多想,只有保住高占才能使我的计划成功,手中的烈阳双剑脱手而出,如流星一般,飞射那袭击高占的刺客,身体更是运足十二分真气护身,准备受我身后刺客一剑,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高喝:“贼刺客,休伤我家殿下,某家来也!”一个人影横里扑进,手中诛神在空中划过两道闪电,直向我身后的刺客砍去,巫马天勇终于到了,我心里不由一宽。此时烈阳双剑夹带着我庞大的劲气,已经袭到另一刺客身前,那刺客连忙举剑拨打,但只觉得一股无法抵挡的气劲传来,将他的长剑荡开,接着只看到一道红光一闪而过,身体一疼,凌空倒飞,被我的烈阳剑钉死在墙上。就在我双剑脱手的同时,我对面的摩天突然发难,双手再次结印,排成一个八角形的九十二片掌影已宛如实质的铁板一样呼轰压下!真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整齐而惊目的由九十二片掌影排列而成的八角形图案象是一个名雕匠的精心杰作。,但是,纵然是一个名雕匠的精心杰作,只怕他也雕不了这么快,这么好,这么玄奇啊。九十二片掌形是凌空而来的,又是在一刹间便形成了,我在巫马天勇现身后,心中再无顾及,身体在摩天攻向我的同时,极其玄妙的在空中闪动,双手不停的摆动,带起无边的劲气,那劲气宛如有形一般,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一阴一阳旋转不停。九十二片掌影好象一块被瞬间震碎的冰雕,在一片低闷的‘噗嗤’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太极图也在一阵摇摆后,支离破碎,一时间场中再次暗流汹涌,周围十丈内的物品灰飞湮灭,高占和正在场中打斗的人都被无形的劲力推出老远,我和摩天同时落在地上,身形不稳,我嘴角更是流出血迹,那摩天也不好受,喉头抖动几下,强行将一口逆血咽下。 龙息殿如此巨大的动静,终于将守在外城的侍卫们惊动,一时间皇城内灯笼火把,到处闪动,迅速将龙息殿团团围住,更有人上前保护住高占,此时巫马天勇已经稳占上风,而那刺客则是心惊胆战,已经无心再斗了只见巫马天勇诛神回绕,以惊人的速度划过一道半弧,而在这一片匹练般的灿烂光辉里,瞬间他已经不知道挥动了多少次诛神,滚桶似的银色光带,有如怪蛇舞卷,霍然迎来,一连串令人耳鼓不及迎接的清脆撞击声密密响起,接着两条人影乍分,巫马天勇口喘粗气,以诛神拄地,半跪在地上,发暨散乱,背上更是被划开了一道长约半尺,深可见骨的伤痕,那刺客身体在半空中翻滚,每次翻滚都在地上洒下遍地的鲜血,当身体落在地上时,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完整,遍体的刀伤,落地时已经气绝身亡。我一直关注着巫马天勇的打斗,现在看到他已经获得胜利,我心中大喜,,伸手将要围过来的侍卫拦住,因为我知道,下面的这一击,我和摩天势必都将拼尽全力,那威力将要毁天灭地,如果他们靠的太近,我不知道后果将会如何。巫马天勇已经了解我的意思,在他的指挥下,众人护着内心忐忑的高占缓缓向后退去……我看着面色逐渐红润的摩天,心中不由暗暗钦佩,这个老道果然厉害,竟然在如此短的工夫就恢复了内力,不知不觉间,我竟对他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我开口说道:“摩天道长,虽然你我敌对,但是在下深深敬佩道长的功力,今日一见,我许正阳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昆仑派千年声誉果然不凡!” “嘿嘿!小子,虽然你我仇身似海,但是我也要佩服你,二十余岁,竟然有如此功力,怪不得我那两个徒孙将你视若眼中钉,肉中刺,你前途不可限量!再过二十年,恐怕连那扎木合老妖怪也不是你的对手,天下第一高手非你莫属!”他声音嘶哑,显然刚才的拼斗也使得他元气大伤,“今日老道拼着一死也要将你诛杀,你若不死,我昆仑百年内将永无宁日!” “老道,我也是这种想法,若是让你逃掉,我也一样不得安生!但是我告诉你,冲着你还有两分英雄之气,不想你那些徒子徒孙之会用些暗算,以后你昆仑一脉,我会给你留一条根!”我停了一下,感到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老道,我现在还有一击之力,我将会用我最厉害的招式,希望你也不要留情,不然我会不痛快的!哈哈哈……” “老道也是,那我们就来最后一击,今日这三击,必将用存后世之人的记忆,自从败于你师,五十年来,就以今天最为痛快,痛快!痛快!哈哈哈!”摩天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大笑之后,“许正阳,就让我们来展现出我们最强的功夫吧!”说完,摩天身体已腾空而起,掌已漫天铺地地呼轰涵起,只见掌影连着掌影,狂飚滚着狂飚,飞沙走石,气流汹涌,而那隐隐的风雷之声顿时已变成尖厉的霹雳呼号”嘣——哧哧”“哗——啦啦”,掌影和焦点是如此准确,估计的部位是那般精密,一圈圈,一溜溜的劲力似已成为有形,纵横交织着,上下穿刺着,宛如一面宽阔而严紧的罗网,在网中,则充斥着死亡,充斥着狠毒!我也不再犹豫,身体如利箭般向空中直射,双手带着弥天劲力,划空而过,发出刺耳尖叫,宛如万鬼同泣,身形如鬼魅般闪烁,我反复将七旋斩施出,有时连续使出单招,有时七斩并出,有时循环使用,有时双招联舞,虽只一共七招,看上去却是千变万化,难防难测,尤其是那种快法,根本就使观战之人看不出我的掌式步眼!这场拼斗,乃是当世中武功最为高超的天榜中的较量,一个是名列天榜第四,一代宗师;一个是后起之秀,名震江湖的嗜血修罗,彼此之间都是内力深厚,走的都是快攻猛打的路子,谁也不肯相让,谁也不能留情,只见掌影翻飞,串串溜泄,象流星,象飘絮,象浪舞,象山崩,这等威势别说是那些侍卫,就连功力深厚的巫马天勇也不仅看的眼花缭乱,叹为观止了。只见半空中的摩天大吼一声:“许正阳,来接我这最后一招,神鬼俱灭!”这时摩天的深厚功力显露的淋漓尽致,象旱天的金雷“叱啦啦”地暴震着,而雷声翻飞在闪动交织的掌山里,摩天象是陡然间多生出了八臂八腿,急厉而狂猛的劲力排涌回荡,漫天的掌影式成弧状,式形一线,式如半圆,式似并排,在一团团黑色雾影中穿射飞撞,它们无隙不容,无间不含地冲罩而去;竖砍的,斜劈的,反兜的,倒扫的,各个攻击的角度与位置全然迥异,但却包括了敌人任何一个可躲闪的空间,这种力量,这种威势,几乎已不敢令人相信会是单单一个人在同一时间里所表示出的功力造诣了!我突然感到了一种遮天蔽地的狂猛真气象一张大网将我牢牢缠住,让我无处可躲,情急之下,我也不管场中众人,修罗斩十八招同时攻出,刹那时,天空中仿佛有十八个许正阳同时出手,呼啸的狂飚有如龙卷风似地绕体而起,片片如刃的掌影朝四面八方飞旋展舞,一串连着一串,一溜接着一沼,一阵压着一阵,一波推着一波,象浪花蓬洒,碎水溅散,那么密,那么急,而这瞬息,天与地都变色了,只见掌影翩翩,上下齐舞,好狠厉,好歹毒!在掌影的穿刺飞旋里,两条人影淬然分别向两个相异的角度抢出,于是,一刹那间,声寂形敛,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又顿时消散无踪,两个对手,相距一丈左右,全静静地卓立着互相凝视…… 龙息殿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动一步,包括巫马天勇,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刚才的这场龙争虎斗,完全是在空中进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如此动人心魄的拼斗,所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在梦中一般……摩天的眼中流露着欣喜,震惊和疑惑,他伸出一手,指着眼前衣裳尽碎的我,口中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气说:“修,修,修罗……!”话未说完,天灵爆裂,七窍流血,直挺挺的仰面栽倒在地,气绝身亡。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仅对摩天产生一种怜悯,他拼死征战,为的是什么?我知道他刚才想说什么,他想说的是我刚才所用的是修罗斩!我没有说话,这场拼斗是我武功大成后最危险的一场拼斗,这个摩天名不虚传,在他倒下后,我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的伤势,一口鲜血喷出,我无力的瘫在地上,我已经耗尽了体内的真气,而且刚才摩天的最后一击,着实让我心脉受伤不轻。此刻高占和巫马天勇等人已经清醒过来,连忙奔跑过来,将我扶起,高占满脸的泪花,巫马天勇则是一脸敬佩,其余的侍卫更是已经激动的无话可说,我勉强睁开眼,“父皇,莫要担心,儿臣只是因为内力耗尽,一时虚弱所至,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然后我又对巫马天勇说:“天勇,烦你将摩天的尸体带给战国公,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我想他会知道该如何对付那个南宫飞云的!”说完,我一阵气短,高占连忙说:“皇儿,莫要再说!先进屋休息,城防之事就交于兴儿,他必会不负所托!”说完,高占向两边侍卫大吼:“还不快将傲国公抬进养心殿,快点叫太医前来,我皇儿若有好歹,你们就全部陪葬!” 我呸,大吉大利,什么话不好说,说这!我神智昏迷的被众侍卫慌慌张张的抬进养心殿…… 此刻,东京北门,正在上演着一出激烈的供防战!战鼓震天,铁血军团经过数天的休整,卷土重来,遭到突然袭击的东京守军好在一直都未放松警惕,很快的组织起防御,但是此次铁血军团的进攻不比以往,这次南宫飞云倾整个军团的兵力投在北门,誓要拿下东京,三十余万人在东京城前,组成密密麻麻的方队,一波又一波的轮流向东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刹那间,东京城头火光冲天,人头簇动,血肉横飞,铁血军团在数万辆铁牌竖车的掩护下,迅速的来到了东京城下,争先恐后的向城头攀延而上,东京守军将一桶桶黑油顺着墙根倒下,接着点燃黑油,霎时间一道由冲天的大火所组成的火墙矗立在城前,先前冲到城下的士兵惨叫着,哭号着在大火中滚动,一个个火人在城前倒下,东京城头一时间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尸体的焦臭气……这时梁兴和钟、仲二人率领着预备军在消灭了城中的内应后,登上城楼,他放眼望去,火光照耀在城头,铁血军团从四方八面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不但截断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在刚才那阵大火和箭石之下,铁血军团的首轮进攻被打退了,他们正在重整阵脚,准备着下一轮的攻势。梁兴虽然久经沙场,也曾面对过如此的千军万马,但那时因为有我在,他从没有指挥这样的大规模攻防,那时他只需要听从我的调遣,根本不需要考虑很多。但是现在,我不在城头,城头的众将官的士兵都在看着他,他明白从这一刻开始,直到我出现,他就要担负起指挥的重任。遥望着远处不断注入城前的铁血军团,在冲天的火光下,书有‘南宫’字的帅旗在中军随风飘扬,军容鼎盛,威势逼人,梁兴也暗自吸了一口冷气,好一个南宫飞云,好一个铁血军团,他看看身边的众人,大家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的恐惧,他知道此时最重要的就是要将惶惶的人心安抚下来,他将心中的紧张隐藏,提气高喝,“众将官,眼前贼寇虽众,但是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有天神护佑,执正义而行,贼人逆天而行,必遭灭亡!”霎时间,城头的众兵将同声高喊:“天降神明,佑我明月!”众人眼中的恐惧在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狂热,有些时候,精神上的崇拜胜过任何形式的鼓励,此时的梁兴一身黑色软甲,手握裂空,背负霜冥,一头火红赤发在火光的辉映下,随风飘动,宛如一簇跳动的火焰,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钟、仲二人相互一视,同声高呼:“修罗!夜叉!”城头众人立刻想起梁兴赤发魔王的绰号,眼下修罗,夜叉,地狱中的两大杀神都站在己方的阵营,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城头之上士气高涨,气焰冲天,似乎眼前的这数十万铁血军团不过是些土鸡瓦狗…… 城下战鼓隆隆,铁血军团在在经过短暂的调整后,再次聚集在一起向东京城攻来,南宫飞云的中军布在一个小丘上,以骑兵为主,重装备的盔甲军为副。前锋军由盾牌兵、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组成,配备了檑木、云梯、楼车等攻城的必须工具。左右侧翼军每军五万人,清一式都是骑兵。中军的后方尚有两枝部队,既可防御后路,又可作增援的兵员。此时正是四更时分,天色黑沉,不见一课繁星,天边远远飘来几朵乌云,但是场中的火光照耀大地,映得兵器烁烁生辉,更添杀伐的气氛。数万辆专挡箭矢的铁牌竖车,开始朝东京方向移动,每辆车后隐着十多名箭手,只要抵达适当距离,便可以从竖高达两丈的大铁板后往城头发箭,掩护其他人的进攻。只要想想铁血军团那辉煌的战绩,便知这些看来全无美感只像一块块墓碑般的铁牌车不是闹着玩的。楼车开始推进,像一座座高塔般往他们移来。在楼车上的战士,由於高度与墙头相若,故不但可以把整个城头笼罩在箭矢的射程内,当拍贴城墙时,战士还可直接跨上墙头,攻入城内去。号角声大起。以千计的投石车在数千名工事兵的推动下,后发先至,越过了楼车,追在挡箭铁牌车之后。三余万铁血军团一齐发喊,战马狂嘶,令东京城外城外风云变色。梁兴飞身纵上东京城楼,提气护身,冒着漫天的箭雨,高声对着城外的铁血军团喝道,“夜叉梁兴在此,南宫老贼,月前你与那欧阳中天在皇城合力战我,未分胜负,今日可敢与我一战!”他声音穿过夜空,数十万士兵的呐喊也没有将其掩盖,战场中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到每一个字,东京守军闻听气焰更是暴涨,身后的众将无不热血沸腾!漫天的箭雨在梁兴身前三丈被他的真气所阻,纷纷坠落,一时间东京城头再次高声呐喊:“天降神明,佑我明月!” 南宫飞云拍马现身,手中长枪遥指梁兴,冷声喝道:“若是许正阳同意你战败后将东京拱手相让,南宫飞云与你一战又有何不可,无知小儿,竟将这万军对垒的沙场看成儿戏之地,可笑!可笑!”声音高而不亢,传遍丘陵山野,城外城内,还在馀音袅袅,可见其功力之精湛,不在梁兴之下。挺进的铁血军团在主帅的豪言壮语之下,一起发喊,将城头的声音盖过。 “南宫无胆,休要找借口推脱,你要战,便来战!且让你一识夜叉之威!”说完纵身飞下城楼,来到一具投石车前,抓起一块百斤巨石,力贯双臂,狠狠的向一辆驶近的楼车砸去,那巨石如划天而过的流星,夹杂着梁兴雄浑的内力,呼啸着飞去,正中楼车,只听一声巨响,楼车轰然倒塌,车里的士兵随着楼车一起摔下,并砸伤了许多跟在楼车下的士兵。东京城头再次一齐喝彩,声势摄人。梁兴一见时机已至,大喝一声:“投石放箭!”在一片呐喊声中,长达数里的城头上,近千具投石机一起发射,劲矢夹杂着巨石如雨点般飞向城下,铁血军团一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惨烈至极…… 钟炎和仲玄互相对视一眼,仲玄低声说:“看来傲国公不必亲来,战国公一人足矣!”钟炎也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 南宫飞云显然没有想到,单只是一个梁兴就将他十几万大军阻于城下,而且在近十日的松懈后,东京守军居然还保持着如此高昂的斗志,丝毫没有懈怠,这与他印象中的皇城三军和飞龙军团完全不一样,他立在山坡之上,仰天长叹,:“那许正阳迟迟没有现身,师祖也没有回信,想来刺杀高占一事并不顺利,甚至可能已经失败,而眼前这个梁兴似乎并不比那许正阳弱上多少,单看眼前城头将士的顽强阻击和高昂斗志,即使攻进东京,铁血军团必将损失惨重而身后青州向家军也正在逼近,莫非我真的是逆天而行,天不助我成事!”南宫飞云现在只有寄托于城里的摩天能够成功,于是下令加紧攻击,铁血军团在一阵火炮的掩护之下,再一次冲向东京,数千辆投石车也缓慢的跟进…… 梁兴站在城头,密切的注视着战场上的变化,当他看到铁血军团再一次的涌上来时,也不仅对于铁血军团的战力赞叹不已,这时城下的投石车不断的向城头发射,在火炮的攻击下已是千疮百孔的东京城墙再也无法抵挡如此猛烈的攻击,一处城墙轰然倒塌,漏出一个宽有一米左右的缺口,铁血军团的士兵精神一振,呐喊着蜂拥而上,梁兴身边的多尔汗一见,虎吼一声,带领着数千名士兵一涌而上,用身体将缺口牢牢堵住。梁兴看着远处还在不断驶近的投石车和如同波浪一般,连绵不绝涌过来的铁血军团,对身边的钟、仲二人说:“那些家伙实在是讨厌,必须要将它打掉,还有我们如果一味的这样防守,实在太过被动!”他顿了一下,“仲玄老将军,拿着这把霜冥,请代我在城上指挥!不听将令者,老将军可随意处置!钟炎老将军,你可有兴趣陪本公出城一战!” 钟炎闻听激动的须发乱抖,“战国公尚不惜命,钟某又有何不愿!” 仲玄开口想要阻止,梁兴一摆手,“老将军莫要再讲,我心已定,东京防务就拜托老将军了!”仲玄无法,眼前的情况如果继续死守,恐怕连天亮都无法坚持到,梁兴的主意虽然凶险,但是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他伸手接过梁兴手中的玄霜,“战国公保重,老夫愿一死守城,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梁兴一阵大笑,走下城头,钟炎紧紧相随,我一直保留着一万的骁骑,目的就是为了在适当的时间出击,防守十几日,这些骁骑早就憋着一口气,此刻他们聚在城门处,梁兴跨上早就蹲在城门口的飞红,口中一声尖啸,啸声划破夜空,一把抓起一旁抬来的飞翼,大吼一声:“将士们,让我们杀出去,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威难挡!”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接着一连串的炸雷在城外响起,城内的骁骑军士气大涨,城门一开,梁兴一马当先,杀了出去,身后的钟炎更是手舞刺天戟,带领着一万骁骑呐喊着紧随其后杀出城门。城外的铁血军团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彪如狼似虎的骁骑杀出,一时间被冲的手忙脚乱,纷纷后退。城上众人也趁势将缺口堵上,一齐呐喊!梁兴手舞飞翼,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光亮,身前的铁血众将只觉一股劲风迎面袭来,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们原本也是捍勇如虎,但此刻他们眼中被厉芒所蔽,耳鼓更贯满飞翼破空而来的怪啸声,再难以把握敌人的来势位置。接着手中一轻,待发觉手中只剩下半截长矛,大骇欲退时,已纷纷溅血堕地,死时连伤在甚么地方都弄不清楚。接着钟炎率领一万将士左突右冲,一时间铁血军团人仰马翻,乱做一团。这时夜空中炸雷再响,紧跟着瓢泼的大雨倾倒下来,梁兴只觉体内真气激荡,一声长啸,身体腾空而起,手中飞翼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光环,场中铁血军团的众将士只觉空中一亮,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漫天的繁星,跟随着瓢泼的大雨落下,让人无法躲闪,接着就是喉头一凉近百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梁兴空中一个转身落在飞奔过来的飞红身上,左手裂空,右手飞翼,左剑右枪身边无一合之将,所过之处,敌人无不闻风丧胆,无人敢阻,再加上天降大雨,使得战场上泥泞不堪,多数的楼车和投石车都瘫在泥水中,无法前进,梁兴越杀越觉痛快,真气澎湃让他觉得有浑身的力量也无法使尽,刹那时,心中一片空明,眼前诸敌的动作在他眼中变的无比缓慢,体内的真气如玉珠滚盘,畅快淋漓,停滞不前已经有数年的清虚心经,在这一刻豁然突破,进入了太素境!夜空中再次响起一声炸雷,震耳欲聋,梁兴刹那时回到了现实,手中刀枪相交,大吼一声“天雷破!”峭飞稀共妗哪藕吧似鸨朔?br /> 巫马天勇在这时走上城头,将手中摩天的尸体交给仲玄,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两句,仲玄先是脸上一惊,接着面露喜色。他命人将摩天的尸体挂在城墙,并且点燃了黑油,城头火光冲天,仲玄高声喝道:“逆贼南宫飞云,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的尸体!” 南宫飞云本以准备亲自上阵,听到喊声,顺势望去,在东京城头冲天的火光中,他一下认出了摩天的尸体,只听城头响起一个中气实足的声音:“南宫飞云,你的师祖摩天已经被傲国公擒杀,刺客被一网打尽,如今你可感到心中十分畅快!哈哈哈……” 南宫飞云心中一凉,手指城头,仰天大叫:“许正阳,我南宫飞云与你势不两立!”说完,在马上一晃,心中一口逆血喷出,一头载下马来,昏迷不醒。身边的众将连忙将他扶起,七手八脚将他救醒,南宫飞云一声长啸,啸声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退兵!”…… 是役,铁血军团围攻东京近月,损失近三十万,东京城外血流成河,泥土中因浸透了鲜血,而变成了红色,二十年间没有褪去,直到百年后,还有人不时在这里发现森森白骨,后世人称这次攻防为:血色攻防战;而在最后一次的攻防中,有夜叉之称的梁兴首次向世人展现了他出色的军事指挥才能和夜叉凶残的本色,单人斩杀敌军两千余人,万骑长二十三人,千骑长不计其数;而修罗许正阳更是屡次破坏南宫计谋,展现了他高人一等的洞察先机的战神本色,而且单人击杀在天榜中排名第四的摩天,声势直逼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炎黄大陆上,修罗、夜叉之名遥相互应,如日中天…… 第三十二章 单刀赴会 是小月吗?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带着迷人的微笑,我心头不仅平静了许多,四周到处是残缺不全的尸体,此刻我正站在无数森森白骨之上。为什么,小月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凄凉?为什么我突然感到了一丝的悲哀?但是我没有犹豫,飞快的奔向小月,高叫着她的名字。当我来到她的面前,我停了下来,张口想要说话,可是突然见看到小月的眼中流出一行清泪,接着我眼前银光一闪,小月拔出长剑向我刺来…… 我从梦中惊醒过来,身上流出一身的冷汗,原来是一场梦。我努力将心中的波动平定下来,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呢?我心中涌起一种不安。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富丽堂皇的房间,很陌生,这是哪里?让我想一想,对了,昨天我和摩天激战,后来我昏迷了过去,这里应该是皇宫!这时门轻轻的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十分俏丽的宫女,一见到我醒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盆子,跪下说:“参见殿下!” 我走下床,暗中查看了一下我的身体,恩,真气充沛,身上没有一点的疲惫,看来那些太医用了不少的好药。“起来吧!现在是什么时候?”我问道。 “殿下,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殿下从昨天一直睡到现在!”宫女站起来回答。 我微微一笑,没想到我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宫女,“圣上现在怎样?城外的战事如何?” “禀殿下,圣上目下在大殿中与众位大臣议事,城外听说已经退兵了!”那宫女必恭必敬的回答到。 什么!南宫飞云退兵了!我心中一阵狂喜,我吩咐宫女退下。一个人在屋中静静思索,这次南宫飞云退兵想来是真的,那么说来,援兵已经到了,但是不知道是哪一路的援兵。我想了一阵,起身走出屋外。屋外阳光明媚,我的心情一阵舒畅,美好的一天,想来一切都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我漫步在宫中,所有的人见到我都露出一种非常尊敬的眼光,甚至有些崇拜,这让我的心情更加舒畅。不知不觉中,我神使鬼差的竟来到了大殿之前,既然来了,那就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主意一定,举步走向大殿。殿外的侍卫早已发现我的到来,他们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向我请安,我神色和蔼,“请这位大哥入殿通报,就说傲国公许正阳请见!我微笑着对那个侍卫说。要知道,我虽然是高占的干儿子,但是我根基还不够扎实,所以我不能露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我必须要收买人心,不论是大到皇亲国戚,小到贩夫走卒,我都要小心对待。 那位侍卫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亲切,东京被围三十天来,我所显露出的尽是凶残,睿智和冷静,再加上我修罗的凶名和在城头的表现,现在的我已经被许多人视为是神一样的存在。一时间,他竟有些受宠若惊,结结巴巴的说:“殿,殿,殿下,皇上有,有命,如果殿,殿下来了,不需通,通,通报,直接入殿!” 看着他结巴的样子,我哑然失笑,习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皇上对臣子的宠爱,但是身为臣子,必要的礼节还是要讲的,不然成何体统!还是烦劳你通报一声!” “殿,殿,殿下还请再次稍侯,小人马上前去通禀!” 我点点头,站在殿前等候,没有多长时间,就听大殿中传来一声高喊:“宣傲国公许正阳入殿!”那个侍卫急急忙忙的跑来,“殿下,皇上请殿下马上入殿!”我点点头,正衣冠,大步走入殿中。大殿之上笼罩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所有的大臣们都在,我意外的发现,除了梁兴,几乎这次参与东京城防的所有将领都立在大殿两侧,除了钟炎、仲玄,还有钟离师、伍隗,巫马天勇,甚至连多尔汗等人也在殿上。高占一见我进入大殿,连忙站起,“皇儿,身体可已复原,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下!”要知高占乃是一国之君,而他在我入殿时,竟然站起,这是一种何等的宠爱,瞬间大殿之上窃窃私语之声响起。我连忙跪下,“儿臣许正阳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占面带慈祥笑容,“正阳平身,朕不是说过,免你觐见是参拜之礼,怎么忘记了?” “吾皇乃是我明月的象征,儿臣理应拜见,而且君臣之礼万不可费,不然如何显我天朝威严,所以还请皇上撤去此命,万不可因儿臣而坏了朝廷的礼数!”我的话再一次引起殿中一阵骚乱,免去觐见之礼,乃是一国之君对臣下最大的宠幸,而今我竟公然请高占收回此命,令群臣都不仅为之愕然。 高占听了我的话,不仅没有因为我的顶撞生气,反而开怀大笑,“好!我儿时刻为朝廷着想,真不愧是我明月的栋梁,我明月有修罗和夜叉维护,何愁不兴旺,哈哈哈……”高占一阵大笑。笑完,他脸色一正,“正阳,你来的正好,多日来,你与兴儿为守东京,日夜操劳,真是辛苦了,我正在想该如何赏赐你二人!” 这时梁兴闪身出列,和我并排站立,同时恭声说道:“儿臣食朝廷俸禄,理应为朝廷尽心竭力,安敢奢图任何赏赐,况且,此次东京城防,是皇上洪福齐天,叛逆自不量力,而且有赖众将拼死,士卒浴血,儿臣万不敢占此功劳,若皇上要赏赐,就赏赐给各位浴血奋战的将士,如果没有他们,靠儿臣微薄之力,如何敢当此大任!” “好!好!我儿居功不傲,真是难能可贵!传朕旨意,此次参与城防众将,一律官升一级,士卒每人赏金币十枚,阵亡将士家属抚恤一律从优,子女由朝廷抚养!我儿两次救驾,而且以十数万将士,力抗数倍于我,还曾是我明月最精锐的铁血叛逆,力保东京无事!功在社稷,从今天起,许正阳、梁兴可自行组建军队,朕想就以我儿的绰号为名,组建修罗、夜叉兵团,各兵团人数不限,兵团众将就由我儿自行任命,所需费用就由户部拨出,望我儿能再接再厉,重振我明月雄风!”高占脸上笑容更多。 我心中大喜,这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正要代众将领旨谢恩,就听有人高喊:“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一旁数位大臣抢上阻止。又是这几个苍蝇,上次力主打开城门的就是这几个,现在又来和我做对。我心中大怒,殿上众将也面露怒色。 “嗷?有何不可!”高占脸上露出不快,脸色一下子就变的十分阴沉。 “臣以为,傲国公、战国公二人,守城虽有功劳,但是在这月余,城防军屡次破坏民居,随意拆迁,不问百姓意愿,强行征用平民参战,民怨极大;而且调用国库大量的物资,这些物资在战后又不知去向;更甚者,他们主持防务,竟使奸细混入城中,危及我皇安全,造成皇城内侍卫死伤,更拆毁龙息大殿,破坏我明月风水!所以臣以为傲国公、战国公不宜受此封赏!”好家伙,我竟有这么多的罪状? “那以你所见,应该如何呢?”高占的语气中暗含杀机,他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大臣。 “臣以为,应该组织人手调查,看那些物资到底流向何处,是否与两位国公有关;而且还应查处守卫不严之责!” 我一旁暗暗冷笑,你们***自找死路,当初我不同意开城放行,是你们喊着要开,现在你们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可别怪我!果然,高占闻听大怒,一拍身前龙案,大喝一声:“住嘴!儿等在危及之时,没有出力,我儿浴血三十日,奋力维护京师安全;所取物资,我儿均有帐呈于我,何来去向不明;说到刺客危及皇城,好象当初就是你们一力要打开城门,我儿曾力阻儿等所议,这事我本不愿追究,而今你们不思悔改,反而诬赖我儿,挑拨我父子之情,居心险恶若不处置,我儿清名何在!” 这时我面现委屈之色,上前奏道:“皇上,万不可因为儿臣之事,再为京城增添血腥,三十日来,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儿臣对吾皇之心可昭日月,甘愿受查,以正我朝廷视听!” 我这不说还好,这一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高占拍案而起,“我儿不必再说,朕自有主张,既然已经流了那么多血,又何妨这一点,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拉出去,剐!”早有殿外侍卫应声闪进,拖着那几个人就向外走,大殿上一片沉寂,高占阴森森的环视大殿,“谁还有异议!”殿上没有声响,“今后,谁若再挑拨我父子之情,刚才的那些人就是榜样!就依刚才所议,来人!传旨下去!” 高占又安慰了我和梁兴几句,就在这时,有侍卫上殿禀报:“启禀圣上,青州定东伯向宁率青州二十万兵马,目下在离京五十里处扎营,意向不明!”高占闻听脸色大变,经过高飞一事,他已经对这些诸侯不再信任,更何况向宁领兵勤王,却不来觐见,其心难测!他巡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还是停留在我和梁兴身上,经过诸多事件,高占现在最相信的恐怕就是我和梁兴了,“我儿对此有何看法?”他问我。 “禀父皇,向宁来京,乃是太子殿下在南宫起事之前,见京师危机,暗中写信告之,想来他们勤王之意不假,但目下他扎营五十里外,动向不明,不可轻易相信;如今京城动乱方定,百姓居无定所,将士疲惫不堪,而且能战之将已经不多,所以目下京城万不可再起战事,所以儿臣以为,应先派一重臣前往打探,摸清向宁意图后,再做定夺!” “我儿之意甚得朕心!众位爱卿,哪位愿前往一探?”众大臣相互一视,没有人出声。 “儿等平日里自诩为忠贞之臣,为何每到关键之时,就沉默寡言,平日的能言善道都哪里去了!”高占一见十分失望。 我看时机已到,和梁兴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我闪身站出,“父皇,若不显儿臣愚鲁,儿臣愿请命前往青州军一探虚实!” “正阳,你连日激战,身体未复,实在不宜前往,要知此去福祸不明,若你有何闪失,这京城安危何人可担此重任!”高占十分激动,我知道他是出于真心。但是此行我必须前往,因为我知道东京实在是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动荡了。 “父皇,儿臣深知此去凶险,但儿臣出身草莽,贱命一条,丢之无甚可惜,众位大臣乃是国之栋梁,万不可轻涉险境。而且,向宁虽然大兵压境,但多年来镇守青州,维护我明月边境,对皇上忠心耿耿,只是以前多受朝中乱党压制,虽多年战功赫赫,却始终在那南宫飞云之下,未免有些委屈,想来目前正是矛盾之时。如此良将我朝弃之不用,实在可惜!儿臣斗胆请父皇降旨,任命其为定东侯,与那南宫飞云同列五千户侯,以平他心中怨气!想来也无甚凶险!京城自有战国公维护已经足够!” “好!就准我儿所奏!封向宁为定东侯,世袭此职!我儿打算带多少人前去?”高占关心的问我。 “儿臣不带一兵一将,只身前往!”我话音刚落,殿上议论纷纷。 “此事万万不可!你孤身前往,太过于危险,我看你还是带五千骁骑前往为好!”高占连连摇头。 “皇上!儿臣孤身前往更显朝廷对向家的信任,即便情况不妙,以儿臣的身手,脱身想来也并不难办;况且,向宁有二十万大军,区区五千骁骑,不过是杯水车薪,儿臣不希望再有将士做无谓的牺牲!”大殿上一下子变的十分安静,大家都在用一种十分尊敬的目光看着我。高占想了想,点头同意,“那我儿打算何时出发?” “此事万不可拖,儿臣愿立刻动身前往!”我斩钉截铁的说。 高占拟好旨意,他没有交给别人,而是亲自走下来递给我,“那好!朕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正阳,你要多加小心,为父再也经不起打击了!”说到这里,高占的眼中含着泪花。我也不仅为之动容,我了解高占的话中之意,接过圣旨,转身就要走。 “正阳,且慢!”高占喊住我,“拿来!”他转身对身后说,早有侍从将一个托盘捧上,高占掀开盖在托盘上的黄绸,上面赫然放着就是我的烈阳双剑!高占颤颤巍巍将烈阳双剑拿起,来到我身边,我刚要伸手去接,高占摇头示意我转过身去,我顺从的转身,他亲手将双剑绑在我身上,之后高占将我身形转过,不理满朝文武的议论声,“正阳,这烈阳双剑我已经替你仔细擦拭过,如今贼人的血已经拭干,今日我亲手为你绑上,祝你此行顺利,为我朝再立新功!”说着,高占竟然流出了眼泪,我心潮澎湃,跪在高占面前,“父皇请放心,儿臣必将不辱使命,以谢皇上今日拭剑之恩!” “早去早回!”高占将我扶起,声音颤抖。我坚定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大殿,我对此行抱着无比的信心! 第三十三章 笑定青州 东京城五十里外,青州军大营。 向宁在帐中来回的踱步,内心十分烦躁,四个儿子和青州众将看着在大帐中不停走动的向宁,都有些感到头晕。向宁今年有四十多岁,中等个头,清瘦的身材,白净的面孔透着一种儒雅的气质,远看上去,他根本不象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更象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士,但是千万不要被他的文静外表所蒙骗,轻视他的敌人都已经为他们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向宁师从飞天大林寺主持神树大师,手执一把三尖两刃刀,在万军之中去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师门的降魔真气已经修炼至第九重境界,乃是大林寺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才,为人城府极深,心思慎密,精于计算,用兵如神,在青州更有鬼狐子之称,镇守青州十年来,更是屡破东赢来犯之敌,青州地界流传有这样一句话:向狐子胸中藏有百万甲兵!东赢兵更是闻向宁之名而逃;而向宁有四子,长子向东行,年26,自幼多病,无法习武,但却刚烈无比,每逢战事,必命人抬榻督战,身后跟随一百校刀手,若抬轿之人后退,必被校刀手斩杀,人颂向老虎,一身暗器,令人防不胜防,御下仁厚,曾在巡视兵营之时,见到一名伤员生有毒疮,亲自为他吸出脓液,令全营将士无不感动,所以麾下将士无不拼死效命;次子向南行,年24,生性暴烈,一把火焰枪,有万夫不挡之勇,曾经东赢突袭青州,有人与他打赌,问他能不能将敌的过来犯主将,向南行二话不说领着一百亲兵杀入敌营,守城之将大骇,连忙通报向宁,待向宁领兵赶到,向南行已经手拎敌帅首级返回城里,一百亲兵无一死亡,举城皆惊,人颂绰号:火暴麒麟,麾下清一色重骑兵,个个悍不畏死;三子向西行,年22,生性坚韧,遇事冷静,颇有向宁风范,手中秋风落叶刀,为人至孝,十六岁时,乃母患病,需雪狼之血方可救治,只是那雪狼生活在青州西北的野人山上,野人山终年积雪,而且雪狼生性狡猾,性情残暴,喜群居,极难捕捉,但他单人独闯有死域之称的野人山,在积雪中守侯十天,终于等到一群雪狼,他一人斩杀数百只雪狼,取得狼血,从容而退,绰号啸天狼;幼子向北行,年18,自幼有神童之称,协助向宁镇守青州,善出奇兵,向宁每用兵必先询问他的意见,手中斩天戟,有魔豹之称。青州人称呼向家父子为向家五兽,还编了一个顺口溜:兽中王,鬼狐子,老虎吼,百兽惊!攻城掠地有麒麟,啸天狼,守青州,更有魔豹使奇谋。除了这四子,向宁麾下还有无数猛将,,可以说青州兵是兵强马壮,丝毫不弱于铁血军团,只是由于向宁原本是飞天皇朝的人,而且性格梗直,不喜迎奉,虽然屡立战功,却始终受到排挤,无法获得升迁。 眼下向宁举棋不定,一个月前,他接到太子高良的信件,告诉他青州贡品被劫之事,说京中目下十分紧张,南宫飞云叛迹已现,此次贡品被劫,就是他所为,希望立刻进京勤王,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向宁接到信后,立刻与众子和诸将商议,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明月尚有可为,那么这次勤王将是一次取得朝廷信任的好机会,如果明月真的已经没有希望,那么让他们先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再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于是向宁点齐兵马,杀向东京,一路上他们听到了无数关于许正阳和梁兴的传说,而且还探知了东京城那激烈的战况,向宁不由被这两个人所吸引,一是我们恐怖的功力让向宁半信半疑,二是我们在城防中出色的表现,令向宁刮目相看,而这三则是由于我们是从飞天叛出,令向宁有一种亲切感……今日一早,当向宁赶到东京城,南宫飞云已经已经在昨天退兵,向宁仔细打听了关于这次的战役的情况,他不仅对我和梁兴产生了深深的敬意,特别是听到我将天榜中名列第四的摩天斩杀时,整个大帐都为之骚动,要知道,能够位列天榜前五名,那就等同于神仙中人,而我将摩天击杀,就意味着我已经将那第四位的位置取而代之,对于一个习武之人,那是何等的荣耀,但是当向宁得知东京目前的情况时,他不仅踌躇起来。眼下的东京已经是不堪一击,向宁相信,只要两天时间,他就可以拿下东京,而且不必有多大的伤亡,而最近的援兵,预计也要四天才能到达。打还是不打,向宁陷入了两难,麾下的众将也分成两派,一时争吵不休,该如何是好呢? 就在这时,门外卫兵来报:“京城派来钦差前来!目前在营外等候!”向宁一听,为之一楞,钦差,来干什么,连忙问卫兵:“可知那钦差叫什么?” “启禀大帅,钦差乃是傲国公,许正阳!” “什么!你可听清!”帐中一片骚动,毕竟许正阳之名,现在是家喻户晓,他的睿智,他的凶残,他的料事如神,等等等等,一路上已经贯满了大家的耳朵。 “大帅,没有错,他是这么说的!”在得到卫兵的确认后,向宁想了一下,问道:“钦差带了多少人来?” “大帅,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带任何的兵将!” 向宁听完,更是一楞,他扫视了一圈,最后他向幼子问道:“西行,你如何看此事!” 向西行想了一下,“父亲,那许正阳这时候来此,目的不外是探听我军的动向,想来东京对于我们已有怀疑,依孩儿之见,不若让他进来,听一听他如何说,然后再做定夺!” “还说什么!依孩儿之见,那许正阳只有一人,将他杀掉然后杀入京城,杀掉那狗皇帝,爹爹你做皇帝,不在受那些鸟气,岂不快哉!”一旁的向南行嚷嚷道。 “住嘴!每天只知打打杀杀,那许正阳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南宫飞云何等人,五十万大军围困东京一个月之久,尚落得铩羽而归;摩天道长何等武功,竟被他击杀;若要将他围杀,在营外根本无法将他截获,在帐内只怕即使成功,在座的将军恐怕要有大半被杀;即便将他除掉,那京师还有一个夜叉梁兴,必已经做好准备!让你多读些书,就是不听,好好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向宁怒斥向南行,一时间向南行哑口无言。 向宁想了一下,“来人!大开营门,迎接钦差!帐中诸将随我一起前去迎接,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修罗到底是何等样人,竟有如此胆气,敢孤身前来!” 我站在大营外,脑中一直在回想着有关向宁父子的资料,这向家父子决不简单,靠着自己的力量,撑起如此的局面,绝非等闲之人,我心中暗暗盘算,如何能够得到向家父子的这股力量。钟离家族虽然已经向我臣服,但是那不是我自己的力量,我总会有一种坐在火山口的感觉,而且钟离胜离京前告诉我让我等待五十天,可是直到现在还不见踪迹,看来并不顺利,这向家父子目前没有依附任何的派系,如果我能收为己用,在今后的朝廷争斗中,我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我正在胡思乱想,只听大营中三声号炮,营门大开,只听有士兵高喊:“大帅有请钦差大人入帐!”我抬头一望,只见从营门到大帐,两排校刀手立于两侧,威风凛凛,我抬脚来到营门,两排校刀手同时高喝:“恭迎钦差大人!”接着‘唰’的一下抽出明晃晃的大刀在空中交叉,形成一条刀路,大帐前还站立着一人,一身便装,身后站立一排将官,想来就是向宁。我看看眼前的架势,微微一笑,提气高声说:“一等傲国公,东京九门提督许正阳请见向大帅!”声音不卑不亢,清楚的传遍整个军营,在我说第一个字时,我抬脚前行,众人只觉眼睛一花,再见到我时,我已经出现在大帐前,此时我恰巧说完。向宁眼中露出惊异之色,脱口而出:“跨千里为咫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后的众将也面露讪讪之色。不过向宁毕竟是一个久经沙场老将,神色马上回复了正常,他郎声一笑:“久闻傲国公大人武功高强,胆色过人,自入京来,短短数月间,平乱党,阻强敌,杀摩天,屡破南宫飞云的诡计,乃是少年俊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向某佩服!佩服!” 我也连忙恭身施礼:“大帅过奖了,些许微薄之功何足挂齿!倒是在下对大帅是仰慕已久,向大帅十年来镇守青州,屡建奇功,向家五兽威镇东赢,使其不敢越雷池一步,劳苦功高,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在下更加敬佩的是大帅铮铮傲骨,十年来大帅所立战功,不计其数,但是屡受乱党排挤,无法上达天听,所受委屈与个中辛酸,在下心中十分明白,然大帅始终不向乱党屈服,在朝廷危急之时,更是挺身而出,实在是我朝典范,众臣的楷模,今日在下就代陛下、满朝文武和东京的千万百姓向大帅一拜!”说完我深施一礼,向宁早已经被我拍的满脸笑容,数年来的怨气早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一见我行如此大礼,连忙将我扶住,口中急急的说:“国公大人言重了,万万不可如此!” “向大帅万勿阻拦,此礼乃是在下代明月的百姓一拜,今日大帅率兵来援,使得叛贼无法得逞,百姓免受刀兵之祸,明月幸甚!百姓幸甚!”我运气深深一礼,向宁也运劲阻止,但是只觉所法真气如石沉大海,他心中暗惊。 这时向宁身后的向西行看出了父亲的震惊,连忙走上前说道:“大帅,还是请钦差大人先入帐再说!”向宁闻听从震惊中惊醒,连忙拱手相让,“在下失礼,钦差大人请入帐,我们帐中再叙!”说完拉起我的手走进帐中。到了大帐中,我们又是一阵礼让,分宾主坐下,寒暄了几句后,向宁扯入了正题:“国公大人今日来此,目的吗,你我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们不必再客套,不知国公大人如何教我!”他一语中的,大帐中原来和谐的气氛一扫而光,一片肃穆,帐中诸将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不知大帅想要什么呢?”我沉吟了一下,反问道。 “向某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救驾,为我皇扫平身边的逆臣乱党,还我明月一片青天!” 我微微一笑,直视着向宁,“向大帅恐怕言不由衷吧!你我都是明白人,大帅心中所想在下也略知一二,大帅想要的恐怕不止如此吧!” 向宁眉毛一挑,“依国公大人之见,向某想要什么呢?” “十年来,大帅屡受六皇子高飞一系排挤,虽屡立战功,但是却始终在那南宫飞云之下,心存怨气,今日大帅明为救驾,实则是暗探虚实,如明月尚有可为则救,如明月已经是无可挽救,那就……”我故意停了下来。 “那就如何!”向宁紧逼着问道。 我端起身边的一杯茶,拿起杯盖吹了一下漂在上面的茶沫,喝了一口,然后微微一笑,“反!” 我话音刚落,大帐之中一阵骚乱,众将神色大变,向南行等性格暴躁之人更是拽出兵刃,一时间大帐内剑拔弩张,肃杀之气更重。我没有理会众人的紧张,再次品了一口手中的香茗,“向大帅,这真是好茶,不知是产于何地!”我悠悠的问道。 向宁制止住骚乱的众将,他沉吟了半晌,“既然国公大人将话已经说透,那向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了,省得让大人笑话!依大人之见,我若要反,可能成功?” “大帅可要听实话?”我放下茶杯。 “当然听实话!”向宁步步紧逼。 “大帅要反,下场会比南宫飞云的下场更加惨痛!”我斩钉截铁的说。 “此话怎讲?东京还能挡的住我青州兵的进攻吗?”向宁一脸的不信。 我呵呵一笑,“当然,以现在的东京城防,势必无法挡住凶悍的青州兵,但是我想只要能拖住大帅五天,只要五天,哪怕是和大帅打一场巷战,只要我确保皇上无忧,那时大帅将要面对的将不止是区区七八万东京守军,还要面对无数勤王诸侯的声讨,我放言一句,大帅将如何面对数十万的西陲士兵,他们不比大帅的青州兵弱上多少!而那时,大帅的青州兵已经被我拖的筋疲力尽,又当如何?” 一席话让向宁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半晌不说话,一旁的向北行冷冷的插嘴道:“东京守将以国公大人为马瞻,如果今日将大人留下,不知大人有何感想?” “这位一定就是有‘啸天狼’之称的向三少爷吧!果然仪表人才,传言不虚呀!不过三少要留下我恐怕不易!”话音未落,也不见我有何动作,众人眼前一花,向家四兄弟只觉一阵微风,有人在他们的脸上一凉,连忙伸手去摸,却发现每人手上都有一片茶叶,而我则还端坐在椅中,不仅心头一阵发憷,我端起茶杯,悠悠对有些发呆的向宁说:“大帅,你说呢?” 半晌之后,向宁才开口,“大人好快的身手!” 我手中摆弄着茶杯,用低沉的声音说:“即便大帅将我留下,东京城内还有战国公梁兴,梁大人,想来大帅有听过他的名字,修罗、夜叉是同时在炎黄大陆出现,他或许没有我的功夫好,但是同样用兵如神,前夜东京的攻防就是由他来指挥,想来大帅必有耳闻,不知做何感想?”说完我突然一变话题,“大帅,茶有些凉了!不若加热一下?”说着我手中茶杯中茶水突然如一条水蛇般飞起停在空中,我暗运真气,双手刹时变的赤红,帐中的温度瞬间升起,众人都感到炙热难耐,空中的水蛇化成水气,但是水气不散,我开口说道:“对不起,温度有点高了!”真气一转,双手由赤红变成煞白,帐内的气温又急速下降,众将又感到寒气逼人空中的水气瞬间变成冰珠落入杯中,我再次运转真气,杯中的冰珠迅速融化,沸腾起来,我端到嘴边,抿了一口,长出一口气,“好茶,不过经这冰火三重,味道更佳!” 大帐中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向宁好半天开口道:“大人神技!今日向某大开眼界,看来我这帐中的人是不会有人留大人了!”他停了一下,“不过,我若功不下东京,至少还有青州一方,大人为何说我会比南宫飞云更惨呢?” “大帅难道不知,南宫谋反乃是因为高飞的主意,高飞乃是当今皇子,所以这是皇家自己的事情,外人不好说什么,怎么处理由皇上定夺;而大帅不同,大帅没有任何背景,如要谋反,只怕明月上下必将倾全国之力讨伐,那时恐怕大帅的青州也不安稳!”我冷冷的说。 大帐中一片沉寂,所有的人都在思考我的话。向宁也有些不安,“依大人之见,向某该如何是好呢?” 我看时机已经成熟,起身站起,大喝一声:“向宁接旨!” 向宁先是一楞,连忙跪下身,帐中诸将也纷纷跪下,我拿出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州守将定东伯向宁,十年来战功赫赫,劳苦功高,更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率先勤王,忠心可见一斑。故向宁官升一级,世袭定东侯,赐青州赋税,上朝不拜;麾下将士官升一级,各赏金十万,钦此!”向宁连忙高呼万岁,我伸手将向宁扶起,“大帅,恭喜了!十年不平,今日得以宣泄,大帅好自为之呀!” 向宁接过圣旨,激动的说:“皇上圣明,向某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为圣上效命,但是朝中小人把持,多少有才之士无法为国效力,向某不善迎奉,受尽排挤,今日有许、梁两位国公在朝,何愁我明月不兴!” 我长叹一声,转身坐下。向宁奇怪,连忙问道:“国公大人为何长叹?” 我看了看帐中众人,欲言又止。向宁马上明白,“大人放心,这帐中诸人都是随我十年之久,绝对没有问题!” “既然向大帅问,恕在下直言,如今皇上圣明,但是已经老矣,说句大逆之言,恐怕时日不多,一旦皇上龙御归天,那时谁来当政?如再入小人之手……我明月再也经不起第二次南宫之乱了!”说完,我又长叹一声。 “太子殿下不是要接任吗?何况太子殿下对大人言听计从,何来小人把持?”向宁听了我的话,更是奇怪,帐中诸将也一脸疑惑。 我沉吟半晌,“大帅,不知许某是否可以相信大帅?” “当然!大人此话怎讲?” “好!我就将大帅视为长辈,今日之言,除了帐中诸位,万不可传出!”我神色凝重,向宁看到我严肃的表情,也知事情严重,厉声对帐中诸将说道:“今日国公大人所言,如果传出一个字,莫说国公大人,向某第一个不放过他,明白了没有?”众将齐声应是。 我环视了帐中诸人,“太子殿下在高飞谋乱之日,就已经殉国了!” “什么?”帐中众人全部都呆住了,向宁更是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呆若木鸡。 “不错,只是这个消息一直被我封锁,南宫飞云攻城期间,我害怕这个消息会使京师再起风云,所以……,而今乱党已退,这个消息势必要公布于众,那时皇位之挣会更加激烈,党派之挣会愈演愈烈,你我都要卷入其中,大帅要早做准备!” 大帐中没有一点声响,向宁更是不在说话,低头沉思。半晌他毅然抬头,“大人将此消息告之,足见大人视向某是一个人物,而且大人更使向某悬崖勒马,向某感激不尽。大人想来已有对策,可否告之?” 我想了一下,“我决定推太子之子高正,毕竟高正年幼,可塑性较强,有我扶持会少些麻烦,而且,太子在世之时,对我不薄,我理应为他再尽一分心力,如果成功,恕我直言,明月将会更加兴旺!” “不知大人有几分把握成功?”向宁小心翼翼的问道,帐中诸将也聚精会神的等着我的答复。 “武威钟离世家已经向我表示支持,而向大帅手握青州兵马,必将是众人争取对象,若大帅能保持中立,我就有七八分把握!” “什么,钟离世家已经站在大人一边?”向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钟离家的下代家主目前就在我麾下,任参军一职!”我肯定的回答。 向宁呆了半晌,“如果我也站在大人这边,大人将如何对我?而且大人如何让我相信你能成功!” “若我成功,大帅必将能再升一级,现在大帅只是一个侯爵,与那逆贼南宫飞云平级,而大帅的才能胜那逆贼十倍,我必保证大帅位列万户侯,与在下平级!”我停了一下,想了一想,决定抛出我的王牌,“圣上目前还能主事,我想三年之内应该没有问题,在这三年里,应该还不会有太多变故。而我目下还没有太多的威信,我想必须要有足够的军功,方可一言九鼎,威慑众人!陛下已命我和战国公组建修罗、夜叉两个兵团,只要我一手有强悍的兵力,一手有呵呵的战功,再加上钟离世家和大帅的支持,朝中的一帮跳梁小丑何足为虑!” “只是大人如何取得这呵呵的战功呢?”向西行在旁插嘴。 “四少果然聪明!一语道破核心!”我看着脸色微红的魔豹,扭脸对向宁说:“自我明月六十六年前,败于飞天的凤凰战神,飞天对我横征暴敛,明月就象是他的仓库一样,这些年来受尽压迫,若要明月复兴,就要扳倒飞天,不知大帅意下如何?”我突然发现当我提到曾祖时,向宁的脸色一变,我心中不由得一动。见他不出声,我继续说:“要扳倒飞天,开元城将是我们的一个最大障碍,向大人早年也曾在飞天呆过,当知若我拿下开元,飞天北大门就被我打开,所以我要在三年内占领开元!” 我此话一出,帐中一片哗然,大家议论纷纷,向宁更是神色激动,猛然起身,单手戟指我,“开元经战神许家父子三代经营,固若金汤,你小小年纪竟然开口要占领开元,我,我,我问你,你凭什么去占领他,你,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占领!“ 看着向宁激动的神色,再对比他的情报,向宁二十年前的资料中有数年的时间是空白的。一刹那我决定铤而走险,我也站起来,神色激动,从脖子上摘下我已经带了二十二年的玉佩,我将玉佩高高举起,用颤抖的声音厉声说道:“凭什么,就凭它,就凭我是战神的后代,就凭我是许家的后人,天下还有谁比我更有资格去占领开元!” 帐中诸将全都站起来,向宁看到我手中的玉佩,恍若电击,神色大变,眼中流露出一种狂热的尊敬、崇拜,就象迷路的孩子在历尽艰辛后,看到了亲人,他‘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嚎啕大哭…… 第三十四章 前尘往事 帐中诸将大惊失色,跟随向宁十年来,所见到的是向宁冷静、遇事不慌的沉稳表情,何时见过向宁如此失态,向家四兄弟略略知晓个中原因,连忙将向宁拉起,看着我手中的玉佩,向宁喃喃自语:“二十一年,整整二十一年了,我无时无刻的在思念它,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图案了,这曾经辉煌无比、震惊大陆的图案了,浴火凤凰,这个骄傲的徽章,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突然,向宁神色一正,高声喝道:“来人!”门外的卫兵应声进来,“肃清大帐百米范围,谁若靠近,格杀勿论!”接着又面色狰狞的对众将说:“今日之事,谁要吐露,就算你亡命千里,我向宁也誓将你追杀!有违此誓,就如此案!”说完拔剑出鞘,只见银光一闪,大帐中桌案被一剑劈成两半。然后向宁整整衣冠,大步来到我的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向我跪下,“浴火凤凰军团重骑兵营万骑长,开元城金明寨都统领向宁参见少主!”身后向家四兄弟连同帐中诸将也一起向我跪下,呼啦啦跪成一片…… 我原本抱着试探的心理拿出玉佩,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的地步,我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向宁扶起,“大帅,使不得,快快请起!许正阳万万受不起此礼!”众人站起来后,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向宁,我扶着向宁坐下,他喝了一口茶,定定心神,“少主,能否将那玉佩让我再看看!”他的脸上露出期盼之色,我默默将玉佩递给向宁,他小心翼翼的拿着,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轻柔的抚摩着玉佩之上的凤凰图案,半晌之后,他依依不舍的将玉佩还给我,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少主,你请先坐!听我慢慢道来!” 我依言坐下,向宁环视了帐中众人,“各位恐怕都不知道我原本是浴火凤凰军团的一员,就连东儿、南儿、北儿和西儿也只是隐约知道一个大概,今天我就告诉你们我的故事!”他喝了口茶,仰望着帐顶,思绪又回到了二十一年前那场血与火的战斗…… 我出生在开元,从小我就听父母讲关于凤凰战神的故事,他在我心中就是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而开元更是战神的驻地,我们家离开元王府很近,每天我都可以听见从府中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和阵阵习武的声音,那里是我心中的一块圣地,对那里我充满了好奇,但是我的父母只是开元一个普通的百姓,怎么可能进入到戒备森严的王府呢?我每日都徘徊在王府前面。终于有一天,我再也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爬上王府的墙头,我看到了好大的一个练武场,有三个人在那里,一个三十多岁的模样,还有两个孩子,他们跟随着那个大人在场中练武,我心中十分羡慕,就在这时我被那个大人发现了,他身形一纵飞向墙头,我觉得眼睛一花,然后身体腾空而起,当我清醒过来时,我已经身处在王府的练武场,那年我才七岁,一下子吓的哭了出来,这时我感到有人轻轻的拍了拍我,我抬头一看,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一个长相很普通,但是却让人想亲近的男孩子,我只记得他的那双眼睛,一双非常柔和,会笑的眼睛,他手里拿着一块杏仁糕递给我,我只是一个贫民家的孩子,那里吃过这种东西,我畏缩着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好甜!我从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于是我两三口就吃下了肚子,我想:至少要落个饱死鬼!吃完了以后,那个男孩拉着我的手来到那个大人的身前。那个大人没有对我厉害,反而十分亲切的问我住在哪里,叫什么,为什么要爬上墙,还说那样很危险……慢慢的我不再害怕,一五一十的回答他的问题,他想了一下,问我想不想习武,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想,他看了我一会,告诉我说,习武很辛苦,而且不能半途而废,问我怕不怕。那个时候我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说我不怕,他拍了拍我的头又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然后就让我留下,并且派人把我的父母接来。我的父母以为我闯了什么祸,一见我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就打我,是那个大人拦住他们,并且告诉他们希望我能留下来和他的儿子做伴,我父母高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要知道我兄妹一共十三个,父母负担真的很重,现在我能留在王府,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所以他们没有犹豫答应了那人的要求,我隐约听见他们称呼那个人叫小王爷。于是我就留在了王府中,每天和那两个少年一起习文练武,后来我知道那个大人就是开元王的儿子,当朝的驸马许世杰,和我一起习武的两个少年一个是他的儿子叫许少峰,就是那个给我杏仁糕的少年,另一个叫做童飞,是被开元王收养的孤儿,长的很丑,很吓人但是却很和善,就这样我们三人成了朋友,每天一起练武,少峰虽说是王子,但是一点也没有那种趾高气扬的官宦子弟的习气,他练武比谁都勤,对我和童飞没有一点看不起,他比我小两个月,所以叫我二哥,而童飞则是大哥。而小王爷教我们的东西是一样的,没有一点偏袒,但是我们三个人性格不同,所以一样的东西,练出的结果却不一样,我喜欢用刀,少峰喜欢用枪,而童飞则是偏爱斧头。就这样我在王府里呆了一年,但是我始终没有见到过开元王,听说他领兵出征了! 一年后的一天,我和童飞正在练习修罗斩的招式,少峰兴冲冲的跑来,他告诉我们,开元王许鹏出征回来了,童飞本来就是开元王收养的,所以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拉着我就向大厅跑,我心里很紧张,凤凰战神,那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我的神!现在我就要面对面的见到他了,我兴奋,紧张,还有些害怕。来到客厅,只见正中坐着以为老者,满面红光,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令我感到眩晕,看到我他微微一楞,这时少峰和童飞将我引到他的面前,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他露出慈祥的笑容,伸手拉着我,问我的功课如何,在王府住的习惯不习惯,少峰和童飞有没有欺负我,这时他不象一个战神,更象是我慈祥的爷爷,只是我当时已经快要激动的昏过去了,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哈哈的大笑,这是我印象中最深的。 大约又过了一个月,有一天王爷把我叫到书房,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来到了书房,书房内除了王爷和小王爷还有一个老和尚,王爷对我说:“向宁,先来拜见神树大师!”我依言向那个老和尚施礼,就听王爷对那个神树大师说:“大师,你看此子如何? 神树大师仔细打量了一下我,又将我叫到身边,摸了一边我的身体,然后问了一些问题,我都如实的回答了,他扭头对王爷说:“此子骨骼奇特,恰巧可习我韦驮三破,而且小王爷已经为他打好很好的基础,再修习我寺的功夫,必将事半功倍! 我一听,难道王爷要赶我走,我急了,连忙拉住王爷的手说:“王爷,不要赶我走,我很听话,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做和尚!” 王爷将我抱起,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痕,慈祥的对我说:“宁儿,别哭,爷爷不是赶你走,神树大师是爷爷的好朋友,一身武功十分厉害,少峰因为是我许家的子弟无法送他去,童飞平日里不好读书,只喜欢打打杀杀,不适合去学,而你不同,你平日喜欢读书,骨骼又适合修习这种功夫,所以爷爷才送你去,明白吗?修罗斩你已经学会,爷爷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教给你,所以你应该去学习更多的东西,大海不拒溪流,方能成其深,只有博取百家之长,你才能大成!你想不想将来来我的军队呢,如果想就听爷爷的话,等你艺成之日,爷爷一定会亲自去接你!” 那时我似懂非懂,但是能够在王爷手下,那是我的梦想,我点头答应。当晚,王爷在府中为我设宴送行,席间对我说了好多的叮嘱的话。少峰和童飞更是哭的象一个泪人,在王府的一年多里,他们对我就象亲兄弟一样,而我也把王府当成了我的家。第二天,我随着师傅神树大师离开了王府,前往大林寺修行,我努力的修习每一样师傅给我的功课,我希望能够早点完成我的修行,回到我的家。王爷不时派人前来看我,而且还带来了少峰和童飞的信和礼物,每当这个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十年,整整十年,我在大林寺的修行结束,我不但将降魔真气练至第六重,还将修罗斩和韦驮三破融为一体,创出了斩天三击,我终于明白了王爷的苦心,只有博采众长,方能成大家。我日日等待王爷来接我,寺里的师兄弟都笑话我,说王爷那么大的人物,怎么可能来接我这个无亲无故的穷小子,但我相信王爷不会骗我,他一定会来接我!终于有一天,师兄弟告诉我,有人来接我了,我连忙跑到大殿,果然是王爷,还有少峰和童飞,他们都是一身戎装,看上去十分威风,我哭了,你们无法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有高兴,有委屈,更多的是自豪,离开大林寺时,我清楚的看到那些平日里笑话我的人,眼中流出的羡慕和嫉妒…… 回到王府,王爷问我想做什么?我说我想留在王爷身边,王爷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从此我成为了浴火凤凰军团麾下一名光荣的战士,我从一个亲兵做起,整整做了三年,三年里王爷将他的所学毫无保留的教给我,而且在王爷的主持下,我有了自己的家。直到今天,王爷所传授的还一直在影响着我。三年亲兵从一个普通的士兵我成为了亲兵的侍卫长,终于有一天王爷叫我到他身边,告诉我要让我去承担更大的责任,调我前往重骑兵营担任千骑长。我听从了王爷的安排,来到了重骑兵营,在那里我屡立战功,短短一年,我就成为了万骑长。那一年,少峰有了一个孩子,我专门跑去大林寺向我师傅神树大师求了一块由他加持的上好白玉,由王爷亲手在一面雕出我们军团的徽章,而另一面则是由少峰刻上孩子的名字。也正是那一年,我有了第三个孩子,就是南行…… 二十一年前,我奉命驻守金明寨,和我一起驻守的还有童飞。那一年六月,飞天的昭帝姬无忧七十六岁寿辰,王爷高高兴兴的前去天京为他祝寿,我们也在开元准备着,因为再过一个月,就是老王爷的八十寿辰。王爷一生戎马,几乎是在马背上渡过了一生,从没有安稳的过一次生日,所以我们商量,决定在老王爷回开元后,为他举办一次隆重的寿宴。但是没有想到厄运马上就要降临了!王爷离开开元三个星期后,一天我正在金明寨巡视防务,突然看到开元城方向火光冲天,杀声阵阵,我十分疑惑,要知道开元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受到过攻击了,特别是在王爷驻守开元以后,更是无人敢犯。我连忙派兵前去打探,得到的消息是飞天的四大军团突然袭击开元!我听了以后先是震惊,接着我马上明白了,王爷受到了姬无忧的猜忌,想来现在王爷在京师恐怕是凶多吉少,我一面联络各寨,一面点齐兵马打算去救援开元,童飞拦住我,他说以我们金明寨目下的兵力前去开元,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他让我留在寨中等候各寨人马汇集,他先带领着禁卫营的五千将士前去接应,我想了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我就留在寨中等候消息,童飞前去开元,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别竟然就是永别。童飞前去救援,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进入了开元,想来是四大军团故意放他们进去,以求将王爷一系一网打尽;而我在寨中等了足足有三天,各寨竟然没有一点的回信,而我派出联系的士兵也没有一个回来,我心急如焚,终于决定不再等下去,独自前去救援,可是我没有想到,当我到达三川口时,竟然遭到了土门、保安等十余寨的伏击,从他们的嘴里,我得知朝廷已经决心除掉王爷,三十六寨的都统们,出于各种原因,或是主动,或是被迫都已经向朝廷投降,余下不肯就范的各寨,都受到了攻击,而我的金明寨就是其中之一,这次反叛的策划者就是开元火焰军团的统帅,高权!高权劝我也投降朝廷,我当然不肯,于是就在三川口和他们展开了一场激战,但是毕竟是寡不敌众,我金明寨三万将士全部阵亡,而我虽然经过一场血战,杀出了重围,但是也受到了不轻的伤,我知道开元已经完了!我不能死,我要活着,不为别的,我要为王爷报仇! 我躲在十万大山里养伤,一个月后当我复原,出来再打探消息时得知,开元已经在死守七天后终于被破,王爷一家在天京已经被诛杀,而童飞也不知去向,我的家也化为一片灰烬。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灰意冷,回到了大林寺决心出家,却意外的发现我的三个孩子在寺中,原来我的师傅听到消息后,秘密赶到开元,将我的孩子们救出。是这些孩子让我又产生了希望,于是我在大林寺里从新开始修行,我用了两年的时间将降魔真气突破了第八重,就再也无法呆下去了,仇恨每天都在噬咬着我的心灵,于是我决定前往京师报仇。那时姬无忧已经死了,但是还有那四大军团的统帅,还有那个高权还活着,我要将他们杀死以慰王爷一家的英灵。我潜伏京中四个月,终于得到一次机会,那一次我将火焰军团和飞虎军团的统帅一举击杀,而我也受了很重的伤势,于是我再次回到大林寺修养。半年后我再次入京准备找机会再次行动,但是由于两大军团首领的被刺,使得天京防卫森严,而且其他人也提高的了戒备,我潜伏了半年,却无法找到一次机会,而那个高权在得到火焰军团的统帅一职后,更是离开京城,前往开元驻守。无奈之下,我只好回到大林寺另行等待机会。那一年我师傅神树大师圆寂,临终前他告诉我:要报仇,单靠我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和飞天的举国之力相抗,他让我到明月,借助明月的力量,因为明月对飞天的仇恨最大!我听从了师傅的意见,带着我的三个孩子来到了明月,假报了履历,加入明月的军队,靠着我师傅的关系,我很快成为了青州的守将,而且又有了一个新家,有了第四个孩子,西行…… 讲到这里,向宁停了下来,他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种慈爱,我‘扑通’跪在向宁面前,“叔叔!”我失声叫出口,接下来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向宁将我扶起来,用低沉的声音说:“孩子,二十一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为王爷报仇,我一直以为许家再无血脉,没想到上天有眼,今日能让我再见到少主,老天代我不薄,哈哈哈……”向宁仰天长笑,眼中流出两行眼泪。笑罢,向宁拉着我坐下:“孩子,告诉我你是怎样活下来的?这些年来又是怎样过来的?快!快告诉我!” 我一五一十的将我这些年的经历告诉了向宁,包括在京师的作为,甚至还有有关钟离胜的事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向宁的脸色一会喜,一会忧,当他听到童飞的噩耗时,脸色十分黯然,当我讲我我的经历,半晌之后,他仰天长叹,“大哥,你不愧是我的大哥,你让许家的血脉继续延续,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的事!九天之上你无愧面对少峰!”说着,他又流出了眼泪。 “你们知道我为何要进京勤王吗?”过了一会,向宁扭头对四子和帐中众人说,没有等他们回答,他接着说:“我并不是在乎什么皇位,二十一年来,虽然我在青州已经有了一些基础,然飞天虽已经衰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靠现在的力量,我还远远无法为王爷报仇,只有调动明月的全部力量,此事方有可能,这也是我为何要起兵的原因!”帐中诸人都默默的点头,这时向东行走到我的身边,“你就是正阳?”他疑惑的问道,说完他伸手来拨动我额前的发髻,突然他高兴的喊道:“父亲,他真的是正阳!”接着就咳嗽了起来。 向宁看着微微的一笑,我十分奇怪,“你拨拨我的头发就知道我是谁?” “你天目穴上的那个伤疤,是你小时侯我抱你时,不小心将你摔在地上留下的!”他开心的嚷嚷。我摸摸额头的伤疤,从小我就有这样一个疤,我还问过童大叔,那时他开玩笑的说这是天眼,传说中的二郎神也有一个,还说我是二郎神转世,原来是这个家伙干的可算是找到家了…… 向宁笑了一阵,神色一正,“大家都别闹了!”大帐中立刻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他,“孩子,你现在是朝廷的钦差,深受圣宠!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一想,“凤凰战旗不会消失,它终有一天会重新飘扬在炎黄大陆,但是现在还不行,我们的力量还不够,我们只有汇集天下贤才,握有无敌雄兵,才能让凤凰战旗再次重生。叔叔,我现在深得高占的信任,只要我能够扶植高正登基,那时我就可以号令明月,将飞天灭掉,即使有人反对,我也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时,我左有无敌雄师,右有钟离世家和叔叔的帮助,何愁浴火凤凰不浴火重生,威镇天下!”帐中诸人听了我的设想,无不震惊。 好半晌,向宁才开口:“好!有霸气!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和大家商议一下,贤侄在帐中稍候。”说完,向宁领着众人走出大帐,我独自在帐中浮想联翩……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向宁大步走进帐中,身后跟着青州诸将,大家都神色肃穆,我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只见向宁来到我的面前,看了我一会,突然倒身单膝跪下,“青州定东侯向宁携青州三十万将士今日向傲国公许正阳宣誓,从今日起向宁携四子及青州三十万将士效忠于国公大人,听从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身后向家四子和众将官一起跪下,口中同时向我高声宣誓…… 我被这眼前一幕惊住了,连忙过去扶向宁,只听向宁厉声喝道:“正阳,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的子侄,而是凤凰战神的后人,明月的当朝一品傲国公,更是未来天下的霸主!我们现在向你宣誓效忠,你应该拿出一个王者的气派,来接受我们的效忠!” 我楞住了,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无比的豪气,我立直身体,伸出双手,“我,许正阳,战神的后人,明月一等傲国公,未来天下的霸主,今日接受你们的效忠,从此我们将要并肩作战,一起去开创属于我们的天地……” 我仰天长啸…… 炎黄史书记载:炎黄历1462年5月23日,当时还是明月一等傲国公的许正阳孤身出使青州军大营。当天,青州守将向宁携四子和青州三十万将士向其宣誓效忠!也就在这一天魔皇得到了他征战天下的第一支无敌雄师…… 第三十五章 钟离密谋 经过一番商议,向宁决定将所带来的二十万青州兵拨给我十万,用来组建修罗兵团,同时向家四子将留下来给我,协助我负责兵团中的大小事宜。我十分高兴,要知道青州兵经过十年来向宁父子的调教,已经是一支战力奇强的队伍,我相信只要加以时日,它将会是一支无敌的铁军,再加上向家的四头野兽,纵横炎黄大陆指日可待。商议完毕,天色已暗,我决定在向宁的大营中留宿一夜,那天晚上我们在大帐中彻夜畅谈,当然我们谈的最多的就是我们家族的事情,从向宁的嘴里,我知道了更多的关于曾祖、祖父、父亲和童大叔的事情……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带着向家父子前往京师,因为他们还要面圣谢恩。来到东京城外,只见城门紧闭,戒备森严,宛如大敌来临。城外,大战之后的残迹尚在,黑色的城墙,红色的土地,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天,但是还是可以看到遍地的残肢。我走上前向城门的守军喊话,向家父子在环视着四周,心中不由得叹道:好残酷的战争,只看眼前的痕迹,就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惨烈……这时我已经叫开城门,出城来迎接我的是梁兴,他一看到我,就激动的冲上来将我一把抱住,口中语无伦次的说:“铁匠,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 “我呸!你个弼马瘟见面就咒我!”我笑着狠狠的擂了梁兴一拳,然后我低声的将向宁的情况在他耳边简单的说了一边,梁兴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跟着我来到向家父子的面前,恭身深施一礼,“晚辈梁兴见过大帅!” 向宁连忙拉住梁兴的手,“贤侄不必多礼,早闻贤侄大名,修罗、夜叉可谓是威震天下,东京一战更是立下赫赫战功,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今后向某还要国公大人多多照应呀!”两人嘴里说着客套话,但是眼中都流露出真挚的目光,那里面包含了很多很多…… 我连忙上前打断二人,“二位大人,不要再客套了,这里血腥气太重,还是改日再亲近吧,大帅此次入京面圣,莫要让圣上等的太久!”我向二人使着眼色,两人马上明白,此时城门人多嘴杂,万不可让人看出我们的关系。 “皇上早在大殿中等候,大帅请随我前往!”梁兴连忙拱手相让。 “国公请!” “大帅请!” 大家又是谦让一番,然后在众人簇拥之下进入东京…… 来到了午门,梁兴上殿通报,不一会,就听见从皇城内传来高喊:“宣傲国公许正阳,青州定东侯向宁父子进殿!” 我连忙表情一肃,和向宁并肩大步走进皇城,来到大殿之上,高占和群臣都等候在殿中,我率先跪下:“臣许正阳奉命前往青州大营,今随青州定东侯向宁携其四子特向圣上复命,向宁父子精忠为国,率先领兵入京勤王,忠心可昭日月,朝中小人所奏谋反一事,乃是居心叵测,另有图谋,请圣上明查!” “臣向宁携四子叩见皇上,臣闻听朝中乱党作乱,领兵勤王,因不知京中虚实,故扎兵城外,未能及时拜见皇上实乃臣之罪过,请皇上降罪!”向宁连忙领着四个儿子跪在殿中。 高占先是一楞,接着马上明白过来,我这是在为他昨日诛杀大臣之举找借口下台,要知道无故诛杀大臣,虽然个中原由朝中大臣们心知肚明,可是百姓心中不明,如果被人借机煽动,势必有所不妥,总不能说是因为那几个人反对我,就被杀了,那样高占还要背上一个无法听进逆耳之言的名声,而我也会跟着落个残害忠良的名声,以后我怎么能再招觅天下的贤士呢! “定东侯免礼平身,朕相信定东侯乃是国之栋梁,战功赫赫,明月谁人不知,此次勤王就是明证,朝中小人恶意中伤,朕怎会不知!那些小人朕已经将他们诛杀,爱卿万不可将那些流言放在心上,今后还望爱卿继续为我明月尽心效力,朕对爱卿寄以厚望,万万不可心存疑虑呀!” “谢圣上,圣上圣明,对臣的爱护令臣惶恐不安,臣必将肝脑涂地,以谢圣恩!”向宁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高占十分满意,面带笑容,对还跪在地上的我说:“正阳快快起身,此次你为朕又立一功,维护朝中忠臣,使得奸党未能如愿,你连立大功,朕真不知该如何赏赐你了!哈哈哈!”高占开怀大笑。 “臣为吾皇办事,安敢奢求赏赐,只求我明月日益兴旺,臣心中足矣!”我也连忙谢恩。 “好!好!我儿如此想法,实是我明月众臣楷模!奸党小人听了必将羞愧的无地自容,好!好!有我儿和众位卿家,我明月何愁不兴!”说完高占笑的已经合不住嘴。 “我等必将肝脑涂地以谢圣上圣恩!”梁兴、向宁和殿中的众位大臣和我异口同声,恭身说道。高占又勉励了向宁父子一番,然后宣布退朝起身离去。在高占离去后,殿中的大臣连忙将我和梁兴围住,好一番阿谀奉承,唉!谁让我们现在是高占的红人呢!当然也有人拉着向宁好不亲热,我一边应付身边的大臣,一边冷眼旁观,过了一会我借口说要安排向家父子的住宿,拉着向宁摆脱了众人的纠缠,离开了大殿。 “真是要命!”向宁和我一出午门,长出一口气,苦笑着对我说:“那些墙头草实在是讨厌,以前远离京师,尚不觉得,今日一见当真是让我的头痛煞了!”向宁的四个儿子也不由得面露赞同的神情,一副心有怯怯的表情。 “大帅!这就是政治!当你得势之时,所有的苍蝇都围在你的身边,可是当你一旦失势,呵呵……”我笑着没有往下说。 大家都是身有同感的点点头,向南行更是一副受罪的模样:“这可比上阵杀敌痛苦多了,兄弟我真的佩服你,竟然能在这里活下去,还一副深得其乐的样子!“ “向二哥,你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那时你就知道这个中的乐趣了!”我打趣道。 向南行直晃头,“要是有那么一天,我就去自杀!”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我们都不仅大笑。就在这时,从午门内匆匆跑出一个太监,一看见我们,就高声喊道:“两位殿下留步!”我们停下脚步,扭头向后看去,只见那个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到我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殿下,请留步!圣上有急事招两位殿下前去商议!” 我和梁兴诧异的互相看了一眼,还有什么事情让高占这么急着找我们,我连忙问道:“公公,请问圣上目下在哪里等候?” 那太监这时稍稍缓了一口气,“殿下,圣上目前在紫心阁等候,圣上说请两位殿下立刻前去!” “公公请稍待,待我和定东侯交代一下,马上前去!”说完我扭头对向宁说,“大帅,我看无法陪你了,今晚大帅不如就在提督府休息,我安排人为大帅领路,等我和梁大人面圣之后,你我再秉烛夜谈,你看可好?” “在下听从国公的安排!”向宁也只好答应。这时梁兴已经给身边的随从交代好,随从领着向宁父子前往提督府,我拱手向那太监说道:“公公请前边带路!”说着和梁兴转身走向皇城。我们来到紫心阁,早有人通报进去,所以我们没有在门外等候,直接走进紫心阁。高占此时面呈焦虑之色,见到我们进来,他将屋内的侍卫打发下去,屋中只有我们三人。他看着我们,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半晌高占开口道:“正阳,兴儿,你们可知我找你们何时?” 我和梁兴对视了一眼,“儿臣愚鲁,请圣上明示!” “目下京师危机已除,太子的死讯也无法在隐瞒下去,我打算明日就将这个消息公告天下,不知你们有何想法?”高占沉吟了一下,对我们说道。 我几乎已经忘了高良这件事,高占一提,我恍然大悟。是的,眼下危机基本上已经解除了,那么高良的死讯也无须在隐瞒下去,但是可以想象,如果高良的死讯传出,必将引起一轮新的皇位争夺战,那时同室再起干戈,高占必是为此担心。我想了一下,抬头看着高占,“不错,太子的死讯是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但是此消息如果传出,势必会引起骚乱,父皇可是担心同室操戈,再起纷争?” 高占点点头,“正阳果然聪明,朕正是担心此事,唉!朕实在不想再看到兄弟相挣,骨肉相残的惨事,不知正阳可有何妙计?” 我想了一想,“父皇,儿臣以为,我们应当先将太子殿下的死大肆宣扬一番,将他的忠贞不屈,视死如归的精神向天下告之,然后我们可以立太子之子为太子,那时太子的事迹已经是天下皆知,正儿即位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而其他的殿下也必将不好意思去争夺侄儿的太子之位,这样即可以为天下树立忠贞的楷模,也可以使皇家免受同室操戈之祸,乃是上上之策!” 高占听了沉思了一会,抬头问我:“此计甚好,只是正儿年龄尚幼,一来群臣未必信服,二来他还不懂事,如何处理朝政?” “父皇此言差矣,正儿虽然年幼,但是聪明非常,若得明师教导,他日必是一代名君,况且以父皇的身体一二十年里,必然无忧,以父皇的圣明,只要时时指点,何愁正儿不能处理政事,再者父皇可以指派亲信之人为顾名大臣,共同辅佐正儿,这样一来父皇还有何担心?”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高占脸色一变,又是沉思半晌,缓缓的说道:“正阳此计也是一法,只是朕一时难以下决断,还是从长计议,容朕再想一想,你和兴儿先退下吧!” 我知道高占此时恐怕很难决断,但是我也不能对此事过于积极,毕竟我虽名为皇室中人,但毕竟没有皇室血统,若是太过积极,反而可能会事与愿违。所以我也不再多说,恭身和梁兴退出。 回到提督府,我和早在府中等候的众将一一打过招呼,却发现钟离师不在府中,当下一问,放知道他一早就被人叫走,不知何事。我也没有在意,吩咐下去准备宴席款待向家父子。酒桌之上,我向众将介绍了向宁父子,大家相互客套了一会,开始把酒言欢,自从东京攻防战开始后,就没有安安稳稳的吃过一顿安生饭,南宫飞云退兵后,大家是为我的昏迷着急,等我清醒后又立刻的碰到了向宁这一码事,大家又是好一阵担心,今天终于可以无忧无虑的喝上一顿,所以大家好不开心。正当兴头之上,就听门外一阵嘈杂,一个人急匆匆的冲进屋内,口中喊道:“殿下,快!快随我来!” 第三十六章 三道测试 钟离师急匆匆的跑进大厅,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众人都不仅为之愕然,平日钟离师总是不紧不慢的,连说话都是慢声细语,即便是在东京城防最为危急之时,也没有见到他如此的失态。我笑着说:“钟离参军,何事让你如此的慌乱?莫要着急,先来见过青州的向大帅!” 钟离师闻听,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的脸微微一红,先走到向宁父子的面前,恭身一礼,“方才是钟离师失礼了,大帅莫要见怪!”说完又向厅中的诸将恭身赔礼。 向宁爽朗的一笑,“钟离参军不必见外,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知参军何事如此?不妨说来听听,看我等能否帮上忙!” 钟离师再次向大家赔了一个礼,在我耳边轻声说到:“我爷爷回来了,而且钟离世家的三位长老同时也来到京师,武威大军两天后就要到达东京,爷爷请殿下速速赶去,说是有要事相商,还说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 我闻听一楞,疑惑的看了钟离师一眼,但马上明白了钟离胜的意思。钟离胜回京,想来是秘密的潜回,还没有觐见过高占,如果让人知晓,势必要引起大家的猜测,那样对我们的大计十分不妙。我点了点头,轻轻问钟离师:“师祖目下在何处?” “还是在老地方等候!” 我示意钟离师先坐下,然后朗声对大家说道:“钟离参军姗姗来迟,当罚酒三杯!诸位可有异议?”大家一起起哄,我来到梁兴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梁兴点点头。然后我又向向宁父子解释了一下,起身对正在给钟离师灌酒的众将说:“各位,在下有些许小事,去去就回,大家尽兴,莫要让向帅扫了兴头。还有我回来时,如果钟离参军尚未醉倒,儿等每人罚酒三大杯!哈哈哈……”接着,我来到钟离师的身边,轻声说:“兄弟,委屈你一下,我会尽快赶回!” 钟离师无奈的苦笑,“殿下快去快回,不然末将恐怕难以承受如此的酒力!”正说着,众将已经一轰而上,我拍了拍钟离师的肩膀,“好自为之!”说完我看了梁兴一眼,梁兴冲我点点头,我扭身大步走出大厅…… 出了提督府,我提气直奔我与钟离胜上次见面的小院,黑夜中宛如一缕青烟,路上的行人只觉一缕微风拂面而过,定睛看时,眼前却什么也没有。没有用多少时间,我就来到了上次的那个小院。黑暗中,院子里静悄悄的,四周没有一点声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了一种寒意,我停下了脚步,屏气凝神运转真气,我庞大的气场立时散发出去,方圆五十丈内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楚的感受到了它们的气机,我发现我小院的四周隐藏了许多的人,虽然他们都在竭力的隐藏着他们的气机,但是我还是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的真气波动,不过我却感觉不到他们的杀机,这是一些什么人?我不仅疑惑了。我小心的走进院内,我突然发现在院内的大树上,一股强大的真气波动,接着一个如鬼魅般的人影电射而出,带着沙场中惨烈的气势和无比强大的真气向我扑来。我心中一惊,连忙出掌相迎,两人掌力虚空接触,只听见一声‘篷’的微响,院中风力激荡,来人身体在空中倒翻了几个跟头,落在地上。我身体一晃,也向后倒退数步,我心中大惊,此人功力之高,不弱于摩天,而且他的真气虽然没有摩天那么的深厚,但是却极为浑厚纯正,隐隐中透着一种光明正大,不似摩天的真气中隐含邪气。“什么人!报上名来!”我连忙大声喝道。 “在下无名小卒,说出来有污殿下的耳朵!”那人沉声说道,声音清朗,不象是一个偷鸡摸狗之人,而且我也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杀机。我心中暗叫奇怪,正要开口,那人身形再次腾起,身体在空中连续三折,凌空向我扑击下来,真气在空中发出隐隐的风雷之声,双掌瞬间变的赤红,“烈阳掌!”我失声叫出,这乃是一门已经失传百年的绝学,我只是在明月的皇家藏书阁中见过这种绝学的记载,我已经无暇细想,双掌空中划圆,左阴右阳,大喝一声:“修罗震天!”掌力二次相交,出人意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空中暗劲横流,风力激荡,院中的那棵大树似乎无法再承受如此的劲力四溢,凭空化为粉末,飘在空中。隐藏在周围的众人见状,心中都是一颤,脸上的神色为之一变,要知当掌力到达极限之时,方能相触无声,却最易伤人内腑,这种功夫,有个名称叫做“否极泰来”,正是物极必反的道理。这一掌已经显示场中两人的功力都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我身体向后一晃,心中暗赞那人的功力非凡,烈阳掌乃是天下至刚至猛的绝学,而此人能将如此的刚猛绝学练到如此的至柔,当真是不同凡响,我已经感到那人没有恶意,当下朗声说道:“前辈好功力,晚辈佩服!请前辈说明来意,以免自误!” “好狂妄的口气,久闻修罗之名,武力天下无双,今日一见,这狂妄更是胜于武力!哈哈哈!”说完身体再次腾起,空中九转,如苍鹰搏兔,双手已成暗红之色,院中的温度瞬间飙升,如身处火山之上,炙热难当!“如你能挡此一击,再说大话不迟!” 我心中大怒,无缘无故打上这一场不明不白的架,而且此人如此不知进退,令我肝火大盛,不在考虑,真气运转之下,体内至阴之气大盛,双手瞬间煞白,如玄玉般光华暗闪,一股如万年玄冰般的绝寒之气从我身上散发而出,我飞身而起,双掌迎向那人,只听空中‘波’的一声轻响,我二人在空中竟然僵持在一起,至阳至阴两股真气相交,仿佛水火相遇,发出‘滋滋’声响,空中腾然升起一缕白烟,院墙再也无法承受汹涌的暗流,轰然倒塌。一冷一热两股真气在方圆十丈内激荡不止,原先隐藏在暗处的众人再也无法忍受那噬骨气流的暗袭,纷纷跳出躲避。我由于身形在下,除了要抵挡那雄浑炙热的真气,更要消去那人扑击的猛劲,不一会额头已经现出汗水,身体慢慢的向下降落。我一咬牙,决定不再顾及许多,调动全身真气要做全力一击,就在这时,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老二,你疯了怎的,怎能如此扑击,还不赶快退下!”是钟离胜!只听他又说:“阿阳,你也缓收真力,莫要两败俱伤!”我们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发劲,只听一声巨响,我跌落下来,单膝着地半跪在地上,口中微微喘气;那人在空中急滚数圈,落在地上,更是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口中不断高喊,“痛快!痛快!”脸上的面巾脱落,赫然是一个须发洁白的老人,长相与钟离胜有七分相似,神情宛如一个老顽童,他沙哑着嗓子说道:“好霸道的真气,修罗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真不愧是我的乖乖小徒孙!” 钟离胜走上前,将我扶起,“阿阳!好,果然是战神后代,这段时间我一直留意你的事迹,东京攻防震惊大陆,你比你曾祖不遑多让呀!”说完转身对那个老人厉声说道:“你个老家伙,说好只是切磋,怎么动真格了!要是伤了少主,你十条命都赔不起!” “大哥,不是我伤他,如果你不出声,伤的恐怕是我!”那老人一脸的委屈,但是在钟离胜面前又不敢大声,只能是不停的讪笑。 这时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想来是刚才的拼斗惊动了城中守卫,我连忙对钟离胜说:“师祖,请你们先进房,待我打发了这些人,再与您祥谈。” 钟离胜点点头,一挥手,屋外的众人连忙进屋,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刚才和我打斗的老人,“还不赶快进去,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没有分寸!”说完扭身进屋,身后还跟着那个一脸尴尬的老人。 人声由远而近,一队城卫军打扮的巡逻队来到我的面前,当先一人老远就大声喝道:“什么人在此打斗?” 我一看此人,不由一笑,我和他还真有缘,每次我打架,他一定在。我呵呵一笑,开口道:“前面可是解怀?” 来人正是解怀,他来到我的面前,借着灯火一看,连忙跪下向我请安,“卑职解怀见过殿下!” 我将他拉起,笑着对他说:“怎么今夜是你巡城?” 解怀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答:“正是!刚才听见这里有打斗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没有事吧?” “没事,刚才是我和一个朋友在比试,不想竟然惊动了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是我们惊扰了殿下的雅兴,殿下不怪罪我们就好!”解怀看了看我身后的房子,马上机灵的点头。 我十分满意解怀的机灵,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和他聊了两句,解怀恭身向我告辞,远远的我听见有人在悄悄的说:“他就是修罗殿下!一点也不象嘛,挺和蔼的……” 我目送巡逻队离开,转身来到门前,轻轻的拍打房门,只听里面传来钟离胜低沉的声音:“阿阳!进来吧!” 我推开房门,屋内除了钟离胜和刚才和我打斗的那位老人,只有两个老人,都是须发皆白,但是精神奕奕,其他的人不知去了哪里。看到我走进屋内,钟离胜开口道:“阿阳,来!先见过几位长老!”我依言向那几个老人参拜。这三个老人,就是钟离世家目前最具权威的三位长老,也是钟离胜的弟弟,他们分别掌握着钟离世家的财政、军权和长老会,钟离世家并不象其他的家族一样,大权都掌握在族长的手中,在钟离世家族长所负责的是家族内部的大小事宜,但是如果发生战事,就有刚才和我打斗的老人出面;西陲各项收支,税法、相关的各项经济政策则是出自于钟离胜的四弟,钟离涛手中;而对于钟离世家的发展和未来的走向则是由长老会共同协商、制定,平日里长老会不会插手家族事物,但是如果长老会所定下的事情,绝对无人能够改变。钟离飞就是长老会的首席长老;钟离世家的族长就是负责执行长老会制定的各项政策。这或许听起来比较荒诞,但是正是因为这种分权,才使得钟离世家能够在近千年来,始终保持这兴旺,每一代都是人杰辈出,成为炎黄大陆上最为神秘的家族。而今天,坐在我面前的,就是决定钟离世家命运的四人! 钟离胜在我向几位长老拜见之后让我坐下,然后他详细的向我解释了武威兵马为何会迟来救援的原因。原来在钟离胜回到武威后,马上就向长老会报告了关于我的事情,长老会在听完钟离师的汇报之后,产生了三种意见,一种是同意钟离胜的判断,决定马上出兵;一种是反对钟离胜的意见,因为钟离世家安居西陲以来,厉兵秣马,已经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他们不愿再为他人作嫁衣,如果要起兵,就让钟离世家来称霸天下;而最多的一种意见是每一次钟离世家出世,都将丧失家族中的大部分精英,特别是明月的开国皇帝高怀恩更是让他们失去了信心,他们宁愿固守西陲,也不愿冒然去帮助某一个所谓的明主,如果真的要帮助,就必须要经过钟离世家的考验,而东京的防卫战就是他们的第一个考验!此次钟离世家元老尽出,就是为了考察我的能力。刚才在院内,我已经通过了第二道考验,就是测试我的武力是否能够自保,只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我竟然能够在钟离宏全力一击之下不但全身而退,而且再继续下去,钟离宏甚至会难以自保。要知道钟离宏乃是钟离世家的第一高手,名列天榜第七位,这一下他们真的是相信了我有单人击杀摩天的能力。说到这里,钟离胜停了一停,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想看看我有何反应,但是他看到的是一张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不平之色的面孔,他满意的暗自点点头。 我听完之后,心中真的是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五十天来,我历经多少凶险,多少次我从死亡的边缘挣扎,三十天,十八万将士浴血奋战,十万大好男儿就此埋骨城下黄土,而这一切,只是一场考验。我心痛!但是我更愤怒!这么说来武威兵马本可以早些到达,那样就可以少死多少无辜的性命,而且如果不是向家军的到来,南宫飞云只需两日,就可攻破东京,那时我所谓的考验也就失败了,武威的那些长老们也找到了理由,而我许正阳从此也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嘿嘿嘿,你们竟然拿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我心中暗暗冷笑,我不喜欢任人摆弄的感觉。不过虽然我心中怒火焚烧,但是自小就学会冷静的我,没有露出一丝的不满。听完钟离胜说完,我起身向面前的三位长老恭身一礼,“请长老开始我的第三项考验,正阳愿向长老证明,我许正阳才是这炎黄大陆的真正主人!” 第三十七章 天下之治 听了我的话,四位老人相互看了一眼,只见钟离胜点点头,钟离飞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好!许正阳,我来问你三个问题,若你的回答能令我们满意,钟离世家将倾全力帮助你来争霸天下;若是无法令我们满意,钟离世家将不再重涉红尘,你只有依靠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你的梦想。你可明白?” 低下头,我考虑了一下,心想:如果我连眼前的这几个老人都无法说通,我又凭什么争取天下的贤士呢?我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无比的信心,坚定的点了点头。钟离飞见我答应,沉吟了一下,“这第一个问题,争霸天下不是依靠个人的力量就能完成,你如何是使天下的有识之士为你所用?”他问道。 我沉思一下,开口应道:“长者视为师,若者待为友,幼者为兄弟子侄,只要有一技之长,无论是有经天纬地之才,或是偷鸡摸狗之技,我皆以上宾待之。为我所用者,我推心置腹,刨心结交;不为我所用者,即使他有包容天地之能,我也决不手软,杀无赦!以免他谬论迷惑百姓,败坏朝纲!” 钟离飞听完我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了看我,又接着问道:“何以使将士效死,百姓效命?” “不违时!使百姓衣食无忧,百姓无忧则必求安逸,何来无忧,天下归一,再无战乱,我登高一呼,百姓安不从焉;功必赏,过必罚,身先士卒,与将士共甘苦,用之不疑,将士安不效死命?”我根本没有考虑,立刻开口答道。 屋内的几位老人不约而同的微微点头,钟离飞稍稍考虑,“那你又要如何治天下!”他紧接着问道。 “君君臣臣,君有君纲,臣有臣纲。为君者,如履薄冰,效周公吐浦而无倦怠;广开谏路,闻百谏则喜,无谏言则忧!为臣者,各司其职,公正廉洁,不求无过,但求有益天下苍生!”我不紧不慢,缓缓的说出我心中的答案。 钟离胜四人听完我的回答,相互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钟离飞起身形朗声说道:“都出来吧!”只见从内室呼呼啦啦的一下子走出了许多人,胖瘦各异,但是都是精神抖擞,神采飞扬,这些都是钟离世家的精英,只听钟离胜沉声说道:“各位,刚才许正阳的回答你们都已经听到了,不知你们如何考虑?”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过了一会,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闪身站出向钟离四老恭身一礼,“家主,三位长老,我等一致认为,许正阳乃是我钟离世家期盼数百年的不世明主,我等愿意效命于他的麾下,从震我钟离世家的雄风!” 我在回答完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已经放下,我端坐在椅中,手指轻敲扶手,用以掩饰我心中紧张的心情,静静的看着屋中事态的发展。只见钟离胜和大家商议一阵,率领众人来到了我的面前,伏身单膝向我跪下,身后的钟离世家众人也纷纷跪下,屋中一片寂静,钟离胜朗声开口:“钟离世家第十一代家主钟离胜率钟离世家今日向许正阳宣誓效忠,自今日起,钟离世家大小五百二十一名成员连同西陲六十万将士将效命于许正阳麾下,听从许正阳调遣,不离不弃,一统炎黄,有违此誓,钟离世家万劫不复,永沦九幽!” 这种结果虽然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我心中依然激荡起伏,按耐下心中的激动,站起来伸出双手,朗声说道:“我,许正阳,战神的后人,炎黄大陆未来的霸主,今日接受钟离世家的效忠!从今日起,我愿与我忠实的属下,同甘苦,共患难,一起去开创炎黄大陆崭新的一页!从此不背不弃,生死与共,有违此誓,神明共罪!”说完我伸手将跪在我面前的钟离胜等人扶起,我看见他们的眼中都含着泪水,神色激动。我明白这个神秘的钟离世家为了炎黄百姓,千年来不求闻达于诸侯,抛头颅,洒热血,所求的的只是一个崇高的信念。而今天,他们就要开始为了这个信念再一次的拼搏,也许功成之日,今天在屋中的众人会有大半人都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我不仅对他们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敬意。 大家渐渐的平静下来,各自散去,屋内只剩下了钟离胜和三位长老,还有刚才闪身而出的中年人,经过介绍我才知道,这个人是钟离师的父亲,明月世袭武威侯钟离智。大家落座后,钟离胜看着我,我也不说话,屋内的人也都是一言不发。瞬间小小的厅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半晌,钟离胜开口道:“主公,不知目前宫中如何动向?”他没有象往常一样叫我阿阳,而是称呼我主公,我知道从这一刻起,钟离胜也不再是我的师祖,钟离世家从这一刻已经成为了我的属下。我没有客气,认真的想了一下,“国师,你可知太子高良已经战死?” “什么/廷中没有一点消息透出,不是说他出京搬救兵了吗?”钟离胜一脸吃惊,其他的人也都是有些失去了分寸。 我点点头,“这是真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高占、梁兴、太子妃母子和我,其他的人都已经被我灭口了!前段时间东京吃紧,我害怕此消息传出后,会影响军心,特别是飞龙军团的军心,而且还会再起宫廷之挣,那个时候我不能使东京再添任何的差错,所以我建议高占对此事秘而不宣。如今危机以过,这件事就不能在隐瞒下去了!” 大家多呆住了,这个消息太突然,让他们一时无法接受。过了好一会,钟离胜又开口说道:“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我看了一眼屋内的众人,想了一下说道:“我们目前根基未稳,不可贸然起事,我的意见是广积粮,缓称王!先打下坚实的基础,到时一切就水到渠成。所以我比较倾向于辅佐高良之子高正登上太子之位,毕竟高占经此一乱,我想他也已经没有太多时日了,高正母子孤儿寡母,相对而言,比较容易控制。更重要的是只要高正即位,我们可以借机打压朝中的反对势力,建立我的威名,一旦时机成熟,就将他们……”我没有向下说,做了一个‘杀’的手势,我想屋中的众人都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人开口,他们都面面相嘘,然后看着我。我冷冷一笑,“诸公可是觉得我的手段有些卑鄙?” 还是没有人说话…… “千年前,一代圣皇曹玄曾经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我知道诸公多年辅佐明月,对于高氏家族都有了深厚的感情,但是要得天下,就是要屏弃一切的情感。得明月,是我们事在必行的事。高氏家族经营明月多年,已经根基扎实,若我们留他一条血脉,结果必然是春风一吹,野草遍升,那时战火再起,我想诸公必然不愿见到百姓再次流离!所以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我要不择手段,这是夫子教给我的,多年来我一直牢记心中。诸公!为了天下苍生,我许正阳甘愿背负千年骂名,也在所不惜!”说道这里,我猛然起身,双手背负,环视众人,“若是诸公心有芥蒂,现在后悔也为时不晚,诸公可以将我许正阳击杀于此地,我绝无怨言,但是我意已决,誓不更改,望诸公原谅!”说完,我不再看众人,抬头仰视屋顶。在这一刻,我身上涌出了一股吞天噬地的霸气,夹杂着强大的杀机一时间将斗室填塞的满满的。钟离胜众人感受到了这股强绝的霸气和杀机,不由得遍体生寒。‘扑通’全都跪伏在地上,齐声说道:“钟离世家自开创以来,未有人背叛圣主,以前没有,今日没有,以后更加不会有。主公不计虚名,一心为天下苍生,我等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看着匍匐在我脚下的众人,我知道我已经完全的将他们收服,钟离世家将会是我争霸天下的一支利箭!我连忙将他们一一扶起,“诸公快快请起,我许正阳年少,对于将来之事常心有怯怯,还要诸公多多提携。今日所出之言,如有得罪,还要请诸公原谅!” “主公,莫要这么说!老臣听闻此言,心中深感愧疚。成大事者,原该如此,我们为了些须私情,竟然不识主公良苦用心,实在是惭愧!” 我又宽慰了众人几句,大家再次坐下,这时屋中众人的神色已经是变的诚惶诚恐,原来还有的那种自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公,不知老臣能为主公分担何事?”钟离胜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看了看众人,长叹一声,“实不相瞒,今日高占也问我此事,我将我的意见告诉了他,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答应,相反我觉得他对我已经有了一种戒心!” 大家一听,均是十分诧异,钟离智开口问道:“不会吧!京中传言,高占对于主公言听计从,信任有加,更是将主公和梁兴收为义子,何来猜忌之说呀?” 我苦笑两声,“他收我和梁兴为义子,是在他无所依靠之时的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想想东京危机重重,亲生之子又要杀父夺权,那时他能相信的就只有我和梁兴。如今危机已过,各路援军马上就要汇集京师,他已经不需要我们,毕竟我和梁兴不是他的亲生之子。而且今日我不应回答他的问题,这使他对我更加的猜忌!”说完我摇摇头,又长叹一声。 钟离胜呵呵一笑,“主公莫要烦恼,想来此事老臣或许可以出上一臂之力!” 我做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表情,“国师快快请讲!” “高占对我还是比较相信和尊重的,况且我钟离世家乃是明月的开国之臣。所以明日我就回朝,他一定会向我询问,只要我将主公的意见呈上,在为主公开脱几句,想来他会疑虑尽消!只是主公你要尽量忍耐,我想他会将主公调离京师!”钟离胜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在下就多谢国师!其实我本意也就是想离开京师,只是大事不定,我一直不敢细想,今日既然国师回来,我也就可以卸任了,哈哈哈!”我听完不仅开怀大笑,我就是要让钟离胜自己提出来。一来我领军在外,可以遍交天下贤士,发展自己的力量,同时修罗、夜叉两大军团也需要进行一番好好的试练才可以实现我的目标! “另外,主公!有一人你必须要好好控制住!”这时钟离飞开口道。 “何人如此重要?”我有些奇怪,扭身问道。 “太子妃颜少卿!”钟离飞一字一顿的说:“主公莫要小看此人,她的背景十分神秘,虽然她是原来刑部尚书颜真之女,但是从她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有三年的空白无处可查。此女不识武功,但是心计颇深,高良在未得到你之前,对她依仗颇深,想一想高良在势弱之时却始终立于不败之地,你应该可以了解到此女心智不低呀!而且,若能将她控制,何愁高正将来难以驯服呢?” 原来这个颜少卿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呀!想一下那晚在太子府大厅里她的话颇有深意,恩!我不仅对她产生了一种浓浓的好奇心。 因为时间关系,我不敢久留,我们又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将此次从武威而来的援军中,抽调出十万人马,供梁兴组建夜叉兵团,大家又说了一些细节,然后我起身告辞,钟离胜领着众人将我送到屋外。目送着我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缓缓的,钟离胜问道:“对此子你们持何看法?” “盛世之逆臣,乱世之英豪!”钟离智幽幽的回答。 “此子心计之深,手段之辣乃属罕见,他明明知道大哥你可以去劝说高占,可是他偏偏不说,而是让大哥你自己说出!他的算计当真是……,大哥,我敢和你打赌,炎黄天下必为他所得!”钟离飞看着我消失的方向,用低沉的声音说。 “功力之深,可以直追天下第一高手,厉害!厉害!”钟离宏也开口说道。 …… 听完众人的意见,钟离胜默然无语,他抬头仰望天上的繁星:康节,你教导出来的弟子果然是非凡,你十余年的苦功没有白费,阿阳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帝王!剩下来的就看为师的吧!一代帝王出自钟离世家之手,康节呀康节,你好大的手笔…… 第三十八章 芳踪缈缈 离开钟离世家的众人,我心中突然变的无比的轻松,得到钟离世家的效忠,这个结果虽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当我听到他们的宣誓,心中的喜悦依然是无法形容的。因为自此我内有钟离胜在京中为我左逢右圆,外有向宁的青州军和武威的钟离世家遥相呼应,即使是我领军在外征战,可是京中大局依然在我掌控,何忧之有? 回到提督府,只见大家酒兴正酣,钟离师早已经醉卧几前,其余的众将也喝的有些神智不清了,而向宁父子在梁兴等人的轮番敬酒之下也已经是不胜酒力。大家看到我回来,一轰而上,将我围住,纷纷劝酒。我不忍扫大家的兴致,三十天的血与火的战争,让大家的神经都已经绷到了极限,看着这些和我一起浴血奋战的将领们,我心中有了许多的感触,于是我来者不拒,厅中的气氛一下子到了顶点。大家都是开怀畅饮,这一刻没有上下级之分,没有贵贱之别,我喝了很多,如果不是梁兴后来将大家劝住,这场酒宴还不知要喝到什么时候…… 把众将送走,又把向宁父子安顿好,我感到了无比的困乏。向梁兴说了一声,我独自回到了我的书房。光说众将辛苦,可是又有谁知道我的辛苦呢?在这三十天里,我几乎一直没有休息,每天大脑都在不停的转动,去应付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如今大事已定,我好象一下子从那种紧张的环境中放松了下来,多日的疲惫也一下子涌了上来。我躺在书房内的小床上,酒力上涌令我昏昏沉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升上了我的心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点冷、有点凄凉,为什么我会有种想哭的冲动?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权利、地位、金钱、兄弟和属下都有了,我应该已经不缺什么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昏昏沉沉中,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我和小月跨坐在烈焰身上,驰骋在一片绿色的大草原上,她的秀发飘扬,拂在我的脸上,是那么的轻柔,那淡淡的兰花香气,让我心旷神怡,无比的陶醉。我坐在她的身后,秀发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无法看见她的脸,但是却可以感受到她的那种纯真,我下意识的抱紧了她的纤腰,耳边回响着她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一时间我感到这世上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只有小月才是我的最爱…… 突然间,我的两手一空,小月从我的怀中一下子消失了,我感到无比的失落,“小月!小月!”我高声的叫喊,远远的小月出现在我的前方,她的身形象是笼罩了一层烟雾,那么的模糊不清。隐约间,我看到她的脸上透着一种凄凉,一种令人心碎的凄凉。“小月!你要去那里?”我高叫着向她扑去,可是她却和我始终保持着一种模糊的距离,任我怎样追赶,都无法触摸她的身形。 “阿阳!我要走了,等了好久,却见不到你的踪影,我好想你,但是我必须要走了!”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那声音不正是我们在离别时的语调吗?小月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股浓浓的烟雾,慢慢的那烟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面孔,那面孔似曾相识,他张开大口,一口将小月的身体吞噬,然后闪电般的迅速逸去,我拼命的追赶,但是距离却越拉越远,我怎么也追赶不上那股烟雾,看着它消失在我的视线,消失在天际,我心急如焚,大声的高喊:“小月……!” “阿阳!阿阳!醒醒!”我睁开眼睛,映入我的眼帘的,是梁兴那张熟悉的面孔,他一脸的焦急之色,看到我睁开眼睛,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是梦,又是那个梦,为什么我总是梦见我和小月分离呢?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铁匠,你没有事吧!”梁兴关心的问我。 “没事!”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的回答。 梁兴看着我,“我刚刚安顿好向叔父子,回来就听见你在大叫。铁匠,小月是谁?听着好象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他语带所指,神色有些暧昧,“一世人,两兄弟。阿阳,从你在乱石涧遇伏回来,好象就有些不对,失踪十几天,我一直没有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你回来后,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没有时间来问你这些。现在你又在梦中高叫一个女人的名字,嘿嘿!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回事?小月又是谁?说!”说到最后,梁兴已经是横眉立目,指着我的鼻子,厉声质问。 我看了看他,低下头整理了一下紊乱的思绪,“弼马瘟,其实你不问我,我也要告诉你!”我站立起来,拍拍梁兴的肩头,走到屋中的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壶凉水,仰头喝了一大口,接着我将我在乱石涧遇伏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梁兴,当然我也告诉了他我和小月的一见钟情和离别时的相约。说完后,我看着梁兴,“大哥,这两天每当我一做梦,就会梦见小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看着我,就好象在看什么怪物一样,突然,梁兴开口大笑,笑的有些歇斯底里,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一边笑,一边指着我说:“哈哈哈!恭喜你呀,阿阳!哈哈哈,没有想到你这个硬邦邦的家伙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传出去,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杀人不眨眼的修罗竟然有这么柔情的面孔,哈哈哈!”他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狠狠的瞪着梁兴,如果我的目光是我的烈阳双剑的话,我早已经把这个不是东西的家伙斩成数段,这家伙怎么当人大哥的!大概是感受到了我杀人的目光,梁兴终于努力的止住笑声,他看着我,“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明天有钟离世家出面,想来高占那里不会有大的问题,京中的琐事已经告一段落,所以我想明天我就去将小月接来,这两天我心中不安,还是将她接来,心里安稳一些!”我想了想,抬头说道。 “好呀!那我和你一起去,我要看看究竟是何等女人,能让我们的修罗如此魂牵梦绕!”梁兴一脸的喜色,但是当他说完,又十分暧昧的笑了起来。 看着他的笑脸,我脸上一红,佯怒道:“你个死弼马瘟,明天好好的呆在京城,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做,巫马天勇跟着我一起去就行了!还有,这件事要保密,千万别让大家知道!现在,你可以滚出去,我要休息了!” “阿阳,你脸好象红了?是不是真的,我没有看错?修罗的脸红了?哈哈哈……”梁兴又是一阵狂笑,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感觉到了我的怒气,梁兴连忙向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在说:“好,好,好,我滚出去,哈哈哈,这个铁匠居然会脸红!哈哈哈……”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有些无可奈何,真心的希望这个家伙不是一个大嘴巴,不然以后我怎么面对我的那帮属下!经刚才梦中的一惊,我已经睡意全无,返身回到床上,静下心来,开始练功! 真气运行了九九八十一个周天,我从定中醒来,天色已经放亮,我感到周身的疲惫一扫而光,精神奕奕,真要感谢月竹的那杯阴阳夺命散,使得我的噬天决有了突破,而经过三十天激烈的拼杀,使得我的真气更有了大幅的提高,这三十天对我而言,不下于一场艰苦的修行,每一次修行,我就会有一份收获。我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下来,洗漱完毕,我走向大厅,厅中早有众将在等候,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大家今天看我的眼光有些奇怪。我清了清嗓子,交代了一下京中的防务,然后开口对巫马天勇说:“天勇,你今天和我一起出城,有些事情要做!” “末将遵命!”巫马天勇恭身回答,神色十分恭敬。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他的神色好象有些暧昧?我扭头看了看梁兴,只件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恩,可能是我多心了!我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然后我走出大厅,跨上早已经蹲在厅下的烈焰,巫马天勇也紧跟着我跨上战马,我们两人扬长而去。当我们离开好久,提督府的大厅中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声,令府中的守卫莫名其妙…… 出了城,我和巫马天勇一边急驰,一边说话。经过反复的套问,我终于知道了,梁兴那个大嘴巴,今天一早就将还在宿醉的众将喊起,将我的秘密告诉了大家。我不要活了,这以后让我怎么面对我的这帮属下!我默默发誓,接到小月以后,我要将梁兴好好修理一顿。我和巫马天勇一路上说说笑笑,身后扬起了阵阵的尘雾…… 由于我们纵马狂奔,大约在急行了三个时辰,我们就来到了我和小月分别时的山冈,我停下烈焰,远远望去,那个小村子就在我的眼前,我心中一阵激动,小月,我来了!我和巫马天勇来到村口,我跳下烈焰,直奔那个小院子,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的急不可待。可是当我来到院门前,我停了下来,还是那个院子,可是院门却是铁将军把门,小月和杨大叔不在家?我有些疑惑,天色已经过了午时,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在家呀!我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门上落下许多的灰尘,好象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人住了。我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安,莫非梦中的景象成为了现实?这时一个村民打扮的人走过,我连忙拉住他,这个人很面熟,只是我想不起他的名字,应该是在我养伤时见过。我深施一礼,“这位兄台,请问这个院中的住户去了哪里?” 他仔细打量我一下,好半天他才开口道:“你?你是不是月前在这里养伤的那个……?”此时的我与月前的打扮截然不同,他有些不敢认。 我连忙点头,“是呀!兄台,月前我是在这里养伤,不知你可知这户人家的去向?”我有些着急。 “哦!我说嘛,你看上去有些面熟。你说小月姑娘呀,她走了!” “什么!她走了?不可能!她答应我要等我的呀!她什么时候走了?”我一听,心中大急,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情急之下,我体内的真气勃然而发。那人如何能经受的了我这一抓,当时疼的直呲牙,连声叫疼。我清醒过来,连忙松开手,忙不迭的向他道歉。 “大约在七天前,来了一些士兵,他们将小月姑娘接走了!”那人一边揉着被我抓过的地方,一边告诉我。 “什么样的士兵?他们把小月劫走了?他们为什么劫走小月?”我急急的问道。 “兄弟,不是劫走了,是接走了!小月姑娘好象和他们认识,而且那些士兵对她也十分的恭敬!”看到我着急的模样,他连忙解释。 我放下心来,只要小月没有事就行了,“你知道那是哪里的士兵吗?”我又问道。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从他们的打扮来看,好象是正规军,具体是哪里的,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天小月姑娘好象不愿意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她一起在这里的那个杨大叔和她说了几句,小月姑娘就流着泪走了!” 我向那人谢过,等他离开后,我纵身跳进小院,我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我失望了,房间里空空如野,桌子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我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看来她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失望的回到村口,巫马天勇看见只有我一个人回来,有些奇怪,但是他没有问,这是他的优点,从来不主动询问和他无关的事情。我脑海里激烈的转动,东京攻防三十天,周围的军队都已经调回东京参加防御,按理这附近不应该有什么部队了。七天前,正是东京城门开放之日,城防军无人出城,也没有援军到达。那么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什么部队呢?我努力的回避着那四个字,但是最终只有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支部队是……铁血军团,只可能是它,不然没有别的部队。那么小月应该是铁血军团中某一个将领的女儿,,也正是这个原因,这个小村庄没有受到刀兵之祸,这个将领在铁血军团中的地位应该不低!不行,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打了一个呼哨,飞身跨上飞奔而来的烈焰,向巫马天勇说道:“天勇,我们马上回京师!马上!”说完,我不管一头雾水的巫马天勇,径直一个人向东京急驰而去。 小月,不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找到!我发誓!我心中暗想。 第三十九章 小月之谜 飞一般一样,我赶回了东京,冲进提督府,大厅中梁兴等人看见我都是一楞,显然他们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的回来。梁兴起身向我迎来,可是我没有理他,高声喊道:“钟离师,马上将铁血军团万骑长以上的将官资料拿到书房,立刻!我要看!”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冲进后院的书房,留下了一屋子满脸惊鄂的人…… 虽然心中十分的诧异,钟离师还是起身准备,这时巫马天勇从厅外走进,梁兴一把将他拉住,急急的问道:“天勇,发生了何事?傲国公为何如此神色?那个小月姑娘呢?” 巫马天勇也是一头雾水,他楞楞的回答:“殿下,我也不太清楚,傲国公大人让我留在村外,自己进了村子,过了一会,我就看见他急匆匆的冲出来,一脸的若有所思,然后就疯了一样的往回赶。我在路上问他,他也不出声,只是一个劲的往回赶!” 梁兴楞住了,没有想到一件好好的事情竟然出现如此的局面,而且自己一点原因也不知道,这该如何是好? “殿下!国公大人是怎么了?”巫马天勇在一旁一脸的疑惑,梁兴看着他,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你问我,我问谁?让你跟着大人一起前去,就是为了以防意外,你倒好,留在村外,什么事也不知道!你还问我?我又没有去,怎么知道!”他大声的吼道。 巫马天勇讪讪的傻笑两声,没有出声。 回到书房,我坐在桌前,不停的用手指敲打桌面,心中焦急万分。过了一会儿,钟离师抱着一摞厚厚的卷宗走进屋内。他来到桌前,将手中的卷宗放在桌面,小心翼翼的说:“大人,铁血军团的全部档案都在这里,请大人过目!”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哦!谢谢你,老兄!” 钟离师有些受宠若惊,他口中连连客气。站在桌前,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主公,关于我家族的决定,也是出于无奈,还请主公不要见怪!如果在下能够为主公分忧,请主公尽管吩咐!”说完,他等了一下,看我低头全神贯注的在看那些卷宗,好象没有听见他说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转身想门外走去。 就在钟离师快要走到门边,我突然抬起头,“钟离师,你不要担心,我很理解你家族的谨慎,我想如果换成我,我也会小心的处理此事!请告诉师祖,不要担心我会对钟离世家不利,同时我也非常感谢他对我的支持,毕竟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那些有疑虑的人谨慎也是应该的。我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考验,我不喜欢受别人的摆弄!”说完,我又低下头,埋首在众多的卷宗之内。 钟离师的身体一震,转身向我深施一礼,扭头走出屋子…… 我知道我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刚才的话已经在钟离师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我仔细的翻阅着卷宗里的资料,记得小月对我说过,她有两个哥哥,那么就从这个线索去搜索,一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铁血军团中千骑长以上的官员一共有四百六十七人,我用了近一天的时间去查阅他们的资料,经过反复筛选,一共有十七人符合小月的条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冥冥中,我感到这些人都不是。我传令下去,让人去调查这十七人具体的资料。伸了一个懒腰,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十分,我突然觉得有些饥饿,手扶桌子我站了起来,突然我的目光停在了一份卷宗之上。那卷宗上写着:南宫飞云四个字,我一直没有看南宫飞云的档案,因为在内心中,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在下意识中,我几次将南宫飞云的卷宗扔在一边,但是…… 我用颤抖的双手拿起那份卷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打开:南宫飞云,炎黄历1415年出生,无家世背景,自幼师从昆仑,拜昆仑掌教紫云为师,聪明好学,深得紫云的喜爱,乃是昆仑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与高飞交好。擅使九节断魂枪,位列天榜四十七位。好计谋,心思谨慎,用兵如神,现任铁血军团统帅,现年47岁,有两子一女,长子南宫凌,现年27岁,铁血军团禁卫营大都统,次子南宫云,现年24岁,铁血军团骠骑营万骑长;幼女南宫月,深居简出,资料不详…… 南宫月,南宫月!这三个字映入我的眼帘,我心中一颤。小月=南宫月?我不敢想下去,但是铁血军团内的所有人的资料又有谁的情况与小月告诉我的资料如此相近?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一直在否定我的想法,但是却怎么也劝服不了自己,如果真是这样,小月真的就是南宫月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我与南宫飞云的仇恨是无法化解的,那么小月和我……我突然感到一种迷茫,我该怎么办呢? “报!殿下,太子府派人前来,说是太子妃有请大人过府一谈,现正在府外等候!” 一个亲兵的声音将我从迷茫中唤醒。 “什么?”我一楞。 “殿下!太子妃请大人过府一谈,说有要事相商,来人在府外等候殿下的答复!”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奇_书_网 _w_ 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太子妃?颜少卿!她找我何事?我先是一楞,但是随即马上明白过来,看来她要和我商谈的事无非是如何将高正的太子位保住。突然间,我从迷茫中清醒过来,我现在还在京师,不应该想那么多的琐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住我现在的一切,如果我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话,那么我如何去和那群苍蝇斗下去呢?对!我应该振作,小月是不是南宫月还没有证实,就算是,只要我今后留意,还是有机会挽回的!我精神一振,不在那么的迷茫,吩咐亲兵:“前去回话,就说我随后就出来,让来人在府外稍等片刻!” 亲兵领命下去,我振作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向府外走去。门外,一个黑黑瘦瘦的太监打扮的人站在门外等候着,身边还有一个轿子。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人很不喜欢,此人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无法形容,就好象是一条毒蛇,对!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我不仅对此人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戒备。 “累公公久侯,恕罪恕罪!”我连忙拱手施礼。要知道,这些当太监的家伙,十个有九个心理不正常,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们,将来会给我带来无穷的麻烦。 “殿下客气了!太子妃有请殿下过府一叙,在下打搅之处,还请见谅!”那人也是十分客气。 但是我却心中一振,这个人有问题,因为太监从来不称呼自己为‘在下’,他……我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人,想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破绽,但是他隐藏的很好,而且身边的轿夫确实是太子府中的人,我曾经见过。我心中虽然疑惑,但是目前京师在我的掌控之下,我没有什么感到可怕的。于是我开口说道:“请公公带路!” “殿下请上轿!” 我没有犹豫,钻进轿子坐好,这顶软轿晃晃悠悠的被抬起,离开了提督府。 没有多长的时间,就听外面有人说道:“殿下,到了!”我起身出轿。恩,没有错,这里正是太子府,看来我有些多虑了。那个在提督府迎接我的人来到我的面前,“殿下,太子妃目下在后宫恭候殿下,请殿下随我来。” “公公前面带路,我自会跟随!”我客气的说道。跟随着那人,我们穿过太子府,来到后宫。说是后宫,其实就是平日里高良的家眷活动的地方。我们在一个小院前停下,那人十分恭敬的说:“殿下,太子妃就在里面恭候,殿下请进!” “有劳公公了!”我谢过那人后,抬脚走进。这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小庭院,院中种满了花草,已经是初夏季节,花草已经盛开,景色十分漂亮,可惜我不懂花草,也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庭院正中央有一间小屋,我来到屋前,轻敲房门,“许正阳奉太子妃之邀,前来觐见!” “进来吧!门没有锁!”一个娇柔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正是颜少卿的声音。我推门走进屋内,这是一间并不大的房间,分里外两间,外间正中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有几道精致的菜肴和两壶酒,屋中没有什么豪华的摆设,靠窗放着两个书架,上面堆满了书籍,另一侧则是挂着一幅元江的观潮图,屋中焚着一炉香,整个房间里显得古香古色,十分典雅。门帘一挑,颜少卿从里屋走出,依然未拭脂粉,一身素装,长发披肩,在烛光下,显得楚楚动人,风情万种。她来到桌前坐下,纤手一指对面的空椅,轻启樱唇:“正阳,坐呀!”话语间秋波流转,柔媚万分。 我依言坐下,但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实话,让我指挥兵马,决胜千里或是单人匹马,面对天下英豪,我都会无所畏惧,但是这一刻,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许我天生没有和女孩子打交道的天分,还要学习呀!我不出声,颜少卿也不开口,只是一双美目看着我,看的我十分不舒服。半晌,她开口道:“正阳这两日没有上朝,听父皇说正阳是去办理一件私事,不知办的如何了?可有让本宫帮忙之处?” “些许小事,有劳太子妃挂念,实在是惭愧!这等小事正阳一人处理就行,怎敢劳太子妃费心!”我恭声回答。 “嗨!正阳如此一说就显生分了,昨日父皇招我入宫,说起你十分赞赏,还说你提议让正儿继任太子之位;再加上前不久正阳为维护我母子安全,特意驻扎太子府,如此大恩,本宫感激不已,能为正阳分忧,也是本分之事!” “太子待我,恩深似海,正阳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万一,太子妃万万不可客气!” 我连忙说道。颜少卿目光一转,端起一杯酒,起身来到我的面前,“不管如何,请正阳满饮此杯,以示本宫谢意!”看来钟离胜已经做好了工作!我慌忙站起,一幅诚惶诚恐的模样,“太子妃敬酒,正阳安敢不喝!”说完接过她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我发现颜少卿的表情有些怪异,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又不知如何不妥。 “如今东京之危已解,不知正阳有何打算?” “正阳奉命组建修罗兵团,此后自是埋首军务,为我明月效力!” 颜少卿看着我,半晌不语,久久她才说道:“正阳,你是聪明人,我也不笨,你我还是不要再打谜语了。正阳可还记得数日前,你我在这太子府的大厅之言?你所说的非常正确,父皇的身体经此一劫,已经是大不如前了,虽然他表面不露声色,但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到。父皇之意也是让正儿继任太子之位,可是也十分担心正儿年幼无知,所以一直有些犹豫!” 我装做十分奇怪的样子,“哦?不知圣上有何担忧?” “一来,担心正儿年幼,其他的皇子在他归天后,伺机夺位,那时朝中恐怕无人肯帮助我孤儿寡母;二来嘛,则是担心你!”颜少卿的笑着对我说。 “担心我?担心我什么?我装做一惊。 “原因无非两点,一是担心你此次救驾虽然有功,但是恐怕还是无法震住其他的官员;二是担心你功高势大,再加上战国公与你交好,你们相互呼应,难以控制!” “这些是圣上告诉你的?”我试探的问道。 “不,这只是本宫的猜测,我想就算有些出入,但是相去也不会太远!”说到这里,颜少卿紧紧的盯着我。我心中一惊,好聪明的女人,她的想法竟然和我不谋而合,看来今日她是要我向她效忠,既然如此那我何不也利用她来完成我的计划呢?想到这里,我体内真气一转,运功逼出一头的汗水,一脸的惊慌,“太子妃教我,许正阳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大逆之事!” 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颜少卿又给我倒了一杯酒,“正阳莫慌!先饮这一杯!” 我一仰脖喝下,然后看着颜少卿。 “本宫苦思数日,觉得正阳再留在京中已无意义,倒不如向父皇请一道圣旨出京,做一个地方大员,也好立一些大功。我觉得北边的通州和南边的凉州是两个绝佳之地,这两个地方,一处闪族的叛乱时有发生;一处紧邻飞天皇朝,战乱不停,若正阳能主动向父皇请旨,父皇必将十分高兴,心中的疑虑自然打消,而本宫在京城为正阳打点,如此正阳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不知正阳意下如何?”颜少卿一言正中我下怀,但是我知道不会这样简单,看着她,我想了一下,“太子妃此计甚好,正阳感激万分!” “但是,本宫也害怕一件事,不知正阳能否为我释疑?”颜少卿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我就知道,哼!“请太子妃讲!”我恭身说道。 “正阳此去,必然立下赫赫战功,到时父皇归天,我又怎能相信正阳会一直效忠于我母子?” “太子与太子妃对我的恩德似再生父母,正阳安敢背叛?请太子妃放心!”我连忙起身,作势就要向她跪下。 颜少卿一把拉住我,一双多情的眼睛上下打量,看的我心中有些荡漾。她抓住我的手,“正阳的忠诚,我自然明了,但是最好还是有些保证才好!” “不知太子妃要何保证?”我实在是不敢再看她的双眼,不知为何,我胸中有些冲动,身体也有一些奇怪的反应。我连忙低下头。 “本宫这里有一毒药,名为噬魂丹,乃是天下间仅次于阴阳夺命散的奇毒。此毒只有本宫有解药,正阳若是真的忠心于我,就将此药服下,不过就是正阳不服,本宫也不会怪罪!”她的手轻轻的在我脸上拂动,让我更觉冲动。奇怪,今天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我对自己的定力一直有着自信,为何……!不过这噬魂丹没有什么可怕,想那阴阳夺命散都没有将我如何,我有什么可怕的。 “正阳愿意服下,以示对太子妃的忠诚!请太子妃赐药!”我还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努力的克制着下身的蠢蠢欲动。 “那好,就请正阳张开嘴,本宫亲自喂正阳服下。”说着,颜少卿探手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那丹药奇香扑鼻,她伸手将我的头扳起,将丹药放到我的嘴边,“来,张口!”她的声音十分温柔,仿佛手中拿的不是毒药,而是一粒仙丹。我依言张嘴,将那噬魂丹服下,但是她却并不将手拿开,轻轻的在我唇边游走一张如花俏脸向我探来,身体更是几乎贴在我怀中,“正阳感觉如何?”她轻轻的问我。 说实话,那噬魂丹确实不假,一进我腹中,就觉一阵绞痛,但是随着真气一转,立时感到神清气爽。要命的是她如温香软玉般的身体贴着我,而且她的衣服在刚才取药时衣扣松开,隐隐我看见她诱人的双峰,一股欲火直冲丹田,我的额头流出汗来,气息也微微变粗,我想将她推开,可是不知为何却将她紧紧搂住,我的神智逐渐有些不清,但我依然咬牙克制,“痛,万分的绞痛,但是少卿,我更觉的热,好热!” “热就将衣服脱下,正阳,你额头直出汗,可是身体有些不适,说真的,我也有些热了。”颜少卿再确定我已经服下噬魂丹后,神色一松,她在我怀中将衣扣又松开数颗,胸前沟壑尽现我眼中,她媚眼如丝,红唇微微张开,那神态娇煞,诱煞! 我再也无法克制身体的冲动,一把将颜少卿抱起,“药,我已经服下,但是少卿此举大伤我心,该如何补偿呢?”说话间,我举步想内室走去。 “正阳要我如何补偿,少卿就如何补偿!”她娇喘道。 走进内室,我再也无法忍耐,三两下将身上的累赘除去,向床上的颜少卿扑去。在神智将失之刻,我脑海中闪现了两个字:媚药! …… 一番云雨,我躺在床上,颜少卿象一只赤裸的绵羊一样,蜷缩在我的怀中。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刚才做了什么!我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就象禽兽一样,就这样和她发生了……原来和女人的性爱如此畅快,可是我却是和一个与我相互利用的女人……天! 我该怎么办!这个女人如此的令我着迷,她的身体,她在我身下的轻声呻吟,都令我感到一种无比的兴奋,可是我对她没有一丝的感情。我将在以后如何面对小月,一时间,我感到迷茫;看着在我怀中熟睡的颜少卿,看着她的娇厣,触摸着她丰满诱人的身体,突然间,我心中产生了一种失落,一种无法言表的失落…… 第四十章 修罗兵团 从太子府出来,已经过了子时。临走时,颜少卿将我送到门外,她告诉我,噬魂丹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发作时会令人痛苦至极,解药每三个月要服食一次,她会按时派人给我送去。看着她盈盈的笑厣,我突然感到一阵发冷,女人!实在是令人难以琢磨,为了自己的利益,她可以象一个婊子一样的去讨你的欢心,也可以在你最高潮时将你置于死地,刚才还处心积虑的和你抵死缠绵,可是一转眼,她就可以翻脸无情,象一个冷血的杀手。嘿嘿!这皇宫里的女人,比婊子更婊子,我心中冷笑着。突然间我想起钟离飞的忠告,眼前的这个女人决不简单,她的身后还有着一股神秘的势力,我想也许我迟早要和这个神秘的势力来打交道的,对于他们能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女人,我十分的佩服,同时也让我产生一种渴望,真希望能够早日和这股势力碰撞一下! 回到提督府,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虽然小月的神秘离去让我着实的难受,但是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坐在床上,我运转真气,检查体内的情况,噬魂丹果然厉害,它没有象阴阳夺命散那样猛烈,但是却是在不知不绝中侵蚀身体的机能,颜少卿没有骗我,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我身怀噬天真气,可以不惧任何的毒物,这将使我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个助力,使我能够静心建立我的势力,以后这京城的是是非非就由她来周旋吧!我耗费了一个时辰,才将大部分的毒素排出,其实这本来不难,可关键在于,我需要留一部分的毒素在体内,它既不能对我的身体产生影响,所以必须是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而且还要让人可以察觉到我确实已经中毒,这个度实在不好把握,我只好一点一点的做。 从床上下来,已经过了寅时,远方的天色已经微微放亮,天空中泛起一抹微红。看起来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想想这两天,我不仅觉得可笑。我最爱的小月走了,而她可能是我最大的敌手南宫飞云的女儿,我和未来的太后发生了关系,而且是那种非常亲密的关系,可是她给我吃了噬魂丹。从我来到京师,短短的半年时间,我经历了太多的变故,我从一个小小的草寇,成为了东京的九门提督,而后又成为了高占的义子;一场东京攻防战,我不但名扬天下,而且还击杀了天榜中排名第四的摩天;我现在是手握兵马的统帅,而且又得到了钟离世家的效忠,还遇上了我的世叔;我恋爱了,不到两个月,我的爱人又不见了,而且我又和一个神秘的女人,一个未来的太后发生了关系,我的初男之身就这样没有了。仔细想来,这半年里真的过的很精彩,那么未来呢?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呢?还有什么样的事情会发生呢?我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嗨!不想了,想也是徒劳的,趁着天还没有亮,赶快睡上一觉,让自己放松一下……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起床伸了一个懒腰,我觉得精神为之一振,推开窗户,屋外艳阳高照,真是一个好天气呀!亲兵端来水,我洗了洗脸,吃过早饭,整个人感到精神了许多。儿女私情先放在一边,还是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兵团的组建上,估计在不久的将来,我和梁兴就都要被外派出,而现在我们的兵团还没有开始组建,必须要加快行动了。我吩咐亲兵去将梁兴找来,而我则坐在屋中仔细的考虑…… 没有多大的工夫,梁兴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走进。他是在练武场中被找到的,一听我找他,就急急忙忙的跑来,因为从我回来后,就一直不出声,府中的众将一直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中更是着急,所以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赶过来了。 “铁匠!找我什么事呀!”一进门,梁兴就说道。 我示意他先坐下,“大哥,今天找你来,是商量如何组建修罗、夜叉两个兵团,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腹案?”等梁兴坐好后,我问他。 “哦!是这个事情呀!(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你做主就行了!” 我沉默了一会,“大哥,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了,所以有些事情,你必须要自己来拿主意!” “那没有关系,你不在我会帮你看好家的!”梁兴显然还没有理解我话中的含义。 我叹了一口气,“大哥,我是说我们要分开,而且时间会很长!”看着梁兴有些吃惊的模样,我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想过了,虽然我们在东京的这场大战中表现的很出色,但是依然无法让群臣信服,而我们虽然从青州和武威拿到了二十万的人马,但是那毕竟是别人的,我们无法将他们调动如臂转,所以他们还不是我们的部队。只有带领他们从一场场的血与火的考验中走出来,才能在他们身上烙下我们的印记,那才是我们的兵团!” “可是,也不用分开呀?阿阳!我们在一起努力,一起去建造我们的无敌铁军,不是很好吗?”梁兴心中十分不愿意和我分开。 “不!大哥,如果我们不分开,你永远无法建立自己的威信和势力!其实,大哥你的才能不在我之下,只是平时不愿思考,你看,南宫飞云突袭的那一天,你做的就非常好,甚至比我做的还要好。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修罗兵团,而夜叉兵团则会是名不其实,这样对你我都不好。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在离开奴隶营时发过的誓言吗?这个世上,我最相信的就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将夜叉兵团带出来,成为你自己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够帮助我。你知道,任何一个无敌的军团,都刻有主帅的印记,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青州、武威的士兵成为真正的修罗、夜叉中的一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建立起一只无敌的铁军!” “好吧!那你要去哪里?”梁兴还是有些不情愿。 我微微一笑,“大哥,不是我,而是我们都要离开京师,只不过我们的目的地不一样。我已经想好了,你去通州,那里闪族的叛乱刚刚停下,十分不稳定,而且铁血军团的叛乱更让他们蠢蠢欲动,所以我想用不了一个月,通州必将战火再起,大哥你就请命前去,但是要记住,大哥你的目的不是去将那些闪族人灭掉,而是要将他们收服。闪族人尚武,民风彪悍,骑射功夫天下无双,但是却没有统一的领导,所以我希望大哥你要利用他们部落之间的矛盾,将那些闪族人纳入你的夜叉兵团之中,当然对于那些冥顽不化者,不要客气,甚至将整个部落灭掉也在所不惜,只要恩威并施,大哥你的夜叉兵团之中,必将多出一支无敌的铁骑!” 梁兴听完我的话,神色中也有了一些向往,但是一想到要和我分离,他的脸色马上就又黯淡了下来,“那你呢?你又要去哪里?” “我要前往南边的凉州,那里紧靠飞天,我要用三年的时间,将飞天的北大门—开元拿下,大哥,你还记得夫子吗?已经是时候为他报仇了!”我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话语中带着无边的杀机。 “要三年?那我们不是要分开三年?” “大哥,还记得童大叔说过:大丈夫在世,万不要效仿小儿女之态,要顶天立地!你我的分别只是暂时,我们为的是将来能够再次并肩作战!”我起身来到他的身边,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我估计,三年后,也许用不了三年,高占一定会撑不下去,那时东京必会动荡再起,那时你带着你的夜叉,而我则领着我的修罗,我们比一比,看谁的部队更加厉害,到时输了的人请客,我们在翠鸣阁请那个什么梅惜月陪酒,好好的庆祝一番!” 梁兴听了我的话,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他也站起来,“好!那我们一言为定!”说完我们击掌而誓。然后我们又坐下,梁兴突然问道:“那我们怎么分配我们的兵力呢?“ “恩,我早已经想好了,此次守城的还剩下的七万将士,分出五万再加上武威的十万大军,共十五万兵马组成夜叉兵团,钟离师、廖大军、钟炎、仲玄、伍隗、毛建刚、王朝晖和城卫军、飞龙军团的将领也由你指挥,同时别忘了在通州多揽人才;两万守城部队和青州十万大军划入修罗兵团,向家四兄弟,巫马天勇、叶家兄弟、陈可卿和多尔汗就由我统领;让高山大哥在京中坐镇,负责探听京中的消息,疏通各种关系。大哥你看如此安排是否可行?” 梁兴沉思了一下,“基本上我没有意见,只是你只带十二万兵马前去凉州,未免有些单薄,我看守城的五万士卒你也带走!” 我听了心中一暖,如果不是兄弟,那里会照顾这许多,我伸手拉住梁兴的手,“大哥,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前去通州,那里战乱迫在眉睫,十五万兵马并不多,要知道训练新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你刚开始所依靠的,就是这十五万的人马;而我不一样,飞天目前不会对明月用兵,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招募和训练新兵,恩!我看这样,我只带十万人马就行了,这次东京守城所剩下的七万将士,你全部带走!”我看到梁兴想反对,马上又加了一句:“此事不必再议,如果你不同意,我宁可将这七万将士扔在东京便宜那帮小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梁兴苦笑着摇头,“你这个家伙!唉……”他不由得叹气。 这时,一个亲兵来到门外,“启禀殿下!门外有一个姓钱的商人求见!” 姓钱的商人,我印象里没有不认识什么姓钱的商人呀!他来找我干什么?我疑惑的看了看梁兴,梁兴看出了我的疑惑,哈哈一笑,“我说你这个人呀!你忘了,这个钱老板曾经给我们捐献了很多的黑油,他是一个军火商,当时你问他要什么赏赐,他说请你救救他的儿子,他儿子叫什么来着,恩,我也想不起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好象还夸这个商人的眼光非常的厉害,他的儿子好象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钱悦,失手将人打残。东京解围后,我就一直被杂事缠身,几乎已经把这个事给忘记了,我连忙对亲兵说:“快!快快有请!我在客厅恭候!”亲兵领命出去,我一拉梁兴,“走,去会会这个钱老板!” 来到客厅没有多长时间,亲兵领着钱老板走进屋内,我连忙起身迎接,口中客气道:“钱老板,有失远迎,快快请坐!” 钱老板也忙不迭的向我行礼,我们大家客套了一番坐下。我清了清嗓子,“钱老板的来意,本公很清楚,不用在多说了。因为城防战结束后,本公一直俗事缠身,所以一直没有处理令郎的事情,实在是惭愧呀!”我顿了顿,接着说:“这件事容易办,我马上令人前去接令郎出来。”说完,我将门外的亲兵招进来,将我的令箭交给他,让他前去大牢提人。 “有劳殿下操心,小民实在是惭愧!”钱老板连忙起身向我道谢,然后他话锋一转,“其实小民此来,还有一件要事相商!” 我眉毛一挑,奇道:“何事?说来听听!” “小民听说两位殿下奉命组建修罗、夜叉两大兵团。殿下知道,小民是一个军火商,所以特来向大人探听,是否需要军械?如果需要,不知小民是否有这个荣幸来承接!” 真是一个商人,从来没有商人这么大胆来到我的面前推销,我不由得对此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知钱老板的货物如何?如果好的话,本公倒是很有兴趣!” “殿下,不是小民夸口,小民的军械都是用上等的材料,质量比大内军械库的武器还要好,只是以前朝廷的军械都是由六皇子把持,所以一直没有人理会。今日闻听殿下组建兵团,所以前来一试运气!小民还带来两套盔甲送于两位殿下,不知殿下可否有兴趣?” “钱老板如此盛情,倒让本公难以推辞了,不知是何等宝甲,也好让本公开开眼界!”我一听来了兴趣,有人送礼,那我要是不要,不是太对不起人家了。只见钱老板将身上的包裹拿下,放在我的面前。看样子很轻,不知道是什么铠甲,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他打开包裹,里面是一黑一白两件软甲,我伸手拿起那件白色的软甲,触手光华,隐隐之间一股寒气传来,令人神智一清。只听他说道:“两位殿下,这两件玄玉软甲乃是从千年的玄铁中采其精华,就是玄铁魂魄,经过二十年的练造,然后取寒玉之精相融合,再耗时三十年,方才作成。这玄玉软甲薄如蝉翼,而且十分轻巧,但是神兵利器也难伤其半分,可以抵挡所有专破护身真气的暗器,正重要的是这软甲隐透寒气,可以使人的神智保持清醒,对于殿下这样的统帅用处十分的大!”我对于打造也略通一二,所以一拿起来,就知道这两件宝甲确非凡品,一时间竟然有些爱不释手。“钱老板,这两件宝甲本公非常喜爱,不知要多少金币?” “殿下,这两件玄玉软甲乃是小民献于殿下,分文不取。只求能有一个机会与殿下合作!”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商人,“钱老板,皇上让我与战国公组建修罗、夜叉两大兵团,为的是加强我明月的战力,所以要得是最好的兵器,最好的铠甲,最好的战马!将来两大兵团合起来有百万之众,如此的商机,天下的军火商人都垂涎三尺,不知道钱老板如何能使我相信你的货物是最好的?” “小民愿意先捐献两万套军械,战马五千匹,如果大人觉得合用,不妨再向小民下单。小民可以打保票,今后修罗、夜叉两大兵团所用,将是炎黄大陆最好的军械!此外小民家传有一种火枪的图纸,小民正在研制,这种火枪乃是用火药发射,威力十分巨大,如果研制成功,小民愿意只供应殿下的兵团!” 好家伙,这个钱老板看来是志在必得,一套军械少说要三十个金币,一匹好的战马也要二十个金币,这一下子他就压上了一百多万枚金币,有气魄,我喜欢!我看了一眼梁兴,只见他点点头,我咳嗽一声,“钱老板如此诚意,本公当真是不好推辞,好!我也不要你捐献,我可以马上向你订十万套军械,五万匹上等的好马,先支付你一半的定金,然后如果你的货物真是上等,我会再向你购买,并且将这十万套军械的尾款一次付给你,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今后你的商队在通州、凉州、武威和青州四条边界不交任何赋税!你看如何?” 这个钱老板一听激动万分,“小民必不负殿下的信任!” “哦!钱老板,光知道你姓钱,还不知你的大名是……?” “小民的名字好记,单字一个岩,小民名叫钱岩!” 钱岩,钱眼!我反复念了两遍他的名字,突然放声大笑,“钱岩,我看你是真的掉进钱眼儿里了!哈哈哈……”笑罢,我脸色一沉,“钱老板,我丑话在前,如果你敢用次品充数,嘿嘿!你不但会血本无归,而且,你的小命也难保!知道吗?” 钱岩一听,吓的连忙跪下,“殿下,小民是一个商人,商人的首要信条就是要以诚信为本,小民还希望能借殿下的光芒,将生意做大,怎会不尽心竭力!” “好!钱岩,本公就相信你一回,那么我首批定单你何时能交货?” “小民准备一下,大约要半个月的时间!” “好,那你就在二十天内交货,将军械直接送到校军场,我得到通知,会立刻付款!”我点点头,将桌子上的两件玄玉软甲给了梁兴一件黑色的软甲,我留下了一件白色的,收好后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钱岩,你说你现在正在研制一种火枪?” “是的,殿下!” “恩,我对你这件武器很有兴趣,这样吧,不如你我共同研制,我手下有专门的人才,可以给你派过去,而且研制费用,我来承担,多少都行。但是如果研制出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将火枪卖给他人!”说道这里,我想起了邓鸿,他对这方面是最有研究的。 “此乃小民的荣幸,如果殿下有兴趣,我可以与殿下合作,具体的方式还是有殿下来决定!”这个钱岩很有眼色,我对他越来越有兴趣。 “我想一个月后,我就要前往凉州,具体的方案让我想一下再告诉你!” 钱岩犹豫了一阵,“殿下,小民还有一事相求!” “我们既然就要成为拍档,就不必如此拘礼,说!”我这时的心情大好。 “小民之子钱悦,自幼好武,也练的一身本事,但是苦于没有门路,也没有让小民放心的人可以托付,所以一直在家无所事事,才惹出祸端。殿下目前正在组建兵团,小民想让小犬跟随殿下,也好建功立业,为我家族扬威!” 我哈哈一笑,“钱老板,那你就相信我,为什么?” 钱岩左右看了一下,起身向我施礼,“小民祖传有相人之术,从进了客厅,小民就一直在为殿下相面!直到刚才,小民才有此念头!” 我一听心中兴趣更浓,笑着问他:“那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钱岩犹豫半天,一咬牙,低声说道:“殿下的面相乃是九五之相,他日必将成为一代帝王!” “什么!”我和梁兴听了以后,都不由得脸色大变…… 第四十一章 巧获人才 看着眼前这个胖乎乎的钱岩,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想要杀死他的冲动。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么我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呢?我强压下心中的冲动,冷冷的说:“钱老板,这种话最好不要乱说!会死人的,你知道吗?”我声音冰冷,隐约间透出一股摄人的杀机。 相反,当钱岩说完这些话,神色突然变的轻松下来,“殿下莫要担心,这种相人之术乃是我祖传下来,据说此术乃是传说中万年前神魔大战时,炎黄的创造者天帝座下的八大使者之一,沙竭罗龙王的密技。神魔大战之后,神魔两界都元气大伤,天帝座下的八大使者有七位转生轮回,仅有乾达婆幸存,而魔界之主般罗则被修罗王临死一击,而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自此神魔两界的人退出了炎黄大陆的舞台,许多密技也就此失传,人类开始在这片大陆上称主。传说炎黄大陆的第一个皇朝的帝王轩辕轩辕霸,害怕人类去探索那神魔的惊天之技,于是为了隐瞒这段历史,他坑杀了所有的儒士,烧毁了所有的资料,将史前的这段历史全部的抹去。但是神魔之战还是在人间留下了一些神魔的雕虫小技,比如在下家传的相人之术,还有一些流传在各国的占卜之术,星象之术等等!” 我耐心的听完他的话,很吸引人,但是都是无稽之谈,我不相信!我冷冷一笑,“如此一说,此种密技只有钱老板会了!不知钱老板可知本公目下在想什么?” 钱岩微微一笑,“殿下一定是在想如何将在下杀死,以隐藏这个秘密!不知是否正确?” “既然知道本公的想法,你还敢在本公面前夸夸其谈,莫非本公不能杀你?”我双手扶案,两眼精光暴射,顿时客厅内杀气迫人,梁兴也站起身形,死死的盯着钱岩,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他格杀。 “殿下若要杀小民,犹如捻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小民当然害怕。但是殿下刚才至少有三次将自己的杀机按耐下来,却来听小民讲这个故事,想来还有回转余地!”钱岩看着我,不慌不忙的说。我不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也是一个不平凡的商人,此时的他和刚才在我面前点头哈腰的钱岩截然不同,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如果此人能为我所用,那将来我的敌人…… 我坐下来,脸上挂着笑容,“你有如此密技,在你面前我的想法无所遁形。嘿嘿,你说说还有什么回转余地?” “殿下求的是天下,小民求的是财,其实这并不冲突。小民所会的除了这相人、观心之术,别无所长,殿下想一想,就算是小民出去乱说,有人会相信吗?不然我早就被那高飞杀掉,那里会活到现在。小民今日斗胆说出,乃是因为殿下胸怀四海,不似那些小肚鸡肠之人,更是小民今后的财神爷,小民怎会砸自己的饭碗,拿小命开玩笑!更何况小民的独子在殿下麾下,一来是为了求个功名,二来也是为了让殿下放心。相信小民可以在许多地方可以帮助殿下的。”钱岩此时有恢复他那商人的本色,一脸的阿谀之态。一时间,我疑惑了,究竟那一副面孔才是他的真面目呢?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突然间我放声大笑,“好!好一个求财!钱老板不愧是一个奇人,竟然令我难以猜测。我若杀你,天下人必会耻笑我无容人之量,不过不杀你又心头不安,真是让我难以取舍!”我停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接着说:“这样吧,钱老板,既然你是求财,我就将我修罗夜叉兵团的军火生意全权交给你负责!而且你们商人走南闯北,接触广泛,象你这样的军火商接触的都是一些朝中要员,我要你搜集各国的军械购买动向,及时向我汇报,当然这些都不是免费的。我们之前的协议依然有效,而且今后在我的地界里,你的商队可以免交所有的税金,你看如何?” “小民自当赴汤蹈火,以抱殿下的恩德!”钱岩连忙跪下。 “先不要高兴,对于朋友,我会尽心竭力,以诚相待,不过如果背叛了我,朋友就成了敌人,那时,钱老板,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四分五裂,不得全尸。你应该知道,我许正阳是有这个能力的!”我的话语阴森,不带一丝感情。 “小民愿为殿下效劳,只要殿下吩咐,小民必定尽心竭力以成殿下的大业!”钱岩以头触地,诚惶诚恐的回答。 我不知道他的回答有多少真诚,但是我还是很欣慰,毕竟多了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助力。 “今日所谈,只有这客厅中三人知晓,甚至连你的儿子也不能知道,如果我发现有第四个人知道,我定杀你不饶!”我再一次警告他,“好了,起来吧!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任务,我要你动用你的力量,查找一个人,一个女人,她叫月竹,年龄在十七八左右,明天我会让人绘出她的模样给你,记住!不能让人知道你是为我工作,此事要秘密调查!”月竹,我一直没有忘记她,她的背叛,将我险些置于死地,还有高山的一条胳膊,这比帐,我一定要追回来! “谨记殿下的提醒,小民立刻着手查找!”钱岩恭身领命。 “至于你的儿子,如果你真的希望让他求个功名,那就让他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来提督府报到!如果只是为了让我放心,那就不必了!”我淡淡的说道。 “小民真的希望能够让他做一番大事,还请殿下费心!” 我没有答话,只是摆手示意他坐下。 这时,门外亲兵回报,说是已经将钱悦提来,现在门外等候。我看了看钱岩,“让他进来!”说完,又对钱岩说:“令郎久陷牢狱,一会领他早点回家,吃些好的,记得要用柚子叶替他去去晦气!” 钱岩连忙表示感谢,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名男子,十八九岁的模样,身高八尺,细腰乍背,面如白玉,目如朗星,开合之间,精光毕露,虽然蓬头垢面,一身的囚服,但是却难以掩饰住他玉树临风的气质,好一个美男子,竟然让我有些嫉妒。他一进门,向我跪倒,“罪民钱悦,向国公大人请安!” “钱悦,你可知本公为何叫你前来!”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钱悦非常喜爱,所以说话间,语气十分的和蔼。 “罪民不知!” “你将人打残,按律应该流放千里之外披甲,但是念你血气方刚,而你父在前些时日更为朝廷立下大功,所以今天将你释放,随你父回家吧!” “多谢大人!”钱悦显然没有想到他那个只认钱的老爹,竟然会和我认识,一时间神色激动。 我看看这个钱悦,越看越觉喜爱,“钱悦,你父钱老板刚才向我提议,说希望你能来我这里替我办事,还说你有一身的好武艺。目下我正在组建修罗兵团,你可愿意来我麾下效力?” 要知道我和梁兴现在在京城的百姓眼里,犹如天神一样。到处都在传诵我们的事迹,可以说京城中每一个年轻人都以能为我办事而感到自豪,就算是在大牢里,也不例外。当我一说让他来为我效力,钱悦立时激动的泪光闪现,声音颤抖的说:“能为大人效力,乃是草民的梦想,草民就是万死,也难报大人的知遇之恩!”说着连连的向我磕头。 怎么看,也觉得这个钱悦一点也不象他那个老奸巨滑的老子,我心中觉得奇怪,莫非他不是那个老狐狸的……想到这里,我不仅失声一笑,接着又说:“那好,三日后来我提督府报到,现在先回家吧!”然后我又对钱岩说:“钱老板,领着令郎回去吧,记得我的事情!” 钱岩拉起钱悦,向我告退,走出客厅。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梁兴才奇怪的问我:“铁匠,这个钱老板十分神秘,有些古怪,为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大哥,我也认为这个钱岩很不简单,但是不能否认,杀了他没有一点的好处,至少现在他对我们来讲,还是很有帮助的。而且我可以感到他没有恶意,与其杀了,不如让他为我所用,如此不更能招揽天下的英才?”我这样回答,但是心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很神秘,引起了我的好奇,能有这样一个有意思的人打交道,以后的生活不会太无趣了…… 我和梁兴又聊了一会儿,梁兴突然好象想起了什么事情,他一拍脑袋,“对了,我都忘了,铁匠,你还记得那个铁血军团的火狮子吗?自从天勇将他擒来,就一直关在地牢里,你打算如何处置他呢?” 哦,对了!好象是有这么一个人,我也不由得一拍脑袋,“房山,是吧!那个狮子兵的统领!嗨,你看我这记性,都把这个人忘了个一干二净,你要不提的话,我都忘记了!这个人嘛,虽然没有什么大脑,但是还是勇武过人,咱们目前组建兵团,象这样的猛将当然是越多越好!不如这样,此人如果能降,不如就招为己用,大哥,你看如何?” 梁兴想了一下,开口道:“恩,很好!现在铁血军团流窜在外,若我们能将他招降,那么对于铁血军团其他的叛将也是一个榜样,可以瓦解那些叛军的士气,不错!” 我心里很高兴,因为梁兴已经开始自己动脑子了,关于这一点,连我也没有想到。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大哥,你看!其实你也挺厉害的,刚才你说的,连我都没有想到。看来我们的赌约,胜负难料呀!” 梁兴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那么趁热打铁,马上将他给提来,看看如何,如果他不降的话,我们再做定夺!” “好!就依大哥的意思!” 我和梁兴一身官服,坐在客厅,门外站立着一排刀斧手,个个腆胸迭肚,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精神抖擞,杀气腾腾。不一会儿,蓬头垢面的房山被带了进来,三十多天的牢狱生涯,火狮子的彪悍已经无影无踪了,这时的他哪里还象一个将军,倒象是一个落难的难民,而且鼻青脸肿,走路一摇一晃,看来那些个看守没有少给他吃生活。三十天,仅仅三十天就已经把他的火气给磨没了。一进屋,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我冷冷的看着他,半晌后,我才开腔:“房山!房将军!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没有声音,房山没有回答,只是无力的低着头。 “大胆房山,傲国公大人问你话,你竟然不答!难道你还以为你是一个将军吗?先不说你这个败军之将,单就是你是叛逆铁血军团的先行官,就已经可以将你千刀万剐!傲国公怜你一身好功夫,有意为你开脱,你竟然不识好歹?” 房山闻听,猛然抬起头,他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种光彩。我一看,有戏!于是摆手阻止梁兴说下去,向两边大喝,“来人呀,还不将房将军扶起来,看座!”接着,我温言对他说道:“我久闻房将军大名,火狮子的威名更是如雷贯耳,只可惜你我一直无缘相见,更没有想到,相见竟是在如此情况,我们竟然是敌对两方,可叹!可叹呀!” 房山听候有些激动,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房山乃一介勇夫,更是大人的手下败将,实在是愧对大人的抬爱!” “房将军此言差矣,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要挂在心上。莫以为败给我的手下有何难看,实不相瞒,巫马天勇的身手在我手下乃是排在前三位的猛将,就连你们的统帅南宫飞云,千招之内想要败他,也是不易。房将军在巫马手下能撑过许多时候,身手当在天榜百名之内,有何惭愧?”我继续温言安抚,“如今南宫飞云大败,行踪不定,不知房将军有何打算?” 房山又是一阵沉默,半天没有说话。 我看看他,“房将军如果不弃,本公目前正在组建兵团,想请将军来军中任命,以房将军的身手,封侯拜爵指日可待,不知道本公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得到将军的效力呢?” 房山还是不说话,但是我可以看出他很激动,只是心里还有些犹豫。我向梁兴使了一个眼色,梁兴马上会意,他用力一拍身边的桌子,“好你个房山,傲国公大人好言相劝,你却总是不理,莫非你以为本公不敢杀你!来人,将他拖出去,给我一刀一刀的细细剐了!”门外的刀斧手应声走进,拉起房山就往外拖。房山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口中高喊:“傲国公救我!傲国公救我!房山愿意为国公大人效命!”说完,一下子瘫倒在地,眼泪哗哗的流下。谁说人不怕死,那是他没有面临死亡,如果到了那一刻,就算他铁一般的汉子,也会产生恐惧。这是我仔细研究了房山的资料后,和梁兴安排好的一出戏,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让他绝望中又有希望,看着他的样子,我知道,我已经彻底将他的心理击跨。如果他继续硬下去,我不会拦住梁兴,而且一定会将他杀了,而现在…… “且慢!”我高声的阻拦,扭头对梁兴说:“战国公大人莫要生气,房将军只是一时考虑,想来他没有及时回答,是因为在想如何为本公效力!是不是呀,房将军?”我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房山说的。 房山好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的点头,“是呀!是呀!” 梁兴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狠狠的一拍身边的桌子,不再出声。我又温言安抚了房山一会儿,然后命人将他带下去服药,修养。 看着房山下去,我和梁兴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端起一杯凉茶,刚要喝,“报……”门外又传来亲兵的一声吆喝。今天可真忙呀,一波一波的。我放下茶杯,“进来!” 一个亲兵跑进客厅,“启禀殿下,皇上派人前来送旨,要两位殿下立刻入宫,不得有误!” 我看了一眼梁兴,心想:高占会有什么事情,竟然用如此激烈的言语?一时间,我有些惶恐…… 第四十二章 相互节制 我和梁兴赶到皇城,迎面正好碰上刚刚从皇城出来的钟离胜和向宁两人,他们老远就看见我们,出声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梁兴也连忙迎上去,向两人恭身施礼,“国师、大帅真是巧呀,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两位。” “呵呵,原来是两位国公大人,正要去找两位大人算帐,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们可要好好的赔偿我们呀!哈哈哈……”向宁一副要找我算帐的模样,他开口向我说道。 我一时间有些迷茫,看着钟离胜两人,十分奇怪的问道:“什么算帐?算什么帐?大帅让本公有些迷糊了!” 钟离胜咳嗽了两声,也笑呵呵的对我说:“圣上着令两位国公组建兵团,今日在殿上商议,要从武威和青州两地拨出二十万人给两位国公大人,说是要做为兵团的基础,我和向大帅虽然有些不愿,但是两位国公大人乃是我明月的栋梁之才,为了我明月的安定,我们也只好忍痛割爱了。二位大人真是好福气,得到圣上如此宠爱,我和向大帅真是赔了老本了,两位大人是不是很高兴呀!” 我心中一下子明白了,高占叫我来,可能就是这件事。看来他还是对我们并不放心,只是我和梁兴组建兵团是他亲口说出,无法反悔,所以从武威和青州拨出人马给我们。在他想来,那些人毕竟是向宁和钟离世家的兵将,不是我的亲兵,即使将来我和梁兴不受明月的控制,这些个修罗、夜叉兵团的主力也不会和我一心的,而且如此一来,也可以封住外面人的嘴,显示他对我们的宠爱和信赖,嘿嘿!真是老奸巨滑,只可惜他没有想到,钟离世家和向宁已经归顺于我,更没有想到,这原本就是我和他们之间的协议。这样也好,一来可以消除他高占对我们的猜忌,让我们可以在外面没有后顾之忧,全力发展我们的势力;二来他这样也省却了我们的麻烦,如果武威和青州调拨人马给我们,我还正不知道如何与他解释这件事情,好!好!这一下你高占真的是作茧自缚。我向钟离胜和向宁一拱手,“两位的好意,本公心领了,嗨!圣上如此宠爱,令本公更觉身上的重任在肩呀!”说完,我们都一起哈哈大笑。 “两位国公,圣上现在在乾宁宫等候,还是请赶快去面圣吧,莫要让圣上等的太久!”钟离胜提醒我,然后一拉身边的向宁,向宁马上明白,也拱手对我二人说:“好啦!国公大人先去面圣,记着!两位大人可欠了本帅一个情,要请客呀!” 我知道,现在京城内的耳目众多,我们不能表现的过于亲密,不然势必会引起高占的怀疑,于是我和梁兴也向他们一拱手,“大帅和国师如果赏脸,今晚本公在提督府摆酒,还请两位一定要赏光呀!” “本公就不去了,还是请大帅代表吧!”钟离胜神情冷漠,淡淡的回绝。 我们又客套了两句就分开了,我和梁兴转身走进了皇城,不过此时我心中的疑虑已经烟消云散了。我们来到了乾宁宫,让宫外的侍卫前去通禀,不一会儿,侍卫跑来告诉我们,高占在殿内等候,让我们自己进去。我和梁兴不再犹豫,抬脚走进乾宁宫。 大殿之上,只有高占和几个太监,看见我们走进来,高占一脸的笑容,“两位皇儿来了,快快坐下!正阳这几日没有早朝,听兴儿说是去找媳妇了,不知是哪一家的女儿有此福气,要不要朕给你做一个媒人呢?呵呵呵……” 我和梁兴一进大殿先向高占施礼,我一听高占如此问我,斜眼恶狠狠的瞪了梁兴一眼,妈的!这个家伙真是一个大嘴巴,见谁都说,***就不能将嘴巴把牢一点,估计现在整个京城里,一半的大臣都知道了我许正阳跑去见媳妇的事情了,死梁兴!看我回去以后怎么收拾你!身边的梁兴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怒气,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有劳父皇牵挂!不要听梁兴胡说,儿臣乃是去见一个朋友,只是由于一些原因,并没有见到,让父皇见笑了!”我恭声回答。 “好了,好了,不管是朋友,还是媳妇!先坐下来!”高占笑呵呵的说道,一旁的太监端来两个锦凳,我和梁兴谢过高占后,各自坐下。我欠身向高占一拱手,“不知父皇这么急将儿臣招来,所为何事?” 高占此时脸色一紧,正色的说道:“是这样,明日武威的大军就要来了,我已经命令武威的兵马进驻飞龙军团的驻地,青州兵马进驻西山大营。正阳和兴儿可还记得我要你二人组建修罗和夜叉兵团?” “儿臣当然记得!”我和梁兴都恭声回答。 “其实,这几日里,朕一直在思考,那南宫飞云身受皇恩,而高飞身为皇子,却犯上作乱,当然是他们狼子野心,但是南宫飞云手握铁血军团五十万大军,也是一个原因。想那铁血军团乃是我明月的第一大兵团,如果统帅和皇家中人相勾结,野心膨胀,叛乱之说也是十分正常。听说武威和青州两军各有重兵数十万,如果有一日他们也心怀不轨,那我明月势必战火再起,朕心中实在是忧虑。正好我儿目下组建军团,缺兵少将,所以我和钟离国师和向侯爷商议,从他们手中各自拨出十万兵马,归入我儿修罗、夜叉兵团之中。正阳和兴儿都是我明月百年难见的良将,相信有这些兵马相助,必将纵横天下,而且还可以削弱藩镇的力量,不知正阳和兴儿意下如何?”高占十分慈爱的对我们说道。 嘿嘿!这高占真不愧是一代帝王,做事滴水不漏,不但理由充分,而且此举当真是一箭双雕,换个人,可能真的被你这段精彩的说辞无言以对,可惜你的想法,我一清二楚。当下我面露为难之色,半晌才开口道:“父皇对儿臣的关爱,儿臣十分感激,但是儿臣实在是有苦衷,一来这行军打仗,麾下的兵马调度,必须要服从统帅的命令,从某种角度而言,身为统帅要和将士们一起同甘苦,共患难!慢慢的调教,才能在兵团中烙印下主帅的影子,打仗时方可万众一心,调动灵活。青州、武威两地的兵马,经过向宁和钟离国师的多年调教,已经形成了他们自己的风格,如果换由我指挥,恐怕难以改变,反而会因为两种观念的冲突,使得战力下降,士卒迷惑!”我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高占在听到我拒绝之后,脸色一变,但是慢慢的又缓和下来,我偷眼一瞧,又继续说道:“二来,父皇从武威和青州调兵给儿臣,想必国师和侯爷都不会心甘情愿,毕竟那是他们的兵马,今后势必会给儿臣一些难看,儿臣害怕因为这样,影响儿臣和他们的关系事小,但是如果让他们对父皇产生不满,那真的是儿臣的罪过!” 高占闻听,哈哈大笑,“我儿一心为朕,其心可嘉。朕相信正阳和兴儿的实力和能力,摆平那些兵马,必不在话下。如果是因为第二点,正阳产生顾虑,那就放心吧!我已经和国师和向帅谈过,他们虽有些不愿,但是为了我明月的大局着想,他们还是同意了,而且并没有什么不满。好了!就这样决定,明日正阳和兴儿就前去上任,着手开始组建兵团,还有原来的那些城防军,也划入你们的旗下,至于怎样划分,你们二人商量,回头给我一个报告就行了!”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我说道:“正阳还有没有疑虑? “儿臣还有一事,那就是这兵团的规模父皇是否有限制呢? “恩,这件事情嘛!我看就每个兵团二十万吧,你们自行负责征兵,我儿可有意见?” “儿臣害怕这军饷的问题,父皇知道,朝中的风气,儿臣害怕这军饷到手时,已经被剥的差不多了!”我一步一步的紧逼。 “正阳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只是朝中的国库也不宽裕,这样吧!朕从国库中拨出一千万金币,供你们二人组建兵团,而且这笔拨款朕一次给你们,并且设专款由你们直接从户部领取,任何人都不能挪用,不够的地方嘛,你们可以从你们的属地征收!”高占胸有成竹。 我闻听假装一楞,有些不解,“父皇,您是说我们的属地?” 高占一叹气,“嗨!这也是朕叫你们前来的第二件事。如今东京危机已经过去,朕封你们做了公爵,朝中的大臣们议论纷纷,说正阳和兴儿年龄不够,而且没有什么战功,担此大任,难以服众。朕思来想去,他们也不是没有道理,朕当然明白我儿的才能,而且在此次东京之危中,更是劳苦功高,可是无奈下面的群臣都一起反对,朕又不能将他们都杀了,所以只好委屈我儿外放,一来远离这京城的是是非非,让那些人无话可说;二来也好在外立下一些战功,到时朕再将我儿招回京中,让那些人也无话可说,你我父子再享天伦之乐!”说到这里,高占不由露出一脸的黯淡。 我更是一脸的悲痛,语带哭腔,“父皇,儿臣不愿离开父皇,请父皇将儿臣的爵位给抹去,儿臣愿意只做一个九门提督,只要不离开我皇!”说完我努力的挤下了两滴眼泪,梁兴也在此时表现出不舍之态。 高占也是一脸的悲伤,不过这次我看出来他是真的动了感情,他哽咽着说:“朕又何尝愿意离开我儿,只是众意难平,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这样吧!朕再命令户部,给我儿多拨出五百万金币,以状我儿声色。” 我还是一脸的不情愿,但是又没有办法,有些委屈的说,“既然如此,儿臣也不让父皇为难,儿臣遵命就是了!” “不知正阳和兴儿想去哪里,只要我儿提出,朕一定答应!”此时高占的眼眶内闪着泪光。 我装做思考半晌,然后有一本正经的和梁兴商量了一下,恭身回答道:“父皇,儿臣和梁兴商量了一下,以为既然是为我皇效力,自然应该前往最困难的地方为父皇分忧解难,才不负父皇的疼爱。所以儿臣想前往凉州,想那飞天皇朝对我明月百般的索要,要钱我们给钱,要人我们给人,然后还要贡献粮食、金币和美女,我明月实在不堪重负,以前飞天皇朝势大,我们敢怒不敢言,但是现在那飞天的朝廷败落,势力大降,文无贤臣辅佐,武无名将出征,实在已经不足为虑,我明月为何还要向他们伏首,趁此时机,我皇应该有所作为,儿臣不才,愿意领修罗兵团驻守凉州,保我明月疆土,令我皇无忧!“ 一旁的梁兴也起身施礼,“父皇,正阳所言及是,想我明月地处炎黄大陆极北,物产贫瘠,多年来被那飞天皇朝压迫的喘不过气,凉州有正阳驻守,已经足够。儿臣闻听通州的闪族如今叛乱再起,,想那闪族世代受我明月大恩,可是却生性叛逆,正阳既然愿为父皇抵御外敌,那儿臣向父皇请命驻守通州,为父皇清剿内患,闪族不平,儿臣誓不回京!” 高占闻听,龙颜大悦,他十分开心的说道:“有人说我儿手握兵权,势必会图谋不轨,今日让他们听听,我儿全心为我明月,哪有半点不轨,真让他们羞煞!好,就依我儿所奏,明日早朝便宣布,让天下以我儿为楷模,正阳和兴儿明日不必上朝,专心处理兵团的事物。兵团的帅印、令旗和令箭我明日回派人送去。你们先回去吧!” 我和梁兴再次向高占跪下谢恩,然后转身出了乾宁宫。 出了皇城,我和梁兴相视一笑,没有想到,原来最困难的部分,就这样简单的解决了,是运气还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从那些复杂的政治斗争中暂时的脱身出来,全心全意的为我们的兵团努力了。我扭头对身边的梁兴说道:“大哥,我请你喝酒,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喝一顿,庆祝我们就要有自己的军队了!” “好呀!但是你要请客!”梁兴也十分高兴。如果是平常,我一定不愿意的,但是今天不一样,我翻身上马,对亲兵说:“回府!” 一行人向提督府行去,我和梁兴在马上有说有笑,正行进间,突然就听有人高喊一声,“国公大人,请留步!” 第四十三章 惜月风采 一个浑身上下被黑色劲装包裹住的人拦在队伍的前面,只见此人一身的皂黑,一个斗大的斗笠戴在头上,斗笠边沿垂挂着黑纱,无法看清他的模样,身高八尺,消瘦的身材,但是依稀间可以感觉到一股摄人的阴冷之气。此人站在路当中,将我们的去路堵住,沉声高喊:“国公大人,请留步!” “大胆,何方狂徒,竟敢挡住两位国公,找死!”在前面开路的一个亲兵队长,慌忙大声的呵斥,要知道无故阻挡一品大员,乃是大不敬之罪,他纵马上前,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带着呼哨向那人抽去。只见那人未做任何动作,身形向后飘去,移动间单手伸出,两指夹住鞭梢,胳膊用几乎旁人无法看到的幅度轻轻的一抖,那亲兵已经凌空飞起,伸手间他的手指隐泛乌光,我发现此人的手竟然是用乌金玄铁制成。看到我的亲兵飞起,梁兴大怒,也未见有任何的动作,身体自马背上腾空而起,宛如一只冲天的怒鹰,人在腾空之时,单手凌空一抓,只见那个飞起的亲兵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锁链牵引,向梁兴飞来,在将要接近梁兴之时,梁兴悬浮在空中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冲,抓住那个亲兵向下一甩,只听那亲兵一声惊叫,身体已经落在马上,而梁兴此刻则是一个凌空的回旋,轻飘飘的落在自己的马背上。路上的行人早已经从有人拦住我们的道路之时就聚在一起,而今看到梁兴如鬼神般的身法,都齐声尖叫起来:“夜叉!夜叉!” 我命令亲兵将围观的众人驱散,催马来到那个黑衣人面前,冷冷的看着他。此人此时已经蓄劲待发,刚才梁兴的表演已经让他十分震惊,原以为修罗、夜叉只是浪得虚名,他一直不明白为何主人一直对这两个人持有如此之大的兴趣,还让他亲自来请这两人,如今心里方才明白,这修罗、夜叉当真是有真材实学,单看刚才梁兴的凌空摄物和沧海一粟的功夫,当今武林中就已经可以进入天榜前二十名,现在看见我催马上来,心中竟然有些紧张。我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黑衣人,此人往我面前一站,周身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就象一个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而且还散发着一种邪气,不过我很喜欢这种人,他令人不安,但是却让人能够防范,不象一些口蜜腹剑之徒,令人防不胜防,也许我也有一些邪气,竟然对此人产生了一种好感,但是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宛如两柄利剑扫过,那黑衣人身体不由得一阵颤抖,我用阴冷的声音说道:“你是何人?竟然挡住本公的道路,还殴打我的卫兵,你可知仅此两项,就已经是杀无赦的大罪!你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嘿嘿……”我冷笑着,笑声中隐含真气。 当我嘿嘿的笑声传入那黑衣人的耳中,犹如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中,令他的气机大乱,真气竟然有些不受控制,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脸色,但是我知道此刻一定是已经煞白,不过我十分佩服他,竟然能够硬抗我六成功力的摄魂之音而不倒,此人的功力当排在天榜百名以内,我不由产生了一种爱才之心。过了好一会儿,那黑衣人才缓缓的说道:“小人依礼拜见,未想到大人的亲兵二话不说,先抽打小人,如果不是小人学过一些功夫,恐怕现在已经难以站在这里,没有想到大人手下一名小小的亲兵,竟然也不同凡响,竟然让在下用了五成的功力方才甩起,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他说话缓慢,语音中略带颤抖,想来是我刚才的摄魂之音让他也略受小伤。 我闻听仰天大笑,笑罢我压低声音,“你档住我的路,我的亲兵就算将你打死也不为过,你明白吗?不过念你一身的功夫,而且在我气机压迫之下,竟然还有此胆量与我这样说话,有性格!我喜欢!刚才的无礼之过,我就不在和你算了。好,现在将你的来意告诉我,我很忙,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话语中再带真气,我要将这个倔强之人,打的没有一点的脾气,虽然我原谅了他,但是小惩还是要有的,不然将来有那么多人来烦我,我还有何威严。 那黑衣人听完以后,身体又是一阵颤抖,终于无法再抗拒我的真气,单膝一软,跪在我的马前,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喘息半天,他才用沙哑的声音缓慢的说:“多谢修罗大人留情,其实小人乃是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邀请大人,只是小人一时有些不服,请大人勿怪!” 哼!你家主人邀请我,我知道你家主人是那家的神仙?我冷冷一笑,对他说道:“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黑衣人闻听大喜,恭身向我施礼,“那小人为大人领路!”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不会去的。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本公和梁大人不是小猫小狗,让人随便呼来唤去,而且我对于见你家主人没有半点兴趣!”我冷冷的说道。说完,我催马就要离开。 “大人请留步!”黑衣人一听,脸上的喜色一扫而光,急急的喊道:“大人,请原谅小人适才的无礼,我家主人说让我务必请大人赏脸,乃是事关大人前程,更是事关万人的性命。若是大人责怪小人刚才的无礼,小人愿意以命相抵,只求大人前往一叙!”他不顾我亲兵的抽打,冲上前跪在我的马前,不停的磕头。 “你的性命本公没有兴趣,本公是不会去赴会的。好了如果你再拦住本公的道路,定杀不饶!”我厉声喝道。说完一拽缰绳,径自离开。 那黑衣人在地上跪了半晌,仰天长叹,“主人,由于属下的任性,没有完成使命,实在是有愧主人的嘱托,属下只有一死以报主人的厚爱!”说完,从身上拔出一把短剑,扬手刺向自己的喉咙,就在这时,他只觉一缕微风拂过,手肘酸软,手上再无力量握住短剑,那把短剑‘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他睁开眼睛,发现我和梁兴不知何时已经返回到他的身边,我骑在马上,冷冷的说道:“好汉子!因为没有完成使命,竟然要一死以报你家主人,看来你家主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至少可以让你如此效命。嘿嘿,我突然对你家主人产生了一点的兴趣,如此人物我倒是要见一下,前面带路,我与梁大人跟随你前往一见!”我一直在注意这个黑衣人,虽然我已经离开,但是我的气机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见他要自杀,我突然心中一动,弹出一道指风制住他的曲池穴,也就在那一刹那,我突然产生了与他那个神秘的主人一会的想法。 那黑衣人闻听大喜,向我连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为我们领路。我吩咐我的亲兵先行回府,我和梁兴起身形跟在他的后面。 穿过闹市,走出东京城的北门,前面的黑衣人突然提气加速,我和梁兴紧跟其后,大约行进了两刻钟的时间,我们在东京城外山间的一座小庙前停下,我举首环视,来东京半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东京还有如此幽静的地方,这里群山环绕,庙前有小溪潺潺流过,耳边回响着动听的鸟鸣,隐约间还可以听见从庙中传来阵阵的诵经之声,一时间我有种恍若世外的感觉,好象回到了十万大山中师傅的洞府,好一处清幽的胜地,这里似乎完全没有被那月余的战火所熏染,我和梁兴都沉醉在眼前的美景之中。 那黑衣人走上台阶,轻叩门扉,不一会儿,从庙里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庙门打开,一个妙龄的小尼姑从庙中探首出来,看到那黑衣人,她的神色一喜,“大师兄,你回来了!主人等的有些心焦,那两个杀人狂请来了吗?” “师妹莫要失礼,两位国公大人正在门外等候!”那黑衣人语气焦急,连忙制止住。然后转身对我和梁兴恭身施礼,“两位大人请勿见怪,家师妹年幼不懂事,请不要放在心上!” 那个小尼姑这才发现站在他师兄身后的我和梁兴,不由得神色一紧,香舌一吐,然后正色的对我和梁兴起手施礼:“小尼不知两位大人在此,言语不敬,请大人恕罪!” 我朗声一笑,“无妨,我们本来就是双手沾满血腥,小师傅不必担心,你对我们的赞誉实在是令本公有些惭愧,是不是,大哥!”我扭头对身边的梁兴笑道。 梁兴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那黑衣人闻听我说笑,紧绷的身体为之一松,“两位大人大量,小人先在这里谢过两位大人的大量!”说完深深一礼,“家主人在庵内恭候两位大人,请随我师妹前往,小人就先行告退!”看我点点头,那黑衣人恭身向外逸去。 我抬脚向庵内走去,来到门边,我突然停下脚步,扭身向正要立开的那个黑衣人问道:“一路劳烦,还不知阁下的姓名!如不唐突,能否告之阁下的姓名? 那黑衣人一楞,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询问他的名字,身体一颤,回身恭身回道:“小人姓雄,名叫雄海!” 我点点头,“雄海,若你有一日想要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功名,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好的差事!”说完我不再看他,在那个小尼姑的诧异目光之下,昂首走进。留下了满脸愕然的雄海。 这个小尼姑庵不是很大,进了庵门是大雄宝殿,两旁是厢房,院内除了一个巨大的香炉,没有任何奢华的器具,小院内打扫的十分干净,大雄宝殿内传来的诵经声虽然不大,但是我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种佛家的清净、出世之念。在小尼姑带领下,我们绕过大雄宝殿,向后院行去,就在这时,两声木鱼的敲击声从大雄宝殿内传来,声音如重锤敲在我心头,令我的气机微微一乱,我扭头一看身边的梁兴,只见他也正扭头向我望来,看来那木鱼声的怪异,他也感受到了,我心中有些诧异,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尼姑庵中竟然有此种高手,虽然和我相较,还远远不行,但是却十分的淳厚,令我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 来到后院,这里有一个小院,没想到还别有洞天。我们在小院前停下,那个小尼姑刚要敲击院门,只听从院中传来一个十分娇美的声音,“妙音,可是两位国公大人到了?”声音柔媚,隐隐间有一种荡人心魄的感觉,我心中暗自一惊,好厉害的魔音灌耳,如果不是我和梁兴的功力深厚,恐怕要出丑了。我不待那妙音回答,连忙提声说道:“在下许正阳,连抉拜兄梁兴,得高人相邀,在此等候!”声音中隐含金石之声,一时间回荡在院中的靡靡之音一扫而光。院中一阵沉寂,半晌那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妙音,你先退下。许大人和梁大人应邀而来,小妹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则个!”话音一落,院门轻轻被打开。 我和梁兴相互看了一眼,抬脚走进。一进院门,我不由得一楞,只见院中的一棵大树下,一张石桌,边上摆着几个石凳,石桌上放着一个碳炉,一壶水已经烧开,‘卜卜卜’的冒着热气,一个妙龄少女背对着我们坐在桌前,发觉我们进来,她没有回头,依然全神贯注与面前的茶盘之上,我和梁兴没有出声,因为我们知道这茶道最讲静心和全意,丝毫的打搅都会影响到茶的味道。半晌,那少女才出声道:“贵客光临,让两位大人站立许久,惜月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位大人请坐!”说完,那少女扭过身来,对我们微微一笑,举手请我们坐下。 我只觉眼前一亮,好一个美人,当真是国色天香,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越是看久,就越觉那眼中宛若大海般深邃;白玉般的脸庞,隐隐透着晕红之色,令人一见为之倾心;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我扭头一看梁兴,发现他早已看呆,我也不由得暗叹此女的魅力。只见她一指身旁的石凳,“两位大人请坐,且一尝梅惜月亲手烹制的香茗!” 梅惜月,这个名字好熟悉,我突然响起了那个翠鸣阁的花魁,那个号称能够颠倒众生的梅惜月,莫非就是眼前之人。我虽然久闻她的大名,只是我素不喜那风月之地,所以一直无缘相见,没有想到……我突然觉得越来越有意思,这个梅惜月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呀,我一拉还在发呆的梁兴,来到石桌前坐下。梅惜月纤手盈盈为我和梁兴倒上两杯茶,“大人请用茶,此乃是惜月专门请人从南边的拜神威带来的特产,雨前的云雾,相传此茶乃是要处女在黎明之时上山,以舌尖采集,以双乳温热,所以此茶入口,隐约间有少女体香和乳香,非常人能够尝到。” 我闻听端起茶盅,轻轻闻了一下茶香,然后放在唇边,品了一口,当真是好茶,我闭上双眼静静的回味,半晌我脱口吟道:“海棠花下赏春光,一树冰势向粉墙。都爱红妆吟又醉,风飘是谁香?好茶!当真是好茶!”我大声的赞到,“能够品此茶,想来惜月姑娘也定不俗!” “大人过誉了,梅惜月不过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本是俗人一个,只不过随风附雅罢了,大人莫要在嘲笑奴家了!”她一脸的羞涩,楚楚动人之态,令人怜惜。 “英雄不以出身论,风尘多是奇女子,梅姑娘未免有些过谦了!”我哈哈一笑。 我们又闲谈了两句,我神色一正,“梅姑娘今日叫我们前来,想来不是品茗那么简单吧。许某是一个性急之人,还请梅姑娘直言以释心中的疑惑!” 梅惜月没有想到我如此的直接,要知道但凡男人坐在她的面前,无不为她的美貌打动,神魂颠倒,恨不得与她多说两句,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的男人。她先是一楞,以手掩嘴,轻轻一笑:“大人如此的直白,竟令惜月不知从何说起。”停了一下,她神色也是一正,“不知大人怎样看待正与邪?” 我微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正邪自古没有定义,那有什么正邪之分,在本公看来,正就是邪,邪就是正,关键看它最终的结果如何,正用之错就是邪,邪用之对就是正!” 梅惜月闻听神色一变,她低头深思半晌,毅然抬起头,“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百年前的青衣楼?” 我和梁兴都是一楞,“可是那数百年前,加快大魏帝国没落的青衣楼?” “正是!不知大人有何看法?”梅惜月神色间有些期盼。 我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人常谓是青衣楼使得大魏帝国分裂,炎黄大陆再起战火,要我说都是狗屁!天下分分合合,原本常事,何必怪罪于青衣楼。想那大魏帝国原本就已经老态龙钟,朝堂上群魔乱舞,朝堂外民不聊生,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青衣楼只是恰逢其事,有那么一个女人深得昏君的喜爱,她能做出什么祸国殃民之事。那些名门正派自己没有能阻止大魏帝国的灭亡,却将那罪过强加在一个女子,一个家族的头上,笑话!笑话!”我大声说道,因为我的气机感到,在小院之外还有许多的人。 梅惜月神色激动,她站起来向我深深一拜,“多谢大人执正义之言,惜月不胜感激!” 我连忙扶住她,“梅姑娘为何行如此大礼?本公只是凭良心说话,何必如此客气!” “数百年来,有那么多的人,只有大人能凭良心说话,惜月安不感激!”梅惜月的眼中泛着泪光,“实不相瞒,两位大人,惜月就是那魔门青衣楼的现任楼主! 第四十四章 正邪之分 青衣楼,促使大魏帝国曹氏家族的灭亡的一个帮派,被天下人称为魔界的使者,正是他加速了曹氏家族的崩溃。在历史上,青衣楼是第一个以帮派的力量影响了天下的格局。青衣楼始于炎黄历1192年,那时在曹氏家族统治下的大魏帝国已经是风雨飘摇,苟延残喘,大魏帝国的最后一个皇帝曹爽,被后世人称为‘最会做戏的伪君子’,在登基之前,他表现的礼贤下士,公正贤明,为天下的士子们所推崇;但是登基以后,曹爽仿佛变了一个人,凶残荒淫,屠杀忠良,任有小人把持朝纲,每日里和他的嫔妃们在后宫嬉戏,终日不理朝政,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当时的青衣楼主梅飞燕抱着舍身饲虎的想法,将自己献给了曹爽,按照梅飞燕的思想,天下既然已经大乱,大魏帝国的灭亡已经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如此,凭什么不加快它的灭亡,使百姓早脱苦海呢?更何况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成为天下的主宰,为什么!梅飞燕是一个胸怀抱负的女人,凭着她倾城倾国的姿色,天下无双的文采和手中庞大的暗杀组织-青衣楼,她很快的得到了曹爽的宠爱,并且将朝中的一些阻碍她的大臣杀掉,同时她还利用手中的权利,使得青衣楼短短的数年间成为了天下的第一大帮派,当时的昆仑、大林、东海等帮派或是屈服与她的武力,或是沉溺于她的美色,几乎全部臣服在青衣楼的旗帜之下。梅飞燕一面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清除身边的阻碍;一方面怂恿曹爽杀害忠良,大兴土木修造梅园,搜刮天下的奇珍异宝;并且以酷刑治天下,百姓当真是苦不堪言,用她的说法,天下的坏事曹爽一人做尽,到那时她可以将这些罪过全部推到曹爽身上,待到天下的百姓寒心,也就是青衣楼大展宏图之时!但还有那么一群世代忠于曹氏家族的人,他们苦苦的帮助维护,大魏帝国虽然就象是已经填充好的炸药,但是始终没有一根点燃的导火锁去引爆。 终于在炎黄历1203年,当时大魏帝国手握重兵的昆阳节度使常忍,领兵平叛,大胜回京,曹爽摆酒款待常忍,席间他让梅飞燕向常忍敬酒,却没有想到,当千娇百媚的梅飞燕一见到英俊神武的常忍,两人竟然一见钟情,于是常忍每日里借口前去参见曹爽,就和梅飞燕偷偷的约会,此时的梅飞燕已经没有了称霸天下的雄心,相反她一心想脱离曹爽,和常忍远走高飞,长相厮守。可惜好景不长,他们的恋情被曹爽隐约间察觉,曹爽心中大怒,但是常忍手握重兵,他也不敢发怒,只好找了一个理由,将常忍派出京师,回驻昆阳。常忍君命难违,无奈之下回到昆阳,可是他人虽然离开了京师,但是心却每日和梅飞燕在一起,终于他无法在忍受思念的痛苦,冒死想曹爽要求将梅飞燕赐给他,当时曹爽一听,勃然大怒,将常忍的两腿和两手砍下,放于镡中,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且还当着常忍的面将梅飞燕的武功废去,令侍卫营的侍卫轮奸后,赤裸吊在常忍面前,同时密令各大门派剿杀青衣楼。好在有忠于常忍和梅飞燕的属下冒死潜入皇城将两人救出,返回昆阳。经此一劫,常、梅两人性情大变,由于昆阳是常忍世代驻守,所以对常忍都是忠心耿耿,当常忍一声令下,昆阳三十万大军立刻起兵,虽然常忍已经是一个废人,但军事才能天下无双,而且多年征战,麾下都是久经沙场的雄兵悍将,那些终日养尊处优的朝廷亲军怎能与之抗衡,短短的半年,将大魏帝国的领土席卷了一半,曹爽仓皇中逃离京城;而青衣楼也在梅飞燕的指挥下,血洗江湖各大门派,对大魏的将领一一暗杀,一时间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炎黄大陆的各大门派都闭门不出,严令门下不得与青衣楼抗衡,一时间,青衣楼宛如江湖中的第一大门派。可惜好景不长,由于常忍受刑过重,身体原本就有伤,起兵后日夜操劳,更是让他油尽灯枯,起事一年后就与世长辞了,梅飞燕在常忍死后,一直甚至恍惚,在常忍的葬礼上,自刎于常忍的棺上。两人死后,昆阳大军群龙无首,相互夺权,最终四分五裂,被其他的诸侯消灭,这次的叛乱被后人称之为昆阳兵变,也叫红颜之乱。虽然昆阳兵变没有将大魏帝国灭掉,但是也已经使得皇权不再至上,曹爽仅仅成为了一个傀儡,而军权在掌握在各个诸侯手中,在常忍兵变平息十年后,曹爽也被毒杀,大魏帝国就此灭亡。而青衣楼在梅飞燕死后,则被人称为魔教,之前臣服与他的那些名门正派乘机剿杀,最后在青衣楼的总舵炎黄大陆极北的呼言玛隆山,双方一场激战,青衣楼寡不敌众,十三楼,五千多名帮众,死伤惨重,只剩下了三十几个妇幼逃出生天,而那些参与围剿的帮派也几乎全军覆没,各大门派都没有解释这件事,只是不知从何时,青衣楼成为了魔教的代名词…… “我们就是当年逃出的漏网之鱼的后代,两百多年来,我们东躲西藏,逃避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追杀,甚至不惜隐身青楼……”说到这里,梅惜月已经是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了。说实话,我对于她们的悲惨遭遇并不是十分感兴趣,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那梅飞燕和常忍或许是一代人杰,但是我并不赞赏他们,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让梅飞燕先设法将那曹爽毒杀,然后以太后的名义招常忍入京,那时大兵压境,有谁敢不服,对于这两个人我的评价是:神经病加白痴!不过我对于青衣楼现在还有多少的实力,十分好奇。我咳嗽了两声,“没有想到名满东京的梅姑娘竟然是当年鼎鼎大名的青衣楼的楼主,失敬!失敬!不知道楼主今日招本公前来,所为何事?” 梅惜月止住哭泣,“我青衣楼二百余年来,隐姓埋名,励精图治,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东山再起,找那些个名门正派一雪前耻。妾身藏身于青楼市井,就是希望能够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一位明主,能够让我们洗去魔教的名声。国公大人初来东京时,妾身并未留意,所以那日太子在翠鸣阁宴请大人,小女子托病未出,现在想来,妾身当真是有眼无珠。直到大人提督府杖杀太子府管家、西山大营怒斩十几位将军,小女子才开始留意大人,之后的种种事故,大人的表现可以说是可圈可点,让人无话可说,以十几万的残兵困守孤城,面对数倍于己的明月第一军团的进攻,使他们始终无法前进半步,更将天榜中的神仙人物摩天道长击杀,名震炎黄,小女子一直希望能有机会与大人畅谈;而后大人又单刀赴会,谈笑间使得青州大军臣服,天下的英豪,无出大人左右,也更加坚定了小女子的决心,所以今日冒死邀请大人前来一叙衷肠,请大人见谅!”说完,梅惜月起身盈盈一拜。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俏脸,我不仅有些呆滞,竟然不知道伸手将她扶住,身边的梁兴早已经从见到梅惜月的那一刻起,神智陷于不清。半晌我回过神,心中暗叹真是一个可以令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我看看身边的梁兴,嗨!实在是丢脸,我轻轻的掐了一下梁兴,然后将梅惜月扶起,“梅姑娘女中豪杰,对于许某的抬爱,令许某惶恐。可惜的是许某也是一个看别人眼色吃饭的人,实在难以担当姑娘的厚爱,惭愧!惭愧!” 梅惜月擦干脸上的泪痕,“惜月适才有些失态,大人勿怪!”她端起茶盅轻轻泯了一口,定了定心神,“惜月对大人坦诚以代,可是大人似乎并不相信惜月的诚意。您想一下,如果惜月没有确实的把握,怎么会请大人前来呢?对不对呀!凤凰战神的后人,许正阳许大人!” 我耳边仿佛响起一声炸雷,让我半晌无法回过神来。她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世?我一面拉住作势要动的梁兴,一面强按下心中涌起的杀机,脸上尽量的保持着平静,“惜月姑娘是在说我吗?恐怕是误会了,许正阳出身乃是一名奴隶,怎么会和那鼎鼎大名的凤凰战神有关系呢!” “大人出身漠北,离开元城并不远,漠北的奴隶营中,大都是罪犯和当年开元城浴火凤凰军团的战俘,大人既然能够在那里,想必和那些战俘有些关联,而且大人姓许,与战神同姓,当然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向宁向来是桀骜不驯,在来明月之前有数年的经历是空白的,他出身开元,师从大林寺神树大师,众所周知神树大师收徒向来十分严格,在收向宁之前更是已经发誓不在收徒了,但是他却打破誓言,将向宁这个没有任何来历的人收为关门弟子,显得十分奇怪,据我的情报,战神与大师乃是方外至交,常常一起谈禅论道,当然这种关系许多人都不知道。那么神树大师收向宁十居八九是因为他与战神的关系,那向宁一定与战神有十分亲密的关系,这样的解释是一个最完美的理由。向家父子来到明月,他们镇守青州十余年,从未听说他们和谁有过过密的交情,而且父子五人一个比一个狂傲,对于朝中的权贵从不理睬,根据我们的观察,向家父子乃是那种十分坚韧的人,如果下定决心,就很难有人改变,而大人三言两语间就将他们说服,而且还住在你提督府中,实在令人感到怪异!”梅惜月摆手制止住我开口的欲望,“大人,请听小女子说完,或许大人会说向家父子是因为大人的赫赫战功和绝世神功使他们折服,但是想那向家父子都是久经沙场之辈,怎会轻易的屈服于某个从未见面的人呢,所以大人一定与他们有着很深厚的关系,至于是何种关系,其实也不难猜想,向宁父子都是桀骜之人,只有对他们有着大恩的人才能使他们折服,那么是什么人对他有如此大恩呢?想来不会超过两人,一个就是他的恩师神树大师,但是神树大师自幼出家,一生以淡泊著称,没有什么亲近之人;另一个就是在我们猜想中的战神,只有战神的后人才可能让如此桀骜之人屈服;就算这些都不对,那么还有一点大人无法否认的事实,那就是梁国公大人在城防最后一战中,所用的招数乃是许家的不传之密-修罗斩,虽然梁大人已经将修罗斩改变不少,融于自身,但是修罗斩的基本的痕迹还是可以被熟悉修罗斩的人看出来一些端倪的!”说到这里,梅惜月看着我们微笑不出声。 刚开始时,我耐着性子在听,但是听着听着,我不由得被梅惜月精密的推理所吸引,好慎密的心思,从一个一个不同的信息中,剥茧抽丝般的推导出事实的真相,我开始佩服她惊人的分析能力,我的麾下所缺的,不就是这样一个分析情报之人吗?而且她能够将多年前的旧帐查到,显示青衣楼一定有一套完整的情报系统,单是这一点已经让我心动了。但是当我听到梅惜月的最后一句,我心中又是一惊,如果我的修罗斩不能脱出原有的痕迹,那么迟早会有人从这一点发现我的身世,但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怔怔的看着她。 “大人可是想要知道我是如何知道修罗斩的吗?”梅惜月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的心事,她缓缓的说出了一个令我更加吃惊的消息,“修罗斩原本是我青衣楼的绝学,除了楼主,无人能够修习,换句话说,大人和惜月恐怕是一家!如果我们的资料没有错误,战神的父亲恐怕也就是青衣楼两代之前的楼主!” 我已经让她的话给惊的有些神智不清,听到她最后的话,我的大脑仿佛已经没有了一丝一点的思考能力,大脑已经成了一团糨糊,两眼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等着她给我更大的震惊。 “我想我们的情报是没有错的,战神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师,当年曾经在开元附近遭到伏击,之后曾经消失了很久,然后回到青衣楼就将楼主之位传给了他的徒弟,之后就失去了踪迹,直到多年后,战神出世,我们才发现了这个秘密,虽然我们多次想和战神联系,但是他总是忙于征战,我们也不知道如何与他联系,说起来,许大人应该是惜月的小师弟!”梅惜月看着我,笑的有些邪邪的,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天晓得我怎么又蹦出来了一个师姐,一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师姐,一个好象无所不知的师姐,一个浑身上下让我发毛的师姐!到底她还知道些什么!我快要发疯了!“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帮助你重震青衣楼,洗刷百年的耻辱呢?” 梅惜月依旧用她那夺人心魄的眼光看着我,我怀疑就是这种眼光能够看透我的内心,“小师弟你还是不肯相信我,那么‘天下乱,钟离现;天下兴,钟离隐!’这句儿歌不知道师弟是否明白?” 不好玩,我要回提督府,我不想再在这个尼姑庵中呆下去了!突然间我竟然产生了一种逃跑的念头,这是我自从出世以来第一次产生这样的念头。眼前的梅惜月朦胧中好象在身后多出了九条尾巴,脸慢慢的变成了一张狐狸脸,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只成了精的妖狐!我使劲的甩了甩脑袋,站起来在小院中来回的踱了两圈,脑子好象清醒了不少。再看梁兴,此时已经是目瞪口呆,张着大嘴,半天都合不住……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的意思,请你说明白一些!”我省略了一切的客套话,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虽然我知道抵赖是徒劳的,但是我一定要搞明白,我如此秘密进行的事情,怎么会被人发现。 梅惜月此时看着我,就象在看着一个犯了错却抵死不认帐的弟弟,嘴角划出一道令人着迷的弧线,“小师弟,从你进京后,先是校场比武,打残了高飞的师兄,但是高飞却不敢抱负,我就知道有人暗中呵护你,而后你在西山大营连杀十几个将领,朝廷却没有怪罪你,我就知道呵护你的人绝对不一般,四月一日,高占的寿辰,你在回府的路上被人领到了京中的一个小院密谈了一晚,而那个小院乃是钟离世家在东京的一处秘密据点,别人不知道,但是却瞒不过我的耳目;三日前你与人在钟离世家的据点拼斗,而那个人却是用的钟离世家的烈阳掌,不知道是也不是?据我所知,烈阳掌只有钟离世家的二长老钟离宏修炼,那么那天与你拼斗的人是谁就很清楚了,之后你们有进屋密谈了许久,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谈了一些什么,但是却可以分析出来。那钟离世家乃是炎黄大陆上最神秘的世家之一,一直都在以天下苍生的安乐为己任,特别是从辅佐明月之后,从来不与朝中的臣子来往,而在这个最微妙的时刻,他们和你两次接触,呵呵呵!师弟,你还要我再说下去吗?如果觉得不满意,我就再说一条,你麾下的军机参谋,好象是叫钟离师吧!”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被这个号称是我师姐的女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如果在多出几个象她这样的女人,我将今生永不再谈论争霸天下…… “对了,小师弟!你不用担心,天下间或许有和我一样的人,但是却没有我青衣楼这样的组织,或者有青衣楼这样的组织,却没有和我梅惜月一样的人!你的身份和秘密现在是安全的!”梅惜月再次一言道破我的心思。 我已经实在无话可说了,一拉还张着大嘴的梁兴,起身深施一礼,“小弟拜见师姐!没有想到师姐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竟然将小弟猜的一清二楚,之前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梁兴此时也回过神来,同时深施一礼。 梅惜月神色一正,脸上的微笑也收起来,“大人人中龙凤,惜月安敢当此,你我虽然艺出同门,但是时代久远,师弟、师姐一说,乃是笑话,不必记挂心中!今日惜月请大人前来,乃是为我青衣楼长远着想,不知大人是否能够帮忙!” 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知道何时见好就收,我稳稳心神,“既然师姐如此说,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小弟希望知道,如果帮了你们,本公能够有些什么好处,要知道,帮助青衣楼,就是等于和天下名门正派为敌,小弟必须要权衡利弊!” “若大人答应助我青衣楼正名,一洗我青衣楼的仇恨,那么青衣楼自当竭尽全力,以助大人成事!”梅惜月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知青衣楼能够给我些什么样的帮助?” “青衣楼目下共有两组,一组负责刺探情报,百年来我们虽然是暗中行事,但是培养了无数的势力,上到朝中的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青楼茶馆,都有我们的眼线,再加上我们有系统的情报分析能力,所以青衣楼可以提供给大人所需要的一切情报;如果大人有些事情不好处理,那么青衣楼的暗杀组就可以帮助大人解决这些麻烦,暗杀组目前共有一级杀手三十人,二级杀手八十人,今天请大人前来的就是我们的一个一级杀手,而且我们还有五名特级杀手,身手都可以列入天榜中的前五十名,如果大人同意,他们将是大人争霸天下的最忠心的仆人!” 没有想到青衣楼竟然有如此能力,他的实力让我有些垂涎三尺,如果让这样的一股势力落到了我的敌人手中,那……什么正与邪,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团狗屎,名门正派,象昆仑那样的门派,就算与他们为敌又有什么不妥?这个世界只有拥有实力,就是正的,我也可以让他变成邪的,邪的我可以让他成为天下的楷模,!想到这里,我放声大笑,笑声中隐含着我深厚的真气,将院中大树震的树叶飘落,笑声穿过小院,将整个尼姑庵笼罩在我的气场,隐藏在院外的人被我的笑声震的气血翻涌,我的笑声中含有着让人想要伏地膜拜的霸气,梅惜月不仅被我的笑声震的花容失色。良久,我止住笑声,双眼精芒暴射,盯着梅惜月,一刹那梅惜月竟然有一种赤裸在我面前的感觉,娇躯微微发抖…… “师姐,我同意我们的合作!就让院外的那些人进来吧!他们一定等的有些心焦!告诉他们我的答案,让我们一起去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我将和你们并肩奋斗,让青衣楼用敌人的鲜血洗刷百年的耻辱…… 第四十五章 古董商人 出了尼姑庵,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谈论了很多的关于今后发展的计划,但是最重要的就是我让梅惜月搜集有关铁血军团的动向,在我的心目中,南宫飞云始终是我的头号大敌,也是我心中的一块顽瘤,铁血军团一日不除,我心中的这块心病一日难以治疗。同时我告诉了梅惜月我将要前往凉州赴任,我相信她一定知道我的意思,没有想到她居然要求和我们一起前往凉州,我当然不会同意,试想带着这么一个鬼精灵,我恐怕难以安生了,可是她在这时有抬出了师姐的身份,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千万不要把女人的话当真,当女人决定一件事情时,即使是她刚刚说过的话,她也可以矢口否认。看来我这次的凉州之行恐怕会十分热闹。我们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我和梁兴起身告辞。 在回去的路上,梁兴一直不出声。离开那尼姑庵有一刻钟,梁兴才仰天叹道:“好一个颠倒众生的梅惜月,好一个心智过人的青衣楼主!”他突然停下脚步,十分严肃的对我说:“阿阳!幸好这梅惜月是你的师姐,也幸好她成为了我们的盟友,如果此女与我们为敌,恐怕……”他摇头叹息。 我当然知道这梅惜月的可怕,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梁兴如此神魂颠倒的模样,我心中突然兴起了一种好笑的想法,不仅哑然失笑,我对正在长吁短叹的梁兴说:“大哥,你说的不错,此女的确是十分可怕,虽然她现在和我们成为盟友,但是,天晓得今后她是否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将她除去着实有些可惜,不若这样,为了将她永远的控制,大哥我看还是由你发挥你神武的男儿本色,将她娶过门,日夜操练,使得她不能起反心,你看如何?”我不理一脸愕然的梁兴,径自在前面走着,嘴里还不停的唠叨着:“恩!我看这样可以!一来呢,可以将她牢牢控制,二来大哥你这么大还没有老婆,娶一个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回家,梁大婶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住口!”梁兴一声暴喝打断了我的自言自语,他冲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衣领,“听着,你个没有义气的家伙,别想让我跳进火坑。设想一下,如果家里有这么一个随时洞察你心机的女人,而且你上个茅房都有可能被人跟踪的情况,我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他咬牙切齿的对我说,“更重要的,你想一想,我偷偷的喝顿花酒,身边的女人都可能是她的耳目,我,我,我……”梁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我哈哈哈的大笑,“老哥,你想什么呢?我只是随便说说,就凭你弼马瘟的尊容,去娶她?做梦吧你!哈哈哈……” 梁兴一楞,马上明白我刚才是在调侃他,一张黑脸胀成了紫色,他羞的有些无地自容,指着我,“你,你,你这个臭铁匠,竟然拿这种事开我玩笑!” 我拍了拍梁兴,“大哥,象梅惜月这样的女人,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驾御的了的,嗨!美女,人人都想美女,可是女人太美了,会让人望而却步的!”看着梁兴也赞同的点点头,我又接着说道:“不过说实话,大哥你是应该娶个媳妇了!刚才你的样子真的是有点发情了!”说完,我没有等梁兴反应过来,拔脚就跑。 “你,你这个家伙还来!”梁兴刚恢复一点常色的脸一下子又变成朱红,他指着我的身影,“你这个混蛋,我今天要是不拿出一些厉害,我就叫你哥,别走……”梁兴在我身后紧追,我们一前一后向东京城的方向急驰而去…… 回到了提督府,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向宁父子已经等候在府中,看他们都是一脸的焦急之色,我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了。一看见我和梁兴回来,向南行跑上来一把抓住我,“阿阳,梁兴你们去哪里了,让我们等的好着急呀!我爹刚才还说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就要出去找你们了!” 我来到向宁的面前,“叔父,这么着急找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兵部今天来了命令,让我立刻赶回青州,说是青州乃是边防之地,不能离开太久,所以再过五天我就要回去了!”向宁轻轻抚摩着我的头,“没想到才相认几天,还没有好好的叙叙,就要分别,为叔心中实在是不忍呀!” 我闻听心中也是一阵难过,我明白这是高占害怕向宁在京中时间长了,就会和朝中的大臣相勾结,那时侯就会出来第二个南宫飞云。说实话我也不想和向宁这么快的就分开,毕竟他是我父亲和童大叔的结义兄弟,和他在一起,我感觉到了我失去已久的父爱,但是马上我又要离开他了,我的心里有些难受,强忍住心中的哀伤,用平常的语调说道:“叔父,何必伤感,分分合合原本正常,没有离别时的痛苦,怎么能够衬托出重逢时的喜悦,我们现在的离别,不正是为了将来的欢聚吗?况且,我相信我们马上就会再次重逢,我相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我坚定的说道。 向宁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看着我,半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阿阳!你真的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还在别人怀中哭泣的孩子了!”扭头对向家四兄弟说:“你们几个看到了,除了北行,阿阳比你们都要小,可是他却已经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奈,而你们自小没有和为父分别过,特别是北行,更是从来没有经过一点的失败,这次为父将你们留在阿阳身边,一方面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辅佐阿阳,另一方面为父希望你们能够尽早的成长起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完向宁仰天大笑,“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想我向宁一生戎马,老来却看不透人世间的分分合合,却要我的子侄来劝慰,老矣!老矣!愧煞!愧煞!” “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高搂。谁道投鞭飞渡?忆昔鸣血污,风雨佛狸愁。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今老矣,搔白首,过扬州。倦游欲去江上,手种橘千头。二客东南名胜,万卷诗书事业,尝试与君谋。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他纵声高歌,言语中透露着一种对岁月流逝的无奈。 我闻听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但是我大笑道:“叔父未免有些悲观,想当年大魏帝国圣祖曹玄麾下大将君扬年已七十,尚能日食斗米,驰骋疆场,而今叔父五十未道,却自叹老矣,不怕古人耻笑?既然叔父高歌一曲,小侄当以歌和之: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着意吟赏,何必问更筹?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野光浮,天宇回,物华幽。中州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谁道英雄老矣?不知功名才始,决策尚悠悠。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我也随声高歌,堂中众人也齐声相和,唱罢大家相视一笑,不由得心中的烦恼尽散。我上前拉住向宁的手,“叔父!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向宁也放声大笑。 不多时,酒宴上来,我们几人推杯换盏,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可以说都是一家人,所以也没有什么顾虑,大家畅所欲谈,一直喝到了深夜,向宁当真是喝的酩酊大醉,我看喝的已经差不多了,让向家兄弟扶着向宁回客房休息,我和梁兴继续我们的谈兴,没有想到没有一会儿,向家兄弟送向宁回去后,又跑了回来,大家都是年轻人,更是把酒夜谈,从天文地理到行军布阵,再到诗词风月,我们无所不谈,一直到窗外四更锣响,大家才恋恋不舍的散去…… 第二日,我起了一个大早,吩咐向家兄弟前去西山,为我挑选精兵,而我则和梁兴前去上朝,因为今日,高占将要公布高良的死讯,我们这两个假皇子一定要参加的,何况我们还要领取兵符令箭,接受策封。不过我已经想到了后果,嘿嘿,东京城,将要再次掀起一场权利的争斗了,不过你们斗的越厉害,我会越高兴! 当高占宣布修罗和夜叉兵团正式组建,直接首高占节制,不受兵部的调遣时,朝中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我们组建兵团的事情已经是沸沸扬扬,京城中早已经传遍了,更何况上次有大臣阻止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又有谁敢当那个冤死鬼呢?倒是我和梁兴在接受兵符令箭后,主动要求调往边防,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毕竟我们作为高占的红人,刚一领兵就前往战事频繁的边境,如果再立什么功劳的话,那将要升什么官呢?大家都开始在考虑,看要不要和我们套套近乎。接着,高占宣布了高良的死讯,并且立诏由高正接任太子之位。正如我所料,就象一颗重磅炸弹扔在了大殿上,顿时朝堂之上一片嗡嗡声响起,惊异声、询问声、质疑声还有反对声响成一片,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大殿,一下子变成了菜市场。我站在百官前列,清楚的看到了站在前面的几个皇子,脸上都不同程度的露出喜色,我心中一阵冷笑,就让你们这群人狗咬狗吧!我再瞧瞧龙椅上的高占,他的脸色已经有点黑了,我看我还是先溜吧,不知道一会我说错什么,再引起高占的猜忌,于是我闪身出来向高占奏道:“启禀圣上!臣和梁国公要前往西山和飞龙军团的驻地挑选兵将,就先行告退!” 高占看看我们,点点头。我们立刻转身离开大殿,走到殿门时,听着身后的议论声,我心中又是一阵冷笑:这皇家的事情,自有皇家解决,立谁为太子,那是皇上的事情,你们这群人如果强加干涉,嘿嘿…… 我从兵部领取了我们的军饷,身上揣着一张一千五百万的金票,感觉就是不一样,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通过东京的商户购买了大量的粮草,军需,军械和战马有钱岩安排,我倒是不急,听说凉州连年的灾害,早已经闹起了饥荒;而通州因为闪族的叛乱,情况也不会好到那里,所以粮食将是我们上任后的第一大事,光是购买这些粮食,我就花去了七百多万枚金币,而且还背负了两百万的债务,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呀!还有大量的军需,我算了一下,身上的钱真的是不够,有心向高占再要一些,可是看着他那张阴沉的老脸,我竟然有些害怕,修罗和夜叉兵团的士兵已经挑好,可是我竟然没有心情前去,看着长长的军需单,我和梁兴都是愁眉苦脸的坐在提督府。 “报!殿下,门外有一个人说是殿下的朋友赵良铎派来的,现正在府外等候!”正当我和梁兴面对面的坐着发愁时,亲兵急匆匆的跑进来。 赵良铎!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是一颤,这家伙来干什么?对于这个赵良铎我一直有一种神秘感,而且隐约间我总是感到此人的来历不一般,更何况半年前,我来京师还欠了他一屁股的债,他不会是在这个时候来向我要债的吧!不过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我迟早要和他见面的,稳了一下心神,“有请!”我对亲兵说道,亲兵领命下去。 “铁匠,这个赵良铎这时候派人来是什么意思?”梁兴很清楚我心中的小算盘。 我长出一口气,“管他来干什么!反正如果要我还债,就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不是有点无赖?”梁兴有些迟疑。 “无赖就无赖!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老子没有钱,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你去还债好了,不过你休想从我手里拿一分!”我恶狠狠的说道,临了又加了一句:“听说京中不少权贵盛行龙阳之好!你的这个卖像不错,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那就耍无赖!”梁兴毫不犹豫的说道。 正说话间,只见亲兵领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到客厅,那人一见我和梁兴,连忙上前施礼,“小人赵府管家赵峰参见两位殿下!” 我看了看这个赵峰,倒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不过这种人认死理,看来赵良铎今天不要到钱是不会罢休了。我咳嗽了一声,“赵峰呀!免礼吧!我和你们老爷乃是好友,不必如此客气!想想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家老爷,不知近来身体如何呀?”然后对亲兵说道:“座、茶!” “启禀殿下,我家老爷近来身体无恙,有劳殿下挂心!”赵峰恭声答道。 我心里暗暗的咒骂:最好是得个失忆症!但是面上带着一脸的微笑:“不知你家老爷今日派你来是何事呀?” “是这样的,我家老爷闻听两位殿下组建修罗、夜叉兵团,十分高兴,他说两位殿下乃是他生平好友,一定要向殿下表示祝贺!只是京城眼下时局微妙,老爷不敢轻易出面,说害怕给两位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让小人将贺礼送上!”说着,赵峰伸手入怀。 一定是帐单,一定是帐单,这个家伙真是狡猾,说什么贺礼,哼!还想骗我?我刚要拒绝,却发现赵峰从怀中取出一张金票,我的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上面写着的‘一千万’,就听赵峰说道:“我家老爷知道组建兵团乃是最耗钱的事情,他说殿下目前一定手头很紧,所以命小人送来一千万的金票,请殿下笑纳!”说着他就将金票呈到我的眼前。 “来人,还不给赵管家看座,上茶!”我一边对门外的亲兵高喊,一边迅速的将金票接过来,放进怀里。“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十分虚伪的对赵峰说。 “我家老爷说,这是朋友间的帮助,他还说让殿下不必担心,如果资金有任何问题,可以找他出面,不过老爷让我告诉殿下,如果将来有了收益,一定要连本带息的还给他!” “死人呀,没有听见吗?快上好茶!”我对门外的亲兵高声训斥,然后满脸带笑对赵峰说:“快请上座!” “不了,小人知道殿下十分的繁忙,就不打搅殿下了!小人今日就是为了给殿下送金票,那小人就先告辞了!”这个赵峰倒也痛快,办完事就走。我连忙起身将他送到门外,又感谢了一番,这才回到客厅。一进客厅,就看见梁兴歪着头看着我,“铁匠,给你一个对联,上联是:坐;上坐,请上坐!下联是什么?” 我一时间没有明白,疑惑的看着梁兴,只听他说道:“下联是:茶,好茶,上好茶!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实在是有够――贱!真的让人想把你痛打一顿!” 原来他在调侃我,我斜着眼睛,“你清高,那好!这一千万买的军需我全拉到凉州!” “快上坐,请喝茶!”梁兴马上一脸阿谀之色,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由得哈哈大笑。笑罢,我从怀中取出那张金票,久久不出声,半晌我抬头对梁兴说:“大哥,你有没有感到有些不对劲?” 梁兴闻听,想了一想,缓缓的说:“这个赵良铎真不简单,一千万的金票,他毫不犹豫,象他这样一个珠宝商,出手就是一千万,不简单!不简单!” 听了梁兴的话,我更是陷入了沉思,这个赵良铎为了我已经花费了无数的金币,不但没有见他讨还,反而……,他为什么这样做呢?仅仅是为了结交我?不可能!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呢?半晌,我使劲晃晃了头,算了!不想了!既然猜不出他的目的,就花着先,反正我现在正需要钱。也许等到他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向我揭开这个谜底,等着吧!我不由得对这一天有些期盼…… 第四十六章 火凤军魂 后世有人问重生后的浴火凤凰军团到底是一支怎样的军队?这让许多的兵家很难回答,有人说他悍不畏死,犹如下山猛虎,无人可敌;有人说他奇诡难测,宛若九天神龙,不着痕迹。总之众说纷纭,但是无论谁都无法准确的形容。直到千年后,在炎黄大陆的历史上与许正阳、梁兴二人同列三大军神的啸天神皇做出了一个最为中肯的评价:重生后的浴火凤凰军团就象一个坚韧,强悍,同时存在着两种不同性格的无赖,让人无法琢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出现第二个浴火凤凰军团,因为没有任何的人会象修罗和夜叉那样完美的组合,那样将凶悍与奇诡的两种风格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没有人,即使他司马啸天也无法做到…… 有了赵良铎的金票,我的负担大大的减轻,我将金票交给高山,让他负责打理军需事物。炎黄历1462年六月四日,向宁奉命回撤青州,我和梁兴都没有去送他,因为我要避免京中的闲言碎语,所以我让高山和钟离师代表我前去送行,我和梁兴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看着向宁的青州兵逐渐在我的视线中消失,我心中突然涌起一种难言的伤感,有种情怀似乎不吐不快,脱口吟道:“常经绝脉塞,复见断肠流。送君成分别,令人起昔愁。陇云晴半雨,边草更先秋。万里边塞寄,无贻我心忧.”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我和向宁虽然在一起十分短暂,但是我却体会到了一种父亲般的关爱,如今他远去青州,而我也要起程前往凉州,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虽然我可以当着他表现的很潇洒,但是心中的伤感只有我自己知道。回到提督府,高山和钟离师已经回来,身后还跟随着向家四子,钟离师默默的将一封信递给我,打开信,向宁豪放的字体映入眼帘:阿阳,为叔知你无法送行,心中虽有遗憾,却也了解你的苦衷。为叔与你相处十余日,深知你能力过人,已经可以独挡一面,无须为叔牵挂,但是心中却始终视你为幼儿,望你勿怪!四子交于你,望你能将他们铸练成绝世神兵,成为你争霸天下的得力臂膀,以慰为叔与你父多年同征沙场的宿愿!临别久思,提笔却觉无言,望你珍重,珍重在珍重!叔向宁乱语于炎黄历1462年六月四日东京提督府。 看完信,我郑重其事的想青州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我站起来对着屋中的众人,神情严肃,“今日在这屋中的人,都是我许正阳的好兄弟,我向天发誓:从今天起,我会和在座的每一个人共同努力,同甘苦,共患难!一生以兄弟待之!如果你们愿意成为我的兄弟,就请伸出你们的手,让我们同心协力,共创将来!”说着我伸出手,梁兴和向家四兄弟毫不犹豫的握住我的手,高山略一犹豫,也伸出独臂握在一起,我们一起看着钟离师。钟离师神色激动,“我,我也可以吗?” “如果你能真诚的伸出你的手,那你就是我们的兄弟!”我神色庄严。 钟离师闻听不再犹豫,两手伸出,紧紧的与我们握在一起。这就是后人所说的‘八兄弟誓约’,至于那誓约的内容,其实都已经在我们的心中……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梁兴等人每天都在忙于处理与京中各部的关系,毕竟我们要远离京城,有很多东西都要领取,好在手中的金币够,再加上我们现在是高占的红人,至少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所以基本上没有废太大的力气,就将京城中各种军需物资洗劫一空,而且还拿到了不少的宝贝。而钟离师和高山则是负责在东京周围的城市和村庄招兵,毕竟我们还需要补充我们的兵员,提督府外的告示再次张贴出招贤榜,不过这次和上次招贤的效果不同,那时我和梁兴只是无名之辈,虽然有赫赫的凶名,但是在京城却没有任何的靠山,而今我和梁兴已经是名满明月,又有高占的宠信,再加上修罗和夜叉兵团是独立与兵部以外的直属兵团,和城卫军的性质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提督府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人前来自荐,府外人满为患,我不得不派出仲玄和伍隗专门负责此事,不过这些个人大都没有十分出色的人才,看来这件事不是一两天里能够解决的了的。 距我们离京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将行程定在七月一日,所以定在这一天有着不平凡的意义,因为浴火凤凰军团是在这一天被剿灭的,我要在这一天让他重生。每天我和梁兴都将日程安排的满满的,一方面确实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躲避朝中大臣们的纠缠和皇室的各种应酬。同时我密令梅惜月一方面安排转移向凉州,一方面开始探查赵良铎的底细。 钱岩的第一批军械和战马按时的到达,我命令钟离师和高山将军械分发到将士们的手中,说心里话,钱岩的这批军械的确是上等,较之以前城卫军和飞龙军团的装备的确是天上地下之分,甚至比武威和青州军都要强上数分。不过单是这十万套军械,我一下子付出四百万金币,着实让我心痛了很多天,不过我还是再次向他下单,定下了十五万套军械和十万匹上等良驹,一番讨价还价后,我得到了六折的优惠和推迟付款的优待,毕竟象我这样的大客户,而且付款很爽快的人不多,虽然心痛,但是我知道这些都是必须的,为了让我的部队成为最炎黄大陆最优秀的部队,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六月二十日,巫马天勇和钟炎各领一万精兵,押运着大批的粮草和军需先行出发,前往凉州和通州。其他人也都各司其职,进行忙碌的整备,每一天都可以看到提督府的人忙碌的进出。二十三日,我和梁兴向朝廷上报了修罗夜叉兵团的编制: 修罗兵团:兵团统帅许正阳,直辖两万枪骑兵; 藤甲军都指挥使向东行,统领一万五千藤甲兵,军衔同万骑长; 骠骑军都指挥使向南行,统领一万五千重骑兵,军衔同万骑长; 步兵营都指挥使向西行,叶海涛、叶海波兄弟为副将,统领三万步兵,军衔同万骑长; 骁骑军都指挥使向北行,统领一万五千轻骑兵,军衔同万骑长; 先锋营正印先锋官房山,多尔汗为副先锋官,统领一万重骑兵,军衔同万骑长; 神弓营都指挥使杨勇统领一万连弩手,军衔同千骑长; 督察营都指挥使巫马天勇,统领五千校刀手,掌理军中风纪,军衔同万骑长。 夜叉兵团:兵团统帅梁兴,军机参谋钟离师,直辖三万枪骑兵; 副帅仲玄,统领两万藤骑兵; 副帅钟炎;统帅两万重骑兵; 神弓营都指挥使王朝晖,统两万弓骑兵,军衔同万骑长; 骠骑军都指挥使宁博远,统领一万五千重骑兵,军衔同万骑长; 骁骑军都指挥使毛建刚,统领一万五千轻骑兵,军衔同万骑长;。沉焖耐虿奖瓮蚱锍ぃ?br /> 先锋营正印先锋官纳兰德统领一万铁骑,军衔同千骑长。 同时我命令梅惜月将她的杀手组调于我的麾下,拨出30万金币令雄海着手组织血滴子暗杀组织,并交给梅惜月一道密令,我很喜欢雄海这个人,虽然他的武功仅和廖大军相若,但是他够邪,够狠,够毒,够阴这样的人你可以让他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而且他们会得心应手,而这正是我需要的。同时我还让高山和陈可卿住进我的府邸,并将我亲手训练出来的三百名亲兵留给他们,拨给高山了五十万金币,让他负责在东京为我疏通,陈可卿担任我和梁兴的管家,同时还留给他十万金币和一道密令。 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终于闲了下来,这时我才想起我还没有检阅过我的修罗兵团,我想梁兴和我一样,这两天一直在忙着处理杂事,竟然把这正事给忘记了。 我叫上梁兴,然后一脚将他踢到了夜叉兵团的驻地-原飞龙军团的营地,命令亲兵前去西山大营通知向家四兄弟,然后领着钱悦向西山行去。来到西山大营,老远就看见了迎风飘扬的旌旗,营外守卫森严,进出将士个个都是精神抖擞,我看了不仅欣慰的一笑,眼前的这个军营和我半年前视察的城卫军截然不同,这将是一只纵横炎黄的无敌劲旅,他将会震惊整个大陆,成为无数帝王的噩梦,向家兄弟果然不凡,短短数日竟然将这个营区打理的井井有条,一来固然是因为这个兵团的主体青州兵原来就训练有素,但是当真不能小瞧了向家兄弟的能力,将门虎子,真是名不虚传…… 正在我暗自赞叹向家兄弟的时候,大营的营门大开,从里面杀出一骠人马,清一色的火红战甲,朱红枪、枣红马,为首一将赤盔赤甲,跨下赤红斑点兽,马鞍桥上横放一柄火焰枪,整队人马就想一团燃烧的火焰,正是向南行和他的亲兵。那团火焰如旋风般眨眼来到我的面前,向南行下马向我恭身施礼,“刚得到大人的亲兵通知,大人就已经到了。骠骑军都指挥使向南行参见元帅,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大礼参拜!” 我微微一笑,翻身下马,来到他的面前,笑着说道:“好了,向二哥,你我自家弟兄,不必客气。其他人呢?” “元帅,其他众将官都在都在大帐恭候,请元帅入营!”向南行拱手相让。 我哈哈一阵大笑,一把挽住他的手,“向将军!你我同行!”说着拉着他大步向营中走去。现在的西山大营真的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将士们盔甲鲜明,校场中喊杀震天,到处都是一片繁荣之像。一路上,所有的士兵见到我们,都立刻停下来向我敬礼,他们的眼中都流淌着一种狂热的崇拜,我一边向他们回礼,一边想:这些青州兵当真是训练有素,单从他们敬礼的军姿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支快要被摔打成型的好坯子,只要略加调教,他们将无敌于天下。 来到了大帐,所有的将官都已经等候在里面,连房山也在内,经过十几日的调养,他的气色已经恢复,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精神饱满,已经回复了当日火狮子的风采。大家看到我进来,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向我行礼。我连忙制止住,“大家不要多礼,我们现在是在军营,不是我的提督府或是国公府,不要过于拘礼!大家都坐下吧!”说完我就走向大帐中央的帅字椅。 “近几日,本帅杂事缠身,无暇顾及军务,有劳各位操心了!本帅在这里向大家深表谢意!”看到大家都已经坐下,我拱手向众将行礼,口中一边说道。 众将官连忙欠身还礼,连说不敢。我环视了一下帐中的众将,最后目光停留在房山身上,“房将军,身体恢复的如何?怎么如此快就来到军中,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下!”我微笑着,但是语气中有些责怪。 房山连忙起身,他没有想到我会第一个和他说话,不仅有些受宠若惊,恭敬的回答:“元帅,末将已经恢复,只是时常想起以前的愚蠢就深悔莫及,大帅不以末将一个手下败将,反而细心调养,实在是令末将无以为报,所以末将希望能早日来元帅麾下效命,以报答元帅的活命和知遇之恩!” 我听了一笑,“房将军莫要将以前的事情放在心上,既然大家今后在一个帐中效命,就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只是要多加调养,早日恢复火狮子的雄风!”我和房山说完,又和众将聊了一会,对向北行说道:“北行,现在我想看一下我的修罗兵团的风采,你去将大家集合起来,我要和众将士见见面!”向北行领命出去。我起身来到杨勇的面前,轻拍他的肩膀,“杨将军,这里可还适应?” 杨勇连忙恭身施礼,“有劳大帅费心,修罗兵团果然是不同凡响,末将深以能在如此的雄壮的军队中效力自豪,更以能在大帅的麾下效命骄傲!” “很好!我命你统领神弓营,自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只是只能让你担任千骑长,因为你初来军营,不比他人久经沙场,况且又寸功未立,所以先委屈你一下,请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将来等你立了战功,我自会为你请功!”我笑着对他说道。 “末将一定誓死效命,以报元帅知遇之恩!”杨勇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和其他人聊了两句。这时向北行回到大帐,“元帅,修罗兵团将士已经在校场集合完毕,请元帅检阅!” “好!那就让本帅前去看一看我修罗兵团到底是何等的雄壮!”说完,我大踏步的走出大帐,向校场走去,身后紧紧跟随着众将…… 校场中,十万将士整齐列队,正中央是我直辖的两万枪骑兵,清一色银盔银甲,跨下白马,背负双刀,手中四米长的银枪,面罩银色面具,想当初我带面具是因为我的长相过于平凡,为了加强对敌人的威慑,所以才带上修罗面具,没有想到却被我的将士们征相模仿,还有人为这支枪骑兵起名为修罗之怒,挑选的都是青州兵中最精锐的战士;两侧分别是重骑兵和轻骑兵,在这支枪骑兵前方左侧是藤甲兵,右侧是神弓营;后方是步兵,全部都是一身素甲,而一队火红的铁骑游离在整个方队之外,那是向南行麾下的麒麟军,也是向南行多年的心血;远远望去,声势好不惊人,我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大步走上点将台。环视校场,我禁不住心潮澎湃,仰天凝望,我心中说道:大叔,你看到了吗?这是正阳的雄兵,他们将是我们凤凰军团的根本,看着吧!用不了多久,浴火凤凰战旗一定会再次飘扬在炎黄大陆上。我努力使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因为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深深的扎根在这些将士们的心中。 “将士们,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开始共同征战沙场,但是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们,怎样的军人才是一个伟大的军人?”我没有刻意的高喊,但是我的声音清楚在每一个将士的耳旁响起。 谁也没有想到我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按照惯例,统帅应该是高喊着令人热血沸腾的口号,鼓舞大家的士气,从来没有人象我这样提出了一个问题作为开场,一时间所有的人,包括我身后的众将都有些楞住了。校场中一片寂静…… “没有人回答吗?那先听听你们的将军的回答!”我扭头对身后的众将说,“你们先说。” “面对敌人,毫无惧色,奋勇杀敌的军人是伟大的军人!”向南行抢先说道,身后的房山也跟着点头。“是吗?面对强敌,毫无惧色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面临生死都会产生犹豫,所以这个答案不正确。”我轻轻的摇摇头。 “精忠报国,舍身取义……”我摇头。 “头脑冷静,临危不乱……”我还摇头。 “保疆土不失,使百姓安乐……”我一直摇头。 …… 一时间校场内议论声不断,各种各样的答案层出不穷,可是我的头已经摇成了拨浪鼓。看着大家迷惑的神情,我咳嗽了一声,“想知道我心目中的伟大军人是什么样吗? “想!”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的喊道。 我顿了顿,再次环视了一下校场,“好!我来告诉你们,我心目中伟大的军人就是那些活着的军人,他们也包括你们!”校场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听我说。“我们军人就是要在战场杀敌,保卫疆土,这是每一个军人的职责,但是一个死人是无法去履行他的职责的,只有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够让这一切成为现实。我们可以去纪念那些死去的人,缅怀他们的事迹,但是我要你们不要去学习他们,因为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愚蠢的英雄,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建立起不世的功勋,所以我要你们记住,在战场上就算是用最卑鄙的手段将敌人杀死,我也会去嘉奖你们,相反如果你们为了呈英雄,为了什么虚无的名誉,就算你们立下再大的功劳,我也会将你们忘掉!记住,在战场上,你的虚荣,你的贪婪和你的狂妄,都将会置你于死地,只有时刻保持冷静,用你们认为最省力,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对手,失败不丢人,逃跑也不耻辱,只有活下来,你才能够继续你的丰功伟业!但是不要把怯懦的人和胆小的人去等同于一个军人,因为一个军人首先就一定不是一个怯懦和胆小的懦夫!冷静,审视度势,只有这样,你才能从战场上活着走下来,你才是一个真正的伟大军人!” 校场中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中回荡着我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怔怔的看着我,从他们当兵那天起,就被人不断的灌输着各种各样的训话,树立了许许多多的英雄,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我今天这样的教育他们!逃兵还能成为伟大的军人?所有的人都无法一下子接受我的思想。我看着已经有些痴呆了的人们,很满意我这番话的效果,我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出征了,我们要去我们明月的最南方,那里有我们世代的仇人,飞天皇朝!我想在那里,我们将要去经受血与火的考验,也许你们说,你们早已经习惯了那些,但是我向你们保证,你们将要面对的和你们过去面对的截然不同,如果你们能够活下来,那么当你们再次回到这里时,迎接你们的将是铺天的赞誉,遍地的鲜花和美丽的少女,那时你们就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伟大军人!但是如果你们回不来,那你们只有和黄土做伴,也许会成为野狗和秃鹫的腹中之物。我问你们,你们是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军人,还是一个伟大的英雄?”我大声的喝问。 一片沉默,半晌不知是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当然是一个伟大的军人。”好象瘟疫一样,这句话迅速的蔓延,转眼间传遍了整个校场,一下子爆发了,所有的人都狂热的高喊:“伟大的军人!”甚至连我身后的将官都被这狂热的叫喊声感染了,他们也跟着喊了起来。我摆手示意安静,校场中齐刷刷的安静了下来。我这时朗声说道:“既然你们都选择了成为一个伟大的军人,那么我希望你们都时刻的牢记我今天的话。当下次我们再在这个校场中见面时,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在。到那时,我将把美酒堆满校场,本帅将和你们痛饮三百碗!”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修罗!’转眼间所有的人都举起手中的兵刃向我致敬,口中高喊:“修罗!修罗!”人喊马嘶,响彻西山。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我的修罗兵团,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思想已经牢牢的和他们融在一起,从今天起,他们不再是什么青州兵,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修罗兵团,一个会让人从噩梦中惊醒的修罗兵团…… 与此同时,夜叉兵团大营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就在我向我的士兵们讲话时,梁兴也点齐兵马,他大步走上了点将台,环视这他的兵将。与修罗兵团的着装不同,夜叉兵团的盔甲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是黑色的,远远看去,就象一团乌云,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梁兴很满意这种着装,两军对垒,就先给人以气势上的压迫。他清了清嗓子,提声说道:“将士们,我想知道,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你们怎样才能活着取得胜利!” 这也是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让人不好回答。看没有人出声,梁兴接着说:“两军对垒,不比个人的打斗,凭的的修为的深浅。战场上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武功的高低也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如果你想从战场上活着走下来,记住两点,一就是团结,当你的同僚面临危机时,即使你和他有着血海深仇,也要毫不犹豫的去帮助他,因为也许就在下一刻,当你面临危机时,很可能就是你的同僚帮助你解除危机,不要去想你救了谁,其实你救的是你自己!很多人都知道,我和傲国公都是在飞天的奴隶营里长大好朋友,你们没有经历过,那里就是一个人间的地狱。我和傲国公小时侯是仇人,虽然我们都是一个母亲养大,但是我们从小就势不两立,经常打的头破血流,而且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负。你们不知道那时侯的我们就象是两只可怜的小老鼠。当然现在我想没有人敢这样称呼我们!”说道这里,校场中一片笑声,梁兴也不由想起了一些幼时的可笑事,也笑了出来。笑罢,梁兴神色一正,接着说道:“有一天,我和傲国公又一次受人欺负,哭着来到我母亲的身旁,我的母亲为我们擦干了泪水,将我和傲国公拉到了柴堆旁,她让我们一人拿起一根柴火,让我们将它折断,我们都轻易的做到了,然后她又给了我们一把柴火,让我们折断,可是我们谁也做不到。我的母亲告诉我们,我们就象这柴火一样,一根柴火是很脆弱的,即使是一个小孩子也可以将它折断,可是当一把柴火一起的时候,就算是一个大力士也很难将它们折断。从那天起,我和傲国公就明白,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可是当很多人团结在一起时,就是神,我们也可以将他打败。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就把一个经常欺负我们的人教训了一顿,从此奴隶营里没有人敢再欺负我们。我讲这个,就是让你们明白,齐心协力,只有团结在一起,你们才可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明白了没有!”梁兴大声的质问,校场中的人就好象听见耳边响起一声炸雷,都立刻下意识的回答到:“明白了!” 梁兴满意的点点头,突然话题一变,“你们知道我和傲国公是如何教训了那个人吗?”所有的人都不仅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那天我和傲国公躲在那个人的房间里,等到那个人回来,我们趁他不注意,一下将他扑倒,但是他毕竟是个大人,力量比我们大了很多,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把我掼在地上,双手牢牢的掐住傲国公的脖子,那时傲国公几乎要被他掐死,我一看情况不妙,抓起地上的一根削尖的木棒就扑上去扎在他的肩膀上,他吃痛将傲国公扔在地上,但是这个时候傲国公的凶性被他激起,马上爬起来跳起来一手扒住他的脖子,一手将他肩膀上的木棒拔下,反手扎进那人的眼睛,嘿嘿,那个人疼的到处乱甩,但是傲国公就象八抓鱼一样附在他的身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插进他另一只眼睛,然后张口就咬在那人的脖子上!”说到这里,梁兴还停下来,用手比划了一下。 “后来呢?”梁兴身旁的钟炎着急的问,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就连刚开始时对他的讲话不敢兴趣的仲玄,也来了兴趣,校场中十七万双眼睛就盯着梁兴,等着他往下说。梁兴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当时我已经吓呆了,那个人刚开始时还拼命的挣扎,但是他的动静越来越小,当其他人赶来将傲国公拉开时,那人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脖子上一片的模糊血肉,因为傲国公将他的血管咬断,将那人给生啖了,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所有的人都被傲国公吓呆了,因为他满脸是血,嘴里吐出那人的肉,手上挂着那人的眼珠,嘿嘿的笑着,那景象……” 梁兴讲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校场中静悄悄的,每个人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噬血魔童的样子,都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梁兴休息了一下,接着说道:“从那以后,没有人敢再去欺负我们,特别是傲国公。我今天给你们讲这个故事,就是告诉你们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第二个要素,那就是要狠,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因为你一仁慈,那么死的一定就是你,当你已经狠的令人害怕的不敢靠近你时,那么你就有一半的机会活下来,而另一半的机会,就是要靠你的力量,你的智慧和你的伙伴。告诉我,你们是否将我的话牢记于心了!” “记住了!”全场高呼。 “大声点,我没有听见!你们没有吃饭吗?”梁兴吼道。 “记住了!团结!凶狠!”将士们高声的喊道。梁兴这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后人无法评价我和梁兴的两个截然不同的讲话,但是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两次最成功的讲话,因为在以后的战斗中,夜叉的凶残,狠毒和团结,修罗的诡异,阴毒和不可捉摸,时时都在体现着我们那次的讲话,有人说这两支军队就象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渗入了每一个将士的心,但是要我说,那种力量是一种魂魄,一种只属于修罗兵团和夜叉兵团的魂魄,那就是我们的军魂…… 第四十七章 新的起点 炎黄历1462年7月1日,东京城一早就热闹起来。辰时高占在京城校军场登台拜将,正式任命我和梁兴为修罗兵团和夜叉兵团的统帅,杀三牲告天祭旗,授予我和梁兴虎符令箭,同时任命了我所上报将领的职务,还派遣了两名太监为监军随军效命,我知道这两个太监其实就是他派在我身边的耳目,看来他对我们还是心存疑虑呀。我和梁兴接过虎符,叩头谢恩,高占又说了几句勉励我们的话,然后校场三声炮响,我和梁兴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起身离开了校场,直奔城外。 新建的两个兵团的将士早已经在城外列队等候,只见修罗银白,夜叉赤黑,但是都是精神抖擞。我和梁兴来到城外,与那两个监军客套了两句后,送他们各入本队。我拉着梁兴的手,“大哥,此去通州路途遥远,塞外天寒,加之局势动荡,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只有两个字,珍重!” 梁兴也拉住我的手,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说道:“阿阳,你放心,我自会珍重!倒是你,凉州情况十分复杂,如果要行事,无比慎之又慎。你武功远胜于我,但是有时过于自负,你现在不是一个游侠江湖的侠客,而是统领大军的主帅,身牵十数万将士的性命,所以万不可冲动,率新性而为之,凡事一定要三思而行,多与大家商议。我也送你两个字:谨慎!” 世上知我者梁兴,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梁兴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知从何时起,他也沾染了我的这个毛病,他仰天唱道:“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少年狂放时。舞榭歌台,风流总被,万年青史记。茫茫升平,巍巍东京,人道修罗威名。正如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塞北万里,雄霸南天,赢得天下同顾。血染征衣,犹记儿时,指点江山笑。莫待白发,回首遥想,一阵默然无语!凭何说,英雄风流,只出帝王家?”唱罢,梁兴一把将我搂住,在我耳边低语,“阿阳,就以此歌为你我送行,大哥在通州遥望你建立万世功名!” 我紧紧将梁兴抱住,二十多年来,我们没有分别,但是现在……,我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伤感,我强作笑脸,“大哥豪迈,小弟望尘莫及,如此建功立业的大好良机,我竟然效女儿态,莫笑!好!小弟当永记大哥的绝唱,你我弟兄,不再多言,虽隔万里,犹如咫尺。就此分别,小弟在凉州静侯大哥佳音!大哥,你先请行,小弟恭送大哥塞北扬名!”我恭身向梁兴一礼。梁兴看看我,没有再说什么,也向我拱手微微一礼,扭身跨上伏在身边的飞红,一声呼哨,飞红驮着梁兴如闪电般回到了本队。 夜叉兵团在三声号炮声中,缓缓的向北开拔。我看着逐渐远去的夜叉兵团,拍了拍卧在身旁的烈焰,“儿子,我们也走吧!”我跨上烈焰,回归本队,一摆手,就听三声号炮,修罗兵团也缓缓的开拔。我再次扭头遥望,心中默念:弼马瘟,就让你我各自努力,去把这个炎黄大陆搅的天翻地覆!想到这里,我心中豪气顿生,手指凉州方向,大喝一声:“儿子,我们走!”烈焰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豪气,他仰天一声大吼,天际回荡…… 修罗兵团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向凉州行进。一路上军纪严明,秋毫不犯。我早就通告全军,无论士兵、主帅,凡动百姓一草一木者,杀无赦!因为时值七月,庄稼正在成长,再过几个月,就要到了收获的季节,我可不想让人骂。就在我刚公布了这条军纪后的第三天,队伍行进在大路上,两旁的田地中,都种满了庄稼。我其在一匹骏马上,烈焰这两天不知为何,总是显得很无精打采,想来是因为飞红的缘故,它和飞红就象我和梁兴一样,从小没有分开过,如今一分开,就有些不舍。人可以想办法舒缓自己的不快,但是烈焰虽然通灵,不过毕竟只是一头狮子,一时间无法适应,所以脾气有些暴躁,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够缓解。正在行进间,从旁边的麦田里突然飞出一只麻雀,我跨下的坐骑受到惊吓,一下子发了狂,乱蹦乱跳,不受我的驾御。我也被这突发的情况搞的有些发蒙,但是我马上的清醒了过来,提劲将马制住,可是当我的坐骑安静下来以后,我却发现自己面临了一个更大的难题,在战马发狂时,它竟然跑到了麦田之中。我刚刚颁布了军纪,没有想到第一个违反的人却是我,虽然是战马受惊,但是践踏麦田却是事实,于是所有的人都盯住了我。都是这该死的战马,我的脑子飞快的转动,怎么办?如果按照军纪,我这是死罪一条,那我就真的成了炎黄历史上第一个死在自己规定的军纪下面的元帅,我心中当然十分不愿意,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呀!可是如果我放过我自己,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已经看到了,那样一来,以后我如何管教我的军队,我的威信何在?大家会说:这个元帅对待士兵非常严格,可是对自己却十分的松,那样一来,修罗兵团如何做到令行进止?我的命令将会在执行中受到不同程度的排斥,那修罗兵团如何成为一支无敌的铁军?我心一横,伸手从背后拔出烈阳剑,将剑一横,眼睛一闭,就要自刎。说是尺,那时快,突然我的手被人紧紧抓住,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大帅,使不得呀!” 我睁眼一看,原来是骁骑军都指挥使向北行,身边还有我的亲兵队长钱悦。只见向北行一脸焦急之色,“元帅,使不得呀!元帅乃是我修罗兵团的灵魂,不可如此呀,你想,修罗兵团若无元帅,又怎能被称为修罗兵团呢?我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而且,元帅并非是有意踏踩麦田,只是因为战马受惊,方才导致,论罪也不致死呀!”说着其余众将也纷纷劝阻。 我本来就只是想做做戏,根本没有打算要真的自刎。但是戏要作足才能下台,我当下脸色一沉,“向将军,诸位将军,本公身为主帅,更要以身作则,为将士们做一表率。况且我刚刚立下军规,自己却先违反,更是不应该。一支无敌的劲旅,首先要做到军纪严明,令行进止,否则如何让士兵们信服。自古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你们不知道吗?我死之后,请监军大人上报朝廷,就说正阳愧对皇上的信任,修罗兵团就先由向东行带领,等候朝廷另派贤能!”说完我作势还要自刎。 众将一看全都急了,一下子跪倒一片,连士兵们也纷纷的劝阻,“元帅!万万不可呀!”一时间行进的队伍竟然有些散乱,连那个高占派来的监军也上来求情。戏已经作足了,我也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于是我放下手中的烈阳剑,朗声对四周的将士说道:“既然大家都如此说,本公就暂且放过自己,许某十分感谢大家对在下的厚爱,但是死罪可免,活罪不饶。钱悦!” “末将在!”一旁的钱悦看我已经打消死念,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他应声而出。 我看看大家,“将今日之事记下,日后见到巫马将军,如实禀报,并将如下处理结果告之他:修罗兵团主帅,傲国公许正阳违反军纪,马踏麦田,按律当斩。但念其非有意为之,死罪免去,罚俸禄一年,以充军饷!”说道这里,我一挥手中的烈阳剑,众将士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一声马嘶,我的坐骑倒在了血泊之中,大家都为之一惊,只听我继续说道:“马踏麦田乃是死罪,但目下非寻常时,故本公斩杀坐骑,以正军规,今后任何人如违反军纪,也决不宽恕!” 此举让兵团的士兵们都目瞪口呆,想堂堂兵团元帅,朝廷的一等傲国公竟然如此的严厉,着实让他们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但是现在看来,我是说到做到,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我又命令钱悦留下找到这个麦田的主人,我吩咐他一定要向麦田的主人好好的道歉,并且要给予适当的赔偿。然后下令继续前进。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大军行进间都小心翼翼,无人敢再去违反军纪,一路上当真是秋毫不犯。自古以来有一句话叫做:匪过如筛,兵过如梳。是说强盗来了,只是抢劫一些值钱的东西,而军队来了,就象梳子梳过一样,将百姓的财产洗劫一空,什么都不会留下。所以有人说:宁可让强盗光临十次,也不要让军队来一次!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军队在百姓的心中连强盗也不如,我这个小小的举动,让百姓们都感到吃惊,都说修罗兵团乃是天下最仁义的军队,在我以后的争霸天下的过程中,有许多次都是我的大军还没有到,百姓们就已经大开城门,欢迎我们的到来。可是又有谁想到,我当时只是因为想要严肃军纪,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呢?不过在这之后,修罗兵团就被称为是炎黄大陆上军纪最森严,战力最强大的军队。 一路行进,沿途穿州过府,少不了的有当地的官员迎送,但是我都婉言谢绝了他们的邀请,同时命令兵团一律在城外驻扎,不得入城骚扰百姓。而我也为给士兵们做出表率,自己没有进城住在豪华的驿站里,而是和将士们住在一起。那个叫李英的太监没有办法,也只好和我一起受罪。不过我虽然不进城,但是对于那些官员们送来的各种金银财宝一律是来者不拒,不但如此,我还用各种借口将他们的军需物资也洗劫一空,当然为了更好的和李英合作,我毫不吝啬的将收来的金银财宝分给他一半,高兴的他每天在马上都嘿嘿的傻笑,住在军营中的那点不快,全部都烟消云散了。据我估计,他在给高占的密折中,一定已经把我给夸成了一朵花。但是对外我一定是一脸的苦楚,告诉我手下的将官们,原本那些官员们给大家的犒赏,已经被李英全部拿走了。李英是高占的钦差,我的手下也拿他没有办法,但是这样一来,在他们之间就有了一些隔阂,我相信李英即使是拿出高占的密令,也休想动我修罗兵团的一兵一卒,如此一石二鸟的好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大军行进了近五十天,一日探马来报,前方就是凉州。我一听,连忙催动跨下的烈焰,带领众将来到了队前,远远的,一座雄伟的城郭隐隐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凉州到了! 凉州城,建于炎黄历1293年,明月帝国初定,明月的开国皇帝高怀恩在此根据地形建立了凉州城。凉州地形险要,位于十万大山的边缘,前面是一个两山相夹的峡谷,这个峡谷从外到里,由宽到窄,宛如一个喇叭,再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升平大草原,凉州城就建在峡谷的尽头。凉州是明月的南大门,占地三千平方,曾经是明月的军事重镇,驻扎着明月最精锐的军队,城墙连绵三十公里,高十五米,用最坚硬的花岗石建造而成,有明月第一雄关之称,历来都深受朝廷的重视,因为如果拿下凉州城,就等同于打开了明月的南大门,由凉州到东京的千里平原中,再无任何的雄关可守。当年飞天皇朝的许鹏奇计拿下了凉州,率大军长驱直入,紧用了月余就打到了东京城下,迫使明月当朝签下了丧权辱国的《东京条约》,从此明月就再也无法翻身。因为根据条约,凉州城将不能再驻扎超过一万的军队,拆毁一切的防御工事。所以目前的凉州城防松弛,仅有三千的老弱残兵驻守,防御工事六十年里没有修复,好在在从凉州到飞天的军事重镇,开元城的第一道防线金明寨之间,有近三百公里的升平大草原作为双方的缓冲区,两国在这六十年里,也相安无事。不过由于明月向飞天称臣,两国再无交战,逐渐的凉州城竟然由一个军事重镇,衍变成为了商贾云集的贸易城市,飞天和明月的商人每年都在凉州进行大宗的贸易,而且由于多年里没有战事,人口激增,明月的百姓们听说凉州比较安定,都纷纷的向这里迁移,六十年里,竟然由原先不到一百万的城池,发展到了今天拥有近三百万的商贸城,十分繁华,隐隐有直追东京的趋势。 “将士们!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凉州城!那里也将是我们建立丰功伟业的地方,我们还等什么!传令下去,全军加快速度,我希望我们在两个时辰后能够在凉州城外喝上纯正的凉州烧酒!”说完,我再次遥望凉州,凉州城!我来了!你将是我新的起点,在这里,我将要让整个炎黄大陆为我欢呼! 第四十八章 长远计划 炎黄历1462年8月26日,修罗兵团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凉州城。早有巫马天勇和凉州守备温国贤带领凉州的大小官吏在城外恭候。巫马天勇在二十天前就已经来到了凉州,并且在城外扎下连营等候我们的到来,并且他已经向温国贤宣布了朝廷的旨意,所以我的来历凉州城内的大小官员都一清二楚。 一见面大家少不得一番虚伪的客套,大都是什么久仰大名之类的官话,其实我心里很明白,这个温国贤绝对不欢迎我的到来。凉州的辖区非常大,身为凉州的守备,虽然只是一个五品的官员,但是论势力不比朝中位列三品的侍郎们小多少,甚至作为一方土皇帝,他们活的更加快活。单看他温国贤的那张肥的几乎可以流油的胖脸和一走动就上下乱颤的肚子,就知道他在这里有多神仙了。如今我来到凉州,同时辖制凉州周边六府十二县的大小事宜,等于将他这个凉州守备完全架空,他要是不在梦里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那真是出奇了。 寒暄完毕,我命令众将官领本部人马前往大营,我和李英领着巫马天勇和钱悦在温国贤等人的带领下前往城中守备府。在府中我先宣读了高占的旨意,然后大家在一番客套后,我们遣散了其他的官吏,我和温国贤、李英、巫马天勇分宾主坐下。我满脸笑容,十分客气的温国贤说:“温大人,本公奉旨前来凉州,主要是听说凉州近年来有些不稳定,飞天皇朝这两年有些蠢蠢欲动,圣上对此多有忧虑,故命本公前来。一来呢,因为我修罗兵团新建不久,将士们都是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丁,需要有地方进行操练,凉州城外地理开阔,适合兵马活动,所以就选择此地;二来也是害怕温大人过于操劳,所以派本公前来协防,以稳固我明月的边境。本公对凉州人地两生,风土人情不大了解,不象温大人常年驻守此地,方方面面都比较熟悉,而且本宫年轻,乃是一介武夫出身,不似温大德高望重,在朝廷中声明赫赫,乃是我明月的栋梁,所以今后还要本公依赖温大人的地方还有很多,万望温大人到时不吝赐教呀!” 温国贤一听,也连忙客气道:“国公客气了,国公大人目下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圣上对国公大人甚是宠爱,而且大人在月前的东京攻防战中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屡次救圣上于危难之时,修罗之名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当真是少年英雄呀!凉州有大人在,下官也可以卸下重担,轻松几日了。” 我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温大人想要撂挑子,这可不行。上阵杀敌,本公绝不落人后,可是这治理一方百姓,可就难住本公了。温大人在凉州的政绩显赫,朝中遍传凉州的繁华不弱于东京,这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本公希望温大人能够继续努力,本公将不负责这凉州的事物,还是由温大人打理,本公要将精力放在兵团的操练上,也无暇顾及这许多杂事,望温大人切末推辞呀!”我此时要尽量的拉拢这个温国贤,所以赞誉不绝。 温国贤闻听先是一楞,他万万没有想到我让他继续主持政务,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我这一来,一定会先将他的权利收回,要知道这守备一职,掌管着凉州城的大小事物,特别是财政方面,只要想捞钱,简直是易如反掌。凉州城每年的税款将近七千多万金币,几乎已经占了明月国库收入的百分之五,大小商贩每年光是孝敬给他的各种名目的款项就有三百多万的金币,这也是他不愿意离任的主要原因。想想如果我让他继续主持凉州政务,那也就是让他继续挖这个金矿呀!温国贤的脸色变了数变,他无法猜透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他拱了拱手,对我说道:“国公大人,不是下官不愿为大人效力,实在是因为下官年龄已经老迈,无力再担此重任了,况且朝中早有人说下官在此聚敛钱财,所以下官也是……”说到这里,他故意的长叹一声。 我不理一直对我挤眉弄眼,一脸焦急之色的李英,当下脸色一沉,“朝中的那些家伙,温大人不必理睬,想本公不也是屡受攻击吗?但是你我应该相信圣上的圣明,你想如果圣上相信那些小人的谗言,温大人你还会坐在这里吗?如果温大人你再推辞,那可就是看本公不起,本公已经有些不开心了!”我故意装出生气的模样,做手势让李英不要说话,我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本公年轻,这许多事情还不是十分了解,而且也不愿去插手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所以还是有劳温大人了。不过本公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修罗兵团新建,又初来贵地,难免会有许多的不便,还要温大人多多的帮忙!”我面子给足了温国贤,如果这家伙再不上钩,那我就真的没辙了。 果然温国贤听完我的话,脸上的神色一松,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只见他假装为难的思索了一会,然后满脸堆笑,用一种极其令人感到恶心的表情对我说:“国公大人既然如此说来,下官如果再推辞,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那臣下就听从大人的吩咐,暂且继续为我皇效力,一定不负大人对臣下的希望!”他顿了顿,然后阿谀之色,“不知大人有何不便,不妨告诉下官,也好让下官明白,为大人分忧呀!” “其实简单,我兵团初建,有许多的军需无法跟上,所以需要大量的购买,但是温大人也知道朝廷里小人当权,从兵部拨来的军饷七扣八扣,到了本公的手里也就没有多少了,本公新近购买了一批军械,马上要付款,可是一时间那里有许多的金币支付,所以本公恳请大人设法解决!”我十分诚恳的对他说,其实我也不是急这要付款给钱岩,毕竟我们已经有了协议,只是我想再多购些军械粮草,然后给梁兴一部分用来装备。 “不知大人现在差了多少?” 我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大约有一千万金币,不知大人能否解决?” 温国贤闻听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我狮子大开口,不过如果不答应的话,他的官位恐怕难保,只见他为难的低头沉思了一会,一咬牙,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大人,目下我凉州的财政里尚有一千八百万金币,如果大人急用,下官就先拨给大人,年底上报朝廷时,就说今年的情况不好,只是此事要大人帮忙说项,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我一听,就知道刚才要少了,想了一下,就低声在他耳边说:“温大人,本公可以给你一些说项,但是能否在加上两百万凑足两千万,这样以后的事情我就不再操心了!”我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给我两千万,至于你向朝廷上报多少税款我就不再管了。 温国贤是一个久历官场的人,我话中的含义他当然明白,想了一下,他点头答应。看到他答应了,我哈哈大笑,军费的事情已经先解决了,那么下面的事情…… “温大人,本公还有一事相求!” 温国贤闻听差点从椅子上划下来,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不知大,大人还有何吩咐!” “温大人不必担心,是这样的,兵团在凉州驻扎,需要一块驻地为禁区,寻常人等不得进入,而且我想将原来的守军撤下,在我的营区内屯田,以便耕种些粮食为我军提供军粮,所以请大人给我一块比较好的土地,想来不是很令大人为难吧!”我朗声说道。 温国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要不让他再出钱,干什么都行,他立刻回答:“原来是这个事情,那好办!下官立刻差人办理!” “还有我兵团需要征召人手和天下的贤士,请大人协助,不知可行?” “没有问题!” “兵团新到,粮草可能有些不足,能否请大人协助,请凉州的富户们给些支持,那本公感激不禁!” “这个好办,想来那些商人正无门路与大人结交,如此可是便宜了他们!”温国贤毫不犹豫。 “还有就是本公有些家人要住在城中,大人能否找一幽静、宽敞的地方以供居住?” “这简单,下官立刻就办!” …… 我达到了我的目的,温国贤也没有再次的破费,我们皆大欢喜。又闲谈了一阵,我起身告辞。温国贤连忙劝阻,“国公大人何必急着回去呢?下官还想为大人摆酒洗尘接风,而且城中的富户们也一定希望与大人见面结交,还请大人赏脸,吃完饭再走!” “不了,连日的行军,本公也有些疲倦了,要早些休息。而且本公不在,不知道那些个将官安排的如何了?我看还是改日再说。温大人放心,你我来日方长,有许多机会亲近的!”我连忙拒绝道。 温国贤又劝了一会儿,见我执意要走,也就不再挽留,他一直将我们送到了府外,我让他不要再送,这才罢休。 回营的途中,李英不住的埋怨我,“大人,你怎么让他继续管理凉州呀,你不知道,这凉州城的油水最多,只要能够拿住这个权利,会有大把的机会。”说完,他一脸的可惜。 我笑了笑,对李英说道:“公公,不必着急,本公自有分寸。公公你想,这温国贤在凉州多年,城中大小事物都由他来掌管,人是他的人,地是他的地,那里有油水,那里可以发财,他一清二楚。你我初来凉州,谁也不认识,做事难免有些不便。如今有他出头,我们想要多少,他怎敢不给?而且这罪名都由他一人承担,你我没有关系。一旦事发,公公你有皇上的密令,我有圣上赐予的烈阳双剑,到时来个先斩后奏,将他杀人灭口,神不知,鬼不觉,岂不妙哉!” 李英闻听恍然大悟,连连称好。我在一旁微微冷笑,你个死太监,和我动心眼儿,一句话就把你的老底给套出来了,你还浑然不觉,嘿嘿,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有密令,那么你离死也就不远了,放在你那里的那些金银财宝到最后,还是我的! 回到了大营,军士们已经安顿好,很多人都已经休息了,营外守卫森严,一派如临大敌的气氛,看着如此警觉的将士,我心里暗暗的点点头。 送李英回到他的帐篷后,我来到了中军大帐,帐中早有众将等候。我先向巫马天勇宣布了他的任命,然后环视大帐。半晌我缓缓说道:“各位将军,我们已经来到了凉州,将要开始我们的使命了!从明天开始,全军休假七天,让士兵们也好好的放松一下,不过要提醒他们不得违反军纪。在七天以后,全军开始操练,尽快让他们达到我的要求,同时还要开始招兵,以补充我们的兵员。军费大家不要担心,我自会想办法。过几日会有一批军械到这里,是和我的枪骑兵一样的装备,收到后马上发给士兵们,并且将淘汰的军械归纳整理,全部记录在案,那些东西一来可以让新兵先装备,二来可以卖给军火商,以便我们购买更好的装备。大家都说说,来到这里,你们都是怎样想的,准备如何进行军备?” 众将一听,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我静静的听着,半晌我制止住他们,“大家的意见都不错,但是我认为我们要想在这里立足,最主要的就是要和这里的百姓达成一致,军队如鱼,百姓如水,离开水的鱼,即使是凶猛的鲨鱼,也无法生存。我们要先查清凉州的情况,再做定夺。明天大家都进城,但是不是让你们逛街,而是让你们看一下这里的情况,明晚回来后向我汇报,到那时在说!” 众将官一起领命,我看天色已经不早,就让他们先下去。等大家都出了大帐以后,我提气感觉他们已经走远,才沉声说道:“雄海,出来吧!” 从大帐的角落中,一个似鬼魅的身影闪出,正是雄海,我已经命令他就留守在我的身边随时听我调遣,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影依然散发着一个十分诡异的的气息,雄海站在我的面前。 “雄海,立刻通知你家楼主,让她打探开元城目前的情况,越详细越好,还有告诉她我上次交代她的事情,要加紧进行,不得有误!去吧!”我小声的吩咐。 雄海恭声应命,和来时一样,又象鬼魅般消失在大帐中。坐在帅字椅上,我仰视帐顶,凉州,开元!我应该如何去做呢? 第四十九章 通州之危 司马子元在通州城守府的大厅内焦急的来回踱着步,晃的厅内众人都有一些头晕。自四个月以前,驻守在通州的铁血军团向东京开拔以后,通州只留有三万左右的守城兵将,两个月前铁血军团失利的消息传来,原本已经稳定的闪族部落再一次开始蠢蠢欲动,告急文书在两个月前就已经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通报东京,朝廷的回复说将要派战国公梁兴率领夜叉兵团前来驻守通州,平定闪族之乱。梁兴是何许人?司马子元不是十分清楚,听说原本是从飞天叛出的一个奴隶,在西环占山为王,后来受高良招安,担任城卫军都指挥使,铁血军团叛乱时,屡次救驾,并且在东京击退铁血军团,是高占的干儿子,和一个叫许正阳的人并称两大杀神,武功高强。除此之外,司马子元对梁兴并不了解。说实话士子出身的司马子元在某种程度上并不认为梁兴真的如传言中那么的厉害,他认为许正阳和梁兴只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的两个屠夫,甚至是两个无耻的小人,先是靠着高良,然后有认高占为父的寡凉之辈,所谓的夜叉兵团不过是依靠着武威的兵将,至于能力如何?想来是徒有虚名而已,武威兵马在钟离世家的调教下,可以说是将傲兵悍,他能不能镇的住那些人都是一个谜。更令司马子元不能服气的是,想他司马子元也是一个饱学之士,十年苦读,乡试考得庆阳第一名,京城科考,荣登三甲,金殿面试,文采为百官叹服,十年的努力,由一个翰林院中小小的院士外放成为通州的刺史,至今只是一个五品的官员,如果自己懂得一些圆滑之道,也许现在早已经成为一个朝廷大员;而梁兴进京不过半年,从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一越成为了位列一品的公爵,着实令司马子元心中有些别扭。 一个月前,闪族的拓拔部落突然出现在通州城外,人数大约是在三千人左右,他们在通州周围的村落中大肆的进行烧杀抢掠,所过之处人畜不留,只留下了一片残檐焦土,村中的男子被杀,女人被掠走成为他们的战利品。通州百姓群情激愤,司马子元考虑到通州的兵将不多,而且害怕其中另有阴谋,所以迟迟不敢出兵剿灭来犯的拓拔部落,于是一方面加强通州的防御工事,一方面派遣信使向临近的城池求援,固守通州。可是这拓拔部落的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开始袭击临近通州的村落,这些村落的百姓多与城中的人有些瓜葛,而且通州的富户在城外多有田产,被拓拔部落这一闹,再也无法沉住气了,每天都有大批的百姓在城守府外要求司马子元出兵剿匪。那些个寻常的百姓还好说,司马子元府门一关,来个不理不闻,可是那些个富户们可就不好打发了,要知道这些富户多多少少都与京师有些牵连,如果一个处理不好,联名请奏京师,那他司马子元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他还要认认真真的去接待那些人,可是这些人来找他无非是一件事,催促他出兵平乱,这让司马子元好不为难,出兵吧,眼下通州兵力不足,远不是南宫飞云在时的兵强马壮,战将如云的盛况;不出兵吧,那些个百姓和富商天天来请命,搞的司马子元左右为难,烦不胜烦。现在的他只希望梁兴的夜叉兵团能够早日到达,把这一摊子的头疼事交给梁兴,自己也好从中解脱,落得一身的轻松。此刻城守府外又聚集了许多的人在请命,司马子元在城守府内来回的踱步,希望能够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报,启禀城守大人!拓拔部落的骑兵突然出现在城外,目前正在袭击五里外的清水坳!请大人尽快定夺!”一个探马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进来,一身的尘土,看上去有些狼狈。 司马子元一听,头‘嗡’的一声就大了起来。清水坳,通州城内不少的富商在那里都有产业,就连他自己在那里也有两分薄产,如今拓拔部落袭击那里,将要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恐怕今天出兵已经是不可避免了!他定了定心神,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叛贼大约有多少人马?” “大人!约有一千左右的骑兵!”探马回报。 司马子元想了一下,对大厅中的众人说道:“众位将官,请随我前往城楼一探!”说完,他领着厅中的众将,来到了府门外。早有人将门外的百姓驱散,司马子元飞身上马,向城门急驰而去…… 登上城楼,城楼上的士兵早已经戒备森严。司马子元一手扶城垛,一手搭凉棚向远处望去。通州城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任何的山丘阻挡视线,远远的,清水坳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司马子元可以清楚听见从那里传来的人喊马嘶,夹杂着阵阵的哭喊声和残叫声,那声音分明透出了一种绝望;隐约间还可以看见拓拔部落的骑兵将一些女人掠在马背上,嘴里发出猥琐的笑声。司马子元怒不可竭,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辖区内的子民们受到如此的蹂躏,他猛然转身,但是当他看到身后的众将官,他又马上冷静了下来。身后的众将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看着驰骋在城外的拓拔游骑,任意的摧残着自己的同胞,他们的眼睛早已经被怒火烧得通红。司马子元知道这些个将军已经战意盎然,但是他更知道,南宫飞云离开通州时,已经将那些能征惯战的猛将带走了,留下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没有经过战火洗礼的初生之犊,他们绝对无法和那些在草原上纵横的闪族铁骑相抗衡。他的眼睛一次一次的在他们的身上扫过,迟迟无法拿出决心。 这时一个雷鸣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城守大人,为何迟迟不下令出兵,难道要眼看着我们的百姓受那些蛮子们的欺辱不成?”一个壮硕的身形从武将中站出,此人身高八尺,膀阔腰圆,面色似锅底一般,一脸的落腮胡,远远看去,就象一个黑铁塔一样。司马子元一看,原来是通州兵马巡城使苏绰,也是这通州城内的第一高手。只见他一脸的怒气,大步来到司马子元的面前,怒视着他。司马子元一声苦笑,“苏大人,子元何尝不想出兵,但是城中的兵力原本就已经不足,而且大都是没有经历过沙场的新人,如何能与那些闪族铁骑相征?况且蛮人狡猾,虽然只有一千兵马,但是如果他们设下埋伏,又将如何是好?我通州的兵马受不得一点损失,不然如果闪族人真的有阴谋,那通州势必将要陷入一片血海之中呀!” “大人放心,那些蛮子不过是一群为开化的家伙,如何会有什么阴谋!苏绰愿意领本部人马将那些蛮子斩杀,一来可以稳定我通州民心,振作我通州将士的士气;二来也要让那些蛮子们知道,我明月天威,岂是他们所能轻视!请大人下令!”苏绰豪气冲天,向司马子元请命出战,身后更有一些将官也纷纷请命。 司马子元看到众意难违,苏绰又是执意要出战,不由长叹一声,“苏将军,你只带本部的两千军马有些薄弱,子元给你五千兵马以壮声色。望将军将蛮人逐散后,万勿领兵轻进,速速回城!要知道将军乃是我通州的定海神针,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切记要勿骄勿燥呀!” 苏绰闻听豪爽的一笑,“大人放心,苏绰知道该如何去做!”说完,他转身走下城楼,点齐兵马,三声号炮之后,城门打开,苏绰手持宣花斧,一马当先冲出城去,身后五千铁骑卷起一股尘烟,向清水坳杀去…… 司马子元手扶城垛,看着远去的苏绰,突然间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暗中祈祷,希望自己只是瞎想,一方面命令将城门紧闭,城楼上严加戒备,箭不离弦,刀不归鞘,同时在城楼升起一个黄色的灯笼。这是每一个通州人都知道的暗号:通州可能会有危险,全城戒严,准备应敌!通州人可以说是久经战火,在黄色的灯笼升起时,每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一时间通州城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当中。 清水坳方向传来阵阵的喊杀声,人喊马嘶,刀枪碰撞时发出的声音,令司马子元心惊胆战,尘土激荡,浓烟滚滚,看不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况,但是可以想象那场面一定非常的激烈。足足有两刻钟,渐渐的撕杀声低沉了下去,司马子元对于拓拔部落的战力暗暗感到吃惊,以前南宫飞云在时,还不觉得什么,此刻他清楚的认识到了闪族的可怕,以五千铁骑去对付一千游骑,却持续了两刻钟还没有结束,可以想象那些闪族的铁骑该是如何的凶悍。喊杀声渐渐的远去,司马子元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看来真的是自己有些多虑了,他扭头对身后的众将说道:“撤去警报,准备迎接苏将军凯旋而归!”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远处向通州奔来,来到城下,那人抬头对司马子元说道:“城守大人,苏将军与拓拔部落的贼人一番激战,贼人已经退去,苏将军领兵追敌,他让我告诉大人,一定要将这一千贼人斩尽杀绝,请大人不必顾虑!”说完他掉转马头,又沿着原路返回。 司马子元一听,刚松懈下来的神经立刻又紧张了起来,他扭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道:“不要解除警戒,升起红色灯笼!”红色灯笼意味着战事即将来临。众将闻听都是一脸的迷惑,他们看着司马子元,眼中透露着一种疑问。 “苏将军贸然轻进,如果敌人有埋伏的话,消灭了他的兵马之后,恐怕就是我通州战火弥漫之时!我希望这只是我的猜想,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早做准备总好过敌人来袭时,我们措手不及!“司马子元没有看身后的众人,他抬头向远方看去,心中暗暗祈祷:天佑我通州生灵,希望一切真的只是我的猜想!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子元在城楼上手扶城垛已经站立了几个时辰,他脸上的乌云越来越重,眉头紧缩,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当太阳即将完全落山时,司马子元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希望已经破灭了。突然有人喊道:“快看!那是不是我们的人马?”司马子元抬头向远处观望,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彪人马快速的向通州奔来,就着残阳的余光,隐约可以看出是打着苏绰的旗号,着装也都是明月的衣服,司马子元心中大喜,正要吩咐手下打开城门,就在这时,他的心中突然感到一股惊悸,他扭头又看了看急驰而来的兵马,突然大声的喊道:“全军戒备,亮起灯笼火把,加固城门,升起吊桥!” 身边的众将虽然十分惊异,但是司马子元乃是通州最高的行政长官,出于习惯大家还是立刻行动起来。眨眼间,通州城头燃起一排的火把,将城楼照的就象白昼一般,这时那队人马已经来到城下,他们在城下大声的喊道:“苏将军将敌人已经全部剿杀,我等奉命先行向城守大人报告!请大人开门!” 就着火光,司马子元清楚的看到城下的兵马确实是明月的打扮,只是没有看到苏绰,他问道:“苏将军呢?请他来答话!” “苏将军在后面清理战场,他让我们告诉大人:他将俘虏的那些闪族的人马处理后马上回来!”城下回答道。 司马子元闻听心中一动,苏绰从来都是称闪族人为蛮子,而且两人素来不和,依照他的性格根本不会交代什么。司马子元就着火光仔细的看去,这一看,令他激灵一个冷战,火光下,这些人虽然身着明月的军服,脸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覆盖着,可是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人的眼窝深陷,鼻子也比普通人的高,这是闪族人的特征。司马子元出了一身冷汗,这闪族的蛮子里面看来确有能人,苏绰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而这些闪族人利用光线浑暗,在穿上明月的军服,他们算准了留守在城中的人已经等的心焦,不会过多的防备,如果不是他们最后一句话说漏了嘴,那么……司马子元心中有些后怕,他悄悄的吩咐手下,准备放箭,然后和声说道:“好了!城中早已经为你们摆好庆功酒,我马上命令开城门!你们等着!”说着他手在空中一挥,只听一阵梆子响,通州城头箭如雨下,射向城下的闪族兵马,一时间通州城下人仰马翻,乱成一团。司马子元厉声喝道:“尔等逆贼,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伎俩,虽然你们穿上天朝的衣服,可是你们闪族的特征却怎么也无法改变!” 城下的闪族军队一看计谋被识破,索性一把将身上的明月军服抓掉,露出一身的闪族服装,只见这些闪族人都是一头短发,身穿用熟油浸透的兽皮,一个个如着了魔一般,向通州城墙发起了进攻,同时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从怀中取出一物,扬手向空中扔去,只见空中划过一道火光,然后‘嘭’的炸开,想来是闪族内部的暗号。接着这一彪人马疯狂的向城门冲去,妄图砍断吊桥的绳子,但是城头的箭雨一次次的将他们的企图打破,没有任何防御器械的闪族人在几次冲锋后,只是在城下留下了一具具死尸,但是他们好象根本就对死亡没有感觉,依然是疯狂的冲击着……就在这时,远处三声号炮,那些闪族人听到炮声,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恐惧,更加疯狂的向城门攻击,转眼间千余具尸体倒在护城河边。司马子元一摆手,城头停止了射击,城下只有几个人能勉强站起,到处都是堆积着死尸和倒在地上的战马,远处战鼓隆隆,由远而近,城下还活着的几人同时仰天发出了一声如野狼般的嚎叫,声音中充斥着一种无奈和绝望,远处也发出了一阵震天的长啸,啸声中隐含一种赞赏,那几人听到以后,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容,在火光中,他们笑的是那样的凄凉,接着手中弯刀一挥,自刎在通州城下。 司马子元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好膘悍的闪族人,如此的疯狂,如此的勇气,令人看到不仅不寒而栗,这样一个民族,实在可怕!正当司马子元在为那些闪族人的疯狂感到震惊时,就听身边有人失声叫道:“快看!” 司马子元抬头向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恐惧…… 注:位于明月极北,有两座山脉,连绵千里,就象两条巨龙守卫在明月的边境。山南边就是明月的领土,山北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通州就建立在两山的交汇之处,有人称为:二龙夺珠,而通州就是夹在两条巨龙之间的那个宝珠! 第五十章 魔神利剑 天色暗了下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不知何时开始起了袅袅的薄雾,那薄雾如丝带般缠绕着整个草原。就在那淡淡的雾气中,出现了一队队的如幽灵般的铁骑,他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通州城外,黑压压的排成了一片。借着火光,这群人都是身穿镔铁铠甲,跨下是雄俊的战马,一色的马刀长枪,脸上花着一种让人感到心悸的图案。他们就静悄悄的列队在通州城外,除了战马响亮的响鼻声,没有一点的声音,就象是一尊尊的雕像一样站立着,似乎在恒古之前,他们就已经站在那里。说他们象幽灵有些不准确,他们更象是从地狱中走来的鬼卒!在漆黑的夜色中,他们周身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令通州城头的众人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就象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天地之间由于他们的出现,一下子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 “魔神的利剑!”城楼上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司马子元心头一沉,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些兵马是什么来头,但是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而今他得到了确认,证明了他的猜测没有错,是的!魔神的利剑,草原上的雄鹰,闪族各部落中最为凶悍的一个部落:拓拔部落!说起拓拔部落,只要生活在大草原上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死亡的代名词,是所有草原部落的噩梦!这个只有十万人口的部落,却拥有八万的无敌铁骑,每一个拓拔部落的人,不论男女,从出生那一天起,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当别的小孩还在玩泥巴,躲在父母怀中撒娇时,拓拔部落的孩子已经拿起比他们还要高,还要大的刀枪进行着严格的训练。当别的孩子还在玩着一次次战争游戏时,他们已经跨上战马,跟随着大人们驰骋在大草原上,参加一场场血与火的试练,而当别的孩子刚成人时,拓拔部落的孩子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战士,因为只有在战火中生存下来的人,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千万不要小瞧这些刚成人的孩子,他们在无数次的撕杀中,早已经双手沾满了血腥,心如铁石,即使是部落中最柔弱的女人,当她跨上战马来到战场上,她的凶狠可以让天下的须眉感到心悸。而且拓拔部落是一个极为团结的部落,只要任何人受到了外人的欺辱,那么他即使有再强大的后台,也一定会受到整个拓拔部落的报复,手段之毒辣,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到的!曾经在一次闪族各部落的会盟中,当时十分强大的夹谷部落的几个侍卫看拓拔部落酋长的马童年龄小,就去欺负那个马童,马童在被辱骂之后立刻还击,但是由于年龄幼小,所以吃了很大的亏,没有想到这个马童性情十分刚烈,受辱之后拔剑自刎。消息传到正在会盟的酋长耳中,他不顾其他部落的劝阻,立刻离开那里。三天后拓拔部落倾整个部落的五万铁骑,突袭夹谷部落,一举击溃夹谷部落的主力,车裂了该部落的酋长,整个夹谷部落十三万人,除了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被掠走成为军妓,其余的人全部被坑杀。此战拓拔部落付出了两万人的生命,但是曾经纵横在大草原的夹谷部落从此消失了…… 而今拓拔部落在当代酋长拓拔红烈的带领下,更加的壮大,隐有成为墨哈部落之后的第二大闪族部落。拓拔红烈自幼开始熟读兵书,并且和墨哈部落的酋长墨哈元、子车部落的酋长子车侗一同拜在闪族圣师晋楚隆的门下,武功高强,在闪族中是仅次于墨哈元的闪族第二高手,而且在与南宫飞云的数次交锋中,双方都战成了平手。南宫飞云曾感叹到:如果要平定闪族之乱,就一定要先将拓拔部落灭掉!拓拔红烈与子车侗并称闪族的哼哈二将,享有极高的声誉,墨哈元在这两人的协助下,成为了闪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族长,被尊为草原上的魔神,而拓拔部落的神风铁骑和子车部落的赤龙军被称为魔神右手的利剑和左手的坚盾! 看着城下不断增加的闪族大军,司马子元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凭借着城中不足三万的残兵,绝对难以阻挡住这支连铁血军团都难以对付的无敌铁骑!他计算了一下城中的兵力和城防情况,三天!最多能够支撑三天,通州就无法再阻挡这城下的闪族大军。他看了看身后的众将和有些呆滞的士兵,暗暗叹了一口气,就凭借这些已经失去斗志的人,怎么能够和敌人抗衡呢? 城外的闪族大军并没有立刻开始攻城,而是井然有序的在城外二十里处扎下营寨,看来至少今夜他们是不会立刻开始进攻了。司马子元轻轻出了一口气,扭头对身后的亲兵说道:“立刻去城中央的烽火塔燃放狼烟!告诉附近的居民有敌军来犯!让他们早做准备!”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今夜武官全部在城楼当值,加强城防工事,将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收集在城头,有不服从者就强行征收!其余众人和本官一起回城守府议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下城楼。 通州城内此时已经是乱做一团,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大家都知道,失去了铁血军团驻守的通州,只不过是空城一座。而在通州城中心的城守府大厅内,却是一片寂静,通州大小官员和一些乡绅名流此刻都聚集在大厅上,他们都保持着沉默,眼巴巴的看着端坐在大厅上手的司马子元,只见他始终在抬头仰望着大厅的上方,手指没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半天没有说话。大厅中保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没有人出声,只是回响着单调的手指敲击松木扶手的沉闷的声音…… “大人!你要赶快拿个主意呀!”终于有人无法在忍受那难言的寂静,开口问道。 司马子元没有回答,半晌他才低头环视了厅中的众人,缓慢的说道:“自从铁血军团谋逆失败,闪族各部落就开始蠢蠢欲动,狼视我通州。在月前我就已经上报朝廷,请朝廷发兵支援,想来大军目前正在途中,前些日子面对闪族多次的挑衅,我始终隐忍不发兵平乱,不是我不想,而是因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呀!闪族这许多时日始终不出兵进攻,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目前的通州只是一个空架子,我只是想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朝廷大军的到来。可是今日苏将军贸然出兵,我通州的势力尽现敌人眼中,恐怕此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我只有寄望于援军能早日到来!”看着厅中惭愧的众人,司马子元长叹一声,“我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责怪列位,而是想向诸位一诉我的苦衷。本官是朝廷命官,深受朝廷的大恩,今日危难之时,本官惟有以死以报朝廷的厚爱!所以我已经决定明日亲自上城督战,誓与通州共存亡!但是各位不必向我学习,想离开的,请尽早从南门离去,本官将调集全城兵力死守北门,为诸公拖延时间,各位还是早做准备吧!”说到这里,司马子元再次叹了一口气,“城破之日,就是敌人屠城之时,本官唯一请求诸公的就是,请尽量协助本官疏散城中的百姓,使他们免受刀兵之祸,我会派遣一千士卒维持秩序,只希望诸公能够在明日寅时再离开!”说完,司马子元离座向厅中众人躬身深施一礼。 “我等必将听从大人之言!”厅中众人同时起身,躬身应道。不论这些人到底有多少是自愿的,但是司马子元还是将心中的大石去掉了一块,他缓步来到厅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一阵微风吹过,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秋天就要来了!司马子元暗自询问自己:我真的能够撑过三天吗? …… 天色刚刚放亮,城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司马子元连忙全身披挂,手持利剑走向城门。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行人,想来都已经撤走了!他有些欣慰,但也有些失落,“树倒猢狲散呀!”司马子元心中叹道。来到了城门,眼前的景象却使他为之一楞,只见城门口聚集了无数的百姓,他们有的在用沙袋加固城门,有的向城楼运送城防器材…… 这时一个官员来到司马子元的面前,他躬身一礼,“大人!城中百姓从昨夜开始疏散,大部分都已经离去,但是还是有许多的自愿者留下,他们想帮助大人一起守城,拱卫自己的家园,我们多次苦劝都没有用处,只好组织他们前来协防!” “那你们……”司马子元一脸的疑惑。 “我们和大人一样,都是朝廷命官,大人尚不惧死,卑职等更是不会去担心这条贱命,与其逃出受到朝廷的惩罚,不如在这里与大人并肩作战,也好落个忠贞的美名!” 司马子元没有在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他双手抱拳,向众人躬身一礼,然后大步走上城楼。 “昨夜敌情如何?”司马子元来到城楼,向当值的武官询问道。 “启禀大人!敌军在城外驻扎,并且不断的有新的队伍进驻,下官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大约到今尘丑时,敌军共在城外集结有大约十万人马,其中拓拔部落的神风铁骑和子车部落的赤龙军各有一万,其余都是闪族其他各部落的人马,从旗号上来看,此次敌军的三军统帅应该是拓拔部落的酋长拓拔红烈!” 司马子元一听,更是心惊。拓拔红烈亲自督战,这个连南宫飞云都无法战胜的家伙,凭借自己手中这些残兵剩将能否抵挡的住呢?看来此次他们是对通州势在必得了,自己一介书生,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司马子元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他手扶城垛,向城外看去,只见闪族大军在城外摆出集数阵形,这种梭形的阵形是一种极重进攻的阵形,而且背面的防守能力也极强,由这个阵形就可以看出拓拔红烈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一面强力进攻,一方面对于自己的后方也十分小心。阵形的最前方是一排火炮,后面紧跟着的是近百辆吕公车,这种战车高数丈,长五十丈,外蒙生牛皮,车中装配了二十具连环弩,每辆车中可以容纳百人,车顶站立一人,手持令旗,数千头公牛立在车前,用来牵引吕公车前进。吕公车后面,则是一排排手持大盾的步兵,步兵后面就是闪族的中军,是由拓拔部落的神风铁骑组成,后军则是由子车部落的赤龙军压阵。看来拓拔红烈除了进攻,同时还安排的自己的后防。 司马子元看到这种阵势,心中的惶恐又增加了几分。这时闪族大军的中军一阵骚动,只见一面帅旗迎风飘扬,上书:三军统帅拓拔。拓拔红烈到了,只见中军向两旁一分,闪出一骑,此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面色靛蓝,豹头环眼,一脸的落腮胡有如钢针,跨下一匹神骏的踏雪乌锥,手持镏金档,好一个豪迈的虎将。司马子元认识此人,正是拓拔红烈,这个面似豪迈的壮汉,却是一个十分了得的统帅,多少人都被他那貌似粗矿的样子所欺骗,就连南宫飞云初次与他相见,也险些吃了大亏。 拓拔红烈一出现,整个闪族大军立刻沸腾了起来,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拓拔红烈开口说道:“司马大人,许久没有见面了!一向可好?今日我闪族大军兵临城下,为的就是你这通州,司马大人是聪明人,当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赶快开城投降,我保你通州无忧,如若不然,代我大军破城之时,就是血浸通州之日!”声音压过闪族大军的呐喊声,清楚的传到了相隔数十丈的城上众人的耳中。一时间城上众人面面相觑,好深厚的内力! 司马子元看着城楼上士气已经低落的极点的众将士,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此的距离,如此嘈杂,通州城内又有谁有此功力?正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从南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拓拔红烈!休要如此猖狂!尔等化外之民,屡受我天朝宏恩,不思报答,反而屡次犯我边境,是可忍庶不可忍!今日通州城下就是你拓拔红烈的葬身之地!”声音遥遥传来,将那万人的呐喊声压住,回荡在战场之上。拓拔红烈一楞,他没有想到通州竟然还有如此人物,看样子功力不会比自己差多少!通州城楼原本已经被拓拔红烈夺取了士气,突然有这样能与拓拔红烈相抗衡的一个声音传来,不论来人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一定是自己的人,于是士气高涨,齐声呐喊!司马子元更是没有想到通州还有这样的人物,连忙和众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从长街的南面,两骑绝尘而来,当先一人是一个老者,花白胡须,一身乌金铠甲,手持刺天戟;后面一人跨下呼云兽,手拿开天槊,背负巨剑,面如白玉,眉清目秀,好一个翩翩佳公子,两人来到城楼下,飞身下马,大步来到城楼之上,当先老者开口问道:“哪一位是司马大人?”声音苍老,中气充足,但显然不是刚才说话之人,众人不由得仔细打量老者身后的年轻人。 司马子元连忙迎上前,“下官不才,就是司马子元!”他在官场沉浮多年,一眼看出那老者绝不是简单人物! “夜叉兵团副帅钟炎!”老者拱手说道。 “夜叉兵团先锋营都指挥使,千骑长纳兰德统领一万先锋营铁骑向城守大人报到!”年轻人也拱手道,但是神情倨傲。 司马子元闻听一个踉跄,不仅热泪横流,他回首向城上众人喊到:“我们的援兵到了!”一时间城楼上欢声雷动,将士们的士气一下恢复了许多。钟炎大步走到城头,单手戟指城外敌军:“拓拔红烈!久闻你武功高强,用兵如神。老夫不信!老夫乃夜叉兵团副帅钟炎,今日就在这通州城外,破掉你不败的神话!” 拓拔红烈闻听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在昨夜开始进攻,没有想到敌人援军这么快就来了,但想来那个夜叉兵团的主力尚未到达,不然那闻名天下的赤血夜叉应该露面了!他不在多考虑,手中镏金档一挥,就听战鼓声大作,火炮齐鸣,刹时通州城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 这时纳兰德来到司马子元的面前,“大人,舍妹正统领两万铁骑在南门外侯命,请大人速去通知,让他们在城内集合!” “下官遵命!”司马子元连忙应声,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住,“请问国公大人是否……?” “元帅听说通州危急,已经统领两万枪骑兵向这里赶来,应该就在近日到达!” 司马子元听后,心中大石好象落地,连忙向城南走去。此刻城外的炮击已经结束,吕公车在公牛的牵引下,缓缓的向城门移动,从车楼上不断的向城墙射出毒箭,压制着城楼的弓箭手。钟炎冷冷的看着缓缓向城墙移动的吕公车,脸上就象凝固住了一样,没有一点的表情。纳兰德走到他的身边,“副帅,为什么不放箭?” “不要急,这种吕公车虽然威力很大,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过笨重,没有外力的牵引,就很难移动,我们只要将牵引他们的公牛射杀,它就只是一堆废物,等它们在靠近一些,我们在放箭,这样我们可以节省不少的箭支!”钟炎看着缓缓逼近的吕公车,冷笑道。 城外战鼓急催,原本在第二梯队的盾牌手突然向前急进,列队在吕公车前,继续向城墙推进。钟炎见状眉头一皱,对身边的纳兰德说道:“看来这个拓拔红烈不简单,竟然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可惜我们没有国公大人那样的功力,不然我们可以用巨石将这些楼车击垮!”然后他高声喊到:“弓箭手!预备!” “副帅,要用弓箭阻挡吕公车恐怕不容易,末将认为,只要是动物,必然都会害怕火,不若我们向牛群投掷燃火之物,用来惊扰牛群,打乱他们的阵形!” 钟炎一听,原本紧绷着的脸上露出笑容,他立刻高声喝道:“发石器准备,将滚木点燃,向牛群发射!” 不一会的工夫,从通州城楼上发出漫天的火球,纷纷向城外射去,落在牛群,霎时间整个牛群立刻惊乱了起来,拼命的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不在接受车中的控制,没有了牵引的吕公车立刻停了下来,有的甚至被牛牵引的偏离的方向,原本整齐的阵形立刻乱做一团……不需要要在放箭,闪族大军的首次攻势就这样被轻易的瓦解了。站在中军一直观察战况的拓拔红烈从火球一出现,就知道要坏事,但是他没有想到溃败的这样快,心中立时大怒,“传令下去,全军进攻!我要血洗通州!” 战鼓隆隆,闪族的士兵立刻象疯了一样,嚎叫着向城墙涌来,好象有魔神附身一样,完全不理会从城楼上射下漫天箭雨,一波一波向通州城墙发起了攻击,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即使受了箭伤,只要还能移动,就疯狂的前进…… “这才是真正的闪族战士!”看着如波浪一般涌来的士兵,纳兰德喃喃的说道。他没有参加过东京血战,面对着如此凶悍的士兵,他有些心寒,第一次,他领略到了战场的无情。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钟炎,发现这为老将军面色如常,一个一个命令从他的嘴里发出,都被城楼上的众将忠实的执行着,在这一刻,纳兰德不得不佩服他的这位老上司的沉稳,他终于明白了做为一员大将首先就要保持自己的冷静。 看着无数的闪族士兵倒在城下,却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钟炎轻蔑的笑道:“以此雄师,如果是在平原之上,当真是无敌于天下,而今他们居然舍去他们的长处,想用这样的雄兵攻坚,就大错特错了,今日他们必败!” 身边的众将纷纷点头,是呀!拓拔红烈也是一代名帅,在大草原上纵横无敌,可惜没有明白自己的特点,但是也只有象钟炎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才有资格这样说,如果不是象他这样的老将在,即使是拓拔红烈用这些不擅攻坚的士兵也一样可以打下通州,仅仅这样一个副帅就有如此的本领,那么他们的主帅呢?突然间,通州诸将对于那个神秘的夜叉充满了好奇… 第五十一章 夜叉雄风 拓拔红烈心如火焚,已经两天了,攻击通州已经整整两天,可是依然无法拿下来,那已经被火炮轰的千疮百孔的通州城墙,就象一个永远不知道疲倦的魔鬼,不停的吞噬着自己优秀的战士,仅仅两天,在城墙下就扔下了近万名战士的尸体。从他拓拔红烈统兵纵横大草原至今,还有没有如此的狼狈过,也从来没有丧失过这许多的战士,每一个战士都是闪族最优秀的孩子,而今仅仅两天,就有一万名战士永远长眠在这通州城下,再也无法品尝草原上甘甜的河水,听到动人的牧歌了。拓拔红烈每每想到这里,心中有升起一种莫名的伤感。看着依然矗立在眼前的通州城,他心中就会痛恨不已。 两天来,攻城器械已经损耗了不少,士兵也伤亡很大,但是目前自己依然保持着强大的兵力优势,而且最精锐的神风铁骑和赤龙军始终没有出动。至于为什么,拓拔红烈也无法说清楚,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用不了多久,就要动用到他们了,但是目前还不是时候。他相信虽然自己的伤亡很大,但是通州的明月守军一定伤亡更加惨重,如果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夜叉兵团的出现,那么现在自己一定站在通州的城楼上,了望着富有的明月,那时自己一定是闪族的英雄!但是就是这个什么夜叉兵团,让自己至今在留在这里遥望那通州的城墙!突然间,拓拔红烈脑子里灵光一闪,夜叉兵团,那个有赤血夜叉的梁兴至今都没有现身,仅仅凭借着他们的先锋营就将自己死死的阻挡在城外,那么如果等到夜叉兵团大军到来时,那通州更是可望而不可及了。想到这里,拓拔红烈心中大急,必须要在夜叉兵团主力到达之前拿下通州。他扭头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加强攻击,不得歇息!如有后退或拖延进攻者,一律就地斩首!通令三军,一定要在今天拿下通州!” 战鼓隆隆,闪族的士兵在拓拔红烈的督战下,再次向通州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看着蜂拥而至的闪族士兵,钟炎和纳兰德不由得真的有些佩服了,这些被称为化外之民的家伙,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要首领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悍不畏死的冲上来,这些人也许天生就是最优秀的士兵,可惜不能收为己用,不然夜叉兵团将无敌于天下。两天来,他们没有休息过,每天就是在着城楼上督战,两人的眼中已经充满了血丝,虽然纳兰莲也会上来帮助两人,让两人稍稍的休息一下,可是一个女孩子,就算她的武功再高,也无法忍受这样血腥的撕杀,此刻的通州城墙已经有多处破损,城中的兵力也死伤过半,现在在城头上的士兵大都是曾经参加过东京血战的人,经验丰富,而纳兰德的一万先锋营始终在城中侯命,因为钟炎相信,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一万铁骑就会杀出城去,现在钟炎只是在等待,等待梁兴的天降神兵!但是通州城墙还能够支撑多久呢? …… ‘轰!’的一声,城墙终于在连番的进攻下,被打开了一个豁口,无数的闪族士兵呐喊着从豁口处涌来,纳兰德二话不说,手舞巨剑大吼一声,冲向涌进来的敌军。“嗤”“嗤””“嗖”“嗖””呼”“呼”的怪异响声交织成为一片生死的罗网,而闪光层层重重,回族飞舞,剑尖颤抖成于星万芒,上下浮沉,这威烈,这狠辣,凡已不似一柄操在“人”手中的剑所能施出,宛如有千百魔神隐于暗处,在冥冥中同时出剑相助!当先冲进来的六十多人瞬间被这无边的剑网笼罩,他们试图用手中兵器去阻挡漫天的剑影,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就听到一声声的残叫,接着传来如朽木倒地的声音。剑网消失,纳兰德如同一尊凶神一般牢牢的站立在城墙的缺口处,身后是六十多具遍体剑痕的尸体,正是纳兰德神鬼七破中的攀月斩桂! 闪族的的士兵并没有被纳兰德恢弘的剑法所吓退,相反同伴的死亡激起了他们内心深处嗜血的凶性,他们嚎叫着想纳兰德疯狂的扑击…… 渐渐的纳兰德有些感到体力不支,手中的巨剑也失去了它的灵活,虽然有其他将士的支持,但是毕竟闪族大军的人数远远多于自己,他偷眼向两边观看,此时城墙已经有多处倒塌,钟炎和纳兰莲也都已经加入了混战,而且情况危急!纳兰德不由得叹息着:大帅!你再不来,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一声如龙吟般的长啸声响撤天际,啸声压过了战场上的喊杀声,显示出发啸之人深厚的功力,这啸声初时清亮明澈,渐渐的越啸越响,有如雷声隐隐,突然间忽喇喇、轰隆隆一声急响,正如半空中猛起个焦雷霹雳,那啸声接连不断,忽喇喇、轰隆隆霹雳般的声音一阵响似一阵,仿佛雷公下凡。震的正在撕杀的众人一阵心悸,都不由得停下手来,钟炎和纳兰德听见这啸声,精神大振,提声高喊:“元帅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 明月的将士本来已经被那啸声震的头皮有些发麻,闻听是主将到来,一是士气大振,而闪族的士兵则被那啸声震的斗志全消,再闻听是敌方的元帅到来,再也无心恋战,纷纷向后退去…… 拓拔红烈本来看到通州攻破在即,心中正在高兴,这突如其来的啸声使的战场上的情况突然发生了一个大逆转,自己的士兵如退潮一般纷纷后退,根本无心再战,心中不由得大急,连忙纵声长啸,试图来振作己方的士气,但啸声刚出,原先发啸之人突然一停,然后啸声再起,声音更加的尖锐,高亢,将拓拔红烈的啸声活活的给憋了回去,那啸声就犹如千军万马般呼啸而来,又象是天崩地裂般让人感到地动山摇!拓拔红烈被那啸声震的心魂不定,体内气血翻滚,连忙凝神运功,将翻腾的气血强行压下,但心中犹自吃惊:好厉害的啸声,此人内力恐怕当世没有多少人可以比拟!啸声持续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嘎然停止,接着就听见身后一阵大乱,拓拔红烈连忙扭头向后望去,只见从自己的阵后杀出一支人马,这支人马好象是从天而降,清一色的铁甲枪骑兵,为首一人头戴乌金盔,身着乌金甲,脸上罩着一个恐怖的乌金面具,面具上有能工巧匠雕刻上夜叉的样子,手持玄铁奇形大枪,背负一柄巨型大剑,跨下是一头赤色的雄狮,如一支利箭般杀进后阵的赤龙军中,奇形大枪发出夺人心魄的历啸,在赤龙军中如虎入羊群,无人能在他面前抵挡一个回合,大枪过处,必然带起漫天的血雨…… 来人正是夜叉兵团的三军统帅,梁兴!从他得到闪族对通州骚扰的消息以后,就意识到其中有诈,一面命令先锋营火速前往救援,一面命令仲玄统领三军每日以百里的速度急行军火速向通州进发,同时亲领一万铁甲枪骑兵跨越二龙山,深入到闪族大军的背后,就在通州最危急的时候,他终于赶到了! 赤龙军是闪族的三大王牌劲旅,被誉为魔神左手的坚盾,在受到突然的袭击后,马上调整了阵形,回身将梁兴挡住。拓拔红烈连忙命令镇守中军的神风铁骑与赤龙军合力围杀,同时下令前军加紧向通州的攻势。一时间通州城外喊杀声震天,梁兴所带的一万铁骑也顿时陷入了苦战。都是一样的悍不畏死,都是一样的久经沙场,此刻就要看谁更加的凶悍,梁兴看到自己的铁甲军被敌军缠住,心中顿时大怒,自飞红背上腾空而起,飞翼在空中划圆,大吼一声:“天雷破!”,修罗三破的第一破!就听隐隐的雷声从天际传来,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带着一连串的炸雷,轰然砸向地面的神风铁骑,就听一声巨响,光球炸开,原本聚集在一处的神风铁骑被炸的血肉横飞,梁兴飞翼点地,借势身形旋身再起,宛如翱翔于九天之上的苍鹰,再次凌空扑击,飞翼带着刺耳的怪啸声,空中突然现出一股直径达三米的龙卷风柱,那旋风所过之处,神风铁骑无不支离破碎,瞬间被吞噬去生命。由于这道风柱的出现,铁甲军士气大振,下手更加的狠辣,毫不留情,而神风铁骑则被那恐怖的龙卷风惊吓的士气低落,他们认为这是神明的惩罚,连还手的力气都失去了,任由铁甲军肆意的屠杀…… 就在这时,拓拔红烈发现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通州城传来三声号炮,接着城门大开,从通州城里杀出无数的重装骑兵,原来夜叉兵团的主力终于赶到,此刻闪族大军的优势兵力已经当然无存,在加上士气低落,身体疲乏,如何与那凶猛的夜叉兵团相抗衡?于是一人退,百人退,最终全军向后溃败,即使有督站队拼命的砍杀和阻拦,但是兵败如山倒,败军之逝又怎能阻挡的住呢!拓拔红烈看着全线溃败的大军,他长叹一声:“天不助我!”眼下最主要的是要保存住自己的实力,不要真的全军覆没了! 当他正要下令退兵之时,就听身后一个苍劲的声音响起:“久闻拓拔红烈武功高强,今日梁兴在此特求一战!”当他回身看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神风铁骑在转眼间被敌人冲的七零八落,而有坚盾之称的赤龙军似乎也已经无法再抵挡住敌人猛烈的攻击,两军之间,一人一狮立在中央,没有人敢靠近他的周围,他的四周堆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神风铁骑仿佛在躲避瘟疫一样的躲避着他,只见他摘下头上的乌金盔,一头赤发迎风飘扬,配上脸上的夜叉面具和周围的死尸,宛如九天下来的杀神,一种可以吞噬天地的杀气从他的周身发出,令人不寒而栗…… 拓拔红烈知道自己绝不是梁兴的对手,但是闪族人的傲气令他无法不应战,他知道今日自己绝对难以逃脱,与其窝囊的活着,不如壮烈的死去,拓拔部落特有的刚烈让他扬声应道:“拓拔红烈在此领教夜叉的绝世神功!”他摆手制止住要阻拦他的将领,催马向梁兴杀去。梁兴飞翼向地上一插,将乌金盔挂在枪柄上,待到拓拔红烈快要接近自己时,腾空跃起,双手抽出裂空,大喝一声:“裂风斩!”这一剑没有任何的花俏,直直的向拓拔红烈砍去,庞大的气劲将方圆数十丈牢牢的笼罩,裂空带着破空的厉啸,带着撼人心脉的强绝真气,带着一种千军易僻的气势向拓拔红烈砍去,不需要任何的招式,但是这一劈却已经包含了天下间最精妙的招式,这一剑足以让风云变色,如果此时修罗许正阳看到这一剑,一定会大呼精妙。从梁兴裂空拔出,拓拔红烈就已经知道,这一剑绝对是自己无法抗衡的,但是却又无法躲闪,唯一方法就是硬接,他咬紧牙关,调动体内全部真气,手中镏金档向外一封,就听一声巨响,拓拔红烈只觉一股奇强的真气直撼心脉,体内气血翻腾,这股真气中还有一种罕见的阴寒之气,好象要将自己的血液凝固,五脏六腑都好象在收缩一样,坐下的踏雪乌锥首先无法承受如此的大力,四踢一软,跪在地上,拓拔红烈就势在地上一滚,虽然姿势不好看,但是却躲开了梁兴这可以令天地动容的一剑,只见他单膝跪地,喉头蠕动了两下,一口鲜血再也无法压住,张口喷出。梁兴跨步跟上就要将拓拔红烈斩杀,这时数名闪族大将一拥而上,将梁兴围住,缠斗了两个回合,梁兴有些不奈,他狂风般猛然向后倒旋而去,就在他身形以快得无可言喻的势子翻出之时,暴闪的剑芒已有如漫空乌云压盖下摹然射掠而出的千百余夺目蛇电。那般凌厉地夹着山崩地裂的威煞之气猝斩而去,有如万面金钹在挥舞,在敲打,足令任何一个和他交手的人神移目扫!裂空剑起落如虹,梁兴大吼一声:“碎云斩!”只见数道匹练般的寒芒电射而出,几个闪族大将还没有看清来势,就觉眉心一凉,僵在那里,额头上出现了一个令人触目心惊的血痕,缓缓的倒在地上。就是这一会的工夫,早有拓拔红烈的亲兵将拓拔红烈救起,仓皇的逃逸而去…… 梁兴再次跨上飞红,举目向战场上望去,此时的闪族大军已经完全溃败,就连那赤龙军也被冲的溃不成军,夜叉兵团的铁骑在战场上纵横驰骋,追杀着已经溃逃的闪族士兵,通州城外,四万步兵已经摆成一个玄襄大阵,牢牢的将通州城守卫,这场战役看来已经接近了尾声…… 梁兴抬头向遥远的南方看去,心中在念叨:阿阳,你现在怎样了呢?我已经来到我的战场,开始我的征战,让我们一起在这块炎黄大陆上建立起不世的功勋吧!你要努力呀,阿阳!…… 第五十二章 凉州边城 凉州,城内有居民三百二十万,从各地来此经商的商户有三十多万人,他们任用了凉州近五分之三的人口,每年为凉州城带来上亿的收入,这使得凉州每天进出的人口超过了五万,再加上每天这里的商队不断,各种各样的人都汇集在凉州,使得凉州成为了明月帝国中仅次于东京的第二大城市。在这些商户中,最为突出的有三人:粮商程安,控制了凉州周边六府十二县的粮食供应,几乎凉州城的粮食全部是由他来经营,此人是温国贤的小舅子,据传闻程安在这两年大肆的从明月各地收购粮食,囤积的粮食几乎可以堆成一座山,供百万人食用二十年,在城外有许多的仓库,并且经年防守严密;药商华清,据说他祖上是千年前的神医华佗,祖传医术可以令人起死回生,高占曾经多次招他入宫,但是他都婉言谢绝。此人是凉州城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凉州城内的药店多由他来掌控,他医术高明,祖传的青囊术和五禽戏都是绝世的妙术,再加上平日里乐善好施,在凉州有华善人的美誉,具有极高的声望;古玩商仇隐,据说此人本身就是一个古玩的鉴定家,从他手里出去的古玩都是价值不菲,在珠宝玉器的行当里有极高的声誉,和各国的上层都有极深厚的联系,经他肯首的东西,即使是一块破铜烂铁,也会马上飙升。这三个人在凉州城可以说都是打一喷嚏,整个凉州都会感冒的人物。除此之外,凉州尚有一个大型的管记车马行,他们负责为商队押运货物,保护客人安全,承接一些别人无法完成的事情,这家管记车马行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势力雄厚,有许多奇人异士,还有近五千人的护卫队,在整个炎黄大陆上都有分行,在凉州更有协防凉州安危的职责。 在凉州,除了这些,还有许多的好地方,如果想要看观景吟诗,城外的古松口,那是早年许鹏出奇兵打下凉州的主战场,那里地势险峻,一面是陡峭的悬崖,无人能够飞跃,一面是平缓的山坡,缓缓的延伸在升平大草原,当年许鹏就是利用大型的纸飞鹫,从悬崖上跳下,飞到了凉州的背面,腹背夹击,拿下了凉州。有许多的文人骚客,将军武士在那里缅怀当年战神的雄姿;如果你想找一些刺激,没问题!凉州城里有大型的角斗场,那里有大批从各地而来的奴隶为你表演,在那里你可以看见血淋淋的撕杀场面,还可以下注赌上一把。而且那里还是整个明月唯一的奴隶市场,你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你想要的奴隶,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美的、丑的。还有就是青楼妓院,只要你有钱,在那里你可以享受到人间的绝色,任何无理的要求,在那里都会被满足;如果你的品味与众不同,没有关系,凉州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城东的那个龙阳酒店,会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那里有世间最俊美的男人和最强壮的猛汉,只要出钱,任何过分的要求他们都…… 说到这里,我身边的这个店小二的脸上露出十分暧昧的笑容,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皱了皱眉头,示意他打住,然后让钱悦给了他一枚金币将他打发走。 今天一早,我就和钱悦一身便装悄悄的走进了凉州,我们来到一家茶楼,想探听一下凉州的情况,结果碰上了这么一个小二,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刻钟,让我烦不胜烦。那个小二离开以后,我深深的陷入沉思,凉州的情况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主要是这里的人口过于杂乱,听刚才那个小二的话,凉州三百二十万人口,恐怕凉州本地人不会有太多,而且其他国家的人过于多,谁是敌,谁是友,一时之间很难分清,该怎么办呢? 半晌之后,我决定先到城里走走看,见识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然后再做打算。我在桌上丢下了一枚金币,起身离开,钱悦在我身后紧紧跟随。走出茶馆,我不紧不慢的在凉州城内漫步。那个小二没有夸口,这里的确是十分的热闹,十分的繁华,沿街的商户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我突然想起了远在万里之外的梁兴,当年我和他在夫子的带领下,走进了开元城,从此开始了我丰富多彩的生活,先是反出开元城,闯出了嗜血修罗的凶名,而后十万大山巧遇烈焰,西环聚众,占山为王,入京成为九门提督,而后一系列的撕杀,成为今天的兵团统帅,凉州总提调。当年在开元时,我就是和梁兴还有夫子三人象今天这样的漫步街头,有说有笑,而今夫子已经天人永隔,梁兴也和我远隔万里,虽然地点不同,但是依旧是一样的景物,可是人事全非,突然间我想起了古时苏轼的一首词:不饮胡为醉兀兀,此心已逐归鞍发。归人犹自念庭闱,今我何以慰寂寞。登高回首坡垅隔,但见乌帽出复没。苦寒念尔衣裘薄,独骑瘦马踏残月。路人行歌居人乐,童仆怪我苦凄恻。亦知人生要有别,但恐岁月去飘忽。寒灯相对记畴昔,夜雨何时听萧瑟。君知此意不可忘,慎勿苦爱高官职。 正当我沉溺在回忆中,突然我心中升起一种惊悸,我立刻清醒过来,身后一队快马横冲直撞的在大街上急驰而来,两旁的行人连忙躲闪,不知踏坏了多少的摊贩,转眼间他们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钱悦跟在我身后连忙叫喊,但是我已经来不及躲闪了,无奈之下,我迅速运转体内的真气,身体犹如秋风中的落叶,顺着快马的来势向后漂浮,然后在空中一个回旋,落在路旁。两旁的行人见状无不大声喝彩,为首的一匹快马停下,只见一个二十五六模样的年轻人在马上盛气凌人的看看我,然后眼中流露出一种不屑的目光,掉转马头急驰而去。看着消失的马队,我问身边的一个商贩,“此人是何人,竟然在如此闹市纵马急行,伤了这许多的人,却无人敢拦?” 那个商贩年纪在五十上下,他看了看我,低声说道:“这位先生想来不是本地人吧,说话小声些,如果被人听见,小心进牢房。刚才那人是凉州城卫军指挥使陈林陈大人的公子,这只是小事一桩,平日里他不要说撞伤人,就是将人撞死,也是一笑了之。而且看见谁有什么奇珍异宝,或是漂亮的女人,那二话不说,不得手决不罢休,将人逼的家破人亡也是意料之中。咳!作孽呀!” “为什么没有人去告官?”我很奇怪,在我的记忆中,凉州民风膘悍,看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同。 “那守备大人和陈指挥使是儿女亲家,你说会有什么结果?陈大人手握凉州兵马,权势极大,而且对他这个小儿子,极为护短。曾有人去告状,但是没有两天告状的人被关进大牢活活打死,一家人被陈大人抓去,说是有通敌之嫌,生死不知。咳!我们只是一些小民,如何和他们斗?眼下战乱四起,这凉州可以说是一片净土,生活较之别人要好许多,忍一忍,得过且过吧!”他叹到。 我半天无语,我明白了,死于安乐,凉州多年没有战乱,当年的膘悍民风早已经被磨灭的无影无踪,没有半点的火气。人心思安呀,如果我要和飞天开战,势必将引起百姓的抵触,这于我十分不利。看来还要仔细的打算呀!我正在沉思,钱悦在我身边轻轻说道:“元帅,如此的贼人竟然敢这样冒犯您,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他脸上有愤愤之色。 我闻听从深思中回过神,看看身边的钱悦,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道:“钱悦,你何时看我吃过亏?我刚才只是在想别的问题。杀死他们,如同撵死一只蚂蚁,没有人能够在冒犯我之后,不受任何的惩罚!”我停了一下,在钱悦耳边低语:“你立刻回营,让巫马将军点齐督察营的人马,将城卫军全部缴械,严加看守。如有反抗者,杀无赦!你拿着我的烈阳剑让房将军领五百先锋营将指挥府给抄了,记得叫上李英李公公,指挥府的财产交给李公公处理,府中人员不论大小,一律诛杀,不许留下一个活口!刚才的那个家伙你可记得样子?” “末将记得!” “好!将他给我一刀一刀的活剐了,我让你亲自动手,你可愿意!”我看着钱悦,这个年轻人虽然勇武,但是有时却有些妇人之仁,我要将他人性中的慈悲完全抹去。 “末将遵命!”钱悦恭声回答。 “去吧!记得要你亲自动手,一直到他死亡!” …… 看着钱悦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暗想:钱悦,你要努力呀!别怪我,只有将那些无聊的仁慈丢掉,你才能从战场上活着走下来。 经此一闹,我的心情有些不好,信步走在大街之上,漫无目的。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来到了一处嘈杂的场所。只见这里人流涌动,气氛紧张,空气中隐隐有血腥气漂浮,一个一个批枷带锁的人被许多的彪形大汉赶进,有男有女。我竟然来到了角斗场! 在一个圆形的场中,中间是一个用铁栏围起的角斗场,里面有几个奴隶正在舍生忘死的拼斗,铁栏外面堆满了人,加油声、咒骂声、尖叫身交织在一起,人性的残忍、好斗的丑陋本性在这里暴露的淋漓尽致。斗场中的奴隶们已经是鲜血淋漓,但是他们不敢停下来,因为如果他们停下,场外立刻会有利箭将他们射杀,他们的命运在这里是注定了的,只有剩下最后的胜利者,这场搏杀才会结束。当他们在斗场中撕杀时,场外观战的人们在不停的下注,猜测着最后的胜利者。 我看了两眼斗场中的撕杀,实在是提不起我的兴趣。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撕杀场面,东京城防战中,还有在那个东京的血夜里,死在我手里的人不下数千,眼前的撕杀,在我经历中,根本就是不堪入眼的。我环视这个圆场,场子的四周搭着高台,上面站着无数的代价而沽的奴隶,他们的样子都是一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眼中流露着绝望。拍卖的焦点在那些稍有姿色的女奴身上,只见台上的奴隶主口沫四溅,一脸的龟公样,向台下的买主吹嘘着他们手中的货物,还不停的掀开那些女奴身上少的可怜的衣服,而那些女奴似乎已经麻木了,对于台下的口哨声、哄笑声和不堪入耳的叫喊声无动于衷,有些人尚知羞耻,想要抗拒,但是刚一动,身后的打手一鞭抽下,也就不敢在动了,只能任由那些奴隶主轻薄。 我冷眼的在台下观看着场中众人的各种丑态的表演,对于那些奴隶的处境,我心中没有半点的同情,看着他们麻木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已经失去了希望,我没有兴趣去购买一个连反抗都不敢的人,而且我也不缺人伺候。我正要转身离去,无意间和一个身边的华服中年人碰撞了一下,那人踉跄了好几步,被身边的保镖扶住,他看了看我的平民打扮,然后胸脯一挺,开口大骂:“不长眼的贱民,竟然敢撞本大爷,活的不耐烦了!“ 我冷冷的瞪着他,眼中精光暴射,“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人先是一楞,但是马上回过神来,“你这个贱狗!竟然如此的嚣张,看你的模样不过是一个贱种,竟然敢对本大爷如此不敬,还不给我跪下!” 我闻听大怒,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辱骂我,我当年在奴隶营中没有,出来了以后更是没有。我向前大踏一步,体内的噬天真气勃然发出,一股令人恐惧的气机瞬间将整个奴隶市场笼罩,隐约间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这时整个奴隶市场中的人都感受到了我扑天的杀气,喧闹声一下消失了,所有的人都扭头向我们这里观望,角斗场中的角斗也停了下来,一时间场中静悄悄的。那人身后的保镖虽然已经被我的真气给压的透不过气来,但是职责所在,他们连忙闪身挡在那人的身前,紧张的看着我。一旁有一个打手模样的人壮着胆子对我说道:“朋友,请不要在这里闹事,这里是受管记车马行的保护,你赶快离开!” 我胸中的怒气越来越重,一声长啸,啸声中隐含真力,场中众人宛如耳边响起阵阵炸雷,震的他们魂飞魄散,捂住耳朵,面露痛苦之色。刚才说话的打手更是跪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这时一个年纪在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儿趁那些打手没有注意,悄悄的跑下奴隶台,挣扎着跑到了我的身边,爬在地上痛苦的喊道:“大哥哥,救救我!” 我听见喊声,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只见这个小女孩儿身上被系着绳子,浑身上下衣不遮体,露出了满身的伤痕。我停下啸声,单手虚空一抓,那个小女孩象是被人托起,飞到我的怀中。我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清秀的脸庞,冷冷的说道:“你放心,你已经自由了!”我把她放在地上,“站在这里,没有人敢动你!”然后,我对跪在地上的保镖说道:“滚!这件事是我和他的事!”我用手一指已经瘫到地上的那人,“你赶快自杀,不要让我动手!” 这时一个奴隶主发现了站在我身边的那个小女孩,连忙高喊:“抓住那个小丫头,别让她跑了!”一个距离我们很近的打手闻听伸手去抓,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就听耳边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我说过,没有人能动她!”接着只觉一股强绝的真气袭上,整个人倒飞出去,落在八丈外的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突然象点燃的炸药般炸开,破碎血肉溅满身边的众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第五十三章 修罗之威 没有人敢在出声,或许他们见过奴隶们的拼杀,或许他处死过属于他们的奴隶,但是我敢打保票,没有一个人尝过被一团团的血肉覆盖在身上的滋味,许多人看着已经四分五裂的残肢,忍不住呕吐了起来。我冷冷的环视了周围,被我的目光扫过的人都不仅打的一个寒战,身体向后缩了缩。我看了看挑起事端的那个人,“跪在我的面前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马上给我滚,记住不要在让我看见你!” 那人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闻听我的话,连忙跪在我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溜烟的跑出奴隶市场。我没有说话,来到那个小女孩的面前,伸手将她抱起,转身就向外面走去。这时那个奴隶贩子高喊:“那个小女孩子是我的,你不能就这么把他带走!” 市场里的打手们这时也回过神来,他们蜂拥而上,拦住我的去路。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人,可能是那些打手们的首领沉声说道:“朋友,把那个女孩放下来,刚才的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你可以离开!如果你喜欢这个女孩,那么就掏钱把她买下来,我们也绝不阻拦!” 我看了看他,冷冷的一笑,“如果我不呢?” “朋友不要让我们难做,你的武功很高,但是我们这里有三百多个人,恐怕你也不好出去吧。而且这个场子是管记车马行的管二少爷罩的,如果你和我们做对,那么也就是和管记做对,朋友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得罪了管记,那么下场一定不会好!” 靠,我最不鸟的就是威胁,妈的!别说是什么管记,天王老子也吓不住我。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姑娘,她的身体不住的打颤,双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脖子,我尽量的用最温柔的声音问道:“小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她象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头。 “跟我走了以后,你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自由,而且你长大了,如果背叛了我,我会用世间最残酷的手段对付你,你要想明白!” 那个小女孩坚定的点了点头,“大哥哥,只要你不打我,让我吃饱,我一定乖!”我闻听微微一笑,抬起头对那人说:“你都听见了,这个女孩子我要带走,钱我一分都不会给那个混蛋,如果你聪明的话,就赶快给我让路,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还有别拿那个什么狗屁管记来吓我,告诉你,今天就是有千军万马拦住我,那我也要将她带走!” 打手首领一楞,他没有想到我连管记车马行都不放在眼中,而且语气十分狂妄。他压了压心头的怒火,试图在劝我:“老弟,看来你是个外乡人,不知道这管记的厉害,我也不与你计较,如果老弟你喜欢女人,这里女人多的是,我可以送你一个,但是这个女孩子,你看年龄又小,毛都还没有长齐,你带回家又没有办法享用,不如将她还给她的主人,如果老弟你真的喜欢这个丫头,至少也要和她的主人打个招呼呀!”他对于刚才我的手段还心有余悸,努力的试图避免冲突。 “我要带她走,但是我也不会给任何人打招呼,我想要的人没有人能阻拦!”我一口回绝了那个人的意见。这时就听场外有人说道:“张武,你和那个贱种罗嗦什么,竟然敢在我管家的场子了闹事,还不把他给我抓住!”人两边一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人,年龄在二十七八岁,瘦高的个头,面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人,桃花眼,眼中流出淫亵的光芒,身后还跟着几十个保镖,个个都是凶神恶煞般,一看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那奴隶贩子一看这个年轻人来了,立刻高声喊道:“管二少,你可来了,这家伙来砸你的场子,还要带走我的人,你要是不管,这今后怎么让大伙信服呀!我可是给……” 听着那贩子乌鸦般的叫声,简直就象在受刑,我实在无法忍受下去,对那个小女孩说:“抱紧我!”那个女孩儿听话的将我紧紧抱住。我运转噬天真气,身体宛如鬼魅一样,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正当大家都在迷惑,就听一声惨叫,那个奴隶贩子的话被打断了,只见我站在他的身边,单手扣住他的天灵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生平最恨乌鸦的叫声,对付那些乌鸦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永远无法再开口!”只见那个奴隶贩子的身体随着我每说一个字,身体就不停的膨胀,到了最后他已经胀的象一个气球,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当我说完最后一个字,我甩手将他的身体扔向那个管少爷,他身边的两个保镖连忙伸手去接,只听那个张武慌急的喊到:“别碰!”但是他的话音刚落,那个贩子的身体已经被两个保镖接住,只听‘砰’的一声,那贩子的身体再次炸开,只不过这次没有血肉横飞的景象,当他的内脏落在地上时,都是呈焦碳状,而接他的两个保镖更是被一股灼热气劲震的七窍流血,当场死亡。大家这一下明白了那贩子为何发出那种凄惨的叫声,他的体内被我用噬天真气灼烤,血液全部被蒸发,五内俱焚,如此的痛楚如何能够忍受。我的四周没有人站立,所有人都躲的远远的,好象我就是一个魔鬼,我冷眼扫视了一下场内众人,一步一步的走下高台…… 半晌管少爷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们这帮废物,还楞着干什么!将那个贱民给我抓住,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打手们这时如梦方醒,叫嚣着将我包围住。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用低低的声音对怀中的小姑娘说:“把眼睛闭上!”说完我身体陡然飞起,宛如一只盘旋在空中的苍鹰,而那些个打手,在我眼中就象是束手代毙的兔子。我双手如利爪,每一次扑击,必然带走一条人命,他们或是头骨尽碎,或是面孔被我踢的犹如一个烂番茄,就象木桩一样,一个个的倒在地上。转眼间就已经有三十多个人死在我的手上。不过这些个打手当真是亡命之徒,虽然已经有多人倒下,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士气,相反当他们看到洒落在他们身上的血滴,竟然更加的疯狂,悍不畏死的向我扑来。我当真有些佩服他们的勇气,不过他们的凶悍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不知道是不是我本性嗜杀,心中热血澎湃,更激起了埋藏在我心底的凶残,我闪身落下,身形犹如一道白色的幽灵穿梭在他们中间,双手就象死神手中的镰刀,吞噬着他们的生命,或用拳,或用指,或用掌,一时间整个市场内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那些打手疯狂的追逐着我如幽灵一般的残影,只是渐渐的他们发现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徒劳,他们根本就不是和我在同一个级别,相差的太远太远,虽然他们已经使出了全力,但是却依然无法触摸到我的身体,我的身影出现在那里,那里必然是血肉横飞,一个一个残缺的肢体倒下,运气好的立刻就已经没有了生气,不过大部分的人则是缺臂少腿,痛苦的在血泊中挣扎,嚎叫…… 渐渐的我对与这种单方面的屠杀感到索然无味,心中的冲动渐渐的平息,我突然想早点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于是我犹如一只苍鹰一般再次腾空,身体在空中回旋九折,这是我在和钟离宏的拼斗中悟出的身法,就在回旋的同时,我体内噬天真气也随之运转,霎时间,左手赤红,就象一团燃烧的火焰,右手煞白,仿佛万年玄冰散发着丝丝的寒气,只见我左手如轻灵,方圆十丈内的人感到就象置身于火山熔岩中,身体的水分仿佛瞬间被蒸发,炙热难耐,连伸手擦汗都带起一股灼热;右手浑厚缓慢,象是推动着一座万年的冰山,水火相交,阴阳相克,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仿佛火山迸发,又如万斤火药爆炸,方圆十丈内,血肉横飞,烟尘弥漫,仿佛天神震怒,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四周高台上的奴隶和那些奴隶贩子都被这惊人的一幕所震撼,不约而同的跪下祈祷,虽然时值盛夏,但是他们的身体却都在微微的战抖。血雨落下,烟尘散去,他们看见我凌空站立,宛如天神一般,神色肃杀,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微笑,在我身下十丈的范围里,地面被我的真气铲低了近一尺,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里面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或者说是没有一块完整的肢体,对满了血肉,在那奴隶角斗场的铁栏上,挂着不知道是谁的肠子,肝脏,那些刚才围攻我的打手们,无一幸免,他们现在都聚集在那个大坑里,血肉相融,不分彼此。我俯视身下的人间狱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我自创的三大散手之一,天地交泰!这也是我三大散手中威力最为宏大的一式,我从来没有用过,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威力!我意外的发现怀中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的大眼睛睁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惨状,但是她的眼中没有恐惧,流露出来的仿佛是一种难以言语的兴奋,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但是我相信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内心的激动。我心中十分高兴,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下,我竟然发现了一个具有和我一样优秀品质的女孩子,或者说比我更加优秀。 我缓缓的降落下来,慢慢的来到了那个已经瘫倒在地成一滩烂泥的管少爷面前,刚刚走进他,就闻到一股恶臭,原来他已经被眼前恐怖的场面吓的大小便失禁了,屎尿流了一裤。这个一个壮硕的身体拦在了他的身前,紧张的看着我,原来是那个打手首领张武,这个家伙十分聪明,从一开始就躲着我,不愿起冲突,看来这个人还有一点的眼光,我突然有些欣赏这个家伙。我轻蔑的扫了一眼那个烂泥少爷,连我怀中的小姑娘都比不上,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看了看张武,沉声说道:“你要为这个废物殉葬吗?” “你,你已经杀,杀了那么多的,多的人,朋,朋友请你放,放过我家少,少爷,这个小,小丫头你带,带走吧,如果你,你杀了少爷,相,相信管记车马行不,不会放过你的!”张武结巴着,努力的把话说完。 我闻听一阵大笑,“张武,看你一直没有和我交手,想来你也是一个聪明人,难道你没有想一想,我明知道这里是管记的地方,还敢下此杀手,就说明我根本就不把那个什么管记放在眼里,斩草除根这句话你也明白,我把话给你说明了吧,那个管记车马行将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从你们惹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管记灭亡的命运!你是一个聪明人,我有点欣赏你,所以也不想杀你,如果你真的聪明就赶快给我滚开,不要阻碍我做事!如果你没有地方去,那你就在明天前往城外的修罗兵团,就说是我许正阳介绍的,相信他们会给你一个好的安排,在军营中谋个一官半职,总好过在这里看人脸色,而且还可以光宗耀祖,以后挺胸做人。” “你,你,你是……”张武的大脑有些迟钝了,他的嘴巴结巴的更加厉害。 “我就是新任的凉州军防总提调,当朝一等傲国公,修罗兵团主帅,凶名远扬的嗜血修罗许正阳!”我傲然朗声报出了我的名号。整个奴隶市场中一片骚乱,我的事迹早已经在整个炎黄大陆流传,如今当我站在他们面前,想想我刚才的凶残,传言中的事情看来都是真的,而那些奴隶们都不仅欢呼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原先也是奴隶出身,想来他们今天就要自由了。 我扭头大喝一声:“住嘴!”全场安静了下来,我大声的训斥:“你们喊什么!不错,我也是从飞天的奴隶营中走出,但是我绝对不会同情你们,也不要幻想我回解救你们,我对那些连反抗都不敢的人从来兴趣不多,就算是奴隶也要有尊严,可是你们连我怀中的小姑娘都不如,只不过是一群没有希望,依靠别人同情的可怜虫!”然后我又对那些还在颤抖的奴隶贩子们说:“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断绝你们的财路,今后你们会发现,凉州依然是最好的生意场所,我欢迎你们来凉州,不过今天这些奴隶我要了,一会给我送到我兵团驻地。但是我不是白要,我出五千枚金币买下这里所有的奴隶,就这么多,你们自己分,以后你们的生意我不会插手,不过有好货的时候要先让我过目。从今天起,这个市场由修罗兵团接手,你们会发现你们受到的将是最好的保护,所以以后我会从你们的保护费就交给我修罗兵团。有什么意见!” 又是一阵欢呼,不过这次是那些奴隶贩子在欢呼,他们找到了一个更加强大的靠山。我冷冷的扫视了一下满脸沮丧的奴隶,转身对张武说道:“现在,是你决定的时候了!” 张武想了半天,一咬牙,跪在我的面前:“小人张武愿意为大人效命!” “好!那你就亲手将这个废物给我凌迟处死,然后拿着他的头来我军营见我!”我冷声说道。说完,我抱着那个小姑娘径直走出奴隶市场…… 刚刚出了市场,我被眼前的景象惊的一楞,只见大街上排满了一队队的人马,死死的将我的去路挡住,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人马,手中都是撵弓持枪,当先一人素衣皂袍,手持九环金刀,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马上回复了镇静,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兵马,看来是管记车马行的人听到了消息,前来支援这里。我低头看看怀中的小姑娘,微笑的问道:“为了你打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怜儿!”小姑娘怯怯的回答。 “果真是我见犹怜,怜儿!告诉我,你怕不怕?”我尽量用我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怜儿不怕!” “好!怜儿,就让你看看大哥哥的本事,你我一同作战,抱紧我!”我伸手解开腰间的束带,然后将她紧紧的绑在我的身上。 看着我若无旁人的样子,手持金刀之人大怒,单手戟指我,“大胆狂徒,竟然在此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弟弟呢?” “你是说那个什么管二少爷吧,嘿嘿!已经喂狗了!”我笑着回答道。 他闻听更是怒气冲天,也不再细想,“好你个狂徒!那我就让你给我弟弟陪葬!”身后的家丁齐声呐喊。我调动体内真气,双手握紧,看来这将是一场恶战,毕竟他们的人太多了。就在我作势待发之时,就听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地面隐隐颤抖,看来这次来的人可真不少,如果是他们的盟友,那…… 一时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第五十四章 凉州立威 “休要伤害我家主公!向南行来也!”一声炸雷般怒喝平地响起,只见从长街的尽头杀出一彪人马,大约有两百人左右,清一色的重骑兵,赤盔赤甲,朱红长枪,跨下红马,宛如一团火焰转眼间杀入阵中,为首一员大将,身穿火焰麒麟甲,头戴麒麟盔,手中一把火焰枪,跨下斑点麒麟兽,在人群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留下了一具具死尸。来人正是向南行。我命令房山剿灭城卫军,令向南行十分不快,在他认为,这修罗兵团的第一战应该由他出马,可是如此的大功却被房山抢走,让他有些闷闷不乐。向东行对他的絮叨的受不了,于是命他领兵在凉州城内巡视。向南行领兵在城内无聊的走着,心中越想越不顺,就在这时有人向他报告,说是奴隶市场有人闹事,管记车马行派出大批的家将向那里集合,可能要出事。他一听马上来了劲头,既然无法参加围剿城卫军和指挥府的战斗,那么在这里阻止别人闹事,搞不好也是大功一件!向南行这样一想,立刻率领着手下的麒麟军向奴隶市场赶来,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闹事的肇事者就是我。远远的向南行就看见奴隶市场外密密麻麻的集结了许多手持刀枪的人,有探马来报,原来这些人马是为了对付我的,现在将我已经包围。向南行一听,心中勃然大怒,在他心中,我已经是他的主公,所有和主公作对的人都是大逆不道之人!于是他立刻下令全速前往奴隶市场救援。一时间两百铁骑纵马狂奔,虽然只有两百人马,却生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这两百麒麟军乃是向南行的亲军,当年在青州时就已经身经百战,随向南行立下了不少战功,个个膘悍无比,身手更是得向南行亲传,勇武过人。那管记车马行的家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抵的住如此膘悍的麒麟亲军,再加上事发突然,立刻被打的晕头转向。那手持金刀的人一看,连忙指挥手下众人抵抗,竟然将我给忘记了。我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管记车马行,不由得摇摇头,就凭这样的人马,也能在炎黄大陆上闯出名声?难道炎黄大陆再也没有能人了?我心里不由暗自冷笑,原以为是怎么样厉害的人物,如此的阵势,单靠我一人就可以将他们杀的落花流水。我飞身坐在市场的围墙之上,心想:久闻向家的火暴麒麟身手了得,只可惜一直无缘一见,今日就让我见识一下这麒麟究竟如何了得。怀中的怜儿这时悄悄的在我耳边说道:“大哥哥,那些人是来找你的吗?”我点点头,突发奇想的问怀中的小丫头:“怜儿!你看眼前这两拨人马谁比较厉害?” “怜儿觉得大哥哥的那些人厉害!” “为什么?对方的人马可是比我的人多呀!”我继续问道。 “大哥哥在考怜儿,我说大哥哥的人会胜是有根据的。第一,那些骑红马的人虽然少,但是却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因为当他们闯入对方的人群到现在,他们的对形始终没有乱,一直保持着一致,而且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是久经战场的,而对方的人虽然多,但是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被大哥哥的人一冲就乱成一团,指挥的人也没有经验,不去稳住自己的阵脚,反而指挥自己的人上去阻拦,他们没有盔甲,也没有战马,怎么是大哥哥的人的对手!而且大哥哥你看见他们来了以后,神色马上放松了,眼睛中还流露出一种轻蔑的意思,显然对你的人马很有信心,我对大哥哥有信心,所以就知道大哥哥的人一定能赢!”怜儿讲的有条有理。我心中愫然一惊,好厉害的一个丫头,眼光竟然如此毒辣,而且谈吐之间隐有大将风范,她的来历一定不简单。没有想到我竟然捡到了一个宝,只要好好的培养,她将来会是一个名震炎黄的无敌女将军!我瞅瞅怀中的怜儿,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中已经下了决心,如果她的来历没有问题的话,我一定要将她培养成一个文武双全的女中豪杰。 我抬头留意观察战场上的情况。只见向南行手中火焰枪上下翻飞,家传的降魔真气灌入大枪,枪头延伸出一道长有三尺的枪芒,宛如跳动的火焰,挡在他面前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完整的倒下,战场中刀光剑影,劲气纵横,向南行就象一个发怒的火神,在战场中驰骋,马前根本就无人能挡住他轻轻一枪,就听他一声如雷大喝:“虎王破!”大枪抡圆,真气迸发,围住向南行的众人只觉眼前火红一片,向南行的身影突然消失在那红光之中,接着一股燎人肺腑的奇绝劲气传来,红光暴涨,将周围瞬间吞噬,红光后面是漫天的枪影,迅速向四面撒去,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这漫天的枪雨,只听一声声凄惨的声音传来,红光消失,向南行身形再现,原来将他围住的五十多人,都已经躺在血泊之中,身上遍布灼伤,仿佛被人用烧红的铁鞭抽过,而令他们致命的一击则是喉间的一个血窟窿。 “好一个火暴麒麟,向二哥!好身手!”我坐在围墙上高声的喝彩,怀中的怜儿更是拍着小手叫好。 向南行听见我的喝彩,抬头向我看来,“元帅,你没有事吧!”他高声的叫道。 “些许跳梁小丑,能奈我何!只是被人围住,心中有些不快!向二哥可要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笑着回答道。 “元帅放心!这些没有长眼的家伙必将以命相抵!”向南行也笑着说道,话语中豪气冲天。 我抬头看看天色,已过正午,于是我朗声对向南行说道:“向将军!本公还有一些公务要回营处理,不再等你了!这里就交给你来处理,我在大营摆酒等候将军佳音。记住不得放走一个叛贼,修罗兵团是不接受逆贼的投降的!还有我要你将那个手持金刀的家伙的项上人头拿来与我消气,你可愿意!” 向南行看了看已经缩在人后的那人,大笑道:“元帅放心,放走一个,向南行提头见你!”然后他对正在屠杀的麒麟亲军喝道:“弟兄们!元帅的吩咐尔等可曾听见?加把劲,不要放走一个贼人,回营元帅为我们庆功!” 只听麒麟亲军一声呐喊,手中朱红长枪更加犀利。我满意的点点头,身体平地拔起,在空中连续九转,如闪电般向城外逸去!身后红光再起,隐隐听见向南行的如雷吼声:“地王破!”“龙王破!”…… 好一个天王十三破,我不理场中的残局,全力向大营急驰而去…… 回到大营,我立刻命人去将李英请到我的大帐,然后安顿好怜儿,招集众将帐中听令。没有多大功夫,李英急匆匆的来到了大帐,一进帐,他就尖着嗓子喊道:“国公,这么着急将杂家找来,杂家刚从指挥府回来,正在清点那陈贼的斑斑劣迹,发生了什么事呀?” 我先让帐中的亲兵退下,然后故做神秘,“公公,有一条财路,不知公公有没有兴趣?” 一听说是财路,李英立刻来了精神,“国公大人将陈家的财产送给杂家,真是让杂家受宠若惊,此次随国公出征,国公对杂家真是百般照顾,令杂家不知如何报答才好!不知国公所说的是何财路?” “公公客气了,你我都是深得圣上信任,而且本公还要靠公公在皇上处多多美言,些许小礼,公公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公公和本公全力合作,这钱财吗!本公保证公公是无穷无尽的。对了!这管记车马行!公公可曾听过?” “当然听过!” “刚才我在城中,那管记车马行的人竟然聚众要殴打本公,还好本公身手过的去,不然小命难保!这凉州城乃是你我的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一股势力,实在令人担忧,我想请公公和我共拟一道密折呈于皇上,说这管记车马行聚众意图谋反,请皇上下旨剿灭他们的分行!” “这简单,这管记车马行也太胆大了,竟然殴打朝廷命官,杂家立刻就拟折报于皇上,将他们满门抄斩!只是这与财路有何关系?” “公公莫急,您想,这管记的生意遍布整个炎黄大陆,十分庞大,而且家中奴仆无数,如果没有庞大的财力支持,他如何能维持这种局面?如果公公同意,本公立刻点齐军马,扫平管记车马行,那他这庞大的家产不就归你我所有了?本公想,咱们把他的家产给霸占过来,金银珠宝你我一人一半,其他的家产就充军。您想这笔财路应该比那指挥府的东西有大了许多。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李英一听,立刻点头同意,“好!那元帅还等什么,请立刻点兵出击,将那群逆贼一网打尽,莫要迟了,走漏了风声!” 我心中暗笑,这个阉奴,只要是钱,他就不知东西南北了!我立刻将已经等候在帐外的众将招进,命令向西行、向北行和杨勇立刻点齐五千骁骑,剿灭管记车马行。而我则端坐大帐,命人摆上酒宴,和李英慢慢的喝着。 月下西山,各路人马都已经回到了大营,第一个向南行在向西行他们走后没有多久,率先回营复命,奴隶市场外的长街之上,他们共斩杀了管记车马行家兵七百六十人,向南行更是依约将管家大少爷的人头放在我的案前,同时告诉我奴隶市场内我共击杀了管家的打手大约二百二十人,具体的人数无法点清,因为里面的尸体都已经是血肉一片,无法清点,这个数目还是那个张武告诉他的。第二拨回来的人是房山,他回报城卫军大营共两千残兵,他率领五百铁骑共斩杀六百余人,其余的兵马全部俘虏。第三拨回来的是巫马天勇,同时还带回了已经呕吐的不成人形的钱悦,其实他们早就完成了任务,只是因为等待钱悦执行我的命令,一直到现在才回来,但是不是因为钱悦十分残忍,一直将那个陈二公子折磨到现在,而是因为钱悦大部分时间一直在犹豫和呕吐,不过他最后终于完成了我的任务,让那个陈二公子在痛苦中慢慢的死去。最后一拨回来的是向西行他们,不过他们进行的相当不顺利,没有想到那管记的抵抗十分顽强,留守在车马行里的可以说是他们的精英,而且更有一个精通阵法的指挥,管记的管家张燕,在他的指挥和调度下,管记的护卫军显示出极顽强的战力,依靠着庄园的围墙,硬是将他们阻在庄园之外有一个多时辰,后来在功进庄园之后,依然顽强抵抗,,不过毕竟是一些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护卫兵,他们如何是向西行所率领的五千骁骑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向西行、向北行和杨勇这三个可以位列天榜百名以内的高手,一场血战,向西行他们共歼灭管记护卫军两千余人,活捉了他们的管家张燕,同时将管记一家二百余人全部斩杀,不过五千骁骑也有一百余人战死,三百余人受伤。 我闻听心中大快,来到了凉州已经有五天,我时常感到温国贤的关系遍布凉州,今天得此机会将城卫军和管记灭掉,等于砍下了温国贤的两只手,从此凉州城内再也没有可以和我抗衡的对手,那个温国贤就还让他呆在守备的位置上,继续为我效命,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将他拿下不迟。李英连忙向我请命前去管记的庄园查收罪状,我让他带领了一队人马前去查收,同时大摆宴席,为众将庆功,同时也是为了庆祝我成功将凉州控制在我手中。 看着在酒席之间推杯换盏的众将,我的心中却在思考令一个问题,第一,凉州民心厌战,我必须要将他们的好战之心挑起;二根据梅惜月的情报,原开元城城守高权,在我和梁兴两年前反出开元时深受重伤,经过两年的调养,病情日加严重,几乎已经无力再掌管开元军务了,只是目前飞天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还是有高权掌管,不过应该不会维持太久。那么开元下一任的城守会是谁?目前朝中尚无定论,各家的权贵都在争夺这个位置,眼下呼声最高的是飞天宰相,军机大臣黄元武的儿子黄梦杰,这个黄梦杰乃是原飞天一等护国公黄刚的孙子,现年38岁,文武双全,计谋过人,加之黄家乃是飞天历代重臣,所以深受飞天皇朝的第十任皇帝姬昂的喜爱和信任,目前掌管天京防务;还有就是当朝太师翁同之子,姬昂的小舅子翁大江,这个翁大江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溜须拍马、结党营私的本事倒是不小,为人阴险狡诈,而且贪财好色,依靠着国舅的身份,笼络了不少的党羽。从我内心而言,我不希望黄梦杰出任开元城守,我隐隐感觉到,他将是一个不可轻视的大敌,根据我曾祖的练兵纪要上的记载,这黄家的人,都不是易于之辈,当年他也曾依靠黄家的不少帮助,才能保持不败的战绩。我想如果可能还是我亲自前往天京一探虚实。不过这第一个问题是我必须要解决的,我隐约间似乎有了一点头绪,但是却始终无法抓住,看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想到办法的。 我甩甩头,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应该和我的将士们一起高兴。我举起酒杯,朗声说道:“来!弟兄们!干了这一杯!” 第五十五章 民心思安 灭掉管记车马行,接收了城卫军的防务,除掉陈林,接管奴隶市场,短短的一日之间,凉州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首先温国贤的势力被我砍去了一半,而他手中另外的一半势力,就是他的小舅子程安,不过我并不担心他,因为在我血洗奴隶市场和管记之后,第一个跑来向我表示忠心的就是这个程安,而且他在城外的所有粮仓被我一夜之间全部接管,也就是说他已经和我开始了一种变相的合作,他粮仓的安全,从今以后将由我的修罗兵团保护,而他则负责向我供应兵团的粮草。温国贤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本再和我谈判,他绝对没有想到我会使用如此雷霆的手段除去他的臂膀,现在他只有老老实实的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好凉州守备的工作,他知道现在我要除去他就好象捻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不过我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为难他,还是让他安心的做他的工作。 陈林和管记就象刺在凉州居民心头的两根刺,时刻让他们不得安宁,如今这两根刺被我一下子除去,令他们无比的高兴,那天晚上整个凉州城都沸腾了,一时间我的名字在凉州城中的大街小巷中流传,在他们心中,我就是上天来帮助他们的神。我的人气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飚升,而且由于我的关系,只要是修罗兵团的人走在大街上,都会受到无比的尊敬,甚至有不少人向他们打听,修罗兵团是否什么时候还要招募新兵。老百姓就是这样,最好打发,也是最难打发,说好打发是因为只要给他们一点的甜头,他们马上就可以把你捧上天,奉为神,你可以任意的去奴役他们,指使他们,只要让他们能够生存下去,但是千万不要太过分,得罪他们,因为在转眼间他们可以让你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如果你的势力强横,他们可以隐忍不发,但是在背后,他们一定会将你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一个遍。民心!历代的名君都最为看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名言千百年来颠仆不灭,是有它的道理的! 不过说实话我当初决定除掉陈林和管记车马行的初衷并不是为了给他们出一口气。除掉陈林是因为他站错了地方,而且他的儿子得罪了我,我要报复;而灭掉管记的原因更是简单,我并不知道他们和温国贤暗中勾结,只是以为怜儿,一个我无心之下碰到的小丫头,既然已经得罪了,那么斩草就要除根,为了以后的安静,我才下定决心铲平管记车马行。他们和温国贤勾结的事情是我在后来才知道的。想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话,无心插柳柳成荫呀。 说道了怜儿,这个丫头父亲原来是飞天的一个将军,后来得罪了朝中的权贵,被诬陷致死,一家人被卖为奴隶,眼下他的亲人就只有我这个素不相识的大哥哥了,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月竹的教训历历在目,我实在不知道是否应该收养她。不过这个小丫头十分粘人,只要大帐中没有别人,她就一定钻到我的怀里,而且晚上一定要我抱着才能入睡,还好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后来幸好梅惜月来到了凉州,我将怜儿交给了梅惜月,才将这块狗皮膏药甩掉。 来到凉州已经有两个月了,天气已经慢慢的变冷。所有的事物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梁兴那里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刚到通州,就遇到了闪族围攻,一仗下来,歼敌六万,重伤拓拔红烈,全歼神风铁骑和赤龙军来犯之敌,已经在通州初建功业,站稳了脚跟。而我这里,却迟迟没有进展,因为民心思安,一时间我也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法,为此着实令我感到头痛。 奴隶市场里奴隶已经被安排到军营里做农奴,虽然依然是奴隶,但是生活条件却比原来好了许多,至少不必每天为生命担忧。至于那个张燕,确实有几分才能,不过从被俘以后,就每日不停的为他的主子喊冤,虽然我和他谈过几次,但是他都是誓死不降,我问他话,他都是闭口不答,在我面前装聋作哑,让我也拿他没有办法。有好几次我都想将他杀了,但是此人确实有些才能,让我不忍下手,没有办法,我只好将他关在大牢里,用时间将他的烈性给抹去。 我坐在指挥府内,正在和众将官商议事情。自从将陈林杀掉,指挥府就成为了修罗兵团的帅府,一是因为李英天天喊着在军营里住着不舒服,二是由于梅惜月率领着青衣楼秘密的来到凉州,她一个女儿家,我总不成让她和我们一起住在军营里,再加上怜儿这个丫头,众多的原因,我也不得不将帅府搬到凉州城内。我正和大家商量如何提高兵团的训练质量,正说话间,突然一个卫兵急匆匆的冲进大堂,他用惶急的声音说道:“报!启禀元帅,大事不好了!” 我微微一楞,然后大声训斥他说:“什么事如此慌张,真是有失体统!” “飞天和我们打起来了!”此言刚落,大堂内一片喧哗,众将议论纷纷。我更是一楞,不可能呀,怎么飞天的军队无声无息就跑来凉州了,而我的探马竟然没有一点发现。我一皱眉头,“不要慌张,慢慢的说!飞天的军队如何和我们打起来了?” 那个卫兵镇静了一下,“元帅,我兵团巡逻队在城外升平草原巡逻时,和飞天的一彪人马相遇,他们对我们极尽侮辱,巡逻队无法忍受,就和他们争吵,结果双方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但是他们那帮家伙怎么是我们的对手,刚开始我们的人占了上风,可是后来他们其他的巡逻队赶来助阵,我们的人寡不敌众,吃了大亏!” “可有死伤?”我连忙问道。 “元帅,死亡倒是没有,不过我们巡逻队的五十个人都挂了彩,还有巡逻队的队长也受了不轻的伤!”那个卫兵口中有些愤愤不平。 我闻听大怒,大堂上的众将更是群情激奋。我一拍坐椅的扶手,“来人,给我点齐兵马,我要让那些飞天的狗贼知道,我修罗兵团不是好惹的!”众将齐声响应。我大步向外走去,可是走了几步,我突然停下脚步,抬手说道:“慢!”大家都不仅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我低头沉思,缓缓的踱回去,扭头问道:“我们这个巡逻队是兵团本部人马,还是新近招来的新兵?巡逻队的队长是谁?” 站在大堂门口的卫兵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闻听我发问,连忙转身回答:“启禀元帅!这个巡逻队是新近招来的新兵,刚刚结束新兵训练,队长是一个叫做张武的人!” 我点了点头,“这些新兵可都是凉州本地人?” “是的,这一队的人马都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 我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想:我不是正在发愁没有借口开战吗?这次的冲突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凉州人虽然已经被安逸磨平了棱角,但是并不代表他们的血性也没有了,只有激起他们的膘悍之气,让他们自己自动要求开战,那样我才能获得凉州人真正的支持!想到这里,我又坐了下来,问那个卫兵,“现在那些伤员在哪里?” “启禀大帅,他们目前还在城外!” “好!立刻命令让他们都不要走进城,我会着人立刻迎接他们,告诉那个张武,让他给我做出一场好戏,做的好,本公有赏!钱悦,这件事你去办,抬着他们从凉州最繁华的街道通过,记住!一定要用抬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钱悦领命而去,我又看了看大堂中的众将,他们的脸上依旧是一脸的疑惑,我笑了笑,没有理会他们,“骁骑军都指挥使向北行听令!” “末将在!” “传我将令:今后在升平草原巡逻的马队,一律由凉州新兵执行,告诉他们,遇到挑衅,不需克制,只管和飞天的巡逻队交手,打输了我不管,打赢了我有奖赏!”我看着向北行,他猛然会意的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看大堂中的众将,这时向东行、向西行和杨勇都露出会意之色,而其他众人则依然满头的雾水。向南行实在无法理解我的命令,忍不住问道:“元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就任他们欺负不成?” 我看了看大家,微笑道:“向将军不必着急,听我慢慢的给你解释。”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来到了凉州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这凉州自从被许鹏攻克以后,六十年中没有任何的战争,而且由于凉州靠近飞天,逐渐的就成为了一个以贸易为主的商城。凉州人早年以民风膘悍著称,全天下都知道凉州好斗成性,凶猛无比。可是你我来到这里以后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这种民风?没有!为什么?因为在这六十年里,凉州人已经安逸惯了,以前的那种血性已经没有了;而且这里的居民可以说也成了一个大杂烩,各地的人都有。凉州人已经被那些外来的文化给同化了,原先的尚武之风早已成为了历史。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建功立业,难免会发生战争,这是他们反感的,如果我们贸然的行动,势必激起民怨,这样对我们十分不利,因为我们没有他们的支持,很难说有必胜的把握。而今我们趁着这次冲突,可以有效的挑起明月和飞天两地居民的仇恨,这些新兵都是凉州人,他们的父母,亲属都在凉州,对于凉州人来说,这些个新兵就是他们的子弟兵,是他们的亲人,想象一下,如果你看到你的亲人被人打伤,你心里会是怎样的感觉?”说道这里,我看了一眼大家,他们都已经被我的话给说服,连连的点头,于是我接着说道:“让那些新兵巡逻,想一想,他们的老乡被打伤,那么他们还不急着为他们的老乡复仇。而且这些个新兵没有任何战斗经验,我们也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接触一下实战,那远比在军营中训练有用,打赢了可以增强我军的士气,打输了,嘿嘿,势必将要激起更大的民愤,让凉州人的求战之心更重,反正不论输赢,我们都是胜家!” 众将官闻听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连连点头。我看着他们,“众将官,你们的任务就是将本部人马控制好,尽量激起他们的恨火,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轻易出战,违者本帅将从重处罚!” 众人齐声应命。然后我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大家起身离开。看到大家离去,我轻声说道:“楼主,出来吧!” 梅惜月从屏风后盈盈走出来,“国公大人早就发现我在后面了?” 我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楼主,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国公大人不必多说,惜月已经明白国公大人的意思。这件事就包在惜月身上!”梅惜月十分恭敬的说道。 “哦?楼主可知道我要楼主作什么?”我好奇的问道,明知道她已经猜中,可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说实话,对于这个梅惜月我心中总有两分顾及,她就象一个无所不知的精灵,我心中想什么,根本无法瞒过她。 梅惜月微微一笑,“国公是担心光靠军队的挑衅,还无法完全激起凉州城内的冲突,所以想让惜月安排手下的人,利用凉州城百姓界域之间的矛盾,特别是飞天和明月两国之间的矛盾,使凉州百姓思战心切,从而给大人一个开战的理由,并且加快大人计划的进行!不知惜月说的是否正确?” 我闻听不仅哈哈大笑,“楼主果然冰雪聪明,我还没有说完,你就已经猜到了重点,师弟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停了一下,“师姐,我想在近期前往飞天的首府,天京一趟,去了解一下飞天目前的情况。” 梅惜月闻听先是一惊,连忙劝阻道:“师弟此事万万不可,你乃是一军主帅,怎能轻易离开?而且凉州的局面刚刚打开,事物繁多,如果你走了,谁来主理?如果师弟想了解敌情,惜月可以让我青衣楼在天京的耳目查探,何必你亲身涉险?” 看着梅惜月惶急的表情,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思考了一下,我还是摇了摇头,“师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我希望能够亲身去探察一下,虽然青衣楼的情报很准确,但是总不如我亲自观察,你要知道,攻打开元,就意味着明月和飞天皇朝正式开战,此事事关重大,要谨慎从事,高占对我手握兵权并不放心,朝中群小时时准备在我身后插上一刀,开元之战必须要完胜,而且还要面对飞天的疯狂反击,只有这样才能在明月站稳脚跟。而且我此去天京,除了要探察飞天的情况,更重要的是因为开元城守高权已经时日不多了。如果他们派一个精明的对手过来,那么我的计划将可能遇到阻碍,根据你的情报,那个黄梦杰绝非一个易于之辈,我不能让他来到开元。所以我此去天京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看能否阻止黄梦杰的任命,去将天京的那一锅浑水搅的更浑浊一些!” “可是此去过于凶险,我还是无法赞同你的行动!”梅惜月一脸的忧虑之色。 “我明白师姐是关心我,但是师姐你不必再劝我,我心已定,天京是势在必行。请师姐放心,要知道以我的身手,天下间能够留难住我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人,如果出了事情,我想逃跑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坚定的说道,“而且我想青衣楼在天京一定有他的分舵,师姐可以传命让他们暗中配合我的行动,难道师姐对于自己的手下都没有信心?” 梅惜月一脸的无奈,她看到无法再劝阻我,脸上不由得呈现出黯然之色,“既然师弟你已经拿定主意,凡事小心,切莫卤莽行事!师姐只有在这里为你焚香祈祷,愿你早日回来。”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知师弟你打算何时动身?” “我想就在这两日,我将这里安排好就走。师姐不必顾虑,我自会小心行事。一旦事情办好,我一定会火速返回,着手安排开元之战!只是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凉州的事情还要请师姐多多费心,我会命令修罗兵团全力配合师姐的。”说完我一脸期盼之色的看着她。 梅惜月沉吟半晌,抬头看着我,坚定的说道:“师弟你放心,凉州事务我自会协助各位将军,只盼师弟你早去早回,莫要让师姐牵肠挂肚,你身系青衣楼万人的希望,家族的复兴,更连接着炎黄大陆的未来,莫要意气用事,还有我……”她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眼中流露出的炙热目光,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师姐!”我心中突然一阵骚动,伸手将她的手紧紧抓住,双眼看着她,也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需要任何的言语的,我已经明白了她的心,而她也已经开始在我心中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像我这样一个外表并不是很出色的男人,却得到像她这样一个绝色,睿智的女人的青睐,我应该是惶恐,亦或是应该高兴呢?我不知道,在我的心中,依然爱着小月,但是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已经开始了另一段爱情,我是不是在玩火?虽然有些不安,可是我的心中却有一种非常得意的感觉!女人,呵呵呵…… 第五十六章 飞天之都 天京!飞天皇朝的首府,炎黄大陆上最为雄伟的都城,人口两千多万,是炎黄大陆上人口最多的几个城市之一,在六十年前,这里曾经是炎黄大陆最繁华的城市,那时在姬无忧的治理下,飞天皇朝威镇天下,姬无忧与西部的墨非帝国的国君伊桑阿并称两大雄主,内有黄刚,外有许鹏,可以说是飞天皇朝最鼎盛的时期,天京做为飞天的首府,更是人才济济,名士云集,各国挣相前来朝拜。在那个时候,天京真的是风光无限,似乎天下所有的人都希望能够永远居住在天京。然而,在姬无忧死后,飞天皇朝声势一落千丈,四大军团各自为政,相互间争斗不断,天子久不临朝,却终日醉心于在宫中鼓捣一些木匠的小玩意,朝中大权把持在翁同之手,排挤忠良,结党营私,天京已经不复当年的盛况,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年的苦心经营,虽然已经衰落,但是依然热闹非凡。大街上不时可以看到各国的商贾和行人,虽然外面的世界是战火纷飞,但是这里还是一片歌舞升平之色。在这里,有飞天的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也有富贾一方的大户。总之,从表面看去,天京依旧是一片繁荣景象,至于这里面有多少水分,就无从考究了…… 我坐在天京最豪华的寤寐阁的窗边,这寤寐阁是天京最大的酒楼,之所以叫做寤寐阁,想来是从诗经中的‘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词句得来的,所有的侍从都是俊男美女,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最高档的服务,当然也会付出最昂贵的金钱,所以这里一向都是那些王公贵族和商贾们斗权,斗钱的地方,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没有足够的本钱,还是不要来这里。我身上有梅惜月为我伪造的文书,墨非帝国的宰相郑羊君的侄子郑阳,反正这里离墨非帝国有十万八千里,谁会知道我这个假贵族呢?再加上我出手阔绰,虽然貌不惊人,但是来了几次,这里的侍从们都已经认识了我。我喜欢这个地方,不是因为这里可以显示出自己的高贵,而是因为这里曾经有很多文人骚客留恋,在四周的墙上,都写有不少绝妙的诗词,很有些文化的韵味,而且由于这里常有朝廷中的官员聚会,可以打听到很多秘密的消息。实在是一个绝佳的场所…… 此刻,我手中握着一杯寤寐阁的特产,名为高山浮云的美酒,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心中不由得一阵惬意。四十天前,我留下一封书信,偷偷的离开凉州,进入了十万大山,在极阴洞府,直奔天京。一路上我看到的都是荒芜的土地,为生存而拼命的百姓,为金钱而努力的官员,听到的都是对朝廷的不满,对和平的向往。这些年来,飞天虽然已经不如从前,但是为了维持大国的形象,大量的扩军,征召百姓,每年都要在军费上支出近百亿金币的经费,不过这些军费大部分都流入朝中官员们的口袋,为了维持军队的开支,又向百姓征收沉重的赋税,我感觉到百姓的不满已经快要到了极限,只是由于朝廷庞大的军事势力,所以都还在忍受,不过这种不满越积压,那么当它爆发时就会越猛烈。这对于我而言,真的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来到了天京,却看到的是另一种景象,一种人工的粉饰太平的景象,如今的飞天皇朝,金玉其外,但是败絮其中,我对于开元之战的信心更加足了。我隐隐的打听到朝廷中的争斗十分激烈,黄梦杰和翁大江对于开元城守一职都是虎视耽耽,从理论上讲,黄梦杰是开元城守最好的人选,但是由于翁同的阻挠,一直没有通过,毕竟开元城二十万大军的兵权,谁掌握了这个职务,就在朝廷有了可以呼风唤雨的本领。不过听说现在飞天南边的情况很不稳定,拜神威王朝在两国边境屡次挑起事端,朝中的良将不多,也就说这两个人一定会有一个人前往,估计翁同绝对不会将他的儿子推上战场,如果是这样的话,黄梦杰很有可能会前往桑良郡,接手南部朱雀军团的军务,这是最好的结局,两边都可以拿到军权,势力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动,而我也就达到了目的。现在关键就是看拜神威的挑衅会不会升级,如果两国冲突加深的话,那么黄梦杰的去向就明朗了,而且时间非常重要,就要看拜神威的本事了,我只有等待,如果在六十天内拜神威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根据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就不会有大的动作了,那么我就要涉险刺杀黄梦杰,除掉我心头的这根刺…… 我慢慢的喝了一口高山浮云,果然是好酒,绵甜爽口,入口清凉,令人回味无穷。突然间我想到了凉州的那些将官,不知道他们看到我的那封留言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回急得跳脚,想到这里,我不仅哑然失笑。 “今天小兄做东,谁也不要和我抢,雨妹从开元回来,不顾一路疲劳,赏脸与小兄,小兄真的是感到万分的荣幸,雨妹想吃什么尽管点,千万不要客气呀,哈哈哈!”一阵嘈杂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路,从楼下走上来一群青年,他们如众星捧月般的围着两人,一个是二十八九的模样,七尺个头,不过上身长四尺,下身长三尺,好端端的一个身体让他给长反了,往脸上看,白皙的面孔上如果没有那麻子和那双三角眼,基本上还算清秀,脸色发青,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酒色之徒,嘴唇削薄,一个凉薄的样子,却努力的显示着自己的豪爽,此时他正一脸的阿谀之色,向身边的少女大献殷勤;再看那个少女,十八九的模样,微黑的皮肤,乌黑的秀发,俏丽的面庞,水汪汪的一双风目,隐隐流露着精光,她大步走上酒楼,没有寻常小儿女的娇柔做作,举手抬足之间透露着一种不逊于男儿的豪气,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须眉。我仔细的打量着那个少女,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因为刚才他们提到了开元,显然这个少女就是从开元城回来的那个雨妹!看她的样子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在这一群浮夸子弟中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真是一只凤凰掉进了鸡窝,我不仅皱了皱眉头。 “此次雨妹前去开元探望伯父,小兄本来是想一起拜会,但是家父临时给小兄了一个事情,所以未能成行,想来真是有些惭愧。不知道伯父病情如何?身体可有好转?小兄心中甚是挂念呀!”那个青年刚一落座,就连忙向那少女问道。 “多谢翁世兄关心,小妹代家父向世兄谢了!家父的身体一直还是那个样子,嗨!已经有两年了,还是没有好转!”少女面带一丝忧虑,脸上流露出一种凄苦之色。 那个青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但是只是一闪而过,虽然只是眨眼的工夫,但是依然被我发现。由于我对那个少女心有好感,在加上她是从开元回来的,所以对于他们的对话特别的注意,虽然他们坐在距我比较远的位置,但是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看来那个青年的身份并不简单,翁世兄!这天京城中人口众多,我不会运气有那么的好,他居然会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之一*——翁大江!我脑中灵光一闪,对于他们的对话更加的注意。片刻之后,就听那个青年语气中带着一种真挚的悲伤,“啊,实在是对不起,触动雨妹心中的伤心事,实在是小兄的罪过,唉,已经两年了,没想到那贼子竟然如此的厉害,以伯父的深厚功力居然伤在他的手中,而且两年都没有治愈,想起伯父对小兄当年的照应和教诲,小兄真的是感激不尽,如今伯父长卧病榻,让小兄心中既悲又痛,真是,真是……”说到这里,那青年的眼中居然挤出了两滴眼泪,脸上也流露出一种凄然。我在一旁看到这里,心中连声叫绝,这个翁世兄果然是做戏的天才,居然能够如此逼真,几乎可以和我媲美了,如果不是刚才他无意中流露出的那一丝喜色,我想我也会被他这表演蒙骗过去了,看来那个少女绝对是已经掉入陷阱了。 果然那少女起身向那青年躬身一揖,“多谢世兄的关心,小妹非常感动。如今家父失势,以前的那些朋友,都早已经不在和家父来往,没有想到世兄如此挂念,令小妹真是有些意外。”虽然少女语气真挚,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冰冷。从她出现到现在,我注意到她一直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哪里,家父对于伯父是十分的钦佩,只是由于伯父长年在外,一直无法亲近,心中十分遗憾。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伤感的事情了,今日雨妹刚回天京,要开心一些,不要总是提起这种不开心的事情。掌柜的,赶快上菜!来了这许多时候,怎么还没有上菜呀,再不上菜,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寤寐阁!”他转身训斥一旁的侍从,其他的那些人也连忙鼓噪起来。 我在一旁一直观察着,心中有了一些的答案,这个姓翁的青年,很可能就是翁同之子,翁大江,而那个少女应该也是朝廷中的一个大臣的女儿。只是这翁大江为何如此煞费苦心的迎奉这少女,我想除了食色之外,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我猜测着。 就在这时,侍从手端一盘刚刚做好的清蒸团头鱼向我走来,这是这里最有名的一道菜肴,团头鱼肉质鲜嫩,而且无刺,配合着那高山浮云,味道极佳,只不过这道菜肴极其难做,首先要挑选一条两斤多的鲜团头鱼,然后放在池中十天,不再给它一点食物,从两斤多将它饿到一斤半左右,这时的团头鱼不再有一点的脂肪,鱼肉收缩,入口会十分滑嫩,在经过这里的厨师用祖传的秘方,配合多种稀有的配料,用文火慢慢烹制两个时辰才可以其锅,所以这道菜往往需要在十五天前就要预定。我初到天京,第一次来这里时,听到侍从对这道菜的推荐,就已经预定了,今天就是为了一尝这团头鱼的美味,才来这寤寐阁。远远的,我就闻到那团头鱼的香气,不由得食指大动,看来侍从没有骗我…… “小二,将那道团头鱼给我端来!”就听那翁姓青年高声叫到。 那侍从闻听先是一楞,想了想,还是向我走来。我听到那青年的叫声,眉头一皱,心想:小子,你最好不要找我的麻烦,不然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一样让你好看。 “小二,你***聋子呀,没有听见我说,把那盘鱼给我端来!”见那侍从没有理他,他可能觉得很没有面子,再次厉声喝道。 “对不起,公子!这道菜是这位客人在十天前就已经预定了,而且还交了全部的钱,所以没有办法,除非是这位客人自己不要,不然您只好先向柜台预定,十天后再来品尝!”那侍从说话不卑不亢,而且中气十足。 也许这寤寐阁的后台十分厉害,那青年没有再难为侍从,而是对身边的一个青年低语了两句,青年甲立刻起身向我走来。他来到我的面前,用一种十分傲慢的口气对我说道:“小子,这道菜我家少爷要了,你最好识相一些,钱呢,我们少爷一个都不会少你!”说着,在桌上丢下了几枚金币,转身对那侍从说道:“给我们少爷端过去!” 这时那侍从看着我,如果我不开口,他还是不会听从青年甲的吩咐的。我一生中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好象自己高高在上,别人都低人一等,其实自己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对于恶狗,我从来是不会给它面子的。“把菜放到我这里,不要理恶狗狂吠!” 那侍从略微一犹豫,然后还是将菜肴放在我的面前。青年甲听到我的话,脸色大变,他转身站在我的面前,“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辱骂少爷,想来是活的不耐烦了!”说完轮圆胳膊,一巴掌向我打来。这时坐在远处的那翁姓青年和那少女也发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他们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 我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不是活的不耐烦,而是因为那人的无理让我怒火上升,我不惹事,但是并不代表我怕事,更何况他打搅了我的食欲。微微一笑,我手指轻轻迎着那青年的掌势点去,就听一阵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传来,真气穿透他的手掌,将他掌骨尽碎,与此同时就听一声轻叱:“手下留情!”但是已经晚了。那青年甲手捧着他已经掌骨尽碎的右手,跪在地上不停的哀号。我对侍从微微一笑:“狗怎么能说人话呢?狗应该说狗话,现在的声音才是一条狗应该发出的声响!”面对着那面色有些发白的侍从,我举起酒杯向他一笑,“好酒!” 眼前人影一闪,我看清楚了,是那个少女,她飞身来到我的面前,先是拿起那青年甲右手观看,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那翁姓青年随后也来到我的身边,脸色铁青,双眼喷火,恶狠狠的看着我,身后的一帮子人在不停的叫嚣。这时少女站起来,对那青年轻轻的说道:“世兄,王宾的右手已经报废了,掌骨尽碎不说,右臂的手筋也被震断,看来没有复原的希望了!” 翁姓青年先是一惊,脸上随即露出凶狠的表情,“朋友,你好狠的手段!”他恶狠狠的对我说道。 我饮了一口酒,丝毫不理会他的凶狠,慢慢的回味着美酒的醇香,半晌之后我轻松的说道:“过奖了,兄台!对于恶狗,我向来是从不留情,多少名士就是被门下的恶狗坏了名声,今日我为兄台除去这头恶狗,也是为你以后积福呀!” “这么说来,在下还要感谢朋友你了!”那青年面色铁青,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如果兄台一定要感谢,在下也却之不恭了,不过我刚才那一点,一共用了三道暗劲,第一道是将狗的爪子去掉,第二道是打断它的腿筋,这第三道吗,就是将它的一条腿完全给废了,让它以后永远没有办法再抬头。现在应该是第三道暗劲发作的时候了!”我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清脆的响声,青年甲再次痛苦的嚎叫,整个右臂软绵绵的耷拉下来,好象被人抽去的骨头,我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那骨骼碎裂的声音,半晌睁开眼,笑着说道:“兄台,你知道吗?我十分喜欢听那骨骼碎裂的美妙声音,杀人只是一下,然后声息皆无,可是慢慢的折磨一个人,却让人回味无穷,听!他的哀号,不就是一首绝佳的歌曲吗?这么高的调子,平时我们又怎么能够听到呢?” 这时翁姓青年脸色有些发白,他直直的看着我,脸上的怒火突然消失了,“朋友,好胆色,好手段!你知道吗?你是在这天京中第一个对我如此放肆的人,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要请你喝上一杯,但是你打了我的人,坏了我世妹的兴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你最好跪下向我认罪,如果我世妹原谅你了,那么就什么事没有,不然你恐怕在这天京中寸步难行!” “凭什么?”我懒懒的看了看他,又斜眼看了一眼那个少女,只见她也在注视着我,眼光相遇,撞出火花。这时酒楼上的客人都已经感受到了这边的剑拔弩张,都饶有兴趣的向这边看来。 我的话将那青年噎的一楞,突然大笑,“原来你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如此的嚣张,告诉你我就是当朝太师之子,一等博阳侯翁大江,想来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应该知道我凭什么了?” 我心中暗喜,没想到真是他,那我的机会来了!“翁大江?哈哈哈!听说过,不过单是凭这个名字还无法让我认错,告诉你,这天下间没有人能让我俯首,更不要说一个女人!” 翁大江闻听脸色变了数变,刚要发作,只见身边的少女突然将他拦住,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他考虑半晌,面色铁青的点了点头。就听那少女轻启樱唇,声音如黄鹂歌唱,煞是好听,“这位先生果然是好胆色,而且武功高强,令小妹佩服。小妹自幼习武,自认武功还算可以,今日看到先生如此武功,不由得见猎心喜,颇想与先生请益一番,不知道先生可否赐教一二,也好让我们心服口服?” “向我讨教?可以!只是有些什么彩头?” “如果先生胜了,我与世兄会向先生认错,今日之事虽然是我世兄错在先,但是先生的手段如此毒辣,传扬出去我们面上无光,如果不讨教一二,以后如何在这天京行走?所以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哦?那么我输了又怎样呢?” 这时翁大江突然插口道:“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命留下!”语气中显然对我已经是恨极。那少女想要阻拦,但是却已经晚了。 我哈哈大笑,笑声中隐含真气,整个寤寐阁在我的笑声中好象在颤抖,酒楼上的众人都不仅脸色煞白。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世妹,翁世兄,原来你们在这里!这位先生好功力,世妹你绝非对手,万不可轻易逞强!”话音中,从楼下走来一个青年,他才一上楼,我就觉得眼前一亮,好一个绝世美男子,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健硕无比,古铜色的肤色,显示出此人绝非是一个在温室中的浮夸子弟,相反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人物,五官匀称,平时呈现出一种儒雅的风度,好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动怒,但是当他一咬牙时,整个脸形就变的如刀削一般严峻,我知道这种人,冷静!果断!在我这二十二年里,只有南宫飞云和向宁给过我这样的感觉!我直觉判断,此人应该就是黄梦杰,我心中头号的飞天对头! 那人一上楼,整个酒楼上立刻议论纷纷,翁大江的脸色霎时间变的十分难看,而那个少女的脸上则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表哥!”她欢快的叫道。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对少女微微一笑,他来到我的面前,拱手说道:“在下黄梦杰,先生好功力!” 我心中大叫世界真小,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他。不过黄梦杰如此的有礼,我也对他心生几分好感,但是为了我的计划,我还是一副倨傲的神情,“黄梦杰!听说过你,据说你是这飞天年轻一代的骄傲,未来的国家栋梁,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外面的人盛传了,在下愧不敢当,今日一见先生,就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了!”他没有动怒,十分谦逊的说道。不过那少女首先发怒,“大胆,好你个狂徒,如此的嚣张,我今日如果不教训你!我就不叫高秋雨!”说完就要动手。 黄梦杰连忙将她拉住,“表妹,不得无理!这位先生乃是世外高人,绝非等闲之悲,刚才的笑声中所蕴涵的真气绝不是你我能比拟的,不要说你,恐怕就连我府中的天一真人都只能与先生斗个平手!” 此言一出,不仅高秋雨惊住了,就连一旁的翁大江也吃惊不少。要知道这天一真人乃是一个不世奇人,在黄府中有第一高手的美誉,现在居然说面前这个面目平常的青年与天一真人不相上下,他如何不吃惊,众人上下打量着我,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 “我不信,凭他居然和老神仙相提并论?”高秋雨一脸的惊异,神情之中更是露出不服,“我要和他斗一斗,表哥你不要拦着我!说,你是帮我,还是袖手旁观?”不知为什么,她生气的模样十分可爱,我很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竒_書_網 _w_ω_ w_._q_ ǐ_ S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黄梦杰一脸的无奈,他转脸对我苦笑:“舍妹有些顽皮,恐怕先生不露两手惊天之技,她绝对不会罢休!只是拳脚无眼,我害怕舍妹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先生,恐怕难以留手,所以我兄妹想合力向先生请教,不知意下如何?” “久闻黄梦杰大名,就让在下领教一番,这样吧!三十招内我一定将你们击败,而且头二十招我不会还手,就坐在这里不动,二十招内你们如果让我起身,我就算输,二十招后,我会起身还击,而且要在十招内结束,十招以外将你们击败,就算我输!”我大大拉拉的说道。 我的话立刻激起了高秋雨强烈的反应,就连黄梦杰也有一些不信,他看着我,突然笑道:“先生果然是高人,这样吧,我们输了,就拜先生为师,你输了,还请先生来我黄府一叙,也好让在下能随时请益!”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我坐在桌前,稳如泰山,闭上双眼,体内噬天真气迅速运行奇经八脉,遍布全身,隐隐作势待发。一股庞大的气场瞬间将整个酒楼覆盖,酒楼中的众人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而黄梦杰和高秋雨更是脸色大变,连忙运功相抗。此时我灵台间一片空明,天地刹时与我融为一体,万物就象都是为我所造,在这一刻,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酒楼中所有人的气息,其中有两人的气机最为强大,我想那一定就是黄梦杰和高秋雨,我牢牢的锁住两人的气机,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两人的真气流动,特别是黄梦杰,当我觉察到他的真气时,不由得微微一楞,真气微微一顿,就在这时,两个人突然动了,他们就象两个幽灵一样,两股诡异的气劲向我冲来…… 第五十七章 原是同门 在我观察黄梦杰的真气流动时,我突然发现他运行的真气与我修炼的清虚心法有些相同,但是又不是完全相同,好象是一套残缺不全的心法,我不仅一楞,这清虚心法乃是蛇魔道人的师门不传之密,天下间除了亢龙山的人,就只有我和梁兴,还有小月会,莫非这个黄梦杰是亢龙山的传人?不会这么巧吧!师傅在给我的遗言中让我前往亢龙山拜访师门,难道他就是我的同门?我不仅有些失神,气机不由得一乱。高手对阵,怎能分心,就在我那一楞的工夫,黄梦杰明显感受到了我气场的破绽,虽然有些迷惑,但是事关重大,他毫不犹豫的腾身而起,双手空中结印,身形如鬼魅般向我扑来,一道隐含阴阳二气的强绝真气向我袭来,与此同时,在黄梦杰身形方动的时候,高秋雨也闪身扑击,更加让我奇怪的是,她的身法竟然与我的修罗斩中的身法相似,着实让我吃惊不少,只见她瞬间扑击到我面前,纤掌轻舞,漫天的掌影刹时将我笼罩,正是修罗斩十七式漫天繁星,我知道这一招,漫天的掌影虚虚实实,半真半假,如果你认为那是真实的攻击,那么也许就是假的,如果你想来是虚幻的掌影,也许恰恰是致命的一击。我突然笑了,原本我心中还有些忐忑,可是现在,他们简直就是班门弄斧,面对着他们的攻击,我抬起左手,食指轻轻一点,迎上黄梦杰,休要小看这一指之力,那是我融会修罗斩和七旋斩两大绝学的奥义所独创的一指,名曰:破天指,一指中已经包含了天下所有精妙招式的精髓,这是化腐朽为神奇的一指,威力远远大于当初我在东京校场击败丁颜的那一拳,一指伸出,黄梦杰所有的攻势瞬间瓦解,而发出的真气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一点的动静,而且我那一指已经牢牢的将他笼罩住,任他左躲右闪,却始终无法躲开我这一指的攻击,好象天地间到处都充斥着我那悠闲中发出的一指,慢慢的,慢慢的向他伸来;而在我左手攻向黄梦杰的同时,右手轻摆,在空中画圆,一股可以将天地吞噬的真气在我身前流转,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刹那时漫天掌影消失不见,完全的被我身前的漩涡给吞噬掉,而且真气弥漫,那漩涡产生巨大的吸力,仿佛要把高秋雨也吞噬进去,就连在一旁观战的人,也都感觉到了我漩涡庞大的威力,高秋雨霎时间脸色煞白,连忙运功想抵抗那漩涡巨大的吸力,可是我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她根本无法停下来脚步,仿佛一只无形的魔手将她牵引着向我掌上撞来。看到黄梦杰两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我心中暗爽,和我斗!门都没有,除非你们有天榜中前十名的身手,或许可以和我抗衡,但是凭你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破解我这两招,因为只有和我硬抗,凭借着雄浑的真气,才能脱出我这一指一掌的范围,我面带笑容,看着他们在竭力的想要摆脱我的攻击,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我突然间明白了猫捉老鼠为什么要欲擒故纵,那是何等的一种快感!不过看着高秋雨脸色煞白,神情紧张,花容失色的时候,依然倔强的想要挣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了小月,她不也是这样的倔强吗?想起她,我心中不由得一痛,我实在不想看到高秋雨狼狈的样子,长叹一声,散开真气,默默的看着她,我想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些小月的影子。 陡然间失去了束缚,黄梦杰和高秋雨仿佛和人已经争斗了千百招一样,身体‘噔噔噔’后退了十几步,方才站稳身形,浑身大汗淋漓,两人痴呆呆的看着我,酒楼上一片寂静,只有他们沉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回响。看着高秋雨苍白的面孔,我不知为何有些心痛,我知道她不是小月,可是却好象看到了小月的身影,以前我们在一起时,每次我教完她剑法,她也是满头的大汗的对我说:“阿阳,你好坏,你武功那么高,却一点也不让人家!”时隔半年,小月那娇媚的声音还时时在我耳边响起,我突然有一种冲动,下意识的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站起来走到高秋雨的身边,将手帕递给她,语气温婉的说道:“来,把汗擦擦!” 高秋雨先是一楞,接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红,她害羞的低下头,接过我手中的手帕,那样子和小月娇羞的模样简直一样,我没有理会在一旁不顾风度张大嘴巴的黄梦杰,不由得再次呆住了…… 好半晌,高秋雨抬起头,她的脸色已经回复正常,声音如蚊蝇般的一样,小声说道:“谢谢你!这手帕已经脏了,我拿回去洗净以后再给你,好吗?”说完她的脸又一次的通红,这次真的是红到了耳边。突然她好象想起了什么,猛的抬起头,高兴抓住黄梦杰的衣袖,“表哥!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我先是一楞,猛然发现我已经起身离座,按照我们刚才的约定,在头二十招内,我只要起身就算我输了,没有想到我一时失察,竟然忘记了刚才的约定,女人!我不由得苦笑起来。黄梦杰也先是一楞,然后马上明白过来,他本来有些难看的脸色一下子灿烂起来,笑容可掬的来到我的面前,洋洋得意的说道:“先生,你离开了座位,按照刚才我们的约定,你已经是输了,呵呵!”话语中完全没有刚才被我逼的上串下跳的狼狈样子,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刚开始对他的好感一下子没有了,不过却有了一种同类的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无言以对,我真是贱呀!好端端的站起来干什么?把手帕扔给她不就行了!对了,害我如此狼狈的就是她,我好心的给她手帕,可是她却念念不忘我们打赌的事情,我恶狠狠的环视四周,却发现那个罪魁祸首就站在黄梦杰的身后,笑盈盈的看着我,不停的对我做着鬼脸,那有刚开始时我见到的那种飒爽英姿,整一个小儿女的娇憨模样,我不由得再一次有些呆楞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将我从神游中惊醒,我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和我一样高大,脸上一脸内容的黄梦杰,也不由得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半晌,我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输了!”说完,我就有些后悔,妈的,真是我这辈子里打的最窝囊的一仗! 这时,黄梦杰脸色一正,“先生哪里话,刚才只是玩笑之言,论武功,我与舍妹根本不是先生手下的一合之敌,如果不是先生手下留情,以先生的身手,我们早已经躺在这里了,胜负之言,乃是舍妹的玩笑话,先生万勿当真!” 我先是一楞,这个家伙不错,我喜欢。我也躬身一礼,“黄兄此言差矣,胜就是胜,败就是败,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耍赖。不过我可能无法在黄兄府中长留,不如这样,我今日就答应黄兄一件事,将来只要黄兄有求于我,在下都会竭力应允,决不失言!” “好,就依先生之言!你我击掌而誓!” “好!那我们就击掌而誓!”两手相交,我们面对相视一笑,同是豪杰,又何需许多的言语。 “不行,不行!”高秋雨突然窜了出来,“你们是你们,不关我的事情,你输了,就要认输,那你怎么给我交代?” 我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个小丫头,让我定力尽失,不过我却有一种想要去疼爱她的冲动。我将心中的激荡平复,开口说道:“那你想怎样,总不成将我赔给你吧!”话一出口,我顿时觉得有些孟浪,不由后悔不已。 果然她的俏脸通红,但是她没有回避,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我要你也给我一个承诺!将来帮我做一件事!” 我连考虑都没有考虑,马上答应:“好!那我也给你一个承诺,将来只要高小姐需要郑某帮忙,郑某一定决不推辞!” “好了,你们的事情结束了,那么我们应该了解一下我们的事情了吧!”这时半天没有出声的翁大江突然插口道。 我眉头一扬,“不知翁侯爷想和我了解什么事情呢? “你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却无故将我的手下废了,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呢?”他阴阳怪气的说道。酒楼中的火药味一下子又浓了起来。 我刚要开口回答,这时黄梦杰连忙出来打圆场,“翁兄,翁兄,都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伤了和气,这样吧,这位兄弟的医药费就由在下出了,另外呢,在下再出一笔善后费,反正绝不让翁兄难做人,你看这样可好?” 翁大江还有些不依不饶,黄梦杰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他脸色一变,但是脸上还是一付悻悻之色,半天没有说话。 “翁大江,你到底要怎样!如果你再不出声的话,小心我和你翻脸!”一旁的高秋雨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她卡腰厉声的质问道。 说来也奇怪,这翁大江好象就是十分害怕高秋雨,一见她发火,整个人都矮了三分,连忙说道:“雨妹,你千万别生气,我同意,我同意还不成吗?”真是一物降一物,根据我的资料,这翁大江是天京中的一霸,平日里横行无忌,连他老子都管不了,没有想到却对高秋雨如此害怕,真是可笑!我站在一旁,看到这种情形,不由得想笑出声来。 “小子,今天的事情看在雨妹的面子上我也不和你计较,以后咱们走着瞧!”他恶狠狠的扔下两句场面话,悻悻的转身下楼,身后跟着一帮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翁大江远去的背影,黄梦杰无奈的笑了一笑,转身对我说道:“先生莫要放在心上,大江就是这个样子,都是他老子惯的。你我今日有缘,在下对先生十分的钦佩,不如你我在这酒楼上好好的喝上一场,如何?” 我看了看满脸期盼之色的高秋雨,微微一笑,“既然黄兄有请,在下怎不从命!” 撤去残席,大家又重新点了酒菜,黄梦杰开口问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认识了许久,还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实在是汗颜!总是先生长先生短的叫,实在是饶口!” 我微微一笑:“在下郑阳,乃是墨非帝国宰相郑羊君的侄子,在下自幼随先师学艺,刚刚出师,想趁着年轻周游天下,领略各国的风土人情。” 黄梦杰和高秋雨闻听先是一惊,要知道墨非帝国乃是当前炎黄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就是在飞天皇朝最鼎盛的时期,也无法与之抗衡,郑羊君乃是墨非帝国当朝一鼎,更是当今太子的岳父,智谋过人,与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墨非帝国的国师扎合木并称墨非帝国的双雄。没有想到我居然是郑羊君的侄子,这个来头确实不小。我看着他们脸上的惊异之色,心中暗暗得意,在这天京里,没有墨非帝国的使节,而且也没有人知道郑羊君是否有这么一个侄子,这可是我和梅惜月商量多时,考虑各个细节才决定下来的。不过黄梦杰到底是出身世家,脸上马上恢复了常态,“没有想到郑兄的来头这么大,在下对令叔父闻名已久,只可惜路途遥远,无缘拜会,今日能够结识郑兄,真是三生有幸!”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在下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在当今年轻一代里可以是个中翘楚,不过刚才与郑兄交手,方知道天外有天,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实在是太过狂妄了,只是不知郑兄师从何人?竟然有如此功力,可以与当今天榜中的十大高手相抗衡,想来尊师一定是神仙中人物了!”他话一出口,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高秋雨也饶有兴趣,十分好奇的看着我。 真是一个狡猾的小狐狸,想套我的底,嘿嘿!可惜你狡猾,我更聪明,早就已经料到了你会这么问。我一脸崇敬之色,拱手向天,用一种近乎于狂热的崇拜语气说道:“黄兄说的不错,先师乃是神仙中人,只是从不过问红尘中的俗务。在下五岁得遇先师青睐,携在下前往他修真的云雾山洞玄府。十六年来,先师苦心教导,可惜在下愚鲁,仅得先师衣钵的十之二三,想起来惭愧之至。先师久不屡红尘,名字早已经忘却,只知道他道号叫做无名,但是江湖中都称他为洞玄真人,不知道黄兄有没有听说过?” 看着黄梦杰一脸的迷茫之色,我心中暗笑:小子,你去查吧,查到老你也找不到这个洞玄真人到底是谁。云雾山乃是洪荒禁区,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和毒物,还有的就是几近绝种的上古猛兽,方圆千里没有人烟,嘿嘿,这下把你给唬住了吧!黄梦杰和高秋雨对视半晌,没有说话,半天才开口道:“咳,咳,原来郑兄是洞玄真人的弟子,怪不得有如此身手。不过刚才听郑兄口称先师,莫非……?” 我脸色一变,马上换上一付悲痛的表情,用十分沉重的语气说道:“云雾山中有一座玄天大阵,里面困着一头有数百年道行的上古凶兽。三个月前天雷将玄天大阵的一个阵脚击跨,导致大阵威力降低,那头凶兽蠢蠢欲动,想要冲出来为祸人间,那凶兽一旦出来,天下苍生将难逃厄运。先师抱着舍生取义的想法,在玄天大阵中与那凶兽大战了十天十夜,那当真是风云变色,地洞山摇,最终将那凶兽至于死地。但是经此一战,先师也是油尽灯枯,两个月前,终于飞升,只留下了我这一个不成器的弟子。飞升前,先师将他从那凶兽身上取来的内丹让我服下,并用一生的功力将我奇经八脉打通,想来先师对我真是恩重如山,让我百世难以报答呀!”说道这里,我努力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郑大哥,你不要伤心,真人舍生取义,虽然已经不能再在我俗世云游,但是却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你年纪轻轻,又如此的造诣,真人一定十分的欣慰,他一定是希望你能继承他的理想,为苍生造福,而且真人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难过的!”听了我这个故事,黄梦杰和高秋雨都是一脸黯然之色,看到我悲痛的样子,高秋雨也流下了眼泪,在一旁温声的劝阻我。 “是呀!郑兄,真人得道飞升,乃是天下武人毕生的愿望,也是一件好事呀,你不必如此的难过。嗨,都是在下不好,竟然触动了郑兄的伤心事,该死!该死!”黄梦杰也是一脸的神伤,在一旁不停的责怪自己。 看来这两个人都是忠厚之人,我突然在心中产生了一种罪恶感,欺骗如此善良的人,我是不是真的十分的坏呢?我低头有沉思了一会,抬起头,一扫脸上的悲痛:“黄兄,高姑娘,谢谢你们,在下只是一时的感怀,没有事的!”我停了一会,对黄梦杰说道:“黄兄,刚才我和你交手,感到黄兄的内力不凡,天下间没有任何一门心法能够与你的相提并论,虽然黄兄的修为还不深,但是加以时日,必能挤身天榜前十位,名震江湖。不知黄兄师从何人呢?” 黄梦杰闻听一笑,“郑兄,莫要笑话在下了。不过你说的和我的师傅说的一样,只是我师傅说由于我的武功乃是师门的绝学,这心法共有五层,名为清虚心经,一般的门人光是修习前三层的心法,就耗去了大半生,后两层心法都是由掌门人才能修习,而且非常难以修炼,传说只有我们的师门创始祖师才练至第五层,历代的掌门人也只有寥寥数人练至第四层。而且二十年前,上一代掌门人外出云游,突然失踪,以至后面的两层心法无人知晓,我师傅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掌门人的踪迹,不过听说已经有了一些消息,想来如果能够找到掌门人,将后面两层心法补齐,一定可以使我们再上一层楼的。不过我师傅没有告诉我们这个门派到底是何门何派,只是说等有了找到掌门人以后才能告诉我。至于我师傅,就是我们府中的天一真人,郑兄可能不认识。” 我听了以后暗暗点头,心想这个天一真人应该就是从亢龙山来的师门故人,也许是时候和他们联系一下,如果可能,我就又添了一个争霸江湖的得力助臂,目前单靠青衣楼还远远无法在江湖立足,因为他们毕竟目前无法露面,而且青衣楼所精通的大都是暗杀之术,从事的都是一些无法见光的事情,真正能拿出台面的,也只有青衣楼供奉堂的那几个老家伙,但是他们毕竟已经老了,而这亢龙山想来不简单,至少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一起去争霸天下,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蛇魔道人乃是我的师傅,我更应该振兴师门,让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我脚下颤抖。一时间,我陷入了沉思,思考着如何与他们联系,至于黄梦杰后来再说的话,我没有听见,只是呆呆的坐着。 “郑大哥,郑大哥!”我感到有人在叫我,然后有人不停的推我,我一下子从沉思中醒来,看见黄梦杰和高秋雨都是一脸的诧异,高秋雨有些不安的问我,“郑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呀?” “没有呀?”我十分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 高秋雨的脸上流露出没有丝毫掩饰的关怀神色,“郑大哥,刚才我表哥和你说话,说着说着,就看见你眼睛发直,问你话也不理我,叫你也不答应,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真人的事伤心呀!郑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很多人在离开师门以后,就再也不理会师傅了,而你却对真人念念不忘,看来你真的是对真人有很深的感情呀!” 这哪里跟哪里呀,不过我对这个高秋雨又增添了几分好感,真是一个好姑娘呀!我心中暗暗叹到。于是我微微一笑,“高姑娘,谢谢你的关心,先师对我犹如父母,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将他忘记的。不过刚才我不是因为先师的事情,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别的问题,所以一时失神,见谅!见谅!”我一边赔礼,一边接着说道:“不知道高姑娘刚才问我什么呀?” 高秋雨突然脸上划过一抹微红,“郑大哥,我刚才是问你,你看我的武功如何呀? 我听了又是一笑,“高姑娘,你的武功可以说是非常的好,招式十分精妙,但是你却似乎学完这套武功,而且教你的这个人似乎对于招式过于拘泥,要知道创下这套招式的人,是为他自己的情况所量身创造的,并不一定会适合每一个人,武功在于创新,一样的功夫,十个人学会有十种不同的效果,关键是在于找到属于自己的,所以并不一定要拘泥于前人的套路,要发展,要探索,只有这样才能有进步,你要记住,招式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是人用招式,而不是招式用人,细细体会这句话,也许你就会有新的发现。另外还有,你的这套招式并不是单纯的招数,更是一种奇妙的内功心法,你虽然已经练熟了招式,但是并没有体会到这里面真正的精髓,我发现这套武功,必须是招随气走,而你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好好想想我的话,恩,明天你来找我,我会教你一套心法,也许会有用处的。”我歇了一口气,看着两人都已经陷入了沉思,我知道我的话已经启发了他们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武学殿堂,也许他们会成为一代宗师,会成为我今后的对手,但是我不后悔,因为只有同级别的对手想抗衡,才能让我感到有快感,不然这争霸之路太过简单,会失去了那中间的乐趣。我没有打搅他们,我知道这个时候让他们多思考一分钟,会顶上将来他们一个月或者一年的探索,我静静的喝着那醇美的高山浮云,一时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好半晌,他们两人从神游中回神过来,脸上精神奕奕,眼中的精光似乎有明亮了许多,我知道他们在这片刻的思考中,已经又有了很大的突破。黄梦杰更是站起来向我深深一礼,“郑兄,今日郑兄的教诲,黄梦杰感激万分,他日有所建树,郑兄当记首功!” 高秋雨也是一脸的激动,她忘情的拉住我的手,“郑大哥,谢谢你!” 我笑着说道,“黄兄,高姑娘,你们客气了,这是你们的悟性好,如果你们没有这个悟性,那我说再多也没有用处呀!” 没有想到高秋雨的脸色突然一变,“郑大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语气十分委屈。 我有些莫名其妙,“高姑娘此话怎讲呀?我又有哪里看不起你了?” “那为什么你和我表哥称兄道弟,而对我这么客气,叫我高姑娘,不是看不起我还是什么?”说着她的眼圈一红,眼泪就要往下掉。 我是最害怕女人哭,而且是这么一个我心存好感的女人,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只是在下觉得不知如何称呼姑娘好,如果太过冒昧,害怕唐突的姑娘,让姑娘生气!” “你还称呼我姑娘!而且还一口一个姑娘!” 这下子我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抬眼向黄梦杰看去,却发现他东张西望,故意躲闪着我,一时间我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高姑,不是!高,那你让我如何称呼你呢?” 看着我结结巴巴的样子,高秋雨‘噗嗤’的笑了出来,然后满脸通红,用低若蚊蝇的声音呐呐的说:“你可以叫我小雨嘛!” “小雨!”我如释重负的叫了一声。 高秋雨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着她的笑容,我心里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这时,侍从把酒菜端上来,我倒上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黄兄,高,不!小雨,为我们今日有缘结识,干!”“干!”三个酒杯碰在一起,在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的同时,我脑中突然有了计较,我想我已经知道该如何来阻止黄梦杰出任开元城守…… 第五十八章 天一真人 一顿酒喝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黄梦杰已经醉的人事不醒,高秋雨虽然没有喝醉,但是也是有些昏昏沉沉,我让侍从将他们送回黄府,然后就回到房中,要了一壶凉茶,仰躺在床上思索问题。我虽然没有喝多,但是却着实有些头晕,而且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刚才好象忘记问了。站起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已经是冬天了,天气早已经变冷,茶水冰凉,喝下去激灵打了一个冷战,昏沉的头脑有些清醒,突然间我想了起来,高秋雨向我攻击时是用的修罗斩的招数,她怎么会用修罗斩?我心中泛起了疑问,这修罗斩乃是我许家的绝学,当今世上,除了我和梁兴以外,就只有向家父子,梅惜月虽然知道修罗斩,但是却不会使用,其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难道高秋雨是梅惜月的人,不会的!我马上又否决了这个答案,如果她是青衣楼的弟子,那么就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梅惜月也不会不告诉我,另外,梅惜月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对于修罗斩是相当的了解,她非常清楚这修罗斩的奥妙,可是高秋雨却连修罗斩中的内功心法也不了解,这说明传他的人应该不会是非常的熟悉,那么是谁传给她的呢?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不过既然那人会修罗斩,而且还传给了高秋雨,想来应该是和我许家关系十分密切的人,难道我们家族还有人活着?也不可能呀!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这个问题我始终想不到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我一把拉起床上的被子将头蒙住,算了,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去问她,想来她一定还会再来找我,睡觉! 睡得正香甜,迷迷糊糊中我听见门外一片嘈杂之声,我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就在这时,房门轻响,有人在外面敲门,我迷迷糊糊的走过去,将门闩拉开,把门打开,就听一声少女的尖叫声传来,“郑大哥,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被那尖叫声吓的一个激灵,混沌的大脑一下清醒了很多,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少女,正是高秋雨,她背对着我说道。我低头一看,那有没穿衣服,只不过是只穿了一套内衣而已,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不过我还是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刚起来,还没有换衣服,你稍等一下!”说完我连忙将门关住,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用屋里冷水洗漱完毕,妈的,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在女人面前如此丢脸过,真是…… 打开门,高秋雨站在外面,脸上的红晕还没有下去,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她让进屋里,吩咐侍从上一壶新茶。我为她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问道:“高,不对,小雨,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低着头,有些扭捏的说道:“郑大哥,不是你昨天让我来找你,说要教我我什么心法吗?” 我有说过这话吗?我不记得了,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小雨,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我喝的有些多了,回到房里就睡着了,刚睡醒你就来了,所以我还没有来得及写。这样吧,明天,明天我一定将心法写好,然后教给你,说话算数,我不会忘记的!” 高秋雨闻听脸上露出笑容,“大哥,你知道吗?表哥跟随他们府里的天一真人学艺,本来我也想拜他为师,可是他却说什么他们门派一向都是传男不传女,不收我为徒,昨天我们回去以后,表哥在真人面前大大将你夸奖了一番,现在你是我们府里的名人,连我舅舅都想见一下你这个奇人,嘿嘿,郑大哥,你要好好的教我,等我学成之后,好好在表哥面前显示一下,哼,让他以前老是用他师傅来气我。” 我笑了,还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没有长的小女孩,“好,小雨,只要你用心学,我相信你一定会比你表哥强的!哦,对了,你昨天用的招式是谁教给你的呀,很精妙呀!”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顺口问道,“那是我家传的招式,我爸爸教给我的,他说这套招式不完整,可惜了。本来我爸爸是不想教我的,他说女孩子耍刀弄枪的有失体统,后来经不住我天天缠他,就把这套武功教给了我,他说这本来不是我们家传的武功,只是从他一个朋友那里学来的,所以教给我也不算是违背家训!” 原来是这样子呀,我明白了,我想了一下,刚想问她的父亲是谁,她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我,拔脚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对了,我都忘记了,其实今天我来不是这件事,快点!大哥,我们快点走!” 我被她这一惊一炸的搞的有点头晕,踉跄着来到了门口,看着她冒失的模样,我连忙使了一个千斤坠,稳住身形,苦笑着说道:“小雨,你这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呀,我们去哪里?你总要给我说个明白吧!” “对不起,郑大哥,其实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回去,对舅舅他们一说起你,他们都十分想见你一下,连从来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的真人也有了精神,他们都在府中等着你,叫我来请你过府一叙!”高秋雨有点不好意思。 被你打败了,那边有人等着,这里还和我云天雾地的说了半天,不过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当年和我曾祖父齐名的黄氏家族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且还有那个天一真人,也许就是我的同门,我也很想去见一下。我拉住高秋雨的手,“小雨,别那么急,既然是长者召见,我当然不会推辞,但是你总要让我换件衣服,准备一下吧,不然那是对长者的不敬!”说完,我又将她拉了回来,让她坐下,在行囊中挑选了一身白色的儒裳,在里间换上,又拿了几件小物件用来当作礼品,都是我来之前,让梅惜月为我准备的墨非帝国的特产。准备停当,我又叫来侍从吩咐了两句,然后和高秋雨起身离开酒店,向黄府走去。 没有想到,权倾朝野,世代三公的黄府竟然是这个样子,没有高大的围墙,没有气派的门楼,也没有站在外面耀武扬威的家奴,只是一个非常平常的宅院,甚至还没有天京普通的富商的家醒目,如果不是门楼上那块高高挂起的的牌匾上‘护国公府’那四个金灿灿的大字,我真不敢相信这里就是黄府。不过我也明白,这种朴素、寻常的外表,代表了黄家那淡泊的心态,也正是这种淡泊的心态,使的黄家数百年来在飞天皇朝始终稳如泰山,在无数次的权利斗争和政治阴谋中立于不败之地。大隐隐于市,在这浮躁的人世间,始终保持这一种淡泊的心理,难得呀!看着普通的黄府,我不仅点了点头。据说这黄府之所以是这个样子,其中有一个典故,当年黄家的第一代家主在建造这黄府的时候,也想将它建造的十分豪华,于是遍请名工巧匠,而且每一天都亲自来督造。有一天这位家主对一个泥匠说道:“你将这围墙建的牢固一些!”那泥匠回答说:“大人放心,我家世代都是泥瓦匠,建造过无数的豪宅,至今没有一座豪宅出过问题,有问题的只是那豪宅的主人,换了一家又一家。”也不知道那泥匠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那位家主听到了以后却陷入了沉思,是呀!这世上没有不倒的宅院,有的只是衰落的家族。于是这位家主在重赏了那个泥匠的同时,将以前建造的豪华宅院推倒,只是按照普通的人家建起了黄府,并且立下了家训:黄府只可以修,不可以建,要世代维持着简朴的风格,保持淡泊的心境。我其实十分佩服这位家主,能够在位高权重之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个人杰。 这时高秋雨已经走上前将大门叫开,回头看到我还在看着黄府发呆,娇声叫道:“郑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发呆,快进来吧!” 我如梦方醒,抬脚跟随着高秋雨走进黄府。黄府的里面和外面一样,都是十分简朴的房子,而且可以看出,这些房子都已经有了年头,在屋檐和长廊上,清楚的可以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已经有数百年了,看来黄家依然牢记着他们的家训,所以黄家出来的子弟,都不是寻常人等,在朝廷中位居三公,也有他必然的道理,看来如果想要灭掉飞天,黄家将是阻止我前进的一块巨石。 在黄府的正厅里,正墙上挂着一块匾,上面书写着“荣辱不惊,卑贱不屈”,落款是黄智,字体仓劲有利,豪气逼人,显示出书写者那广阔的胸怀和淡泊的心境,在匾下坐着一个人,年龄在七十左右,一脸的正气,消瘦的面庞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此人一定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浊世美男子,一身儒裳,更将他的书卷气衬托的淋漓尽致,高秋雨一见此人,立刻扑上去,小鸟依人般的搂住老人,“姥爷!”她叫道。 “姥爷?”那这人应该就是当年与我师傅邵康节并称‘飞天二曲’的黄风扬,此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是飞天皇朝黑龙军团的上任军团长,据说智谋过人,用兵诡异,在他十年的军旅生涯中,未尝败绩,目前在飞天军中,他的声望无人可以匹敌,十年前由于身体不好,他从黑龙军团的任上下来,姬昀亲封逍遥王,虽然不在军中,可是可以节制各个军团,对于军中的军团长有监察之责,而且可以先斩后奏。从看见他第一眼,我就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一个易于之人,我心中暗暗警惕。 “姥爷,他就是我们昨天说的郑大哥,他的武功好厉害呀!”高秋雨对老人介绍着,然后扭头对我说道:“郑大哥,这是我姥爷!” 我连忙上前躬身施礼,“晚辈拜见先生!”一般这些文人都喜欢别人称他们为先生,而且象黄风扬这样从军旅中出来的人,一定是不会服老的。所以我的称呼一定要十分的得体。这先生的称呼中,本来就有老师的意思,想来他不会见怪的。 他抬头看见我的样子,神情突然一楞,然后慢慢的说道:“老夫黄风扬!”虽然语速缓慢,但是却有一种逼人的气势扑来,让我不得不感到这位老人绝非那种普通的老人可以欺骗。 “晚辈郑阳,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你就是梦杰所说的那个武功高强的郑羊君之侄?” “晚辈正是!”我恭敬的回答道,我知道一轮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二十年前,老夫曾经参加了八国在五原楼的会盟,那次我曾经见过一次郑羊君,那时他还年轻,但是却是神采飞扬,我就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果然这许多年后,他已经是一国的宰相,这些年他一向可好?” 我就知道,这个老头绝对是个老奸,幸好我有万全之策,来之前已经将那郑羊君的底细打听的清清楚楚,我恭声回答:“先生恐怕记错了,那是家叔还在游学安南,您说的应该是家父郑公元吧!” “是吗?那老夫当真是老了,记性不好了!”黄风扬一付沮丧的样子,“令尊可好?” 你老了?你要是记性不好,恐怕没有人记性好了!我心中暗想,但是表面上还是一付必恭必敬的模样,“家父在十年前已经病故了!” “哦!真是天妒英才呀!对了,为何没有听过贤侄的是呀?” “晚辈五岁就被先师带到了云雾山学艺,一直没有回过家,所以外面很多人都不知道晚辈!”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那三年前我送给你叔父的礼物,令叔是否喜欢?” 礼物,谁知道你送的什么礼物,这一下我的后背有些发凉,脑子急速的转着,传闻说郑羊君而且为人清廉,从来不授受礼物,既然他收下了,那必然黄风扬投其所好,一定是他十分喜爱的东西,听说郑羊君十分席爱书法,酷爱临摹姬远的字体,莫非……但是我如果说错了,就暴露了我这个假羊诂,怎么办?但是时间不允许我长时间思考,我一咬牙,“晚辈出门的时候,家叔曾经吩咐,如果能够见到先生,让我当面感谢您送的瘦金贴,他说他十分喜欢!”说完,我体内调动真气,准备随时出手。 “哦,喜欢就好,回头见到令叔,代我问好呀!” 我长出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蒙对了,这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呀,我只感觉到浑身冷飕飕的,刚才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这时,就听厅外有人叫道:“郑兄,是郑兄来了吗?”只见从厅外走进两人,当头一人正是黄梦杰,我激动的几乎要哭了出来,老兄,你怎么不早点来呀。黄梦杰兴冲冲的跑进大厅,我连忙迎上去,一把将他抱住,“黄兄,你好呀!”黄梦杰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激动,有些脸红的挣出我的怀抱,“郑兄……”他没有说下去。 我也感到了有些失态,连忙解释道:“这是我们墨非的礼节,好朋友见面,一定要拥抱显示双方的友情。”从昨天我碰见他到现在,真是谎话不断,说的我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谎话了。 “郑兄!”他脸上呈现出一付恍然大悟的表情,先向黄风扬请了安,然后激动的说道,“昨天你说的人是活的,招式是死的那番道理,我今天仔细想了许久,刚才在练习的时候发现,以前许多无法完成的招式,今天都水到渠成,我师傅十分惊奇,我将昨天你说的话重复了一边,师尊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刚才听说你来,就和我一起来了。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师傅,天一真人!”我这时才注意到他身后的那人,只见这人一身道装,由于就习玄功,面色红润,看样子有四五十的模样,不过我估计他的年龄应该和黄风扬差不多,说不定比黄风扬还要年长。就听黄梦杰又对那道人说道:“师傅,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起的郑阳!” 天一原来微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眼中精光暴射,宛如有形,我心头就好象有一把大锤敲了一下,这就开始了,好功力!我也不甘示弱,真气流转,眼中精芒隐现,直直的与他对视,一时间我们二人身上的衣服微微的抖动…… “贫道起手了!”他抬手行礼。 “晚辈还礼了!”我也躬身一揖。 霎时间,大厅中暗流涌动,劲气激荡…… 第五十九章 惊天一啸 天一的真气十分的雄浑,毕竟他的年龄放在那里,几十年苦修的内家真气绝对非同小可,或许他无法胜过摩天,但是却和那钟离宏不相上下,如果不是我两次因祸得福扩展经脉,突破了清虚心经的第五层心法,那么我绝对不是天一的对手,但是现在我可以说是亢龙山一脉创建以来,第二个将清虚心经练至第五层的人,一身内力已经超过了当年蛇魔道人的水平,那么天一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两股诡异,但是又十分强横的真气在空中相碰,整个大厅中的人立刻感到劲风扑面,让人难以呼吸,而离我们最近的黄梦杰脸色苍白,涌动的暗劲让他有一种几乎窒息的感觉,他连忙向后退去。我和天一的身体都是微微一晃,我的脸色一变,没有想到天一竟有如此修为,仅凭着清虚心经前三层的心法,居然硬抗我七成功力,而且还立于不败之地,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而天一的脸色更是一变,脸上的红光暗淡了许多,但是却有几分喜色。我们相互对视,大厅中静悄悄的,连黄风扬都没有想到我居然和天一战成平手,高秋雨的神情更是紧张。 “施主好功力!”天一突然开口说道,单掌直立,摆在胸前,看似是起手行礼,但是我知道这是亢龙山不传之密七旋斩的第一式,掌式隐隐已经将我笼罩,这是七旋斩的起手式,也是威力最弱的一式,多是在两人相互切磋时,向对手表示敬意,他这是在向我试探,“不知刚才施主用了几成功力?” 我左手放在胸前,右手和他一样,摆了一个相同的手势,别人看不出来,只有亢龙山的亲传弟子才会明白我的意思,我的左手护住胸前大穴,破去他的招式,而右手则一样是七旋斩的起手式,这是亢龙山修习七旋斩的弟子才会明白的礼节。我缓缓的说道:“在下昨夜没有休息好,在客栈里喝多了酒,口干舌燥,直到三更才睡,所以只能用七成的功力!”我话中有话,其实是在告诉他,我现在说话不方便,最好能够在今晚三更到客栈来找我,如果他是一个明白人,应该可以清楚我的意思。 果然,天一的脸上流出一丝激动,但是那激动的神色转眼即逝,马上又恢复平静,“施主年纪小小,居然有如此功力,明明以七成功力硬抗贫道九成的真气,贫道真是白活了这许多年!”他在回答时,将‘明’字和‘白’字的语气加重,我知道他已经了解了我的意思,我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天一抢先说道:“贫道明知道不敌施主,但是遇高手而不切磋,实在是心痒,所以贫道见猎心喜,想再领教施主的高招,你我点到为止,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我知道他是不相信我刚才只用了七成的功力,所以想再试探一下,当下我微微一笑,“既然真人相邀,晚辈怎敢不从?”我点头答应,向后退了两步,全神准备。 毫无声息,天一移动如行云流水,又是迅捷,又是畅美,他飘然旋开,双掌斗开,两股无形罡气分叉而出,却在刹那间汇合一起,隔成一道浩荡无比的劲力,狂飚般卷向我。我大喝一声,身形暴弹而起。左十掌,右十掌,成圆弧抛掷反击,那飞掠的弧线尚未消失,我整个人横空急翻,这是七旋斩中的破浪斩。 道号高宣,天一面色凝重,形态肃穆,在敌人凌厉施展的弧影星芒中挺立如山,他的两掌带起浑厚沉猛的至刚力道,看似缓慢,实则其快无比地走着,太极图形在全身四周回绕。只见空气排涌激荡,呼啸撞击,万钧力道旋转交织,那种宛如成了实质的劲气就布成了一面密密的网、一道坚固的墙,雄浑极了,也奇妙极了!瞬息间,飞舞的弧手掌刃流曳掠射,弹闪翻腾,与浩大的劲力相互碰撞缠绞,就似是万千星团绕着一座熊熊燃烧的火山穿织的月星要透射进去,燃烧的火出却以它的热焰舌力加拒抗,而风声尖锐,力量澎湃激扬,这时,场外的众人除了掌影腿势所带起的幻象外,根本就看不见那拼斗中的两人。 我十分奇怪,天一使用的招式根本不是七旋斩中的招式,而是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的招式,难道失去蛇魔道人的这些年里,天一自己创出了另一套武功,看威力,丝毫不弱于七旋斩。而天一的神情更是激动,好象是多年没有碰到对手的人,猛然有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出现,那种兴奋难以言表。 斗场上的两人打的难解难分,鬼哭神号,一旁观战的人也看的胆战心惊,由于大厅中的打斗,惊动了黄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前来观战,此时已经将厅门堵的严严实实,看到有人和他们心目中的老神仙斗的不相上下,不由得吃了一惊,还有人不停的打听和天一真人拼斗的是什么人…… 高秋雨的一双俏眼虽然不停地左右上下转动,却仍追摄不上较斗者双方的身法招式,她直看得眼花缭乱,头昏脑涨,逐渐连人家那种绝顶的移动也看不清了。只见一阵风扑着一阵风,一股力迫着一股力,仿佛两个带着气流的精灵在追逐奔跑,根本就分不出这是怎么回子事了……急促地喘息着,她宛如感到连天与地也在转动了,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又涨又闷,双眼看出去全是模糊糊的一片,顿时,她整个人也摇摇晃晃起来!站在一旁黄梦杰连忙将她扶住,关切的问道:“表妹,怎么了?” “我头晕,表哥!他们的动作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头好晕!”高秋雨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会回答道。 黄梦杰一听,哑然失笑,“表妹,这是一种超凡脱俗的挪移法,不要说你,就是我也看不清楚,不过象今天郑兄和师傅,都是可以代表当今武林中最厉害的人物,他们这一战,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和他们媲美,他们这一战,我想已经可以和传说中千年前文圣梁秋与少牟正的那场绝世之战相比拟,今天你我都有眼福,能目睹当今武林中的翘楚之战,实在是难得!” 高秋雨听了也不仅点头,这时黄风扬开口道:“你们两个不要说了,看样子他们已经斗起了兴头,恐怕难以控制了,我们现在离他们太近,很容易殃及池鱼的,还是出去,离他们远一点,我这条老命还想再活几年呢!”高秋雨和黄梦杰看看在场中拼斗的两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连忙点头,三个人踱到大厅的墙边,慢慢的向厅外走去…… 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天一的功力的确不凡,我这时感觉到,他比那钟离宏还要高上一筹,仅比摩天略低半分,从和摩天一战之后,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这么痛快的一战了,劲气呼呼轰鸣,掌影缤纷飞旋,就在这一刹那,我身体突然腾空,七旋斩七式同出,一排排;一沼溜、一行行、一片片、一圈圈的如刃掌影骤然从四面八方,各个不同的角度倾泻向敌人,而它们并不是采取正常的攻击惯势,似巨浪澎湃,群山并颓,瞬息间飞砂走石,尖啸如片,仿佛宇宙中的力道完全在这个时候涌向了天一。天一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脸色苍白,他大喝一声,飞身跃起,身体在空中暴旋,掌式如闪电流星,将他的身体幻成一道旋风,那旋风粗有丈余,瞬间将那如刃掌影吞噬的同时,他本人更如一个九天的魔神,仿佛有三头六臂,刹时舞出漫天掌影,天崩地裂,天地在这一刻仿佛要塌陷,在强横的劲气的侵蚀下,大厅在颤抖…… 长啸声颤抖着抛扬而起,我单足旋地,猝然连串地狂转急回,在这闪电似的转回始中,长臂暴起,划过一弧大圆,由左右斜圈蓦翻,于是,一阵无形无影的罡烈力道,象突然在空气中沸腾起来,宛如天神的巨掌在猛挥,六个巨杵在并捣,带着无可比拟的雷霆之咸翻涌排挤,天与地间充满了尖锐的呼号。四周空隙展现出一片滚盈的迷蒙;象是来自九霄的咆哮震撼着这里,来自大漠的狂飚席卷着这里,这股匪夷所思的力量甫始产生,我的双掌已催动着这股奇异力量扩展,变幻着鬼魅似的方向飞闪如刃般片片飘拟而至! 修罗三绝式之一,天地同悲!观战的众人刹时被这片突起的罡气吹逼得东倒西歪,纷纷踉跄退后却,不知何时,天地间弥漫着尘土,不知道是从那里跑来如此之多的灰尘,将黄府前院笼罩着…… 天一此时面色煞白,早先那种仙风道骨的神仙气跑到了九霄云外,他撕声大喊道:“八法归一!”于是,但见云滚风号,万象混蒙,掌腿齐飞,厉啸似哭,就在这种令人心惊胆裂的声势中,“嗤”的一声裂帛之响传扬,两条人影向两边飞去,整个黄府归于沉寂! 烟雾弥漫,灰尘荡漾,大厅终于无法在忍受我们的肆虐,轰然倒塌了,没有任何的声响,整个大厅早已经被我们的劲气侵蚀,被暗劲靡成粉末状随风飘扬,地上是一层厚厚的粉灰,大厅里的家具已经消失不见,唯一完整的,就是躺在厚厚的粉灰中的那块由黄智题写的匾……没有一个人说话,烟尘散去,我白色的儒裳已经成了条状,头发蓬乱,呼吸急促,我想此时我的脸色一定是铁青,再看天一,他的脸色更差,道装自双肩撕裂,直达袖口,露出内衬的灰白色中衣来,而他的面容也就和他内衬的中衣颜色一样了——灰中带白,他全身汗透,甚至湿淋淋地往地下流淌——就宛似才自水中捞起。这些,俱使人惊异!但是令黄府中人更加惊异的是,在他的背后,有六个掌印,掌印所在,衣料已经不见,可以直看到他里面的肤色…… “我败了!”好半天,天一生涩的说道,一阵阵惊呼传来,黄府中人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施主在我背后的六掌先行印上,掌力含而未发,我虽然也击到了施主,但是却无法完全收回掌力,所以,论招式,论内力,贫道败的心服口服!” “仙长胸襟广阔,功力绝世,修为无双,而且参透名利,更让晚辈佩服!”我缓了半天,才喘过气来,双手合十,深深一躬。 “好了,好了,你们是痛快了,可是我这黄府大厅算是完了!”在一旁的黄风扬突然发话,这时我们才注意到此时我们头顶天,脚踩地,站立于一片废墟当中,四周围观的人都是一脸的震惊,虽然黄风扬一付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脸上还是有些色变。我不仅觉得有些羞愧,第一次来人家的家里,就把人家的大厅给震的粉碎,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看着慢慢走过来的黄风扬,我呐呐的有些无法启齿…… 看出我的尴尬,黄风扬哈哈一笑,他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必感到不好意思,老夫虽然不懂得武功,但是统领数十万大军多年,大小战役不下百场,麾下的猛将如云,也见过无数的高手,但是今日你们这一战,却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虽然赔进去了一座大厅,但是值得,真是值得,而且天一这老杂毛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论武我当然赢不了他,可是论文,我也未占上风,多少年了,我一直希望能见到这老杂毛能有一败,也让我看看他失败时的落魄样子,今天我终于看到了,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哈,小伙子,多年老夫没有象今天这样痛快了,说实在的,虽然你拆了我的大厅,但是老夫还要感谢你,能让老夫如此开怀一笑,哈哈哈……”在一旁的天一听了,气的颌下的胡须乱抖,但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什么话了,刚才他消耗的真气实在是太过巨大。 “就是,就是,郑兄,不必为这大厅抱歉,大厅没了可以重新建造,但是象今日你与师傅这一战,不是谁都能目睹的,说句实在话,我也受益颇多,而且这大厅已经是实在太陈旧了,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今日郑兄将它拆去,还让我们省去了不少的金钱,我还要感谢郑兄呢!”一旁的黄梦杰也连声说道,看着他神采飞扬的神情,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而且从刚才我和天一的这一战,他也领悟颇多,我心中的惭愧也消失了不少。 “你们别站在这里呀,郑大哥和真人都已经十分累了,还是赶快找地方让他们调息,恢复一下吧!”这时高秋雨对众人嗔怪道。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黄风扬让人将我安排到偏房休息,而天一也回到了他的房间。刚才这一战,对我当真是十分的辛苦,我几乎用尽了全力,而且最后天一打在我身上的那两掌,虽然已经收回了大部分的内力,但是却依然对我的内腑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害,经脉也受到了一些损伤,确实需要好好的调养一番。我盘坐在榻上,五心朝天,运转清虚心经,噬天真气在体内缓慢的运行,这天一确实了得,虽然没有排名天榜十大高手之列,但是却如此了厉害,丝毫不逊色于那摩天,而且年龄比那摩天要年轻许多,如果再让他修炼二十年,或者让他知道后两层的心法,那我今日的胜负还很难说,看来天下还有许多奇人异士,万不可小看了世间的英雄。渐渐的我的灵台进入空灵,天地间仿佛又回归到了一片浑沦,只有那隐含阴阳二气的真气在缓缓的流转,万籁俱寂。无人、无我、无生、无灭,空灵死寂,身外物在感觉中消失了……一场大战之后,我进入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玄妙境界,体内的阴阳二气,虽然已经融为一体,但是原先可以感觉到那阴阳的分别,可是现在,只有一团混沌,在这混沌当中,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天地间原本就是一片混沌,万物都是孕育在一片混沌之中,而那混沌之气此刻充斥着我的身体,不断的改造着我的身体,强化我的经脉,至此我的清虚心经才算是真正的大成,天下间除了那神兵利器,寻常的刀剑再难伤我半分,而且就算我不运功,清虚心经也会自动运行,那混沌之气在用一种难以察觉的速度在我体内滋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四肢百骸,处处是气,口中不自禁发出一片呼声,这声音犹如龙吟大泽,虎啸深谷,远远传送出去,瞬间那啸声传遍整个黄府,笼罩了天京,方圆百里内霎时间都回荡着我悠长的啸声,天京城内的百姓甚至疑是天神动怒,九天龙吟,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朝天膜拜;啸声传到了正在调息的天一耳中,他只觉得那啸声中隐隐有一种勃勃的生机,体内真气随着啸声加速运转,几近耗空的真气眨眼间恢复了一半,他神情激动,口中喃喃自语:“这,这,这莫非就是师门中传说的清虚心经第六层,一元复始之境?自亢龙山创建以来,无人能练到此中境界,那首‘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碣语莫非应验到他的身上?莫非我亢龙山隐世数百年,将要再历红尘?”他神色激动,久久无法平息。 可惜此刻我沉浸在那玄妙绝伦的神游当中,根本无法了解到外面的动静,那啸声持续了有近半个时辰,方才平息。我心中不仅十分畅快,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几近痴呆的俏脸,是高秋雨。我轻轻拍打了一下她那有些麻木的脸庞,“小雨,你怎么了?张着嘴巴,傻呆呆的发什么楞呀?” 好半晌,她恢复了她的神智,有些结巴,但是十分激动的问道:“郑,郑大哥,刚,刚,刚才是,是,是在做声长,长,长啸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小雨,有什么不对吗?” “郑,郑大哥,你,你,你还是人吗?”她的脸色有些狂乱。 我更加奇怪,笑着说道:“怎么这样问?我当然是人了,你怎么了小雨?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没有说话,一把将我从榻上拉起,飞奔出门,向府外跑去,一路上我看见的都是好似雕像的人,他们呆若木鸡的站在院中,一看到我,立刻发出一声尖叫,转身跑开。我有些莫名其妙,跟随着高秋雨,我来到府门前,高秋雨停下脚步,打开府门上的小窗户,扭头对我说道:“郑大哥,你自己看!” 我狐疑的从窗户上向外看去,这一看,立时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府外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人,他们在黄府的门楼外,焚香祷告,而且人越聚越多,将黄府外的长街堵的严严实实。我疑惑的看着高秋雨,“小雨,这是怎么回事情?” “郑大哥,刚才你在运功时做声长啸,声音含盖了整个天京,百姓都以为是天神降临,恐慌不已,后来有人发现那啸声是从黄府传来,就在府外祷告,祈求天神降福,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且还惊动了朝廷,舅舅刚下朝回来,皇城里就派人过来将他招回,连姥爷和表哥也被招去。姥爷临走时还嘱咐我,让你千万不要出去,等他回来,说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她的嘴巴象是连珠炮一样,一口气说完,然后又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我,拉住我的手,“郑大哥,你这么厉害,一定要好好教我,好不好?”一边说,一边晃,一副小儿女的娇态。 我也没有想到只是一声长啸,居然惊动整个天京,而且连皇城那边也惊动了,我是不是太厉害了,走到那里,都要引起骚乱?我不仅一阵苦笑,“好,小雨,我一定会教你,你放心吧,只是这练武可不是一挥而蹴的事情,你要做好准备,还要持之以恒,你能做到吗?” “当然能!”高秋雨坚决的说道。 我又扭头向外面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现在也没有事情,你姥爷他们估计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这样吧,趁现在有空,我先教给你一套心法,用来配合你的那一套招式,只要你能将那套招式练好,我想在天下间,能够与你对抗的人不会太多!”我下决心要将修罗斩的内功心法教给她,不管将来是怎样的情况,但是至少可以让她不受欺负。 “现在?会不会太仓促了?” “你还想给我行拜师之礼?”我看着她笑道。她的头摇的象拨浪鼓。“那你学不学?” “学!”她十分坚决的说道。 我们来到黄府的花园,我一字一句的将修罗斩的心法告诉她,然后又为她打通了经脉,将修罗斩中的招式补全。说实话,她真的是一个学武的天才,我只需要讲解一遍,她就完全明白了,而且还能够举一反三,我看她的悟性不比小月的差,得贤徒而教之,人生一大快事!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黄家的一家老小回到了府中,可以看出他们都十分高兴,特别是黄梦杰,更是神采飞扬,而黄元武,这个飞天的一品大臣,当朝的宰相也是面露喜色,可以想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高兴事,惟有黄风扬,脸上有些忧虑。一回到府中,他就把我单独叫到了书房里,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当我面对这个老者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一些忐忑,因为这个老人实在是太过睿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露出马脚,和他说话的时候,我总要保持十二万分的小心。 “贤侄可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一进书房,黄风扬就沉声问道,书房中灯光幽暗,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我一楞,“晚辈不知,请先生指点!” 他负手站在屋中的一幅画前,呆呆的看着。那画上画着三个人,我隐约可以看到画上的三人,当中一人,神情威严,隐有帝王之气,右手边一人羽扇纶巾,书生气十足,左手边的那人,一身戎装,杀气逼人,有一种金戈铁马的威武,又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不知为何让我产生了一种亲切感。黄风扬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那画中的人物,等了好半天,他长叹一声,背对着我说道:“今天进宫,圣上问我那啸声之事,我说是梦杰的一个好友在练功时做声长啸。圣上十分惊喜,说梦杰有这样的好友,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同时想招你入宫相见!” 我一听,心中一惊,虽然那姬昂不认识我,但是难保有人会认识我。我刚想开口,黄风扬转过身来对我说,“我已经拒绝了,我说你是一个山林之间的异人,脾气古怪,恐怕不会前来拜见。所以圣上也就没有坚持,只是让我好好的款待你。同时下旨十天后要梦杰和翁大江金殿面试,争夺那开元城守一职,我想由于你的出现,梦杰出任此职务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那可真的要恭喜先生了!” “如果是在昨天,我可能会十分的高兴,因为开元城守一职事关重大,手握二十万雄师,何等风光。而且虽然梦杰此前一直是掌管天京防务,但是手下的将士多是我以前的将领,对他不会为难,更何况天京目前十分安全,除了一些宵小之辈,没有什么战事,也无法磨练他。开元地处飞天明月的边境,虽然也多年没有战事,但是听说明月的一等傲国公许正阳目前奉命把手凉州,此人绝对不是一个易于之辈,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听说他上任几天,接连将凉州城内势力最大的地头蛇连根拔起,再加上之前的升平惨案,血战东京等一系列的传说,恐怕两国之间的战争是迟早的事情。梦杰年轻,有此对手,也可以磨练一下,最重要的是我不相信许正阳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他缓缓的说道。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妙,暗中戒备。他接着说道:“但是,今天我改变了主意,贤侄可知为什么?” 我强做笑脸,“晚辈愚鲁,还请先生明示!” “因为你!”他双眼紧紧的盯着我。 “这和晚辈有什么关系?”我冷汗流了下来。 “真的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傲国公许正阳,而且还是许鹏的后人!”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脸上强做的平静无影无踪,特别是他最后一句,更是让我大惊失色,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但是我已经决定要让他消失,这样一个老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当下我力透双掌,冷冷的说道:“既然王爷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许某也就不再隐瞒了,王爷你实在不应该和我单独一起!”说完,我闪身扑上,斗室内劲风荡漾,烛火摇动,我要击杀黄风扬。 第六十章 黄氏家族 就在我下定决心要将黄风扬击杀的同时,他突然说道:“慢着!贤侄,我想让你先看一样东西,如果你看完之后依然决定要杀我,那么我决无话说!” 我放下手,但是依然保持着高度的戒备,死死的盯着黄风扬,心中想: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要耍,以我们之间如此近的距离,我还会害怕你耍出什么花不成?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见他走到了那幅画的前面,从画背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我,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接过那封信,满脸的疑惑,“这是什么?”我狐疑的问道。 “贤侄还是先打开来看看再说!”他十分镇静,但是却难以掩饰颤抖的语气,看来他很激动。我就着灯光,只见信封上写着‘许家子弟启’,那字体苍劲雄浑,力透纸背,这字迹好熟悉,我好象是在那里见过,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我再次看看面前的黄风扬,只见他点了点头,示意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有些发黄的信纸,而且是那种十分普通的信纸,四四方方的折着,我打开信纸,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苍劲雄浑的字体:字示许家子孙,你能看到这封信,就说明你一定是我的后代,我不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是什么年代,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绝对不能伤害手持这封信的人,而且要尽量给他们帮助!许鹏炎黄历一四四一年六月二十八日。 没有错,这正是我曾祖的字迹,我太熟悉这字迹了,我从小就熟读的《练兵纪要》就是曾祖亲手写的,我又怎会不认识呢?我抬头看着面前的黄风扬,一脸的迷茫之色,怎么办,杀还是不杀?我脸上一时间阴晴不定,陷入了两难。想了一想,我开口问道:“还请先生明示!” 黄风扬长出了一口气,他抬手示意我先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好半天,他才开口说道:“应该怎么说呢?这个事情太过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就从这封信开始吧!孩子,想来你也知道,家父和令曾祖乃是飞天皇朝的中兴大臣,当时你曾祖在外,武功高强,智谋过人,家父在内,精通易术,占卜之术天下无双。两个人共同辅佐先皇昭帝,着实创立下了赫赫的战功。他们两人不但是同僚,而且还是知心的朋友,那时你曾祖,家父和先皇昭帝可以说是合作无间。事情应该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你曾祖已经是当朝唯一的外姓王,战功赫赫,威名远播,家父当时也是朝中的一品大臣,位列三公,而先皇却已经不再有当年的英明和睿智,他开始变的多疑,暴躁,整天都疑神疑鬼的,好象有人要谋取他的皇位,为此他将不少大臣用各种借口诛杀,但是唯一没有动的人就是你曾祖和家父,并不是他仁慈,而是因为家父和他是表兄弟,有血缘关系,而令曾祖长年在外征战,很少驻留天京,更何况令曾祖在军中当时有极高的威望,可以说只要在军中效力的人莫不把许王爷视为天人,先皇对王爷可以说是又敬又怕,家父当时也隐隐感到了情况不妙,曾经提醒过王爷,但是王爷对先皇深信不疑,没有半点的提防。后来先皇暗中培植势力,慢慢的用他自己的人替代了原先四大军团的统帅,将王爷的弟子纷纷派遣到了外地,大部分都是明升暗降,没有实权。家父几次想劝阻,先皇都不愿理睬,还逼家父立下了效忠书。大约在二十二年前,先皇开始向浴火凤凰军团调派亲信,明里是说去学习,暗中却是要分化军团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女婿也被派到了那里,并且在军团中担任要职,家父的意思是要他前去暗中协助王爷,可惜他没有把话说明就已经去世了,家父临终前告诉我,王爷乃是飞天的擎天支柱,万不可轻动,而且根据卦相,如果对王爷不利,飞天迟早会有灭顶之灾。之后我接任了黑龙军团的职务,本想找机会将家父的意思告诉我的女婿,但是那时的先皇对谁都不相信,立刻将我调往安西,前去镇压当地的叛乱。当时我想,也不用如此着急,一来先皇的力量还没有成熟,二来王爷如此的人物,也不会没有防备,所以我就决定先前往安西。没有想到的是,不知为何,明月钟离世家的人去和王爷联系,而且还被先皇得知,于是先皇决定不再等待,立刻诱杀王爷,在天京大摆千叟宴,准备擒拿王爷。当时我身在安西,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令人千里传书,通知我的女婿让他不可妄动,并且暗中协助王爷躲过这一劫,书信送出以后,我觉得不妥,又命令我的儿子在开元和天京的路上等候王爷,一定不能让王爷前往天京,同时我也立刻从安西动身,奔赴天京,试图阻止先皇。可惜我还是晚了,而且前去给我女婿报信的人也没有及时赶到开元,我的女婿在没有我的提示下,贸然伙同其他先皇的亲信配合四大军团发兵开元城,铸下了大错。当我赶到天京,王爷已经被擒拿,关押在天牢。我星夜前往天牢探视王爷,却发现王爷十分坦然,我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了他,没有想到他十分的镇静,只是说:天意!天意!他问我如果先皇一定要杀他全家,他会请先皇留下他的曾孙,我会怎么办?我说我一定会劝说先皇释放他,但是如果先皇一定要杀,那么我会坚持不留活口,因为家父两年前的话我一直牢记在心。王爷看着我,突然放声大笑,他说:我太了解姬无忧了,既然他已经把我擒拿,那么杀我的决心已经不可改变,就是天皇老子也改变不了,但是他一定会给我许家留下一条命脉,而那条命脉将会是飞天的噩梦。我清楚的记得王爷说这话时的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那霸气让我喘不过气来,他又一笑,对我说:念在我黄家世代忠良,而且他和我的父亲相交多年,黄家对他的照顾颇多,所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于是他写下了这一封信,说如果有一天许家的子孙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他,可以保证我黄家三百年无忧。那封信就是你今天手中的这封信。我没有保住王爷,但是王爷的每一句话都成为了现实。首先我知道许家有一个子孙还活在世上,虽然我不知道他在那里,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没有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王爷睿智,天下谁人能比,每一句话都一言中的,即使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也妙算无疑,家父号称是精通易术,能查知未来,但是和王爷相比,又怎能并论!” 我默然无声,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好,没有想到曾祖有如此的本事,天意!莫非曾祖早已算到了这一天,那么他为什么不去抗衡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一支大手放在了我的肩上,我抬头一看,黄风扬站在我的身边,他眼中也含着泪水,“孩子,我想你一定没有见过你的曾祖,抬起头,他就在你的面前!”说着他来到了那幅画前,指着左手边的人,“这就是王爷,那个世间无人能比的战神!” 我来到了画前,仔细的看着画中的曾祖,一个平凡的人,但是在平凡中却隐透帝王的威严,相比之下,他身边的那人一定是姬无忧,虽然看上去很气派,但是却没有那中君临天下的豪气。我扑通跪在画前,泪水已经湿透了前襟,我听童大叔说过,听向宁形容过,听无数人讲述过,但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传说中的凤凰战神,我的亲人。我强压住悲痛的心情,不敢大声的痛哭,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曾祖,你明知道自己的命运,却不去躲避,难道是为了那可笑的友情,让你放弃成为一代帝王的希望;或者你知道这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命运,为了让自己的曾孙去成就功业,故意做出的牺牲?我不明白,我明明可以有一个温暖的家,却就这样失去了!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孩子,起来!我想王爷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子孙只会伏在地上痛哭!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说。”黄风扬将我扶起来。 我擦了擦泪水,躬身对他施晚辈礼节,开口道:“正阳刚才多有不敬,还请叔公多多原谅!” “好了,孩子,不用客气,你叫我叔公我听着不习惯,还是叫我先生,象以前一样!”黄风扬笑呵呵的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先生!”我开口问道:“只是不知先生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莫非先生早已经猜到了我的来历?” 黄风扬一听,哈哈大笑,“孩子,我那有这个本事。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是你的老师邵康节的来信,我只知道你是童飞养大的,这个童飞我是知道的,我也见过他,是一个好汉子!” “先生认识夫子?”我心头一震,激动的问道。 “夫子,你们是这样称呼康节的吗?我当然认识,他原来是我飞天的文书阁大学士,胸怀乾坤,文采过人,我如何不认识。而且我们忘年之交,呵呵!可惜他生不逢时,如果早生几年,那么一定是一个绝代名将,治国良臣,可惜他性情梗直,得罪了翁同一般小人,流放漠北。我虽然尽力保全,还是没有能保住他,唉!”他长叹一声,“你们能够从奴隶营去开元,还是我介绍的呢。没有想到,最后……你们反出开元,我曾经四处打听你们,后来才知道你们去了明月,我利用我的关系,使得飞天停止向明月施加压力,不然你们怎么能那么安生的就在明月安家。” 我一听,心中更是有千般感受,我就奇怪,为什么我去了明月后,飞天没有一点的动静,原来是有人暗中呵护,我再次起身深深的向黄风扬深施一礼。黄风扬摆手笑道:“孩子,不用多礼,许家和我黄家真是缘分不浅。刚才我说的有些跑题了。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我有些怀疑,一来,你是姓许,二来你又跟着童飞,但是我不敢肯定,所以我只是让你们在开元,想在适当的时候再和你见面确认,但是后来由于德亲王的那档子事情,你们反出了开元。第二次听说你的名字的时候,是你在西环大败飞龙军团,我还是不敢确定,但是心中隐隐有些感觉,之后你苦战乱石涧,血战东京,击杀摩天,劝降向宁,等等这些事我都仔细的留意,我不敢肯定,因为你的武功里没有一点修罗斩的痕迹,不然那么多和你交手的人都不曾察觉?我的信心有些动摇,后来你组建修罗兵团,开驻凉州,我就有了一个想法,我想让我的孙子前往开元驻守,一方面可以增加阅历,另一方面则是要调查你的情况,说实话,我一直不相信你能独力击杀摩天道长。今天我一看见你,就先是一楞。孩子,你和你的曾祖长的太像了,虽然都是平凡的面孔,但是你们身上的那种霸气,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何其相似,虽然你说你叫郑阳,但是我却十分怀疑,所以我故意提了几个问题,想要测试你,看来你来之前对于这些都有了充足的准备,但是我最后的一个问题你却漏了马脚,虽然我确实是送了一幅字画,但是却不是以我的名义,而是朝廷的名义送的,所以郑羊君绝对不会是感谢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聪明,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居然根据极少的情报猜的八九不离十,如果不是那一点小小的破绽,我当真就相信了你就是郑羊君的侄子。” 姜到底是老的辣,看来我还要努力呀,我不仅暗中佩服。黄风扬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我之所以能确认你的身份,就是因为你和天一的那场切磋。第一,天下能与天一交战如此激烈,让他使尽全力的不多,我虽然不懂武,但是我明白他的武功绝对可以进入天榜前五名,而你却将他击败,令我吃惊!能将天一击败的人,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其中包括了许正阳,我不相信天下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而且是一个无名的青年才俊,特别是你出手狠辣,显然是久经沙场,怎么会是一个无名之辈呢?在加上你先前的破绽,也许你并没有觉察,但是我感到了你的傲气,可以改姓,但是决不可以改名,也许是这种傲气,你说自己叫做郑阳。郑阳,许正阳,两个名字何其巧合?我心中有一种预感,你就是那个反出开元的许正阳!” 我看着他,实在是无话可说,我以前只佩服梅惜月惊人的推理,但是我现在有增加了一个钦佩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老人。梅惜月或许是天生的聪明,而这个老人则是用他的经验,不显山,不显水的剥茧抽丝,更是厉害。“那您是如何判断我就是许家的子弟呢?”我恭敬的问道。 黄风扬笑容不改,“孩子,我说过,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我的眼力自信天下无人能比,更何况许、黄两家交情颇深,我曾经和你祖父多次探讨,当你和天一最后的一招,虽然已经脱出了修罗斩的范畴,但是还有着修罗斩的轨迹,天下武功万变不离其宗,即使你将你的武功在变化,但是都是由一个基础而来,你可能自幼修习,虽然已经将修罗斩的面貌全改,但是依然难以脱出它的变化,所以我可以看出,呵呵!”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上次和摩天拼斗的时候,到了最后他还是发现了我使用的是修罗斩,虽然我已经做了许多的改变,但是自幼而成的习惯难改呀!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争取有一日能真正创出我的武学。我敬佩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就是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却有着如此的见识,怎能不让天下武人感到羞愧呢? “先生既然已经认出了晚辈的身份,那么打算怎样处置晚辈呢?”激动是激动,但是目前我的命运不明,还不能盲目的乐观,我静下心来问道。 黄风扬长叹一声,“孩子,如果早二十年,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你置于死地,或者如果当今的皇上有昭帝一半的贤明,我也会让你难出这书房半步。可惜我老了,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这些年我一直冷眼观察,飞天已经无可救药了。当今圣上亲政三年,文武百官却难见圣颜,庙堂之上,小人当道,政令腐败,百姓们都已经寒了心了。梦杰的父亲虽然尽心竭力,但是独木难支,总有一天会落得个凄惨下场,所以,我不会拿你怎样。原来我想让梦杰前往开元,控制火焰军团,但是目前看来,他有你这样一个敌手,恐怕凶多吉少。今日就算我想要对你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天一是绝对不会插手我们的俗务,没有他,天京无人能够将你制伏,这就是我为什么说现在我不希望梦杰前往开元的道理,可惜他现在头脑发热,再加上你今天的一啸,十日后的殿试他是志在必得,我心里担忧呀!”他停了一下,“你敢孤身前来天京,可见你胆识过人,你的武功我已经见识过了,那么想来东京血战的事情都是真的,你的智谋也不会简单。梦杰虽然是优秀,但是毕竟年轻,自幼于温室中长大,绝非你的敌手,这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我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先生不必担心,黄兄绝对不会成为开元城守,这点先生放心。晚辈心中早有定夺。” 黄风扬闻听先是一楞,但是他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孩子,那样是否有点过于冒险?” “此事先生不必过虑,正阳已经有了计较,只是先生要早做准备,有个安排才是!”我恭声说道。 黄风扬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会,“孩子,飞天迟早是要垮的,今日老夫厚颜想向你要一个保证,那就是保我黄家无忧,如果可以,那么我将隐瞒此事,并且帮助你方便行事!” 我再次躬身一礼,“黄家与我许家世代交好,如果有朝一日在下能破了飞天,我保证黄家的待遇不会比现在差,而且终生不动黄家一草一木。如违此言,天诛地灭!”我神色肃穆。 “好,君子一言!”黄风扬神色激动。 “驷马难追!”我和他击掌相誓。 用了好久,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突然,他好象想起来了什么,对我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先生请讲!” “你是不是对小雨那孩子很有好感?”黄风扬冷静的看着我,“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怎么问我这么难堪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我的脸上有些发烧,低头呐呐的说道:“先生慧眼,正阳不敢隐瞒,是的!我很喜欢小雨!” “那你可知道小雨的父亲是谁?” “她是您的外孙女,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有些奇怪,他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他长叹一声,“冤孽呀!她姓高,这能否对你有些提示?” 姓高!我脑子了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当初之所以对她留意,是因为听到翁大江说她是从开元城回来,黄家的女婿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物,我的脸色有些不是太好:开元城里姓高的当官的人不多,而且能够和黄家女婿这个身份相当的人只有,只有……高权!我猛然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黄风扬,结结巴巴的说道:“莫非,莫非,莫非小雨的父亲是……”我始终没有勇气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黄风扬脸色凝重,缓缓的点了点头,“孩子,你果然聪明,你猜的没有错,小雨的父亲就是高权!那个在你反出开元时重伤的高权!” 我的大脑里‘嗡’的一声,立刻乱成了一锅粥,今天给我的震惊真是不少,但是都没有这个消息令我慌乱,我张大嘴巴,半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六十一章 同门同心 我怎么这么倒霉,爱上的每一个女孩子都和我有着错综复杂的仇怨,先是小月,虽然我现在无法肯定她是否就是南宫月,但是从目前来看,应该是不会错了,而且自从南宫飞云兵败东京,铁血军团四分五裂,他和高飞已经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连带着小月,也袅无音信。虽然我不知道结果是如何,但是我有种感觉,我和小月还是会见面的,但是什么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今我又喜欢上了高秋雨,没有想到她居然是高权的女儿,高权本来就和我有毁家之恨,虽然他也是听从别人的命令,但是他毕竟参与其中,我恐怕很难释怀,而且两年前,我反出开元城,虽然主谋是德亲王,但是他也是一个帮凶,夫子也是间接的死在他的手里,而我更是将他击成重伤,辗转病榻,命在旦夕,可以说他将死在我的手里,如此纷乱的仇恨,又怎是一两句话能解开的?恐怕如果高秋雨知道我就是伤她老父的凶手,和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再加上冰雪聪明的梅惜月,还有和我有一夜孽缘的颜少卿,这一年里我的情感真是丰富多彩。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一阵头痛,该怎样处理呢?我陷入了迷茫…… 我抬头看了看眼前黄风扬,他也在看着我,很快的他发现了我眼中的无助,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孩子,我知道这对你太过突然,但是我必须要及早告诉你。高权在这十几年里,变了许多,他热衷于权利,贪慕虚荣,整日里和像翁同、德亲王姬玄那样的小人混在一起,我早已经不再让他进我的家门,而他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该有的责任,小雨从小就被他扔在我这里,不管不问。说起来小雨这孩子也可怜,虽然有父亲,却等于没有一样,好在这孩子争气,倒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性子有点野,而且喜欢舞刀弄枪。两年前,你反出开元城,倒也是真的给了高权当头一棒,德亲王因为他没有将你们抓住,对他也十分怨恨,翁同更是小人一个,要不是这飞天的百官中没有人能顶替他成为开元城守,他早就什么都不是了。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根本无力掌管开元防务,致使开元目前军备松弛,情况混乱,所以朝廷才下决心换掉他。这两年他也有些悔悟,所以前段时间还让人将小雨接到他那里,毕竟是父女,那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不过他没有怪你,反而十分感谢你将他打醒,就连小雨也没有十分痛恨你,只是你和高权之间还有更深的仇恨,这让我也很为难,我一个外人不好对此事插手过多,我只能说,小雨是个好女孩子,你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不要让她伤心。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仇恨可以使人失去理智,但是宽恕会让人活的很快乐,希望你能细细的体会这句话,能够有一个好的方法来解决你和小雨之间的关系!”他停顿了一下,又转身面对那幅画,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不会将你的身份告诉小雨,但是你迟早要面临这一天的,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只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你先出去吧!” 我昏昏沉沉的走出了书房,脑子里乱糟糟的,我甚至不记得是否有给黄风扬告退。仆人将我引到偏厅,所有的人都在那里,包括黄元武在内,一见我都表现的十分热情,高秋雨更是兴高采烈,在我身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还有黄梦杰,也在不停的和他的父亲商量在十日的殿试。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维,完全没有将他们说的听进耳朵里去,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谈了一会儿,我就借口今天有些困乏,先行告辞了。高秋雨将我送到了门楼,我让她不用送我,她用一种极其关心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笑,让她回去,然后一个人慢慢的向寤寐阁走去…… 最难消受美人恩呀!我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一个一个身影不停的在我脑海中闪现,高秋雨、南宫月、梅惜月、颜少卿、南宫飞云、高权、黄风扬,还有许多许多人,最后这些人的面目都模糊了,好象都变成了一个模样,我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只剩下空白的一片,沉沉的,我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我隐约听见一阵轻微的衣带破空声,心中立生警惕,神智也立刻回复了清醒,接着我听到有人轻轻的敲击窗户。“谁!”我低声喝问。 “贫道天一,守约前来与施主相见,惊扰之处,多多海涵!”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没错,是天一。我轻轻一拍脑袋,真是糊涂了,我今天和天一相约三更见面,但是今天在黄府发生的事情实在令我吃惊,脑子里全部都是女人的事情,几乎已经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实在是不应该。我连忙从榻上下来,点燃桌上的烛台,然后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果然是天一站在外面,我连忙将他让进屋内,口中连声抱歉:“在下失礼,屋外天寒,累长者久侯,实在是该死,还请真人恕罪则个。” 天一没有说话,飞身闪进屋内,他缓缓的踱到桌边,举目环视屋中,突然说道:“权利、金钱果然诱人,单看这房间内的摆设,就知道世人为何为这两样虚幻的东西挣的头破血流!” 此时我已经关好窗户,闻听天一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楞,“在下愚鲁,不明白真人话中真意,还请真人明示!” 天一笑着说道:“这区区一个客栈,摆设如此豪华,任取一样,已经可抵寻常三口百姓家的一年费资,能够住在这里,想来一定要不少的金钱,而且是那些寻常人家难以想象的。可以说能够住在这里,就已经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得意感,怪不得天下纷乱,其实人们挣的不就是这洋洋自得的惬意感觉吗?有再多的金钱,再大的权利,但终无法摆脱生老病死的天理,两手一伸,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盖世的功业转眼化做云烟,到头来人挣的是什么呢?唉!”天一说到这里,突然转身对我一笑,“施主莫要介意,贫道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胡言乱语罢了。” 我闻听微微一怔,但立时露出笑脸,肃手让座,一边说道:“真人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但是晚辈却不敢苟同!”看着他脸上露出询问的表情,我接着说道:“权利、金钱确实可爱,但也确实罪恶,它能沟起人的最原始的欲望,让世人为之疯狂,为它犯罪,但是却不可否认,也正是这种欲望,才给了世人前进的动力,自从炎黄大陆被人类统治以来,数千年的历史,从野蛮人的噬毛饮血,到现在的精美菜肴,从用树叶兽皮裹体到今天华美的衣裳,从草屋茅棚遮风挡雨,演化到今天雄伟的城池,不都是因为这种欲望而产生的动力?至于今后这炎黄大陆会成为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不会比现在差,因为人的欲望是永远无法满足,人们总是在想过更好的日子,那么这个世上的争斗就不会停歇,人类就会继续前进,我们看到了一些丑恶的东西,比如争权夺利,血腥杀戮等等,但是却不能否认这种欲望也让我们生活的更加快活,人们知礼守节,看看那些流传千古的妙文,不也告诉了我们这世间的美好吗?所以只要这个世上有人类的存在,名利之争就永远会延续下去!而且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够将那名利看破,就连千年前的文圣梁秋,不也曾经双手沾满血腥,去游说各国的君王,或者说他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但是那难道就不是一种欲望?千年后的今天,历代君王将他的语录奉为治世宝典,文人骚客挣相为他著书立传,为的是什么,不也是为了延续他的那种欲望?真人是道门中人,讲的是清净无为,与世无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看不惯人们为了名利打破头皮,但是不要忘记,道门始祖在创立道门学说时,不也留下了洋洋五千字的经文,按照道家的理论,应该是清净无为,既然清净无为,那么有何必留下那五千字千年流传呢?还有那佛家的如来,也说要去掉三千烦恼丝,忘记世间荣辱事,但是他是否真的忘记呢?传说他悟道避谷,发誓不理红尘,但是三个月下来,他没有能够悟道,反而差点被饿死,还是尘世中一个牧羊女的一碗羊奶将他救活,于是他放下没有休止的悟道,投身于莽莽红尘,广收门徒,教导人们以善为本,难道就不是在传播一种欲望?日行一善,死后得入西方极乐,不也是一种欲望吗?真人难道说这种欲望是丑陋的吗?所以我说,我不会放弃尘世的名利,因为我是俗人一个!”说完,我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天一。 天一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他才开口道:“施主说的不错,但是也不能否认,为了名利二字,多少人借着行善的名义为恶?贫道不否认因为名利,世人产生欲望,因为欲望,人类在进步,但是施主有没有看到,争斗的结果是少数人得道,芸芸苍生依然沉沦苦海,如果人们没有了欲望,那么众生平等,又是何等的快事!” “真人此言差矣,晚辈不否认这世间有人借善为恶,但是在下认为名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人心不化,天下何来众生平等?真人看到世人堕落,就远走避世,但是红尘中当真就有一块净土吗?那只是一种逃避。在下明白道门始祖的失望,但是在下更佩服文圣梁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曰不智,但是挺身而出,教化众生,那是一种何等的勇气!连佛祖也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味逃避,或许能使个人心安,但是又如何面对天下苍生?眼看苍生沉沦苦海,却束手旁观,也不是大丈夫所为,道门讲究功成身退,可是真人还没有建功就萌生去意,未免有些……”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天一的脸色有些难看,知道我已经说中了他的罩门,接下说道:“当今天下,诸侯林立,八国争雄,苍生身陷水深火热之中,真人却不理世事,独善其身,未免有些自私。在下不才,也有七情六欲,对那名利二字也甚是向往,难以脱俗。但是如果在下能让百姓安乐,苍生脱离苦海,就算在下是为了一己之私又有何妨?真人说苍生堕落,但是自己却独善其身,我看真人才是堕落,此刻危难之时,真人应该挺身而出,教化众生,即使在红尘中沾染俗物,也是功德无量。我知道道家有一句名言:上善若水。但水无常形,应该善为疏导,如若任其肆虐,终成祸害,人心若水,正需真人疏导呀!况且真人真能免俗吗?真人在这世上,吃的,住的,不都是尘世俗物吗?既然真人已然身在红尘,何妨寻找这红尘之乐,就算是他日得道,也不妄涉足这尘世一次呀!” “这,这,师门的训示,贫道也无奈呀!” 嘿嘿,既然已经用师门的训示来搪塞,那么说明你已经心动了,就让我再给你添上一把火吧。我心中暗笑,既然你坐在我的面前,我要是不把你拉下水,就不叫许正阳!我不由得长叹一声,“真人可能在昨日你我的比试中发现了,你我的招式十分相似,不知真人师从何处呀?” 对于我突然改变话题,天一先是一楞,不过这也是他今天来找我的主要目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开始和我谈论起人心的问题。他看了看我,沉吟了一下,“请恕贫道无礼,施主郑阳这个名字恐怕不是真的名字吧!请施主先回答我的问题,施主可是明月的一等傲国公许正阳许大人?” 我装做先是一惊,脸色大变,体内真气汹涌勃发,房间里的烛火摇动,我作势就要出手。天一一代宗师,怎么会感觉不到我真气的异样和我的杀机,连忙出声:“施主莫要见疑,贫道绝无恶意,只是想要证明一些事情,如果施主不是许大人,那么今夜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如果施主是许大人,那么贫道想你我之间的渊源颇深!” 我缓缓收回真气,但是脸上依然有十分明显的戒备之色,我看着天一,沉声说道:“既然真人已经看出来了,那么在下也就不再隐瞒,不错,在下正是许正阳!” 天一的脸上露出喜色,他有些激动,声音颤抖的问道:“听说大人师从亢龙山金龙洞的蛇魔道人,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不错,先师正是亢龙山的蛇魔道人方浩天。真人有什么疑问吗?”我沉声答道。 “没有,没有,贫道只是确认一下。”天一更加激动,他说:“其实从今天的比试中贫道已经猜了出来,但是还不敢确定,毕竟大人乃是明月的朝中重臣,手握凉州兵马,怎么突然出现在天京?贫道原来打算过几日前往凉州,向大人确认,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说话有些结巴,然后说道:“既然大人师从蛇魔道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说他还有几个师弟?” 我装做疑惑的回答:“听说过呀,而且先师还曾经嘱咐,让我将清虚心经和七旋斩的心法交还给师门,只是由于亢龙山远在安西,乃是飞天的领土,在下当时闯下滔天大祸,乃是飞天的重犯,不能前往师门拜见长辈,心中一直十分的不安。此次前来天京,就是想看看飞天的情形如何,如果可以,在下就想前往师门,了却先师的一桩心事。真人为何问这个问题?莫非,莫非真人就是……”我一副吃惊的模样。 天一微笑着点头,“贫道正是方师兄的小师弟。大约在六十年前,方师兄代师授艺,传授我们八个师兄弟,所以虽然方师兄名为我们的师兄,但是实际上是我们的师傅。三十年前,方师兄将清虚心经的第三层心法和七旋斩传授给我们,他说依照我们的进度,大约要十年可以有成,他决定云游天下,让我们在亢龙山好好的修炼,等我们将第三层心法练成,他就回来传授我们新的心法,然后他就飘然而去。果然如师兄所言,十年后我们将第三层心法练成,等待师兄的归来,可是苦等许久,却没有师兄的消息,我们知道师兄是一个信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失信,于是我们轮流出来打探师兄的消息,但是却没有任何音信,我们心中十分着急,我们这八个人都是孤儿,幸得师傅收留,与方师兄的年龄差距很大,所以在金龙洞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师兄照顾我们,从某种角度,方师兄就象我们的父亲一样,所以在这二十年里,我们一直没有放松对师兄的寻找。十五年前,我结识了黄风扬,我想以黄家的力量,应该可以给我帮助,于是我告诉了众位师兄,他们就让我前来天京,打探消息,一晃已经十二年了,我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但是一年前,我突然听说明月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叫做许正阳,一个叫做梁兴,他们自称是亢龙山蛇魔道人的弟子,我心中十分激动,我知道江湖上的人都称呼方师兄为蛇魔道人,而且又是亢龙山的弟子,我想应该可以从你们身上打听到师兄的消息。于是我马上通知了师门的师兄,大约在三个月前,我得到回信,他们让我尽快和你们联系,接着我就得到了消息,说你已经奉命驻守凉州,我原来想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就马上赶到凉州与你见面,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出现在天京,真是,真是……”他真是了半天,也没有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我也不仅有些激动,“原来如此。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师叔。”我连忙起身,向他躬身大礼参拜,“不知是师叔当面,正阳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师叔原谅!” “不用多礼”天一双颊颤抖,连忙将我扶起,“三十年了,整整有三十年了,我今天终于有见到了威力恢弘的七旋斩,你刚才说先师,难道?快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我原原本本的将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甚至包括我的身世,既然是同门,那么我就要拿出一点诚意来。最后我说道:“虽然我从小就拜在师傅的门下,但是并没有见过师傅,直到一年前,我反出开元,在十万大山的极阴洞府中见到了师傅飞升后的遗体,看到了师傅的遗言。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以师傅的内功和修为,怎么会在摩天之前飞升,而且极阴洞府对于修真之人乃是上佳之地,师傅怎么会突然就逝去呢?只是师傅在信中没有说,我也不知从何查起。” 天一点了点头,也赞同的说道:“没有错,师兄乃是一个十分守信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失约,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正阳,你现在官居极品,可以好好的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对了,你说昆仑曾经多次找你的麻烦,而且摩天还亲自出来了?” “不错,昆仑派在知道我是亢龙山弟子以后,欺我人单势孤,多次向我挑衅,围杀、下毒、设伏卑鄙手段无所不用,亏他们也号称是名门正派,三清弟子,实在是道门中人的耻辱。”我愤愤的说道。 “那昆仑派当真如此卑鄙!”天一变色的问道。 看来他就要掉入套中,我心中暗喜,长叹一声,“师叔,你是不相信我呀!我的话要是有一点虚假,天打雷劈!这些事情都是有证据的,不然我怎敢凭空捏造。他们先是在我刚入京时千方百计的阻挠,然后在乱石涧设伏,数十个昆仑门人在南宫飞云的带领下围攻,然后昆仑七子暗中埋伏,趁我杀出重围时突然袭击,好在我命大,逃出生天;他们不甘心又买通我府中婢女,在我的茶水中投入阴阳夺命散,然后昆仑七子趁我毒发,想将我除去,好在我的属下拼死护我,更有一人不惜拼死相救,师叔你知道我们亢龙山的清虚心经乃是天下间第一等的奇功,他们没有想到没有将我毒死,反而使我因祸得福,突破了清虚心经的第五层浑沦境;之后东京攻防战中,他们屡施诡计,都被我识破,于是他们请出摩天那杂毛,潜入东京,企图暗杀明月的皇帝,从而嫁祸于我,但是依然被我发现,皇城中大战,摩天连同三个门人围攻于我,这事连皇帝都亲眼目睹,幸好我的手下及时前往,才使得我能够单独和那摩天相斗,他们之所以敢如此的多次为难我,无非是看我亢龙山无人,而他们人多势重罢了!”我说的有声有色,许多事情都是真实的,只是我又夸张了许多。 天一听的脸色数变,他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因为许多事情他都已经听黄风扬说过,只是有许多细节外人并不清楚,今日听我再一重复,他又何尝再有半点的怀疑。蛇魔道人在他心目中就象父亲一样,他对我师傅有的只有尊敬,我敢说如果有任何人在他面前辱骂我师傅,他一定拼死也要维护,我和梁兴乃是我师傅的传人,那么我就和他自己的弟子一样,当他听说我受到如此之多的欺负,他如何不恼。天一恶狠狠的一拍桌子,须发惧张,厉声说道:“他昆仑欺人太甚,难道我亢龙山就奈何不了他昆仑半分?孩子,你莫要委屈,以前师叔不确定你是我的师侄,如今既然已经知道,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门派再欺负你和兴儿,昆仑派!我亢龙山一脉与你们势不两立,昆仑一日不灭,我天一无颜在九泉之下见我师尊和方师兄!正阳,我明日就立刻手书一封,递交给亢龙山你其他各位师叔,请他们出山与你做主!正阳,好样的!果然是我方师兄的弟子,没有丢方师兄的人,亢龙山有你这样的弟子,当真是亢龙山之幸呀!” 我连忙阻拦,“师叔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为弟子如此大动干戈!那昆仑派人多势重,诸位师叔都已经是七十高龄的人了,正阳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亲人,今日能见到师叔,心中已经是十分欢喜,怎敢劳动师叔大驾,为正阳一人荣辱而兴师动众,万一有个闪失,正阳万死莫辞!”我脸上露出悲痛之色,接着说道:“师叔放心,正阳和梁兴二人足以,决不会丢我们亢龙山一脉的威风,就算赴汤蹈火,也要让那些宵小之辈知道我金龙洞不容欺辱!而且那些人就是师叔你说的伪善之人,身为道家之人,强抢民女,在道观之中藏污纳垢,实在是我道门中的败类,正阳誓与他们斗争到底!”这把火估计是可以把天一的火性全部烧起来了,我心中暗暗盘算着。 “正阳说的当真?” “当真,是师傅在信中告诉我的,他之所以和昆仑有冲突,也就是为此,不信师叔将来可以到凉州,我将师傅的信给您,您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天一的怒火终于完全爆发,“正阳莫要担心,这二十年里,我和你几个师叔并不是白白的度过的,亢龙山现在也有弟子百人,我和你师叔们更是日夜钻研,在七旋斩的基础上闯出了亢龙八法,也是天下绝学,我立刻通知你几个师叔,让他们带领亢龙山门人前往凉州,昆仑不灭,我道门清誉何在!” “正阳感谢师叔的鼎力相助!”我心中十分高兴,能够得到亢龙山一脉的支持,我争霸武林将不再是一句空话,“师叔能够出山,实乃苍生之幸!” 天一站了起来,在房中来回的走动,突然他回身对我说,“这样吧,孩子!我明天就象黄家辞行,亲自赶回亢龙山,然后带领门人前往凉州与你汇合,你在这里的事情如果办完,也尽快赶回凉州,我估计大概三个月后我们就能到达凉州。”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去。 我躬身施礼,“恭送师叔!” 他走到门边,好象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扭头对我说:“正阳,黄梦杰乃是师叔的记名弟子,算起来也是你的师弟,黄家乃是忠义之门,希望你不要太过为难他们,能够放过他们,就不要让他们太难过!” “谨尊师叔令喻!就算师叔不说,正阳也不会为难黄兄,不管怎么说,黄兄乃是正阳的朋友,正阳做事会有分寸的!”我恭敬的回答。 “那好,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凉州见!”天一十分满意我恭敬的态度,开门离去。看着天一远去的背影,我心中暗暗高兴,没有想到,此次前来天京,竟然能够得到如此的力量,看天一的身手,想来其他那些师叔也不会弱,嘿嘿,有亢龙山一脉的力量,再加上我和梁兴手中的大军,天下又有谁能是我的对手!想到这里,我不仅放声大笑…… 第六十二章 分化之法 通州之危解除,夜叉兵团初战告捷,梁兴的夜叉之名顿时传遍了整个大草原。纵横草原的拓拔部落的神风铁骑第一次碰到了比他们更加强横的对手,有魔神坚盾之称的赤龙军也无法阻挡梁兴的铁甲枪骑兵,那黑色的铁甲,成为了闪族人的噩梦,有谁能够阻挡住狂猛的铁甲军,神风铁骑失败了,赤龙军也不行,那么只剩下魔神的龙鹰队,但是他们会挡下夜叉兵团的前进步伐吗?闪族人第一次对他们的魔神产生了怀疑,他们在观望着,观望着夜叉和魔神的对决…… 司马子元再也不敢小视眼前的年轻人,古铜色的皮肤显示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一个在温室中长大的花朵,平凡无奇的面孔总是充满了真挚的笑容,象一个邻家的大孩子。可是当他收起笑容,板起面孔,在他身边的人都会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这时的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杀气,一种可以让人窒息的杀气,活象一个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光看他带领着铁甲骑兵横穿二龙山,深入敌军的身后,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将,那胆气,那智谋,不是一个普通的武夫所能具有的。在看看他身边的将领,各个都是膘悍异常,武功高强,平日里一个个耀武扬威,傲气冲天,好象天老大,地老二,他们就是老三,可是他们在他的面前,都是俯首帖耳,老老实实的,能够将这群桀骜不逊的人归拢在手下,这本身就是一种本领,没有两下子,有怎么将这群家伙收拾的服帖,至少司马子元相信自己绝对没有那个本事。而且听说这个夜叉上面还有一个修罗,一个比夜叉更加厉害的家伙,当他们提起修罗的名字时,都是一脸崇敬之色的尊称为:国公大人。别人不说,钟炎和仲玄这两位老将,他司马子元是认识的,而且知道这两个人可以说不是一般的狂傲,就连当初的太子和六皇子都奈何不了这两人,可是当他们说起夜叉梁兴时,语气中十分尊重,可是当他们提起修罗许正阳时,脸上流露的则是狂热的崇拜。司马子元实在是无法想象出那个修罗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从眼前的梁兴,他隐约可以猜出,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一个高于夜叉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模样,司马子元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当夜叉兵团中有一些人提到他时,脸上露出的是既崇敬,又恐惧的神情,那么修罗一定是一个比眼前的梁兴更加可怕的家伙。 夜叉兵团来到通州已经有三个月了,除了刚到的时候他们在通州停留了一夜外,其余的时间都是驻扎在城外,从来没有进城扰民。这一点就连铁血军团都没有做到,他们驻扎在城外,整日里的操练,从军营中传来的操练声,司马子元做在城守府里都可以听见,每天在那隆隆的战鼓声中,司马子元睡的特别的香甜,特别的安稳。整个兵团在通州城里的只有朝廷派来的监军太监江铁生,就连夜叉兵团的统帅梁兴也住在军营中,司马子元原来想把城守府让出来做梁兴的帅府,没有想到梁兴却说一军统帅应该和他的士兵住在一起,坚决不来,只是让他给监军大人安排了一处既幽静,风景又好的住所,说是监军大人是皇上的代表,应该好好照顾,这样的元帅司马子元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可以和士兵同甘苦的元帅,而且应该和监军水火不容,但是两个人却好象是好朋友一样,整日里说说笑笑,没有半点的隔阂,这样的情况也是他司马子元第一次见到。至于梁兴的严肃,则是在夜叉兵团刚到通州时,有一些士兵在城里闹事,梁兴问明原由之后,一张脸变的铁青,司马子元清楚的记得,当时整个大帐中都弥漫着一股杀气,帐中的将官没有一个人出声,就连那个平日里唧唧喳喳的纳兰莲也是脸色煞白,梁兴毫不犹豫将那几个闹事的士兵和将领每人一百个背花,而且还是在监军大人的求情下,不然那些人小命难保,不过虽然是受了刑,受罚的人却没有半点怨恨,私下里听他们说,每一次他们犯错,元帅也要跟着受罚,而且对外都是将罪过背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司马子元听了以后,既敬佩又惭愧,因为此次闹事的挑起人是他的麾下,他扪心自问,如果手下犯了错,他自己有没有勇气批评自己,答案是否定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统帅,率领着一干膘悍的兵马,这样的一支兵马,又有谁能够抵挡呢?就是在这样一支军纪严明,作战凶悍的兵团的拱卫下,通州很快恢复了以前的繁荣,闪族的游骑数次犯境,但是每次都是铩羽而归,可是在每一次的捷报上,自己的名字总是排在前面,想起来,司马子元就有些惭愧。他想起自己夫人的话:能够在这样的统帅手下效命,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而司马子元现在就正在享受这种乐趣。 今天战国公梁兴派人前来通知司马子元,让他到城外的军营里议事,司马子元一路上在思索着这几个月来的经历,想起来就有些开心。来到军营前,只见夜叉兵团的军营以九宫八卦阵形排开,旌旗招展,一派森严气象,营前不时有巡逻队走过,各个腆胸叠肚,威风凛凛。司马子元心中暗自称赞:这才是军营,自己的城防军和眼前的夜叉兵团比较,简直就是民团。营门前早有梁兴的亲兵等候,见到司马子元,连忙躬身施礼,“城守大人,元帅已经在大帐中等候多时,吩咐如果大人一到,立刻前去!” 司马子元向那亲兵道了声谢,举步走进大营,心中还在想: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个凶名卓著的夜叉这么着急的召见自己?他的心里暗中犯着嘀咕。 大帐中,梁兴面无表情的坐在帅案后,帐中还坐着其他夜叉兵团的将领,几乎千骑长以上的将领都在,各个都是正襟危坐,神情肃穆。司马子元一进大帐,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他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梁兴看到司马子元进来,略一点头,算是给他打了招呼,示意他坐下,然后环视了一下帐中众将,半天才开口说道:“今天将各位将军紧急召来,是因为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但是在说正事之前,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梁兴停了一下,想了一想,突然对司马子元说道:“司马城守!” 司马子元连忙躬身站起,恭敬的应声道:“下官在!” “我想请你看些东西!”梁兴说着,将桌案上的一摞信件交给司马子元,司马子元恭敬的接过,打开来阅读,看着看着,他的额头不仅冷汗直流,原来这些信件中所写的都是关于他在通州之围前,如何坐视闪族游骑在通州城外掠夺,使得闪族部落的气焰高涨,百姓财产受到极大的损失,民怨极大,而且正是因为司马子元对敌人的放纵,才使得通州被围,而且在通州危机来临之时,他不思退敌,却在城中散播消极的消息,造成了通州百姓举家逃离,心中甚至信中尖锐的指出,他可能就是闪族的奸细……落款都是通州的富绅。司马子元看的冷汗湿透了后背,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梁兴,扑通一声跪在梁兴的面前:“国公大人,冤枉呀!这些都是城中的小人造谣,当时的情况不是下官不想出战,而是城防空虚,无力出战呀!通州兵马巡查使苏绰不听下官的劝阻,强行领兵出城,结果全军覆没,这是城中诸将都看到的呀!下官在城外也有置办产业,受到的损失不比这些人小,在通州合围的前一晚,下官看到城中的兵马很难坚守,害怕破城之后百姓受到屠杀,所以才下令让他们离开,绝非什么消极备战,钟副帅也看到了,那时下官已经决心与城同亡,这点副帅可要为下官作证呀!”说道这里,司马子元已经泣不成声,他哽咽着说:“下官自来到这通州,至今已经有五年了,五年来下官尽心尽力,包括在南宫飞云在时,下官也是没有半点失职,一心为民,同科的同窗有些现在已经是朝中的二品官员,但是下官至今仍然是个五品的城守,但是下官没有半点怨言,因为下官知道,通州是我明月的北大门,朝廷将下官派来,是对下官的信任,五年来起早贪黑,不惜得罪权贵,没有想到现在,现在……”他司马子元再也说不下去了。 钟炎也点了点头,证实他的话没有错。梁兴脸色稍缓,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马子元,开口说道:“司马大人,先不要哭,我这里还有一封信,你看完在说!”说着又从帅案上拿起一封信,让身后的亲兵递交给司马子元。 司马子元颤颤巍巍的将那封信接过,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看这封信,终于他下定决心,拆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份奏折,他打开奏折,看到上面写到:臣梁兴密奏吾皇,臣受吾皇重托,把守通州,至今已有三个月。臣观通州城守司马子元乃是国之栋梁,镇守通州,尽职尽责,百姓口碑极佳,而且臣暗中观察,司马子元有经天纬地之才,困守于通州这弹丸之地,实在是我明月的损失。臣以为,我朝适逢大乱,理应起用新人,以增强活力,司马子元实是极佳人选。臣自来通州,发现此地富绅多与朝中大臣相连,个中关系千丝万屡,臣窃思,既然如此,为何通州兵变,南宫飞云起兵之时,仅有司马子元一人上报?朝中大臣应更加清楚!如吾皇早知,使各城兵马挟制铁血,何来皇子之乱,使得吾皇骨肉刀兵相见?故臣以为此中奥妙,需吾皇细细查探。 臣自来通州,多有富绅状告司马,臣暗访通州,发现其中多有虚假,臣不明此中的关系,但是诬告忠臣,毁我明月栋梁,其心当诛!且臣查知,富绅借助朝中势力,在通州作威作福,搜刮民脂民膏用以孝敬朝中小人,实乃我明月一害,同时臣还发现,富绅暗将我明月的精良兵械卖给闪族,致使闪族武器精良,犹甚于我通州守军,也造成了闪族部落屡屡对我明月进犯,实乃国之败类。故臣奏请有二:一.请吾皇嘉奖通州城守司马子元,以慰忠臣之心,臣以为二品大员即可,吾皇可着令其继续驻守通州,臣愿与司马大人齐心协力,为吾皇分忧;二.请吾皇同意臣处理通州富绅,臣得知,通州富绅颇为富足,财产总和,甚至高于我国库存银,臣驻守通州,所需费用极大,若能将通州富绅家中产业收为公有,通州驻军三年可不需朝中费心,三年后,臣定能将闪族之乱平息,那时通州将不需朝廷拨款即可自足。 望吾皇三思臣之建议,臣翘首以待!明月一等战国公梁兴拜奏。 司马子元看完,神色激动,他双手将奏折放在帅案之上,然后对梁兴躬身一礼:“国公大人明查,司马子元感激万分,只是大人此举,势必得罪朝中小人,为了下官实在是不值!” 梁兴闻听,哈哈大笑,“不值?怎么不值!司马大人为国尽心竭力,岂容小人糟蹋。梁兴身为国之大臣,焉能坐视?莫说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就算他们得逞,我还有傲国公大人可以帮我做主,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来招惹我兄弟二人!”他顿了一下,看着司马子元,双目炯炯,“司马大人,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可敢做?” “下官本应早已经葬身通州,如果不是大人前来,下官如何能够现在依然站在大人的面前?所以下官的这条性命是大人所救,大人如有差遣,尽管吩咐,下官定会尽心尽力!” “好!”梁兴拍案而起,走到司马子元身边,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对司马子元说道:“我来通州三个月,明查暗访,发现城中一些富绅与闪族叛逆相互勾结,或是贩卖精良军械,或是暗通消息,将我通州城防情况告之叛逆,所以我想请大人率城中本部兵马,将这些富绅一网打尽,没收财产,全数充公,以解我通州燃眉之急,而且也可以使我兵团军费稍稍宽裕,不知大人可敢?” 司马子元一听,心中有些紧张,他迟疑的看着梁兴,“大人,您在奏折中上奏朝廷,奏折还没有送出,不知朝廷的意思,如果贸然行动,是不是有些……”他没有说完。 梁兴微微一笑,“时间紧迫,我已经和监军大人商量了,我们不必等朝廷的答复,因为我害怕迟则有变。放心,如果朝廷怪罪,有我一人承担!” “大人未免小瞧了子元,你我军政一体,利益相关,怎能让大人一人承担。好,既然大人已经下了决心,下官立刻点齐兵马,将这名单上的人一一查办,只是这些人抓住后,怎样处理?”司马子元沉思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 “通敌叛国,其罪当诛!难道还要将他们送到京城给我们兴风作浪?”梁兴冷冷的说。 司马子元听了激灵打了一个冷颤,躬身应道:“下官明白!大人放心,绝不会有一个奸细漏网!下官告退!”说完扭身向帐外走去。 梁兴看着司马子元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帐中诸将说道:“一个月前,闪族各部落在墨哈元的萨叶城会盟,各位想必都已经知道了。本帅以为,他们会盟,无非是商量如何与我们交战,想来我们之间将要有一场大战。目前已近寒冬,估计在天暖之前,我们会有一段太平之日,算起来,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准备。闪族下次来犯,必将倾全力来攻,以报兵败通州之仇,各位都有什么高见?” 大帐中一片沉默,过了一会,钟离师起身说道:“元帅,在下听说此次闪族会盟,拓拔洪烈和子车侗两人闹的十分不愉快,子车侗责怪拓拔洪烈将他的一万赤龙军扔在通州,拓拔洪烈则说都是由于赤龙军没有阻挡住大帅的进攻,才造成了全线的溃败,有愧魔神坚盾的称号,两人不欢而散。还有这许多年来,子车部落一直被拓拔部落和墨哈部落压制,子车侗心中早有不满,而且据传闻,这闪族族长之位原本是子车侗之父担任,后来在子车侗的父亲死后,墨哈元勾结拓拔洪烈强行将这族长之位夺取。由于两个部落远远强大于子车部落,再加上闪族圣师,也就是他们三人的师傅也支持墨哈元,子车侗一直隐忍不发。如果我们能够派人游说子车侗,许给他闪族族长之位,让他能够在阵前反出,那么将会大大的打击闪族的军心!” 梁兴不住的点头,听钟离师说完后,他环视帐中众将:“钟离军师的话深得我心。两军交战,并不是双方单纯的撕杀,还有很多的因素可以左右战役的胜负。记得离开东京的前一夜,傲国公曾经和我彻夜长谈,也曾说起了这闪族的事情,他说闪族之所以能够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一是由于我们的轻敌,放任他们发展;二是因为闪族人的骑射天下无双,他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天生的骑兵料子;三是闪族人的团结,这是他们给我们造成威胁的最大的原因。许大人说如果要平息闪族的叛乱,一味的杀戮是不行的,除非我们能够将闪族人杀绝,我们应该利用他们部落之间的矛盾,分化他们的力量,让他们的力量成为我们的力量。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要恩威并施,子车侗既然心有怨恨,正好是一个机会,子车部落是闪族的第三大部落,在闪族中也有一定的威信,我们要能将他拉拢过来,也就拉拢了其他一些亲近子车部落的闪族人,降低了敌人的力量,增强了我们的实力,很好,很好!”梁兴赞赏的看了看钟离师。 “那么怎么来劝说子车侗呢?”宁博远问道。 一旁一直沉默的仲玄突然插口道:“子车侗既然想当闪族的族长,我们就让他当,毕竟他是闪族人,不会象我们的人那样受排挤,以夷制夷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再就是我们可以给他一个官职,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为族长,这一点要元帅上奏朝廷,为他要一个适当的职务,三就是取消对闪族历来的苛捐杂税,改变对闪族族人的待遇,允许他们进入到通州直接从事商业活动,剩去以前奸商们层层的剥削,教导他们我们的生活方式,我想只要能够让他们生活的好,这些人也不会随意作乱的!” 帐中众将连连点头,梁兴笑道:“官职的事情好办,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谁愿意前去做这个说客?” 这一问,让平时耀武扬威的武将们都面面相觑,冲锋打仗没有问题,可是这耍嘴皮子,可不是他们的本行,一时间,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在了坐在梁兴下手的钟离师。也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钟离师爽朗的一笑,站起身来,“我看就不用再讨论了,我想大家都有了意见,既然这样,在下愿意讨一支将令,前往子车部落,游说那子车侗!” 梁兴闻听,有些不情愿,但是却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他看着钟离师说:“我实在是不想让军师前往,只是却找不到合适人选,只好麻烦军师一趟,只是此行凶险万分,军师要多多小心,如果情况不妙,就请军师立刻返回,不要停留!” 钟离师哈哈一笑,“元帅尽请放心,在下自会小心。我马上前去准备,明天就动身前往,多则两个月,在下必定将那子车侗劝的归降,元帅还是为我准备庆功酒,等候在下的佳音吧!”钟离师豪气冲天,那无边的豪气,也让众人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信心…… 第六十三章 缘定三生 天京这些日子沸沸扬扬的流传着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在十二月三十一日,金殿面试,朝廷要从黄梦杰和翁大江两人中选出一人出任开元城守,开元城守一职并不吸引人,关键是由于开元城特殊的位置,历来是军政一体,也就是说出任开元城守的同时,也将同时接手朝廷四大军团之一的火焰军团的军权,眼下朝廷内部斗争激烈,翁同妄图独揽朝纲,成为一系,手中拥有赤水军团,黄元武秉守忠义,竭力维护姬家政权,其父黄风扬一手建立的脱离于四大军团之外的黑龙军团是他坚实的后盾,朱雀军团镇守南部,抵御拜神威帝国的入侵,无暇参与这宫廷之争,狂风军团摇摆不定,始终稳守中立,剩下的就只有这驻守开元的火焰军团,谁得到了这个军团,谁就在这宫廷之争中占有一丝优势。于是两个派系各出奇招,希望能够得到这个重要无比的职务。不过这件事只是那些王公贵族的事情,和寻常的百姓没有关系,大家只是把这件事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猜测一下究竟谁会成为这开元城守,那个派系可能成为未来天京的主宰;但是这第二件事情就不同一般了,数天前,黄府传来惊天一啸,天京城内无人不闻,全城膜拜,而且那啸声还将久不理朝政的姬昂现身庙堂之上,连续数日没有倦怠之色,而且还要亲自主持金殿面试,这是姬昂登基五年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究竟那啸声是天神降福,亦或是上苍震怒,无人知晓,但是那啸声让姬昂突然亲理朝政,却是不争的事实,于是大家议论纷纷,各种说法遍及天京大街小巷,议论的焦点就是那啸声的发源之地,黄府。 我坐在天京城中的一个小茶馆里,静听着身边众人的议论,心中不仅暗暗冷笑,表面上黄府现在占有上风,但是却留下极大的隐患,到目前为止,我的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开始我第二步的计划了。自从我和天一的那一晚交谈,第二天,天一就向黄风扬提出了辞行,之后的几天里,我除了指导高秋雨和黄梦杰的武功,和黄风扬下下棋,谈论一下天下大势,就是泡在这小小的茶馆里,听听那些贩夫走卒的议论,我很喜欢在这样的地方,除了可以消除自己的疲劳,还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这些消息不一定十分有用处,但是却可以从另一个侧面了解飞天皇朝目前的状况,更重要的是可以躲避高秋雨,自从知道她是高权的女儿,我就在不经意之间躲避着她,对于高权反叛浴火凤凰军团,参与了对我家族的围剿,我已经在心中不再责怪,但是如果说我心里没有芥蒂,那时不可能的,而且高权目前那半死不活的状况,就是由我一手造成,当我面对高秋雨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那会影响我对事物的判断,而且高秋雨确实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她的爽朗,她的豪情,还有她和我独处时,令我心中慌乱的挚热的目光,让我对她越来越有好感,那好感隐隐有向爱慕的方向发展,但是我不能,我不能爱她,首先我们是敌对的双方,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要对决沙场,第二,如果高权身亡,那么我就是她的杀父仇人,我们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在加上行踪依然是一个迷的小月和对我隐露好感的梅惜月,我不能,也不可以对一个仇人的女儿产生好感,不过感情这种事情真是难以琢磨,你越是躲避它,可它越是追逐你而去,我已经发现如果一天不见高秋雨,我心里反而会有些不舒服。莫非我真的……不行!我要将这里的事情尽快处理,然后赶快返回凉州,不然就要在这里越陷越深了…… 看了看时间,我在桌上扔下了一个金币,起身离开茶馆。昨天我已经和高秋雨约好,前往天京城外的卧佛寺上香,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一来黄风扬那老头一个劲的在旁边煽风点火,二来小雨那副伤心欲泣的神情让我难以拒绝,更重要的是可能我自己也想和她在一起,矛盾呀!我走在通往黄府的大街上,看着嘈杂的人流,心中在默默的想着心事。突然我感到脊背有些发冷,一丝惊悸在我脑海中划过,我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盯着我,那种感觉让我十分不舒服,就好象有一条毒蛇,潜伏在暗处,随时要择机而噬,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在我初到东京,在校场和丁颜比武以后,高飞看我时的感觉,好阴冷。我将我的脚步放慢,突然扭头观看,只见一道人影在大街的拐角处一闪而逝,好熟悉的身影,我似乎是在那里见过,可是一时之间我又想不起来,大街上人流嘈杂,我也没有办法展开身形,以免惊骇世俗,所以我只好放弃追过去的念头,但是我的心中却产生了一丝不安。 正午时分,我和高秋雨天京城外的三柳山,这三柳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主要是因为漫山的翠柳。只是已是隆冬,木叶萧萧,一声悲唳惟过长空,西风卷起漫空黄尘,两行垂柳,无复当日的翠拂行人,垂烟滴绿情景,秃条儿尽自迎风摇曳更凭添了几分萧瑟气氛。卧佛寺是建立在群山深处,它依山而建,迤逦直达峰岭,金碧辉煌,轩敞宏伟,虽然是在群山之中,但是却遐耳闻名,相传千年前,文圣梁秋曾经带领弟子在此过夜,夜闻清风徐徐,观星辰变化,参悟大道,创下了举世闻名的破剑决,也就是后来大魏帝国的太祖皇帝曹玄威镇天下的破剑七法。卧佛寺历经千年,始终持守遁世之道,虽然炎黄大陆千年来战火不断,却依然完好,没有受到任何的骚扰,一来是因为它身处群山,不问世事,二来此地是文圣梁秋钟爱之地,也是天下士子心中的一块圣地,所以许多年来,它一直坐落在这乱山荒岭之中,见证着炎黄大陆的发展。寺中第三进灵骨殿中,安放着历代僧众归西后,火化骨灰,是卧佛寺中灵气最旺的所在,寺中主持将金殿也放在这里,为的是让历代的高僧能够永受膜拜,而且也使得卧佛寺的香火旺盛,广场下端,阶石两侧植有两株参天古柏,苍劲插云,高二三十丈,围可四人合抱,据说是梁秋在得道后,亲手所手植的,树龄已达千数百年,历代无数的名人曾在这里参拜,希望能够得到梁秋的冥冥指点。我和高秋雨循循而进,来到了这卧佛寺的灵骨殿,主持明亮大师早已经接到了黄家的通知,在殿中等候我们。这明亮大师,年逾古稀,老和尚少年时为一不弟秀才,文章憎命,屡试不中,灰心之余,寄情山水,遍历名山大川,在北天山遇一得道高僧,指示迷津,为其削发受戒,剃度出家。老和尚满腹经论,琴棋诗书,无一不精,金石之学,更具心得。休看老和尚今年七十多了,长年身着一袭灰白色布质僧袍,行起路来,腰干挺直,健步如飞,颔下银须飘拂,直似三四十岁中年人,一点都不显龙钟老态,他是黄风扬的挚友,据黄风扬说,明亮大师是一位奇人,只是他看破世情,从不理会尘世中的俗事,无论是姬昀或是姬昂都曾经多次请他出山,但是都被他婉言拒绝,只是醉心于佛学之中,佛法无边,当真是一个不出世的高人。对此我原本不信,但是当我一踏进灵骨殿,我就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使我的气机极为不顺,好象有一种无形的力道将我的真气抑制,而那压力,则是来自于肃然站立在佛前的明亮大师,要知道我的武功在当世之中已经是个中翘楚,即使是面对摩天之时,我也没有这样的感觉,更何况到了今天,我的武功又有了精进,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如此人物,我连忙运转噬天决,妄图摆脱那种压力,可是那压力却似千丝万屡,将我的真气牢牢的束缚,当我运功相抗,却有无处着力,这是自我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难道这明亮大师当真是佛法无边?老和尚似乎感到了我的抗衡,他原本微合的双眼突然睁开,眼中电芒一闪,脸上也露出惊异之色,但是转眼之间,他又恢复到了那种古井不波的肃穆神态,我感到那压力也随之消失,我惊异的看着老和尚,这次我是败了,败的彻彻底底,败的无话可说,我甚至没有出手,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这是我败的最惨的一次,也是我一生中败的最惨的一次,但是我败的心服口服。我不理一脸疑问的高秋雨,恭敬的走到老和尚的面前,躬身深深的一拜,“大师高人,晚辈受教了!” 老和尚眼睛微微睁开一线,看了看我,“仇易解,十年情,血雨腥风起太平,莫让俗名挂心头,佛心血手亦悠悠!施主,老衲给你四个字,去休,去休!” 我一楞,但是瞬间就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仇易解,说的是让我不要将仇恨蒙蔽了双眼,冤仇易解不易结,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十年情?我有些不懂;后面的几句话是说,让我不要计较虚名,即使双手沾满血腥,但是只要心中保持着一种悲天悯人的佛心,也无所谓,天下将会在腥风血雨中得到太平。我看着眼前双目紧闭的老和尚,心中既佩服,又疑惑。我深深的再次向老和尚施了一礼,没有再多说,因为我知道即使我问他,他也不会再开口了!这时高秋雨已经上完香,她来到我的面前,轻轻的拉了我一下,“郑大哥,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和她抬脚向殿外走去,当我来到殿门前,老和尚突然再次开口道:“望施主谨记老衲今日之言,施主好走!” 我闻听身形一顿,忍不住扭头再次向老和尚望去,只见老和尚不知何时立在殿中的佛像之前,在身后的大佛的衬托下,在殿中的梵唱声中和香雾缭绕之下,显得格外的庄严,在我眼中,他已经和那身后的大佛合而为一,他就是佛,佛就是他!让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膜拜之心,霎时间,我似乎心有所悟,非是他武功高我许多,而是因为势,他凭借着灵骨殿中的灵气,化身于灵骨殿中,那灵骨殿就是他的气场,再加上那殿中的佛像、梵唱和寺院中的肃穆,他就是这灵骨殿,灵骨殿也就是他,从我一踏进灵骨殿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置身于他的身中,他武功确实高于我,但是绝对不会高到那种让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的境地,不要说是他,就算是整个炎黄大陆上,也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是我置身他的身中,我的心思,我的意图,他一清二楚,当我还未动,他就已经先将我的招数封死。好厉害的老和尚,我无法做到这一点,但是我相信这炎黄大陆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光凭这,他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绝对是当之无愧!我心中暗暗感谢,就是他让我在不知不觉中领会到了武功的另一个境界,我深深的佩服他! 出了卧佛寺,高秋雨突然对我说:“郑大哥,你可知道这明亮大师从四十岁起,就没有睁开眼睛,即使是我外公在他面前,他还是闭着双眼,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为你打破了三十多年的习惯,要是让我外公知道,他一定会很惊奇的!” 突然间,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老和尚闭上双眼,是因为世事纷乱,他不想看到尘世中俗人的丑恶,今天他为我睁开双眼,也许是因为他认为我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我真的能改变这个世界吗?我心头突然沉重了许多,那么多的长辈对我都寄于殷切的希望,我感到肩头上压着一副沉重的担子,那担子好重,好重…… “郑大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一旁的小雨看见我半天不出声,有些不满。 “哦!我在想大师为何要紧闭双眼!”我应付道。 “那你想到了吗?”小雨信以为真。 我当然想到了,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呀,小雨!我心中想到,但是我又不能弱了面子,影响到我在小雨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对不起,老和尚,我只好出卖你了!当下我微微一笑,“尘世间有太多的诱惑,人有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眼睛看到的是各种色彩,色彩多,则会目盲;鼻子闻到各种气味;嘴巴品尝各种美味,耳朵听见各种妙音,这些都会引起心贼,让人产生欲望,修真之人讲究静心,可是这世间有太多的诱惑,你无法将嘴巴缝住,因为缝住了嘴巴怎么吃饭,喝水?你无法将鼻子堵住,堵住了无法呼吸,那么就只剩下了眼睛和耳朵,你不能将这两样都去了,那样就真的成了与世隔绝,所以眼贼和耳贼,必须要选其一而绝,所以老和尚选择了眼贼,别看他不睁眼,可是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因为他是用心眼在观看这大千世界。”我看了看听的聚精会神的小雨,心中有些得意,接着说道:“老和尚身怀绝学,除去眼贼,反而可以有助于他的修炼和悟道!” “郑大哥,你是说明亮大师会武?”高秋雨惊叫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而且老和尚的武功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他的武功还在你之上?”高秋雨更加惊奇,接着就是衣服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心中暗暗向老和尚抱歉:对不起呀!老和尚,虽然你帮我解开了心结,但是当我离开以后,小雨不能没有老师呀,向她这样一块美玉,是需要明师的雕琢的,既然你和她的外公有交情,那么就只好让你来代劳了! 缓缓的,我们来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天然形成的亭子,站在这里,可以俯视天京,让人心旷神怡,亭边有一块奇石,形状宛如一个在眺望远方的妇人,而那亭子就好象是在为妇人遮风挡雨,我们坐在亭中,我指着那块石头问小雨,“小雨,这块石头好生奇怪,好象是一个望夫早归的妇人。” 小雨没有应声,眼中流露出一种凄迷,我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郑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块石头就叫做诺言石,传说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妇,两人在这里立下诺言,在这里相见,然后丈夫入京赶考,妻子在家里含辛茹苦的维持家庭,照顾父母,抚养孩子,每天她都会在这里遥望京城,等候丈夫的归来。丈夫在京考试,荣登三甲,被当朝宰相的女儿看中,成为宰相的女婿,渐渐的忘记了家中的老婆、孩子。妻子并不知道,依旧每天在这里等待,后来有人告诉他真相,妻子不相信,她说丈夫曾经说过要她在这里守侯,丈夫是不会失言的,于是依然在这里每天遥望,有一天,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将正在这里守望的妻子击中,化为石像,永远的在这里守望,丈夫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就带着小孙子前往京师,将那丈夫一顿臭骂,丈夫幡然醒悟,回到了这里,可是妻子已经化为石像,丈夫痛悔不已,他想起了他的诺言,于是就拿着伞在这里为妻子遮风挡雨,后来也化为了这个石亭!每年都会有情侣来这里山盟海誓,互表忠贞,所以这个亭子也叫做诺言亭。”说完,小雨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她突然拉住我的手,“郑大哥,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她这突然的问题让我楞住了,看着她那挚热的目光,我的耳边响起明亮大师的那句偈言:仇易解,十年情,莫非说的就是我们,十年情,为什么是只有十年?不过既然老和尚说我和她有缘,想来不会骗我,十年,也许只是一个比方,霎时间,我的心境豁然开朗,什么仇恨,都让它滚到一边,再大的仇恨也比不上真挚的爱情,就让我放开心境,将我的幸福把握在我的手中。我看着小雨,拉住她的双手,正色的说道:“小雨,我不喜欢你!” 霎时间,她的脸色变的煞白,吃力的向抽回我握在手中的纤手,但是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容她收回,真挚的接着说道:“但是我十分爱你!而且爱的发狂!” 她听的一楞,瞬间脸色通红,她还是用力的想抽回她的手,但是又如何能够收回,我看着她通红的面颊,不由得哈哈笑了出来。小雨见无法从我手中将手抽回,恶狠狠的一脚踢在我的迎面骨上,可惜当她的脚踢到我时,我体内的真气早有察觉,顺势消去了那一脚的力道,不过我还是装做很痛的样子,抱着腿,在山腰上乱跳,那滑稽的样子将小雨逗的哈哈直笑。我们闹了一会,我来到小雨的面前,拉起她的手,正色的说道:“小雨,你听好,其实我有很多的事情在瞒着你,只是我现在无法告诉你,这点希望你能原谅!” 她先是一楞,笑容也随之一敛,缓缓的,她问道:“这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刚才的话,发自我心,出自我口,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肺腑之言!” 她听了,脸上又露出笑容,“那你敢在这诺言石前发誓吗?” “这有何不敢!”我大步来到诺言石前,朗声说道:“刚才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真心话,我是真心的爱小雨,如果有半个虚字,就让我下辈子做小雨怀中的小狗,天天被她打,天天被她骂……” “好了,好了,郑大哥,我知道你是说的真心话!你别再发誓了,笑死我了!”她一边笑着,一边也来到了石前,小声的说:“老天爷,我知道郑大哥对我是真心的,他对我有所隐瞒,也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怪他,我只希望你能保佑我和郑大哥永远在一起,永远的快快乐乐!” 我听在耳中,心中一热,来到她的身旁,“小雨,还有一件事情,我也许过段时间就要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向这诺言石起誓,那时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她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好半晌,她抬起头来,“郑大哥,你放心的去办你的事情吧,我会在这里等你!” 我一阵激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顺从的依偎在我怀里,我搂着她,遥望远方,虽然寒风刺骨,但是我感到周身都是热烘烘的。天色已经是黄昏,残阳夕照,将我们的身影拉的好长,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慢慢的融为一体…… 炎黄历一四六一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魔皇许正阳和武后高秋雨定情三柳山,在诺言石前缘定三生…… 第六十四章 又见月竹 我坐在寤寐阁的角落中,静静的等待着。虽然我和高秋雨在三柳山定下终身,但是决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影响我的计划,明天就是黄梦杰的殿试之日,我在天京城中留下暗号,只有青衣楼的弟子才能明白的暗号。我要在这寤寐阁中约见青衣楼在天京的掌舵的人。我在酒楼中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我要见的人的出现。 一个衣着华丽,大腹便便的胖子走上酒楼,我一看见他,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好一个胖子,原以为陈可卿是我见过的最胖的人,但是和眼前的这位仁兄相比,他简直就是苗条,苗条到了极点。这位仁兄,却是好一副尊容,肿胀泡裹着两颗细小的眼仁。一双淡黄的眉毛衬着一只蒜头酒糟鼻,大嘴巴咧到了耳边,一对招风耳,肥得几乎坠到了肩头上.再加上他那肥胖却粗壮的身体,和走起来颤动的肥肉,令人一见到便会联想起供神时摆架在香案上的那头褪了毛的猪。但是这位仁兄却好象对自己的尊容十分的自豪,扬首阔步,傲气十足,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那模样,让人看见就生厌!他站在楼梯口,张望了一下,接着径直向我走来。我心中一楞,不会是他吧!难道他就是我要等的人?正在思量时,那胖子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高声的吆喝:“小二,来一壶上等的香片!”那样子,当真是粗俗到了极点,我眉头不仅微微一皱,刚要开口,就听他低声的说道:“青衣蒙垢落红尘!” 当真是他?没有想到青衣楼在天京掌舵的竟然是如此的一个人!但是他既然已经向我表示了身份,我也只好低声回答:“修罗长恨起苍茫!” “属下青衣楼天京分舵掌舵金大富见过主公!”他恭敬的向我低声说道。 “金大富?”听到这个名字,我不仅一楞,梅惜月不止一次的向我介绍到这个人,说他是青衣楼众多掌舵的中最出色的一个,没有想到居然就是他,我不仅心中长叹,当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呀!“金掌舵,不要拘束!梅楼主也多次向我提到了你,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我客气道,虽然前面的话是真的,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是有些违心。“凉州方面目下如何?”我问道。 “主公,你突然离开凉州,而且久无音信,凉州众位将军都十分着急,楼主更是多次传令,要尽快和主公联系上。数日前,黄府惊天长啸,我已经隐隐猜到是主公你,但是苦于无法和主公联系上,心中十分焦急,今日看到了主公留下来的暗号,心中才算松了一口气,我已经着人通知楼主,想来不日就可以传到!” 如此着急的找我,让我有些不安。我连忙问道:“楼主如此着急,难道是凉州发生了什么变故?” 金大富呵呵一笑,“主公莫要担心,凉州一切安好。楼主说一切都在控制之内,而且主公的计划也在顺利的进行当中。只是一直没有主公的消息,楼主和众位将军难免有些挂念,特别是向三将军和两位叶将军,更是对主公十分生气,说主公出来痛快了,却把他们扔在凉州,有些不够意思,所以三位将军轮番的带领兵马出来巡逻,和飞天的巡逻队多次的发生激斗,楼主拦也拦不住,只好任由他们了。另外楼主还有一句话让属下转告主公。”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我有些为难。 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不过我也想听听梅惜月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当下笑了笑,“没有关系,说吧!” “楼主说主公如果在外边玩够了,就赶快回去,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沾得一身腥在回去!”金大富有些为难的说,一边说,一边看我的反应。 这话怎么听着别扭,酸气冲天的,好象是有些不对味!我看着金大富,突然好象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给师姐报告了什么?” 金大富有些尴尬的一笑,“其实在十日前,主公惊天一啸,我就已经知道主公的行踪了,但是主公没有相邀,想来是不到时候,所以属下就暗中命人保护主公,一方面是为了主公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楼主的命令!”他看着我,最后又加了一句,“不过主公放心,属下只是如实的汇报,并没有任何的夸张!” 如实汇报,那不就是把这些天我的行踪全部告诉了梅惜月,这些日子我整天是和高秋雨一起,怪不得有些酸,原来是打翻了醋瓶。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是也没有办法怪他,这是他的职责,有什么办法。我喝了口茶,“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叫你来,是有事情要你去做!” “请主公吩咐!” “听着,明天就是金殿面试,就要决定到底由谁出任开元城守,我要你想办法散布谣言,就说我已经来到天京,而且和黄家交往密切。”我看着金大富,缓缓的说道:“记得一定要让整个天京人都知道,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大富略一思索,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属下明白!主公放心,此事属下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然后他停住话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主公,这样你不是太危险了吗?如此一来,你可就要暴露了,是不是等你离开后,在将这个谣言发布出去?” 我微微一笑,“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张,我还要借此机会,来会一会飞天的英雄,看看这飞天有没有什么厉害的角色。”看到金大富脸上的忧色,我安慰他说:“别担心,我知道分寸,就算我打不过,难道还逃不了,天下间能留住我的人,我想不会超过五个,而这五个人恐怕也不会这么快的就能抓住我的行踪,明天面试结果一出,我就会立刻赶回凉州,你马上给楼主传信,告诉她我将会在近日里赶回!” 金大富还是无法消除心中的忧虑,我可以从他脸上的忧虑看出,但是他也无法再劝我改变主意,只好点头答应。 我们又聊了一会,金大富起身告辞,我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一番感慨,如此一个看上去粗鲁的人,想不到也会有一个玲珑剔透的心。我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刚上来不久的香茗,慢慢的品了一口。突然间,我心中又闪过一丝惊悸,浑身有些寒意,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好奇怪,这些天,我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当天下午,我来到了黄府,将我手抄的一份内功心法交给了黄风扬,我告诉他,这份心法可以对高权的内伤有所帮助。黄风扬听了十分的高兴,毕竟高权是他的女婿,而且他总是希望能够解开我和高权之间的仇恨,因为这中间还有一个高秋雨夹在中间。如今我将这份内功心法交给他,也就表明了我已经放开了对高权的仇恨,这是一个好的发展。他向我深深的表示了感谢,接着我们又谈到了对目前的时势看法,说着说着,我突然将话题一变,“先生,晚辈在这几日就要离开天京了!” 黄风扬先是一楞,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十分吃惊的模样,他看着我,“孩子,我算了算,你也是应该在这几日里向我辞行了。我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你这一提出,我依然有些不舍,人老了,总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感情,嗨!只是你这一走,你我不知道将会何时再见面了!”他的语气有些伤感。 我也有些动情,这些日子里,每天和这位老人下棋聊天,从他那里,我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他传授给我的,是他多年的经验,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那是一种宝贵的财富,在这样的交流中,我也对这位老人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我动容的说:“先生,其实我这次来天京的目的您十分的清楚,我也不会向你隐瞒什么。晚辈唯一担心的就是我这一走,会不会给您带来什么危险?” “孩子,有你这一句话,我心中十分的安慰。放心!我黄家在飞天根深叶茂,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而且我们和那姬家多少也有些血缘关系,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只是你元武叔和梦杰一定会因此事受到些影响,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其实我也早就想让他们脱离这是是非非了,飞天已经没有救了!这一点,我心里十分的清楚,我不希望我黄家成为什么乱世的忠臣,忠臣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只希望如果有一日他们去投奔你的话,你能够看在这些日子的情分,给他们一个着落!”黄风扬话里有话。 我心中一动,“先生莫非觉察到了什么?” “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永远的屹立不倒,我黄家历经飞天七任帝王,始终能在这朝中稳居一席,祖上淡泊的家训功不可没,但是那也要看是谁在把持朝纲。烈帝姬昀,虽然残暴,但是还不失一位明君,至少他没有任朝中的大权旁落,可是你也看到了,眼下的这位皇帝,四年不理朝政,如果不是你那天的一啸惊动了他,恐怕还是不会出来,飞天朝政落在翁同手中,而皇上对他宠信有加,表面上看,我们的势力相当,但是谁知道他是否还有其他的隐藏力量,至少我们已经没有了,光是这一点,我已经落在了下风。偏偏元武看不透这中间的奥妙,一味死守忠义,和那翁同纠缠不停,嘿嘿,飞天的病根不是这一个翁同,而是在皇上,已经无药可医了。看着吧,迟早元武会招来大祸,他看不到,但是我必须要想到呀!忠义,狗屁!在乱世之时,那只不过是愚忠罢了,而且尽忠也要看个对象,象姬昂这样的人,不值得呀!”黄风扬仰天叹道。 突然间,我对眼前的这位老人充满了敬意,这是一个看事情十分透彻的老人,他的思想让我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我坚定的保证:“先生放心,只要有正阳一口气,那么黄家就不会衰落!我向您保证,黄家一定会更加的繁荣!” 黄风扬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的神情十分的疲惫,我看到他已经无心再说下去了,于是起身向他告辞。临走前,他只对我说了一句:“孩子,记得你今天给我的保证!” 我点了点头,大步的离开了黄府。 我一个人躺在客栈里,闭目养神,但是隐约中我始终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很难解释这种不安,就好象冥冥中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使我感到了一丝惊悸。既然没有合理的解释,那么就躺下来,好在过了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想到了这里,我感到有些放心。就这样,在这种不安中,我迷迷糊糊中睡着了,模糊中我隐隐听到了一阵嘈杂声,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已经足以让我从迷糊中醒过来,我睁开眼,心中有些不快,这寤寐阁是怎么回事?都已经快深夜了,还这么的乱,我起身来到窗边,外面的情形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寤寐阁已经被层层的包围,窗外的长街上,肃立了无数的手持火把的士兵,他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看服饰,好象是飞天的御林军,在对面的房顶上,也蹲着一排排的弓箭手,箭已经上弦,目标就是我的这间房间,所有的人都是剑拔弩张,我可以感觉到那浓重的肃杀之气。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我的行踪已经暴露,我连忙来到了床前,打开包裹,套上玄玉软甲,将诛神背负在背后,将旋天铡并排挂在腰间,微微一丝的凉意从玄玉软甲传来,让我慌乱的心情马上平复下来,我突然有些好笑,不就是被发现了,难道就凭这些土鸡瓦狗就让我如此的惊慌?平静过后,我对那个发现我行踪的人突然产生了一些的兴趣,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可以看破我,没有想到这天京竟然有如此的对手,我有些兴奋! 我静静的坐在房中等待,等待着那个神秘的人物出现。轻轻的调息体内的真气,我尽量使自己保持在最佳的一种状态,等待,好枯燥的等待…… 在半天之后,我听到了一阵盔甲碰撞的声音,我来到窗边,透过窗户,我看到了在御林军的正中央,两个人站在重重的军士当中,虽然有些远,但是我依然可以清楚的认出那两人。在御林军的中央,如众星捧月般的站立着两人,一个是白皙的面庞,一双小眼睛中,闪烁着奸诈,贪婪和阴险,虽然变得有些臃肿,但是我还是可以认出,他就是那个德亲王,那个使我失去了恩师的德亲王;而另一个人,即使是她化成灰烬,我也不会忘记,月竹!那个背叛了我的贱婢,还是依然俏丽,还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我说怎么没有她的行踪,原来是来到了这里。看到了这两人,我心中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个与我有杀师之仇,另一个辜负了我的培养,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我,使高山失去了一条胳膊,同时落下了咳血的病根,而且还让我背上了永远无法偿还的心灵债务。我怒火中烧,一掌将窗棱击碎,现身窗前,厉声的喝道:“德亲王、月竹贱婢!还记得许正阳吗?” 两人先是一楞,接着放声大笑,德亲王得意的说道:“贱奴,许正阳!当日被你逃出了开元城,本王一直念念不忘,杀子之仇令本王日夜难眠。没有想到,今日你竟然自投罗网,许正阳,今日如果不将你千刀万剐,本王势不为人!” 我冷冷一笑,“德亲王,你莫要得意,就凭这些土鸡瓦狗,就想将我留下?今日我如不将你这肥猪留在人世,又如何能够让我恩师在天之灵瞑目?” 德亲王闻听大怒,他指着我,我清楚的看到他那扭曲的面孔。这时他身边的月竹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两句,使他从震怒中平静了下来,接着月竹仰面看着我,娇声说道:“主人,自从在东京一别,小婢对主人真是日夜思念,今日在这天京能够重睹主人的风采,实在是让小婢开心!” 我怒极而笑,遥望着月竹,“月竹,我也是对你没有一天不在想念,没有想到半年过去,你还是灵牙利齿,越发有魅力了,嘿嘿!”我笑道,一股冲天的杀气遥遥的扑向她。 月竹先是脸上一惊,接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主人,多谢你对我的挂念,今日小婢还为主人请来了一位朋友,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也好让主人开心!”接着她娇喝一声,“来人!将贵客请上来!” 一个满面血污的人被两个军士架了上来,我凝神望去,这一看,让我心中剧颤,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他……. 第六十五章 血染天京 一个满脸血污的人被架了上来,他的身上象被捆粽子一样被束缚的紧紧的,一道又一道的牛皮索交织穿结在他的身上,一双悲痛和羞愧不已的目光那般断人肝肠的投在了我的身上,双颊的肥肉因为羞愧而不停的颤抖,一身原本华贵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他的肌肤,而那肌肤更已经是交错着无数的伤痕。金大富!我的心中不由得一紧,失声的喊出声:“大富!” “主公,属下无能,被贼人跟上了行迹,累得主公也被牵连,大富万死莫能赎罪!”金大富的那张胖脸上露出了一种羞愧的神色。 “大富!”我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心中十分的难受,其实并不是他连累我,而是我连累了他,此刻我相信我这几日的不安是缘何而来,想必我的行踪早已经被发现,之所以迟迟没有发动,一定是那些人要找到和我联系的人,如果不是我约见金大富,那么他一定不会有事,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但是心中却有一种愧疚。 大袖一挥,德亲王仔细注意着我神色的变化,虽然,我已经尽量的掩饰,尽量隐忍,但是,由我的神情,颤抖的唇角,带血的眸子,以及紧握的双手上,老奸巨猾的德亲王已探知了太多,明白了太多…… “许正阳,常言道:姜是老的辣,你才多大的道行,就妄想与我作对,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姓许的,如果你想让你的属下活下来,那么就赶快的将双目剜去,自废武功,本王或许会发个慈悲,如果你执意要和本王抗衡,那么本王就先将你这狗腿子废了,即使你今日能够逃出生天,却也落个漠视属下的名声,嘿嘿,本王看你如何面对天下的英豪!” 突然间,我没有半点的激动,我仰首向天,心中在不停的盘算,德亲王的话我句句听在耳中,他的话,像闷雷般摇撼着我的心弦,震得我汗迹隐隐,面庞朱红,又似刃刺般戮扎着我的自尊,痛楚得令我周身抖索,额穴欲裂,我咬着牙,忍受着这令人颤栗的残酷,缓缓地,缓缓地…… 我抬起头,看着那脸上带着无比得意的德亲王和月竹,本清澈的眼睛闪泛着血淋淋的煞光,浓眉如支刃般竖起,嘴唇弯成一个冷森的半弧,极其平静,凌锋般冰凉的平静冷冷的说道:“德亲王、月竹贱婢,许正阳永远也不会向你们屈服,我要让你们用你们的生命为我的兄弟来偿还!” “许正阳,难道你还不死心?难道你当真不为你的手下着想?嘿嘿,难道你不害怕天下的英豪寒心?”月竹的脸色先是一变,但马上又回复了平常,她冷冷的问道。 “月竹,看来你虽然跟了我许多的时间,但是还是没有了解你主人的心思!我爱他们,唯其有爱,才叫他们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我要他们轰轰烈烈的死,不要他们忍辱苟且的活!修罗的属下又有谁害怕死来着!”我厉声的说道。 德亲王和月竹还没有回答,一旁的金大富已经便咽着悲烈的大呼:“主公,你放开手干,不要管我,属下宁愿死得光彩,死得豪壮;属下要对得起你……对得起楼主的厚爱……” 他身边的军士发力扳拗着他的双臂,更用力掴打他的双颊,劈劈啪啪的击肉声衬合着手掌扬飞时溅起的血液,那情景,好惨厉!没有想到金大富依然顽强的抬起头,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喊道:“放开手干,主公!人生在世,无非百年,既然踏身江湖,那这百斤的臭肉迟早要归于尘土!主公,不要担心,大富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大富依然会跟在主公和楼主的身后,大富生生世世都是主公和楼主的人!今日大富已经拼得一死,但望主公有朝一日,能为大富报今日之仇……”话说到最后,我已经无法听清他口中的话语,他憋着气,吐着血,竭力的将每一句话说完。 看着浑身是血的金大富,我不仅痛苦的喊道:“大富……”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喊声,金大富仿佛突然生出神力,他一头将身旁的军士撞开,虽然身上被束缚着,但是他依然奋力的向我滚来,每一次翻滚,泥地便印上了一滩滩刺目的血痕,滚着,他口中悲厉的尖号:“金大富生生世世都是青衣楼的弟子,主公!大富没有丢青衣楼的脸,告诉楼主,大富永远都会守护着青衣楼!”他肥胖的身形很快的就被一涌而上的军士阻挡住,他们全握着兵刃,他们追赶围上,翻过刃口,猛刀劈打着金大富…… “主公!为属下报仇……”金大富含糊不清的话语断续的传到了我的耳中,“大富!”我悲戗的喊道,就是这个我并不看好的弟子,就是这个我感到有些厌恶的掌舵,却在这关键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种令人难以言表的忠义,我的眼中霎时间被一层雾水笼罩,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抡残月,那残月闪烁着冷酷的光芒,瞬间将围着金大富的人吞噬,接着那残月在空中划过一道妖异的轨迹,回到了我的手中,旋天铡!此时的金大富已经是血肉一片模糊,看着那仅剩下蠕动的血肉残躯,我仰天长啸,那啸声中充满了悲痛,“大富!你慢走!看我为你讨回公道!”我悲声的喊道。 仿佛听见了我的悲呼,金大富已经被血污蒙住的双眼微微的睁开,他那胖胖的脸盘上露出了一种欣慰的笑容,虽然那笑容很难看,很难看……. 我没有再犹豫,身形在窗口上一闪,所有的人耳中回响起一声响彻云霄的悲啸,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今天所有的人要为我的好兄弟偿命!”那声音中没有半分的感情,仿佛就象万年玄冰般的寒冷,令所有的人感到一种从心底发出的寒冷…… “放箭!”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的出手,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庸碌的金大富会有如此的刚烈,德亲王和月竹都不仅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德亲王大声的喊道,但见万箭齐发,但是却射向了一片虚无之中,我的身形早已经不见踪迹。 仿佛幽灵一般,我突然出现在正在发愣的御林军当中,双目尽赤,面孔已经变的扭曲的犹如要择人而噬的厉鬼,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杀气,那杀气仿佛要将天地吞噬…… 此刻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将这些人全部杀死,为金大富报仇!我冷冷的喝道:“天地交泰!”三大散手中威力最为宏大的一式随之而发,只见我稳立于人群中,对那些向我招呼的刀剑视若不见,左手煞白散发着丝丝的寒意,走轻灵坎水之式,右手朱红,宛如是九天的烈阳,走雄浑离火之威,冰火相交,好似是天神震怒,天地间平地响起一声炸雷,接着就是漫天的尘雾,方圆十五丈之内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一股乍冷乍热的气流在天地间流动,那气流将四周的众人推动的向后踉跄着东倒西歪,而且那噬人肺腑的寒热气流让所有的人感到一种难言的窒息…… 尘雾散去,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此刻我全身被一层血色所掩盖,一身的白衣也成了赤红,脸上在不知何时罩上了冰冷的白金面具,那面具上的修罗图案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寒。在我的四周,是无数残缺不全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夹杂着那阵阵的哀号,那样子就和传说中嗜血的修罗没有二样,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在这一刻,我已经回复到了我修罗的本性,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好象要将天地吞噬…… “诛神!”我冷冷的一喝,背后的诛神双刀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命令,在我噬天真气的催动下,飞射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落在了我的手中,“今日你们都要为我的兄弟陪葬!”我冷冷的说道,语调中没有一点的人的气息,我要杀!我要给我的兄弟一个交代!从一开始我并没有将金大富看在眼中,但是他那种不屈的刚烈却深深的打动了我的心,让我难以平静,如此的一个好兄弟,虽然外表让人感到厌恶,但是表现出的忠贞,可以让世上所有的伪君子感到赫然,金大富,你我虽然今生无法论交,但是你我来生在一起痛饮,不要走的太快,让这些土鸡瓦狗陪你共同上路,也是我给你的一分情意…… 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我的身形快得有如一道闪电——倏东倏西,忽上忽下,那么轻描淡写,不可捉摸的纵横飞掠,而就在他身形的移动中,一条条的人影已打着旋转弹震向空,一个个牯牛似的躯体象滚地葫芦似的团团翻摔,惨号连连,血喷如泉!什么是混沌中的主宰,我就是混沌中的主宰……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的身形,因为他们根本就无法捕捉到我的身形,天地之间我就是神…… 残兵断剑漫天散落,再加上人体的撞击,那漫漫的长夜突然被一种冲天的杀机所笼罩,我强大的真气将整条长街覆盖,驰骋在人群中,诛神欢快的歌唱着,好久了,好久它已经没有品尝到如此的畅快,在我真气的催动下,它带着可以噬人骨髓的寒气,不停的吞噬着一条条生命,我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场屠杀,只是不再有任何的恐惧,仿佛穿梭在人群的一个幽灵,身形所过之处,带起的是漫天的血雾和栽倒在地上的尸首。诛神象是追魂的黑纱招幌,恶魔应验的报复诅咒,象是阴曹地府的生死牌,更象是冤魂厉魄的狞笑尖泣!就那么闪耀着狠毒的光彩,纵横飞卷,宛如流光往回苍弯,当你看见,你即己再也没有看上第二眼的机会了!庞大的人体此起被落的被挑抛扯腾,一个一个的翻起又摔跌,而那些不似人口中发 出的闷啤悲吼,便混沌成了一种最最刺耳惊心的怪异声音:“嗷……嗷……”“啊……啊……”“呃……呃……” 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恐惧,这一刻已经清楚的写在那些在徒劳的追杀着我的残影的士兵脸上,或许他们曾经不可一世,或许他们对杀戮早已经麻木,但是当死亡离他们如此的接近之时,他们真的感到了从内心里产生的恐惧,那恐惧清楚的写在他们的脸上,我好快意,当我看到他们脸上的惊惧…… 看着在人群中纵横驰骋的我宛如一道不可琢磨的幽灵穿梭着,德亲王和月竹也面面相觑,虽然对于我的武功早有耳闻,但是却没有想到调集了三千御林军依然无法耐我如何,月竹虽然见到了我是如何的残杀昆仑七子,但是在她认为,那并不十分出奇,在三千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的围攻之下,我绝对无法逃出,但是现在,她根本没有看出任何我劳累的迹象,反而是那些御林军渐渐的无法阻挡我的攻势,士气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她看了看身边的德亲王,发现德亲王也露出了惊惧之色,此时也在悄悄的向她看来,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心领神会的向后慢慢的退却…… 虽然我沉浸在撕杀中,但是丝毫没有忘记被众人拱卫的两人,气机早已经将二人锁住,感觉到了他们的退意,我心中不由得大急,双刀一摆,大喝一声:“德亲王、贱婢!你们的将士还在撕杀,难道你们就想要临阵退缩吗?”原本就有些退缩的御林军闻听我的喊声,都不由得向中军看去,趁此空挡,我双臂平伸,在原地急转,霎时间平地中出现了一道粗若丈余的旋风,那旋风急速旋转,瞬间将我身边的众人吞没,旋风所过之处,留下了遍地的残肢断臂,七旋同斩!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德亲王,还记得这七旋同斩否?” 如何不记得这恐怖的旋风,正是这旋风在开元城吞噬了无数军士的生命,那旋风早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而今这旋风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德亲王早已经是浑身发冷。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旋风突然在他身前百米处消失,我身形陡现,“德亲王,还是把你的命拿来为我的兄弟陪葬吧!”接着我的身形暴起,在空中一个大旋转,躲过向我伸出的兵刃,也就在这个美妙的旋转中,天空中再次闪现出两轮残月,没有任何的声息,在残月的照耀下,我身前的数十人长号着,纷纷的倒在了地上…… 我将目标牢牢的锁在正在惊慌中的德亲王身上,在一次幅度极小的猝然幌掠里,已再度避过了众人的围杀,我的身形突而换为一道淡渺的光影,只是一闪之下,已凌空来到了德亲王身前那五六个正在惊慌失措,仓惶寻找我的踪迹的敌人头顶,而不待他们看清我的身形,两道细长银光已带着刺耳的尖啸翻闪飞卷,那种闪翻飞卷的速度是骇人的,仅只在人们的瞳仁中印入电光石火般的一抹不规则的光闪!五道身影凌空飞起,没有任何的惨叫,当他们身形落下时,只是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有半点的动静了,咽喉处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德亲王!是时候你我亲热了!”我冰冷的声音还在空中回响,德亲王的身体突然凭空的飞起,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那叫声令所有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一个臃肿的身体落下,好似死猪砸落地,激起漫天粉尘,将四周的人呛的直咳,尘烟落地,只见德亲王七窍流血,但是周身没有半点的伤痕,他仰面朝天,双眼仿佛死鱼般翻白,脸上极度的痛苦之色,就在我将他带起的瞬间,我用真气将他体内的经脉全数震断,而且以玄冰之劲在他的内腑中流转,什么叫做肝肠寸断,我想在他临死之前,一定有了十分深刻的了解!我身形凝空凌立,宛如九天的杀神,散发着令人心憷的杀意,所有的人在我凌厉的眼神的注视之下,不由得向后退缩。月竹,我搜寻着她的身形,但是却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又一次的逃过,我心中的杀意无法平息,厉声的高喝:“月竹,即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找到!”说完,我仰天历啸,夫子,看到了吗!你的仇我已经为你报了…… 第六十六章 大林四僧 天京城此时已经是乱成了一片,看着不断向这边涌来的飞天士兵,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走,那么就真的是走不了了。我心中十分的失落,没有想到就差了一天,我就可以完成我的计划了,如果不是月竹和德亲王发现了我的行踪,那么我就真的是达到了我的目的。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许是天不助我,使我功亏一篑,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我却知道什么是势不由人的道理。我长叹一声,一跺脚,身形拔地而起,好似鬼魅一般,两个起落之间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身后是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天京城…… 我离开了天京,在城外二十里外遥望天京。此时天京灯火通明,城头上也亮起了气死风灯,隐约间我可以听见从天京方向传来的嘈杂声和人喊马嘶声,看来天京今夜恐怕要是一个难眠之夜了!我心中有些愧疚,不知道黄氏家族是否会有麻烦?他们对我那么的亲热,黄梦杰更是待我如兄弟一般。还有高秋雨,不知道当她知道我就是她的伤父仇人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起高秋雨,我就有些难受,由于事发突然,竟然连告别都没有,实在是…… “嗨!”想到下次再见,我们可能就是对垒沙场的敌对两方,我不仅有些黯然神伤,不由得仰天长叹一声。 “施主,何故在此长叹?”一个极为清雅润致,几乎不带一丝人间的烟火气味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心中一颤,听声音他们应该是在我身后二十丈以外,以我的功力,居然被人侵入二十丈内却没有发现,这已经显示了来人的高绝功力。而且在这深夜中来这荒野之地,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我故做镇静,一副悠闲的神态,慢慢的转首望去,在我身后二十丈外的一座小山坡上,站着一位身形瘦长,身着灰色僧服的的老和尚,他状如闲鹤,气如苍松,手中念数着一串沉甸甸的乌金念珠,那念珠锃亮,显然是他经常的玩弄,在月光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寒。 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这老和尚虽然一副悠闲的神态,但是在这深更半夜,来此荒郊野外,绝非偶然,这老和尚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我暗中戒备,抬脚向前迈出一步,体内真气随之运转全身,这一步将我们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十丈,我双手抱拳,拱手施礼,“大师深夜在此,真是好兴致,小子见今夜月朗星稀,当真是绝好景色,一时动了游兴,来此荒野闲游,没有想到能够遇到大师,当真是好运气!” “呵呵!施主当真是好兴致!老衲是专程在此等待一位朋友,没有想到在此能够得遇施主,真是有缘!”老和尚清雅的说道。 但是当我那一步跨出,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神光一闪,好深厚的功力!我心中更加的忐忑,不想在逗留在此,当下我扬声说道:“既然大师在等朋友,那么小子就不打搅大师的雅兴了,小子先行告退!”说完我拔脚就想离开。 “施主留步!”老和尚见我要走,连忙说道:“其实老衲与那位朋友从未谋面,与其在此枯等,不若与施主论论佛缘,也不妄今夜与施主的偶遇!” “只是小子另有急事,恐怕无法在此长驻,大师好意,小子恐怕难以从命!”我实在是不想再纠缠下去,连忙推辞。 “久闻修罗武功高强,胆大无比!老衲本想论交,没有想到却推三阻四,实在是令老衲失望呀!”老和尚突然开口。 他的话令我心中一乱,没有想到我的行踪早已经被人识破,这老和尚看来是在这里专门等候我,今夜恐怕不会善了。我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那老和尚,他还是一副清雅的神态,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火气,但是他越是这样,就越给我一种高深的感觉。 “大师既然已经看破在下的行踪,如果在下在隐瞒,就有些显得矫情。嘿嘿,在下修罗许正阳,未请教大师法号?”我索性坦白我的身份,倒要看看这老和尚能将我如何! “阿弥陀佛!老衲大林寺戒律院长老天智!”老和尚见我已经承认了身份,也宣一声佛号,起手一礼。 天智!我心中不由得一惊,没有想到居然碰到了这个老家伙。大林寺乃是当今武林中的第一大派,武功源远流长,藏经阁中七十二种绝学,融合天下绝技,常人能习得一种,就已经可以在江湖中称霸,而其镇寺绝学万佛降魔掌,更是神奥无比,只是近千年来只有寥寥数人参透个中真义。不过就算是这样,大林寺弟子凭借着七十二种绝学已经是无敌天下,众多门人,其实力让人无法猜测,就连昆仑三子等人纵横天下时,也不敢招惹大林门人,特别是曾祖好友,当年主持神树大师更是以般若合盘掌在西域星宿海轮战天下高手,尽败天榜名人,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我叔父向宁就是出身于他的门下。所以虽然大林寺贵为飞天的护国寺,历代主持都身居飞天国师,但对于大林寺我始终心存一种敬意。而这天智可以说是大林寺当代的顶尖高手,与罗汉堂天信、藏经阁天仁,菩提楼天勇并称大林四僧,武功仅在当代主持神妙大师之下,而神妙大师则是在天榜中被列在第二位的绝世高手。我感到了一种不安,当下神色一正,非常恭谦的说道:“原来是天智长老当面,许正阳失利!看来大师今日是在这里专程来等候在下的,不知大师想如何教在下?” “许施主当真是快人快语,老衲等蹙处荒芜绝岭,悠悠岁月中,只知茹素奉佛,想不到似尊驾之天下的雄才,会知晓老衲等人之名。不过对施主,老衲向来是十分的佩服,可惜施主是飞天的大敌,不然老衲必与施主结下一段善缘!”天智看到我脸上露出不耐之色,当下说道:“老衲此行其实乃是受我大林寺主持神妙大师的派遣,前来请施主前往我大林寺一叙!” “这个恐怕在下恕难从命,许某要尽快的赶回,不如下次,许某一定前往大林寺,拜见神妙大师,不知大使意下如何?”我面露为难之色推托道。白痴才会去你大林寺,恐怕去了就出不来,要去,也是我带着人马前去。 “这样吗!恐怕老衲难以向我寺主持交代,施主还是随老衲前往,不然恐怕老衲要撕破脸皮强行邀请了!”天智向前跨出一步,突然间我感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势将我笼罩,此时的天智先前那种悠闲之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威猛之态。 我冷冷一笑,“难道大师是想用强,不知大师凭单人之力能否将在下留住!” “阿弥陀佛!施主乃是当时高人,早已经达到了天人和一之境,单凭老衲一人恐怕实难将施主留下!所以老衲已经为施主准备了一些小把戏,恐怕实在难以入施主法眼!”天智神色不变,十分沉稳的回答。 我心中一沉,看来今日绝难善了,但是不知道天智所说的小把戏是什么样?于是我不由冷笑道:“不知大师的小把戏是何种把戏,也好让在下见识一番!” 天智微笑不语,没有回答。突然我听到一个轻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来,“施主为何只看眼前人,不见身后僧?” 我脸色不由一变,什么时候我的身后又来了人?我竟然完全无法感觉到!我缓缓的转过身来,在我身后二十丈外,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三个老和尚。今天我真是栽到家了,单看这三个老和尚能够躲过我的耳目,无声无息的潜入我身后二十丈外,就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物。我强按下我心中的震惊,脸色不变,朗声问道:“原来又是群殴,在下早就应该想到。嘿嘿,还没有请教几位大师法号,也好让许某见识一下!” 几个老和尚闻听我的话,脸上先是微微一赫,接着神色大变,身后当先的一个身材魁梧,面色红润的老和尚垂目道:“老衲天信!” “老衲天仁!”中间那位头如色斗,声若洪钟的老僧说道。 身量胖大,满面胡须,狮鼻海口的老和尚向前大跨一步,洪声说道:“老衲天勇!”深沉而肃穆的声音一句句接连而出,回荡在寒冷的夜空中,散播在苍茫的大地上。大家都不说话,空气里不仅生冷,而且还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我心中虽然已经料到了严重的局势,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大林四僧一齐出动,看来大林寺是要决心将我留住。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是我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平静之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住慌乱的心情,我微微一笑,“没有想到许某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劳动大林四僧一齐出动,实在是令许某心中得意的很呐,哈哈哈!” 四僧同时移动,瞬间将我围在正中,那神态是如此的静默,步履更是沉稳,隐隐流露出强大的气势,四僧将我合围后,都是闭目垂眉,面孔上却散发着一层湛湛的神彩,虽在黑夜之中,仍然可以体会出这湛然神彩的超脱与肃穆。我感到四股庞大的气机连成一片,好似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的网住。 “四位大师是有群殴吗?”我看着眼前这四位神色肃穆,一脸庄严的老和尚,冷冷的说道。 四僧面色沉凝,没有半点的表情,但是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愧疚,虽然那丝愧疚只是一闪而过,但是依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心中不由得一喜。 “施主乃是当世有数的高人,所以老衲等也是迫不得已,还请施主原谅!不过施主当知道有时道义二字很难做到,我大林寺乃是飞天的护国寺,而施主乃是我飞天的敌人,忠义和道义两途,老衲只有选择忠义!”天智有些惭愧的解释道。 我深吸一口气,暗中运转真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缓缓的说道:“许某并不需要解释,只是了解了什么是所谓的名门大派的作风!”我说到最后,将‘名门大派’四字说得十分的重。 天仁闻听微微一晒,冷冷的说道:“施主武功天下无双,就连昆仑的摩天道长也死在施主手中,想来一定是手下不会太弱,大林四僧不过是出世之人,如何能和施主并论?况且,这是非公理难以评论,还是让我们手下论真章,是非黑白自然一目了然!”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多说废话,让我们开始吧!”吧字刚出口,我向前大跨一步,遥遥锁住天勇的气机,这天勇我一直在观察,在这大林四僧中,就以这天勇最弱,他将是我逃逸的关键。 感受到了我的气机波动,四僧同喧佛号,声音不一,声调有异,天信清柔,天智朗越,天仁雄浑,天勇沉哑,可是四人的声音合起来,却有如暮鼓晨钟,震荡苍穹,可把深迷在人世苦海作其春秋大梦者惊醒过来,觉悟人生只是一场春梦! 我闻听四僧宣佛,不仅生出异样的感受,真气流转似乎受到了束缚,气机也不仅一乱。 天智大师以他低沉嘶哑,但又字字清晰,掷地有声的声音道:“施主莫要动无名肝火,其实主持大师也无恶意,若施主能放弃成见,随老衲大林寺一行,和神妙大师一谈,今日你我也能息止干戈,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微微一笑,从容道:“难得大师肯出手指点,许某怎可错过这千载一时的良机,大林寺武学名扬天下,在下也早想见识一番,只是文斗,武斗还请大师二选其一!” 一直没有出声的天信大师此时插口道:“大道无门,虚空绝路,施主只要能从我们这四佛阵中脱出身去,我们自然不会再加阻拦。” 我闻听一愣,天信的话暗含玄机,如何才算是脱出四佛阵?流血或是平和,他还是没有选择,既然他们存心阻拦,那么势必将要出全力将我留下,这流血一战自是难免,没有想到他们又将问题扔回给我。 四僧且至此刻仍是将我合围,天空中突然飘下雪花,气氛更觉玄异。 我突然感到面临如此难以抉择的困境,战,我无必胜把握;逃,已经没有可能,因为四僧已经将我全部的退路封死;战也不是,退无可能,如此两难境地,自我出道至今,还是首次遇到。 我心下一横,双手虚空结太极,左手阴,右手阳,“既然如此,那么还请四位大师原谅许某不敬之过!”说完,一股强绝真气顿时勃然而发,死死的锁住四僧中最弱的天勇。 四僧表面一点不为所动,但我的眼睛却察觉到他们颈背汗毛竖动,显然被他们没有想到我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发现了四佛阵的薄弱环节,兵法有云:避其锋芒,攻其必救!天仁用雄浑铿锵的声音道:“善哉!善哉!许施主竟如此眼力,实在是令老衲吃惊,看来传言果然不假。许施主是决心一战了!” 看来此战还有希望,首先是他们并不了解我的底细,而我却十分的了解他们,毕竟向宁出身大林寺,对于大林寺的绝学我多少有些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其中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淡然一笑,徐徐道:“传言多有夸张,大师不试过,又如何知道许某到底如何?今日能与大师一战,想必能让许某获益良多!” 天智大师低喧佛号,柔声道:“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许施主果然是当世高人,修为如此高深,难怪面对如此困境,竟然面不改色,看来我们这四佛阵想将施主困住,当真是有些托大了!” 天仁大师忽然道:“许施主可以出招了!” 此话一出,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第六十七章 佛阵浴血 我心中一紧,四僧神态安详自得,完全感觉不到半点的杀意,荒野寂静,苍穹无声,一派肃穆庄严,配合他们静如渊岳,莫测高深气势,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将我的气机完全的抑制,我虽然已经看到四佛阵的破绽,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的出手。因为四僧气机浑然一体,实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气概,圆满无瑕,无隙可寻。 朝这么一个“佛阵”出招,任我武功高绝,自信满满,但是仍然有一种灯蛾扑火,自取灭亡的恐惧。气机一乱,我感到了有些气馁,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想要逃跑的念头,哪知念头刚起,我就觉得四僧气机一紧,我的气场也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当真是名满天下的大林四僧,端的是不容小视,天仁大师只是轻轻的说出两个字,就又重新稳估上风,把我有重新逼到进不能、退不得的劣境。 我对这种压抑的感觉感到十分难受,调动全身的真气,向前跨出极其玄奥的一步,同时身体在一个极小的空间中微微摆动,并仰天发出一阵长啸,试图摆脱这种压抑,啸声震荡苍穹。 “阿弥陀佛!”就在我啸声刚起,四僧高宣佛号,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但是又与我的长啸声格格不入。 我顿时发觉我的啸声好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让我的啸声难以持续,我不由得倏地收止笑声。 四僧也同时收声,让我感到好不轻松。我有些骇然道:“大林四僧果然名不虚传,不知这是否就是大林寺七十二绝艺中的狮子吼?果然是佛门绝学,许正阳甘拜下风!” 四僧闻听不由得面上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天信哈哈笑道:“施主当真是真情真性,没有半点造作虚饰,放之自然,老衲也是十分的钦佩。” “铿!”我掣出背上诛神,“不过大师莫要轻敌,再看许某这一刀!”说完一声长笑,诛神以一种极其玄妙的角度劈出。 诛神一出,四僧脸上同时不由得神色一变,心中不仅叫绝,皆因这一刀乃是破四佛阵唯一的无上妙法。 这一刀并非击向四僧任何之一,而是劈在四僧身前丈许外的空处,落刀点带起的气劲,却把四僧全体牵卷其中。 要知刚才我是攻无可攻,守无可守,虽然已经看出破绽,但是却没有任何空隙可供入手。而且我的啸声被四僧的狮子吼所破,便一直被逼处下风,四僧气机相连,将天勇这个弱点掩盖,若无应付手段,情势将更加如江河下泻,我无法在此一直与四僧相持,时间越长,对我将越是不利。但我这突如其来的出刀,却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只要四僧运功相抗,就一定会将他们连成一体的气场的平衡打破,天勇的破绽一露,就等若破了他们非攻非守,无隙可寻之局。在气势牵引相乘下,我还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先将天勇除去,那时失去天勇的四佛阵运转将露出破绽,我进可攻,退可溜,就再非先前动弹不得的劣势。 “阿弥陀佛!”天信大师高喧一声佛号,不知何时将挂在脖中的玄铁佛珠执在手中,同时身体翻腾而起,宛如空中的一片乌云,瞬间来到我的前方上空,佛珠一挥,带着一种尖利的啸声向我横扫而来。 我大叫了声“来得好!”,发动体内噬天真气,不退反进,身体也腾空而起,左手诛神迎着玄铁佛珠的来势轻轻一点,“波!”一声轻响,兵器未交,真气先和。我和天信同时在空中同旋,再次准备蓄势相斗。这一扫一点,却显露出我们两人的高绝修为,两人身形的移形换位,就如幽林鸟飞,碧涧渔跳,都是那么全发乎天然,浑然无痕。 天信大师的大悲决乃是在大林寺七十二种绝艺中排名第六的功法,讲求的是随处作主,立处皆真佛家圆润的境界,从无而来,归往无处。无论对方防守如何严密,他的大悲决仍然可像溪水过密竹林般流过。初时他估量我会身形后退,这样就闪出一个空间,那他将就可充分展开大悲决,无孔不入,无隙不至的以水银泻地式的向我攻击,使我失去先手。岂知我不退反进,,以空灵撼雄浑,让天信发出的真力无处可击。以天信大师修行多年的禅心,亦不由一阵波荡。 天智,天仁和天勇三人则心中暗栗,知道我绝非是徒有虚名,真才实学绝对是在他们个人之上,因为天信蓄势而发,已经是占有先机,却没有想到我竟然如此轻巧的将他威力宏大的大悲决破去。 “啪”的一声,有如枯木相击。天信真气运转,佛珠瞬时犹如钢鞭,以力劈华山之势向我攻来。我将噬天真气在体内做了一个十分圆满的流转,右手诛神虚空划圆,一圈一圈迎向天信。我感到天信大师的大悲决内劲深正淳和,有若从山巅高处俯泻的渊川河谷,广漠无边,如以真气硬攻进去,等於把小石投向那种无边空间,最多只能得回一下回响。不过虽然大悲决威力宏大,但是对我并不熟悉,毕竟向宁乃是神秀大师的关门弟子,对于这大悲决时分熟悉,为了防止我在以后和大林寺作对时吃亏,早已经给我做了详细的解释,我当然不会去硬抗,既是我的功力较之天信高,也不想如此快的消耗真气,诛神迎上,将他的气劲消去。 天信垂眉喝道:“许施主确是高明!”说话间佛珠顺劲微移,倏地爆起漫天鞭影,向我攻来。 在我迎上去时,就早知他会有此一着般,身体顺着他的来势后退,然后弓背弹扑,诛神突刺,化作两道电芒,硬攻进如狂风暴雨的鞭影深处。 “当!”漫天鞭影立时散去。 天信手持佛珠,凝神而立,面色有些苍白,气息有些散乱,我则在他十步外横刀作势,双目精芒闪烁,大有横扫三军之慨,两人隔远对峙,互相催迫气势,荒野中登时劲气横空,寒气迫人。 天智,天仁,天勇同喧佛号,倏忽间分别移动,四佛阵以天信为主攻,把我围在正中。 天仁大师,比我还要高上三、四寸,双目似开似闭,左手木鱼、右手木槌,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有道高僧风范。 天智低吟道:“许施主比我们想像中的更见高明,贫僧佩服!”我今日能迫得他们四人决意同时出手,传扬出去当真是可以震慑江湖了,虽然我击杀摩天,但是摩天武功虽高,但是却毕竟不比这四佛阵,大林四僧同时出手,天下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单独脱身而去,他们成名多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能够让四僧同时出手,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成名不久的青年! 天信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嘴角却逸出一丝笑意,柔声道:“许施主这一刀已显示出施主已经尽得武道真髓,万千万变化於不变之中,迫得老衲也要舍变求一,改攻为守攻。天下间除了墨菲帝国国师扎木合外,恐怕没有人能有此能力了!” 我持刀的双手有些酸麻,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在这天下闻名得四佛阵中不落败相,而且能够让这四僧同时出手,更和那天下第一高手扎木合并论,立即信心倍增,从容一笑道:“大师过誉了,许某只是一时运气,那里能和扎木合大师并论。不过许某实在是不想与四位大师见血,不若你我停手,让许某过去,也为将来留下一段善缘,如何?” 天智长叹一声:“许施主,那就让老衲讲明,今日你我决难善了,主持大师已经有严令,如果能将施主请去,就不说什么了;如果施主执意要反抗,就让我等就地格杀!神妙大师已经将施主列为我飞天最大的威胁,原本老衲尚以为神妙大师过虑,现在看来,主持当真是睿智,以施主如此身手,必成我飞天大敌,于公于私,老衲等今日决不能让施主重返明月!还请施主见谅!” 我一声长啸,神态威风凛凛,豪强至极,冷然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不会在手下留情,下面的争斗许某要出全力,那时死伤就在所难免。你我各守立场,就让我们用实力来说话,生死各由天命!”语毕,踏出三步。 天智双目猛睁,精芒剧盛,若是在庸手眼中,只能看到我是借步法令自己闪移不定,务让出手角度更为难测。但天智何等样人,一眼石穿我是借踏步来运动体内奇异的真气,接下来的出手将会是雷霆万钧,威凌天下之势。以天智的造诟,绝不能任我蓄势全力出击,率先出手,向我击出一拳,这一拳大巧若拙,拳势霸横,并且隐隐发出风雷之声,这是大林寺中七十二绝艺中排名第四的佛陀金刚拳,再配合天智的强绝真气,当真是让天地变色。 看到了天智出拳,我不仅大声笑道:“大师中计哩!”同时踏出了极其玄奥的第四步。 大林四僧,都感到我这一步实有惊世骇俗的玄奥蕴藏其中,看似一步,竟缩地成寸的抢至天智的拳势之外。而后者受他前三步所眩,一时失察下那凌厉无匹的一拳,丝毫威胁不到这比他年轻有近五十年的对手。 “唰唰唰”诛神一连三刀连环劈出,劲气横生,矛头直指天勇,只见诛神化作闪电般的电芒,每一刀均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劈出,将天勇牢牢的罩在我的刀势之中。逼得这佛门高人无处可躲,只能出招硬撼我的刀势。天勇一把将身上的袈裟扯下,卷成一束,真气运转之处,柔软的袈裟瞬间坚硬如铁,宛如棍棒,向我刺来!霎时棍影弥天,好似天神之杖,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正是天勇的绝学-韦驮杵!一股尖利的真气向我迎来,似乎要刺破我的刀网,我嘿嘿两声冷笑,“大师原来是要螳臂当车!”诛神迎着天勇毫无花俏的劈出一刀,看似稀松平常不过的一刀,甚至有些笨拙味道的一刀横扫,这一刀砍出的同时,却又连带着砍出了无数刀,立刻我身前数丈前尽是刀影翻滚。诛神一出,顿时生出千军万马厮杀得血流成河、尸横片野、日月无光那种惨烈的感觉。这是我在东京血战中观千军在沙场纵横时,感其惨烈,悟出的一刀! “当当当!嗤!”刀杖相交,三声巨响,天勇就觉得一股奇诡真力自诛神传来,直撼自己的心脉,势难阻挡!天勇硬接三刀后,就觉真气再难跟上,心脉大振,双手一软,袈裟被我一刀斩断,他连忙后翻,试图躲过我的刀势,双脚刚一落地,就觉两腿一软,跪坐在地,心中一痛,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虽然他躲过了诛神,但是却难以躲避我强绝的噬天真气,神色暗淡,瘫软在地! 就在我和天勇交手之时,其他三僧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连忙抢身攻上,天信的大悲决,天智的佛陀金刚拳,再加上天仁的大自在锤,三种绝世武功向我狂涌而来,夹杂狂绝真气,令我感到莫名的心悸。但是要破这四佛阵,就必须打破这四人的合围,天勇是我今夜逃生的关键,如此的机会,如果错失,绝对不会再次的出现。我当下心中一横,运转全身真气护住心脉,刀势不改,将天勇击成重伤,就在天勇倒地,三股狂绝地真气已经涌到我的身边,只觉体内经脉受到强大的冲击,心脉一颤,一口血也喷出,身体凌空飞起,落在三丈外,一时难以动弹。 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天勇,天智知道他暂时没有生命之忧,于是单掌问讯,叹道:“施主果然是不世奇材,一招之间使我们这四佛阵残缺不全,还是我四人从来没有碰到过地,老衲佩服!不过虽然施主破去了这四佛阵,可是却也身受我三人一击,恐怕也不会好过,不知施主是否还想再战?如果施主愿意停手,老衲将遵守前言,将施主带往大林寺,生死交由主持决定,如果施主不愿言和,那么就让我们再战下去,只是施主恐怕再难受我等一击!” 我半跪地上,以诛神驻地,发髻散乱,脸色苍白,气喘如牛,一身白色儒衫也沾满了灰尘,此时我体内的经脉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而且心脉也受伤不轻,平日里顺手的诛神,此时竟然重若千斤!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僧,努力站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息了翻腾的气血,我调转真气,暗查身体的状况,虽然受了伤,但是并不能影响我,我送了一口气,张口吐出一口血痰,嘿嘿的一笑:“大师可曾听说过修罗何时向敌人投降?这世间只有战死的修罗,没有偷生的许正阳!三位大师果然厉害,痛快!真是痛快!”我仰天大笑,一种狂绝的气势自我身上发出,我向前再迈一步,“来来来!让我们来结束今日的这场决战!” 此时雪势越来越大,清冷的空气有一种肃杀…… 三僧心内无不赞叹,我在他们庞大的功力下,轻描淡写的将无敌的四佛阵破去,虽然此时身受重伤,但是仍是那么写意闲逸,谈笑风生,只是这点已隐具武学宗匠的风度。 “施主这是何苦?鄙寺主持也无恶意,只是希望施主能为苍生着想,莫要轻起兵戈,请施主前往鄙寺,并无半点风险,何苦执意见血呢?”天智当真是不想再和我交手。 我哈哈大笑,向前大跨一步,狂野的说道:“大师何必多言,你我今日一战,他日必是武林一段佳话,莫要辜负了这纷纷瑞雪,让我们继续吧!”话音出口,手中诛神虚空一挥,真气激荡,飘落的雪花似乎被诛神牵引,诡异的在诛神四周凝形,一种冲天的豪气笼盖苍穹,战意更盛! 冷月,飘雪,血迹!一股强大的杀意从我身上散发,荒野中一片沉寂,气氛更见肃杀…… 第六十八章 千里逃亡 感受到了我强大的战意和杀机,天智三僧不由得心中感到一种恐惧,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凌厉的眼神,三僧知道今夜的决战恐怕才刚刚开始,天勇受伤只是一个起点,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接下来的必然是我狂野的攻击,今夜即使是能够胜利,恐怕这名震天下的大林四僧也要在江湖中消失了!突然间,天智觉得这一战真是不值得,自己本是世外之人,却偏要参与这尘世间的纷争。他看了看其他的两人,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犹豫之色,看来天仁和天信和自己想的一样,心中不仅有些气馁。 我突然感到了三人的气机一乱,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如此良机我怎能错过,当下一振手上诛神,诛神发出一声锐啸。左手诛神立劈斩向天仁,右手以刀做枪,突刺天信,天仁手中木鱼轻敲,化作梵音阵阵,迎向我的刀势,哪知我这左手攻击本是虚招,借着天仁的来势,身体电射天信,我的身法再加上天仁的力量,顿时将气势推高至巅峰的状态下,诛神化作两道电芒,流星般划过与天信对峙的空间,疾取天信胸口的部位。人与刀合为一体,旁观者无不感到其刀有撼岳摇山之势,不惧任何反击硬架。 换过是其他庸手,不待刀锋触体,早给其刀锋发出充满杀气的刀劲所重创,天智突然以手搭住天信的肩膀,一股强绝真气涌入天信的体内,正是大林寺七十二绝艺中的菩提传法。天信全身纹风不动,连衣袂亦没有扬起分毫,忽然枯瘦的右千从上登变为平伸,身体则像一根本柱般前后左右的摇晃,右手再在胸前比划,掌形逐渐变化,拇指外弯,其他手指靠贴伸直,到手掌推进至尽,拇指刚好一分不差的按在我攻来的刀锋处。“一指头禅,施主小心!”天信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一股合天信和天智两人的绝强真力自刀尖涌来,我心中一惊,无暇多想,迅速调运全身的功力全力的击出,和我迅若惊雷的速度恰正相反,天信的每个动作均慢条斯理,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的慢,却刚好克制我的快,由此可见他缓慢的举止只是一种速度的错觉,佛门玄功,确是惊世骇俗,再加上天智的真力,恐怕天下间能够化解此招的人不多。我这刺旋斩乃是从七旋斩中化来,乍看只是进手强攻的一招,厉害处在能发挥全力,以高度集中和疾快的刀劲,以强攻强。其实真正玄妙处实在乎其千变万化,可是天信的一指头禅已达大巧不工的层次,眼睁睁的刀锋就给他按个正著,完全无法可施。刀锋有若砍上一堵精铁打制的钢墙,我闷哼一声,往后疾退,这一集天下大巧的招式被那古朴的一指瞬间破去。一道诡谲的真气,闪电般沿刀直刺入我的经脉之内。 身后的天仁此时也趁势跟进,,右手木鱼锤由左向右横比,左手木鱼由下而上纵比,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十字。 我突然感到了一种清明,原来刚才的破绽是他们故意露出,目的就是要让我陷入这腹背受敌的两难之境,我不敢犹豫,心中一横,身体一个后翻,回身迎向天仁,将背部留给了天智二人。诛神精准无误的刺在天仁在胸前比划出来的“十”字正中处。 气劲交击,却没有半丝声音。 天仁低吟道:“枯如乾井,满似汪洋;三界六道,惟由心现。” 我身躯剧震,剌中天仁空十字,确有投水进一个乾涸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枯井的感觉,可是当天仁话音刚落,枯井忽然变成惊涛裂岸的大海汪洋,还如长堤崩溃的朝我狂涌过来。大林寺七十二绝艺中排名第三的九字真经,空字决! 面对佛门绝学,我努力使自己冷静如故,心志丝毫不受影响,诛神分开,暗施卸劲,化去对方攻来多达四成的劲道,身体微微后仰,待天智等人的劲气涌到,真气一转,借力前冲,真气护住全身,以身体为武器,狠狠的向天仁扑去! 融合了天智和天信两人的劲气,再加上我全力的扑击,天仁又如何能够抵挡,只听一声轰然巨响,雪花满天飞舞,众人的视线为之一乱,天仁身体倒飞数丈,如枯木般砸在地上,七窍中流出丝丝血迹,面如土色,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眼看是没有半点的生气了。 “师弟!”天智悲痛的喊道,在我身体后仰之时,他就已经感到了不妙,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敢以自己的身体做媒介,生生的承受了他和天信两人的真力后,化为自用,用以攻击天仁。我本身的功力就要高于天仁,如今再结合天智和天信两人的真气,我根本就没有看结果,就知道天仁一定已经是经脉全断,即使是救过来,也没有用出了,大林四僧,嘿嘿,以后还是叫大林三僧吧! 不过我将天智二人的真气纳入体内,着实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此强绝的真气进入我的身体,体内的经脉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奇经八脉半数破裂,心脉再次受到重创,耳鼻中都渗出鲜血。我强提真气,身体好似飘舞在空中的雪花,轻如鹅毛,借着刚才的一击,我凌空在天空中九转,真气做了一个流畅的循环。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强忍着浑身的裂痛,趁着天智两人查看天仁的时候,我如闪电般的向远处逸去…… 察觉到了我的行动,早已经躺在地上天勇突然喊道:“师兄,快追!不要让修罗逃走!”正蹲在天仁身边的天智和天信闻听,连忙回过神来,他们一看我已经逃逸,脸色都不仅大变,“不能让那修罗逃走!不然我飞天难得平安!”天信急急的说道。 “那家伙身受重伤,绝对难以逃远,你我赶快跟上!”天智说完就要动身,但他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有些顾虑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天仁和无力的瘫倒在地的天勇,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奇*书*网*w*w* w*.*q*i*s*q *i* s* h* u* 9* 9* .* c* o* m “师兄,莫要顾忌我们,小弟还有能力保护自己,天仁师兄就交给我来照顾,你们还是赶快的去追那家伙,时间长了,就追不上了!”瘫倒在地的天勇挣扎着坐起。 天智和天信互视了一眼,“你们自己多注意!”说完,两人飞身而起,如鬼魅般闪身向我的逃逸的方向追去。 我运转清虚心经,努力平息体内沸腾的气血,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口中不停的呕出鲜血,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形,恐怕很难维持,因为我已经感到了自己的真气运转越来越不顺,而且我也知道,天仁的伤势是无法拖延天智两人太久的,相信用不料多少时间他们就会追上,所以我要马上找到藏身之地。我全力狂奔,迎着漫天大雪,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飞驰,宛如一缕轻烟飘过,不着半点的痕迹。我一边狂奔,一边留心周围的环境,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藏身之处。 雪越下越大,似乎要掩盖住世间万物…… 身体越来越无法支撑,体内的真气也渐渐的凝滞,我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无力动弹。我趴在地上,心中突然有些感慨,记得在离开东京的时候,梁兴曾经对我说,我这个人有些时候过于的自信,人自信没有错,但是过分的自信就是自大,我原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决难有人能将我留住,但是这世间有些时候依靠个人的力量无法达到的事情,只要众人合力就可以做到。大林四僧单打独斗,都无法在我手上走出五百招,但是当这些人将力量合在一起时,就远远的超过了我,想想此次来天京不但没有完成我的计划,反而赔上了青衣楼的金大富,那么一个忠义之人,就是因为我,丧失了性命,想起来就让我心痛不已。 雪花越来越大。渐渐的,我的身体上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落雪,我的神智有些混乱,但是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灵觉,我知道我必须要尽快的恢复我的真气,我强行运转清虚心法,真气艰涩的在我的体内运行着。上次受到如此重伤时,幸亏有小月相救,这次的情况与上次的何等相似,只不过此次的伤势恐怕要比上次的更加严重,我的真气几乎是消耗殆尽,全身的经脉破裂了十之八九,而心脉更是受到严重的创伤,以至于当我运转清虚心经时,完全无法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流动。这次我不能再希望有人来救我了,只有依靠自己,好在此时天地阴气极重,我可以吸纳天地的灵气来修复体内的经脉。随着清虚心法的运转,我感到真气慢慢的有了一丝微弱的感应,渐渐的,我进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我四肢展开,象一个婴儿趴在母亲怀中一样趴在地上,我感到似乎有种力量从大地上传入了我的身体,随着我力量的复苏,我真气流转的越来越流畅。没有任何声息,静静的趴在地上,我好像是被石化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气息,不知道何时,我已经和天地合而为一,雪花飘落在身上,竟然全然不化,比落在地上积的更快,此刻我完全进入一种胎息,只保住脏腑和血液的暖气,肌肤之冷,已若坚冰,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流转,无声的修复着我破损的经脉…… 渐渐的,雪花在我身上越积越厚,将我的全身覆盖住,覆盖的严严实实,远远看去,仿佛是一个隆起的小土包,白雪茫茫,荒野中一片寂静,没有半点的声音…… 天智和天信起身追击,两人仿佛是荒野中的幽灵,在茫茫的雪原上划过两缕轻烟。此时两位高僧脸上再无半点的高僧神态,只见他们咬牙切齿,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我最后的一击,已经让这两位得道高僧怒火中烧,他们发誓要将我擒拿住生吞活剥。 两人追了许久,始终没有发现我的踪迹,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他们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试图找到我的蛛丝马迹,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大雪将我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抹平,放眼望去,满眼都是苍白,似乎连天空也变成了白色。 “师兄,难道那家伙不是人?受我们三人两次合击,却还能安然无事,用这种速度逃逸,实在是让我吃惊。就连主持大师恐怕受我们如此重击也难以平安!”天信有些吃惊的说道。 天智恨恨的一跺脚,“此子将是我大林寺的心腹大患,目下他人单势孤,气候未成,就已经有如此的本事,如果让他羽翼丰满,天下必然无人能挡其锋芒!今日不除去此子,他日我大林寺必将有灭顶之灾!”他仰天长叹道:“今天我们大林四僧是栽到家了,四人以四佛阵合围攻击,没能将他困住,而且天勇师弟重伤,天仁师弟生死难料,传扬出去,你我恐怕难以再在江湖中露面,还徒增了竖子的威名,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呀!” 此时天智脚边的一个土包突然以肉眼察觉的幅度微微的动了一下,可惜天智和天信都没有发现这个异状。 “师兄,我实在是不明白,我们在寺中一心向佛,何必理这尘世中的纠纷呢?主持担任这国师一职,我一直就有异议,而今又参与这追杀修罗,平白的为我大林寺竖上一个强敌!”天信有些忿忿不平。 “哎!师弟,其实主持大师也是有苦衷的,目下天下纷乱,战火不停,而我大林寺始终能够不受干扰,还不是因为我们这护国寺的名义,而且自神树师伯圆寂后,我大林寺的声威也一落千丈,不但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让给了墨菲的那个扎木合,连东海紫竹林的那帮老尼姑们也隐隐威胁到我们这天下第一大派的称号。我们的镇寺绝学万佛降魔掌五百年来无人练成,七十二绝艺中排名第一的般若合盘掌自神树师伯过世后,也隐有失传之忧,主持至今无法参透。听说这许正阳和向宁师弟认识,而向宁师弟更是神树师伯的嫡传弟子,神树师伯圆寂前只有他在跟前,主持是希望能通过这许正阳和向宁师弟联系,看能否有些线索。而且这许正阳确实是我大林寺的威胁,以他现在的年龄和声望,只要他在一天,那有我大林寺重振雄风,夺回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的一天,所以神妙主持是希望能够将许正阳擒拿,废去他的武功,消除隐患,确也没有半点的恶意!”天智解释道,他看了看天信,“师弟,你终日里醉心于佛法,不知这世上有许多琐事,翁太师曾经许诺若能我大林寺和他合作,将来会将大林寺方圆三百里划归我大林寺所有,那是何等的财富,如果我们能够得到那些,今后就衣食无忧,不必每天冒着风雨去化缘了,你也可以一心参佛,主持也是有想法的呀!” “只是我就不明白这许正阳之事和与他合作有什么关系?” “翁太师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黄家,现在双方实力相当,开元城守一职关系重大,翁公子天纵之才,若能得到此职务当然就控制了火焰军团,那是翁太师的地位就更加稳固。可是黄家的黄梦杰和翁公子为了这一职务争的是不可开交,此次许正阳进京,和黄家交往甚是紧密,想来是害怕翁公子出任开元,所以帮助黄梦杰。翁太师已经得到了密报,准备明天一早就上奏皇上,如果我们能够将这许正阳抓住,那么不但是有力的证据,而且还可以立下大功,我大林寺何愁不兴旺!” 天信闻听点了点头,但是转眼又面带愁苦之色,“只是这许正阳没有抓住,却伤了天仁和天勇两位师弟,真是……”他没有再说下去。 “师弟,打起精神!这许正阳身受重伤,绝难跑远,我们再追一程,看看能不能发现他的踪迹!”天智一拍天信的肩膀。 天信点头,两人身形一闪,又向远方电射而去…… 天智和天信离开了很久,那地上的土包微微一动,接着我从雪地中爬起,经过一个短暂地治疗,我地伤势虽然没有好转,但是已经稳住,天智和天信的话我刚才都已经听到,一时间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好。原以为此次天京之行已经失败了,却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的转变,如果天智说得没有假,那么我此次的天京之行实际上是成功的,只是可惜了金大富!我心中有些愧疚。不过从这里到凉州尚有千里,我此刻的状态实在是不妙,还是早早的离开为妙,不然一会天智他们搜寻不到我的踪迹,回头来将我抓个正着,我现在的情况连一个三流武士都不如,那时就只有束手被擒。 注意打定,我认准方向,踉跄着蹒跚而行…… 走了没有多远,耳边突然听到从身后远远传来马蹄声,就听一个娇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许正阳!你给我站住!” 我闻听回首一望,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第六十九章 情何以堪 白雪皑皑,一匹火红的汗血宝马像是一簇跳动的火焰,在荒野中飞驰而来,像闪电,像流星,一眨眼就来到了我的面前,汗血宝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整匹马站立起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叱道:“安静,火儿!” 高秋雨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好似千年的玄冰,稳坐在汗血宝马之上,漫天雪花飞舞,周身散发出逼人的煞气;一件火红色的火焰宝甲罩在她的的身上,隐隐间看到宝甲之上光华流转,整个人好像是被包含在一团火焰之中,使我感到一种炙热向我袭来;手中一把落凤枪,寒气迫人毛孔。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豪杰,那种威风凛凛的风姿,足以让天下的须眉感到莫名的羞愧。 “许正阳,还认得我高秋雨吗?你这个奸猾的无耻登徒子,骗得你家姑娘好苦!”小雨在马上大枪点指,厉声叱道:“人传言许正阳乃是当世英豪,却没有想到是一个隐姓招摇的骗子,你伤我父,我不怪你,两军对垒,死伤难免,更何况是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你选择。可是你不该欺骗你家姑娘,今日你若没有一个交代,我拼着一死,也誓要将你击杀!”说到最后,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凄苦之色,双眼中隐隐秋波流转。 看到她那凄苦的神情,我心中不由得更是疼痛。对她,我真的是付出了全部的感情,没有半点的虚假,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隐瞒一些事情。我是真的不希望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我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再次的流转,将再次沸腾的气血平息,稳了稳心神,我平静的说道:“小雨,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真的!我许正阳虽然双手沾满血腥,为人也是奸猾无比,但是有一样,那就是我从来不会欺骗我挚爱的女人。”我努力平息不停涌动的气血,艰涩的说道:“此次我来天京,原本就是要破坏你表兄的事情,没有想到会遇到了你。你的豪迈,你的真诚着实让我深深的痴迷,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因为我们不但是两国的仇敌,更是有着伤父之仇,但是我不能,我在穷途末路之时是明月收留了我,成为了明月帝国的臣子,就要尽一份臣子的本分,而且和你们交往的过程中,你对我的真情,黄兄对我的信任,更是让我下定决心,不能让黄兄出任开元城守,不是担心他对我产生威胁,而是害怕对垒两军,难免将他误伤,那时我心中更加的难过。三柳山你我盟誓终身,我时时不敢忘记,那对我来说是一个至死也不能忘记的誓言!”看着小雨脸上的寒霜正在慢慢的融化,我喘息了一下:“其实你我之间除了国仇家恨,你可知道还有一层渊源,那对我来说是更大的仇恨。你可知道?”说道这里我实在是感到有些接不上气,身体一软,险险栽倒在地,我连忙用诛神将我的身体撑住,半跪在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小雨此时才发现我浑身的狼藉,脸色苍白,她连忙飞身下马,来到了我的身边,扶着我的身体,语气忧急,“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以你的身手怎么会受伤?是谁干的?”此时她脸上的寒霜已经一扫而光。 “小雨,许正阳除了是飞天的叛奴,明月的傲国公,凶名满天下的修罗,还有一个身份你可知道?”我喘息了半天,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乃是飞天中兴功臣,名满天下的战神许鹏的曾孙,我许氏一门对飞天忠心耿耿,可是却遭到皇家的猜忌,无端受到灭门之灾,开元三十六寨半数叛乱,你可知道是谁领头?就是你的父亲,高权!” 我的话好像是青天的霹雳,让高秋雨一下子神情呆滞,原来以为她和我之间只是伤父的仇恨,所以当黄风扬将我的来历告诉她,并将我留下的治疗她父亲伤势的心法交给她以后,她就已经原谅了我,她是从内心深处的爱着我,虽然刚开始是只是因为敬佩我的武功,但是在这尽月的接触中,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我,所以才会有三柳山定情,她赶来其实只是想问我,之前的誓言是否还有效,但是却没有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许鹏!那是她自幼的偶像,虽然许鹏是飞天的叛徒,但是他赫赫的战功,谈笑间破敌于掌骨之间的风姿,早已经从表哥等人嘴里知道的清清楚楚。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就是当年导致战神一家灭亡的帮凶,而我则是战神的后代!她如何不惊…… “我自幼生长在奴隶营,如果不是我叔叔童飞的呵护,恐怕这世上早已经没有许正阳这个认了,受尽万般的苦楚,我才知道我的身世,但是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个中的详情。由于那时年少轻狂,误杀了德亲王之子,不得已叛出开元,也正是因为我的轻狂,我唯一的亲人邵康节在开元城外惨死,那时我就发誓要扫平飞天。后来我遇到了当年我曾祖的部下,就是明月现在的定东伯向宁,才了解到当年开元兵变的真相,那时我在凤凰战旗下立誓,只要你父亲不死,我就决不罢休!但是,当我来到了天京,遇到了你,我真的是无法控制我的感情,后来在你家里,你外公将我的身份揭破,并将当年的事情完整的告诉了我,我真的是很矛盾,家仇与你之间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后来在卧佛寺明亮大师的话将我点醒,人不能总是生活在仇恨中,那时我就知道我应该怎么选择,我们在诺言石的誓言,是我真心的话,没有半点的虚假,这点请你一定不要怀疑,不然我也不会将治疗你父亲的心法交给你外公!”说完,我一阵咳嗽,接着从口鼻中冒出大量的血末! 高秋雨看到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当真是有些着急了,她一脸的慌乱之色,眼中留下了泪水,将我抱在怀里:“正阳,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的,我真的都明白,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只是想问你,三柳山的誓言还算不算数?你赶快运功疗伤呀!呜呜呜……”说道这里,她不仅哭了起来。 我整个身体躺在她的怀里,她的泪水掉落在我的脸上,划入我的嘴中,暖暖的,咸咸的,还有些苦涩,此时我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我努力想的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但是却感到手上好像挂了千斤的巨石。“小雨,别哭,你看这一哭真的是,咳咳咳,真的是难看死了,我不喜欢难看得小雨,我还是,咳咳咳,我还是喜欢笑盈盈的小雨。呵呵呵,我本来是想给你留下一封信,但是事发突然,我也没又想到。”我喘息了一口气,“我还是过于自负了,没有想到大林四僧会出动,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我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小雨,你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大林寺那些秃驴回来了,你难以脱掉关系!咳咳咳,还有告诉你外公,让他早做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向朝廷请罪,就说是受了我的蒙骗,万不可让翁同抢先发难!替我转告黄兄,我是真心想和他成为朋友,因为我们不但是意气相投,而且他还是我的同门师弟,只是势不予我,势不予我!”我的神智越来越模糊,隐约间,我听见小雨在我耳边焦急的呼喊着,但是我却无法听清她的声音。好累,我感到真的是好累,我想要休息一下,别打搅我,我要睡觉! 我终于无法在强行抑制我的伤势,陷入了昏迷的状态,茫茫大雪中,只有高秋雨惶急的哭叫声在荒野回荡…… 大叔?夫子?怎么你们都在这里?难道你们都没有死?在我的眼前,站立着童飞和邵夫子,他们神情严肃的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看到了他们,我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激动,我好像是久离家乡的游子,突然看到了亲人一样,喊叫着,扑了过去。没有想到,童飞和夫子没有张开手来迎接我,两人向一旁一闪,冷冷的看着我,眼中流露着一种鄙视,我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这两个我最亲的亲人。 “阿阳!你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你已经完成了我们交给你的任务了?”童飞冷竣的看着我。 我一愣,这里?这里是那里?我呆呆的问道:“大叔,这里是哪里?” “这里就是地府!难道你已经完成了你曾经的誓言吗?”夫子在旁边说道。 地府?难道我…… “大叔,夫子,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你曾经答应我,要让浴火凤凰战旗在炎黄大陆再次飘扬,你做到了吗?还没有,你扪心自问,你是否放弃了?”童飞冷冷的说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是放弃了希望?当我向高秋雨诉说衷肠时,也许潜意识中是真的有些放弃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阳!你还记得我带着你在大漠中说的话吗?我们曾经和老天抗争过,我们虽然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放弃了希望,这是我们生存的根本。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有他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要让你成长起来,我做到了,所以我才可以休息;夫子让你成熟起来,他也做到了,所以他也退出了;可是你,还记得你的使命吗?你完成了吗?在你完成你的使命之前,你决不可以休息!阿阳,你让我失望!”童飞厉声的训斥道。 我不仅有些惭愧,是呀,我不能休息,我还没有完成我的使命,我怎么能休息呢? “阿阳,我们一直在看着你,看你在你的舞台上挥洒,到现在你表现的很不错!夫子知道你很累,但是你不能停下来,因为你停下来,就意味着失败。你还年轻,你的表演才刚入高潮,你的观众正在看着你,不要让我们失望!拿出你所有的勇气,去勇敢的面对今后的磨难,不仅是我,还有你的曾祖,祖父,父母都期待着你更加精彩的表演!”夫子柔声的说道。 我抬起头,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目光,“大叔,夫子,我知道了,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的完成我的使命,决不会让你们失望!”说完,我扭头大步离去。身后,夫子和童飞都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热,难以忍受的炙热,我觉得全身都好像在焚烧,口干舌燥,“水,水……”我喃喃的说道。 “爷爷,他醒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接着一股冰凉,甘甜的液体流入了我的口中,我的神智一清,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摇晃,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中,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车中生着炭炉,好不温暖。车帘一掀,带着一股清冷的空气,一位年龄在七旬左右的老者登上车,“小伙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十五天,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呢!”他笑呵呵的说道。 “多谢老先生的救命之恩!请恕在下身体不便,无法起身!”我试图坐起来,但是浑身酸软,提不起一点的力量。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我的这个小孙子,是他一直在照顾你,呵呵!”老者一指我的身后,笑着说道。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身后坐着一个年龄在十一二岁的少年,骨骼清秀,眉宇间透着一种英气。 我艰涩的说道:“小哥,多谢你了!” 少年似乎有些害羞,怯怯的说道:“不用谢,大哥哥!” 车厢中有些沉默,半晌老者突然问道:“小哥,老夫也略通歧黄,在你昏迷时老夫替你检查过,你身体受到了强悍的打击,经脉已经全部破裂,只是由于你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以真气护住心脉,而后再以真气修复受损的经脉,才得以活命。如此看来你功力之深,绝非是无名之辈,不知是被何等人伤成这样?” 我闻听心中微微一震,“老先生,不知道我如何跑到您这车中呀?”我岔开话题。 “噢,说来这事情凑巧,老夫本是一个行商,拜神威人氏,姓陆,带着我的小孙子前往明月置办些货物,好回去贩卖。十五日前,我们路过天京,在天京郊外一百里处碰到了一个姑娘,她守着已经昏迷的你在大雪中哭泣,我就上前打探,她说你是她的丈夫,因为得罪了飞天的权贵而遭到追杀,拜托我将你带往明月的凉州,她因为还要去通知家中的亲人,无法脱身。老夫想:反正是顺路,也没有什么麻烦,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就答应了。她将马匹和一把长枪留了下来,说是你的兵器,还给你留了封信,自己带着一把和你身上这把一模一样的刀离开了。”说道这里,这位陆老人对身后的少年说道:“非儿,去前面的车厢里把那封信拿来,还有将这位壮士的兵器和马匹也牵来挂在这辆车上。”少年应声出去,老人看少年出去,面色一紧,“明人不说暗话,壮士的来历决不简单,老夫也没有恶意。其实老夫也隐隐猜到壮士的来历,只是希望能够证实!” 我看着老人,心中有种震惊,但是目下我还未脱离危险,就算是他们没有恶意,不过还是小心隐瞒的好。当下我拿定主意,开口回答,“老先生既然要问,那我也不在隐瞒,在下姓黄,乃是飞天黄家的家仆,那个女子乃是黄家的子女,我们偷偷的相爱,但是门户之见使我们不敢公开,后来我们的私情被黄家发现,她通知我让我逃跑,创下功业再去迎娶她,不想在郊外被黄家的高手跟上,一场激斗,我身受重伤,幸亏碰到了老先生,不然我真的就可能死在这荒野之中!” 老人闻听,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时那个少年回来,将一封信交到我的手里,老人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我安心的疗伤,接着就离开了车厢。 我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但是非常时期,唯有谨慎方能保命,所以那愧疚之感只是在我心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许久。 我独自坐在车厢中,车轮碾过雪地,发出吱吱的声音,在荒野中回荡。我打开小雨给我留下的信件,字迹十分的草,估计是仓促中写下的,不过还是透着一种女子特有的清秀和她特有的刚毅:正阳,读到这封信,我知道你一定没有事情了,本来我想亲自将你送往凉州,但是不行,我还要将你的消息通知给外公,所以不能送你,还请你原谅! 我很欣慰,因为虽然你欺骗了我,但是你对我的爱是真的,我感受到了。其实我早在外公告诉我的身份时,我就原谅了你,只是我想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是否还有效,听到了你的回答,我很高兴。虽然我现在无法在你身边,但是将我心爱的火儿和我从小使用的落凤枪留给你,希望你能见到它们,就想起了我。同样,我带走了你的诛神,诛神本是一双,如今各奔东西,但是总有一天它们会再次的相遇,就像你和我! 我知道你和飞天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爱,对吗?即使我们成为敌人,但是只要我们彼此惦记着对方,知道对方过的好,就足够了。他日就算是你我对决沙场,却也可以为血腥中带来一丝温暖,那不是也很浪漫吗? 爱,并不一定要永远在一起,只要心系对方,同样可以天长地久!正阳,记住这一点。表兄也没有怪你,在我来追你之前,让我转告你,如果站在你的立场,他也会这样做,你们永远都是朋友,但是在下次对决中,他一定要将你击败。 正阳,上天有眼,让你我有缘认识,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你我一起的日子,我感谢你,给我带来的欢乐。匆匆留言,不知所云,你我从此相隔,相见无期,珍重!小雨看完这封信,我心中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心里有莫名的悲哀,有种力量在我体内涌动,我的身体突然有了力量,我仰天大喊,似乎要将我心中的沉重宣泄:“啊……!” 第七十章 凉州蓄力 我坐在车厢中,经过二十几日的调息,再加上陆老先生对我的细心照料,我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经脉的损伤已经基本修复,心脉的重创也得到了缓解,虽然真气还没有恢复,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但是也已经好了许多。此刻我坐在车厢中,轻抚手中的落凤枪,每当我抚摸这落凤枪时,就好像感受到了高秋雨的存在,每一种武器,都会和他的主人建立起一种莫名的感应,这落凤枪既然是她自幼时用的武器,那么也就和她有着神奇的联系。我屏气凝神,将心灵凝聚在这落凤枪上,我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她就在我的身边,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的一种习惯,每天都会和这落凤枪交流,以神觉来感受高秋雨的存在。 就在我大闹天京当晚,黄风扬进宫偈见姬昂,自请失察之罪,请求处罚。姬昂倒也没有为难黄风扬,只是责备了几句,就草草了事。第二日,当太师在早朝上对黄家进行弹劾,黄元武没有驳斥,只是说自己和黄梦杰没有识人之明,实在不易出任开元城守一职,自动退出与翁大江的竞争,并请姬昂降罪。对此,姬昂没有过多的责罚,只是将黄元武官降一级,暂代宰相职务,黄梦杰误交敌人,被罚前往朱雀军团效力,抵抗拜神威帝国的入侵;翁大江出任开元城守一职,并掌管火焰军团的军务。翁同看到自己达到了目的,也就没有在向黄家发难。这是我从陆老先生那里听到的,对于这个结果,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一路上,我时常和陆老先生在一起攀谈,从他的言谈中,我感到这位陆老先生绝非普通人物,他举止文雅,谈吐风趣,见闻广博,见解独到,而且在谈到激动时,他双眼精光闪动,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劲力在车厢隐隐流动,如果没有极深厚的功夫,绝难达到这样的水平。这个老人来历决不简单,这一点我心中十分清楚,不过我也没有说实话,相信他也不会没有感觉,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没有再去探问究竟。 就在我的心灵沉醉在奇妙的神游中时,车帘一挑,陆非从车外探头进来,这个小家伙十分的伶俐,天生的武学坯子,平日里沉默寡言,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呆的沉思,不喜欢和别人交谈,善用双手剑,虽然还略显幼稚,但是却隐隐可见大家风范,只是他目前年龄尚小,功力不深,但是加以时日,成就不可预测。说实话,我十分喜爱这个少年,而且他和我一样,同样是用双手兵刃,使我更觉亲切,于是我偷偷的将七旋斩传授给他,希望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够成为一代武学宗师。对于我传授的武学,陆非十分的着迷,终日里围在我的身边,向我请教七旋斩的问题,小家伙有时问的问题十分古怪,让我难以回答,但是却又让我发现了七旋斩的一个我从没有发现的奥妙,我和他一起探讨,当真是让我获益不少。 “黄大哥,就要到开元成了,爷爷让我请你前往他的车上,说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陆非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我说道。 我从神游中惊醒,看见这个小家伙,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非儿,进来呀!” 陆非纵身跳上车子,来到了我的身边坐下。当他说道快要到开元时,我就知道分别的时候就要到了,我心中不由得有些难过。不知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害怕分别,每次分别,总会让我心中感到不舒服,而且会为此消沉数日。我抚摸这陆非柔软的头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惆怅,“非儿,七旋斩修炼的如何了?” “已经将前两式练成,只是还不熟练!”陆非抬起头看着我,用一种童稚的语气回答。 我爱怜的看着他,“那后面的口诀是否已经记住了?” “都记住了!” 我点了点头,一手执落凤枪,一手牵着陆非走下车来,火儿二十几日来一直跟在我的身后,这汗血宝马当真是神竣异常,而且极为通灵,知道高秋雨已经将它送给了我,一见到我就异常的兴奋,嘶叫着来到我的身边,打着响鼻,不停的用它的大脑袋拱我。我拍了拍它的头,“好了,火儿!先去自己玩,一会我自然会来找你!”火儿似乎听懂了我的话,长嘶一声,跑开了。我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顿时觉得精神一振,举目四望,满眼都是白色,遍地都是皑皑的白雪,让人感到一阵心怡,我提起运转周身,真气在体内做了一个美妙的循环,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已经融入了天地。 “黄大哥!黄大哥!”我觉得有人在拉我的衣服,低头一看,原来是陆非站在我的身边,一脸的崇拜之色。 “什么事?”我微笑着问道。 陆非脸上的兴奋之色稍稍的退去,但是依然激动的说道:“黄大哥,刚才你运功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失去了你的气息,虽然你就站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感到有些隐约,有些模糊,这是不是就是你前些日子给我说的天人和一之境?” 我心中一震,神色庄重的说道:“非儿,你的天资卓绝,乃是百年一见,但是有些时候却心浮气燥,这个武学的大忌,如果你不改掉,将永远难以大成!”陆非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了一种惭愧之色,不知为什么,我看到他怯怯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非儿,我的话可能有些重,但是却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了解。我传授给你的七旋斩乃是天下最为神奥的一种武学,只要你能静下心来,去除你的浮躁之心,也许到了我的年龄时,你已经超过了你黄大哥的境界,不过你还要记住,只是练成还不行,一定要熟练,将这七旋斩融入自己的身体,并且创出属于自己的武学才是一代真正的宗师!”我语重心长的说道。陆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来到了陆老人的车前,我抬脚上车。车厢内温暖如春,陆老人早已经在里等待,看到我进来,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素手让座,待我坐好以后,他才开口道:“黄贤侄,马上就要到开元了,过了开元,就是凉州,那里是贤侄的目的地,不知道贤侄如何打算?” 我想了一下,抬头说道:“老先生,多谢老先生这些时日的照顾,晚辈想就在这里和老先生分手吧,晚辈将绕开开元城,直接前往凉州。” 陆非坐在我的身边,突然听到我要离开,一下子有些激动,他拉住我的衣服,“黄大哥,你不要离开,你走了,就再也没有人象你那样的教授我武功,告诉我做人的道理,你不要离开,我不要黄大哥离开。爷爷,你不要让黄大哥走!” “非儿,不要闹!”陆老人厉声的说道:“你黄大哥还有其他的事情,难道你要让你黄大哥一生在你身边,一事无成?” 我将陆非轻搂在怀中,“非儿,别伤心!没有分别的难过,又怎么又重逢的喜悦?今天黄大哥离开,就是为了将来与非儿的重聚。非儿要好好的修炼黄大哥教给你的东西,他日与大哥重逢,大哥还要考验你的功夫有没有进步,知道吗!” 陆非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知道我去意以决,当下双眼含泪的点了点头。看着他那种伤心的模样,我有些难过,“这样吧,非儿,黄大哥送给你样东西,如果想大哥的时候,就看看他它,黄大哥就在你的身边。”说着,我掀开身上的大氅,将腰间的腰带解下,上面绑着八把我亲手打造的旋月铡,交在陆非的手中。 “贤侄,这如何使得?非儿是个小孩子,如何能受的起如此贵重的礼物!”陆老人惶急的说道。 我微微一笑,“老先生,非儿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论送什么东西,都难以表达我的报答之情。而且难得他与我投缘,这旋月铡乃是我亲手用玄铁打造,是我贴身的兵器,今天就送给非儿,愿他将来能够飞黄腾达,终成大家。”说着,我转头看着身边的陆非,“非儿,今日送你旋月铡,望你万不要让我失望,切记克服浮躁,一步一步的来,下次当我见到你的时候,希望你已经能够长大!” 陆非含泪的点头。我爽朗的一笑,“老先生,如此晚辈就不再罗嗦,请留步,在下就此向你告辞,感谢老人家的恩情,在下有朝一日终会报答,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保重!”老人神色肃穆,拱手说道。 我没有再说什么,扭头下车,口中一声呼哨,火儿飞奔而来,我将挂在车沿上的落凤枪和只影孑掉的诛神背负背上,飞身上马,一声长笑,向凉州方向飞奔而去。陆老人和陆非此时也下了车,看着我远去的背影,陆老人的脸上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看了看身边的陆非,此时陆非脸上已经挂满泪水,朝着我离去的方向挥手。 “非儿,不要难过,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也许……”老人没有再说下去。 陆非无法理解爷爷的话,他只是觉得这个离去的黄大哥是那样的让自己伤心,他听了陆老人的话,然后又向远方望去,此时我的身影已经成了一个黑点,在皑皑的白雪中,渐渐的消失…… “我们上车吧!”陆老人将陆非搂在怀中,缓缓的向车上走去…… 我打马如飞,不敢回头再看。别看我表面上显得那样的轻松,但是心中的不舍丝毫不比他们少,只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和他们做过多的盘衡。火儿风驰电掣般的绕过了开元城,冲过了三川口,避开了金明寨的巡视,向凉州前进。火儿果然是一匹神竣宝马,速度丝毫不下于烈焰,天色放黑时,我已经越过了飞天和明月的边界,踏入了凉州的防区。 当晚,我在升平大草原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再次起程,远远的我已经可以看到巍峨的凉州城,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激动,我仰天长啸,啸声回荡在大草原,回荡在苍穹中,我回来了,凉州! …… 回到了凉州,放下了众人的惊喜与问候不说,我坐在帅府正中的帅椅上,环视堂上的众将。清了一下喉咙,朗声说道:“各位,本公不在的这段时间,凉州要各位费心了,辛苦大家两位!” 众人连忙谦让。脸色苍白的向东行轻咳一声,站了起来,“大帅,此次大帅轻身涉嫌,让大家担心许久,实在是不应该。大帅,你身系修罗兵团的命运,应该知道这修罗兵团如果没有你,那就不成修罗兵团了!望大帅今后以大局为重,万不可在意气用事!”他表情严肃,透出一种威严。 向东行乃是向宁的长子,跟随向宁转战多年,并且在神秀大师的熏陶下,虽然不能习武,也深得佛法精髓,沉稳庄重,平日里如果他板起脸,连他那三个天不怕,地不怕地弟弟也不敢出声,我也对他十分尊重。闻听他这么说,我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起身向向东行赔礼道:“向大哥,十分对不起,你身体不好,还让你为**心,小弟在这里赔罪了!” 向东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大帅,你身为一军之帅,不必如此地客气。其实末将并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梅小姐,你不在时她费尽了心思,将这凉州地事务处理地十分地得体,而且自从得知大帅大闹天京,从大林四僧地四佛阵中脱身,对大帅更是日夜惦念,茶饭不思,知道高姑娘派人传出消息,方才放心。大帅实在是应该好好地感谢一番。”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暧昧地笑容。 我脸色微微一红,这个家伙怎么在这众将面前说这么露骨地话,这让我有些尴尬,我嘿嘿地笑了两声,“好了,这件事情我自然是会向梅小姐当面道谢地,但是我们目下马上要商谈其他的事情,这种事情回头再说。”看看大家都静了下来,我轻咳一声:“目下我们首先就是要定下今后的计划!” 大家闻听都凝神倾听。我想了一下,说道:“开元城守高权离开在即,虽然他重伤卧床,但是还是一只病虎,很难对付,他这一离开,就为我们今后的计划做好了铺垫。此次我前往天京,破坏了黄梦杰出任开元城守的可能,那么翁大江是一个高傲自大之人,有他在,绝对无法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威胁。下面我们就要开始准备了!”我停顿了一下:“钱悦!” “属下在!”钱悦大步上前。 “凉州城内的现在如何?”我问道。 “启禀大帅,凉州城的本地百姓看到自己的子弟兵受伤,多数都十分不满,和飞天的客商已经关系十分的紧张!” 我点了一下投,关系十分紧张还不行,一定要水火不容,“钱悦,继续放任两方的冲突,即使凉州人吃了亏,就说是飞天势大,你们也无法作主!” “是!”钱悦躬身退下。 “向南行!” “属下在!” “近来我方和飞天军方的情况如何?” “大帅,双方已经械斗数次,各有死伤,但是此举着实让我们的新兵得到了锻炼,每天大家都踊跃的练兵,以图报仇雪恨!” “继续保持现在的情况,即使双方械斗升级也在所不惜!一定要让新兵趁机锻炼!” “末将尊令!” “向东行何在?” “末将在!” “在册兵员现在有多少?” “自我兵团来到凉州,共招募新兵六万三千人,训练等事宜都在顺利进行,而且经过了和飞天多次的械斗后,凉州新兵目前士气高昂!” “很好!”我点了点头,“向北行,向西行,杨勇!” “末将在!”“属下在!” “各营的训练如何?” “启禀大帅,修罗兵团各营训练正常,士气高涨,随时可以出兵!”向西行拱手说道。 对于凉州目前的状况,我基本是满意的。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各位将军,我军新建,尚需磨练,所以从明日起,除了新兵巡逻营外,各军不得出营,加强操练。以求尽快使我军达到最高的水平。翁大江新到开元,我们不得过于显露,在他上任后,钱悦亲送一份大礼给他,就说是我送的,至于该怎样的说话,钱悦不用我来教你吧!” 大厅中众将一齐大笑。我接着说道:“由于我的行藏被露,开远方面在头两个月一定会加强戒备,所以我们还不宜有所作为,而且我在此次天京之行中,受大林四僧的围攻,也身受重伤,真气至今没有恢复,实在是不宜行动。今晚过后,我将闭关修养,凉州一切事务就教给梅小姐负责,各位将军要同心协力,辅佐梅小姐将凉州的事务打理好。我将授予梅小姐全权负责凉州事务,掌握生杀大权,如果有任何人违背她的命令,她有权将其就地斩杀,明白没有!” “末将等将全力辅佐梅小姐,不敢有半点违背。请大帅放心养伤,愿大帅早日复员,领导我等夺取辉煌战功!”众将官同声应道。 我点点头,不在说话。飞天,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利害的!大林寺,我决不会放过你,等我伤好之后,我一定要拜访你,别让我失望…… 第七十一章 出关情定 静悄悄的,一片寂静无声。凉州在夜色中沉睡,月朗星稀,柔和的月光将凉州城笼罩在一种祥和的寂静中。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从入定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但是我却似乎清晰的看到了一切,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帅府内每一个人的呼吸,怜儿在睡梦中呓语,军士们在府中巡查,还有正在灯下批阅公文的梅惜月,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我体内真气似乎完全消失,但是当我的念头刚起,一股彭湃的浑伦之气立刻在体内流转,那感觉好不舒服。我凝神内视,却发现一身的真气空空荡荡,丹田处有一个五彩的气团凝结成球,那球体散发着一种柔和的气息,让我感到心中一阵平和。我心中一振,这难道就是玄门中人梦寐所求的内丹,我知道自己双手沾满血腥,根本没有去追求这飞升的金丹大道,但是也正是无欲,故能有所得,与大林四僧一战,可以说是让我更上一层,我不由得纵声长啸,那啸声划破夜空的寂静,远远传出去,瞬间整个凉州城内都听见了我那充满欢愉之情的啸声…… “嘭――!”一声沉闷的巨响,我破关而出,深吸了一口夜空中清新的空气,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花香,是什么花香,我不知道,但是却让我感到心中一阵畅快!仰望夜空,漆黑的天幕似乎也不再那么单调,不但色彩的层次和丰富度倍增,最动人处是一眼瞥去,便似能把握到那云彩在天幕下被柔风吹动的千姿百态。 我心中突然产生出一种感动,感动至浑体猛震,跪了下来,膜拜上天。冥冥中我似乎感到了什么,但是却又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好玄妙,好深邃…… 我的热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那是一种好奇妙的感觉:天地闲一气流行,皆因形相不同,致生千变万用,然若源溯其流,盖归一也。故能守一於中,我与木石何异,星辰与我何异,贯之一之,天地精华,尽为我夺。」这是清虚心经中最后一页的几句话,之前我根本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含意,但是此刻在我的脑海中突然流出,想着想着,我不由得心领神会,直入致虚极守静笃的精神领域,但觉与天上星宿共同在这无边的宇宙一齐运转,天地之精神,就是我的精神,天地的能量,就是我的能量。 闭上眼睛,内外的天地立时水乳交融的浑成一体,而我似乎也和这天地融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心神归于平常。那长啸!那巨响!早已经将整个帅府里的人惊醒,他们都急急忙忙的向我闭关的后园跑来,一时间人声鼎沸。我抬起头,第一个进入我眼帘的就是满脸惊喜之色的梅惜月,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当她看到我时,先是一愣,停下了脚步,接着绝美的面庞上露出一种欣慰的笑容,月光下,她周身被一层柔和的银色光芒笼罩,飘飘然,好似九天仙女下凡,那卓绝风姿,是那样的寂寞清傲,凄绝美艳将永生印在我的脑中。 在她的身后,紧跟着被惊醒的其他众人,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切,心中我不由得一暖。在这世上我并不孤独。我缓步的向他们走去,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我,脸上都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 “我回来!天下,我回来了!”虽然有些奇怪他们的表情,但是我并没有理会,突然将我感到了一股冲天的豪情,有这样一群关心我的人,天下又怎会不在我掌中。我张开双臂,仰天高声喊道,一种君临天下的霸者之气自我身上发出。 “修罗临世,群豪束手!血雨腥风,百世太平!”除了梅惜月,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股逼人的王者霸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跪在了我的面前,同声高呼。 我有些奇怪,这话未免有些大逆不道,如何说的出口?如果这些话传到了东京,难免会落人口实,我根基未稳,万不可被他人找到破绽!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梅惜月,她笑盈盈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一种喜悦神情,她深情的看着我,那眼中流出的千言万语,都在表达着同样的一个意思。看到我询问的眼神,她点了点头。我放心了,既然梅惜月没有阻止,那么说明她已经有了万分的把握,我相信她,以她的缜密心思,不会打没有把握之仗。 “既然你们相信我,那么就把你们的命运交在我的手中,我会带领你们走向辉煌,让你们成为这炎黄大陆的真正主人!”我看着跪伏在地面的众人,伸出双手,豪情万丈的说道。 “我等愿意追随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人齐声回道。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真正的将自己的生命托付在我的手中,从这一刻起,我知道我真正得到了他们的心。突然间,我心中有一种得意,仰天大笑,那笑声带着无形的真力回荡苍穹,这一刻,我好得意…… 帅府书房,我坐在桌前,看着摆放在桌上的公文,每一份公文上都有详细的批阅,那字迹娟秀中带着一种超俗的韵味,我知道这是梅惜月的字迹,我逐一的看着这些公文,越看越佩服梅惜月的见识不凡。比如说我手中这一份有关修建凉州城防的公文,大致意思是说要在凉州城外三十里处建起一道外城墙,梅惜月的批示是:坚城难抵民心,君不闻历代多有坚城厚墙,今不过废墟残砖,凡天下坚城,莫不溃于内!我知君意,却请再虑!好一个坚城难抵民心,简单数十字,已经将这治理天下的道理说的十分透彻,我相信奏写这份公文的人看到这个批示,一生也不会忘记!许正阳何幸!得此奇女子帮助,是我之幸!也是苍生之幸!我看着她的批阅,心中感慨万千…… 门帘一挑,梅惜月婀娜的身姿从外走进,我抬起头看着她,“怜儿已经睡着了?” 她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这是个苦命孩子,平时谁也不理,在你闭关这半年中,她整日里郁郁寡欢,在后园等候你的出现。正阳,你要知道,你是她最相信的人,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既然你将她从火坑里救出,就要担起抚养她的重任。可是从你将她带回来以后,就前往天京,回来以后马上闭关养伤,几乎没有和她说过什么话,她心中不好受呀!正阳,你也知道,象她这样的孩子,心中难免戒备森严,既然她对你敞开心扉,你要多多的关心她才是,莫要伤了孩子的心呀!” 我闻听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说实话,救怜儿只是我一时的兴致,过后我就将她置于脑后,等于将她扔给了梅惜月,今天听她一说,我心中当真是有些不安。连忙站起身来,我恭声说道:“多谢师姐提醒,正阳几乎忽视了这个问题,以后正阳定会注意!” 梅惜月微微一笑,目光流转,她看到了我手上的公文,脸色微红,不仅有些不好意思,“正阳原来在看这公文。说实话,我自幼通读政典,原以为自己学识已够,但是真正到这用的时候,才知道所学太少,这小小的一个凉州城,就有诸多的事务烦心,正阳看后,莫要笑师姐才是呀!” “师姐过于的谦虚,正阳刚才看过师姐的批示,可以说是字字珠玑,所批之事当真是恰到好处,正阳也是受益良多呀!”这些话是发自我内心的感慨,上阵搏杀,挥百万雄师纵横沙场,摧城拔寨,我自问天下难有人出我左右;与他人勾心斗角,使尽阴谋,我也不怕任何人,但是如果说到这治理天下,却绝不是我的所长,我所能做到的只是用人所长,除此以外,我当真是所知不多。就说这民心,我当然知道其中的重要,但是将这民心之说落实在小处,我却不知从何而做,就这一点,我是真心的佩服梅惜月。 听到了我的夸奖,梅惜月脸上露出娇羞之色,她有些扭捏的说道:“正阳太过夸奖惜月了,我只是尽我所能,那有你说的那样厉害!”说完,她低下头,轻捻衣角。 有人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我说他看到的一定是一个姿色平凡的女人,如果是一个真正的美女,或者说是一个象梅惜月这样的美女,那里是什么别有风味,简直让我有些神魂颠倒。此刻我就着屋内朦胧的灯光看去,她千般柔媚,万种风情让我不仅痴迷,我放下手中的公文,慢慢的向她走去,感到了我的气息,她抬起头来,看着我,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意图,她望着我,好一阵子,她缓缓闭上眼,弯长的睫毛微微耸动,逐渐地,她将上身凑近,仰起唇儿,红艳艳的唇儿…… 温柔地伸出双臂,我紧紧将她抱入怀中,然后,俯下脸,在她芬芳滑润的柔唇上轻轻印合上我的唇,开始是一种平静的接触,慢慢地,我吸吮起来,搂得更紧,四片唇也贴得紧密了……男女之吻,是奇妙又传神的,也是美蜜温馨得无以复加的,我们用舌尖的挑逗来说话,以齿唇的磨擦来表露双方的情意,呼吸在息息相连中倾诉着千万个爱,心贴着心,却已将魂儿魄儿也相融了。恒古以来,有许多种表达爱情的方式,但无疑地,亲吻才是无数种表达相悦之情的最好一种,又最为人们所乐意接受的一种,它热烈却不猥亵,美妙也不挑逗,温馨而不淫邪,高难又不失实惠,此刻我的感觉也是如此的了。 长久有些透不过气地轻轻推开我,梅惜月双颊有如三春的桃花,她微喘着,羞不自胜道:“正阳……你差点害我窒息了……” 搂抱着她,我一边贪婪地嗅闻着她鬓角颈项间那种令人心神荡漾的幽香,意犹未尽地央求:“再亲一次嘛……惜月!再亲一次嘛……我觉得才刚开始,怎么你就推开我了?” 红着脸儿,梅惜月声容蚊蚋道:“亲了好久……我都喘不过气了……你怎还说才开始?正阳,你让我有些失控……” 抱着双手不放,我腆着脸粘缠地道:“不行,一定还要再亲一次,我刚才享受的那股滋味,才有点甜头,就叫人扫了兴,那怎么耐得?”此刻梅惜月紧紧依在我的怀中,有些羞恼地道:“那……有什么滋味嘛?我的嘴里又没有糖……” 低声一笑,我轻轻的道:“师姐,你的唇儿柔美软润,芬芳甜蜜,更有一种无法比拟的温暖郁馨的味道,亲着,就象慢慢吸饮浓醇又不失清恬的美酒,晕淘淘,火热热,又轻飘飘的,连心都醉了……” 用面颊在我胸膛上揉擦着,她害躁地道:“你……师弟,你就会瞎编排……哪有你所说的这么奇妙?怎么……我自己就没觉出来我的嘴唇有这么多好处?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油嘴滑舌?” 轻声笑了,我说道:“你的嘴唇是幽谷香兰,没人探过,自是发挥不出它的妙处,而我尝试了,当然便知道个其中三昧……”我顿了一下,“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哪里有半点的油嘴滑舌?” “那么你是否对那高姑娘也曾经说过这些话呢?”梅惜月从我怀中将头抬起,她突然问道。 我顿时一愣,呆呆的看着她,心绪有些混乱。是的,已经有半年了,这半年里我终日闭关养伤,几乎已经将她忘记,高秋雨!这个也许终生都与我无缘的人,她现在怎么样了呢?一时间,我有些失神,不知该怎样回答她。 梅惜月微微的一笑,神色有些神秘,她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走到桌案前,从一堆公文中取出一封信件,然后又来到了我的面前,她脸上红潮未退,“正阳,看到你这个表情,我心里很高兴,也为高姑娘高兴,至少说明你不是一个寡情之人。我之所以问你,并不是责怪你,而是提醒你不要忘记了还有一个对你情深意重的女人在关心着你,想念着你!对于你们之间,我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而且在你养伤期间,高姑娘曾经多次的来信询问,我和她也多次的通信,她是一个好姑娘,别辜负她!”说着她将那封信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激动,接过了那封信,一看那字迹就知道是高秋雨写的。我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将梅惜月搂在怀中,“师姐,谢谢你!谢谢你的理解!”我怜惜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手指放在我的嘴边,“正阳,什么也不要说,我明白!我只要你能够保持你这份真诚,那就足够了!师姐自小为复兴师门,流落风尘,混迹青楼,为了师门大业,和那些所谓的君子纠缠,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但是我不后悔,师门养我,育我,对我恩重如山,我心甘情愿,对于这感情之事,我已经灰心,直到遇到了你,我的心才恢复了那种信心。我不奢求你会怎样对我如何痴情,我想告诉你的是,虽然我的身子不清白,但是对你的爱,却是最真挚的!我不管你会有多少的女子在外面,但是我只要求你能够永远对我保持你的真诚!”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将她搂在我的怀中,突然间,给我感到很害怕,害怕我会突然的失去她…… 烛光摇动,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融合成一个,不分我,也不分她,这一夜,将是一个旖旎销魂的夜晚…… 第七十二章 战云乍起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照在了床上,我睁开眼睛,胳膊有些麻木,我歪过头,看了看躺在我臂弯里的梅惜月沉睡时娇媚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爱怜。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我发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女人,包括所有我爱的女人,我绝不会让她们受到一点的伤害,我发誓,如果谁敢伤她们一根汗毛,我就把他们碎尸万段!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心中感慨万千…… 轻轻的,身体微微一动,梅惜月睁开她的双眼,脸上露出激情过后的羞涩,她伏在我的胸前,没有出声,只是用手指轻轻的在我胸前轻划。我爱怜的看着她,“师姐,你醒了?” “嗯!”她轻轻的应道。 我没有再说什么话,这个时候任何说都是多余的,清晨的寂静让万物沉浸在一种祥和的气氛中,沉默已经将一切都表达了出来…… 我坐在帅府大厅中,身边端坐着梅惜月。当大家看到这副景象时,第一个反应都是一愣,但是旋即明白了这个中的奥秘,看到大家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种尊敬的目光,我知道,他们接受了她,从这一刻起,梅惜月正式的走上了政治舞台,她不再单纯的是一个江湖帮派的首脑,她成为了我争霸天下有力的臂膀。我环视大厅的众将,心中有些激动,因为我知道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梁兴在我闭关其间,与闪族族长墨哈元决战大草原,不但击溃了闪族联军,而且大大的打击了墨哈元在闪族的声望,同时钟离师游说子车侗,使得子车侗脱离墨哈元,在梁兴的支持下和墨哈元争霸草原,使得统一的闪族大草原陷入纷争,再也无力与梁兴抗衡,夜叉之名威震闪族,可以让夜啼小儿止哭,立下了好大的威名。而我也要开始我的第一步计划…… “各位将军,今日将大家招来,主要是为了感谢各位将军在我闭关期间的辛苦,本公在这里谢谢大家了!”说着,我起身向诸将拱手一礼。 “国公大人客气了,我等为国公效力,乃是一件荣幸之事,何来辛苦而言?”众人连忙还礼,向东行出班向我拱手说道。 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向大哥,今日聚会不必拘礼,你我兄弟大可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忌!”我看了一眼众将,看到大家都表示同意,我接着说道:“在我闭关期间,凉州有何事情发生?” 听到我的问话,大家都陷入沉思,向东行再次抬首对我说道,“大人,在大人闭关期间,凉州一切还算平静,如果说有事情,那就是飞天和我凉州本土居民冲突日益加重,双方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几乎每天都有流血事件发生,不过我们按照大人的吩咐,严令温国贤不得插手此事,如果实在是严重,就处理一下,尺度稍稍向飞天臣民倾斜,对此凉州百姓无不愤怒,对大人颇有不满!在属下看来,经过这近一年的时间,凉州百姓的火性大了许多,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大人的要求!” 我点点头,没有出声,脑子里在急速的思考着,这时向南行起身朗声说道:“大人,这半年里,我们的巡逻队几乎每天都在和飞天的巡逻队发生冲突,而且现在胜多负少,将士们都感到十分的痛快,呵呵!” “向三哥,恐怕是你痛快了吧!”我突然抬起头,笑着说道:“听说三哥每逢冲突,必是身先士卒,勇往无前,飞天流传三哥与两位叶将军为拼命三郎,不知可有此事?” 众人一听,不由得哄堂大笑,梅惜月也露出一种委婉的笑容。不但向南行呐呐无语,就连平日里沉默寡语的叶家兄弟,此时也是满脸通红。看到向南行那尴尬的笑容,我有些好笑,“三哥,不要紧张,小弟并不是责怪你,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三哥性格刚烈,喜欢争勇斗狠,如果三哥你是一个江湖中人也就算了,但是三哥你是一军将领,手下万名军士都在看着你,更应该成为他们的表率。三哥你应当知道,你的行为都会影响到你的将士,两军搏命,勇武重要,但是保持冷静更加重要!”我停顿了一下,又看着叶家兄弟说道:“海涛,海波,你二人自西环便跟随我,一路征战才到了今天,我视你们为自己兄弟,不希望你们出任何意外,明白吗?” 三人听我说完,同时起身,向我躬身说道:“大人的话,属下当牢记在心,绝不会辜负大人对属下的厚望!” 我欣慰的笑了笑,“好了,三位将军,请入座吧!其实我之所以让巡逻军士和飞天械斗,一是为了训练他们,二来就是为了想借此机会将凉州人的血性激起,如果常胜,反而会让他们生出骄傲的心理,轻视我们的对手,那将是非常致命的!” “大人请放心,这一点我等都清楚,所以我和两位叶将军虽然偶尔出手,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暗中观察,绝不敢影响大人的计划!”向南行连忙说道,叶家兄弟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那就好!”我笑着说道。 “大人,修罗兵团一切训练正常,将士们求战心切,希望大人能够早日定夺!”向西行平日就不爱说话,此刻的话语更是简洁。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梅惜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在我耳边轻声的说了两句,我闻听眉头微微一皱,“各位将军有谁对华清比较熟悉?” 众人听我突然问道这个人,都不由得一愣,我看大家没有明白我所说的是谁,就解释道:“就是那个在凉州城里有华善人之称的药商华清!” 众将都露出恍然之色,都表示认识此人。我眉头更是皱在一起,扭成一个川字,沉思了一下,我抬首说道:“根据梅楼主的消息,此人自我来到凉州后,一改以往的低调的处世,活动变得十分频繁,而且和东京联系十分密切,近来更是活跃,不知是什么原因。此人能够在这凉州有如此的声威,固然是由于他世代在此,可是如果没有后盾,那么又如何能够长久的兴旺,就连温国贤似乎也不敢和他过不去。明里凉州是由温国贤,仇隐,程安等人把持,可是如果论起实力,就以此人最为庞大!我们不得不防!只是此人在凉州口碑极好,而且又有神秘后台支持,我们也不能将他如何,所以还望诸公多多的提防!”我的语气有些阴冷,大厅中突然被笼罩在一种森冷的气氛之中…… 众将的脸色都是一变,我话中的含意已经十分明显,如果他们连这些都听不出来,那么还是赶快的离开。我说完后,脸色突然一变,“好了!诸公不用为此担心过多,此事我自会处理!师姐!”我扭头对身边的梅惜月说道:“此事还要师姐亲自出马,动用一切力量调查此人,同时派人对他密切监视,我不希望他给我们造成任何麻烦!” “是!惜月遵命!”她语气婉约,就好象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一样,对我恭敬的说道:“惜月马上就会命令雄海全力调查此事!” 我笑了笑,顿时大厅中的气氛为之一缓,众将都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杨勇抬头看着我,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狂热的崇拜,“大人,大人此次闭关,看来功力再进,几乎可以达到天人和一之境,恭喜大人!” 众将先是一愣,但是马上明白了过来,闭关之后,我的一言一行可以在无形中影响众人的心境,这杨勇不简单!我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和大家谈论别的事务… 就在这时,钱悦匆匆的从帅府外进来,他一见到我,立刻拱手说道:“启禀大帅,城外有开元使者前来求见,不知大帅见是不见?” 我一怔,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梅惜月,她的神色自然,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我立刻明白了,看来翁大江有些沉不住气了。我又看了看众将,突然展顏笑道:“见!为何不见!立刻有请!”我对钱悦说道。 钱悦领命出去,这个小子越来越成熟稳重,加以时日,必是一个好手!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叹到…… 开元使者高傲的昂着头,走进了帅府大厅。他环视了一下厅中的众将,看到坐在正中的我,只是微微一拱手,“在下贾清,奉我家大人的命令,前来偈见许大人!”那样子实在是无礼至极! 厅中的众将看到他那无礼的样子,不由得一个个都气得牙根直咬,只是没有我的命令,一时也无法说出口。我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无礼,连忙请他上座,待他坐稳以后,我连声的咳嗽,“使者大人待在下多谢翁大人的关心,请告诉他在下身体最近有些不适,待到在下身体好转,定然会亲自前往开元,与翁大人把酒言欢,一叙天京别情!咳咳咳!”我说完这些话,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苍白,透着一种病态的红润。 一旁的梅惜月连忙扶住我的肩膀,轻轻的为我抚摸后背。贾清原来没有注意到坐在我后面的梅惜月,此刻一见她绝美的面庞和举手投足中的万种风情,不由得张目结舌,竟没有回答我的话,整个人不由得呆傻住,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猥琐的表情。我看着眼里,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我的女人也是你这种人看的?只是为了大局,我只得忍住气,没有发作,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快表情。 一旁的向南行看到贾清那种淫亵的表情,恨恨的哼了一声,这才让他从神魂颠倒中清醒过来。“这位是……?”他问道。 厅中众将不由得一起勃然变色,“大胆!”向南行和叶家兄弟同时高声怒喝。在明月的风俗里,主人请你见他的女眷,是对客人一种友好的表示,可是如果客人直问女眷,那是对主人最大的不敬。贾清此举当真是无礼到了极点,众将再也无法忍耐,性格急躁的将领更是拔出兵器,一时间大厅中刀光剑影,气氛紧张至极。贾清立刻被吓的脸色煞白。 “大胆!”我怒喝道,刚喊出声,一阵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梅惜月连忙为我敲打顺气,好半天,我才缓过劲来,怒斥厅中众将,“翁大人乃是本公的好朋友,贾先生前来,乃是代表翁大人,你们竟然如此失礼,成何体统,还不给我滚下去!” 众将都是面带不忿神情,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扭头出了大厅。梅惜月也面带委屈之色,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那神情当真是凄婉至极,让贾清又是一阵失魂落魄。 我没有理睬他们,“翁大人近来如何?”我问道。 贾清被我的声音唤回魂来,“啊?大人说什么?” 我扭头对着梅惜月怒声斥道:“难道没有听见我让你滚下去,无耻贱人,在这里卖弄什么风骚!滚!” 梅惜月眼中水波流转,她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嘤咛’一声扭身向后堂跑去。我有对贾清说道,“不知贾大人此来凉州,有何指教?” 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贾清回过神来,“哦!是这样的,我家大人闻听大人身体不适,特来让在下前来慰问!” “有劳翁大人费心了,在下自天京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好,可能过些时日就要向朝廷请命回东京,不能与翁大人长聚,实在是有些可惜!”我声音低沉的回答。 贾清仔细看了我半晌,脸色有些惋惜,“大人看来身体当真是不好,还要多加注意呀!”虽然他一副可惜的神情,但是语气中却难掩欢愉。他停顿了一下,“另外,我家大人让我转告大人,由于开元城需要加强城防,需要大量金钱,可是我家开元目下资金紧张,想向大人周转一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多少?”我皱了皱眉头,问道。 “大约五十万金币!” “这……”我有些为难,“恐怕……一时难以筹措如此多得金钱呀!” “大人口口声声说与我家大人交情不浅,如此的小问题却推脱,恐怕我家大人会有些不高兴!”贾清神色一历,语带威胁。 我一阵咳嗽,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捂在嘴边,“咳咳咳!”手帕上一派殷红。“这样呀!让我想想。”我沉思了一下,“五十万金币在下却是一时无法筹集,不如这样,在下先筹集三十万金币,三日内送到,余数在下十日内筹到,然后立刻送与大人,如何?” 贾清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这……” “我知道让使者为难,我自有薄礼送与使者,只请使者在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如何?”我看他有些心动,接着说:“我自会修书一封,请使者转交大人!” 贾清想了一想,点头同意。于是我修书一封,交给了贾清,而后十分恭敬的将他送出帅府。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一阵冷笑。这时原本已经气走的众将和被我骂走的梅惜月也来到了我的身边,脸上露出笑容。 “大帅,你看可以将他骗住吗?”向南行在我身边低低的问道。 “这等蠢材,好打发的很!”我笑着回答道,“不过,三哥的演技太差,实在是让小弟无法入目!我看,你们之中,唯有师姐的演技十足,呵呵!” 众人一阵大笑,梅惜月秋波流转,她嗔怪的瞪了我一眼,“还说,竟然敢在那家伙面前将我骂的如此难听,看我如何收拾你这家伙!” “师姐恕罪!师姐恕罪!”我一听连忙躬身施礼,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惹得梅惜月开心的笑了出来,“好,我就饶了你这遭,不过你要补偿我心里的创伤!” “师姐请吩咐!” “我要你把那无礼的家伙的首级给我拿来,消我心中之气!” “这有何难,不但是小弟,想来这在场众将也不会轻饶他!哈哈哈!”我笑着问身边的众将。 大家不仅点头称是,笑在一起。 “启禀大帅!有一群人在城外求见大人!人数大约在百人左右!”正当我们说笑之时,一个亲兵跑到我的面前,他恭声说道。 又有人!还是一百多人!会是谁呢?我心中一阵疑惑,今天看来真是热闹呀! 第七十三章 亢龙一脉 我想了一下,“都是一些什么人?”我问那亲兵。 “启禀大帅,都是一些道装之人,年龄不等,但是看上去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身手而且都不低!“亲兵想了一下,回答道。 道装?我突然明白了来人是谁,心中一阵激动,“来人,府门大开!列队迎接!”我扭头对身后众人高声喝道。说完,我对那亲兵说道:“快,快将来人请到帅府!”我特地将‘请’字强调,看着那亲兵。 亲兵明白了我的意思,领命而去,帅府众人开始忙碌起来。自从我来到这凉州以后,大家从来没有见过我象今天这样的激动过,“正阳,是谁来了?让你这么激动?”梅惜月在我身边轻轻的问道。 “师姐,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请恕小弟在这里先卖个关子!”我笑着对她说道,“他们一来,开元必将落入我手!” 众将看到我自信满满的样子,都对这一百来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帅府门前,十二盏大红灯笼高高的挂起,正门大开,帅府那所有的下人全部鱼贯列队于两旁,整齐无声的跪伏在地上。我率领着梅惜月和府中众将站在府门外,肃立等候…… 街头一阵骚乱,百余名三清打扮的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为首的一人,身穿玄色道装,年龄在七十左右,须发花白,红光满面,想来是久习玄功的原因,步履间丝毫不见老态。他走在最前面,身后则跟着六个年龄和他相差不多的人,天一真人赫然也在其中。我大步走上前去,翻身跪倒在地,“师侄许正阳参见七位师叔!” 身后的众人这时马上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历,纷纷的跪倒在地,向为首的那七人请安。这些人正是从安息亢龙山金龙洞赶来的我的师门。“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为首的那位老道士连忙将我扶起,“你们也快快起来!”他对我身后众人说道。 “正阳,这位就是你的大师叔,现任亢龙山的掌门人天风真人!”那道士身后的天一真人连忙介绍道。 我再次恭敬的向天风施礼,“正阳参见掌门人!” “呵呵,孩子,不用如此多礼!来,见过呢其他几位师叔和你的师兄弟们!”天风和蔼的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有疼爱,有怀念,有悲伤,还有几分喜悦,我明白此时他心中的感受,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我再次恭敬的向他施礼,然后见过他身后的众人。除了天一以外,还有他其他几个同门师兄弟,以及他们的弟子,看来此次亢龙山是倾巢出动,而且看样子这些人的身手都不是一般的的高手可比,我心中暗喜,有了这些好手的帮助,开元城必将落入我手。不过我不会让他们看出我内心的想法,十分热情的和那些同门打着招呼…… “正阳,为什么不请仙长们进府中再聊,呆在外面,成什么体统!”梅惜月在我身后轻轻的说道。 我恍然回神,连忙拱手讲他们让进帅府…… 帅府大厅内,我端坐在帅案之后,天风,天一他们依次坐在我的上手,而兵团众将则在我下手作陪,其余的亢龙山众人则被安排下去休息。我们寒暄了几句,梅惜月从后堂走出,手中拿着两本册子和一封已经有些发黄的信件。我示意她将那些东西递给天风,“各位师叔,这是师尊蛇魔道人留下的遗物,正阳一直是小心的收藏,不敢有半点的怠慢,如果不是不知如何联系众位师叔,这些遗物早就送到各位师叔的手中,今天众位师叔亲来,正阳就将这些交给师叔,也了却正阳心中的一份牵挂!” 天风伸出颤微的双手从梅惜月手中接过那书信,他一会看看那信件,一会看了看那两本册子,眼中不知不觉中流出两行清泪…… 好半天,他将书信交给身边的天火真人,抬头看着我,“孩子,恕贫道托个大,叫你一声孩子。刚才贫道有些失态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在寻找大师兄的消息,如今猛然看到他的手迹,当真是有些激动。正阳,也许你不明白,大师兄对我们这些师兄弟,亦师亦父,这种感情,寻常人是难以明白的!而且今天正阳将这失落多年的师门秘笈归还于我们,对我们亢龙山一脉有再造之恩,贫道在这里深表谢意!”说完他起身向我躬身深施一礼,其他的道人也同时起身向我施礼。 “众位师叔,万不可如此!这样可就真的是折杀正阳了!”我不敢怠慢,连忙阻止道。 “正阳,你或许不明白,这一礼你一定要受,这是我们亢龙山一脉百余人对你的谢意,你万万不可推辞!”天风正色的说道。 我看到天风庄重的神情,也就没有再阻拦,因为我知道这一礼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的师父,蛇魔道人! 大家客气完毕,天风开口说道:“本来我们打算在数月前就要来到这凉州城的,可是在半路上,我们却碰到了一件事情,让我们不得不停下处理,所以就来晚了,还请正阳原谅!” 我连忙说道:“师叔客气了,正阳怎么敢有半点的责怪?” “呵呵,不过我们在路上可是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事情,听说你在天京和大林寺的护寺四僧血战一场,不知此事可是确有其事?” “千真万确!正阳在去年岁末由于行踪暴露,所以在冲出飞天御林军重围后,在天京城外六十里处遭遇大林四僧,遭到他们四僧合围攻击,苦战一场后,正阳击破他们的所谓的无敌的四佛阵,当时是重伤天仁,击伤天勇,后来听说天仁当天身亡,天勇则是至今缠绵病榻。不过正阳此战当真是受伤不轻,幸亏的黄家人的帮助,而后回到这凉州城后,闭关半年,直到昨晚才破关而出!”我简单的将当日和四佛的争斗说了一遍,虽然我说的有些轻描淡写,但是听者依然是心惊肉跳。“其实,正阳当真是要感谢天一师叔,如果不是天一师叔指教我化解与黄家的恩怨,如今正阳恐怕已经是身手异处,现在仔细想想,师叔当真是高瞻远瞩,见识较我这小子要深远许多,正阳在这里向师叔深表谢意!”最后我向起身向天一深深的一躬。 所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天一果然听完我的话十分受用,他脸上带着一种欣慰的笑容,连忙对我说道:“正阳不要如此客气,师叔也是提醒了一句,如果你当时执意孤行,又有什么用处,所以还是你自己聪明,懂得思考!”他笑眯眯的看着我。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自家人夸自家人了!呵呵!”天风看我们还要继续客气下去,连忙阻止道:“不过正阳那晚的血战,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整个江湖都在传扬着你修罗的名字,就连我们亢龙山一脉也感到面子上极为的光彩!正阳好样的,果然不愧是我师兄的弟子,没有弱了师兄的名头,呵呵!” “多谢师叔夸奖,这点小事有何值得夸耀,都是江湖上的虚传,大林四僧虚有其表,哪里是正阳的功劳,而且以师父赫赫威名,正阳此次险些在那四佛阵下丧命,实在丢了师父的脸。而且正阳些许进步都与师门的调教有密切关系,如果没有师父,何来正阳这一身荣华,正阳一直无以为报,深感惭愧!不过如今既然师叔们来到了,务必要在正阳这里住下,也好让正阳早晚请益,感受这师门的温暖!”我脸上不敢露出任何得意之色,恭敬的说道。 对我的反应十分满意,天风捻须微笑道:“好!胜不骄,败不馁!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精神,方能有进步!师兄真是好服气,虽然仙逝,却留有如此的佳弟子,好呀!呵呵!”他欣慰的看着我,身边的其他众道士也纷纷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不过,正阳,你万不可小视了这大林四僧,大林寺建寺多年,始终是武林北斗,这其中自有他的道理。说实话,这大林寺的四佛阵乃是天下一等的合击之术,莫说你能全身而退,你可知这武林中有多少高人在四佛阵中丧生,如今你不但能脱出,而且还让他们一死一残,呵呵,就是这一点,恐怕在这大林寺建寺千年来,都是不多见的,就连师叔,也恐怕没有这个本事,正阳此举不但是扬了自己威,更让我亢龙一脉也觉得大有光彩,此次前来一路上,你那些师弟们可以说是对你产生了无比的崇拜,有时间你一定要多多的指点他们!” 听到天风如此一说,我知道他已经有了留下的意思,于是连忙起身抱拳,拱手说道:“既然师叔有命,正阳安敢不从?请师叔放心,正阳一定会竭尽所能,将所学教授与众位师弟!而且如果师弟们有心,正阳也可以将他们安排在我这军队之中,建立些许功名,为我亢龙一脉扬威!” 天风有些心动,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人,低头沉思,半晌他抬头说道:“说实话,正阳!此次师叔等前来可以说是倾我亢龙山一脉的全部力量。自我们几个师兄弟创建这亢龙山一脉,也有了些许的名气,只是苦于没有人来支持,一直是小打小闹,我们几个老骨头无所谓,但是你那些师弟们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总不能随着我们这些老骨头在那亢龙山埋名一辈子,所以此次前来也是想请你帮他们一下,建立功业,也好有个好前程!如果正阳答应,我们这几个老骨头也愿意效力马前,为正阳一臂之力!” 我心中大喜,但是脸上却露出了惶恐之色,“师叔这样说就有些过了,这本来就是正阳应该做的事情,有什么帮不帮的,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件事情就交给正阳,几位师叔但请在这府中颐养天年,潜心修道,为我亢龙山一脉的后盾就行了!至于这效力之说,真是折杀死正阳了!” 天风欣慰的点了点头,“那我们也就放心了!对了,还有就是正阳,大林寺一向是与世无争,怎么会突然拦截你呢?” 我脑子里急速的转着,“师叔,你以为这大林寺当真还是佛门净土吗?,现在的大林寺已经是变质,投靠了飞天的翁同,其实此次他们拦截我也就是奉了翁同之命,企图以我为契机,扳倒黄家,这是我无意众听到的,而且他们拦截我,并非是想要杀我,而是为了我们亢龙山的武功秘笈!” “哦?”天风有些没有理解我话中的意思。 “在我逃跑时,曾经听到他们说,由于他们的主持神妙大师无法参透大林寺绝学,而他又希望能够重振神树大师在世时的声威,所以他听说我师从亢龙山,所以对我们的师门绝学产生窥视之心,要将我活捉,以求从我口中逼出先师的秘笈。也正是由于这种顾虑,正阳才能得以逃脱!” “无耻之徒!”天风闻听,心中勃然大怒,他狠狠的拍击在身边的桌子上,那坚实的檀木桌被他隐含的真力震成散末,“大林寺欺我亢龙山无人吗!”话音未落,整个大厅内立刻被笼罩在狂暴的杀机之中…… “何止是大林寺!”这时他身边的天一真人适时的开口道:“自正阳出山以来,大小战阵无数,象那昆仑一派,藏污纳垢,有辱我道门的声誉,大师兄看不过所以杀上了昆仑山,打败昆仑三道,扬了我亢龙之威。可是他们后来屡次为难正阳,围攻,偷袭,投毒,卑鄙手段无所不用,全无名门大派的风范,但都没有成功,于是又搬出他们的摩天祖师,嘿嘿,幸亏正阳洪福齐天,不然如何能够在今天和我们坐在一起?我们又如何能够得到师兄的手迹?他们为什么敢如此的嚣张,无非就是看正阳和梁兴无依无靠,孤身一人,小弟至今想来,实在是可恶至极!” 天一的话此刻无疑是火上浇油,不仅是天风,就连其他的几个道人也不仅神色大变,脸上露出一种恐怖的杀机。“此话当真?”好半天,天风咬着牙问道。 “千真万确!本来我听正阳所说也不相信,在回山的路上一路打探,却发现正阳却是过于善良,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我本来想在山上就告知师兄,可是害怕师兄耐不住,先去找那些门派的麻烦,毕竟正阳方是正主,我们必须要与他汇合后,看看他的意见,方能行动!” 天一说道。 天风此时脸色已经铁青,他看着我,“正阳,此事还要你来拿主意,如果你要动手,师叔等虽然上了年龄,但是却愿意为你打前站,血洗那些名门正派!” “此事正阳想以后再说,一来我世叔出身大林寺,正阳想看在世叔的面上放过他们这一次,二来,正阳眼下有一桩更加屈辱的仇恨要报,如果不报这仇恨,正阳将寝食难安!”我话未说完,身边的梅惜月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极其屈辱的神色,而厅中的众将脸上也露出了一种愤恨之色,天风众人一见,脸色大变……. 第七十四章 示敌以弱 天风看到我们的表情,神色不仅一怔。“正阳有些什么样的屈辱?可否讲给师叔听?师叔必与你做主!嘿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敢触我亢龙一脉半分!” 我为难的看了看天风几人,假装思索半晌,缓缓的开口道:“师叔,本来正阳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独身一人去拼个鱼死网破。不过既然师叔相问,正阳也不隐瞒,刚才开元城的贼子前来我凉州,趁我伤势未复,竟然狮子大开口,无端向我所要五十万枚金币,而且在大堂之上,对内子心怀不轨,无礼之至!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无非是看他们飞天势大,身后又有大林寺撑腰,他们扬言要我在十日内进奉五十万金币,还要内子前去相陪,当真是欺我太甚!”我越说越感到火气上涨,一掌拍向面前的帅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那帅案完整无缺的立在那里,一阵威风抚过,木粉飞扬,转眼间无影无踪…… 天风闻听我的话,火爆的性子再也无法忍耐,他霍然起身,看着我怒声说道:“如此奇耻大辱,正阳焉能忍受?为何不把来人碎尸万段,然后杀进开元,一雪心头之恨!正阳如此懦弱,当真是让我感到汗颜!”此刻他须眉皆颤,显然是已经怒到了极点、“师兄莫要发怒!”一旁的天一连忙劝阻,“正阳必有难言苦衷,我们还是先听完他的话,再做主张!” “师叔,难道正阳不想这样做吗?其实我修罗兵团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只是目前人手不足,尚在招兵买马。正阳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数百万凉州百姓重历战火,如此一来,正阳罪过不是更加的深重吗?”我丝毫没有被天风的怒气所镇住,平静的说道。 天风听我说完,脸上露出一种赫然,他缓缓的坐下,“正阳能够时时为百姓考虑,师叔也十分欣慰。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即让自己出了这口恶气,又能顾全大局?” 我装作沉思了一下,抬头看着天风,“这-,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过于凶险,师侄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去做这件事情!” “哦?不妨说出来听听,也许我们想想,可以有比较好的方法!”天风有些好奇。 “但凡坚城,从外向内攻击,很难奏效,不但要付出大批将士的生命,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我缓缓的说道:“但是如果让它从内部起火,将会大大的增加胜算。师叔应该知道我的身世,这开元城不但是坚城,而且三十六寨相互拱卫,易守难攻,对于这一点,师叔想来也听说过。但是现在翁大江既然让我向他供奉五十万金币,将是一个绝好的让他从内部混乱的时机。所以我想把这五十万金币送给他!” 我话一出口,天风等人都是惊道:“什么?送五十万给他?正阳莫要开玩笑!” 我冷冷的一笑,“师叔莫要着急,听正阳说完,这五十万金币虽然数目巨大,但是对于正阳来说,还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正阳只是把这五十万存放在开元城,如果能够将开元城拿下,别说是五十万,哪怕是五百万,正阳也敢一搏!而且如果能够拿下开元,正阳得到的将是远远超过这五十万的回报,嘿嘿,就算是这五十万打了水漂,正阳也不会心痛!” 听到这里,天风众人立刻露出了一种好奇的神色。看到他们已经入了我的瓮,我心中有些得意,“开元城守卫森严,强攻决不可行,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借着送金币的时候,派出百名好手混入城中,然后我们在同时在外攻击,内外结合,开元城又如何不入我手?”说道这里,我脸上又露出了一种为难之色,“只是这百名高手如何寻找,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修罗兵团大多都是冲锋陷阵的战将,这江湖高手并不多,而且我手下的这些高手在开元一定有记录,很难混入城中,内子所率领的青衣楼,作些搜集情报,联络的事情还可以,但是如果说到江湖拼杀,却又差了许多!这百名好手,我一时间又从那里寻找?唉,这就是一个难题呀!”我长叹道。 “原来是这个事情,这好办!”天风闻听,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他脸上露出笑容,爽朗的说道:“正阳何必为此事苦恼!我亢龙一脉,虽然还不能与那些名门大派相比,但是却这派中各个都是好手。师叔初来凉州,没有什么礼物带给正阳,不若就让我亢龙山弟子出面,混入开元,将这一锅水搅浑,你这几个师叔愿意打头阵,助正阳夺取这开元城!” “此事万万不可,几位师叔乃是正阳师门唯一的长辈,如果有了万一,正阳将是百死莫辞!”我连忙阻止道,“而且众位师兄弟初来凉州,怎么能够让他们冒如此大险!”我不停的摇头,表示我的反对。 我话音刚落,天风站起说道:“正阳此话差矣,你我本是同门,就应该相互帮助,难道我们不帮你,去帮那飞天狗贼?你这些师兄弟虽然和你还有差距,但是就凭那些飞天的虾兵蟹将,还为难不了我们,呵呵!正阳不是对师叔没有信心吧!” 既然天风这样说,我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当下我起身向天风躬身一礼,“既然师叔如此说,正阳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只有在这里感谢师叔的鼎力襄助!” 此时梅惜月和厅中众将也同时起身,向天风等人拱手施礼:“多谢真人鼎力襄助!” 天风捻着花白的胡须,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 炎黄历一六四二年七月十四日,这一天注定将要永远载入炎黄大陆的历史…… 翁大江坐在书房中,手中端着一杯香茗,看着眼前的贾清,他缓缓的说道:“贾清,今天应该就是那许正阳所说的送金的日子了吧!” “没有错,今天正是第三天,许正阳说过要送三十万金币前来,属下一直都算着呢!”贾清脸上露出一种令人厌恶的阿谀之色。 “那你看这个许正阳当真会送来金币吗?” “一定会的,这一点小人可以肯定!” 翁大江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哦?为什么这么肯定?” “那日小人在凉州的帅府见到,那许正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恐怕被四位圣僧伤的不轻,所以已经无力再计较什么,就连他手下的众将也对他有些鄙视,所以许正阳在凉州的日子已经不多。属下想,他当然不想让凉州在他的任期有什么闪失,所以才一味的委曲求全,依属下看,他恐怕时日不多了!”贾清小心的分析着。 翁大江眉毛一挑,“你是亲眼看到他呃血?” “没错,这是属下亲眼所见,不会有半点的虚假!”贾清肯定的说道…… “好!”翁大江陡然起身,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许正阳,你夺走我的爱人,我要让你付出百倍的代价!不但要你的钱,还要好好的享用你的女人!”他突然回头,对贾清说道:“许正阳的女人当真有那么美丽吗?” “美,比仙女还要美!”贾清的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猥亵的神情,“要是能让我和她有一夕之欢,减寿十年我都愿意!” “好,待我收到他的金币后,立刻起兵攻打凉州,我要把他的女人抢来,当着他的面,好好的享用一下!”翁大江淫笑道,他突然回身对贾清说道:“放心,等我玩儿腻了,我会将她赏给你,你可以把她日日的玩弄!呵呵呵!” 贾清心里已经把翁大江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但是脸上却露出一脸淫秽的笑容,“多谢将军的关照,我想那时许正阳一定会气得头脑发胀,呵呵!” 两人同时发出猥亵的笑声…… “启禀大人!”门外响起亲兵的声音,“大人,凉州城派人将金币送到,正在城外等候!” “哦?”翁大江一听,精神一振,他打开房门,问那亲兵:“是什么人送来的?” “启禀大人,押运的人不认识,好象不是修罗兵团的将领!” “有多少人?” “大约有一百人,十辆大车,车里全部是金币,没有其他的人员!” 翁大江点了点头,看来许正阳当真是没有人听从他的命令了,如此巨大的一笔金钱,竟然没有派遣兵团将领押运,“嘿嘿嘿!”翁大江冷笑着,“放他们入城!” 亲兵领命而去…… 十辆载满金币的大车缓缓的驶进开元城…… 草原上强烈的风吹刮着一片大斜坡上的白杨树林子,枝干都在呻吟似的呼啦啦叫喊着,斜坡上连着灰苍苍的山岭,斜坡下面却是一片无际的草原,一湾流水流向对面形成半弧的山勒,依着山勒,则是一片建筑得十分恢宏辽阔的城堡,在这种地方,这等草原之中,有着这么一片平地而起的城堡,特别有一股子雄伟而凛然的气势,灰黑色的石头城墙墙围绕下,城堡大门的青石牌坊更形成武,两侧的三方石柱供托着中间一块镶着金色字体的篆匾:“开元”! 空中的云被风吹得滚滚飘逸,正午的阳光时而从云朵的问田里赶出半抹睑来,却又那么快的又躲向云后。大斜坡的白杨树林子仍然在呼啦啦的呻吟着,在白惨决的材于下,现在,正分散屹立着一排排密密层层的白色铁骑,这些白色铁骑一律是手中亮银枪,背负巨型大剑,马鞍桥上挂着牛筋檀木的强弓和五袋鹰翎,他们个个神态冷漠,不言不动,风拂动他们的玄色盔甲,更衬出一片萧煞凛冽之气!我胯下乘坐着火儿,今天我不敢将烈焰带出,因为烈焰的目标太过明显,所以我将它交给了木远,让他带着烈焰在凉州城外出现,以迷惑开元的奸细,为了能够遮人耳目,我甚至连噬天也没有带,而是拿着高秋雨的落凤枪。闭着眼睛,我尽量使自己灵觉能够感受更多的事物。 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里和梁兴阻击了飞天的火焰兵团,在这里,夫子永远的长眠,我一直在等待,整整等待了三年,今天我将要让他们知道修罗又回来了! 从前天夜里,我率领了两万亲军,穿过十万大山,秘密的来到了三川口,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是开元城和三十六寨的交汇点,这里在三个时辰后,将是一片腥风血雨,我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它停在我的面前,马上的军士气喘嘘嘘的说道:“大帅,他们已经进城了!” 我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钱悦说道:“放响铃箭!让向将军他们开始行动!” “咻-”响铃箭带着尖利的呼啸升空,刺耳的响声划破草原的宁静,远远的传出…… 我看着远处的开元城:开元,我回来了…… 第七十五章 引蛇出洞 夕阳的余辉绚烂,晚霞正映得西边一片血红,也给升平大草原染上一片血红之色,炫惑得人眼发花…… “老赵,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响声?”守卫在金明寨寨门口的两个卫兵在闲聊着。一个卫兵问道。 那个叫老赵的卫兵接口道:“我也听到了!好邪门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都有些发毛,***,猴子,我在这里当兵已经快要十年了,从来没有听过那么邪门的声音!” “老赵,你看会不会是……”猴子缩着脖子问道。 “别瞎说!怎么会!”老赵明白猴子说的意思,他连忙打断猴子的话,说道:“你小子什么不好说,说这!要是真的是那边过来了,你我第一个倒霉!不过我听说那个人已经病入膏肓,想来是不会过来的!” “老赵,那个人真的那么厉害?我不相信!”猴子说道:“我看你们都有些过于夸大了!” “小子,你别不相信!”老赵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年前,他们两个人把开元城闹了一个天翻地覆,我虽然没有看到,但是我奉命去收拾战场,你没有看见那个惨状,我们那些去的人都……嗨,你没有看到,你是不懂的!”老赵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反正那个家伙已经是半死不活了!你有什么好怕的?今天他们不是还给我们进贡吗?”猴子有些颇不以为然。 老赵没有反应,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远方…… “怎么?不说话了,呵呵,我说的没错吧!”猴子得意的说道。 老赵依然没有回答,他看着猴子身后的大草原,脸上突然露出一种莫名的恐惧之色。猴子连叫了两声,但是老赵还是没有理睬,脸上的恐惧之色越来越厚重…… 猴子感到有些不对,他扭头向后看去,这一看,顿时让他感到全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 残阳斜照的升平大草原上,一骑孤骑孤立草原之上,看不清长相,一个高大的身影骑跨在一匹毛色火红的战马之上,他好像是踏着残阳而来,无声无息,有好像是在恒古以前就矗立在那里。那人身高有九尺,身体强壮的好似一座铁塔,一身火红铠甲,单手执一把火焰大枪,白金修罗面具将整个面孔覆盖,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一身的火红,晚风吹拂,在血色残阳的照耀下,他就好像是一簇飘动的火焰。一人一骑就这样静静的站立在距离金明寨十里外,孤零零,好不凄凉。但是在凄凉中却又透露着一种难言的杀气,仿佛一个火焰精灵,要将天地燃烧,让人感到自己好象也在燃烧…… “那是谁?”猴子失声的叫道。 老赵指着那团火焰,颤声的说道:“不会,不会,不会是……!”他连着说了几个不会,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完! “明月进攻了!”猴子突然失声的嚎叫道。这之前,虽然飞天和明月两国多次发生冲突,但是范围仅限于升平大草原的那个缓冲区。如今明月的战将突然出现在这金明寨前,而己方没有任何的察觉,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缓冲区巡逻的部队大部分已经被消灭了,明月如此大规模的打击飞天的巡逻队,也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明月宣战了…… 猴子的喊声立刻惊动了守卫在寨前的小队长,他闻声连忙的冲出营房,“明月进攻了?在那里?人在哪里?”他来到寨门前,神色慌张的问道。 老赵一指正前方,“只有一个人,怕他个鸟!”小队长顺着老赵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出了一口气,他甩手给了老赵一个耳光,“你***在这里嚎叫什么!就那么一个家伙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真是混帐至极!” 这时那火焰一样的人手中大枪突然朝天一举,向金明寨方向一指,一阵战鼓声响起,守在寨门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都感到大地在颤抖,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就好象有千军万马奔腾一般…… 似乎是从残阳中冲出的火焰一样,飞天守军看到无数舞动在大草原上的火焰精灵向他们飞扑而来,他们一簇簇,一排排,最后在大草原上汇聚成一片火海,残阳夕照,这些舞动的精灵在奔腾间散发着一种动人心魄的噬天杀气…… “明月开战了!快,准备!”被那惊人的景象吓住的小队长终于从痴呆中惊醒,他嚎叫着,一面组织守军做好防御准备。 那漫天的火海席卷到寨门十里处,突然静止了。他们停在最先出项的那人身后,静静的屹立在那里,大草原突然出现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飞天狗贼!”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那白金面具下传来,“明月帝国修罗兵团帐下骠骑军都指挥使,火暴麒麟向南行特来领教!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准备,一盏茶之后我将发动攻击,让你们领教我麒麟军的厉害!” 虽然相隔十里,但是金明寨的守军都清楚的听见了向南行的话语。好狂妄的口气,竟然丝毫没有将金明寨的一万守军放在眼中,似乎他面对的只是一些随手可以割去的稻草…… 此时金明寨的指挥官也已经来到寨门处的了望台,他看着远处一片静止的火焰,心中虽然有些愤怒,但是还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连忙命令燃烧狼烟,向开元城和其他各寨求援,一面命令寨门紧闭,守军做好抵抗的准备。几乎已经有二十年了,开元城没有经历过战火,但是在上任军团长高权的带领下,开元三十六寨虽然不若以前的鼎盛,但是却依然保持着以往的优良传统。不过在高权去任,翁大江就任后,火焰军团经过了极大的调整,以前高权提拔起来的将领大部分已经被清洗,取而代之的是一批新的将领,这批年轻的将领一上任就大幅的对原先火焰军团的体制进行了改变,如今的火焰军团已经不再有半分当年火焰军团的模样。不过经过高权多年苦心经营的火焰军团依然保持着一些优良的传统,虽然遭受了突然袭击,但是却没有半点的慌乱,有条不紊的执行着指挥官的命令,倒是那位新上任的指挥官被这突然的袭击搅得有些头昏,他慌乱的发布出一条条命令…… 顿时,狼烟乍起,金鼓齐鸣,已经沉睡了二十年的升平大草原瞬间热闹了起来…… 残阳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一盏茶的时间转眼过去。向南行抬头看看天色,恩!可以了!他心中想到。只见他手中的火焰枪在半空中一挥,顿时身后的麒麟军齐声的呐喊,人喊马嘶,交织在一起,好象是赤色的洪流一般,向金明寨疯狂的冲击而来…… “放箭!放箭!”年轻的指挥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两万重装骑兵,连人带马都披着厚甲,手中挥舞着朱红长枪,呐喊着,那景象就像是一条红色的巨龙向自己席卷而来,他疯狂的喊道,声音颤抖着。从小生活在贵族家庭的他,什么时候看到过真正的千军万马的奔腾! 守军看着自己的指挥官,有些无奈。此时向南行的麒麟军距离金明寨还有四五里的路程,弓箭如何能够阻挡!而且这种装备精良的重装骑兵,拥有着强大的冲击力,但是机动性不强,依靠弓箭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且任何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从来没有人能够只依靠骑兵来攻击营寨,更何况是经过多年改造的金明寨! 但是指挥官的命令不能不执行,于是漫天的箭雨瞬间从金明寨射向冲击而来的麒麟军,但是那好象只是在隔靴抓痒,根本不能产生丝毫的危险,大多数箭支还没有触摸到对方,就已经落在了地面,少数箭支能够触摸到麒麟军,可是都被那厚厚的铠甲所挡下,红色的巨龙继续的前进…… 向南行看着对方的慌乱,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统帅,依照着这个情形,恐怕对方过不了多久,箭支就会消耗殆尽,这个指挥官真的只是一个酒囊饭袋之流…… 就在红色巨龙快要到达金明寨的时候,麒麟军突然停住,缓缓的向后退却。向南行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久闻开元三十六寨如何的厉害,我看不过如此!这样的战斗实在是没有情趣,本将军也不想就这样的取胜!狗头听着,我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好好准备!希望你们下次不要让本将军失望!” 年轻的指挥官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希望援军能够及时的到达. “立刻施放火箭,向督帅那里告急!并且马上快马前往开元,请求援兵!” 一道明亮的火箭从金明寨中冲天而起,而后在空中炸开,那景象好不绚丽…… 嗯,金明寨已经发出了一级告急,看来不久其他各处的援兵就会到达,不知道开元的情况如何了,大帅的计划看来马上就要实现了…… 开元城城守府。翁大江焦急在大厅中踱着步,原本心情愉快的一天一下子被许多突如其来的事情搅得乱七八糟。首先是他收到了从凉州送来的三十万金币,但是随即那些押运金币的人突然失踪,而且到处的捣乱,击杀城中的将领,到处制造混乱,短短的一个时辰,就已经有六十多处起火,三十多个千骑长以上的将领失去性命。这些人神出鬼没,身手一流,二三十个士兵更本不是他们一个人的对手,而且擅长高来高去,一看人多就立刻离开,也不知道躲在哪里,伺机再次行动。翁大江头都快要炸开,从来不知道修罗兵团竟然有这样的一支奇军,身手之高,绝不是普通人物,但是却又无法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使得翁大江几乎将脑子想爆,也找不到头绪。 没有想到这城里的麻烦还没有来得及解决,就有亲兵来报,金明寨方向燃起狼烟,向开元告急。这更加让翁大江摸不着头脑,他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许正阳的计策,所以一直不敢轻易的出兵支援。由于翁大江将火焰军团的大部分兵力放在了开元城,在这个时候,他不敢再次冒险,让开元失去了依靠,所以他只能寄希望此次明月只是一次佯攻,但是如果对方真的发动攻击,一旦三十六寨失守,那么开元城也只剩下孤城一座,到那时开元城能否抵挡对方的猛攻,也是一个未知数,此刻的翁大江真的是陷入了两难…… “启禀大人!”正当翁大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亲兵来报:“金明寨方向发射告急火箭,向我们求援,同时其他各寨也纷纷受到了攻击,点燃了狼烟,向我开元告急!” “什么?”翁大江一听,立刻抓住了亲兵的肩膀,“三十六寨同时告急?” “启禀大人,是的,各寨同时遭受不同程度的攻击,已经燃起狼烟,这是属下亲眼看到的!” 翁大江脑子急转,他突然仰天大笑,“人道是许正阳用兵奇诡,我看也不过如此,同时袭击我三十六寨,需要何等的兵力才可以做到,他如此一来,兵力势必分散,只要我能够找到他的主力,将他一举击溃,凉州唾手可得,哈哈哈!”他突然变得十分的兴奋,“贾清!”他高声的叫道。 “属下在!”贾清听到翁大江的喊声,连忙从屋外走进,“大人有何吩咐?” “本帅将亲自率兵支援金明寨,本帅不在期间,开元城所有的事务就交给你来打理,全力稽查那些混入城内的奸细,不得有半点的差池!”翁大江吩咐道。 “属下遵命!”贾清的脸上突然露出为难之色,“只是大人,如果您不在,这城中将领不停调遣,属下该如何是好?” 翁大江一听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他低头沉思一会,“这样吧,贾清,本帅将金披虎符交给你来保管,任何人不听调遣,先斩后奏!” 贾清闻听,脸上露出喜色,他连忙躬身答道:“属下定然不负大人的差遣,誓死守卫开元,并将那些奸细一网打尽!” 翁大江闻听,放下心来,他一边吩咐亲兵点齐兵马,一边向外走去…… “叨叨叨-!”三声号炮响过,开元城门大开,一彪人马杀出城来,向金明寨方向疾驰而去,我端坐火儿身上,看着从三川口飞驰而过的人马,心中好不得意:翁大江,饶是你再多疑,也逃不过我的算计,你这条蛇终于出来了! 第七十六章 巧夺开元 看着逐渐远去的开元守军,我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三天前,我定下了计策,首先请天风等人扮作押运金币的随从混入开元城,而后在开元城内制造混乱,伺机夺取城门,另一方面,我命令向南行,杨勇,房山等人率领本部人马同时佯攻三十六寨,吸引开元城守军同时支援,一旦开元的援军到达,立刻后撤,将对手吸引到由向东行等人形成的口袋阵中,同时原先攻击三十六寨的人马趁开元守军出击时回攻三十六寨,断去敌军的退路;当升平草原战役打响的同时,我则率领本部的枪骑兵-修罗之怒直攻开元城,与天风等人里应外合,夺取开元城! 我依旧是一身白色丝缎长衫,脸上罩着修罗面具,端坐在火儿身上,静静的等待,我在等待天风等人的信号,胯下的火儿似乎明白马上就要上阵厮杀,它兴奋的打着响鼻,等待着我的命令,我轻抚着火儿的柔软的鬃毛,心中不仅想起了烈焰,当我离开时,烈焰那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好笑…… “啾-!”诡异的响铃箭自开元城升起,我眯着眼睛向开元城看去,却见开元城头火光冲天,隐约间还听见喊杀声,看来天风等人已经得手了!手中落凤枪一举,我对着身后修罗之怒的成员说道:“勇士们,我们等待了一年的时刻就要到了,拿出你们的本领,向我证明你们不愧于修罗之怒的称号!给我冲!” 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两万枪骑兵几乎同时高呼:“修罗降世,神佑明月!”喊声撕破升平大草原的宁静,远远的在天际回荡,我一催胯下火儿,一马当先,向开元城冲去,身后两万枪骑兵恍若白色激流,自九天飞卷而下,向开元城席卷而去…… 我一边催动火儿,迎面吹来的草原劲风使我豪气顿生,抑不住体内真气激荡汹涌,我纵声长啸,啸声响彻云霄,在加上身后万马奔腾,那气势十分的惊人! 我清楚的听到从开元城头传来的惊呼声和打斗声,我不再犹豫,伸手从身上取下两枚旋月铡,抖手发出,尖利的锐啸声没有被千军万马的奔腾所掩盖,锐啸声立刻传遍了苍穹,连正在拼斗的飞天守军都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先是一愣,接着不知道是谁突然喊出了一声:“恶魔的哭泣!” 顿时整个开元城头立刻骚乱了起来,没有人能够忘记三年前那一场升平惨案,没有人能够忘记城头上挂满的残肢断臂,更不会有人能够忘记那一夜回荡在开元上空的鬼啸…… “修罗!”一个飞天守军向城外一看,顿时失声叫道:“修罗来了!” “放箭!赶快放箭!”守卫在城头的将领高声的喊道,此刻由天风率领的一百亢龙山门人已经在城门聚集,他们奋力的向城门扑去……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嗡-!”随着一阵箭响,顿时从城头飞来漫天的箭雨,手中长枪一边拨打鵰翎,体内的真气运转,庞大的真气宛如一个气罩,将我和胯下的火儿都护住,我依旧勇猛的冲向城门,身后的两万枪骑兵一边弯弓回射,一边以娴熟的马术巧妙的躲闪着从城头射来的箭矢,一方士气如宏,一方已经被吓破的胆,这场战役的结果从一开始就可以预料到结果,但是我依然感到进展有些缓慢,从城头射来的箭矢虽然没有什么力量,但是却过于的密集,使得我的枪骑兵伤亡不少,我不由得心中感到十分愤怒! 一声长啸,我纵身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如鬼魅般的轻烟,在密集的箭雨中穿梭,转眼间就到了城下。此时从城门处传来一声短促的啸声,啸声有些焦急,似乎在催促我的进攻,我可以听出这是天一发出的短啸。当下我不再犹豫,手中落凤枪一摆,以身体为枪,落凤枪就是我的枪头,空中的空气急速的收缩,落凤枪带着一道粗若桶余的光柱,向开元城门狠狠的撞去,只听见‘轰-!’的一声,整个开元城的城墙似乎都被我这一枪震的在颤抖,但是那城门完好无损,原来是用精铁打造而成的城门! “在城下,敌人在城下,赶快放箭!投掷滚木!”城头的士兵发现了我的意图,顿时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向我倾泻而下,无数沉重的滚木檑石向我砸来…… 我被迫的向后退了两步,这时城中再次传来急促的啸声,我知道天一他们可能有些支持不住,心中大急,腰间的八把旋月铡顷刻间飞射向城头,带起一排排的血雨…… 我调集全身的功力,手中落凤枪再舞,顷刻间似乎天地间的空气都在向我聚集,好象一个庞大的漩涡,落凤枪幻化成一个粗若丈余的光龙,光龙吼叫着,急速的向城门冲撞而去,止息间就和那精铁城门再次的接触,‘轰-!’城墙再次的颤抖,泥土不断的散落,城墙上的军士无法站稳,精铁城门随着轰然倒塌!无数靠近城门的军士被活活的砸死在城门下…… 我看到在城门口处,已经倒着无数的尸体,天风等人被无数的飞天守军围住,他们已经是浑身浴血,我没有再加思索,手中落凤枪不停,只见那光龙微微一顿,继续前行,只要是挡在我面前的一切障碍,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摧毁,火红光龙嘶吼着,不断的吞噬着生命,无数的飞天士兵被卷进光龙,向外飞散的是片片血肉…… “破城了!”城头上传来一阵惊惶失措的叫喊声…… 顿时守在城下的军士也一阵慌乱,破城两击,无情的屠杀,再加上我身后飞驰而来的一片白色洪流,这一切已经让他们失去了胆量,嗜血修罗的无上凶名他们早已经熟知,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这传言的真实…… 我来到浑身已经被血浸透的天风面前,“师叔,辛苦了!正阳来迟!”我真挚的感谢道。 天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我已经感受到他的所有…… 白色激流涌进城内,他们四处的追杀着奔逃的飞天军士,开元城内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中。天风花白的眉毛挑了挑,“正阳,不要再杀了!”他劝阻我道。 我略一犹豫,“师叔,不是正阳嗜杀,只是如果不将着飞天余孽除去,开元难得平静!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我们还要面对先前出城的火焰军团的反击,如果不将这些人出去,恐怕后面的守城之战更加的不易呀!”我缓缓的说出了我的担忧。 “如果有他们最高的指挥官下令投降,是否可以结束这场屠杀?”一旁的天一突然插口道。 “当然可以!”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天一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正阳,那么师叔有一个礼物给你,希望你能够喜欢!”说着,他一摆手,身后的两个亢龙山弟子立刻上前,两人中间还夹着一个人,一脸的猥琐之像,脸色煞白,浑身不住的颤抖。我一看正是那个曾经出使凉州的贾清! “我们在城内刺杀这里的官员,后来我想到这城守府中也许有些大人物,就带着两个弟子前去,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正在城守府耀武扬威,我想他也许就是这城里的一个大官,所以就把他劫持,一备万一,不知道能不能顶用!”天一在一旁解释道。 一看到贾清,我脸上立刻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原来是贾大人,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嘿嘿,你我真是缘分不浅呀!” 贾清此时已经没有了在凉州时的飞扬跋扈,他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好生的难看,“许将军,你好呀……”他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心中已经对这贾清恨极,但是却不能露出半点在脸上,尽量的保持着声音的柔和,我缓缓的说道:“贾大人可能也明白了今日的状况,现在这开元已经落入了我手,但不知贾大人能否让你们的人不再抵抗,你知道我并不喜欢杀生!如果贾大人能够让你们的军士停止抵抗,也许我们可以再多多的合作,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贾清听到能够活命,似小鸡啄米般的不停点头,“小人已经受那翁大江的委托,全权负责这开元的事务,小人马上就去命令他们投降,停止抵抗!” 我点点头,安排人押着贾清前去处理,我和天风等人则登上了城楼,向远方了望,“钱悦!” “属下在!”钱悦一身白色盔甲,显得英姿飒爽,听到我的叫声,他连忙出声来到我的身后。 “立刻组织人手将城门修好,多备箭支、滚木、檑石,分出一万人马在城头防御,准备飞天的反击,另外抽出五千人马看押俘虏,任何风吹草动,将那些俘虏斩立决!其余人马在城内巡逻,安定民心,速速去办!”我没有看钱悦,双眼依旧看着远方,缓缓的吩咐道。 钱悦领命下去。我手扶城垛,心中焦急的看着升平大草原的方向,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隐隐间我听到从草原上传来的喊杀声,虽然距离遥远,但是却清楚的传到了我的耳中,看来升平会战已经开始了,一切就要看向东行他们的了。如果一切顺利,也许用不了多久,飞天的败军就会出现了!我心中暗暗的计算着时间。 从城内传来阵阵的喊杀声,虽然声音已经很小,但是我依然听的十分真切。我眉头微微的一皱,怎么回事情?为什么还有守军在抵抗?再过一会,飞天大军就要抵达开元,如果在他们来之前平息城内的混乱,那么这守城之说,势必将要添些麻烦! 这时钱悦匆匆的从城下走上城楼,他来到我的身边,恭声说道:“大帅,城门已经完全的修好,守城器械也安排妥当……” 我挥手制止他的话,冷声说道:“不要光说些好听的,这城内的喊杀声是怎么一回事?” 钱悦的脸上微微一红,有些尴尬的回答道:“大帅,那贾清前去劝降,大部分飞天军士已经投降,但是在城守府前,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大约有几百人守住城守府的大门,誓死不降,连贾清调出了虎符也没有用处。我们的弟兄也死伤了好几十个!” “什么?”我气得一拍城垛,“几百人就把你们给阻挡?你们是干什么的!” “属下马上命令他们加紧攻击!”钱悦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说着他转身就要下城。 远方的喊杀声已经渐渐的小了,我知道那边的战役已经快要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我们要面临的争夺战,我喝止钱悦,扭身问他:“这城守府中是由谁在指挥?” “好象是一个姓傅的家伙在指挥,那家伙十分的顽强,我们已经组织了多次的进攻,但是都被他击退!”钱悦小心翼翼的回答。 姓傅的家伙?我脑子里急转,这个人应该是原先高权的手下,我没有听说翁大江手下有什么姓傅的人,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难道是他?如果是他,那么钱悦他们一时恐怕也难将此人拿下,看来我必须自己出马。 我看着钱悦,“钱将军,飞天败军马上就要到达,本帅想将这城防之责交给你来负责,我亲自去处理那城守府中的飞天余孽,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担此大任?” 钱悦闻听我的话,先是一愣,但是马上露出激动神色,他向我拱手施礼,“大帅放心,钱悦一定不会辜负大帅的期望,只要钱悦一息尚存,绝不会让这城门有半点的闪失!” 我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你已经随我有一年,现在就是看你这一年的成果,不要让本帅失望!”说完,我转身对天风等人躬身施礼说道:“师叔,正阳想再次麻烦师叔一次,帮助钱悦守卫这城门不失,飞天败军退回,必然会疯狂攻击,只要能够守住这第一轮的攻击,向将军等人就会率领大军抵达,那时你们只要保住这城门无虑就可以,不必再出城应战!” 天风笑着说道:“正阳只管去处理自己的事情,这城门师叔会帮助钱将军守住,绝不会有半点的闪失!” 我点点头,大步走下城楼,口中一个呼哨,火儿一声高亢的嘶鸣,飞快的来到了我的面前,我翻身上马,打马向城守府飞驰而去…… 城守府外,大约有两千修罗之怒将城守府包围,见到我来,他们都露出了一丝惭愧之色,为首一个将官来到我的面前,羞愧的说道:“大帅,属下无能,到现在还不能拿下这城守府,实在是丢大帅你的脸面,还请大帅降罪!” 我拍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责怪他,朗声说道:“大家不要气馁,这守卫城守府的人不是等闲之辈,你们没有贸然攻击,说明你们不是只依靠着蛮力攻击的人,所以千万不要丧气!” 大家听到我的话,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感激之色。 我打马来到城守府前,提气向里面说道:“敢问城守府内可是由傅翎傅将军做主?” 城守府内没有一点声音,半天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府中传出,“在下傅翎,火焰军团先锋营左都统领,敢问是那位问话?” 果然是他,这个傅翎原来本是高权手下的第一猛将,不但武力超群,而且智谋过人,以前我和夫子在开元时,夫子和此人的关系极为密切,两人经常的一起饮酒谈心,而且还不时给我和梁兴讲解一些兵法中的问题,实在是我的一个启蒙老师,自我反出开元,原以为再也无法见到他,没有想到居然还可以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动,连忙翻身下马,颤声说道:“在下火焰军团军需营守卫,现任明月修罗兵团统帅许正阳见过傅叔叔!”说着,我躬身向府内一礼。 里面的人一阵沉默,府外也是鸦雀无声,一片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很长的时间,那清朗的声音再次传来:“正阳?没有想到是你,也没有想到你我叔侄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邵夫子可好?” 我心中一阵刺痛,缓声回道:“夫子已经过世了三年了!” 又是一阵沉默,“今日正阳你兵临城下,开元城已经是你手中之物,不知许元帅有什么指教?” “正阳想请叔叔一见!”我恭声说道。 “你我还有什么好说?各为其主,正阳你今天是明月一等傲国公,而叔叔却是你手中败将,你知道叔叔的脾气,也不用劝说我,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的叔叔,就让叔叔能够轰轰烈烈的为国尽忠,也算报答了你我往日的交情!”清朗的声音有些伤感。 我鼻子一酸,但是我硬下心肠,冷冷的说道:“叔叔既然知道无法回天,何必再做无谓之争?往日在高帅手下,您尽展所长,可是如今飞天朝政由小人把持,翁大江上任后,一力排挤旧日将领,任用一些庸才,才导致今日之败,叔叔如果就此想报国,难道不觉得辜负了一身所学?” 府内是一片的死静。我隐约听到从城门方向传来厮杀声,看来翁大江已经回师了,不能再在这里等下去,我心一横,朗声说道:“叔叔只要能够放弃抵抗,我会在战事结束后,任由叔叔离去,但是叔叔如果一味的想要为国尽忠,那么正阳只好每隔一刻钟,就屠杀开元百姓千名,一切只因为叔叔你的顽固!我现在数十声,十声一到,我立刻大开杀戒,到时一切的后果就由叔叔您一力担之!” “一!”我缓缓的报数,手下的军士早已经开始将四周的居民拉出。 “二!”我继续数道,里面没有反应。 “三!”府内依然一片沉寂。 “四!”…… “九!”我咬着牙数道,傅翎没有动静。 “十!”我心一横,厉声对身后的军士命令道:“杀!” “慢!”傅翎朗声喊道,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城守府内闪出,我连忙制止住手下的军士,看着来人。 九尺高的身材,伟岸的身躯,刀削般的面孔线条分明,透出一种浴血沙场的惨烈气势,此时傅翎脸色铁青,但是却带着一种无奈的苦笑,他看着我,缓缓的说道:“正阳,你这是何意?”声音中隐隐透出一股怒气,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数百名飞天的士兵。 “叔叔请恕罪!”我恭敬的回道:“其实正阳也只是想让叔叔放弃无畏抗击,不要为了那昏君丢了性命。今日开元败局已定,正阳只是希望叔叔能够看着夫子的面上,帮正阳一把,如果叔叔愿意,正阳愿意以兵团帅位为礼,送与叔叔!” “住口!”傅翎剑眉倒竖,他厉声喝道:“大丈夫立身于天地间,岂能做那无忠无义之徒!忠臣不侍二主,正阳难道没有听过?” “难道叔叔没有听说过良臣择木而栖?飞天无能,放千里马不用,任用一个笨蛋,朝中小人把持朝纲,有才之人难以一展才能,叔叔难道以为还以为现在是昭帝当政?您一味想要成为忠臣,却不见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依正阳的说法,您这是在逃避,那才是最大的不忠不义之人!”我毫不留情,将傅翎的话全部驳回。 傅翎一阵沉默,他身后的士兵也放低了手中的兵器,好半天,他低沉的说道:“如果我誓死不降,正阳又能耐我如何?” 我哈哈哈一笑,“这个简单,如果叔叔不降,我也不会攻击这城守府,只是这开元黎民将要倒霉,我立刻下令屠城,一切罪过都是因为叔叔你的顽固!” “你敢!”傅翎厉声的喝道。 “叔叔看我有何不敢?”我面带笑容,缓声说道:“叔叔难道忘记我的绰号?正阳还有一个名字就是嗜血修罗!” 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好半天,傅翎苦笑的说道:“是呀,你有何不敢!”他沉吟许久,毅然抬头:“正阳要我投降,那也不难,只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我立刻劝说还在抵抗的势力投降!” “请讲!”我心中暗喜,如果能够得到傅翎襄助,修罗兵团必将更上一层楼。 “一,正阳不得动开元百姓一根毫毛,所俘的将士不得杀戮!”他缓缓说道。 “没有问题!”我爽快的答应。 “二,傅翎今天降的是你嗜血修罗,可不是你明月之臣!” “当然,我明白!”我原本就是要他为我所用,又怎么会反对。 “三,我要亲手将贾清那贼子千刀万剐!”傅翎说道这里,面孔扭曲,双眼喷火的看着贾清。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闻听傅翎的话语,我先是一愣,但是马上爽快的答应,“这事简单!来人,将贾大人给我收压,交给傅将军!”我扭头对身后的士兵说道。 “大人,你说过饶了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呀!”贾清被两个士兵死死的扭住,他哭喊着,挣扎着。 我笑了,扭头对他说道:“贾大人,我说过我不会杀你,而且我确实没有动手,我只是将你交给了傅将军,这可不能算我失言!” “多谢大帅,傅翎感激不尽!”傅翎声音有些颤抖,“小女的仇恨今日得报,全赖大帅帮助!” 我先是一愣,扭头大步走向火儿,“傅将军处理了私事,就请帮助我安排城中善后之事,不必立刻前来见我!修罗之怒务必听从傅将军调遣,如有违抗,本帅定斩不饶!”我没有再多说,却听见身后叮当得响起兵器触地的声音,我知道,我又得到了一个助力…… 回到了城楼,战事已经接近了尾声,果然不出我所料,翁大江在升平草原遇伏惨败,三十六寨尽落我手,当他回到开元时,却发现老窝已经易主,下令狂攻,但是却被钱悦领军击退,身后由向东行等人率领的修罗大军赶到,翁大江在开元城下丢下三万具尸体,仓惶逃走,火焰军团四散溃逃。一看到我回来,钱悦大步来到我的面前,拱手施礼:“大帅,我军已经大获全胜,其他各位将军正在肃清战场!” 我微笑着点点头,缓步来到了城头,看着眼前苍茫的升平大草原,我心中涌起莫名的激动,张口吟唱道:“一轮明月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把酒问姮娥:被白、欺人奈何!只手擎天,长空万里,直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哈哈哈!” 歌声回荡苍穹,千里草原上传来阵阵高呼:“修罗-!修罗-!” 曾祖,开元城又回到我们许家的手中!夫子,大叔,你们看到了吗?我没有让你们失望!我心中不停的呐喊着,眼泪不知不觉中流落下来…… 炎黄历一四六三年七月十四日,修罗许正阳以奇计突袭开元,此战以奇为主,奇正结合,飞天二十万火焰军团覆灭,修罗兵团仅失去万余人马。炎黄大陆震动不已,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集中在开元。自此飞天再无北进之力,北部再也无险可守。一代兵法大家,就此建立赫赫威名。同年九月三十日,夜叉梁兴在闪族大草原,千里奔袭,趁雾气漫天,兵临墨哈部落的首府木色城,全歼墨哈部落,手刃墨哈元与晋楚隆,闪族部落臣服夜叉,自通州以北万里草原,尊梁兴为雄主,夜叉之名与修罗交相辉映,声势直逼当年战神许鹏…… --(本卷结束)-- 第二部 云涌卷 第七十七章 圣上猜忌 高占在紫心阁中不停的走动着,他心中似乎在燃烧一团火焰,让他不能够得到半点的平静。他的心里烦躁不堪,不要说是看书,就是坐下来都没有心思,他来回的在阁中走动着,思考着…… 就在去年中,首先是傲国公许正阳奇袭开元城,击溃火焰军团,声威大振;而后战国公梁兴纵横闪族大草原,收拓跋部落,灭墨哈部落,一举平息闪族之乱,和傲国公一起被誉为明月双柱,修罗和夜叉兵团声势之大,任何一个明月军团无法与他们比拟。朝中原先对两人议论纷纷,但是此刻已经消失殆尽,颂扬修罗与夜叉的声音此起彼伏,令高占心中十分忧虑。 先前高占将两人收为义子,只是一时的冲动,而且当他听到闪族和开元都被收回,他心中着实高兴了很长的时间,毕竟自他继位起,外有开元城兵临凉州,对自己虎视眈眈,六十年里飞天对明月的压迫令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内里闪族不断骚扰边境,屡次派兵征讨,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最后还出了一个铁血军团的叛乱,想起来就让高占感到心烦。如今两大祸害都已经消失了,高占原本应该十分快乐才对,但是他却丝毫提不起半点的精神…… 许正阳和梁兴两人势力越来越大,渐渐的让高占感到无法控制,甚至感到有些危险,如今修罗兵团和夜叉兵团加起来差不多有六十万的人数,比当年的铁血军团还要强大,而且许正阳和梁兴不比南宫飞云,他们的威胁要远远超过他,如果两个兵团起兵造反,恐怕整个明月帝国无人可以和他们抗衡。在朝中,两人的口碑越来越好,连国师钟离胜也时常在自己的面前夸奖,而且自己的儿媳颜少卿每每提起两人,都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这让高占更加的担忧,对于钟离胜,他还可以放心,但是对颜少卿,他实在是放不下心来。 原因很简单,颜少卿正是好年华,一个人独守空闺,难免心中寂寞,太子高正年龄尚小,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听从母亲的话语,如果有一天许正阳和颜少卿两人勾搭在一起,那么明月这百年的基业很有可能会落入他人之手,自己年龄已经老迈,在这世上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归西,那么他所担心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想想许正阳挟修罗、夜叉两大兵团之力,加上他皇子的身份,再有颜少卿的支持,朝中谁人敢触他的锋芒,恐怕就连武威的几十万大军也不敢轻举妄动。自己的几个孩子,没有一个成才,整天盯着高正的皇位,争斗不休,他们又有谁能够是许正阳的对手呢? 想到这里,高占就更加的烦躁不堪。想剥夺去许正阳两人的兵权,但是两人才建不世功勋,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处置两人,势必引起骚乱,甚至会逼反两人,这两人如果发起狂来,又有谁能够阻挡住呢?但是如果放任两人这样的发展,势力会越来越大,就算有一天出了事情,那时自己恐怕也不敢去动他们,该怎么办才好呢?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不失体面,又能够顺利的将两人控制! 突然间,高占十分想念自己的儿子高飞,高飞虽然不孝,但是却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虽然忤逆犯上,甚至想要杀死自己,这曾经让高占感到十分的生气,但是这世上又有什么能够比那骨肉之情更重呢?自己原先最看中的两个儿子,高良虽然孝顺,但是资质平平,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多年为他支撑,恐怕早就已经失败,而且现在他已经陨命,另一个高飞才华横溢,可惜生性凉薄,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现在漂流在外,也不知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高占突然觉得也许如果高飞此刻在自己的身边,一定可以想出办法来节制许正阳两人,他虽然性情凉薄,但是却不能否认他的心机颇深,而且还有一个南宫飞云在旁边辅助,也许能够对付许、梁二人! 高占不由得点点头,也许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虽然两人曾经谋反,但是却不能否认这两人确实有些本领,只是他们两人身上还有一个叛逆的名声,如何将他们招入京中?如果将高飞两人找回,朝中群臣又会怎么说呢?连叛逆都可以放过,那么以后如何来维持朝纲呢?而且如果许、梁两人听到这个消息,又会有什么反应呢?高占又不仅摇了摇头,真是为难呀!他心中感叹道。 他缓缓的回到桌前坐下,端起一杯香茗,清凉的茶水入腹,让高占感到心情好了许多。他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翻动着。突然,他的手停住了,眼睛看着书上的一行字,放声的笑了出来。 那书上写着在历前三百多年,轩辕帝国曾经有一个皇帝,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后来那个皇帝将流落在外的皇子找回,不安排任何的职务,放在内务府中当杂役,并且不断的派人磨砺皇子,对外则是说皇子流落在外实在是有失皇家的体面,招回皇城严加看管,后来那个皇子在不断的磨练下,大有长进,不但改变了自己原来的性情,而且还成为了一代辅国栋梁,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只要自己将高飞招回京师,严加看管,对外声称放在内务府管教,实际让他暗中着手对付许正阳,不但可以堵住群臣的口,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着手准备,更重要的是可以和自己父子团聚,想来高飞一定会对自己感激,以后高正即位后,也可以全力辅佐,自己人,总好过于一个外人,毕竟许正阳不是自己的骨肉! 主意拿定,高占心情不由得大好,多日来缠绕在自己心头的阴云也一扫而光,他大声的喊道:“来人!” 门外的内侍闻声进来,慌张的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朕肚子饿了,让御膳房作些糕点来,朕要用膳!”高占笑呵呵的说道,问题解决了,肚子要安慰一下,这两日为了许、梁二人的事情,让他茶饭不思,现在是时候要好好的吃一顿了! 内侍闻听,暗暗出了一口气,躬身出去,安排膳食。 高占将手边的香茗一饮而尽,心中十分的畅快,想想就可以父子团圆,他忍不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明日早朝,我就安排这件事情,朝中大臣如果有人反对,我也不去理会,我才是这明月的帝王,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办法相聚,那么这个皇上当着还有什么意思!高占心里捉摸着,老师估计不会阻拦,其他的大臣恐怕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飞儿曾经在朝中还是有一些人缘,呵呵,只要我飞儿回来,那么许正阳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要靠边站啦;颜少卿,一个女流之辈,没有了许正阳的支持,她也做不出什么事情,而且还有飞儿在监视她,她成不了什么气候! 想着想着,高占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十分怪异的笑容:不过说起来少卿还是很漂亮的,虽然受了许多打击,但是看上去依然是娇媚动人,我这内宫里的嫔妃还没有一个能够和她相比,每次见到她,我都会感到有些冲动!可惜她是我的儿媳妇,不然我就…… 高占突然感到身上有些热,心里有种冲动。良儿也是好运气,竟然能够娶到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不过他现在也已经死了,这样的一个美人天天在我身边,竟然动不得,实在是有些…… 高占不敢再想下去了,但是他心中的冲动却越来越强烈,陡然站起,他高声的喊道:“来人,摆驾兰清宫,膳食一应送到兰清宫,朕要与兰贵人一起吃酒…… 第七十八章 开元招贤 坐在开元城守府,看着桌案上面堆积如山的公文,我的头都感到要炸开了。每天都是这些繁琐的公务,令我感到疲惫不堪。 从攻陷开元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刚拿下开元时,我心中曾涌起无限的自豪,那个时候开元一片混乱,内里民心不稳,外面飞天数次派兵想夺回开元,不过他们都是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走,我将城门一关,任他们随便的叫嚣,更本不去理睬。等他们累了,我就会命令城外三十六寨轮番的对他们骚扰,人不可能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当他们放松警觉时,我立刻杀出城去,嘿嘿,然后三十六寨合围,我根本不废吹灰之力,他们自己也就溃逃了。后来飞天也感到夺回开元无望,向明月修书一封,割让开元给明月,免去明月的赋税。我也不再强求,毕竟现在我的实力还不足以去毁灭飞天,于是我也表示不再南进,在开元加紧战备。 修罗兵团从凉州移动到了升平大草原,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成为了我最佳的练兵场所。傅翎果然不凡,自从他加入了修罗兵团,更给兵团注入了一种沉稳、辛辣。没有两天就使得我手下的那群骄兵悍将各个心口臣服。我也懒省事,除了修罗之怒,我将修罗兵团一应大小事务交给傅翎,并委派他为兵团副帅,刚开始他还不愿意接受,不过经过我苦口婆心的劝导,他还是接受了这个职务。我呢,则是整日里骑着火儿,带着烈焰,训练我的修罗之怒,如今的修罗之怒更是凶悍无比,经过我苦心的教导,如今和一年前已经大不一样。同时我将亢龙山的弟子安排进修罗兵团,这些天下少有的高手很快的成为了兵团的骨干,他们所率领的三千敢死队,就连向南行的麒麟军也无法同他们比拟。 天风等人则在开元城,协助青衣楼训练,现在的青衣楼除了为我收集情报,还成立了一个暗杀集团,只不过这个集团没有人知道,只有我、梅惜月和天风等人知晓,我要让这个暗杀集团成为我的秘密武器,所以有时我也要亲自去训练他们。这些从青衣楼里挑选出来的杀手同归雄海管辖,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赤牙!今后他们将会是我所有敌人的恶梦。 除了这些之外,我还命令钱岩为我搜集了一批野兽。不要忘了,我身边还有一个精通兽语的木远,以前我无法将他安置是因为时机不成熟,而今他将为我打造争霸天下的野兽兵团,呵呵,如今的梁兴手中有闪族铁骑组成的凤翔游骑兵,那么我就要成立一支在炎黄大陆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龙腾兽兵! 不过好日子没有过多久,我就被梅惜月揪回了开元城,她竟然说我不务正业,老天爷可以证明,我有多辛苦!不过当她流露出凄然神色告诉我说:“我的头很痛!每天都失眠!”我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开玩笑,我许正阳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够让自己的老婆受累,于是我大义凛然的回到了开元城,从梅惜月的手中接过了沉重而又繁琐的公务。而她在将公务交给我的那一刻,所有的毛病立刻就痊愈了,整天和怜儿、还有其他一些将领的家眷在城中逛街,购物,然后回来告诉我说那个地方的物价高了,那个地方的房屋需要差遣,那条道路需要修理,还有…… 老天,这些东西都是要钱的,没有钱我什么也无法办理,可是她好象说的很容易,告诉我以后,就每天在催促我干这个,干那个,稍有不满意的地方,她就要罢工。我是男人,一个有需要的男人,自从和她发生了关系,我突然觉得自己的需求很强烈。每天那么紧张的工作,竟然不能放松,那是何等的痛苦,所以对于她交代的事情,我只有卯足了精神,去完成,不然她的脸色一变,我就要独自渡过漫漫长夜…… 现在我看着眼前这些公文,实在是一肚子的火气,脸色阴沉,大厅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们知道,这个时候的我,最好不要接近,天晓得什么时候我发起火来,修罗的名字不是白叫的! “正阳!你在做什么?”一个清脆娇媚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是她来了!我立刻伏在案上,装出一副批示公文的模样,接着我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传入我的鼻中。我连忙抬起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师姐,你来了!”我柔声的说道。 “是呀,刚才和怜儿上街,走了好半天,累也累死了!”她娇柔的坐在我的身边,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我连忙起身,“师姐,怎么?今天又发现什么好玩的去处?” 柔媚的舒展了身体,梅惜月看着我,脸上带着万种风情,“正阳,好玩的去处倒是没有发现,不过却看到这城东的道路好生肮脏,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还是赶快的清理一下吧!” 我眉头一皱,怎么她出去一下就会发现一个毛病?我平时出去就感觉不到这些,那城东的道路不是肮脏,而是因为那里是一个贫民区,很多垃圾都丢在那里,平时就恶臭冲天,不过那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我也没有理睬。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跑到了那里? “这样呀,小弟立刻派人去清理!”虽然心中有些不愿,但是我还是答应了。 “正阳,你莫要小看这件事情。”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理,梅惜月耐心的对我说道:“你以武力奇袭开元,虽然百姓都已经臣服,但是是不是从心里呢?恐怕你我都不知道。正阳你争夺天下,最重要的就是民心。不要小看了这事情,可是关系重大!” “有什么重大?”我觉得梅惜月在危言耸听,不服的问道。 “城东都是贫民,虽然没有什么地位,却是这开元城的一部分。既然你占领了开元,就是他们的父母官,更要用更多的时间来关心他们!那些富户本已经富足,生活无忧,你再关心他们也是多余。可是这些民众却不一样,他们将是你立国的根本,你施一点的小惠,他们就会感恩戴德,终身不忘!”看到我不服的神情,梅惜月叹了一口气,“正阳,你有没有觉得,自从你拿下了开元,人变了很多?以前你可以为了怜儿不惜将奴隶市场搅个天翻地覆,整天和你的军队在一起同甘共苦,可是现在你变得有些骄傲,似乎对这些日常小事不再留意,正阳,你可记得千里堤坝溃于蚁穴?” 我听到梅惜月的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惭愧,她说的没有错,我是没有以前勤勉了,就连处理公文也变得拖拖拉拉,所以才出现眼前的堆积如山。想到这里,我的脸上一阵发烧。 “天气渐渐热了,城东的那些垃圾慢慢的腐朽,变质!我今天去看了,整个城东都散发着一股恶臭。实在无法想象那里的居民如何的生活。你知道这肮脏最易产生疾病,如果发生什么流行的疾病,传染下去,整个开元都要身受其害。而这些对你则是易如反掌,你只需要一个命令下去,那些垃圾就会清空,花上几百枚金币就可以将那里消一下毒,还那里一个清净的世界,可是整个城东的居民都会对你感激不尽,正阳我实在不知道,你花了几百枚金币却买到了几十万居民的心,天下有什么比这更加划算的生意呢?”梅惜月语重心长的说着。 我越听越觉得羞愧,梅惜月今日所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呀,自我打下开元,整天听到的都是些阿谀奉承,却很少有人给我当头一棒,她今天的话,让我发热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师姐,请不要再说了!正阳已经明白了,正阳马上就去办理此事!”说着,我扭头对厅外喝道:“来人呀!” 亲兵应声走进大厅。我吩咐他道:“立刻组织开元城大小官员,马上将开元城的垃圾清除!告诉他们,我今天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的垃圾,心里十分不高兴,如果在今天太阳下山前还没有清理完毕,被我发现一处,就立刻斩首,一个不留!”嘿嘿,既然要打扫,干脆就来个全城清扫,反正那些家伙闲着也是闲着。 亲兵领命出去。我扭头对梅惜月说道:“师姐,不知这样是否可以?” 梅惜月噗嗤一声笑了,她起身将我拽到了帅案前,把我按在椅子上面,微笑着说道:“对吗,这样才是一个能够成大事的君主!闻过则喜,无谏则忧,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有所作为!好了,现在好好的把这些公文处理了!” 我一听,立刻哭丧着脸,对梅惜月说道:“师姐,不是我不处理这些公文,而是实在无法处理,你看都是要修这,建那的,全部都是要钱的!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些。师姐你知道,打仗我不含糊,可是这些事情,真的让我感到头疼!” “正阳,你知道不知道,你可以在马上打天下,但是却不能在马上治理天下!现在就是考验你的时候,目前你只有区区两城,事务还不算繁杂,一旦你成为一国君主,那时你要头疼的事情更多,如果你连这区区小事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将来你又怎样治理天下呢?”梅惜月看着我,脸上露出一种惋惜的神色。 “那我可以让属下的大臣去做!”我脱口而出,突然我灵光一闪,对了,我可以找人去做呀。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属下做的都是对的呢?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从中牟利呢?正阳,我不是让你去精通这些,而是要让你对这些都有了解,这样你的属下也就不敢蒙蔽你,事无巨细,未必是好事,可是你什么都不懂,却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突然间,我明白了,师姐给我说这么多,其实都是为了我的将来。我不由得感激的看着她。 “不过,你是需要一些帮手,你现在的这些属下,大多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但是说到这治理城池,你确是有些人手单薄!我看你可以贴出一张招贤榜,也许会找到一些有用的人才!”梅惜月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闻听,立刻腆着脸说道:“这个,有师姐你,正阳真的没有什么担心的!” “不能这么说!”梅惜月神色庄重,“正阳,又很多事情必须要有一些人去做。我是一个女子,拿的主意多了,必然会有人不服,甚至会影响到你,这样反而不美,恩!我看这样,你立刻起草一份招贤榜,张贴城中,正阳你要记住,有许多事情是要依靠你自己的,师姐只能偶尔帮你为之,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我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赞叹梅惜月的睿智,能够得到她的帮助,真的是我许正阳三生之幸呀!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五月,在开元城和凉州两处所有显眼的位置张贴出了这样的一张告示: 明月一等傲国公许正阳顿首天下贤士。许某一介武夫,得上天之助,窃据高位,更有幸掌开元、凉州政务,实乃朝廷恩宠,非正阳之力所能及也。正阳本应效死命以报朝廷,教化黎民,惠泽百姓。然自执掌两城以来,时感心力不足,无法恩泽苍生,每每想起,常夜不能眠,深夜惊起,常汗透衣裳,所为者,皆因上愧对上天厚爱,中有负朝廷恩宠,下不能为百姓牟利。非正阳不为,实乃正阳力所不及耳! 今许某以至诚相托,求天下贤士能助正阳。但有一技之长,正阳无不以师侍之。正阳自幼长于低贱,历世间百苦,深知黎民身处水深火热,痛苦不堪。正阳曾立有宏愿,愿为百姓安乐为己任,虽天下共诅之,正阳也无半点怨由。 今凉州、开元战事方歇,正值百废待兴,有识之士建功立业之时,此乃上天恩赐,正阳本应一展拳脚。然正阳所擅长者,无非搏杀两阵之前,挥百万之师攻城掠地;治理城池,使百姓安居,各司其职,实非正阳所长。故正阳拜求世间豪杰,为苍生共献心力。如能得贤士襄助,实乃天下之幸!朝廷之幸!百姓之幸!更是正阳之幸!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五月二十日开元、凉州两城总督许正阳 第七十九章 千里马骨 招贤榜已经贴出月余,刚开始时,我一直等待着贤士得到来。可是一个月过去了,除了寥寥几人前来,招贤榜犹如石沉大海,没有掀起半点的波澜,我心中十分的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渐渐的,我失去了耐性,虽然梅惜月为我宽心,不住的劝慰我,但是我心情依旧难以回复,难道我许正阳真的就这么没有号召力? 贤士没有前来,挑战的武士倒是来了不少。他们都抱着能够将我击败,从此扬名天下的想法来到开元城,或者能够在我手下走上两招,他们也有了向别人吹嘘的本钱:看!连修罗都杀不死我! 刚开始时,我还以礼相待,盘衡、切磋无不尽心竭力。但是渐渐的,我开始烦躁起来,来就来吧,又吃又喝,稍有伺候不好,就阴阳怪气,还有一些人竟然敢对梅惜月心怀不轨,嘿嘿,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实在是令我忍无可忍。后来那个家伙要来找我挑战,我要是不把他打成一个废物,我就不是修罗许正阳!我将那个家伙的约战放在了今天,我已经下了决心要大开杀戒,我要让那些来到这里混吃混喝的人知道,修罗之威不可辱! 似乎都感受到了我的杀机,每一个城守府中的人都露出了笑脸,这些日子他们已经被那些所谓的贤士给气得不轻,如果不是我严令在前,恐怕第一个爆发的人就是我的亲兵队长,钱悦!梅惜月也有些不耐烦了,对于那些家伙色色的目光,她实在是无法忍受,就在昨晚,她躺在我的臂弯中,告诉我说如果我不把那些人赶走,以后休想见到她的笑脸。开玩笑,为了她,我也要不惜得罪这些酒囊饭袋! 我坐在城守府大厅中,脸色阴沉,静静的等待着。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杀气,今天坐在大厅的所有将领都一声不吭,死一般的沉寂笼罩着大厅。今天要来的这个家伙名字叫王哲,听说是哪个门派的大弟子,我记不清了。就是这个家伙,在我府中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可惜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师姐有令,他今天必须要死! 天色正当午时,是约定的决斗时间,可是这个王哲还没有出现。我心中的怒气越聚越多,如果今天这个家伙敢放我鸽子,我管他什么门派,如果不让那个什么狗屁门派烟消云散,我誓不为人! “钱悦!什么时辰了?”我阴沉着脸,语气阴森的问道。 钱悦躬身向我恭声的回禀:“启禀大帅,午时已经过了一刻钟!”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长了这么大,从来都是让别人等我,那里等过别人,这个家伙来的越晚,我要让他死的越难看!我不知道此时我的脸色如何,但是我知道,如果再等下去,我真的就会发狂! “叶家兄弟听令!”我不再等待,厉声喝道。 “末将在!”叶海涛、叶海波两兄弟应声站出。 “传我将令,如果在有一刻钟,王哲还不出现,立刻带领你们本部神斧营将招贤馆团团围住,所有住在招贤馆中的人都给我抓起来,如果有人敢要反抗,立刻给我就地格杀!”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 “大帅且慢!”一旁的傅翎连忙阻止,“大帅,那王哲乃是一个竖子,如果因为这样一个家伙而得罪了天下的群豪,是不是……?” “群豪?那算是什么群豪?”我终于忍不住了,“全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想到我这里讨食的骗子!如果他们是群豪,那么我就是神仙!”我话语间有些不客气。 傅翎脸上露出讪讪之色,他没有再说下去,无言的回到坐位…… 就在这时,门外有军士喝道:“王哲到!”接着我听到门外想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身穿紫色锦衣,身上带着玉佩,长相浮华的年轻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城守府。他们丝毫没有理会两边的门卫,径直走进。 我没有再说话,大步走出大厅,立于府中院内,冷冷的看着进来的那群年轻人,不出一声。 紫衣青年向我微微一拱手,“王哲来晚,还请大帅恕罪!”语气傲慢,神色倨傲,虽说是道歉,可是却没有半分道歉的意思。 我强忍心中怒火,“好了,本公政务繁忙,实在是没有时间再拖延,我们就开始吧!你如果能够躲我一拳,今天就算是你胜!”我冷冷的说道。 似乎觉察到了气氛不对,王哲脸色一变。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在贴出招贤榜后,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动了杀机。虽然知道我动了怒气,他依然认为我不敢将他如何,当下一抱拳:“还请大人赐教!” “你准备好了吗?”我冷冷的问道。 探手将背后的长剑拔出,王哲说道:“在下准备好了!” “很好!”我话音未落,身体陡然向前大踏一步,一拳随之击出,如行云流水,没有半点阻延和迟滞。出拳到一臂的距离时,无边无际的庞然巨力,骤然如山洪暴发。此时,我多日蓄积的怒气在这一拳中爆发。 王哲没有想到我说打就打,神色一变,手中长剑划出一道银毫,迎向我这一拳。 我丝毫不理会他的长剑,拳不断的往前冲去,化为一个巨大的气圈,圈中尽是拳影,已无法得知真正的一拳在何处。 王哲心中陡然清醒,他知道我已经动了杀机。因为他看出了看似漫天拳影,气势惊人的一拳是我故意营造的假象。在那漫天的拳影中,只有一拳才是真正的杀着,但是这最关键的一拳,究竟是那一拳,却不是他所能够看出来的。这一拳实有使天地易位,扭转乾坤之妙。 我丝毫不理会王哲脸上显出的惊惧之色,冷森森的说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漫天的拳影突然向中间收缩,拳影顿殓,化为一拳,这一拳才是我真正的杀着,没有半点的声响,没有纵横的劲气,王哲顿时心中一松,但是却无力,也没有时间让他去躲避我这一拳。一股奇诡气劲顺着他手中的长剑涌入了他的体内,炙热中又有噬心的阴寒,身体的经脉在瞬间被破坏殆尽,一股逆血涌上,想要喷出,却无处宣泄。那又热又冷的气劲在他体内游走,他感到自己好象是在被万虫撕咬着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侵蚀着他的五脏,黑血从他的鼻中、嘴角、耳朵、眼睛流出,那样子好不诡异。这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品尝到。 我一拳收回,根本不理会王哲会怎样,因为在我击出那一拳,我已经知道他会是什么样子。冷冷一笑,我扭头向大厅走去,口中阴沉的说道:“你们如果有人能够接我一拳,那么就请继续留在招贤馆中,如果不能,我想你们最好还是尽早离开,天黑之前,我将会前去视察!” 我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嘭-!’的一声,血肉横飞,王哲被我强绝的真气炸开,漫天血雨飘落,肉渣和着内脏,落在院中众人的身上! 没有人出声,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我这一拳吓呆了。久闻修罗的凶名,可是由于我的以礼相待,让他们都生出轻视之心,现在他们知道,修罗不可辱! “众位还是回到馆中好好的想想,如果觉得自己真的能够挡住我家大人这一拳,不妨留下。可是话不妨明说,如果有人觉得我家大人好欺,即使大人不怒,恐怕这兵团二十万将士也不会答应!”钱悦从大厅内走出,脸色阴沉,冷冷的对那些‘贤士’们说道。 院中众人一哄而散,没有人见到了王哲的惨状依然心中不惧,他们纷纷的向府外跑去,想来用不到天黑,这些废物就会离去。 我走进大厅,脸带笑容,对厅中的众将说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给他两分脸色,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呵呵呵!” 众将闻听不由得都笑出声来,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血腥,丝毫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 “大人!”这时一个亲兵匆匆的跑进了大厅,他向我行过礼,恭敬的说道:“大人,凉州城送来快报,说有人将大人的招贤榜揭下,并回书一封,向大人自荐!”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 我眉头一皱,真是有不怕死的人呀。我冷笑了两声,没有将那书信接过,问道:“那揭榜之人是个什么人?” “启禀大人,据凉州来人所说,揭榜之人乃是凉州本地人氏,本是凉州城外的一个农户,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只是说那人将这封信交给了看榜的军士后,告诉军士,他将在家中等候大人前去迎接!” “哈-!”我仰天笑了一声,好狂妄的家伙,这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刚杀了一个废物,就来了一个泥腿子。我走上前去,将书信拿过来,只见信封是用极为普通的纸张做成,想来是自制的,上面写着:两城总督许正阳大人亲启。 那几个大字写的龙飞凤舞,字迹苍劲有力,而且字迹着墨极多。好字!我心中叹道,较之那清秀的瘦金体,这样的的字更显男人的不羁与豪迈,我喜欢!见字如见人,心中对这个田舍翁不由生出几分好感。当下我打开信封,展开信,认真的看着…… 凉州冷链顿首三拜两城总督许大人正阳: 闻大人招贤,链心中窃喜之。大人心怀天下,实乃苍生之福,链代天下百姓三叩大人。链自幼生长贫寒之家,上无片瓦遮雨,下无高墙挡寒,虽终日为三餐奔波,却未敢忘却天下苍生。邻人笑我癫狂,然链则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链一介贫士,终日躬身于田舍,所长者无非乃农家琐事,然链不以为贱,反觉所做之事非但不贱,实乃天下间第一等要事,须知民以食为天,此实为国之大事。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这田舍之事,实为立国之本。然国君终日忙于征战,致使土地荒芜,百姓流离,何来立国之说? 链闻大人招贤,张榜月余,却无一人。何也?非天下贤士不为苍生,实乃君王负贤士在先。自大魏帝国覆灭,诸侯群起,也曾广招贤才,然能用者几何?或闲置庙堂,或任而不用。故链曰:君王负贤士,贤士寒确心! 若大人不以链癫狂,链愿为大人之师,所授者也无非田间琐事。凉州沃土千里,却荒芜人烟,百姓或商,或工,却无一人愿为农。满城所见,皆是他人产物,非但金钱流失,更使我凉州命脉置于他人手中。若大人能够躬身田间,必将带起凉州农风,殊不知这凉州一地,可供大人二十万兵马年余无忧! 至于拜链为师,实乃链之宿愿。今贤士不至,大人拜链为师,实可暖天下贤士之心。君不闻千金求千里马骨,则千里马焉不至? 若大人不愿为之,链虽有小憾,但心中无丝毫怨言。但奉大人一句:治城如烹小鲜,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则天下贤士必至! 链惶恐所言,不知所云。望大人勿怪!链将守于茅舍之中,恭候大人之尊。 凉州冷链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六月三十日 第八十章 昔日故人 好一个冷链,好一个狂士,单看这份自荐书,我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虽然没有见面,但是却已经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我一口气读完这封自荐信,不由得仰天大笑,好一个千里马骨,为求千里马,我就要了你这千里马骨又有何妨! 厅中的众人看到我手拿信件,仰天大笑的模样,不由得十分好奇,最后还是向南行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大帅,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开怀大笑?” 我看着厅中的众将,一晃手中的信件,笑着对众人说道:“呵呵,各位,我已经为我们修罗兵团找到了一个用不尽的粮仓!哈哈哈,这样有意思的人,如果不能够为我所用,我还谈什么招纳贤良?没有想到,我招贤纳士,这贤士却就在我的身边!” 众人闻听我的话,更是不解。我看到大家迷惑的表情,于是大声的将冷链的信件读了一遍,读完以后,我看着众将说道:“这一封自荐信,却解去了我两个大难题。第一,我军粮草大部分是依靠那程安来提供,虽然他现在已经臣服于我,但是我军依然要为了这粮草问题支付大量的金钱,同时一旦程安背叛,那么我军的粮草将要出现问题,在没有找到下个供应商前,我们将要使用大量的金币来购买高价的粮食,这样对于我们十分的不利!”我说到这里,听了一下,看着大家都频频点头,于是接着说道:“同时我们还要支付大量的金币去扩充我们的军需,这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支出,而且,我预备从凉州到开元建立起来三道防线,第一道,就是凉州防线,第二道,则是在凉州与三十六寨之间建立起一道新的防线,第三道就是三十六寨,第四道则是这开元城,不论从哪一个方向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都可以得到足够的时间来准备,这需要一笔很大的开支,如果我们能够自给自足,发动百姓务农,等于我们自己建立了一座庞大的粮仓,一个可以使我们不需要看别人脸色的粮仓,这样我们就会省下了一大笔费用,如此的好事,我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如何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呢?”向东行有些疑惑的问道,虽然这个建议很好,但是实施起来,可能有很大的问题。 我呵呵一笑,“向大哥,你放心!我想一定可以的,但是这一切都要我见过这个冷链以后,听听他的意见,才能做出定夺!”我挥动着手中的信件,对厅中的众人说道:“各位,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泥腿子,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众人沉默不语,对我的话有些半信半疑,本来嘛,凭这一封信就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的相信,这好象不是我的风格。 我感受到了大家的疑惑,但是我没有再解释,因为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我知道,我可以感觉到,事实会证明我是正确的。我微微一笑,压在我心头有月余的郁闷此时好了许多,此刻我心头开朗了许多。 “钱悦!”我大声的叫道。 钱悦应声走进了大厅,我有些急不可待,对他说道:“吩咐下去,好好的招待凉州的信差,他立下了大功!呵呵,派遣一个亲兵,立刻飞马前往凉州,告诉温国贤,就说我明日要前往凉州,让他不许惊扰这个冷链,准备好厚礼,我要亲自会一下这个人!” 钱悦领命向厅外走去,刚走到厅门口,我又觉得不妥,连忙将他叫住,沉思了一下,我来到了他的面前,“嗯,我看还是由你辛苦一趟,亲自去凉州,吩咐那温国贤,万不可有半点的怠慢,你做事向来细腻,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我随后就会向凉州进发!” 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是钱悦还是领命而去,这个孩子很不错,虽然只有十七八岁,但是做事却沉稳老辣,让他去完成的事情,很让我放心! 我随后又安排了一下其他的事务,和众将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大厅…… 当晚,我和梅惜月仔细的谈论起此事,梅惜月对于这个冷链也十分感兴趣,而且她也同意我的观点,这让我更加增添了信心。 第二日一早,我带领了亲兵队,向凉州城飞驰而去,一路上我马不停蹄,向凉州进发,说实话,我很想早些见见这个冷链,听听他的意见,毕竟人才难求,能够得到一个贤士,哪怕耗费再多,都是值得的。 没有想到才一过了三十六寨的边界,前方就有亲兵来报,说是有几个人在前方挡住了去路,要求见我一面,我心中奇怪,这会是谁?居然在这升平草原上拦住我的去路?我一催胯下的火儿,向前走去。 只见在我马队的前面,是三个衣裳破烂的人,他们脸色憔悴,面目黝黑,也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没有洗过脸,相互搀扶着,他们站在我的面前。我觉得这几人好生的面熟,但是却无法确认,好象在哪里见过,但是脑子里又没有半点的印象,我疑惑的看着这三人,没有出声。 看到我上来,那三人就死死的盯着我,好半天,其中一个年龄稍大,大约在四十左右的人怯生的问道:“敢问阁下可是从开元城来的长官?” 听他谈吐,好象是一个读过书的人,我更加的疑惑,看着那人,我点点头。 那人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光芒,他急切的问道:“那么请问如今开元城可是有一位名叫许正阳的人?” “大胆,竟敢当面称我家大人的名纬!”我还没有回答,身边的亲兵已经勃然大怒,刷的一声,就拔出了佩刀。 后面的两人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倒是当先问话那人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丝喜色,他仔细的打量着我,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 我摆了摆手,示意亲兵将佩刀收起,我疑惑的看着那人。越看,我越觉得眼熟,特别是他身上的那身衣服,我好象是在那里见过一样,我们两个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 “阿阳,你不认识我了!”那人似乎认出了我,他突然高声的叫道,并且向我冲了过来。那神色十分的激动,两旁的亲兵连忙将他死死的抓住,按在了地上。这时后面的两人也冲了过来,他们口中喊着,“你们别动我爹,放开我爹!”立时有亲兵将那两个人也抓住。 “阿阳,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孔方!就是在奴隶营中的孔方!”先前那人虽然被按在地上,但是却大声的冲我喊道:“还记得吗?就是被你们叫做蝗虫的孔方呀!” “你们松手!”我大声的喝止亲兵。孔方,我想起来了,那个因为做生意诈骗而被关在奴隶营的孔方,这是一个天生的生意人,先是依靠着双手,打下了一片江山,后来因为在飞天朝中没有人,被人将他的财产给抢走霸占,他几次找官府告状,却没有讨回公道,不过这个孔方果然是个人物,后来他一气之下,利用自己的关系,通过各种的途径做了一件震惊整个飞天王朝的大案,那就是一次从飞天的国库中挖走了大约十亿金币,然后将钱财均分给自己的属下,逃之夭夭,后来飞天通过各种途径,耗费了三年,才从安南将孔方抓了回来,他们想从孔方手里拿回那些金币,但是此刻孔方手里只有很少的金钱,大部分的金钱他已经分给了他的下属,于是飞天想要孔方招出那些人的下落,没有想到这个孔方的确是一个人物,死活不肯招出那些下属,没有办法,朝廷中的那些人只好将他投到了漠北的奴隶营中。那时我们在奴隶营中都十分喜欢这个孔方,因为他对我和梁兴十分好,经常给我们找些好吃的东西,虽然他被称为飞天第一骗子,但是却没有人轻视他,而且他到了奴隶营以后,依然保持他商人的本色,不论什么东西,必定是要用金钱来衡量,我们都戏称他为蝗虫,意思是如果被他盯上的人,他就会象蝗虫一样,将那人掠夺一空。离开奴隶营已经有多年了,我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碰到他,心中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忙下马,将他搀起,仔细的打量着他,他瘦了,我记得他以前胖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让人无法去防备他,我那笑里藏刀的一招说实话还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孔大叔,你是孔大叔!”我惊喜的叫道。 孔方笑了,脸上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虽然是瘦骨嶙峋,但是却还是有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阿阳,真的没有想到呀,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你!”说着,他一把将他身后的两个人拉了过来,对我说道:“来,看看你还认识他们吗?” 我仔细的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两人,突然我失声的喊道:“杨琦,孔乐?”这两个人可以说都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杨琦是教给我机关之术的杨令名的儿子,而孔乐则是孔方的独子,突然遇到乐少年时的玩伴,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他们两人看着我,缓缓的,用一种怀疑的语气说道:“你是阿阳?” 我激动的点了点头,他们突然一把将我抓住,又是哭,又是笑,样子好象疯癫一样。 孔方把两人拉在怀中,努力的使他们平静下来。看到两人平静下来,我问道:“大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苦笑一声,孔方说道:“阿阳,一言难尽呀!一年前,奴隶营的守卫突然逃跑,整个奴隶营好象炸开了锅,说什么明月一个叫什么修罗,还叫什么许正阳的人将开元城打下,那些守卫都跑走了。奴隶营没有人看管,都乱成了一片,互相的争抢,四散奔逃,杨琦的父亲就是那个时候被杀死了。我抱着两个人在柴房多了两天,出来时奴隶营除了死尸,什么都没有了。我和这两个孩子在奴隶营待到了新年,我们不敢出来呀,一来害怕遇到乱兵,二来奴隶营在大漠中,我们也无处可去。可是等到过完了年,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支撑下去了,我只好带着他们离开奴隶营,可是我们都是没有身份的人,明月不让我们进,也不让我们出,于是我们只好在这大草原上浪荡。后来,听说占领开元的人叫许正阳,我心中就是一动,心想这个许正阳不会就是阿阳你吧,按理说你们原来不是参加了火焰军团,怎么会又成了明月的人,但是两个孩子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我就在这里向人打听。你知道我们没有身份,前面那些军人是不会让我们过去的,正没有办法的时候,今天看到你们这一队过去,我就装着胆子来问,没有想到,真的是你呀!”说着,孔方不禁流出了眼泪。 我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一阵发酸。“大叔,你们不要担心,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我那里住吧!”说着,我将一个亲兵叫了过来,吩咐他前去金明寨通知向西行等人,让向西行派些人马过来。然后我就和孔方三人聊了起来。 没有一会,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孔方三人脸色不由得大变。我微微皱眉,心想:这个向老二怎么回事情,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果然来的正是向西行,他一声披挂,打马扬鞭来到了我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一千左右的军士。向西行来到我的身边拱手说道:“启禀大帅,金明寨都统领向西行应命前来报道!” 此刻孔方等人的脸色已经是煞白,看着向西行身后雄壮的骑兵,嘴唇有些发抖。我安慰的拍了拍孔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向西行,说道:“二哥,我只是让你派些人马过来,我这里碰到了几个朋友,让你们将他们护送回开元,你怎么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十分疑惑的看了看孔方三人,向西乡也不知道我从那里跑出了这三个朋友,有些窘迫的说道:“是你的亲兵告诉我,说是你要人马上过去,我以为是你碰到了什么麻烦,所以就立刻带着我的一千护卫队前来,我怎么知道你只要几个人?”说着,他自己也笑了。 我摇摇头,扭身对孔方说道:“大叔,我现在有事情要去凉州,不能陪你们回开元了,你们跟着这位向将军一起回去,他是我二哥,会将你们送到我的帅府中的!我最迟后天,一定会赶回去,那个时候,咱们爷俩再好好的聊!” 看到带兵的将领对我十分恭敬,三人也恢复到了平静,听了我的话,他们点点头,向向西行走去。突然孔方扭头问道:“阿阳,你是不是就是那个修罗?” 我一愣,险些笑了出来,闹了半天,他还不知道我就是修罗!我点点头,孔方突然高兴的笑了出来,“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哈哈哈,阿阳,你先去办事,我们就在你的帅府中等你!” 我笑着点点头,又向向西行交代了两句,然后拱手告别。看着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缓缓的转身,飞身上马,带领着亲兵继续向凉州前进…… 来到凉州时,天色已经到了傍晚。凉州城外,钱悦和温国贤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看到我们出现,两人连忙迎了上来。我先和温国贤寒暄了两句,然后向钱悦问道:“怎么样,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大帅,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凉州所有的有头脸的人物都已经请了,现在他们都在城守府等候大帅您的光临,您看……”钱悦躬身答道。 我满意的点点头,“立刻前往冷链家中,你在前面带路,我马上要见到这人!今晚就在城守府行拜师宴!”我手一挥,就要前去。 “国公大人!”温国贤连忙插口道。这个家伙自从失去了在我面前放肆的本钱,就十分的老实,我看他听话,也就没有动他,反正这样的一个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轻松的解决,没有什么麻烦。他恭敬的说道:“大人,凉州所有的名流目下都在城守府中等候,如果再让他们等下去,是不是……,反正那冷链不过是一介平民,大人可以让人将他招来就可以了!” 我一皱眉头,“温大人此言差矣,难道不知道求一贤士胜过那所谓名流千倍?冷先生虽然乃是一介寒士,但是却胜过那些人百倍,你不用再说,立刻回到城守府中等候,我前去见了冷先生后自然会去,万不可失了礼数!” 说完,我对钱悦说道:“快,前面带路!” 钱悦领命径自向城内走去,我没有再理会温国贤,跟在钱悦的身后,却没有发现在我的身后,温国贤抬起头来,看着我消失的背影,眼中射出一股愤恨的眼光…… 第八十一章 喜得贤士 在我的眼前,是一座四面透风的茅屋。说是茅屋,已经是给了这主人很大的面子,这根本就是一个茅棚!我在茅屋外止步,扭头看着身后的钱悦。 钱悦连忙走到我的身边,低声说道:“大人,那个冷链就是住在这里?” 自古圣贤多寂寞,千古贤士守清贫!我有些默然,实在无法想象这冷链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从他的书信中,我感到了他冲天的狂放豪气,而这样的一个狂士,却寂寞的独守清贫,在这茅屋中延续着他的豪气。这都是人主之错呀!我心中感叹道。 “开元、凉州两城总督许正阳求见冷链先生!”我提起恭声在门外说道。 没有回音,屋内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语…… “开元、凉州两城总督许正阳求见冷链先生!”我再次提气高声说道。 依旧是静悄悄的!我的声音已经将两旁的居民惊动,纷纷探头向外看来。在他们的观念中,从来没有一个官员前来这个凉州最为清贫的地方探察,而今天竟然有一个自称是两城总督的官员前来求见那个疯疯癫癫的冷链,这使得他们根本就无法想象。 我疑惑的看了看身后的钱悦,低声问道:“怎么,难道先生不在家?”声音中已经透出了一种不愉。 钱悦惶恐的回道:“启禀大人,我自来到凉州后,就命令人仔细打探了这个冷链,他就是住在这里,为人有些疯癫,时常说一些大逆之言。我派人在这里监视他,这一天已经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从昨晚回来,他就没有出去!” “混蛋,我让你来好生的照顾,谁让你来探查先生的?钱悦呀钱悦!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心思,贤士难求,你我礼贤下士尚且来不及,怎能监视?”我有些不悦的低声对钱悦说道。 “这――”钱悦脸上露出赫然之色。 我没有再理会他,大步走上去,将那房门推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夹杂着一个腐臭味道迎面冲来,我微微一皱眉头,举目象屋内观望…… 房间内没有什么家具,一个破烂的灶台上面放着一口铁锅,铁锅上沾满了锈迹,锅里是还有一些米汤,说是米汤,只是用一大锅水里面放着可以数清的米粒;屋里面除了一张摇摇欲倒的桌子外,就只有一张用几块砖头和一张木板做成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块薄薄而又破烂的被褥;屋内光线昏暗,没有半点温暖气息,虽然是初夏时节,但是却阴冷异常。我连忙走到床前,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去,床上的人大约在四十左右,面色灰白,双目紧闭,嘴唇青紫,一张一合间似乎在喃喃自语,身体轻轻的颤抖着,似乎无法忍受这屋中的阴冷…… “钱悦,立刻到凉州城守府中将华清先生请来,就说我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病人,让他立刻前来,不得耽误!”我厉声的对身后的钱悦说道。说话间,我一把将那倒在床上的人扶起,一手贴在他的命门,一股阳和的真体缓缓透体而入! “掌灯!”我再次向门外的亲兵说道。 潮湿昏暗的房间里转眼间灯火通明,接受了我真气治疗后,床上之人已经不再颤抖。此刻华清还没有来,屋外已经聚满了人。那人缓缓的睁开双眼,看了看屋内的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他咧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在下凉州冷链!” 我强压住心头的激动,缓缓的说道:“开元、凉州两城总督许正阳拜见先生!” “哈哈哈-!咳咳咳-!”冷链先是一阵大笑,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连忙轻拍他的后背。缓缓的,冷链止住了咳嗽,他的脸上已经不经意间布满泪水,高声对门外喊道:“听见了吗?是两城总督修罗许大人来了!你们整日里说我只会狂想,我告诉你们,只要有希望,就不要放弃!看到了,我冷链苦苦守候了二十年的主公终于来了!呜呜呜-!”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门外一阵骚动…… 我明白他的心情,这是受尽世间冷暖,品尝人生百味,压抑了二十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二十年,人生有多少二十年!一个人为了一个理想忍受了二十年,即使这个人没有什么才能,光是这份执着,已经足以让我敬佩…… “先生莫要激动,这都是正阳之错!凉州本是正阳所辖,来到此地两年,却没有半点地建树,而且如先生此等贤士,正阳竟然不知,这个中罪过实在是无法推却!”我轻声地说道,然后轻轻地让他平躺在榻上,“正阳也略通医术,先为先生略检查一番,等华清大夫来了,再细细为先生治疗!正阳盼先生早日康复,有好多的事情要向先生请教!”我恭谦的说道。 我掀开冷链身上破烂的被褥,一股恶臭刺鼻而来,我眉头轻皱,将他的腿上的衣饰揭开,却看到那腿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恶疮,已经烂开,白色的脓水带着阵阵的恶臭缓缓的从疮口流出,这分明是腿上受伤后未能及时的治疗,然后造成的毒疮,如果再晚些,那么这条腿就真的废掉了!想来冷链病倒,也和这毒疮有着莫大的关系…… 如此的病况也好治疗,只要找人将这毒疮中的脓水吸出,然后再用上等的药物治疗,调养,冷链很快就可以康复!我微微一皱眉头,没有犹豫,我立刻俯下身子,张口为冷链吸出毒疮里面的脓水…… “大人-!”冷链失声叫道。 我没有理会,门外的亲兵也看到了,连忙上来阻止。我将口中的脓水吸出,吐在地面,伸手阻止身后的亲兵,“你们不要阻止,冷链先生乃是我的老师,弟子为老师治疗,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怎能让他人代劳?”然后我又对冷链说道:“先生受此大苦,都是正阳罪过!这也是正阳为自己的过错赎罪!”说完,我又俯身为他吸脓…… 冷链此刻脸上的肌肉不停的颤抖,泪水如泉涌般流下,他嘴唇张合数次,最后没有出声…… 我的举动被屋外众人看到,一时间议论纷纷,骚动不停…… 脓水吸净,疮口处不再流出脓水。我起身站起,此时钱悦带着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走进来,“大人,华先生我已经请来了!” 我从亲兵手中接过手纸,擦拭了一下嘴边,转身向那人看去,借着灯火,我第一次和凉州的这位著名的大夫照面:身高八尺,体格壮硕,面目祥和,乍一看,丝毫没有给人任何的威胁!但是我却感到了一种压力,一种莫名的压力,怎么说呢?这个华清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这是我的感觉!“在下华清,参见总督许大人!”华清向我躬身一礼,在他躬身之时,一道冷芒从他的眼中闪过,虽然十分短暂,但是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有劳华大夫了,虽然来到了凉州已经两年,对于华大夫的名字已经是如雷贯耳,但是直到今天才见上一面,实在是许某的疏忽!”我应声说道。 华清展颜一笑,朗声答道:“大人日理万机,短短两年,却将凉州的势力延伸到了开元,实在令人敬佩!在下虽多次想拜访大人,又害怕打搅大人的大事,一直拖延到今天才得见,实在是汗颜!”他顿了一下:“不知道大人唤在下前来,是为那位医治?” 我心中冷笑,呵呵,这华清果然是厉害,虽然短短数语,但是已经在和我第一个交锋得过程中打了一个平手,看来今后我的日子会更加有意思!听到他的问话,我猛然想起身后的冷链,算了!来日方长,这交锋的时候还多着呢!我连忙将华清请上前一步,指着身后的冷链对华清说道:“华先生,榻上之人乃是许某的老师,身体情况十分差,想请先生尽力医治,我刚才也略微的检查了一下,主要是腿上的毒疮引发出的寒热,许某已经为老师将疮口中的脓水吸出,还请先生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华清闻听了我的话,连忙上前两步,俯身为冷链把脉,然后又看了看那毒疮,起身对我说道:“大人所说不差,没有想到大人也是同道中人!正是那毒疮引发出的病症,不过由于时日长久,虽然大人为尊师吸出了脓水,但是疮口里面已经腐烂,必需要将那腐肉割下,不然势必再次引起病变!只是尊师目下身体虚弱,恐怕无法受这割肉之苦,而且此处环境极为恶劣,在下害怕……” “华大夫不要担心!”此刻原本躺在榻上的冷链起身说道:“冷链本是贱命一条,那些许疼痛还吓不倒冷链,在下希望能够早日康复,好为大人效力,所以,先生不要再犹豫了,开始吧!” 华清看着我,等待我拿主意。我知道华清说的不错,但是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等待了,想了一下,我转身对钱悦说道:“去,将附近民居家中干净的被褥收来,记得要用钱来买,不可强行掠夺!然后让亲兵将这房间收拾好,想办法将这屋中打扫干净,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把一切都处理完毕!” 钱悦领命前去办理…… …… 我站在茅屋之外,仰望着天空的繁星,思绪万千…… 自我领兵离开东京,短短两年,虽然拿下了开元,但是却真正的领略了身为主君的难处,我知道高占此刻一定对我和梁兴十分猜忌,之所以现在没有动手,想来是因为我和梁兴手中的兵权,所以我此刻外有飞天对我的虎视眈眈,内有高占的种种猜忌,虽然开元、凉州两地富饶,但是却是在夹缝中求生存,一个不小心,我就会前功尽弃。如今上天待我总算不薄,给了我一个冷链来协助我,我相信,我不会失败! …… 门悄悄的开了,华清慢慢的来到了我的身边,轻声的说道:“大人!“ 我从我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转身向华清问道:“有劳华先生了,不知情况如何?” “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尊师的身体十分虚弱,需要好生的调养。在下已经开出药方,大人只需按照这个方子,应该很快就可以了!不过尊师由于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时间长久,身体的机能已经被破坏了大半,很难说以后如何!依照在下看来,恐怕最多二十年,尊师势必要……”他没有说下去,但是个中的意思,我已经明白。 够了,二十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深深的向华清作了一揖:“多谢先生费心,我会好生的照顾,同时以后也要经常麻烦先生了!” “呵呵,医者父母,这本是平常,大人为求贤士,不惜屈尊来到这里,而且还对尊师如此的照顾,想来必然能够将天下贤士的心暖热!在下将拭目以待大人大展宏图!” “借先生吉言!” “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如果有什么问题,在下随时恭候大人的召唤!”华清微微一笑,向我拱手告辞。 “先生慢走!” “大人留步!” 看着华清远去的背影,我心中突然有一种悸动,这个人恐怕会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与我的生命纠缠在一起…… 甩了甩头,我转身走进屋内。此刻茅屋中的阴冷气息已经没有,四周用厚布遮挡,屋中灶台生着火,一口崭新的大锅里面煮着浓汤,屋里面飘散着一股米粥香气,我缓缓的走到了冷链的塌前,此刻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是却比刚见到时好了许多…… “先生现在感觉如何?”我低声的问道。 “有劳大人费心!冷链感激不尽!”他将自己的身体撑起,缓缓的对我说道。 “嗯,那就好,在下已经安排了车马,等先生感觉好些,立刻将先生请去帅府,在下也好向先生多多的请益!” 冷链闻听,微微一笑,“大人,恐怕在下现在还不能跟随大人前去,因为大人做的还不够!” “什么?”我不仅失声问道…… 第八十二章 高飞回京 冷链看到我失声问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主公,请恕冷链放肆。从主公为冷链吸脓疗疮,冷链已经下了决心,要将这残生交给主公。不过戏要做足,主公礼贤下士之名虽已经传出,但是却还不够!要让天下人知道主公你的求贤若渴的心情,所以我们还要将这场戏唱下去!” “哦?请恕正阳愚鲁,不知道这戏如何再唱?还请老师指教!”我恭敬的问道。 “主公,冷链自二十岁艺成,一直在等待明主出现。这二十多年里,冷链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并没有放弃对天下的关注。多少的贤士被置之楼阁,那种种的命运,冷链一直都看在眼中,主公不可谓不是一代豪杰,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赫赫的威名与战功,但是这还是远远不够,虽然你发布了招贤榜,但是主公身为一员武将出身,那些文士难免会认为主公你会重武轻文,所以直到现在都还在驻足观望。所以主公应该有一个衬托,将主公的礼贤下士凸现的更加突出!冷链虽然一介寒士,但是却愿为主公来当这衬托!”说道这里,冷链停下来,看着我。我缓缓的点点头,他的意思我已经有些明白,大致意思就是要有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看来这个唱红脸的人是我,唱白脸的人就是他,只是这出戏怎么唱呢?我疑惑的看着他。 冷链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呵呵,主公也许在想,这出戏怎么来唱?其实很简单,主公为在下吸脓,已经是看到众人眼中,在大家想来,冷链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主公的要求,但是冷链决定不去,因为主公的礼数还没有到。在下想请主公在开元与凉州之间建立一座招贤台,选一个黄道吉日,大告天下,迎接冷链!嘿嘿,天下人必然说冷链贪婪无赖,可是却可将大人的求贤若渴的心情衬托的更加的凸现,那时天下贤士都知道主公的礼贤下士,又怎么会不蜂拥而来呢?” “哈哈哈-!”我仰头大笑,果然是一出好戏!我躬身向冷链一拜,“多谢冷先生指教,正阳明白了,只是这样就太委屈先生了!” “自我决定将残生交给主公,就已经不计较别的什么!区区的虚名,冷链还不看在眼中,如果能够帮助主公,冷链将性命扔出又有何妨?此外,在主公建造招贤台时,请给冷链安排几个护卫,一切都听从冷链的安排!” “这有何难?”我爽朗的笑道,“钱悦!” “属下在!” “从今天开始,你带领十名亲兵,听从冷先生的安排,护卫冷先生的安全,记住!用你们的生命来护卫冷先生,不得有半点的违背!” “属下遵命!”钱悦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恭声回答道。 “先生看这样如何?”我转身询问冷链。 冷链笑着点点头,他对钱悦说道:“钱将军,从今天起到招贤台建成,你可是要陪着我这个穷酸了,如果有什么得罪,还请将军不要责怪!” “能够护卫先生,乃是钱悦的光荣,钱悦又怎么会有半点的责怪?” 我看着他们,知道后面的事情就已经不再需要我来操心了,拱手向冷链说道:“那么正阳立刻赶回开元,准备这招贤台之事,先生就在这里耐心等待,如果有任何的吩咐,可以交给钱悦来处理!正阳告辞!” “主公慢走!”冷链在榻上也拱手向我说道。 我大步的离开冷链的住处,但是此时心中所想已经和来时的大不一样,我要让这开元和凉州两城成为我大业的起点…… 高山焦急的在国公府邸中走动着,脸上露出一种惶急之色,他在等待着…… 陈可卿匆匆的从外面走进了大厅,高山连忙迎了上去,急急的问道:“怎么样,消息是否已经送出?” 陈可卿抓起身边的杯子,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喘了一口气,他说道:“高大哥放心,我已经让廖大军连夜出城,快马前往凉州送信,估计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高山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希望大军能够将这个消息及时的送到主公那里,不然恐怕真的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我实在不明白,那高飞和南宫飞云弑君造反,为何皇帝老儿还要将他们招进京师!”陈可卿恨恨的说道。 “胖子,政治上的东西你永远是无法猜透的!今天的敌人也许就是明天的朋友,你永远无法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高山长叹一声,“自东京之危解除,皇帝老儿对主公的猜忌就没有停止,不得已向将军提前离开了东京,回到青州!钟离世家也不敢和我们走得太近,主公外出两年,没有回京,就是为了消除皇帝老儿对他的猜忌!但是开元大捷和梁兴大人在通州的战绩已经让老儿感到了威胁,只是他没有借口来对付主公!现在他赦免高飞和南宫飞云的叛逆之罪,就是为了让他们来对付主公和梁兴大人!高飞狡诈阴险,南宫飞云熟知兵法,这两个人曾经对主公造成很大的威胁,我们必需要让主公早做防备,以防他们耍什么花招!” “靠,这两个家伙乃是主公手下的败将,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够对主公造成什么威胁!”陈可卿心中有些不忿。 缓缓的坐下,高山看着陈可卿,“胖子,怕就是怕你有这样的想法!大家都认为高飞和南宫飞云不可怕,其实轻敌才是最最可怕的事情!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主公手下的败将,所以大家就不会对他们提防!殊不知,老虎不可怕,因为它在攻击前总是有各样的迹象,毒蛇可怕则是因为它们会不知不觉的攻击!如果每一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那么主公就真的是危急了!” 陈可卿脸上露出赫然神色,他呐呐的说道:“高先生,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笨,有时候不喜欢用脑子,想来也就是这样的原因,主公才让你来负责京中的事务!说实话,我原本对高飞等人真的是感到无所谓,但是听你这一说,我才发现他们的威胁!你放心,我陈可卿什么都不行,但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主公,我听你的!” 高山缓缓的点点头,“希望大军能够早日将消息送到凉州,主公早日给我们一个指示!胖子,你马上吩咐府中众人,这段时间,没有事情不许轻易的出门,如果出去,必需要有你我的同意,还有,你马上到钟离大人的府中,向国师请益,看他有没有什么意见!总之,从今天开始,国公府的人员都要小心谨慎,不得有半点差池被敌人抓在手里,不然主公就真的是有危险了!” “我马上就去钟离大人的府中!”陈可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就要离去。 “慢着!”高山连忙出声道:“胖子,想来目前国公府一定已经被皇帝老儿派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传到那老儿的耳中!你去国师的府中,一定要万般的谨慎,在确定没有人跟踪以后,方可以和国师联系!否则连国师也会过早的暴露,那样对主公就真的是十分不利!” “我明白,放心!高大哥,我会小心的!”陈可卿慎重的答应道。然后起身离开了大厅…… 看着陈可卿离开的背影,高山心中产生无限的烦恼,主公这一生真的是多灾多难,才刚有些进展,却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真的不知道此次高飞的出现是否对主公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十二日,因在两年前企图造反的明月六皇子高飞在谋逆失败的两年后,受到赦免,与原铁血兵团的主帅南宫飞云一同入京…… 高占在朝堂之上严厉的训斥了高飞的大逆不道的行为,高飞痛哭流涕,发誓悔改!高占最后决定将高飞囚禁宗人府,终身不得跨出皇城半步;南宫飞云虽然协同谋逆,但是也被赦免,在内务府为奴,终身不得任用…… 高山拿着手中的拜贴,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是明月左平章事岳清的一份请贴,言明请高山过府一叙…… 这岳清乃是明月的重臣,虽然经过多次的政治清洗,但是却依然屹立不倒。表面上此人和朝中任何人都没有牵连,但是高山知道,这岳清乃是一个忠实的六皇子党!在这样的一个时候,他突然发贴请自己过府,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自己虽然是国公府的重臣,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职务,对外只是一个管家,而且从来和岳清没有任何的接触,这突然相邀恐怕其中还有其他的目的…… 高山不仅有些犹豫,究竟是去,还是不去?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好半天,他高声对厅外的家臣说道:“马上请陈可卿前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量!” 门外的侍从应声前去通知陈可卿,高山坐在大厅中,思绪万千:想自己本来不过是一个破落贵族,后来被主公相中骗上西环,一步一步,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走到了今天,虽然至今没有半点的功名,而且还落得一身残疾,但是却受到各方的重视,连当朝的皇子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虽然不是朝廷官员,却胜过那些官员百倍!这一切都是得自与主公,现在自己将要面临着另一个危机,何去何从,还要自己来决定! …… “高大哥叫我前来,不知有什么吩咐!”陈可卿大步走进了大厅,虽然身体依旧肥胖,走起路来已然是波涛汹涌,但是却有了两分官样! 高山示意陈可卿坐下,将手中得请贴递给了他。陈可卿疑惑的伸手将那请贴接过,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抬头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劳什子?” “这是左平章事岳清发来的请贴,让我过府一叙!”高山缓缓的说道。 来到东京三年,陈可卿已经不是那个对什么事情都不懂的莽汉,他当然明白这岳清是什么来历,但是究竟为了什么请高山前往,他还是一时无法明白。陈可卿奇怪的看着高山,在等待高山往下面说…… 长叹一声,高山缓缓的说道:“这岳清身为朝廷重臣,从来和我没有交情,在这个时候却突然相邀,这中间绝不简单!高飞入京不久,岳清就发贴让我过府,这中间是否有些牵连,我现在还不能肯定!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一场新的风雨就要开始了!“ “高大哥,你说的我有些不太明白!” 高山从椅子上站起,在厅中来回走动,突然他对陈可卿说道:“胖子,恐怕一场针对主公的阴谋马上就要开始了!” “什么?那我们马上去通知主公!”陈可卿闻听立刻从椅子上跳起,他大声的说道。 “不行!”高山厉声的阻止道:“这只是我的预感,是否属实,我也没有把握!只是这岳清在高飞入京没有多久就发贴相邀,是否有些巧合?我想我们已经被高飞注意到了!如果只是高飞在搞鬼,我倒是不怕,怕就怕他的身后有那皇帝老儿支持!”说道这里,他看了看陈可卿,却发现陈可卿的脸上露出迷茫之色,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高飞被赦免,虽然囚禁宗人府,但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况,你我都不清楚,甚至连钟离国师也探听不到!这说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这高飞和南宫飞云究竟在干些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可以说,他们是在暗,我们是在明!今天岳清突然和我们联系,这中间是否有一些牵连?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今晚的岳府宴请,只不过是一种试探!我想从今天开始,我们平静的生活将要不再,我在为主公担心呀!” “那就不要去,你我马上前往通州和凉州,通知梁大人和主公,让他们早做准备!”陈可卿大声的说道。 “不行!胖子,主公将我们留在东京,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够留意京师动向,这是对你我的信任,也是一种莫大的恩宠!”高山厉声的喝止陈可卿,他又在客厅中来回的走动了两圈,抬头对陈可卿说道:“胖子,我决定今晚去参加这鸿门之宴,倒要看看那些家伙究竟要做什么明堂!” “这――!”陈可卿欲言又止,他看着高山。 “该来的终究是无法躲过,如果不去,又怎能了解他们究竟要如何对付主公?而且这场斗争关系到主公的将来,如果不去,又怎能知道其中的奥妙?还显得我国公府也太过胆怯!”高山爽朗的对陈可卿说道。 “只是这过于危险,如果他们要对你有什么不利,那岂不……” “呵呵,胖子,你放心!现在他们还不敢对我怎样,我想这只是一次试探,就是为了知道我们的动向!他们羽翼未丰,还不敢拿你我如何!呵呵,他们在试探我们,我们也未尝不是在试探他们!”高山眼中露出一种坚定的光芒,独臂轻轻的拍了拍陈可卿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 第八十三章 豪门夜宴 “怎么样?来了没有?”岳清在府中的大厅来回的走动着,不停的询问着下人。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宴请一个小小的国公府管家!想自己身为明月的左平章事,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的威风!平时那些官吏想要和自己拉拢亲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现在却要宴请一个小小的管家,他实在是无法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怎么样考虑的…… 岳清今年有四十七岁,算命的说他这一生都是仕途顺利,但是在四十八时会有一个坎儿,如果能够顺利的度过,那么将会一生无忧。所以他处处小心,从来不拉党结派,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在一次次的政治洗礼中始终保持不倒。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高占,只有皇帝才可以让他升官发财,只有高占才能让他保持官位,就算是当年高飞得势,他也始终站在高占的身边,因为他看得很清楚,即使你再得势,如果皇帝对你有什么不满,你爬的再高,也终有一天会摔在地上! 就在今天,他再一次做了一个选择,虽然他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是他坚信自己没有选错!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请这么一个管家…… “来了吗?”他再一次的向下人询问。答案依旧! 他心中有些火气,想自己堂堂的一品大员,宴请一个小小的管家已经是大丢面子,这个家伙却迟迟不到,让自己等待,真是令人感到气愤…… “傲国公府总管高山到!”门外的下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喊道。 “快快有请!”不愧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连变脸也比别人快,岳清的脸色立刻由不满转为笑脸,他高声的吩咐下人。 在下人的引领下,高山大步的走进了大厅,他一身淡青长衫,空荡荡的右袖随着他的走动轻轻的飘起,脸上虽然带着一种有些世故的微笑,但是却无法掩饰住他内心的高傲与不羁!走进大厅,高山爽朗的笑道:“哎呀,高山来迟,有劳岳大人相候,实在是罪过,罪过!” “哪里,哪里!”岳清的脸上也堆满了虚伪的笑容,“高先生乃是国公大人的亲信,总理两位国公大人在京中一切事宜,才能出众,而且忠义无比。岳某早就想与先生结交,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今日先生能够屈驾前来,已经是给足了岳某面子了,哈哈哈!” “过奖,过奖!”高山也露出圆滑的笑容,“岳大人乃是我明月的栋梁,深受圣上的恩宠,高山只不过是他人的家仆,怎能与大人并论?” “呵呵,请-!”岳清拱手相让. “哈哈,大人请-!“高山也束手谦让。 两人客套了一番,并肩走进大厅…… “来人!上菜!”岳清高声的吩咐,然后又对坐在下手的高山说道:“高先生莫要客气,今夜只有你我,岳某想要与高先生好好的论交一番!” “大人实在是客气了,这乃是高某的荣幸,在下又怎敢推却,今夜你我不醉不休!”高山客气的回答道。 “好!你我今夜不醉不休!”岳清也高声的说道。 一阵粉黛香风拂过,十八个花枝招展,千娇百媚的女侍,盛装艳服,环佩叮当,鱼贯而来,手捧小型红漆描金盘,盘中放各式佳肴,餐具配件是银制的,筷子是象牙的,这是官宴的定例,为的表明酒菜无毒,安心饮用。轻烟姆姆,一缕缕幻忧着消失,只见三十六只尖细修长,如暖玉般的素手,柔若无骨,姿态幽雅之极的一齐端起玉杯送到高山面前,显然是训练有素,侍候大场面的侍者。 “高先生,请!”岳清拱手说道。 “大人请!”高山拿起手中的酒杯,恭敬的说道。 两人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相视大笑。 “好,高先生看来也是性情中人,你我不需要那些场面的东西,今日你我随意,只求尽兴,不论礼数,说实在的,整日里和那些老道学们做出一副正经的面孔,实在是厌烦,哈哈哈!”岳清大声的笑道。 “好,高某也正有此意,你我今夜没有官阶之分,只求尽兴!” 岳清抬手轻轻拍手两下,只见从门外走进了一排女侍,正是刚才那上菜的众女。此刻众女侍们盛装已除,换穿素服,娥眉淡扫,发髻带俏,烟视媚行,未语先笑,婀娜扭动着那一掐掐细腰,粉红肚兜儿上绣凤戏牡丹金线描,呈显出蓓蕾一握,起伏动荡,颐颉摇摇,罗袖隐若中藕臂来去,香气袭人逗人向里瞧,未酒先已醉,愿醉倒在美人怀中,骨酥魂消…… “好好的伺候高先生,不可有半点的怠慢!”岳清吩咐道。 早有女侍投怀送抱,坐在了高山的面前,高山来者不拒,与那两个女侍调笑起来。东一把,西一把的吃尽了豆腐…… 酒过三巡,菜上五道,岳清已经有些醉意,但是他没有忘记今晚的主要事情,看着高山此刻也已经差不多了,他故作醉眼朦胧状问道:“高先生,你跟随国公大人多日,不知对国公大人有什么看法?” 这就开始了!高山闻听心头一震,他明白从现在开始已经进入到了今日的正题,他没有在脸上露出任何的表情,色眯眯摸了一把身边的女侍,扭头对岳清说道:“大人说的可是傲国公与战国公两人?” “当然!” “说起来在下已经跟随两位国公大人四年,但是如果说了解两位大人,却还远远不够。怎么说呢?自两位国公大人归顺吾皇,一直是尽心尽力,没有半点的私念。虽战功赫赫,但是却没有半点骄矜!在下心中钦佩至极!”高山缓缓的说道:“只是……” “只是怎样?” “两位国公大人虽然武功高强,但究竟是一介武夫,说道这行军打仗,两人或许是一把好手,但是若论起这治理天下,却远远不如大人您!” “哦?依在下看来,恐怕不是这样吧!两位大人智谋深远,心思缜密,想当年六皇子高飞何等的才智,南宫飞云又是怎样的厉害,但是却在两位国公大人手下败的那么凄惨,如果不是此次圣上开恩,恐怕两人至今还流浪在市井之间……” “大人此言差矣!”高山一脸的醉像反驳道:“那时国公大人刚刚归顺,又有谁会注意?六皇子势大不假,可惜过于心急,而且又有些轻敌!别的不说,如果六皇子那时在乱石涧设伏,早早将摩天道长请来,恐怕傲国公此刻已经埋骨荒野,战国公虽然厉害,恐怕也无力扭转乾坤!如今两位国公大人的势力尽露,再也没有以前的神秘,恐怕再斗起来,两位大人绝不是对手!而且我说的是治理天下,这治理天下可不是用计策和武力就可以做的了的,所以我才有此说法!” “不然吧!听说两位国公大人和青州军交往密切,那向宁更是一头猛虎,两位大人得到青州军襄助,天下又有谁能够抵挡?”岳清小心翼翼的问道。 “谁说的?”高山连连的摇头。 “向宁四子都在傲国公大人帐下效力,修罗兵团的骨干更是以向宁的青州军为主,难道这是假的吗?” 高山露出神秘的颜色,小声的对岳清说道:“大人以为那向宁真的愿意将十万青州军轻易的送给国公?那都是皇上的主意!你想向宁是否会愿意?当然不会,现在向宁将兵将借给了国公大人,却又让他四个儿子前往,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不让那军权旁落!如果有一日向宁心中不爽,一句话,十万青州军还是他向宁的!那时修罗兵团还是什么都没有,可惜大人眼下被开元的胜利所蒙蔽,在下已经与他说过多次,可是他就是不听,没有办法呀!” 岳清点点头,当年高占下旨给向宁,硬是从青州军里面拨出十万人马组建修罗兵团,他是知道的,这高山说的也有道理,看来这个残废倒是真的有那么几分本事! “呵呵,高先生的见解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国公大人委以重任,将京中的大事都交给你来处理!” 原本没有任何意思的话语,却将高山的火气激起,他独臂一拍桌案,大声的说道:“委以重任?狗屁!在下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右臂,“我这条胳膊就是为了他丢掉的,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连一个小小的官职都没有,我高山怎么说也是明月的国姓,为了他出生入死,可是却不如一个小小的亲兵队长,心寒呀!当真是心寒呀!” “高先生,看了你是喝多了,呵呵,你我不要再谈这些,这些事情谈起来就心烦!” 缓缓的平息了心中的怒气,高山有些歉意的对岳清说道:“实在是对不起,刚才高山失态了!” “哪里,哪里!”岳清笑呵呵的说道:“高先生乃是性情中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两人再次推杯换盏喝将起来,这顿酒足足的喝了有两个时辰,高山喝得是酩酊大醉,起身向岳清告辞。岳清将他送到府外,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转身又回到了府中。 客厅中不知何时坐着一人,灯光已经调到昏暗,厅中的女侍也不知何时离去,只剩下了岳清和那神秘人。 “对这个高山,你怎么看?”看到岳清进来,他缓缓的问道,话语阴森,却又中气十足。 “这个家伙确有两分本事,而且十分好色,刚才出去时还在向我打听那陪酒的女侍。想来不难对付!”岳清小心翼翼的说到。 “那你就错了,你在演戏,他未尝不是在和你演戏,他和那女侍调笑之时,虽然做出一副色眯眯的神态,但是眼神清澈,没有半点的淫亵之意!这是一个人才!”那神秘人缓缓的说道。 “那――!”岳清开口刚想说什么。 “不过这个家伙说的有些也没有错!”神秘人阻止岳清说道:“许正阳的修罗兵团确实是有些破绽,我们不妨从这条路走走,看看能不能有一些进展!而且这个家伙也不是刀枪不入,嘿嘿,还是有破绽的,我回去和主子好好的谈谈,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将这个家伙收为己用,嘿嘿,确实是一个人才!” 岳清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眼前的人在自己主子面前的身份和地位,而且不论从那一个方面,自己都无法与这个人相提并论。他只有沉默…… 回到了国公府,高山的醉态立刻一扫而光,他看着在大厅中等待自己的陈可卿,半天没有说话…… “情况如何?”陈可卿焦急的问道。 高山没有答话,他在思考着今天与岳清的对话,突然间他的神色一变,扭头对陈可卿说道:“胖子,立刻派一个可靠的人前往凉州,就说朝廷要对主公行动了!” …… 第八十四章 农夫总督 位于凉州与开元之间的升平大草原上,矗立着一座雄伟的高台,台高十五丈,六丈长宽,高台之上,按照天、地、君、亲、师地顺序排列着五张大椅,香炉点燃檀香,烟雾袅袅,气氛庄严、肃穆! 这座高台是我耗时十五日,召集开元、凉州两地居民不分昼夜完工。站在高台之上,升平大草原美竟一揽眼底,在距离这里不远处,就是修罗兵团的营地,那里旌旗飘扬,号角阵阵,更给这高台平添几分雄壮…… 自那日我赶回开元,立刻张榜大告天下,在升平大草原建招贤台,拜冷链为师;并着人安排探查凉州、开元两城土地,我在准备,为了以后蓄积更加庞大的实力…… 冷链之话果然不假,消息传出,开元、凉州立刻士子云集,他们要看一看,所谓的修罗礼贤下士究竟是怎样的情景。那天我为冷链毒疮吸脓的事情,已经被传扬的沸沸扬扬,一个全新的修罗形象展现在众人面前:他求贤若渴,他心怀苍生,他并非一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武夫,他对于士子和贤士的尊敬…… 于是开元城守府中门庭若市,每天都有来在各地的士子前来求见,我来者不拒,和他们谈风弄月,卖弄我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嘿嘿,说实话,我在这一个真的是感谢夫子当年对我的教导,让我面对这些个文人骚客却丝毫不见半点的不妥…… 如今开元、凉州两城总督许正阳的名声可以说是如日中天,但是冷链的名声是臭了,他的癫狂,他的不知好歹,他的无礼,他的得寸进尺…… 但是冷链的名声越臭,我的名声也就越响亮,想想对这样一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我依然保持着耐心,丝毫不见懈怠,而且还要建招贤台拜他为师,这是一种何等的胸襟!我此刻真的是佩服冷链,别看这个冷链是那个样子,但是却将天下人的心思都算尽了,这样的一个人才,就算他要求再过分,我也会答应……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十五日,天还没有亮,开元城城门大开,我率领着五百修罗之怒飞驰出城。今天,我将要在招贤台祭天拜师,招募天下贤士,为了表示诚意,我应该提前达到,以迎接冷链的到来! 招贤台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们都是凉州、开元和闻风赶来看热闹的人,有普通百姓,也有各国的细作,还有朝廷派来的探子…… 毕竟我把这招贤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杀了人,见了血,今天就要出结果了,出名如我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不招惹他们的注意呢?不过我自己也清楚,凡事一利一弊,既然我要广招天下贤士,就必然会被天下人注意,这里面有真正的贤士,也有我的敌人。既然我要闯出一番局面,那么我就不能在意许多,天下没有白吃的饭菜,我迟早会被一些人盯上。但是我不怕,因为我是修罗! 只是我没有想到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响,有这么多的人前来观看,开来从今天开始,我许正阳想不出名都很难了…… 当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我,人群自动的让出一条道路。我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打马冲过,来到招贤台下,守卫在招贤台的士兵首领连忙来到了我的面前,单膝跪地,恭声说道:“修罗兵团先锋营百夫长张武恭应大帅!” 张武?我低头一看,不由得笑了,这个张武就是我初到凉州大闹奴隶市场时收服的那个打手头领,没有想到短短两年,他就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士兵,成为了一个统领百人的军官。我翻身下马,伸手将他扶起,温声说道:“呵呵,原来是张武,已经有很久不见了,看来你混的不错呀!” “都是大帅的指点,使张武迷途知返,现在张武在凉州街道上走动,胸脯都挺的高高的,再也没有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而且还讨了一房媳妇。这一切都是大帅您所赐予的,张武一直想向大帅表示内心的感激之情!”张武有些激动的说道,上一次我们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是两年前在奴隶市场,之后他身为修罗兵团的一名士兵,只能远远的看着我,没有想到,两年后再次相遇,我还是能够记住他的名字,一时间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呵呵,张武不用这样,你有这样的成就,那是你自己的努力,本帅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说完我大步的向招贤台走去,口中大声的说道:“修罗之怒听令!” 众人同时一声呼喝! “传我命令,严密守护招贤台,不得有半点的差池,所有的闲杂人等不得接近招贤台,凡意图破坏今日的拜师大会者,杀无赦!”我厉声说道。 “尊令!”五百修罗之怒成员同时应喝。他们手执兵刃,迅速将招贤台团团守卫…… 我站立在高台之上,天色已经放明,草原上的晨风徐徐吹来,我的心情不由得一阵舒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招贤台下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却始终没有看到冷链和钱悦的身影,我在高台之上已经站立了许久,两腿都有些麻木,可是却始终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日头渐渐的升起,越来越毒辣,台下的很多人已经无法忍受那炙热的太阳,他们纷纷寻找荫凉的地方,不少人因为受不了太阳的照射,都纷纷离去,但是还有大部分人依旧站在那里,他们要看看我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打算…… 我运转体内的真气,丝毫不理会那炙热的阳光,真气运转之处,我感到遍体的凉爽。直直的站立在高台之上,我没有露出半点的懈怠之意,我知道这不过是冷链玩的另一场把戏,我只有坚持下来,等待他们的到来!阳光越来越毒辣,不少修罗之怒的成员也感到无法忍受,但是经过了艰苦的训练,让他们有着顽强的意志,他们依旧站在那里,站的笔挺,好象一支利剑…… 中午时分,草原上的阳光格外的毒辣,冷链两人还是没有出现,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应该呀!这凉州乃是我的辖区,而且还有钱悦带领十名亲军守护,不会出什么问题呀?钱悦经过我的调教,身手已经可以比拟当代的一流高手,而且还有几个身手出众的亲兵,会有什么问题呢?我心中胡乱猜想着…… 不过虽然我心中疑虑重重,但是却没有露出半点的不满在脸上,就当是一次考验吧!如果这场戏真的能够有效果,那么这些许的苦楚还是值得的……我继续站在高台上,等待着!虽然有真气护身,但是我依然感到十分酷热! 时间流逝,草原上出现了十几骑人马,他们缓缓的向这边走来,我眯起眼睛看去,隐约见我可以看到是冷链等人,心中的狂喜难以言表,终于来了!我立刻向台下吩咐,“来人,擂鼓迎接冷先生!” 鼓声隆隆,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冷链骑着一匹骏马,在钱悦等人的护卫下来到了高台之下,他们神色悠然,丝毫没有半点的焦急之色。经过许多天的护养,冷链的脸色已经红润起来,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是比起初次见他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他面带一丝悠闲的微笑,翻身下马,也不理睬上前为他牵马的兵丁,一副倨傲的神态…… 人群中响起一阵嘘声,他们万没有想到,我不惜余力请来的贤士竟然是这个样子,不由得众人感到有些失望…… 我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来到冷链的面前,深施一礼:“先生总算来了,正阳恭候先生大驾已经有多时了!” 微微一笑,冷链伸手将我扶住,用几乎是听不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大人辛苦了,等的有些着急了吧!” 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轻声说道:“先生是为了正阳好,但是也要通知正阳一声,正阳一直担心先生发生什么危险,而起说实在的,这高台之上守候的味道着实有些不好受,先生下次万不可再唱这样的戏了!呵呵!” 爽朗的一笑,冷链大声说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声音传入台下众人的耳中,又是一阵嘘声,没有想到这冷链竟然如此的不可理喻,想堂堂两城总督,明月的国公大人在高台之上等候这许久的时间,连一句说辞都没有;而这个传言中凶残嗜血的许正阳也能够容忍冷链的无理,这似乎与传言中的那个人完全是不一样的,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 我和冷链没有理睬骚动的人群,冷链在前,我紧随其后,来到了高台之上。我拜罢天地,高声宣布拜冷链为师,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冷链坐在大椅之上,对于我的礼节受之不恭,从这一刻开始,他正式的成为了我的另一个老师,虽然这个中演戏的成分很大,但是事实总归事实,在此后的十年里,冷链不渝余力的为我出谋划策,成为了在我争霸天下过程中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不论我的大军走到那里,我从没有为粮草辎重担心过半分…… 拜完师,我来到了高台前,宣布将凉州开元两地的土地重新划分,每一个平民都将会分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凡参与耕种的人,将可以免去其他各种稅赋,只交纳耕种所得的半数粮食!这一宣布无疑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荡起层层的波纹…… 明月苛捐杂税非常重,人头税,住房稅,购物稅等等加起来有二十多种稅赋,每年百姓辛苦一年所挣的那点钱财全部都交给了朝廷,如今我免去了各种稅赋,只留下了一个简单的耕地税,这等于可以有更多的金钱留在自己的身边,一时间高台之下嘈杂不堪,大家都在盘算着今后的计划…… 我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冷链,他也面带笑容,这出戏唱的十分圆满,现在我们应该退场了!我恭敬请冷链先行,走下了高台,早有亲兵将马匹安排好,我们翻身上马,打马扬鞭,绝尘而去…… 身后留下了尚在议论纷纷的人群……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十八日,我率兵团众人来到凉州城外垦荒,再次向百姓之前的话语都是真实的……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二十日,凉州、开元两城同时宣布发放土地,凡报名之人,全部都可以领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但是这土地是不允许私自转让,只要发现有这样的行为,买卖双方都要批枷游行,土地没收,还要处以高额的罚款;同时如果发现有人在领到土地后,任由耕地荒废,同样要处以重刑……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被后人称为修罗帝国建国之年,在这一年,嗜血魔皇许正阳发动了务农之风,这也成为了修罗帝国的建国之本;在这一年,修罗帝国的开过元勋之一,内务府总理大臣冷链正式出现在历史的舞台;在这一年,魔皇迎来了他最不同寻常的一年…… 第八十五章 危机重重 我的手微微的颤抖,眼睛直直的看着桌案上面的信件,这是高山请廖大军星夜送来的信件,上面告诉了我高占已经决定招高飞和南宫飞云入京,恐怕朝廷要对我和梁兴有所行动,此次高占的态度十分坚决,一排朝廷众多的非议,一力赦免高飞的罪过!信中告诉我,这次赦免高飞和南宫飞云,很有可能就是真对我,要我尽早打算,以免被朝廷打个措手不及! 看罢信件,我呆坐在帅椅之上,久久没有说话。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我虽然早就已经料到要和高占翻脸,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快的让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凉州、开元兵马还没有完全达到我的要求;粮草尚不足以支持一年;军械也需要更换;城池的防御还没有做好;开元百姓尚没有完全归顺,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时间,绝对不是朝夕之间就可以解决!怎么办?是马上起兵,还是暂时忍耐,我心中犹豫不决…… 马上起兵,时机还没有成熟,如果贸然兴兵,势必引起整个明月的反噬,到时就算是胜利,也是惨胜,势力大大的减弱,如今飞天、东赢两国对明月虎视眈眈,如果明月内战兴起,两国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特别是飞天皇朝,一定会趁机夺回开元,使我根基全无,那个时候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忍耐,那将要忍受朝廷对我的重重刁难,甚至有可能会将我的兵权拿下,那个时候我还是一无所有…… 战,不行;忍也有危险!该怎么办呢?我心里顾虑重重。放下手中的信件,我看了看坐在我面前的廖大军,沉思了一会,缓缓的说道:“大军,此次你辛苦了!” “主公莫要客气,这本来就是大军应该做的事情!” “京中的情况现在如何?”我看着他问道。 “启禀主公,在大军离开京师的时候,高飞入京的消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很多人都认为此次高飞入京,势必将要打破京师两年来得平静,皇上此举,恐怕并不简单!”廖大军恭敬的回话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在不停的盘算着…… “主公,大军离开京师前,曾经去拜见了国师!”廖大军突然开口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心中一动,“哦?不知道国师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告诉我?” “国师在大军临行前,让我转告主公,万事不可冲动,凡事忍耐为上,时机尚未成熟,不可轻举妄动!”廖大军轻声对我说道。 我猛然站起,看着廖大军,突然间,我笑了!老头子果然比我多吃了几年饭,了解我此刻的矛盾心情,他既然这么说,那么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瞬间做出了决定,忍耐!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先忍耐不住! 高飞狼子野心,他的欲望不比我少,再加上有一个南宫飞云为他出谋划策,他不会臣服太久,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至于高占,他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想要借用高飞的力量来压制我,嘿嘿,恐怕他要偷鸡不成,反要嘘把米!这一次,我在明,他在暗,除了势力有了变化,基本上和两年前在东京之时一样,同样的对手,同样的情况,我倒要看看这高飞能够玩出什么样的花招! “大军,你一路辛苦了,先下去歇息,一会我还有事情要安排你去做!”我抬头对廖大军说道。 廖大军应命走出了书房。我又坐了一会,高声叫道:“来人,将夫人,冷先生,傅将军和四位向将军请来,就说我有急事要与他们商量!” 门外亲兵应声而去,我独自坐在书房,低头沉思下面的计划…… 房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轻手轻脚的走进了书房,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头一看,只见怜儿怯怯的站在我的面前。 “怜儿,怎么是你来倒茶?”每当我看到怜儿,我就会看到另一个自己,同样的倔强,同样的骄傲,甚至连遭遇都那么的相象,我示意她来到我的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我的腿上,轻抚她的秀发,“怎么样?怜儿,功课已经做完了?” 轻轻的点点头,怜儿小声的说道:“叔叔,怜儿今天将清虚心法运转了六个大周天,修罗斩也练了两个时辰,还有姑姑交给我的功课也做完了,怜儿刚才看叔叔你的脸色有些疲惫,就去给你泡了一杯茶!” 我竟然露出了疲惫神情?我心中一惊,我可不能疲惫,有了新的敌人,我应该更加的振作,修罗兵团二十万大军都以我为马首是瞻,我可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疲惫!如果不是这个小丫头,我还真的没有察觉! “叔叔不是疲惫,叔叔只是一时想事情出神,呵呵,怜儿乖,知道疼叔叔,赶明叔叔再送你礼物!”我轻声的哄着怜儿。 “怜儿知道,叔叔你有很多大事情要做,可惜怜儿太小,不能帮叔叔!”小丫头懂事的说道:“嗯,礼物吗,叔叔就送几把镟月铡给怜儿好了!那个家伙都有,怜儿也要!” 她口中的那个家伙就是我从天京回凉州路上遇到的陆非,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听说我大赞陆非的资质并送给了陆非镟月铡之后,就念念不忘,而且练功也格外的卖力,说是有朝一日一定要和陆非比试一下! 我笑了,这个丫头和我当年真的是一模一样,永远都不会认输!“好,一会叔叔就送你八把镟月铡,和那个家伙一样,好不好!” 怜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呵呵,这个丫头将来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不知道将来谁会有福气和她在一起!我心中暗想。 梅惜月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梅惜月进来,怜儿十分乖巧的从我腿上滑下来,“叔叔有事情要做,怜儿先去练功了!” 我点点头,看着她走出房门。然后对梅惜月笑道:“这个丫头将来的成就不会小了,呵呵!” “是呀,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梅惜月有些自豪的说道:“对了,正阳,你这么紧急把我找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起身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帅案旁边,示意她先坐下,然后我将高山的那封信交给她,梅惜月打开信件,仔细的读了起来…… 缓缓的,梅惜月放下信件,看着我,从身上拿出另一封信件交给我:“这是高大哥通过以千里加急送来的,送信之人说,高大哥曾叮咛此事十万火急,你看看吧!” 我眉毛一挑,“哦?高大哥又有信件?说什么?”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信件打开,上面写着: 主公在上!高山知主公繁忙,但是此事万分紧急,故连夜命人以千里加急送交!今夜高山参加左平章事岳清为属下设立的专宴,酒席间高山从岳清口中得知,朝廷已经开始行动,准备对付主公和梁兴主公,高飞和南宫飞云的入京只是一个先兆,至于下面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属下尚在打探! 属下想借岳清的关系,混入高飞一党,趁机刺探他们的计划,所以在这封信到达主公手中之时,高山就不再是傲国公府的管家,而且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属下将会设法接近他们的核心,以刺探高飞一党的消息,今后难免会对主公有所不敬,这一点还请主公原谅! 高山本是一个破落户,得主公赏识,待之为兄,一直无以为报,今借此机会,也是报答主公对我得知遇之恩,望主公能够明白高山一片赤诚之心。 现在,高山已经给了朝廷一个虚假的信号,那就是向宁,以主公的智慧,应该明白高山的意思,还望主公能够善加利用! 以后如果再有任何消息,我都将会通过国师转达,此事只有你,我、国师和梅楼主知道,万不可被他人得知,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高山“师姐,你怎么看?”读完高山的信件,我看着梅惜月,缓缓的问道。 “高大哥乃是性情中人,他自失去右臂以后,一直认为是一个累赘,想要找机会报答,现在,他找到机会了!”梅惜月轻轻的说道。 我突然站起,有些焦躁的说道:“不行,不能让高大哥冒这个险!他的右臂就是因为我才失去的,此去做卧底,势必危险重重,一旦有什么闪失,我-!不行,我立刻派人将他接出!” “正阳,你冷静些!现在你贸然行动,势必会给高大哥造成更大的危险,他虽然没有你的勇武,但是论起智谋丝毫不比你差,也许他真的能够做些什么,可是如果你贸然行动,就真的如大哥所说,前功尽弃!”梅惜月一把将我抓住,尽量的压低嗓门对我说道。 我痛苦的座下,一时间心乱如麻…… “你们两口子在唱那出戏呀!这么一大早就拉拉扯扯的,呵呵,这可不好!” 正在我矛盾的时候,冷链和傅翎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随着向家四兄弟,一进门,冷链就笑呵呵的问道。 我吸了一口气,将高山的第二封信件放进怀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冷先生说笑了,快快请坐!” 待大家都坐好后,我沉吟了一下,对众人说道:“今天将各位这么紧急的找来,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商议!” 看到我严肃的表情,众人脸上也不禁为之一肃! 我拿起廖大军带来的信件念了一遍,然后看看大家,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缓缓的,我说道:“根据我的情报,此次高占赦免高飞和南宫飞云,矛头就是在针对我和梁大哥,估计在不久之后,就会有所行动,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意见?有什么意见!我的意见就是立刻起兵,兵抵东京,看看这些家伙能把我们如何!”性格火爆向南行不等我的话说完,立刻起身说道:“***,老子在这里为他们高家守着大门,他们还来给我们穿小鞋,打了!” 我早就料到向南行如此的反应,笑着看着他说道:“三哥先不要发火,坐下来!今天让大家来,就是为了想想以后我们的出路!”说着,我又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有些感到脸红,向东行一把将向南行拉下,低声说道:“打!打!打!三弟你就知道打!如果父亲在这里,又要把你骂一个狗血喷头!老实给我坐着,听听大家怎么说!” 向南行呐呐的没有说话,只是嘿嘿的笑了两声。 “主公,我以为目前还不是起兵的时候,土地刚刚分发,百姓的刚有点劲头,我们就要起兵,实在不是时候!而且我们粮草还是要依靠他人,如果贸然起兵,我恐怕胜算不多!”冷链想了一下,对我说道。 “冷先生的话很有道理,不但如此,开元虽然打下来已经一年,但是民心还没有稳定,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再起战火,这开元恐怕将会是我们的一个隐忧!傅翎慢条斯理的说道:“修罗兵团刚增加的兵员,还没有结束训练,东京墙高城厚,当年主公在东京抵御铁血军团的时候也一定有了不少的体会,单纯的攻城,恐怕我们的伤亡会很大!而且从凉州到东京,中间有十六个城池,到时恐怕都是我们的麻烦,一个一个的打,我们损失会十分严重,所以我建议还是忍!” 听了两人的话,我不住的点头。 “不但如此,飞天还对我们虎视眈眈,一旦我们起兵,他们势必要从背后攻击,那时候我们腹背受敌,情况恐怕不美!青州兵和梁大人的夜叉兵团和我们距离遥远,很难协同作战,这……!”一直默不作声的向北行突然插口道。 我静静的聆听着众人的意见,但是始终没有出声。待到大家都说完之后,我看着冷链问道:“那么各位的意见就是要忍了?” “不,我们只是暂时忍耐!”傅翎说道:“我们要等待,毕竟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待到时机成熟时,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没有错,主公,我估计到了明年的六月,凉州第一批粮食就可以出来了,那时我们可以自给自足,不需看他人脸色!而且一年的时间,我们可以将开元、凉州的整个防御完善,那个时候,即使是飞天想攻击我们,也需要一段时间,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将东京解决!”冷链也插嘴道。 一年,那就是说还要一年!我心里盘算着。恐怕高飞是不会让我安生的过完这一年!而且完善城防体系,谈何容易,那需要大量的金钱,关键是我还能从明月得到支持吗? “各位,大家的意思都很明白!这也是我心中所想的!我们目前只有忍耐,万不可有什么差错!特别是三哥,你的性子刚烈,但是也务必要忍耐!记得当年在奴隶营时,有人告诉我:百忍方能成金!我们今天就忍他一忍,看看到底能不能成金!”我缓缓的说道。 “主公英明!”众人同时起身说道。 “好了,大家都去准备吧!我想下面我们要迎接的困难,恐怕不是我们能够估计到的,大家都要心里好好的计算!” 众人领命出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扭头看了看一直没有出声的梅惜月,“师姐,你怎么想?” “我在想,任何一种果实腐烂一定是从内部,这个道理高飞和南宫飞云不会不明白!”她抬头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我心中一惊,马上明白了她话中的含意,“师姐,你马上命令青衣楼从这一刻起,严密的监视华清,这个人很有来头!还有温国贤,在这个时刻,我想他不会那么老实!”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华清那温文尔雅的形象,心头不由得有些紧张。 梅惜月笑了,她看着我点点头…… 我大步来到房门前,看着天边渐落的夕阳,站在明处的敌人好对付,可是那些暗处的呢?我心中想着:高大哥,你要保重呀! 第八十六章 诱人金币 看着桌案上一份份的公文,我感到头皮有些有些发麻:开元城墙需要加厚,加高;三十六寨请求修整防御攻势;新建于开元和凉州之间的防线同样需要金钱;凉州城池要求修复防御;修罗兵团要求购进新的军械;还有军粮、军饷等等,等等!看到这一份份都是要求调拨金钱的公文,我简直有些要疯了! 这还是经过冷链等人仔细筛选过,认为是重要的公文,在他们的桌案之上,还有堆着更多的公文,可是就是这眼前的报奏公文,已经让我感到有些捉襟见肘了! 自从接到高飞等人回京的消息后,虽然知道会有很多的麻烦接踵而来,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快!一个月前,接到兵部通知,由于国库资金紧张,军饷和一应军需将要延缓发放,说的好听,我想这延缓只是针对我和梁兴两人来说的!但是他们说的是那样的冠冕堂皇,让我无法反驳。想我许正阳乃是朝廷重臣,眼下朝廷有困难,我怎么能够再给朝廷增加麻烦呢?而且朝廷并不是说不给你,而是延迟发放。嘿嘿,好高明的措词,延迟?天晓得要延迟到什么时候,可是却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心想要找梁兴帮忙,但是一想,恐怕他目前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他同样也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又能有多少的余力来帮助我呢?嗨,还是一切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门外腾腾腾一阵脚步声响,我抬头一看,钱悦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愤恨之色!一进门,他大声说道:“奸商!奸商!” “怎么了?钱悦!我不是让你去程安那里去购买军粮,怎么气成这个样子?”我看着他涨的通红的脸庞,奇怪的问道。 喘了一口气,钱悦平静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拱手回到:“主公,我刚才去程安那里,和他商量下个两个月的军粮事宜,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说,由于今天明月大旱,粮食歉收,目前十分紧张,他在城外的二十个粮仓里面已经空了一半,实在没有平价的军粮销售,如果我们一定要,那么只能购买高价粮!我问他高价粮什么价钱,他居然说是平价的五倍!混蛋,我前些时日明明看到他二十个粮仓里面满满的,怎么会没有?” 我一听,立刻明白了这个中的奥妙,嘿嘿!看来真的是要对我下手了!我心里暗暗想到:这哪里是什么没有军粮,想来是他程安听到了一些风声,所以这么说!嘿嘿,想来这程安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我作对,一定有人在他身后给他撑腰,给他煽风点火,这摆明了是要加速消耗我的力量呀!我抬手示意钱悦坐下,和声的说道:“钱悦,不用这么生气,有这一天,我早就想到了!我们和程安的蜜月合作迟早是要结束的,我只是没哟想到来的这么快!一个小小的程安,想来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想要和我作对,他身后一定有什么人!嗯,这样吧,你立刻再辛苦一趟,和向大将军一起,前往凉州,找那个温国贤要五十万枚金币,就说是兵团借的,让他从凉州的稅赋中拨出一些,我会尽快的归还!” 钱悦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离去,看着钱悦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突然有一种惊悸!这来势好快呀!看来这凉州一定还有什么大来头的人物。我心中暗暗的盘算着:如果温国贤很爽快的借给我,那么说明他和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他推三阻四,这就说明一个和我作对的团体已经形成了!我必须要小心的应付… 沉思间,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冷链急匆匆的从门外走进,“主公,出事情了!” 我看着冷链,不紧不慢的说道:“出了什么事情?先生如此紧张?” 一屁股坐下,冷链喝了一口凉茶,缓缓的说道:“今天开元城中的粮店和一应物资全部上涨,不知道是谁说的,说朝廷马上就要对大人降罪,开元战火即将重新燃起!现在城内人心惶惶,纷纷抢购物资,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战火,傅将军已经去平息,但是看来这是有人蓄意制造混乱!主公,看来朝廷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点点头,没有答话。心中在不停的盘算着,这一切看来都是有预谋的,不像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为,温国贤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他那点心眼都放在如何搜刮钱财了,那么这中间一定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我不知道的人在和我作对,会是谁呢?我沉思着! “主公,你看该怎么办呢?”冷链见我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道。 奇!书!网!w!w!w !.!q!i!s! h!u!9!9!.!c!o!m 我抬起头,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嘿嘿,这个简单!来人!”我高声叫道。 门外亲兵应声进来,我看着他说道:“传我将令,从现在开始,但凡有人乱谈国事,在城中妖言惑众,造谣生事者,就地处决,剐!” 亲兵先是一愣,马上领命出去。冷链连忙上前阻止,“主公,使不得呀!城中局势本来就不稳定,主公再大加杀戮,势必引起百姓反感,这样一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算是白费了!望主公三思!” 我看着冷链,缓缓的脸上露出笑脸,“先生呀先生!论起治理天下,我许正阳是不如你,但是说道玩起阴谋诡计,你却差我好多!一味的以仁慈对待百姓,并不一定会落得好名声,自我拿下开元,已经对他们够仁慈了,现在是时候要让他们见到一些血腥了!”看到冷链还是没有明白,我接着说道:“先生,就像你说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在他们的身后一定有一个组织,嘿嘿,如果给他们讲什么大道理,他们会认为我怕了他们,会变本加厉!百姓们是无法分辨的,他们会相信开元真的马上会有战乱兴起。现在我不会再理睬他们,他们有一张嘴,我手里有一把刀,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们的嘴硬,还是我手中的刀硬!如今一切都还没有放在表面,我越强硬,他们就越害怕,而百姓会越相信!”说道这里,我占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了门边,轻声的说道:“先生不要以为正阳喜欢杀戮,而是局势不由正阳,半点姑息都会造成全盘的溃败!自古身为人主都是左手持刀血腥屠杀,右手满口道德文章,这两种武器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现在是你我大业初成之时,万不可有半点的妇人之仁,这嗜血的骂名就由正阳一肩担之!反正修罗嗜血,天下皆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够给我耍出什么花招!” 冷链愣了半晌,缓缓的站起,“主公,冷链受教了!冷链虚活四十年,却不如主公看得透彻,实在是惭愧!” 我转身拍了拍冷链的肩膀,“先生,看到你就好象看到夫子,你们都是一样的人,胸怀天下,可是有一样,就是先生不如夫子看得开,这也正常!正阳自幼生长在奴隶营中,人间的百般丑态看得透透彻彻,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嘿嘿,先生,你看着吧,这一切都是一个开始!”说到最后,我话语冰冷阴森,我感到冷链的身子在我的手下一颤…… 当晚,我和梅惜月仔细考虑了以后的每一步计划,我们一致认为,眼前对我兵团节制还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我必需要小心谨慎! 第二天,我再次坐在帅案前,翻阅公文,还是一样的内容,只是傅翎的报奏中告诉我昨日在开元城一共抓住了二十多名在散播谣言的人,其中六个人已经确查无误,就地正法!其余的人应该怎样处理?这有什么难的,我冷冷的一笑,在那份公文上面用朱笔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杀! 还是钱,都是要钱的公文,我现在一看到这个钱字就感到头疼,昨日我已经问过了冷链,目前我们手中的资金已经不多,抛去必要的军备开支,其他的都要缩减!但是这些呈报上来的公文,每一件都是十分紧急,实在让我难以拿定主意! “启禀大人!钱将军回来了!”门外亲兵大声的禀报。 “马上让他来见我!” 没有一会的时间,钱悦大步从外面走来,向我抱拳拱手:“主公,钱悦前来交命!” “先坐下来,休息一下!钱悦这次辛苦你了,快告诉我,凉州目前情况如何?”我急忙问道。 “主公,我昨日奉你之命前往凉州,那里和开元情况差不多不过向大将军和向四将军已经派兵入城,协助治理!到处都是议论纷纷,说朝廷要对主公用兵,四将军昨天已经开始抓捕在凉州造谣之人,现在已经有所好转!” 我点点头,向家四兄弟中,我最看好的就是向北行,他的心计深沉,心思缜密,这一点和我十分相象!虽然手段还不够毒辣,但是却已经做的很好了!我继续问道:“那么温国贤那边怎么说?” “主公,提起这个肥猪,我就是一头的火,昨天我把来意告诉他,他好象早就知道,笑眯眯的对我说:凉州今年的稅赋刚刚上交朝廷,所以财政上也没有多少!恐怕一时间难以满足大人的要求,还请将军多多为下官在大人面前美言两句!如果大人真的是需要钱财,那么下官手上还有一些,不多,大约有七八万枚金币,请大人先去应急!主公,你说这不是在把我们当成叫化子打发!”钱悦气鼓鼓的说道。 呵呵,果然是这样!我心里暗暗想到。看着钱悦满脸的气愤,我摇了摇头,“钱悦,不用这么生气,就像你说的,至于和一头肥猪较劲吗?呵呵!” 钱悦一听,也不禁笑了。我接着说道:“其实在你去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连这个家伙也敢在我面前拿翘了!不过想来他也只是一个单纯的执行者,在他的身后,一定还有一个人物在支持他。”说道这里,我突然神色一肃,“钱悦,你带我口谕,再辛苦一趟,马上再回凉州,告诉向大将军和四将军,让他们从现在开始,派人全天秘密监视城守府,将每一个进出城守府的人都记录下来!每天向我报告!还有,你再告诉凉州青衣楼的暗舵,不分昼夜,同时监视温国贤,将他去的每一地方,接触的每一人都报上来,还有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刻通知凉州帅府,让两位将军定夺!” 钱悦立刻起身,“遵命,钱悦马上前往凉州,主公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摇摇头,他转身走出了帅府…… 看来真是来势汹汹呀!我心中感叹道:连温国贤那个蠢材都敢对我拿翘,嘿嘿…… 想罢,我低头继续阅读公文,还是钱!钱!钱! 曾经梁兴说我是钱迷,看来我是对的:钱,是一个万恶的东西,可是有些时候,那金灿灿的金币真的是十分可爱呀…… 第八十七章 金钱困惑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再有三天就要新年了。天气早就已经冷了下来,瑟瑟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飘落,这是开元和凉州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今年很奇怪,十月以来,气温始终居高不下,持续了三个月的高温,好多的庄稼都被旱死。往年最迟在十一月必定是大雪连连,可是今年却一直到今天凌晨,气温陡然下降,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才不紧不慢的到来。而且这场雪来势凶猛,丝毫没有预兆,从凌晨到黄昏,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尺厚的积雪…… 今夜看来是一个寒冷的夜晚呐!我站在书房的门口,看着屋外的大雪纷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天地间被一片白色的雪幕连接,放眼望去,一片白色的世界尽入眼底。我看着漫天的雪幕,心中突然感到好笑,如此龌龊的世界被这一片雪色覆盖,真的能够变得圣洁吗?恐怕当白雪融化,原先的那些肮脏会变得更加的龌龊! “正阳,在想什么?”身后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 我连忙转身,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火盆,白炭被烧得通红,发出吱吱的响声,散发着丝丝的热气,屋中温暖如春,与屋外截然是两个情调!梅惜月坐在火炉边,一双柔媚的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连忙说道:“师姐,我没有想什么,只是看看雪景罢了!” 脸上露出微笑,梅惜月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清冷的空气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好冷的天气!” 我连忙将身上的大氅脱下,裹住她瘦弱的娇躯,柔声说道:“师姐,你怎么不再那里烤火,过来做什么?” “看看我们的修罗大元帅在看什么,竟然那样出神!”她笑着对我说道。 “呵呵,我没有想什么!今年的天气真是奇怪,竟然较往年寒冷许多。我自幼年便生活在这一代,从来没有像今年这般寒冷。而且这场大雪来得好生突然,竟然没有半点预兆!也不知道那贼老天是怎么想的!”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没有想到梅惜月闻听了我的话,脸色突然一变,“正阳,你是说开元从来没有这么寒冷过?” “是呀!怎么了?”我诧异的问道。 “那城中的百姓不也没有许多的准备?这么寒冷的夜晚,岂不是要出人命吗?”梅惜月失声说道。 我看着她,没有明白她话中的含意,“师姐,你要说什么?” “正阳,那你还不赶快将库存的那些棉被给东城送去!如此一个大好的机会,怎么能够让他白白的溜掉!”她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先是一愣,马上明白了她话中的含意,一拍脑袋,我也失声笑道:“看我这脑袋,这两天都被那些公务给占满了!呵呵”我高声对外面叫道:“来人!” 在偏房中取暖的亲兵连忙跑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马上去让钱悦带领亲兵队将库房中的那些棉被等一应取暖物资取出,在东城挨家挨户的发放,不可有一家遗漏!”亲兵闻听连忙向外走去。“慢着!”我出声将他叫住,“还有,通知冷先生和傅将军,将军营内所有的可以调配的物资拿出,全城发放!这些时日,那些百姓也确实受苦了!” 亲兵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遵命!”他转身跑了出去…… “希望还不太晚,希望今晚不会有什么差池!”我低声说道。 一阵寒风夹杂着鹅毛般的雪片卷向屋中,我感到梅惜月在我怀中的颤抖,连忙将房门关闭,将寒冷拒之门外,扶着她来到了火炉边坐下。只是那一会的时间,她那暖玉般的脸颊就被冻得通红。看着她娇柔的模样,我心中一阵怜惜…… “正阳,这样下去不行的呀!”缓缓的梅惜月说道:“朝廷已经停止拨发军需和军饷快有半年的光景了,我们依靠着钱悦父亲的支持才撑过去,过两天就是新年了,军士们辛苦了一年,应该给他们一些奖赏,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发军饷了呀!” 我苦恼的挠挠头,“师姐,不是我不想,连总督府都削减了所有不必要的开支!可是粮价一涨再涨,而且势头不减,凉州的温国贤也处处与我们作对,但是我们现在又不能拿他如何!一应生活物资价格也比今年初上涨了几倍,我们的资金大部分都被耗在了这里,还有新年一到,钱老板那里又要有一批新的军械到达,我们已经欠了他两笔款项,总值大约就有七百多万枚金币,在加上这批,我说什么都要给他支付一部分!”说道这里,我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真是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难!真是不容易呀!” “好了,不要在那里自哎自怜了,嘻嘻!你以为我不知道,前两天你还和向老三他们跑出去喝花酒?”梅惜月突然说道。 “噗-!”一口茶从我口中喷出,我不断的咳嗽,失败呀!真是失败!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喝顿花酒,还被她给发现了!霎时间我的脸涨的通红!“我,我……!”我吭哧着说了半天,也没有讲出什么理由。 “好了,我又没有怪你!”梅惜月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噗哧的一声笑了。“不要解释了,小心越描越黑!嘻嘻!” 我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到我那模样,梅惜月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正阳,你和梁大哥那里联系了没有?他那里现在如何?” 听到她的问话,我巴不得赶快转移话题,连忙肃容说道:“大哥那边已经回信了,他现在也不太轻松,虽然比这里的情况好一些,主要是由于闪族在他背后,朝廷不敢对他太过逼压,还有在去年他将通州富户的一次清洗,使得他的资金周转好一些,这次他派人送来了大约两百万的金票,已经是他最大的能力了,毕竟他还有一个比修罗兵团摊子更大的夜叉兵团要照顾压!我想先支付一些军需物资的欠款给钱老板,还有就是在购买一次军粮,这两样下来估计就差不多了。嗨,钱,真是好东西呀!” 听到我的话,梅惜月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沉重,她看着我,有些忧虑的问道:“那再以后呢?” 沉默了一会,我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是没有路走的时候,我只有起兵!我决不会坐以待毙,让他们将我活活的饿死!” 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梅惜月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我,“难道没有别的出路吗?”她缓缓的问道。 我苦笑了两声,“师姐,我也不想这样,开元凉州毕竟是我苦心经营的成果,但是形式不随我的意愿!明月对我进行着重重的压迫,飞天对我也虎视眈眈,我已经将两方都得罪了,呵呵,没有退路了!” 点点头,梅惜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屋子里面一片寂静…… 好半天,梅惜月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走到桌案边上,从桌子上面翻出一封信件,走到我的面前,将信件递给我,“阿阳,这个是昨天从天京送来的,是秋雨妹妹的信,你看一下!” 是小雨的信!我心中一阵激动,连忙伸手接过来,将信封撕开,打开信件。那熟悉的字迹跃入我的眼帘:正阳大哥,自天京一别,已有两年,两年来小雨时刻挂念着大哥的情况,闻听大哥在开元大捷,小雨心中为大哥感到高兴,但是由于你我敌对,一直不敢写信祝贺,还请大哥原谅! 家中一切如常,姥爷身体一如往常,十分坚硕,表哥在南面朱雀兵团,已经成为了兵团的傅帅!只是舅父还是那个老样子,每天和翁同等人斗个不停,虽然已经无法和翁同相抗衡,但是却乐此不疲!父亲从开元回来,一直被闲置在家,他每天修炼你留下来得心法,身体已经大有好转,每天他都和我讲当年你们在开元的事情,听了以后,我觉得你好傻呀!嘻嘻…… 飞天情况现在十分不妙,翁同已经一手遮天,把持朝纲,皇上已经有一年没有临朝,舅父说,飞天数百年的基业,也许就要完了!虽然已经无力去阻止,但是舅父依然尽心尽力,希望能够为飞天再出一份力量!每天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真的是为他难过…… 大哥,你要注意!前些日子,明月朝廷送来一份信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但是我隐隐从舅父口中得知,他们要对你不利。而且从上个月初开始,飞天不断的调兵遣将,运动十分频繁,我估计是要有所行动。在和父亲谈论了许久,父亲说这些举动一定都是针对你的,你要十分小心!表哥所在朱雀兵团已经从南面开拔,目前动向不明,想来最终的目标就是开元,你万勿掉以轻心! 不敢多言,大哥一切小心!高秋雨 我越看脸色越发的阴沉,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看来朝廷的意思是要和飞天夹攻我,一个明月,就已经让我有些头疼,如今又出现了一个飞天,我应该怎么办?我有些迷茫了,似乎前途一片黑暗,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梅惜月看到我阴沉的脸色,知道那信件中决不是什么好消息,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正阳,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一言不发,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她…… 缓缓的,她长出一口气,“正阳,真的是雪上加霜呀!朝廷对我们竭力的压制,飞天这个时候又对我们……” 我点点头,没有开口,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说…… 屋中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许多,我和梅惜月都沉默了…… “大人!大人!”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推开了,一个亲兵神色慌张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大人,城外,城外……!”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城外怎么了?”我心中一紧,难道飞天这么快就发动攻势了?我厉声的问道。 “城外来了好多的车辆,上面都是粮草、物资!他们现在在外面求见大人!” “什么?”我心中一阵激动,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我感到一阵迷茫,是谁会在这种情况下来帮助我们?我和梅惜月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前面带路,我们去城头一看!” 第八十八章 蝗虫孔方 漆黑的夜色里,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一辆辆大车停在开元城外,车上堆满了粮草和各种物资,拉车的牛马口中喷着雾气,显然是经过长途而来。我站在城头,心中一阵犹豫,放或是不放?我实在拿不定主意。这对车马来的过于突然,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又怎么能够放心的放他们进来…… “是谁要见我?”我扭头对身后的亲兵问道。 亲兵走上前来,向城下看了一看,指着车队前的一个大汉说道:“大人,就是那个大汉!” 我凝神看去,只见那大汉跨下一匹斑点兽,在城下不停的打着旋,我提气高声问道:“城下那大汉,我乃是开元总督许正阳,你等是何来历,快快报上,以免自误!” 那大汉刚要回答,这时就听我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正阳,放他们进来吧,他们都是我的手下!” 我一惊,忙扭头看去,只见从城楼下缓缓地走上来一人,却是孔方,半年前我偶遇地奴隶营旧人。从将他带到开元,我一直被各种公务缠的脱不开身,甚少和他一起,只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中似乎有些明白…… “正阳,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将来也是你的属下。呵呵,开城门吧,没有问题的!”孔方笑着对我说道。 我没有犹豫,立刻吩咐手下,开门放行。但是却疑惑的看着孔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这么一帮手下,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开元。 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孔方慢步来到我的身边,看着城下缓缓入城的车队,用一种十分低沉的声音对我说道:“正阳,我的外号是什么?”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呵呵,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就是蝗虫!不但是蝗虫,还是一只虫王!”孔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莫明的骄傲,他说道:“正阳你应该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被关在奴隶营中的,嘿嘿,想当年,我白手起家,打下好大一片的江山,但却没想到,诺大一片家业却被飞天的权臣霸占,我哭诉无门,但是我有一帮手下,一帮与我肝胆相照的手下,嘿嘿,既然那群狗贼霸占了我的家业,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一不做,二不休,我带着一帮人设计了一个天大的陷阱,从飞天的国库中生生挖出十亿金币,嘿嘿,整整十亿!让那群狗贼心痛不已!”说道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莫明的快意。 我当然知道他这段历史,想当年在奴隶营,谁不佩服他高明的诈术,有多少人想要拜他为师,说实话,有时我都在想,我那些演戏的本领,是不是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他所说的这段事情。 “那时我诈骗了十亿金币,自己没有要多少,将所有的金币分给我的手下,想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其实我自己也知道,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飞天又怎么会对我置之不理呢?于是我告诉我的弟兄,让他们分散到各国,利用手中的金钱,做一些正当的事情。并且我们留下了联系的方式!后来,我还是被飞天的人抓住,他们想从我口中套取那十亿金币的下落,开玩笑,那是我保命的东西,又怎么能够告诉他们,于是我死活不开口,最后他们用尽一切手段,也没有从我口中套出什么,于是就把我扔到了奴隶营,想用其他的方法来套我的口风。我蝗虫又怎么是那么容易上当的?正阳应该记得,那时我对奴隶营中的那些家伙从来不接近,除了你和梁兴,还有几个孩子,我谁也不说话,嘿嘿,天知道那里面有谁是他飞天的探子!”说道这里,孔方停了下来,他看着我,有些诡异的笑了笑,“其实那时在草原上遇到你,我心中还有一种顾虑,我害怕你是为了我那金币才对我和两个孩子和颜悦色,但是从我来到开元城,你没有和我说过一个钱字,我也在暗暗的观察,正阳,你是一个做大事情的人,这一点我看得出来,这半年里,你每天都在为钱财而苦恼,我也都看在眼里,我感到也许是我把那些钱财拿出来的时候了,我是一个商人,我看到的是一个国家的利益,呵呵,这么大的利益,我如果错过,那么我就不叫蝗虫了!这是一个冒险,但是却值得我冒险!”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看着他的面孔,我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我在四个月前,看是用我当年留下的方式和我的那些手下联系,呵呵,这群家伙很不错,依靠着手中的金钱,他们已经打下了一个江山,在各个国家都有他们的机构,而且他们还认我这个主人,当看到我的信物以后,他们马上和我联系!我知道你现在的难处,正阳,你孔叔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钱算什么东西,我在几十年前就看得十分透彻,但是对你这金灿灿的废铁却意义不同,如果你是为了孔叔手中的金币将我收留,那么我连个屁都不会给你,但是我看到你每天愁的皱眉头,也没有向我开口,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情义的人,嘿嘿,这些东西与其让它扔在那里,不如给它一个主人,所以我在两个月前发出了指令,各地的蝗虫们开始为你效劳,如果不是因为飞天和明月现在封锁严密,本不止这些东西,不过正阳放心,你想要得一切,都会有的,这只是一个开始,你只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孔方就不相信,区区几个关卡就可以难倒我蝗虫?嘿嘿,惹急了我,我就玩一个更大的骗局,将天下的财富一扫而光,哈哈哈!”孔方放声笑道,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我初见到他时的狼狈样子,眼前的他一副天下尽在我手的狂嚣…… 我无语,上天待我当真是不薄,竟然派了这样一个人来到我的身边,有他的襄助,我还有什么忧虑?想想也真是笨,明知道他的底细,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的用处,呵呵,也幸亏是没有想到,不然又怎么会有今天他的全力帮助!顿时,我连月来的忧虑一扫而光,也不由得放声大笑,深深的一揖,我说道:“多谢孔叔!” “正阳先莫要谢我,我给你这些帮助,是因为我看到了更大的利益,哈哈哈,还有,你那两个兄弟你要好好的提携,也让他们能够有朝一日能够有些功名,我这辈子吃亏就吃亏在没有什么背景,如果他们能够有所成就,那么也了了我的一个宿愿!”他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这有何难,只要两个兄弟愿意,我马上给他们一个功名,只要我许正阳在位一日,两个兄弟就不会受到任何的委屈!只是害怕正阳这个庙太小,委屈了两个兄弟!”我笑着说道,一时间,我又恢复了往日的豪放。 “哈哈哈-!”孔方看着我笑道。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扭头看着城下陆续入城的大车,我心中充满了信心,开元好大的一场雪呀!我感叹道。不知不觉中,我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杀机,嘿嘿,那些背叛我的家伙,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所有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现在我无法放手收拾,但是,嘿嘿,等到时机成熟,我要让你们知道修罗的嗜血手段……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有蝗虫之称的孔方正式加入了我的阵营,除了带来了大量的资金和物资,缓解了我长达半年的窘况,同时还将一个庞大的,几乎覆盖了整个炎黄大陆的商业网络掌握在我的手中,从这一天起,蝗虫带领着他麾下的小蝗虫们为我不渝余力的大肆搜刮炎黄大陆的财富,孔方和冷链这两个被后世人褒贬不一的人,成为了日后争霸天下道路上非常重要的人物,由于有了这两个人,修罗帝国的大军再也没有为军需担忧过半点,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的大军走得再远,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的攻城掠地,至于物资方面,我从来没有考虑过…… 我高坐在帅府大厅中,看着手中那封盖有皇家印信的信函,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自新年过后,在得到孔方全力的支持后,我再也不需要为金钱等问题而担忧,我全力的关注于军备和开元、凉州两城的城防防御,因为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朝廷得知我解决了军需问题以后,他们是不会任由我这么从容的准备我的军备,但是我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快,仅仅一个月,朝廷的就有了反应,手中的这信函就是招我入京的,心中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由于两年未见我,高占对我十分的想念,希望我能够放下手中的事情,马上回京,以叙天伦!嘿嘿,好厉害的手段,如果我不回去,就说明我心中有鬼,马上兵部的大令一下,我不回也要回去,不然一个密谋造反的大帽子就扣到了我的头上;可是如果我回去,那么…… 嘿嘿,当我许正阳是三岁的孩子吗?我心中冷笑道。看了一眼大堂之上的众人,除了镇守凉州的向东行、向北行和总督三十六寨的杨勇不在,目前在我眼前坐的都是修罗兵团的骨干:巫马天勇、向家兄弟。傅翎、冷链、孔方…… “大家怎么看这封信?”我环视了大厅中的众人,缓缓的问道。 没有人出声,好半天,傅翎低沉的说道:“主公,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此时招主公入京,分明居心叵测,以在下来看,还是不要理睬的好!” 他的话一出,众人都纷纷点头,我看到只有冷链一声不出,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半点表示。微微一笑,我问道:“冷先生今天很沉默,一声不出,想来一定有其他的见解!” 感受到众人的注视,冷链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他看着我说道:“主公早有定夺,何必要冷链献丑?” “哦?我有什么定夺?”看着冷链,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正如傅将军所说,这是一个陷阱,想必主公也已经看出,果如傅将军所说,如果不理睬的话,那么下次的信件必然是以正式的书函调主公入京!这一点主公也一定想到了!那时如果主公不遵从调遣,朝廷就有借口对主公征讨,所以主公想必已经决定入京!不知道冷链说的可对?” 闻听冷链的话,我哈哈大笑,“冷先生果然妙人,许某正是这个想法!” “那怎么行?明明知道是个陷阱,还要跳下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向南行依旧改不了他那幅急脾气,连忙阻止道。 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缓缓的说道:“正如冷先生所说,虽然这是一个陷阱,但是我却必需要入京!因为一旦让他们拿到了把柄,那么势必凉州、开元战火重燃,如今我们军备尚未完成,实在不易和朝廷对着来干,这一点想必他们也明白,所以他们才这样召我入京!” “我不明白!”向南行那直肠子实在是无法了解这个中的原由。 我笑了,“三哥还是那个急脾气,听我慢慢的说。如果我不听调遣,那么势必就成为了明月的叛臣,那时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对我们用兵,说实话,我实在是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如果开元、凉州战火重燃,那么飞天势必趁机发兵,到时我们腹背受敌,胜算不多!辛苦打下的基业就要化为无有,这绝对是不能允许的!” 向家兄弟都点点头,他们当然明白我为何不希望开元再经历战火的原因。看到他们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接着说道:“所以,我决定入京,因为这样,就让那些家伙没有借口出兵,还可以给我们赢取足够的时间,时间对我们来讲,是很重要的!”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如果我不入京,又怎么能够知道他们下一步什么计划呢?呵呵,他们要试探我,我何尝不是要试探他们!” “只是这样太危险了!”傅翎脸上还是露出一丝的忧虑。 “不危险,我想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的招数,嘿嘿,我可以猜到的一招,就是向家兄弟的方面!” 闻听我的话,向西行和向南行脸上都露出困惑的神情,他们看着我,等待着我的解释。“根据我的消息,朝廷很可能会拉拢向叔父,因为我修罗兵团组建的根本就是青州兵,在他们认为,如果将青州兵抽调,那么修罗兵团也就会实力大伤!”我伸手阻止想要说话的向家兄弟,接着说道:“当然我相信向叔父!但是朝廷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嘿嘿,如此一个大好的破绽如果不用,那么我真的就要说他们是一群白痴了!所以在我入京以后,他们一定会派人拉拢你们!不但如此,我想梁大哥那边和我的情况也一样!” “主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背叛你的!”向南行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不,恰恰相反,我就是要你们背叛我!” 我此话一出,大厅中立刻议论纷纷,只有冷链和孔方保持着平静。我笑了,“呵呵,向二哥,想必已经明白了一些我话中的意思!我就是要你们向朝廷表示忠心,这样会让朝廷认为我实力大减,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同时也可以让向叔父那里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朝廷对我调以轻心!他们越是对我轻视,那么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我也越清楚他们的算盘!”说到这里,大家似乎已经明白了的意思。 “同时,我已经派人火速赶往通州,通知梁大哥万不可入京,其实他们所担心的只有我一个,只要我入京,梁大哥入京与否,都已经不再重要!这样梁大哥就可以有更加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嘿嘿,越是这样,我就越安全!这样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一直保持沉默的巫马天勇突然说道:“主公,不如这样,我和你一起入京,这样也有个照应!我对这军营里面的事情并不了解,打架我在行,可是这领兵,真是难为死我了!而且有我在你身边,我相信大家也会放心不少!” 大家连忙表示赞同,我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摇摇头,“天勇,不是我不让你去,而是这次进京,我谁也不会带!开元帅府乃是我命脉所在,冷先生,孔叔父都是我依为长城的人物,还有梅楼主,这些人都需要保护!师叔等人目前正忙于帮我训练血牙,没有时间来顾及这些,军中的好手就只有你了!你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就跟随我的老人,我当然对你相信,想来我入京之后,朝廷一定还会有别的行动,帅府这些人的安危就要靠你来拱卫!钱悦虽然能干,但是毕竟过于年轻,还不足以独当一面,只有你,你的身手,你的忠诚,都让我放心!所以我将帅府的一应事务就交给你,望你万不可辜负我的重托!” “主公!”巫马天勇听了我的话,激动万分,他看着我,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我不在的时间,军务一应事务就由傅将军处理,各位要全力辅佐!开元、凉州政务则由冷先生、孔叔父和梅楼主三人做主!许某的老家就交给各位了!”说着,我起身向众人一揖。 “主公放心,我等必将效死命,决不容两城有任何闪失!”众人同时起身,拱手向我说道。 我又和他们商量了一些事情,将他们遣走…… 此时大厅中只有我一个人独自坐在帅案前,我闭上眼睛,让紧张的大脑松弛了一下,“雄海!”我沉声叫道。 “属下在!”不知道从那个角落中出来,雄海一如往常,如鬼魅般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让你办的事情进行的如何?” “启禀主公,从接到您的手令后,我就命人全面监视兵团中各个将领,从眼前的情况看,各将领没有任何异动,他们应该是忠于主公的!”雄海恭敬的回答。 “嗯,继续监视,一旦有异常现象,立刻通知楼主!”我缓缓的说道:“还有,我让你监视凉州方面的温国贤等人有什么发现?” “主公,温国贤等人近来活动十分频繁,但是依属下看来,他们还不足以为惧,只有一人,那就是有神医之称的华清,此人行踪十分诡异,而且依属下看,他的功力也十分的惊人,恐怕只有如主公或是老神仙那样的人物才能对付他!所以属下一直不敢对他跟踪太紧,以免打草惊蛇!而且,最令属下奇怪的就是,华清这人的档案中,有数年的空白,我们怎么也无法查到他的行踪,所以论起来,此人恐怕最为可疑!” 我点点头,没有出声,华清这个人对我来说,一直都充满了神秘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还真的是有些门道!“还有别的发现吗?”我问道。 “嗯,还有就是那个古玩商仇隐,此人一样是来历诡秘,属下虽然动用了青衣楼全部的力量,也没有查到他的消息,但是隐约发现此人可能和墨菲有一种十分奇怪的联系,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联系,我们还无法确定!” 仇隐?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也不简单,凉州四个大人物,管家已经被我消灭,程安也不足以对我造成威胁,剩下的这两个人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了!我暗叹道。 “好了,你下去吧,继续加强对他们的监控!一旦有什么发现,马上报给你们楼主!”我冷冷的说道。 “属下告退!”一如他的出现,雄海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我依旧闭着眼睛,脑中却在思索着:嘿嘿,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东京?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够玩出什么花招! 第八十九章 重返东京 看着眼前雄伟的东京城,我心中升起无限的感慨:两年前,就是在这里,我还是为了高占舍生忘死,一心镇守东京,就是在那时,我从一个屠夫成为了一个将军!那场血色攻防战至今我仍然记忆有新。两年过去,东京城外的土壤中依旧可以发现森森的白骨,空气中依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血腥气弥漫,那巍峨的东京城墙,虽然经过翻新,但是却透出斑斑的血印!世事真的难以预料,两年前我曾经誓死拱卫的东京城,今天竟然成为了一个对付我的陷阱;想当年和我那么融洽的高占,而今也成为了我生死敌人;那时的叛逆今天成为了决对的敌人!贼老天真的是会开玩笑…… 我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但是那丝苦涩的感觉只是在我的心头一闪而过,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选择,我又何必耿耿于怀!一催跨下的神驹,我打马扬鞭,向东京飞驰而去…… 东京城门守卫森严,想来都是用来防范我的!呵呵,好在我的长相平庸,并不是那么的出众,混在人流中,我悄然无声的进了东京!没有急于回国公府,我先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客栈住下,这里是青衣楼的一处暗舵,他们早就接到了通知,我一到,就立刻将我安排进了一个僻静的小独院。 我洗漱完毕,刚刚坐下,房门轻扣,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青衣楼东京分舵舵主金大禄求见主公!”那声音非常小,一听就知道来人是压低的嗓门。 “进来吧!”我轻轻的说道。 门推开了,进来的人让我惊呆了,“大富!”我失声的叫了出来。眼前的人,肿胀泡裹着两颗细小的眼仁,淡黄的眉毛,蒜头酒糟鼻,大嘴巴,招风耳,肥胖却粗壮的身体,和走起来颤动的肥肉,简直就是活脱脱一个金大富的翻版!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悲戗的神色,旋即有回复了平静,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属下东京分舵舵主金大禄,大富乃是属下的孪生兄弟!” 我一愣,激动的心情瞬间回复了平静,“坐吧,大禄!是我失礼了!你与大富实在是太过相象,我竟然……”我觉得自己再难往下说去,喝了一口茶,缓缓的接着说道:“大富乃是我这一生所见最为忠贞的人,他的刚烈,他的不屈,长长让我想起!都是我的错,那时如果不是由于我的疏忽,由于我的任性,又怎么会……” 金大禄的脸上肥肉乱颤,一双小眼睛瞬间被一层薄雾笼罩,“主公不必为家兄难过,这是命,也是家兄的福气!我青衣楼本来只是一个被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主公不计较我们的名声将我们收留,青衣楼上下无不对主公感激涕零!我青衣楼延传百年,就是为了能够遇到一位明主,有朝一日能带领我们翻身,家兄能够为主公献身,那是他的光荣!楼主说家兄的灵位将永远排列在我青衣楼的忠义堂中……”说着说着,他竟然有些不能自制,泪水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我心中一阵悸动,好一个青衣楼,无怪能够延传这许久!他们的实力或许很弱下,但是他们却拥有如此多的忠贞志士,这是一股何其大的力量!我庆幸,当年将青衣楼的势力接受下来,不然他们必然会是我前进路途上的绝大障碍!我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屋中陷入了难言的寂静中…… 好半天,金大禄将心中的悲痛收起,他抬头看着我,一抹脸上的泪水,“让主公见笑了,大禄竟然露出这小儿女态,实在是有些丢人!” “只有真性情中人方能真情流露!大禄何来丢人之说?呵呵,坐下来,我们好好的聊聊!”我笑着说道,心中却十分佩服他那强大的自制力。看到他坐下后,我喝了一口茶,缓缓的问道:“大禄,告诉我一些东京目前的情况!” 听到了我的问话,金大禄脸上的神色一整,表情严肃的说道:“主公,你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回来呀!自从高占赦免了高飞等人,朝廷的风向立刻一变,高飞自从入京以后,开始时深居简出,对任何人都是谦卑无比,对高占更是俯首帖耳;南宫飞云也一扫当年元帅时的倨傲,任劳任怨,丝毫没有半点的怨言。高占时常在朝堂之上对他们两人大加赞赏,两个人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声望!” 我点点头,本来就是这样,只要是明月的疆土,高占的态度就决定了一切,如果他认为谁可以,做臣下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还不是拼命的高抬!当年我不就是因为高占要对我大加扶持,所以才走到了这一步,眼下他改扶他的儿子,那不更是名正言顺!嘿嘿,高占好手段,高飞和那个南宫飞云更是做戏的一把好手!我示意金大禄继续说下去。 “现在,高占突然托病不再临朝,并宣布一切事宜都是由国师和高飞两人做主,从那一刻起,大家都知道高飞正式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哦?有这样的事情?”我疑惑的看着金大禄,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问道。 “大约是五天前的事情!其实从高飞入京那天起,京城中人就预感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有想到来的会如此之快,没有丝毫的预兆!” 此刻,我的心中不停的在盘算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高飞等人已经坐好了准备?否则,这么快就发动,实在是有些操之过急!“京师现在的军备如何?”我急急的问道。 “主公,在高飞掌权以后,立刻委任南宫飞云为十万禁军的统领,同时将城卫军和御林军一把抓来,安排的将领都是他的一系,如今京师的防卫完全都落在了高飞的手里!”金大禄恭敬的回答道。 “什么?”我腾的一下站起来,这么快!这么快他高飞就将东京的军备握在了手里?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心中突然开始佩服这个高飞,果然是厉害,短短的半年时间,他就已经将东京掌控在他的手中,我真的是小视他了!这高飞加上南宫飞云的组合,实在是让我感到吃惊!“那么国师难道没有反对吗?” “在高飞刚入京的时候,国师曾经有过反对,但是高占一意孤行,国师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后来国师渐渐的失去了对高占的影响,逐渐不再管理朝廷的事情,如今虽然说是国师和高飞共同掌权,但实际上是高飞一人独揽朝纲,国师一句话也说不上!” 我明白了,原来钟离胜也已经失势了,做为保皇一派,他自然会被高飞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恐怕现在他自己也自身难保,如果没有武威的那几十万大军,恐怕此刻他们早已经对钟离胜下手了!不知不觉间,我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好厉害的手段呀!看来我还要再做打算,钟离胜已经不能成为我的保障,那么我必需要找到另一个合作者。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急急的问道:“大禄,你可听说过我的管家高山的消息?” “高山?”金大禄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主公难道不知道高山已经背叛国公府,现在他在高飞面前十分的吃香,听说就要被封为大理寺正卿,飞黄腾达了!” 我心中突然感到一阵的松弛,看来高山还没有暴露!说话间,我脸上露出一种杀机,“我怎会不知道这个叛徒,如果被我抓住,我定要将他碎尸万端,方能解我心头之恨!竟然敢背叛我,嘿嘿,我要每一个背叛我的人都会在恶梦中生活!”说着,我恨恨的一拍身边的桌案。 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话,金大禄没有说什么!我缓缓接着问道:“国公府目前的状况如何?” “国公府外表一切平常,但是已经被人严密的监视起来!根据属下的观察,国公府眼下也是十分的危急,陈大哥虽然竭力的维持,但是却也已经到了极限!” “嗯,那么还有其他的情况吗?” 金大禄低头仔细想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说道:“还有,就是太子府!” “太子府?太子府如何?”我不由得惊奇起来,高飞想来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毕竟高正乃是名正言顺的太子,高飞不会这么着急吧! “是这样的,自主公离开了东京以后,前太子妃一直十分的低调,这段时间突然和皇城来往十分密切,据属下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我点点头,是呀,这里面有猫腻,其实此次将我召回东京,本身就是有着更大的阴谋,我突然感到自己此次的决定有些过于轻率了!眼下我在东京放眼去,没有一个人可以给我帮助,想当年我初来东京,那时还有高良和钟离胜的帮助,如今高良已经早已尸骨无存,钟离胜也已经失了势,现在我是真的孤军奋战了!一时间,我陷入了沉思…… “主公!”金大禄看我半天没有说话,他轻轻的叫了我一声。 “哦!大禄,有什么事情吗?”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着金大禄,问道。 “主公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属下就先行告退了!”金大禄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这样吧,你想办法通知国公府的陈可卿前来这里见我,记住!要小心谨慎,在确定没有人注意你以后再和陈可卿联系,而且来这里的时候,万不可被别人发现行踪,我还不想被人知道我已经入京了!”我神色严肃的吩咐道。 “是的,属下明白,主公放心!”金大禄起身向我躬身告辞。我点点头,闭上双眼…… 门悄悄的被关上,屋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坐在椅子上,仔细的分析着金大禄给我的情报,不知道为了什么,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究竟是那里不妥,我还无法想到,不过此次我秘密入京,幸好先来到了这里,不然又怎么会得到如此多的情况! 不对,我突然睁开了眼睛,心中升起了一丝惊悸,是的,如此多的情报,就是情报太详细了,有许多的事情,这个金大禄又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如果是市井间流传的消息,也就罢了,但是像高山将要成为大理寺正卿,钟离胜失势,都应该是十分隐秘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快的就传到了他的耳中?高山和南宫飞云都是做事十分小心的人,那么怎么会将这样的消息流传于市井之间?不对!这里面才真正的有猫腻!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仔细回想刚才和金大禄说话时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我越想越感到有些不对劲,这个金大禄很有可能已经背叛了青衣楼!最后我得出了这个判断,不觉间,我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高山!我马上想起了他,我刚才对他无意中提起了他,是否会对高山造成危险?细细的推敲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缓缓的从慌乱中平静了下来,看来应该不会给高山造成什么威胁!没有想到呀,实在是没有想到,因为他是金大富的兄弟,因为他们兄弟长得是那么的相象,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了对他的防范,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怎么忘记了这一句老话? 我端起桌案上的茶杯,丝毫没有感到它已经冷了下来,喝了一口,努力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看来我的行踪已经被高飞等人知道了!我走到了门口,看着渐落的残阳,心中在想:既然行踪已经暴露,那么再躲藏已经是没有什么意思了,嘿嘿,既然这样,那就给你们撕开了脸面对着来干吧! 主意拿定,我马上整理了行囊,大步走出了客栈,翻身上马,没有理会店伙惊异的目光,向国公府飞驰而去,…… 东京,拿出你的手段来吧!让我们来看看究竟是鹿死谁手!早春清冷的微风吹拂在我的脸上,我心中默默的想着。 夜色深沉,昏暗的烛光将屋中的气氛衬托的好生阴森,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一个人影悄悄的闪身进了屋中,他躬身向屋中的人施了一礼。 “他来了吗?” “来了,不过一号已经失了风,现在他已经回到了老巢!看来他已经明白了眼前的局势,打算明着和我们来对着干了!” “嗯,老家伙现在如何?” “老家伙现在每天都想着那个女人,哪里有半点的心思来理会我们,呵呵!” “很好,准备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吧!” “好的,一切都已经就绪,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是我还是十分佩服这个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明天如果他正式的露面,那么想办法宴请他一下,也算是我们对他的尊敬!” “是,我马上就去安排此事!” 门轻轻的被掩上,屋中又只剩下了一个人,他负手来到了窗前,看着屋外,轻声的说道:“修罗,如果你的野心小一些,我们真的会成为朋友呀!不过有了你这样的一个敌人,我才会觉得更加刺激,不论谁胜谁败,这是你我之间的一场游戏!” 夜色阴森,天空中繁星点点,却显得更加诡异…… 第九十章 朝堂之变 我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下来。一夜好睡,精力尽复!在自己的家里,就是感觉不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缓缓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默默运转体内的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我精神大振。今天,我就要走上我的战场了,怎么能够不好好振作起来!嘿嘿,我这个人只要有了对手,就会立刻精神起来,也许是天生好斗的原因,使得我一直渴望着战斗…… “来人!”我大声的喊道。 门外走进了两个家仆,他们恭声说道:“请大人吩咐!” “马上将陈可卿找来!”我精神奕奕的吩咐道。 两人躬身领命,退出房间,我将白玉软甲贴身穿上,外面又套了一件白色的长衫,将放在桌上的诛神拿起,一种血肉相连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虽然只剩下了一把,但是却不会改变它半点的威力!轻轻的擦拭着刀身,森寒的刀气让我心中产生了一种欲望,一种渴望战斗的欲望! “诛神呀诛神!这次我能否逃出生天,就要看你了!嘿嘿,让我们再一次的准备让那些人颤抖吧!”我抚摸着刀身,不觉中话语间透出一种难言的杀意。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杀意,失去伴侣,又久未品尝血腥的诛神欢快的发出嗡嗡的振鸣,我知道,它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突然间我感到有一股气机在向我接近。猛然转身,手中的诛神如闪电般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体内真气瞬间勃发,诛神发出欢快的啸声,宛如有形的刀气寒彻肺腑,向来人斩去…… “主公,是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体内真气一转,刀气陡然消失,诛神在来人面门寸许的距离前停了下来,一张肥胖憨厚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此刻这张胖脸已经变得煞白。 “胖子,你又胖了不少,呵呵,看来东京的生活不错呀!”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昨天我回到国公府,胖子有事不在府中,这是我回京后第一次见到他! “吓死俺了!主公,你功力更加深厚了!”陈可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他面孔一肃,拱手向我说道:“东京国公府陈可卿拜见主公!” 将诛神回鞘,我一把将陈可卿拉起,看着他笑着说道:“胖子,看来两年的东京磨练,你成熟了不少!你我兄弟,不用这样客气!” “主公,可把俺想死了,整整两年了!俺在东京听到你和梁大哥不断的建立功勋,实在是让俺高兴!呵呵,可惜俺的武功太弱,不然就真的也去你那里,和你一起征战沙场!”说着,陈可卿的脸孔之上露出一丝激动的神色。 我笑了,看着这个日益肥胖的西环旧属,我总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胖子,有心了!就要快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将你带走,我们兄弟一起征战天下,何等的痛快!哈哈哈!”说着,我不由得仰天大笑。 “主公!”陈可卿激动的流下了眼泪,他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准备一下,我马上要入皇城面圣,你随我一起去!”我拍拍他的肩膀。 “主公-!”陈可卿张口想说什么,我伸手将他制止,“胖子,什么也不用说,我都明白的!等我们面圣回来,我们彻夜畅谈,但是现在,我们就去会会我们的对手!” 陈可卿点点头,扭身出去。我走到桌案前,伸手将诛神拿起,扭身大步向外走去…… 东京皇城,依旧是庄严肃穆的矗立在东京的中央,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命运真是会捉弄人,两年前,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这皇城前,两年后我还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站在这皇城前!不过虽然是同样的心态,可是情况却已经大不相同,那时我站在高良的一边,竭力的帮助高占,而今我则是高占眼中的一个敌人,这身份如此的调换,还真的让我有些无法接受。 午门前,御林军手执兵器,紧张的看着我这个陌生的人,没有想到,仅仅两年,皇城的守卫竟然变化如此的厉害,以前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看来已经有过一次大换血了。我心中暗暗的思量着。 “皇城重地,来人止步!否则格杀无论!”守卫在午门前的御林军显然并不认识我这个干殿下,他们一脸的戒备神色,神情紧张的看着我。 陈可卿连忙上前,和他们一番交谈,守卫的脸上露出一种惊异的神色,他们看着我,神情缓和了很多。 我纵马上前,“去通禀皇上,就说傲国公许正阳自凉州返回,求见圣上!” 早有守卫前去通禀,这时一个御林军统领模样的人来到了我的面前,神色有些傲慢的说道:“皇城内有规定,外臣不得带到进入,许大人请将兵器交给下官保管!” 我心中不由得大怒,当年高占有旨,准我皇城内带刀行走,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御林军统领,竟然敢要我交出兵器,而且神色如此的倨傲,真是让我无法忍受,手中马鞭打了一个转,我没有说什么,一鞭朝那统领抽了过去,马鞭带着尖锐的历啸声,如闪电般落下。 一声悠长凄厉的惨叫,那统领的身体被一股强绝的劲力带起,飞落在我马前两丈之外,一道长长的血口从额头到嘴角,鲜血自伤口中流出,瞬间布满了面颊,我知道这个家伙的一只眼睛已经废了,我冷冷的一笑,没有理会御林军森寒的兵器,冷冷的说道:“不知死活的狗东西!难道不知道当年皇上曾御赐本公皇城内带刀行走的权利,一个小小的统领居然敢在本公面前耀武扬威,信不信本公可以将你立刻斩杀!” 这些御林军显然都是新手,万没有想到我居然如此的大胆,在皇城前鞭打他们的统领,在他们的印象中,这朝中的大臣,无论是大小,见到他们都是恭敬有礼,没有半点的不恭,一时间他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叫嚣着,将我和陈可卿团团围住…… 我既然决定要摆明的和高飞等人对着干,正愁找不到借口发威,重振我修罗的威名,看到这种情况,我一声长笑,体内真气流转,一股庞大的气势瞬间自我身上发出,将那些御林军牢牢的笼罩在我的气场之中,背后的诛神也在此时发出嗡嗡的振鸣声,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杀意,它欢快的鸣叫起来。 一时间,强大的杀意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他们被我那凶悍的气势所惊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双手转眼间变得赤红,午门前的温度瞬间提升,被我笼罩在我气场下的众人同时感到一股炙热气流在场中流动,瞬间将他们身体内的水分几乎蒸发一空…… “国公殿下,手下留情!”就在我蓄势待发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感到这声音好生的熟悉,真气一收,炙热气流顿时消失,我扭头向来人看去。不再感受到我的杀意,那些御林军神情一松,他们神色有些惶恐的看着我,就是在那一霎那,就让他们真正的面对了死亡的召唤…… 来人年龄在四旬上下,面如冠玉,三缕胡须飘舞颌下,他气质高雅,双目精光闪烁,两手如白玉般的透明,看到他,我不禁感到一愣,原来是他,我的宿敌南宫飞云。南宫飞云快步来到午门前,大声的训斥那些御林军,“瞎了眼的狗东西,难道不知道傲国公殿下乃是我明月第一勇士,就凭你们几个人,就想在国公殿下面前伸手,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如何写的!当年皇上赐殿下皇城内带刀行走,你们不知道还在哪里!凭殿下的身手,如果有什么想法,就算是不用兵器也不是你们这群蠢材能够拦住的!” 我一旁静静看着南宫飞云,两年的时间,他变得有些苍老了!想当年他是何等的神采飞扬,如今虽然风度依旧,但是却显得有些老了!也更加的老辣了!我听着他训斥众人,可是到了最后,却隐隐觉得有些不是味道,看来南宫飞云比以前更加老练了…… 翻身下马,我说道:“原来是南宫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呵呵,属下无知,大人不用责怪!两年不见,大人的风采不减当年,正阳也时时的想念大人呀!”我也话里有话的说道。 南宫飞云脸色丝毫没有变动,依旧是一脸的笑容,转身对我恭敬的说道:“有劳殿下挂念,飞云十分感激!当年飞云一时糊涂,筑下了大错,如今想来实在是惭愧,如果不是殿下当年对飞云的点醒,飞云恐怕还是在糊涂中,说起来还要感谢殿下!呵呵!” 好一个南宫飞云,两年的流浪果然让他更加的厉害,处荣辱而不惊!今天的南宫飞云,较之以前更加难以对付。我心中暗暗的念叨着,脸上笑意更浓,“哪里,哪里!南宫大人如今更见老辣,呵呵,看来正阳说错了,大人风采更胜当年了!实在是可喜可贺!今后与大人同殿为臣,大人还要多多的照顾正阳呀!”说道这里,我话锋一转,“对了,令师祖的尸首我已经妥善安排,安葬在西山,不知道大人是否已经参拜?想起来当年令师祖的风采与武功,至今正阳还时时的缅怀!”说着我轻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明显的感受到了南宫飞云在我手下微微的一颤,眼中闪现出一丝冷历的杀机,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依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心中一阵冷笑,南宫飞云,即使你做戏做的再好,终究是没有逃过我的试探,我们的仇是怎么也无法化解的! 恭敬的说道:“多谢殿下费心,都是飞云当年糊涂,累的师祖,如今知道师祖的葬身之地,飞云定会前去在师祖坟前谢罪!”说完,南宫飞云又接着说道:“圣上对殿下想念的紧,如今在殿上等候,我们还是赶快前往面圣吧!” 我点点头,扭头交代了陈可卿两句,拉着南宫飞云就向皇城中走去,走了两步,我突然停下来,对那满脸血污的统领说道:“狗奴才,以后眼睛放亮一些,不要像疯狗一样乱咬!”说着,我伸手将背上的诛神拿出,抖手扔出,诛神带着凄厉的鬼啸飞出,插进午门的城墙上尺余深!刀身乱颤,每一次晃动都让众人的心弦颤抖一下,南宫飞云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午门的城墙乃是用炎黄大陆上最为坚硬的大理石所建,寻常的刀剑难以伤它分毫,而我看似轻松的甩手一扔,竟然插进尺余,我的功力让他感到有些吃惊!没有理会南宫飞云的变色,我对那统领说道:“混蛋家伙,好好的看管我的兵器,如果有半分的不对,你准备好用你的狗头来偿还!” 说着,我大步向皇城内走去…… 金鸾宝殿之上,高占一如以往,高坐在龙椅之上。两年不见,他显得更加苍老,脸上的血色不多,显得格外的苍白,微微发青的嘴唇和有些黑黑的眼圈,说明了他是如何的纵情于声色。看着他脸上的沟壑,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怜悯,这个老人,为了他的皇位,几乎没有过一天的安静,现在他终于将矛头指向了我!以往的那些情义已经没有,现在只有我们的你死我活。一时间,我心中有许多的感触,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我恭敬的向高占叩头,“儿臣许正阳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依旧是一脸的慈祥,高占缓缓的说道:“正阳快快请起!两年不见,正阳的风采依旧,可是朕却是老了!” 不再有以往的称呼,从这一刻,我明白我和他现在只是敌人,没有任何的亲情了!我起身肃容说道:“臣两年来虽然征战在外,但是却没有半刻忘记吾皇!” “呵呵,许卿什么时候回到京师的?” “臣昨夜才回来,因为天色已晚,没有马上来参见圣上,请圣上恕罪!”我恭敬的说道。 “许卿一路劳累,是应该好好的休息!” “臣接到圣上的信件,就不敢有半天的停留,不知道圣上召臣入京有什么指示?” “这-!”高占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到。 “皇弟多虑了,父皇只是因为许久没有见到皇弟,对皇弟十分的思念,所以才派人请皇弟入京一叙!”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一看,只见从群臣的中站出一人,俊朗的面孔,魁梧的身材,眼中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邪异,正是高占的六子高飞,两年了,终于再次和他面对面的接触了,我心中突然涌动这无比的战意。 “是呀,两年来许卿征战在外,威震天京,奇谋拿下开元,洗刷我明月六十年来的耻辱,实在是我明月的功臣!朕一直想让许卿回京,与朕一叙分别之情,呵呵!”高占连忙说道。 “多谢圣上关心!六皇子也是多年未见,臣想念非常呀!” “呵呵,此次叫正阳回京,还有一件大事,就是飞儿年龄已经不小,以前不懂事,想来是由于没有家世的原由,所以朕已经决定将南宫将军的女儿许配给飞儿,让他也能安心,正阳此次回京,正好也参加这订婚仪式!”高占缓缓的说道。 订婚,哼,不过借口罢了!我刚要回答,突然愣住,呆呆的问道:“南宫将军的女儿?” “呵呵,是呀!正是南宫飞云的女儿南宫月!” 好象是一个晴天霹雳在我耳边响起,我呆愣在金鸾宝殿,不知道应该怎样说话…… 第九十一章 南宫晓月 一时间,我的脑中乱成了一锅粥,南宫飞云的女儿,南宫月!那不就是…… 我实在不敢想下去,此刻我真的希望我听错了,虽然我不敢肯定南宫月就是小月,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说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两年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打探小月的行踪,但是好象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的踪迹!如今,当我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她却要成为我的敌人的妻子!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事实! “今晚为兄在府中设宴,皇弟一定要去,也好见见你的嫂子!呵呵!”高飞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我麻木的点点头,后面他们说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出大殿,走出皇城,陈可卿手捧诛神连忙走上前来。我机械的接过诛神,却不知道如何回到府中…… **** 天色已经昏暗,我独坐在国公府的书房中,从皇城回来,我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书房中发愣! “主公,主公!”陈可卿从来没有见到我如此的神情,看我一直不说话,他有些着急,终于他忍不住跑进了书房向我喊道。 猛然间从迷茫中惊醒,我有些困惑的看着陈可卿,“胖子,有什么事情?” “主公,天色已晚,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陈可卿神色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天色已经晚了吗?我此时才注意到屋中的昏暗,“已经晚了吗?”我自己喃喃的说道。 “主公,发生了什么事情?从皇城回来,你就有些魂不守舍!”陈可卿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城?对了!我晚上还要去高飞的府邸,我一定要弄个明白,不然我决不甘心!我猛然站起身来,“胖子,马上备马,我要再会一会高飞和南宫飞云!” “现在?”陈可卿对我情绪的突然转变有些迷惑不解。 “没错!马上!”我突然间心中充满了斗志,就算小月真的就是南宫月,我也要亲眼看到,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死心。我知道,小月是我心中的一个结,如果我不能解开这个结,我将终生受到困扰,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去面对! 虽然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陈可卿显然很高兴看到我重新振作起来,他没有再问什么,转身离开了书房。 我整了整衣冠,慢步走到屋中的铜镜前,里面的我神色有些疲惫,我振作了一下精神,许正阳,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却如此模样,实在是丢人,看看现在,你还有半点修罗的样子吗?你还有惜月,还有小雨,还有梁兴,还有一群与你肝胆相照的兄弟,就算是这个女人对你再重要,也不能如此的模样!我对自己说道。 抓起桌案上的诛神,我大步向门外走去。该来的怎么也躲不过! ****烛光之下,高飞立在昏暗的书房内,南宫飞云依旧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找到了吗?”高飞阴郁的问道。 南宫飞云摇摇头,“主公,属下已经查遍了东京,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按理说他身受酷刑,就算被人救走,也会留下痕迹!可是现在……” “一定要找到他,他手里的东西至关重要,万不可流出去,不然你我只有一死而已!” “如今东京城里,只有傲国公府和太子府未曾去过,但是许正阳入京不久,听金大禄的口气,他似乎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所以他必然还没有和许正阳联系;太子府虽然可疑,但是却没有什么能人,而且一直都没有和许正阳联系,属下以为如果他在太子府中,太子府必然全力和许正阳接触,但是从现在看来,还没有结果,不过属下以为他一定还在东京的某个角落中!” “那就去找!把东京给我翻一个遍!”高飞冷厉的说道。 “属下这就去!”南宫飞云躬身退下。 高飞仰天长叹一声,久久没有说话,那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在狭小的屋中,却又显得那么的孤绝…… **** 如今的六皇子府与两年前已经大不相同,它座落在高氏家族宗人府的旁边,自七月高飞入京以后,为了便于看管,高占在宗人府旁边修建了一座小小的宅院,同时南宫飞云也住在这里。后来虽然有大臣多次劝说高飞搬迁,但是高飞却以为以前的过错恕罪为由,始终住在这个简陋的宅院中。如今东京城谁人不知道如今的六皇子和两年前的六皇子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过着简朴的生活,全心全意的辅佐高占。 我来到这座小宅院前,停下脚步。果然是简朴,丝毫没有半点的奢华之气。如果不了解高飞两人,我真的会相信这两个人真的已经洗心革面了,但是再也没有人能够比我更加清楚这两个人,我心中冷笑道:凡大奸大恶之辈,必然会和光同尘,嘿嘿,虽然他们在经过失败以后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却不晚,如今的他们,势力丝毫不见得比我差上多少,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高占的支持! 我递上名贴,不一会高飞和南宫飞云快步从里走出,一见到我,高飞立刻露出真挚的笑容,“皇弟怎么现在才来,大家都已经等了许久,来来来,快快请进,今天一定要罚你三杯!”那亲热的态度,就好象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朋友。 南宫飞云面带微笑在一旁看着我,不知为何,他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复杂的眼光…… 我也连忙客气道:“皇兄实在是太客气了!正阳怎么敢劳皇兄亲自迎接,呵呵,一定自罚三杯!”说着,我们两人携手走进院内。 “今天来的都是我的一些好朋友,都没有外人,父皇说要在皇宫设宴,我说不用了,国库目前如此紧张,怎么能够再行铺张之事呢?所以只叫了几个朋友还有皇弟你,别人根本没有理睬,呵呵,为兄知道以前就是以为太过张狂,才使得自己利欲熏心,如今又怎么能够再重蹈覆辙呢!”高飞一边走着,一边对我说道。 “皇兄能够迷途知返,实在是皇上之幸,明月之幸呀!”我一边应酬着,一边想着:是呀,你现在是有些不再张狂了,如今的你更像一条毒蛇了,学会了掩饰,学会了隐藏,更学会了做戏! 院子不大,我们很快的走进了客厅内,客厅中摆着几桌简单的宴席,席前坐着几个人,看样子都是江湖中的人士,丝毫没有朝廷官员的样子。想来是他在外流浪几年中结识的人物,都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从他们两边太阳穴高高突起的情况来看,这些人的身手都应该不弱!一看到我们进来,那些人连忙站起,拱手向我们施礼。 “各位,这位就是我明月的第一勇士,有修罗之称的许正阳!也是我的皇弟,今天来到这里,大家要好好的和他结交一番!哈哈哈!”高飞指着我对众人说道。 酒席间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显然,我修罗的威名他们早已经听说了。接着高飞又一一将酒席间的众人向我介绍,我面带微笑的和他们打着招呼,只是其中一个人看着我的样子好生怪异,好象是和我有着血海深仇一般,眼睛冒着火!可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番寒暄过后,高飞一定要我坐着他的身边,我没有推辞,大家分宾主落座,相互举杯,没有官家的那种排场,没有什么歌舞表演,也没有什么从属的礼节,大家毫无顾忌,开怀畅饮,看着高飞喝得通红的脸膛,我心中暗想:眼前这个高飞真的是变了,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但是我却知道他却比以前更加的危险了! 举起杯,高飞站了起来,他对酒席间的众人说道:“今天我很高兴,哈哈哈,各位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众人立刻凝神倾听,好奇的看着他。“这第一,就是我的皇弟今天前来,我们以前有许多的仇怨,但是他现在不计前嫌,坐在这里,乃是给了我高飞天大的面子,为了这,皇弟,你要陪为兄干了这一杯!”说着,他来到了我的面前,举杯在我面前,“皇弟,喝了这一杯,你我再无仇怨,全心辅佐圣上和太子,共同为我明月效力!” 好大的帽子!我心中不禁一笑。看着他摇摇欲倒的身体,在别人眼中看去,他已经喝醉了,但是我却从他那清醒的双眼中感受到了一种寒意。拿起桌上的酒杯,我朗声说道:“借皇兄吉言,正阳干了这一杯!” 众人齐声叫好,这时就听见酒席间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久闻国公大人武功高强,在下一直没有机会见过,不知道能不能借此机会让我等开开眼界?” 我低头看去,正是那个刚才对我极端仇视的人,我记得高飞介绍他叫王绝,说是什么门派的家主,在我的记忆中实在是没有他的印象。我微微一笑,“王先生过誉了,在下不过是一介武夫,那里有什么高深武功,只不过是江湖中的朋友缪誉罢了!呵呵,王先生乃是一派之主,在下又怎么能够与阁下相提并论?”我婉转的拒绝道。 “说的也是,看阁下的年龄,我实在是无法相信阁下能有这样的功夫,想来当年摩天道长也是死在阁下的诡计之下!嘿嘿,徒有虚名之辈,却要装成一代宗师,真是笑煞我了!” 他冷冷的说道,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之意。 酒席间霎时间变得寂静无比,连高飞的脸色也有些变了。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依旧是满脸的笑容,“摩天道长乃是一代神仙人物,在下也是幸运,占了这年轻的光,如果道长再年轻十年,那么在下必然不是对手!”我话中充满了对摩天的尊敬,不论摩天是我的敌人与否,但是他是一个凭借着真正的功夫和我拼斗的绝世高手,我们之间只是由于上天的安排走到了对立,这丝毫无法影响我对他的尊敬。 高飞和南宫飞云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他们似乎也有些不耐烦王绝的无理取闹,有些厌烦的看着他。但是王绝丝毫没有觉察到,他冷哼了一声,“巧言令色!” 随着他的色字出口,我的怒气有些无法压制,体内真气流转瞬间加速,酒宴上瞬间被一股浓郁的杀气所笼罩…… “王绝,你好生无礼,还不给我住嘴!”高飞厉声的喝道,南宫飞云也在我杀气勃发之时站起,看着王绝。 接着高飞扭头对我说道:“正阳莫要责怪,王绝乃是酒喝多了,失礼之言,为兄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说着躬身一礼。 我连忙将他扶住,“皇兄这样不是折杀小弟了?”我有些惶恐的说道,但是心中却在佩服他的演戏功夫。 “好了!好了!”高飞扭身对众人说道:“刚才只是一个小误会,哈哈哈,这第二件让我高飞高兴的事情,就是我今天和南宫将军的千金订婚,南宫将军和我一直患难与共,今天又成为了在下岳父,哈哈哈,在下实在是高兴呀!” “殿下,让新娘子出来,让我们见见呀!”早有好事者喊道。 高飞看了一眼南宫飞云,南宫飞云点点头,“那各位就请稍等!”说着高飞扭身向后堂走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 我拿起桌案上的酒杯,突然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抬头一看,却看到南宫飞云神色奇怪的看着我,我冲他微微一笑,他也向我一笑…… 从后堂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的心也随着那脚步声的接近而提了起来!高飞搀着一个少女从后堂出现在我的眼中,没有注意高飞,这时任何人都不能惊扰我的视线,我的眼光落在了和高飞一起出来的那少女的身上…… 婀娜的身姿,俏丽的脸庞,一双眼睛秋波流动,不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小月,我几乎按耐不住心中的冲动,脱口喊出声来! “这就是在下的未婚妻,南宫月!”高飞高声的说道,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的幸福,我知道他决不是假装出来的。缓缓的走到我的面前:“皇弟,这就是你的嫂子!” 我抬起头,看着南宫月,缓缓的说道:“在下许正阳见过小月姑娘!” 显然是惊呆了,小月的身体有些抖动,嘴唇轻颤,她看着我,脸色煞白,眼中被一层淡淡雾气遮掩……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的心痛煞!但是我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缓缓的说道:“修罗许正阳见过嫂嫂!” 小月一声尖叫,身体向后倒去,人也随着昏迷了过去!一旁的高飞连忙伸手将她扶住,紧张的救护着,南宫飞云连忙上前,将小月抱在怀里,扭头就向后堂走去…… 众人疑惑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高飞的口张了两张,最后还是扭头匆匆的离去。我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下,一时间神智也昏昏沉沉! 双眼通红,我体内似乎有一种暴虐之气激荡,如果不爆发出来,我会疯掉的!看着客厅中的众人,那暴虐的杀气瞬间弥漫了我的全身!“王绝,你不是要看我修罗的武功究竟如何吗?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来来来,让我教给你什么是真正的武功!” 我的话立刻激起了客厅中众人的窃窃私语。王绝刚才被高飞喝止,原本就有些不是很开心,如今听到我这么一说,立刻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王某也正想见识一下修罗的本领!” 我冷笑着,轻轻跨出了一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我的身形已经立在客厅当中,右手点指王绝,“那么还等什么,让我们开始吧!” 王绝显然被我那至高的轻身功夫给惊呆了,他有些犹豫,但是情形根本不容他再多考虑,他大步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王某也让你弄个明白,我的儿子叫王哲,半年前他就是死在你的拳下,今天有你没我!” “嘿嘿,当然是有我没你了!”我冷笑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接我三招,再说吧!”说着我真气涌动,一股寒彻肺腑的杀意自我身上发出,“王绝,你准备好了吗?” 有些颤抖,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王绝大喝一声,握紧拳头左右一砸,猛一顿脚,一时间毛发耸立,气势冲霄而起,犹若龙腾云间,方圆三尺卷起萧萧劲风,落叶飒飒,顿起骏马、秋风、塞北之雄浑苍劲之感。 我暗暗点头,这王绝当真是一代高手,看他这一拳的威势,丝毫不弱于南宫飞云,我也不避让,迎着王绝的拳势,挥手即是一拳,极其简单的一拳。两拳凌空相交,仿佛轻轻的粘在一起,竟然毫无动静。一片死寂之后,但听得轰隆一声响,狂风怒卷,肆起一股吞灭万物的千均之力,凛然间尘土激扬…… 王绝的身体似乎被一股大力拖起,向后凌空飞起,只见他在空中两个翻滚,踉跄着落在地面,面色雪白,头发散乱,嘴角流出一行血迹,他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种莫明的恐惧… … “很好!能够硬接我五成功力一击,王绝你有自傲的本钱,可是你却不该招惹我,特别是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再接我一拳!”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的暴虐似乎得到了一丝的宣泄,嘴角带出一丝莫明的笑意。真气陡然逆转,霎时间客厅中空气变得好生寒冷,屋内众人都不是平凡之辈,但是却也无法忍受如此寒冷的气流…… 寒流涌动,寒气陡然上升,我的双手瞬间变得如玄玉般的洁白,隐约间还冒着丝丝的寒意,我的六识转眼间进入了空灵,所有一切的情绪瞬间消逝,只有杀戮,我现在只想杀戮,真气弥漫,我全部的暴虐情绪似乎要在这一刻发出,若隐若现般的闪动,我如鬼魅般的身形飘向王绝,身前气流疯狂的溢出,奔涌而开,好象激撒的喷泉,形成巨大的旋涡。“王绝,你好自为之吧!”我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还回荡在众人的耳边,客厅中陡然响起了隐隐的风雷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响,直欲将众人的耳膜震破,真气狂涌,我将王绝的气机牢牢锁住,一拳向他打去…… 客厅中烛火暗淡,似乎整个天地都笼罩在我这一拳之中,王绝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再也无法控制,全身瞬间被彻骨的寒气冻结,再也无法躲避这浑若天成的一拳…… “皇弟手下留情!”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神智也不由得为之一清,对呀,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杀人!真气回收,但是却又怎么能够一下子收的回来,但听到一声惨呼,王绝的身体倒飞出去,身体瞬间被一层薄冰覆盖。我长出一口气,不理会犹自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王绝,扭头对从后堂走出来的高飞躬身一礼:“正阳今日情绪不佳,皇兄万勿怪罪!王绝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此生再无希望能够习武!就算是他刚才对我冒犯的惩罚!正阳先行告退,改日再向皇兄请罪!”说完,没有理会高飞惊疑的神情,我扭身向外走去…… 从这一刻起,我心中再也没有半点的牵挂,我将会为我的将来而战…… 第九十二章 神秘良铎 初春的晚风,带着一丝冬的寒意,我离开了高飞的府邸,却无心回自己的府邸,我漫无目的在东京城走着,游荡着…… 已经是快要到子时了,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徘徊在东京的街道上,马蹄敲击在用青石铺成的大街上,显得是那么清脆,那么单调,隐约中却又那么的诡异! “前面可是国公大人!”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猛然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心中暗自惭愧不已,扭头看去,我不由得一愣,心中也为之一紧:怎么会碰到了他? 在我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了两盏气死风灯,灯笼上写着斗大的两个字:赵府!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伟岸的身影站在街道中央,却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这是我一直感到头疼的人物,我最大的债主:赵良铎!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了他?我心里连声的暗叫撞鬼!但是脸上却露出一种欢快的笑容,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原来是赵老板,呵呵!已经有两年不见了吧,小弟着实想念的紧呀!”说着,我张开臂膀,将他紧紧拥抱。 “呵呵,果然是国公大人,在下远远从后面看去好象是您,贸然的叫了你一声,没有想到真的是大人,真的是巧呀!”显然无法适应我热情的拥抱,赵良铎的身体在不经意的轻轻一晃,脱出了我的怀抱,拱手向我说道。 但是我心中却是微微一惊,这赵良铎没有想到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刚才那轻轻的一晃,却是一种十分高明的身法,而是就在那眨眼之间,我感到了一股微弱的气流闪动,接着他就离开了我的怀抱,我不是自吹,即使是如南宫飞云那样的高手想要如此轻松的从我怀中脱身,也决不能如此的轻松,恐怕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梁兴和亢龙山天一等人能够做的如此巧妙!这赵良铎平日里都是一副老实商人的模样,没有想到却还有如此的身手,让我感到心惊!不过虽然我心中惊疑,但是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半分的怀疑之色,好象根本没有察觉一般,我哈哈大笑:“是呀,我与赵老板真是有缘,没有想到昨日才一入京,今日就与赵老板碰面,赵老板生意一向可好?” 赵良铎只是微微一笑,“两年不见,大人风采不减!今日午门前怒惩御林军,更是大快人心!这两年御林军在东京气焰之嚣张,已经有许多人看不下去,今天被大人这一教训,想来有一段时间的老实了!”他保持着他一贯的优雅风度,缓缓的说道:“没有想到大人这才一入京,东京气氛立刻紧张起来,一如两年前大人初入东京,呵呵,如今整个东京都在注视着大人下一步的行动,如今您可以说是咱们明月的第一风云人物!” 我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涩,好端端的谁愿意出这样的风头,如果不是时势所逼,我怎么也不会来当这个出头鸟,现在好了,我再次成为了东京的风云人物,这以后恐怕更加的不能得到安静了,“赵老板当真是说笑了,没有事情谁会愿意当这出头鸟,今日午门前也是本公一时意气用事,这下子把整个御林军得罪,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如意了!倒是赵老板,让本公羡慕不已,无忧无虑,消遥自在,呵呵,有时候真是想如赵老板一般,做一个小生意,不必为这许多头疼事心烦!” 赵良铎眼睛一亮,但是转眼即逝,他笑着说道:“大人为何口出这样沮丧的言语?想大人乃是我明月的栋梁,镇守凉州,短短一年的时间将那天下第一坚城开元攻陷,与梁大人并称我明月两大支柱,谁人敢让大人您头疼?” “赵老板不要笑话本公了,你在东京应该更加清楚这个中的形式,呵呵,算了,不说也罢!说起来也是让赵老板笑话!” 赵良铎突然神色一肃,他神色正经的说道:“看来大人没有将赵某看成外人,赵某心中感激不尽,赵某自三年前与大人结交,一直把大人当成知心好友,我知大人非比寻常人,心中有远大志向,只是这明月恐怕不是大人的永久栖身之地,我劝大人还是早做打算,如今东京风起云涌,大人还是不要在东京久留,早早离去为妙!”说道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心中一动,压低声音苦笑着说道:“非是本公不清楚,而是没有办法呀!如今我刚拿下开元,将飞天的脸面削的厉害,明月又不容我,嗨,本公只好走一步是一步,如果不行,就拼个鱼死网破,看看究竟是谁厉害!” 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赵良铎缓缓的说道:“大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不妨告诉在下,也许在下能够为大人出些许小力!”说完他的声音旋即提高,朗声说道:“呵呵,不过在下还是希望大人能够遇难呈祥,有更大前途!” 虽然只是那短短的一句,但是我已经明白了这赵良铎绝不是一个来历简单的人物,他的身后还有一股更大的势力,但是我现在还无法明白这股力量究竟是属于哪里,不过我相信只要时间一到,他一切的面纱自然就会揭开,那时我们是敌是友恐怕还是另外一说。 “那么本公就借赵老板吉言了!”我朗声回到道。 “好了,天色已经不早,夜风寒冷,在下就不陪大人再聊了!先行告退,你我改日再见!”赵良铎冲我一拱手,高声说道。接着一个只能我听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大人有空不妨前往太子府,也许能够有意外的收获!” 我一拱手,和赵良铎道别,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心中思绪万千,这个赵良铎真是神秘呀!他究竟是属于那一方?我现在很难判断,但是有一点我现在知道,那就是他绝对不是高飞一党!我突然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太子府!那就是颜少卿那里,看来东京的情况决不是象我想象的那么困难,也许我真的还有一丝胜算! 我翻身上马,心中却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太子府。一时间,小月的痛苦被我忘记,我的心中又一次充满了斗志…… 依旧是那昏暗的房间,高飞负手站立在窗前,他的脸色阴沉,缓缓的问道:“师兄,小月是怎么一回事情?” 身后的南宫飞云恭敬说道:“主公,这件事情我已经问过,两年前,我们在乱石涧伏击许正阳,小月曾经偶然救下了他,两人曾经有那么一段的相处,但是小月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就如同他也不清楚小月的身份,所以今天小月一见到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师兄,你不必瞒我,我知道小月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只不过是由于不敢违背你的命令,所以才同意嫁给我!我一直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因,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造化弄人,师兄,如果那时我们知道他们有这样一段的事情,两年前我们就不会有那一败!我高飞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希望小月能够有一个美满的归宿,如果那时我知道是这样的情况,索性成全他们又有何妨,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高飞缓缓的说到。 “主公!”南宫飞云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才好。 “师兄,我说的乃是真心话,许正阳一代人杰,他的武功,他的胆识,还有他的用兵,都在你我之上,如果那时我们能够将他收服,两年后的今天,明月早已经不是如今的模样!可惜,可惜!”高飞有些怅然若失的说道。 “那主公……” “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今天看他在酒宴上那暴虐的一击,和他决绝的离去,我就知道,我们势必要站在敌对的位置!这已经是无可避免了!”他低沉的说道,“不过,我也知道了他的一个弱点,只要我们能够好好的利用,也许……” 南宫飞云默然无语…… “前往青州的人是否已经回来了?”高飞突然问道。 “启禀主公,还没有,不过估计没有什么问题!也许再有二十天就可以有消息了!” “很好,高山此人当真是一个人才,竟然被他想到了这样一个法子来分化许正阳的力量,很好,很好!可惜这样的一个人才了!”高飞说着,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师兄,你看那老头子现在应该怎么样处理?” “我们现在已经将东京牢牢控制,如果再有一个替罪羊,那么要他又有什么用处?”南宫飞云的话语中闪出一丝杀机。 “呵呵,替罪羊已经有了,那么现在我们就只有等待了,飞空十二枪现在训练的如何?” “已经基本完成了,只是今晚看了他的身手,我认为需要再加强一些,这样把握更大!” 高飞点点头,“那这件事情就拜托师兄你了,另外再从昆仑山将三代弟子中最为精干的人选来一百人,让他们秘密入京,万不可露出半点风声,务必要将他一击必杀!师兄,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秘密联络了其他一些人,时间不能再拖延,否则恐怕会有变数!” “那通州那边?” “梁兴?只要许正阳一死,他只是一头没有爪子的老虎,我会收拾他的!” “那属下就告退了!” 高飞没有再说话,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快要起风了!他心中念叨着。 回到东京已经有三十天,我一面安排陈可卿等人的撤离,一面试图与高山和钟离胜联系,但是高山仿佛失踪了一般,没有半点音信!钟离胜的府邸则是被人严密的监视起来,想来和我联系困难重重,我心中感到发冷,诺大的一个东京,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联系的人,看来东京已经是高飞的天下了!这高飞好快的速度呀,我心中时常感叹道。 一应事情都已经有了安排,陈可卿等亲信已经被我用各种理由派出了东京,而目前国公府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那些仆人中有多少是高飞的眼线,我不知道,但是此刻我真的是要依靠我自己了! 两天前,我秘密拜访了赵良铎,对于这个赵良铎,我越来越无法捉摸,那天夜里和我在长街之上推心置腹,但是当我再次来到他的府邸时,整个人好象变了一个模样,冷冰冰的,丝毫没有半点的亲热,让我有些怀疑是否找错了人。但是我回来一想,也马上明白了这个中的原由,东京已经被高飞严密的控制,象他这种在京师有着极高声望的人物,又怎么可能躲得过高飞得侦察,想来他的府中此刻也有高飞得密探,我现在只有孤军奋战了! 坐在书房中,我无聊得翻看着一本《炎黄杂论》,这是一千年前文圣梁秋所著得一本书,记载了自轩辕王朝的建立到七国争霸千年的历史,这本书我早已经翻看了不知道多少边,每次看都会让我有很多的感触,但是现在我却根本无法看进去,手中拿着书,心里面却已经不知道跑到了那里…… “大人,府外有赵府管家求见!”一个仆人悄悄的走进书房,躬身说道。 赵府?我一愣,问道:“是哪一个赵府?” “就是珠宝商赵良铎!” 赵良铎,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人前来,难道他不害怕牵连自己?前两天去他府上时,就没有什么话讲,现在…… 我脑中升起一个个的问号,连忙起身:“有请!” 没有一会,赵峰大步从门外走进,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朴直的笑容,看到我躬身一礼:“赵府管家赵峰参见国公大人!” 我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赵管家好久不见,不知道此次前来有什么指教?”我冷冷的说道。 “是这样,我家老爷说大人欠的钱已经有很久了,而且数量比较大,最近我家老爷因为马上要置办一批货物,所以十分需要资金,请大人尽快归还!”赵峰笑容可掬的说道。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叠纸张,“这是我家老爷给大人的帐目,一共是一千八百七十六万枚金币,还请大人早日归还!我家老爷说大人只需要归还一千八百万就可以了,那七十六万枚金币就算了!” 我的头嗡的一声有些发胀,这个赵良铎在搞什么鬼?我从仆人的手中接过那叠纸张,缓缓的问道:“你家老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偿还?”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家老爷还说请大人好好看看这帐目,如果有差错的地方就请大人指出,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请大人定下一个日子,小人也好来收!”赵峰恭敬的说道。 我突然间在脑海闪过一线灵光,缓缓的翻动那叠帐目,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当年我入京时他所花费的每一笔开销,字迹潦草却又有一种娟秀的味道,只是当时我并没有注意,一页一页的翻动,终于在中间的一张帐单上看到一行蝇头小字:“大人请马上赴太子府,会有意外的收获!从太子离开后,大人要立刻离开,万不可在东京停留!”这行蝇头小字穿插在帐目之间,如果不仔细看,恐怕无法觉察,我心中立刻了然,抬头看看还在堂下站着的那个赵峰,“这个帐目有些不清,有些地方本公无法认同,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再好好的计算,下次再拿给我看!”说着,我将手上的帐目一扔,起身说道:“送客!” “大人!”赵峰还要说什么,但是看到我阴沉的面孔,又止住了话语,“小人告辞!”说着,在仆人的引导下转身离去。 待到屋中没有别人,我立刻将那张写有蝇头小字的帐单抽出,真气运转,一股炙热真气流转,那纸张立刻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我长出了一口气,根据赵良铎这次的消息,看来高飞对付我的步伐已经加快,也许就是在这两日间就要动手,他两次提到了太子府,看来我是应该去一趟了!只是高山至今没有消息,我始终放心不下,而且钟离胜从我入京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我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高飞等人已经开始了行动? 我缓步在屋中走动着,究竟要如何是好?好半天,我下定决心,不管了,立刻前往太子府!我走到门前,高声说道:“来人,给我备马!” 第九十三章 玉玺血诏 太子府前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往日的热闹!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笼罩在太子府…… 我翻身下马,来到府前,轻扣门扉。府中一片寂静,好半天才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从府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府内响起:“门外何人?” “傲国公许正阳求见太子!”我压低声音回答道。 没有回答,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门官模样的人从里探头出来,他看看我,低声说道:“敢问阁下就是许大人?” 我点点头,他的脸上马上露出一丝喜色,警惕的看看我的身后,他闪身将我让进府内,马上把府门关闭,压低声音说道:“大人怎么现在才来?娘娘和太子已经恭候大人多日了!大人请直接前往书房,娘娘和殿下目前正在那里!” 我一愣,但是没有多问,立刻向书房走去。太子府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前来,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戒备森严,沿途我清楚的感受到府内的角落中隐藏着无数的高手,他们竭力将自己的呼吸声压住,但是却无法逃过我的耳目。好一派如临大敌的景象! 来到了书房门前,我停下脚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明月一等傲国公许正阳参见娘娘和太子!” 屋中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接着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书房门扉打开,我看到阔别已久的那张俏脸!颜少卿依旧是楚楚动人,依旧是一身素色宫装,脸上流露出一种激动的神色,她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情义…… “参见娘娘!”我不敢和她的目光接触,面对着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我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感觉。 “正阳,你回来了!”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娇媚,但是却透出一种疲惫的感觉,颜少卿缓缓的说道:“快进来!”说着,伸手将我拉进屋中。 一进书房,我隐约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但是我没有在意,因为在书房中还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正神色紧张的看着我,那苍白的脸色说不尽他心中的恐惧! “正儿,还不见过你正阳皇叔!”将门关上,颜少卿看着那少年说道。 我抢先两步,躬身一礼,“臣许正阳见过太子殿下!” 听了颜少卿的话,高正的神色一松,连忙将我扶住,“皇叔这样折杀小侄了!刚才没有认出皇叔来,实在是罪过,望皇叔不要见怪!” 我神色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小小的年龄已经知道怎样来拉拢人心了!我微微一笑,“太子已经这么大了,臣走得时候,太子还是一个天真少年,如今已经有了一代人君的风采,正阳看在心里,实在是高兴的很呀!”我扭头对颜少卿说道。 “正阳说笑了,本来想让正儿拜在你的门下,可惜你一直在外,也没有机会!不过正儿也算是争气,这两年来也有了很大的长进!”说着,颜少卿对高正说道:“正儿,到外面去看着,我要和你皇叔说些事情,不叫你不要进来!” 高正点点头,他扭身走出了书房。待到屋中只剩下了我和颜少卿,她一头扎进我的怀中,将我紧紧的抱住,身体颤抖着,口中抽泣的说道:“正阳,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那温软的身体在我怀中轻轻的颤抖,每一次颤抖都会让我感到心弦的颤动,我僵硬的将她搂在怀中,一手笨拙的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少卿,别哭!这是怎么了?其实我早就想来,但是如今东京形势已经不像我离开时的模样,我害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呀!” 缓缓的抬起头,颜少卿缓缓说道:“正阳不要解释,其实妾身明白!一点也不怪你!”缓缓的挣开我的怀抱,她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看着我说道:“如今东京已经被高飞把持,妾身知道正阳每一刻都身处危险之中,虽然有心去国公府看你,但是却始终不敢!今日正阳前来,也正好了了妾身一个心愿!” 我点点头,“太子府目前情况如何?” “正阳在路上应该已经看到,这府中戒备森严,妾身以重金请来了许多的高手,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自高飞入京以来,妾身就已经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只是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年高飞的羽翼已经丰满!嗨,妾身实在无法理解,高占为什么要赦免高飞,结果落到了如此的田地!” “什么田地?”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正阳难道还不知道?”颜少卿闻听我的话,不仅有些惊奇的问道,看到我疑惑的摇头,她缓缓的说道:“高飞在月前已经将皇城牢牢控制在手中,御林军、禁军和城卫军都已经换了一批!如今这朝中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不仅群臣,就连高占也被他控制在手中!” 我听了这个消息,整个人呆若木鸡,原以为高飞羽翼未丰,一切都是有高占的支持,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自我来到东京前,高占已经没有了任何权利,如今的明月真正的完全控制在高飞的手中,甚至连那封信都可能是出自高飞的意思! “那皇上-?”好半天,我开口问道。 “不要提那个老混蛋!”颜少卿柳眉倒立,她怒气冲冲的看着我说道:“那个老混蛋每天只知道享乐,甚至还对妾身想入非非,直到月前才明白了形式,可是已经晚了!” “啊-?”我一时间有些没有明白颜少卿话中的意思。 “不要说了!”颜少卿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愤之色。我马上明白了她话中的含意,没有想到,这个高占真的是色心包天,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放过,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中的细节,但是却隐隐猜到了一个大概,摇摇头,人常说这皇宫中荒淫无度,乃是天下最肮脏的地方,看来不假! “那现在高占怎么样了?”我低声的问道。 颜少卿的脸上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她缓缓的说道:“也不知道高飞给他用了什么催情药物,每天都给他安排了数个女人供他淫乐,现在的他恐怕已经……” 虽然她没有往下说,但是我已经明白了,脸上显出一丝忧虑:“那国师为什么不管?” “国师,他如今也是自身难保,被高飞软禁在皇城中,动弹不得!” 我此时完全明白了,为什么我始终无法和钟离胜联系上,原来是这样! “正阳随我来!”颜少卿突然起身向内室走去。我疑惑的跟着她走去…… 一进内室,屋中的药味更加浓郁,只见一个人躺在床上,脸色焦黄,神色萎顿,他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那里,右臂赫然空荡荡,无力的垂了下来。 “高大哥!”我失声叫了出来,那人赫然就是我寻找许久都没有消息的高山!我连忙走了上去,掀开他身上的被褥,只见他的身上纵横布满了伤痕,有鞭伤,更有烙伤,伤痕重重叠叠,布满了全身,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扭头看着颜少卿,厉声的问道:“少卿,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长叹一声,颜少卿没有怪罪我的无礼,她缓缓的说道:“高先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十天前被他们抓起来,后来赵老板通过自己的关系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在七天前派出手下进天牢中将高先生劫了出来,并且送到了我这里,高先生来到这里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敢找大夫治疗,只有用大内的药物为他延长寿命,就是为了让他能够见你一面!” 我扭头看着躺在榻上昏迷的高山,心中有一阵莫明的酸楚。将自己的情绪平息,我以手抵住高山的命门,一股祥和中透着生机的真气缓缓的注入他的体内…… 缓缓的睁开双眼,高山的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他看着我,眼中透出一种异彩,“主公,是你吗?” 我眼中含着泪水点点头,“大哥,你受苦了,正阳来晚了!”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高山笑了,“主公,高山一直留着这条残命,就是在等你的到来!总算皇天不负,总算等到了你!” “大哥,都是正阳不好,让你受到如此的折磨!正阳心中愧疚不已呀!” “咳咳咳-!”高山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柔声说道:“主公,高山本是一个破落之人,能够有幸跟随主公,已经是感到满足!可惜我手无缚鸡之力,胸无半点点墨,难以帮助主公太多,一直是高山心中最大的遗憾!咳咳咳!”说着他又连声的咳嗽,脸上泛起一丝血色。 我连忙输入真气,“主公,不用了,高山已经是一个垂死之人,身体八脉已绝,生机已断,不用再浪费了!只是高山心中有一件紧要的事情,必需要告诉主公,不然死不甘心!”说着,他看看屋中的颜少卿。 颜少卿明白高山的意思,她微微一笑:“正阳,你先和高先生说话,我在外面为你把风!”说着就退了出去。 高山嘴唇蠕动,我趴上去轻轻的听着他如蚊哼的声音:“主公,我告诉他们向宁对你不服,他们已经全然相信,十几天前,他们派去青州的使者已经回来,想来向将军也已经明白了这个中的奥妙,所以他们将要发动,但是这将是他们最大的错误!咳咳咳!”他口中涌出一口鲜血,将他的衣襟染红,我心中大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泪水无声的留下…… “主公,这第二件事情,就是高占已经被他们软禁,再无半点的自由,他心中时常悔恨,但是已经晚了!所以在十几天前,当我轮值皇城的时候,我秘密会晤了高占,将我的身份告诉了他,嘱托我转告给主公,要你为他报仇!同时将传国玉玺和一份他书写的一份血诏交给了我,我因为无法和主公联系,所以已经派亲信之人连夜将玉玺和血诏送出了东京,想来现在已经在前往凉州的路上,主公你拿着那玉玺和血诏可以名正言顺的起兵讨伐,再也不用担心师出无名了!”说着,高山脸上的红润渐渐的暗淡了下去,空中不断的涌出黑血…… “大哥!”我低声的叫了一声,再也说不下去。 高山此刻笑了,他轻声的说道:“主公,能看到你的泪水,高山死也瞑目!世人都说修罗残忍,却不知道修罗也有温柔的一面,如果传出去,又有多少人能够相信?呵呵,高山托大,叫你一声兄弟,你心中有太多的苦楚,但是却总是一个人承担,到了最后就化成了无边的杀意,大哥劝你,少做杀戮,一个帝王是不能依靠杀戮完成大业的!做一个成功的帝王会很累,而且会很孤独,兄弟,你心中有一块净土,大哥希望你永远保持着那片净土!咳咳咳-!”说着,他又剧烈的咳嗽着…… 我点点头,轻声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话,将来如果正阳有了孩子,一定会让他们承接你的香火,大哥……” 高山脸上的笑容好灿烂,“主公,高山一生……一事无……,但是有一件事还是做,咳咳咳,做到了,那就是找到了……咳咳咳,找到了一个明主!千古江山,咳咳咳,英雄无觅!少年狂放时。舞榭歌台……,万年青史记!茫茫升平,巍巍东京,人道修罗夜叉……哈哈哈,正如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塞北万里,雄霸南天,赢得天下同顾,赢得天下同顾……” 高山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红润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头轻轻一歪,倒在我的怀中,再无半点的声息…… 我心中充满了悲哀,想当年我们一起在西环指点江山,笑论天下;东京城中,他舍身为我,丢去了一臂;为了探听更多的消息,他不计荣辱,卧身敌榻;为了我的将来,他更付出了他的生命!我口中轻声吟唱道:“血染征衣,犹记儿时,指点江山笑。莫待白发,回首遥想,一阵默然无语!凭何说,英雄风流,只出帝王家?只出帝王家……”这一刻,我的泪水尽情的奔流,往日的一幕幕都浮现在我的面前…… 太子府的后花园中,高山平静的躺在一堆木柴之上,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如今他要睡了!我手中拿着火把,慢慢的走上前去,将他身下的木柴点燃,熊熊的大火燃烧,将他瘦弱的身体吞噬…… 大哥,原谅我不能将你埋于黄土,从现在起,我将要和你一起来征战天下,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用生命托付的人是怎样将天下握在手中!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看着熊熊的烈火,我心中突然有了无尽的杀意。 扭身对身后的颜少卿说道:“娘娘,请你和太子殿下准备,想办法和赵老板联系,秘密离开京城,前往开元、凉州!顺便将我大哥的骨灰带回去,交给开元的冷链先生,告诉他在开元建立起一座忠义堂,将大哥的骨灰好好保存!” “那正阳你呢?”颜少卿轻声的问道。 “我还不能离开!”我缓缓的说道:“娘娘,人多目标大,容易被高飞等人察觉,你们先离开,我随后就走!记住,不要在那些城市里面停留,火速前往凉州!” 颜少卿点点头,她明白我的意思,但是却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正阳,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在城外等你!” “少卿,万万不可这样!高飞一伙主要对付就是我,如果我和你们一起,势必要给你和太子造成威胁!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将太子安全的送到凉州,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压低声音厉声的说道。 “那正阳不是会十分危险?“颜少卿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嘿嘿,想要我许正阳的命,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一个人逃跑容易,跟着你们反而有麻烦!你们能够早一日到达凉州,我就可以安心的对付他们。哼!大哥的仇还没有收回利息,如果这么就走了,那不是便宜了他们?如果不把东京搅个天翻地覆,我又怎么对的起高飞为我安排的这些大餐!”我冷笑着说道,话音中透出了无比的杀机…… “好的,正阳,我们听你的,立刻动身,离开东京!” “还有,请你转告赵老板,就说正阳有一件事情请他帮忙,就是让他想办法将国师救出来,当我离开的时候,东京必然大乱,正是动手的时机!如果国师不救出,那么武威势必会被高飞节制,那么我们的困难会更加的多!赵老板将国师救出以后,让他马上带着国师前往通州,不要理睬这东京的家业,造成多大的损失,我许正阳加倍的偿还给他!”看看院中无人,我轻声的在颜少卿的耳边说道。 “正阳放心,少卿明白!” 我笑了笑,在她的肩膀用力的一拍,“少卿,你自己保重!我不能在太子府停留太久,以免高飞怀疑!你一路小心!” 点了点头,颜少卿的脸上露出娇媚的笑容,“正阳,我们凉州见!” 我笑了笑,转身向太子府外走去,这一刻,我的心中已经充满了杀机…… 第九十四章 悲哀背叛 回到了国公府,我再也没有出去,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少的可怜,我将要面临一场也许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大战!所以,我静静在房间中打坐,运气!我要将我的身体调节到最佳的状态,以迎接将要到来的大战! 第二天,我依旧没有离开国公府。一夜好睡,我的身体达到了一个完美的状态,我静静的在屋中擦拭着诛神!森寒的刃身带着无比的杀气,诛神似乎明白了即将到来的杀戮,它有些迫不及待,当我用手轻轻擦拭的同时,它发出了欢快的嗡鸣…… 一把一把的将镟月铡拿出,轻轻的擦拭,我似乎要将我心中的杀意告诉它们,让它们准备为我的盛会增添绚丽的色彩! 门被推开了,一个仆人手中拿着一封信来到了我的面前,“大人!”他轻声的叫道。 “什么事情?”我没有抬头,依旧在仔细的擦拭着我的兵刃。 “刚才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十万火急,要马上交给大人!”那仆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放在桌上吧!”我冷冷的说道。 悄悄的退下,仆人将房门再次的关闭。 我拿起信件,信封上隐约间有种熟悉的兰花香气,我微微一愣,这香气分明是女人的香味,为什么这么熟悉?好象在那里闻到过!我认识的女人不多,高秋雨、梅惜月、颜少卿,可是她们的香气似乎与这个味道不同,难道是…… 我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震,难道是她?南宫月?不会吧,她现在已经是高飞的未婚妻,怎么会给我写信?我不由一阵的激动,将信件打开,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那字迹如此的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两年了,整整两年了,当我再次接触到这相同的字迹时,我的思绪不由得飞到了两年前那段快乐的时光…… 我定了定神,认真的看了看信件:“郑阳大哥,我不知道是称呼你郑阳,还是正阳!但是我想都是一个人,还是郑阳大哥比较亲切一些。 没有想到会再次遇到你,而且也没有想到你就是传说中那凶名卓著的嗜血修罗!这两年里,你的名字已经在我耳中磨出了茧子,但是我始终无法将那个修罗许正阳和我记忆中传授我武艺的郑阳大哥联系在一起!直到那天,在酒宴上遇到你…… 首先我要请你原谅那天我的失态,但是我想你是可以理解的,日思夜想的人却原来是我父亲最大的敌人,我心中的惊骇是可想而知了,但是我并不怪你向我隐瞒了你的真名,因为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那样做的,更何况你当时重伤在身! 第二件要请你原谅的就是我的失言,我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但是我无法拒绝高飞大哥,在我们流亡的路上,他照顾我,对我问寒问暖,让我没有吃到任何的苦楚,我不开心,他就会在旁边给我讲笑话,逗我开心;我生病,他会整日的陪伴我,不吃不喝,一直到我康复,我无法拒绝他,所以当他向我父亲提亲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因为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流亡的叛逆之女,我不敢相象我们有一天还能见面,只有高大哥,他始终相信,他会重新回到东京!有很多的地方,高大哥和你很像,有时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朋友…… 但是一切希望都破灭了,你们只能够是敌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我感到迷茫,小月现在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虚幻缥缈的梦…… 郑阳大哥,如果可以的话,小月希望能够与你见上一面,今晚子时,在皇城御花园,小月恭候大哥的大驾,不见不散。南宫月” 我将这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间,我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小月,你终于也成为了我的敌人!这封信摆明了就是一个陷阱,小月你却成了诱我上钩的诱饵…… 去,或是不去,我的脑海中激烈的做着斗争!去,我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不去,他们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同样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危险!我的心里一片混乱…… 好半天,我站了起来,在这一刻,我已经拿定了主意!我要去,我要看看小月究竟要如何来对付我,无论如何,我终究要面对这一刻,索性就做个了结吧!我将小月的信折好,放进了怀中,默默的坐下,我又开始细细的擦拭着我手中的利刃! 夜幕降临,夜色漆黑,看不到半点的光亮,月亮和星星都不知道隐藏到了何处!巍峨的皇城依旧矗立在东京的中心,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笼罩在皇城之上…… 我依旧是一件白色的长衫,背上背负着诛神,斜挎的兜囊中装盛着十把镟月铡。如黑夜中白色的幽灵,我穿梭在皇城中,今夜的皇城没有见到半个守卫,安静,除了安静,还是令人感到恐惧的安静…… 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御花园,我凝神静听,四周静悄悄的,好象没有半个人。我静静的站在花园中的假山之上,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天空中一轮明月缓缓的露出半个头,皎洁的月光洒在我的身上,我感到心都是寒冷的!时间已经过去,小月还是没有出现,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将要开始今晚的盛宴…… “高飞!南宫飞云!你们可以出来了,许正阳在这里恭候两位!”我突然提气说道,声音中夹带着我雄浑的真气,回荡在苍穹中,久久不息!天地间似乎在这一刻充斥了我的声音! “修罗果然是修罗!明知道是一个陷阱,还要前来,在下实在是佩服!没有想到修罗还是一个情种,哈哈哈!”高飞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霎时间,御花园中灯火通明,无数的御林军转眼间不知道从何处钻出,转眼间将我围困住,明晃晃的兵器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寒光。 高飞出现在御花园的围墙之上,身边还跟随着南宫飞云,他朗笑道:“皇弟,说实话我本来也不相信你居然会来,但是南宫将军说你一定会来,看来我还是不如南宫将军了解你!呵呵,当年乱石涧你因为被围攻而认识了小月,而今你又因为小月而再次落入了围攻,不知道你如何想?这世上的事情多么的奇妙,这简直就是一个美妙的轮回!哈哈哈!” 我苦笑着,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诉说,是呀,真是一个美妙的轮回…… “正阳,允许我这么叫你!如果不是敌人,我一定会与你成为朋友,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一切,可惜这个世界太小,不能够有两个枭雄并存,所以我也只能感叹:即生我高飞,何必又生许正阳!也许我们之前一切的争斗,都不过是为了今天的这场盛宴!不知道正阳如何说?”高飞笑道。 “让小月出来,我现在只想见她一面,别的没有话说!”我冷冷的说道。 高飞闻听我的话,脸色一变,但旋即又恢复了笑容,“正阳,你当真是一个情痴,小月将你骗来,你却还对她念念不忘!” “不要废话,我只想见过小月一面,然后就是你我决一死战的时候!”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高飞的话语。 冷冷的,一旁的南宫飞云插口道:“不用再想了!月儿在写完这封信以后,就当着我们的面削发离去,这世间再也没有南宫月这个人了!”南宫飞云的话语冰冷,不带有半点的感情。 缓缓的高飞说道:“正阳,这一场感情之仗你胜了!小月为了父女之情写了那一封信,但是她没有背叛你,她离开了我,离开了东京,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正阳,有时我真的是嫉妒你,所以今夜你必需要死!”说道了最后,高飞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心中霎时间一阵明悟,我对着明月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欢愉,充满了自信…… “你笑什么?”南宫飞云厉声的问道。 “我笑自己,我一直以为小月背叛了我,现在我知道,她没有!这只是一种悲哀的背叛,哈哈哈!南宫飞云,你失去了女儿;高飞,你失去了妻子;我许正阳也许会失去性命,但是却得到了真爱,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开心呢?”我笑着说道,眼中却不觉的流出两行眼泪。 “是吗?那你就去死吧!”南宫飞云的脸色阴沉,他手一挥,“放箭!” ‘嗡-!’随着南宫飞云的令下,白色的雕翎箭将明月遮挡,漫天的箭雨向我射来。就在南宫飞云的话音刚落,我的身体如轻烟般随风飘起,身体已极小的幅度动作,真气将全身护住,我好象一个白色的幽灵穿梭于白色的箭雨中,没有半点的呆涩…… 箭雨刚过,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御林军中,一声长啸,背上的诛神似乎感受到我的战意,‘嗡’的一声脱鞘而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闪电,一阵惨叫声响起,数十个身影跌飞出去,倒在地上呻吟,惨号着,血雨中夹杂着残肢飘落下来…… 那声声惨号将我心中的嗜血杀意完全激发出来,我大笑着,双手如刀,身体盘旋于空中,狂野在人群中穿梭,坚硬掌沿已在瞬间劈碎了三颗头颅,而那头骨的碎裂声还在轻响,我身形陡转又已抖掌击倒七名敌人!一道银光电射而来,我微笑着,将那回旋而来的诛神抓在手中,真气运转,诛神的刀身发出圆晕的刀芒!鲜血四溅中,我的身体如一道无法捉摸的幻影,我大笑着,积压在心中多时的郁闷似乎要在这一刻宣泄…… 血映幻着血,尖号声、厉嗥声、暴叱声步惨叫声,揉合着金铁的交击声,发自丹田的怒吼声,组成一曲惨烈无比的音律。我的双眼通红,左掌右刀,暴闪猝掠,倏东倏西,忽左忽右,我挪移如闪电般划过,经过之处,只见人体抛弹,此起彼落,号叫如泣,声声不息,殷红的鲜血,就象是瞬开瞬谢的一朵朵腥赤的花朵! “围住他,不要让他移动!”一个暴虐的声音响起,他的话音刚落,我突然闪现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告诉我,如何将我围住?靠你吗?呵呵!”笑声没有停歇,我左手如闪电般伸手,一把将他的头颅扣住,真气再转,一股炙热气流注入了他的身体,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回响在众人的耳中,我的身体猛然腾空而起,驻留在空中,对着明月我放声大笑,左掌下的人不断的抖动,身体发出一阵刺鼻的恶臭,‘轰’的一下,他的全身被火焰包围,我甩手扔向人群,身体电射向发怔的人们…… “修罗!”“魔鬼!”终于有人经不住我肆意的杀戮,失声的喊叫着,他们的心中开始颤抖,恐惧的心理立刻传遍的众人…… 我没有理睬他们,手中诛神如臂转,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空气中隐隐传来风雷之声,周围的空气顿时炙热难耐,似乎要将众人身体内的水分蒸发,诛神瞬间变得赤红,拖出三尺长的刀芒,以我为中心的方圆三丈内,空气急剧的收缩,我冷冷的说了一声:“碎阳斩!” 一阵刺眼的光芒让众人的眼睛无法睁开,如烈阳破碎,无数道赤红的光点飞射,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夜空中…… 光芒消逝,我所站立的四周焦土一片,横七竖八的倒着近百具尸体,他们身上焦黑一片,仿佛是被烈阳灼烧,我站在尸体的中间,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好象是在嘲笑着生命的无奈…… 一片寂静,所有的人嗯似乎被这恢弘的一刀震惊,他们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在眨眼前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转眼间就成为了一堆没有生命烂肉!我冷冷的看着站在围墙之上高飞和南宫飞云,带着一丝笑意,缓缓的说道:“南宫将军,六皇子!如何?修罗的手段还差强人意吧!” “屠夫!”好半天,南宫飞云从牙缝中崩出了两个字。 “屠夫?不,南宫将军,我是修罗,我是从地狱中走来的死神!现在盛宴的前餐结束,让我们开始今天的主菜吧!”我冰冷的声音不带有半点人的情感,柔和中却还有两分诡异搀杂其中。话音刚落,我身体飞射而起,在空中九转,大声喝道:“南宫将军,让我们开始吧!”如箭矢般,诛神和我的身体合而为一,在空中形成一道粗若丈余的光柱,光柱发出刺耳的历啸,向围墙上的两人冲去! 数道人影从围墙下飞射而起,迎着我的攻势而来,光柱微微一顿,我感到攻势似乎有些不畅,我大喝一声,真气陡然流转,光柱大涨,那迎上来的几人转眼被光柱笼罩,绞成肉糜,他们连惨叫陡没有发出,就化成一片血雨飘散在空中…… 就是在那一顿的光景,南宫飞云和高飞身体倒飞而去,我紧随而进,如鬼魅般电射而去,身后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冲出御花园,我不由得愣住,百余人蓄势而发,站在我的面前,趁着我一愣的功夫,将我团团围住。他们的身后,高飞神色严厉的站着,他厉声说道:“逆贼许正阳,深受朝廷恩宠,不思报国,密谋造反,刺杀吾皇!罪不可赦!凡伤逆贼者,官升三级,赏金币十万;活抓逆贼者,封千户候,赏金币五十万;斩杀逆贼者,封五千户候,赏金币一百万!” 高飞话音未落,更有无数御林军一拥而上,将我围在中间,一时间皇城中刀光剑影,我将要面对我一生中最为血腥的一战…… 第九十五章 血铸威名 听到高飞的话,我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酸楚。高占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中,其实或者说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只想到了如何来对付我,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的儿子原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两年前他既然敢弑父夺位,那么两年后当他重新入京,又怎么会心慈手软?我看着火光中的高飞,突然笑了,我真的有些喜欢这个高飞了,他说的没有错,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野心可以不择手段! “皇兄!”我看着高飞突然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真心诚意的叫你一声皇兄,我只能说,我佩服你!正阳或许是心狠手辣,但是却远远无法与你相比!只是这一点,我佩服你!” 高飞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正阳,你已经可以骄傲,为了将你困住,我调用了一万御林军,就是为了将你擒杀!在我明月建国以来,还没有人能够享受到如此的待遇,正阳你是第一人!你好自为之,如果今天你能够逃出,那么天下将再也无人能够与你并论!” 我哈哈大笑,我实在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身形如轻烟般的飘起,却没有想到身体刚动,却有一种强大的束缚力将我牢牢困住,再也无法畅快的行动。我此时才留意到,将我困住的百人,凌乱的散立着,可是却隐隐暗合天罡地煞之数,就在我刚才一愣地时间,却已经陷入了一个奇怪的阵势里面,这阵势仿佛如一个大网,一个可以将天地笼罩的网,将我束缚于其中,我感到气机有些滞涩,再也无法如刚才一般畅快运转,好象有千丝万缕的线将我气机束缚,这是什么怪阵? 看出了我的困惑,高飞呵呵笑道:“正阳更应该感到自豪,这是我昆仑的振山绝学,天罗地网阵!自我昆仑建派以来,这个真是动用了不过三次,每一次动用,都是对付的天下间最为知名的人物,正阳应该高兴,为兄对你是何等的重视!哈哈哈!” 眼前这一百零八人缓缓的移动,我感到自己的气机越来越滞涩,行动再也无法如往常一般,自己的身形竟然隐隐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动作。我心中大惊,如果这样下去,我岂不是将要跟谁他们的控制?我长啸一声,真气狂涌,向其中一人攻去,却见阵势转动陡然加快,一百零八人宛如一体,浑若天成,我的对手突然失去了踪迹! 这一百零八人如穿花蝴蝶般的转动,我的心情也随着越来越急躁,身体也随着他们而加快了动作,可是眼前却好似一缕不可捉摸的轻烟一般,根本无法起到效果,只是徒劳的做着无谓的攻击。自我踏入江湖以来,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象现在这样被动,我急躁的跟随着他们的身形运动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渐渐的产生了一丝疲惫的感觉。 ‘嗡-!’的一声剑鸣,我感到自己的心弦一颤,一股强绝的真力自我身后涌来,我大喝一声,身体倒翻,手中的诛神在一刹那间闪电般迎着那道真气劈出,就在诛神劈出的光景,我耳中又响起了嗡嗡的剑鸣,大阵顿时收缩,漫天的剑影让我防不胜防,我无奈的收回攻势,诛神舞成一团银光,护住全身,我被动的去防守着那扑天的剑网…… ‘噗-!’的一声,我一个闪失,一道剑气袭过,在我的肩头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但也恰巧是这一剑,疼痛使我的神智在瞬间回复了清明,我为什么要跟随着他们转动,这天罗地网阵运转起来,犹如天成,连绵不绝,如果跟着他们转动,那么结果只有真气耗尽,不被他们杀死,也要被他们累死,这样下去,对我没有半点的好处! 身体原地旋转,我缓缓静止下来,立于阵中,外界的种种表象此刻我全然不见。我渐渐回复了平静,急躁的情绪转眼消失,我的灵台在瞬间进入了空灵之境,闭上眼睛,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们移动的轨迹,再也不做无谓的攻击,我的身体在一个极小的幅度中摆动,玄之又玄的躲过了那漫天的剑影…… 我在等待,等待时机的到来,等待着他们的破绽,我卓立于阵中,看似不动,却是在不停的动作,由极动还为极静,我不再理会他们的种种! 这天罗地网阵本就是依靠着不停的移动来牵制阵中之人,乃是昆仑的镇山绝学,但是这个阵势最害怕的就是阵中的不理会他的运动,以不变来应付万变,本来就是此阵的要害,我无意中的顿悟,却恰恰就是破除此阵的最佳妙法!天罗地网阵一旦运转,决不能停下,于是他们只有不停的奔跑,并向我发出攻击。 面对发出的攻击,我丝毫不在意,身体继续以微小的幅度摆动,我知道,这是一场耐力之战,看谁最后能够坚持住!我以静制动,养精蓄锐;而昆仑众人不停的奔跑,徒劳消耗,这转眼之间,我们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陡然间,我耳中响起南宫飞云的一声大喝:“飞空十二枪何在!” 我心中一紧,自我上方气流涌动,我感受到了十二股强绝的真气向我袭来,耳边响起一阵暴喝:“杀、杀、杀!”杀字宛如三个霹雳在空中炸开,声音未落,十二个黑衣人手中执着沉重的银枪,凌空扑击下来,仿佛已故飞鸿自十二个不同的方向暴扑而来! 我陡然睁开眼睛,无法再保持寂静不动,手中诛神挥舞,银蛇猝闪,刀光有如同时出自千百只手,布成一个千尖万刃,参差不整的苦练,在一个时间里往无数个六白飞花而出。 一片急剧的金铁交击震响,在一溜溜绚丽的火花中并跳;十二条黑色的人影又分成十二个方位侧翻出去,但是,仅只一刹那,十二柄银枪在空中交互一架,十二条身影在空中结杂的然穿织,十二个人各自换了一个角度,再度暴仆回来。 天罗地网阵再次催动起来,长剑发出森寒的光芒,将我的气机再次牢牢的束缚,我一面要面对凌空扑击的飞空十二枪,一面要试图摆脱天罗地网阵连绵不绝的攻势,一时间我再也无法保持以静制动的策略,灵台空明不再,我竭力的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就在我万分危急之时,突然有人喊道:“紫心阁着火了!” 皇城东面,火光冲天,浓烟弥漫,火势瞬间蔓延开来,整个皇城被笼罩在一片大火之中…… 我笑了,看来赵良铎终于行动了!就在我今天前来皇城之前,我秘密的前往赵府,与赵良铎会晤,约定今夜自皇城喊杀声起之时,赵良铎带人潜入皇城,趁乱救出钟离胜,没有想到他做的更好,这一把火想来是告诉我事情已经办好,让我尽早脱离! 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惊吓,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天罗地网阵和飞空十二枪的攻势也不由为之一顿,就是这一顿的功夫,天罗地网阵露出了一丝破绽!机不可失,我没有犹豫,口中暴虐的大喝一声:“天地同悲!” 诛神在瞬间依照不同的角度劈出四百余刀,空气极度的收缩,天地间回响起一阵刺耳的历啸,诛神在瞬间幻化出一个巨大的光球,狠狠向我前方的众人砸去…… 一声惊天的巨响,那由真气化成的光球直落地面,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斗场中烟尘弥漫,瞬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飞溅,漫天的血雨洒落,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出一种诡异的美丽…… 一个如幽灵般诡异的身影冲天飞起,我摆脱了天罗地网阵的纠缠,飞身跃起,一直在空中的飞空十二枪此刻显然没有从我威力恢宏的一招中清醒过来,我没有理睬他们,手中寒光一闪,镟月铡破空而出,五把镟月铡发出刺耳历啸,向我周围的御林军飞射而去! 又是一阵凄惨的哀嚎声响起,镟月铡带起了漫天的血雨在人群中飞舞,刹那间,天地被一片银亮的闪光所囊括,宛如洒遍死亡的冷眼,片片光芒暴烈翻飞,尖锐的风声,在空气中回荡呼号,似是死神的召唤!金铁的撞砸声,宛如正月的花炮,密密连连,四射进溅的火星,却交织成一张灿烂的图案,穿梭引领着众人走向死亡…… 五柄镟月铡如五个闪烁着血红仇焰的魔鬼,在凄怖的呼啸舞动着,轮番偏斩斜砍。自不同的角度,用回异的刃口奇幻的翻折而来,仿佛隐隐之中一个狂笑的恶神,操纵摆布着要吞噬众人而甘心。那是狰狞的、狠厉的,更是血腥的…… 我趁乱穿梭在人群中,目的已经达到,我再也无需要逗留此地,朗声大笑着,我身体再次腾空而起,手中诛神摆动,无声的劲气在叹息,叹息减缩的空间中,那些被挤压爆裂的亡魂。鲜血自眼中、鼻中、耳中激射而出,眼珠也随着喷洒的艳红,坠落尘泥,随之又被杂乱的人群踩成肉糜…… 不再停留,宛如轻烟般,又恰似流光闪过,我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的眼中,苍穹中回荡着我的笑声:“六皇子,南宫将军,欢迎来到我的修罗盛宴!希望你们今天玩的开心,哈哈哈!” 痴呆着看着我消失的背影,高飞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南宫飞云不甘心的起脚就要追去! “南宫将军,不要追了!”高飞连忙出声道:“追上去也没有用处,你又怎么是他的对手?修罗凶残,果然名不虚传!这些将士已经没有心情再战下去了……!”他话语中带着一丝苦涩,看着南宫飞云,苦笑着…… 南宫飞云向眼前的众将士看去,果然众人的脸上都是那么清晰的写着恐惧两个字,看看眼前的景象,秀丽的花园已经不再,遍地的尸体和残肢,那围墙之上,还挂着无数的血肉和内脏,俨然是一副地狱修罗图…… “没有想到他还有后着,原以为他在东京已经孤立无援,却没有想到他手中还有这样一支奇兵,功亏一篑,我不甘心呀!”南宫飞云恨恨的说道。 “咦?飞空十二枪去那里了?”高飞突然问道。 南宫飞云此刻才注意到原本在空中飞旋的飞空十二枪不见了踪影,他的心中突然又生出一丝希望,“想来他们已经追踪下去了,飞空十二枪乃是你我合力训练,合击之术天下无双,许正阳虽然功力卓绝,但是久战之下,必然疲劳,我们还有希望!” “难道飞空十二枪会比那大林四僧更加厉害?一年多前,大林四僧亲自出手,结果一死一伤,徒劳无功,飞空十二枪恐怕是性命难保!”高飞忧虑的说道。 南宫飞云的脸色十分难看,但是他没有反驳高飞,因为他知道高飞说的是事实。缓缓的长出一口气,他问道:“主公,那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苦笑着,高飞说道:“希望飞空十二枪能够有所建树,但是我们不能寄希望与他们,你我还是早做打算,老头子将玉玺交给了高山,高山如今却不知下落,如果那玉玺落到了许正阳的手中,我们一切的努力就全然白费了!只要许正阳活着,我们的危险就大上一分,传令全国,重金缉拿许正阳,争取在他到达凉州之前搏杀!还有,快马通知凉州向家兄弟,就说如果能将许正阳的人头拿来,向家世代永享万户侯!”说着,他扭头看看南宫飞云,“南宫将军,你我此刻真的是只有背水一战,再无半点退路了!” 明白高飞的意思,南宫飞云点点头,“主公放心,南宫飞云明白这个中的利害!我将全力整备军队,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危机!”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四月,明月帝国皇帝高占亡故,当晚魔皇许正阳火烧皇城,搏杀千人,东京皇城血流成河,修罗凶名再次震惊炎黄大陆,这一年,距离浴火凤凰战旗重新飘扬炎黄大陆还有一年…… 第九十六章 十二神枪 我如飞一般离开的皇城,皇城中的拼杀早已经惊动了整个东京,街道上一片混乱。我不敢在停留,运足功力,向城外飞逝而去…… 不敢和赵良铎等人汇合,因为我知道我将是高飞等人全力格杀的目标,我不能将赵良铎等人的行踪暴露,更何况他们身边还有一个钟离胜,他将是在未来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决不能让他有任何的闪失!我主意拿定,全力飞奔,我离东京远一分,我的安全就增加一分! 不敢在大路上出现,我躲进了东京城外连绵的群山之中,一晚的拼斗,我的真气已经消耗了大半,必需要找一个地方休息,不然如果再有几个南宫飞云这样的高手出现,我势必要陷入苦战!而且这一身的血污也着实要清洗一下,衣服也要换上一件,不然我将无法出现在各个集市…… 全力奔行间,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似乎有什么人始终跟在我的身后,我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调运真气,使自己的气机与天地相合,我隐隐感到一丝微弱的气流涌动,并且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我立在旷野中,静静的等待,体内的真气做着圆满的运转,我不知道身后的是什么人,但是必须在这里做一个了结,不然他们始终跟在我身后,我将很难脱身。我加快真气的运转,以恢复我已经消耗了的真气…… 远处,在路的那一边,一阵低沉地、塌实地,带着一股空洞而又恐怖意味的“咯”“咯”之声,已遥遥传来;这声音十分古怪,似敲看人皮鼓,又像一个巨人的脚步在沉重的行走,但不论是什麽,它总已缓缓向这边移近。 缓缓的,十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这些影子俱极高大魁梧,应在沉郁浓黑的夜色中,有一股出奇的阴鹫及幽渺的感觉,宛如那不是人影,似是幢幢魔鬼的形象,来自炼狱的魔鬼形象! 飞空十二枪?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疑问,这飞空十二枪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看他们的功力,却不弱于南宫飞云,从刚才皇城中的两下交手,他们完全是以凌空扑击,配合之巧妙,丝毫不逊色于大林四僧,可是为什么没有听说过他们呢?还有,他们的轻身功夫如此了得,我全力奔行,却无法将他们甩掉,这让我感到更加的心惊…… 缓慢地,十分有节奏的,飞空十二枪的右臂的规律的上下移动着,他们握在手中的银枪闪泛着银芒,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地面,发出“咯”“咯”的恐怖声音,就宛如鬼魂的咒喃般,令人悚栗的传荡开去,这情景,足可使一蚌胆小的人吓得神迷魄散! 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清醒,宛如从阴曹地府中走来的鬼魂!我心中暗暗吃惊:南宫飞云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家伙,怎么如此的诡异? 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他们,双眼紧张的看着这些怪物,留意着每一个人影的动态,他们的黑色衣衫校夜风吹拂得飞扬飘舞;手上握着的长长银枪,上下不停的边走边顿,形态阴森得宛如一队来自地狱的索魂使者,飘忽得似是一暴冷血冷面冷心的幽灵。 “哦-!”“哦-!”的怪异喉音配合着“咯”“咯”的钝物震地之响,眼前的黑影飘渺幌动,这情景,在邪恶与恐怖里,带有难以言喻的神秘意味。 他们排成一列,步伐整齐的来到了我的面前,每张面孔俱皆若白如腊,看不出一丝儿表情,是那麽肃然、冷漠,以及僵硬;就似是一列方自坟墓中站起来的僵尸!神情呆滞的看着我,他们没有说话,但是一股莫明的杀气已经让我感到有些心颤! 大林四僧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是人,还有人的气息,可是我眼前的飞空十二枪却完全没有人的气息,我可以和天下间最强的高手拼斗而丝毫不惧,但是此刻,我的心中却产生了一丝恐惧!在刚才的拼斗中,我无暇注意到他们的样子,可是此刻,他们的模样已经深深的刻印在我的脑海中,我执刀的右手有些发颤…… 努力平静下自己的情绪,我缓缓开口道:“在下许正阳!” 没有出声,好半天站在最中央的一人缓缓的开口道:“我们知道-,你是许正阳,你的功夫很好,我们要杀你!”声音生涩,好象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我愣住了,他的语法让我有些迷惑,不过他已经将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我也无需再罗嗦了!冷笑着,我大踏一步,心中的恐惧一扫而光,既然说话,那说明还是人!“就凭你们?恐怕还不易将我留下!”我冷冷的说道。 “你的功夫很好!耗费了好大的功力,我们可以!”那人说道,话语中似乎流利的许多。 “好,你们是叫做飞空十二枪吧!就让我来领教你们这十二枪是如何飞空!”说完,我双臂微向内曲,双眸中有一股淳烈的光芒,倘上身微倾,静默着不再说话,而在静默中,形态更见猛悍! 笑了,那人居然笑了!他为什么笑?我不知道,他也没有说话,手中银枪一指,身体后退一步,自喉中发出一阵刺耳的历啸。随着他的历啸声起,十一条身形暴射而出,手中银枪发出嗡嗡的声响,十一道银光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绚丽的枪网,将我牢牢的笼罩…… 上身依然微倾,我目光不动,手中诛神“削”“削”如飞,已经看不见刀身的舞动,只见银光千条,万道蓬散纵横,握刀的手掌熟练而又迅速的转动,时而正握,时而反折,时而横斩,时而直戮,在十一柄沉重巨大的银枪围攻里翻腾旋掠,做着生死一霎间的搏斗!我们的行动已经快得不能用人类的目力去追摄。动作是那麽连贯,变化是如此诡异,一刀掠出的过程里,已掠过了十多种甚至数十种不同的招式,一溜银毫的晃动中已经组成了千百桩不规则的刀山及流光,十一条人影的飞掠下,换展了多少个不同的角度,银枪锋利的枪刃之上,转眼间我们几度在生死界下转侧而回! 好诡异的配合,我感到这是我自出道以来最为危险的一次拼斗,这十一人加起来,甚至超过了摩天,更丝毫不逊色于大林四僧,而如今我更是已经有些感到疲惫,所以更加的凶险万分,锋利的枪刃多次被我玄之又玄的躲过,但是我不知道这样下去还能够坚持多久…… 这飞空十二枪果然厉害,开始出手至此,完全是凌空而搏,没有一个人脚沾实地,十一个人在飞掠换移之间,皆是借着凶器与臂腿约互相碰击提架而维持不坠,如此一来,他们占着没有极限的攻击空间,进退翻腾有如鲁游在水,鸟翔於空,可以做着幅度广大的如意施展! 此刻卓立场外的那个人神态冷漠,垂眉低目,彷佛泥塑木雕般纹风不动、眼前的激烈拼战,他如似全然无动於衷,像是属於另一个世界,而又与他毫无关连的事情一样。 我的真气在不知不觉中消耗,身上已经有了数处伤痕,这十一人如此难缠,场外还有一个人虎视眈眈,不能再如此纠缠下去,我瞬间做出决定,锋利的枪刃铲“铮”的自我头顶掠过,手中的诛神一扬,“当”的一响,另一柄银枪被我硬砍出去,在其他的银枪尚未及攻来的刹那,我双臂猛扫,银芒暴闪中,身体呼噜噜的直旋出去! ‘嗤-!’的一声,两柄银枪疾风似的直追上来,我旋转的身形条然硬生生停止,单足骤而将身躯斜撑飞起,就在飞起的同时,我左手探入兜囊,一抹寒光闪现,狠辣的袭卷而去,一溜火花飞溅,两柄银枪被镟月铡强绝的力道飞荡开来。 其他众人微微一愣,就在这瞬间,我身体微微蹲下,空中两轮玄月再现,在空中诡异的舞动,一抹血光喷射而起,飞空十二枪中的两人好象是两根沉重的木头一般跌落在地上,头颅不见,身体尚在不停的抽搐着…… 面容平静,丝毫不见半点的激动,其他的人依旧是漠然的表情,似乎没有什麽生离死别的惊惧和悲怆,就像死去的两人不过如一株花草的凋零,一抹云彩的消逝一般,如此淡漠,又是如此无动於衷。没有出声,其余众人的手上没有停顿,九柄沉重的银枪已组合成一片层层重重的寒芒刀山,毫无间隙,毫无空档的袭卷土来,有隐隐的风雷之凿,空气也在激荡呼号! 没有想到这些人完全没有人的情感,我微微的一皱眉头,右臂同时微弯条挥,诛神“嗡”的一颤,顿时幻映出一个组成轮形的数十道光芒,闪射伸缩着暴迎而去!口中冷冷的喝道:“碎风斩!”身体在刀出同时,如轻烟般掠过,左臂一伸探手将斜插于地面的一柄银枪抓在手中…… 剧烈的撞击声震耳欲聋,九名飞空十二枪倒飞撤出我的刀芒范围。没有迟疑,我右手一甩,手中诛神电射而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离我最近的那个人被诛神强大的劲力将整个人带起,在空中飞舞着,噗的一声死死的钉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之上,挣扎着,颤抖着,最终归于沉寂…… 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情,剩余的八人大喝一声,丝毫没有被那人的惨叫声影响,八柄银枪有如八条银龙续盘卷而起,银芒辉映夜空,倍觉辉耀奇迷,令人心神为之功摇!银枪舞卷起层层劲力之墙,似波涌浪翻不息,在阴暗中,银色枪身颤动似蛇。疯狂的向我扑击。 我眼中煞光一闪,这些人当真是凶悍无比,丝毫没有死亡的恐惧,我不能再拖延下去,身体腾空而起,掌中银枪带着刺耳历啸,迎着他们凶悍的来势,瞬间挥出五百余枪,刹那时,漫天的枪影,自表面看去,五百余枪好象是沿着不同的轨迹刺出,但是那只是一种我快速挥枪的视觉错觉,五百余枪沿着一个方向,连绵不绝的刺出,后力推动前力,旧力未逝,新力已经涌到,刹那间,天地间充斥着我强绝的劲气,苍穹中回荡着银枪的历啸声,天地为之变色,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枪恢宏的威力,月亮不知何时又躲藏了起来,一直站立于场外的那人双眼猛然睁开,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扭曲着…… ‘噬天一击!’由修罗斩演化出来威力宏大的一招,自我出道以来还没有人能够能够在这一招之下逃生…… 飞空十二枪剩余的八人脸上此刻露出一丝祥和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笑容。也许是很久没有笑过,他们的笑容是那样的生硬,突然他们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无边的快乐,无边的欢愉,八柄银枪空中交叉,各自划出诡异的点、线,银光划过,在空中形成了一副图案,一只大鸟,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虽然有些模糊,但是我依然能够认出那大鸟就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八个人没有躲避我的攻势,他们继续笑着,脸上流出泪水,迎着我的无边强劲的枪势飞身扑去! 在这一霎那,我心中有了一丝了悟,失声喊道:“浴火凤凰!”话音中,我真气回收,可是如此威力宏大的招式一旦发出,又如何简单的收回,仓促间我收回了五成的功力,但是手中的银枪依旧夹杂着恢宏的威力呼啸而去…… 笑声是那样的畅快淋漓,他们像是投身怒火的凤凰,迎着我无铸的真气而来,一声巨响,灰尘弥漫,我呆立在场中,久久没有出声。 灰尘散去,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八个人,他们的身上除了一个令人感到恐惧的血洞外,再也没有任何伤痕,显然是一枪毙命!但是他们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那是一种满足的笑容,像是熟睡去一般,他们在等待着另一个轮回…… “修罗斩!”那生涩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喜悦。 我抬起头,看着缓缓走近我的那人,他的面孔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半点的伤心,他停下脚步,看着我!我点点头,虽然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空中的凤凰,我心中隐隐又有些明白…… “二十四年!看到修罗斩!”那人喃喃自语着,突然他也放声大笑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姓许?修罗斩!哈哈哈!”那人没有回答,他仰头笑道。好半天,他止住笑声:“我是谁?打赢我!”说着手中的银枪一顿,庞大的劲气勃然发出,我顿时感受到了无边的杀气… 第九十七章 修罗死士 感受到那人无比凌厉的杀气,我连忙喝道:“且慢!我有话说!” 但是已经晚了,那站立于我身前的飞空十二枪的生存者沉重的将手中银枪顿在地上,于是咯的一声空洞响声传来,在这声响声里,他修长的身躯,竟飘然而起,像是已经失去重量般冉冉自空气中浮沉而来! 我心头已不由微微一震,失声喊道:“修罗夺位!”他此刻所龙展的,竟然是我许家修罗斩的正宗心法!而且,他那一双原与常人无异的眸子,为什麽竟在这瞬息之间已变为莹莹鬼火般的惨绿之色?我心中无法理解,有些呆呆的看着他,竟然忘记了我们正在拼斗! “你,打败,我!告诉你!修罗,对修罗!松懈,不要!”他话语间生涩无比,但是却隐隐含着一种威严在内,一个字一个字的崩出,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责怪我无端的松懈!既然要对决,那么就开始吧!我神色一肃,真气运转,身体一如那人,缓缓的升起,修罗斩对决修罗斩,我同样使出了修罗夺位的心法,全神面对眼前之人。 满意的点点头,他笑了,笑的十分难看。那在迷蒙的夜色中飘荡的躯体,那惨绿绿的眸光,而黑色长衫迎风拂动,冉冉而来,这情景,宛如恶梦中映现的鬼影,寂静去做无声狞笑的凶魄,令人头悚而惊悸! 我沉静的凝注着这个虚幻的黑影,以那麽不可思议的方式向自己接近,手中的银枪已突的仰转朝上。 尚有丈许,他的身影骤然较方才快上千百倍的掠到面前,这寻丈的距离,彷佛在察觉它的长度的时候已经完全消失,像只是一种错觉,一种视线上的虚幻感应。 丝毫不敢懈怠,我上身彻忸,银枪闪电般挥出,猛迎而上,几乎没有看见他的出手,一串暴响倏起,满空的火花迸溅中,我们已在这瞬息之间,相互攻拒了以十八个动作组成的二十招八十余式!同样的招式,同样的修罗斩,我们根本不用去看对方的出手,就知道下面一招是怎样的情况。修罗斩对决! 脸上的笑意更浓,他飘忽的影子,一展之下凌空翻转,那种翻转的姿势十分美妙,在美妙中却又无比的狠毒,银枪带看灿丽的银芒,像煞夜幕上飞舞的翩翩流星,发出刺耳的历啸,破空之声里包卷向我袭来,出手完全没有半分的留手! 我非常明白,他的功力之强,较之原先那十一人实在高出太多,甚至不弱于天一和摩天!修罗斩下无弱士,自我开始修习修罗斩以来,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的畅快,我们彼此了解对方的招式,这样的对练甚至比与梁兴对练更加的刺激,只是这短短的几个接触,已然使我对修罗斩的体悟更加的透彻! 那道道的芒影是如此眩目迷神,如此缤纷美丽!但是在这缤纷美丽的后面,隐藏着,只要撞上一下,则一切俱休! 对准那些飘飞的流星,手中银枪大开大合,呼啸着纵横扫掠,围绕着我的身体,银枪幻化出一条条匹练似的光带,宛如一层层银光灿然的锦帛被急速抖开,而这些锦帛却又永无竭止,流闪如波的旋回转舞! 两条手臂与两条手臂,一柄银枪和一柄银枪,畅快呼啸,在刹那间,变成了千千万万的臂膊在同时挥动,他的银枪狂猛如浩海波沟,我的修罗斩宛似驭风飞凌九宵的银色之龙,身影俱皆里在翻翻滚滚的枪影里,在闪电似的交击中然分合,在生死一线的擦掠中穿织扑攫,只在眨眼之间,我们已经拚斗了四十馀招! 这时,我的汗水已在不免里浸透了内衣,呼吸也比方才急促了些,一种强烈的疲惫感涌上来,自子时至今,我已经连续拼斗了快三个时辰,即使内力深厚如我,也有些感到无法支持。可是他的功力真是好强,即使是在我全盛之时,如果要胜他,也需要百招之上,更何况现在?而且我又不能伤他,这种种的原因使得我有些束手! 闪幌之间就似一抹淡淡的烟雾,快得无可言谕,而且,飘渺有如漫空的飞絮。他在空中一个回旋,手中银枪再次的发出凄厉的鬼啸,向我飞扑而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见血不成?”我大声喝道,心中已然有些不快! 没有出声,回答我的是凌厉的劲气和锋利的枪芒……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一咬牙,手中银枪轮圆,化成千道毫光向他飞射而去,每一道枪影看似虚幻,但又是那样的真实,虚实之间难以捉摸,修罗千幻!修罗斩中的最后三式,也是修罗斩的必杀绝技! 那人的脸上喜色更加浓郁,他喉中发出一阵令人发怵的呵-呵-声,但是我知道,他是在笑!耳边响起他生涩的声音:“修罗绝杀,招出无回!” 银枪的烂银枪身倏忽扬起,在扬起的同时又蓦然翻罩而下,宛如一片疾落的透明水晶,又像暴掀而降的波浪,锐利的枪风呼啸看朝四周扑溢,锋利的刃口吐着冷森的寒光,似是一张张野兽的血嘴,而这些血嘴却布成了一面锋利的光墙,在如此近迫的距离急速向我揉身迫近! 手中银枪圆转柔和,一条两丈余的银龙瞬间出现,庞大的真气将那光墙吞噬,带着无比的威势向他飞扑而去,修罗斩的绝杀:修罗长恨! 眼中的精光更盛,他的面孔几乎因为喜悦而扭曲一起,鬼一般的历啸,他迎着我的银枪飞扑而来,手中的银枪同样幻化出一条光龙…… 两条银龙在空中相撞,发出了震天的绝响,在旷野中回荡不止! 我一手拄着银枪,喘息着,这一枪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真气,体内此刻空荡荡,没有半点的力量,如果不是依靠着手中的银枪,我恐怕已经倒在地上!我的右肋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那威力恢宏的一击,我虽已谢去肋大半的劲力,但是却无法完全的挡住,依然被他的枪刃划过我的右肋!那伤口让我痛彻心扉,但此时我已经没有心情来顾虑他了,因为我的眼光放在了我眼前之人的身上…… 他浑身是血,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胸腹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肠子顺着那血洞滑出,左手无力的耷拉着,显然已经骨折,右手握枪而立,脸上依旧带着那鬼一样的笑容,他看着我,喉头抖动了两下,缓缓的出声说道:“王爷后人,许家弟子,好样的!” 我疑惑的看着他,没有出声!缓缓的听他用那生涩的语言听了下去,虽然依旧是那样的不通顺,但是我隐隐听明白了…… 这个人名叫许天,那飞空十二枪都是同样的姓氏,名字以天地玄黄排列下去,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被我曾祖收养,乃是我许家的家臣。当年开元城破之时,他们夹杂在居民之中,所以得以幸免。但是他们没有忘记这仇恨,偷偷来到了明月,十二个人躲进深山,苦练修罗斩,这一练,就是二十年!由于不能露出开元地方的口音,更为了断绝六识,全力修炼,他们不说话,只是依靠着各自的心感来交流,久而久之,他们忘记了如何说话!大约在两年前,他们功夫练成,出了深山,却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仇人们都已经死的死,亡的亡,许家的后人没有半点音信。他们迷茫了,二十年苦练,就是为了消灭仇人,可是现在仇人没有了,他们也失去了方向,他们不会别的,只有一把子力气,如何生存于这个世界,他们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高飞和南宫飞云出现了,他们一眼看中了这十二个人的身手,用尽方法,他们将飞空十二枪收在帐下,并且将昆仑的合击阵法传授给了他们。飞空十二枪心思简单,而且二十年的苦练,他们之间的默契是常人无法体会的,于是飞空十二枪就成为了高飞等人手下的秘密武器!不过他们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势力告诉高飞,连南宫飞云那样的人也只是知道他们身手高绝,但是也只是和自己相若,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锋芒太露,就会有杀身之祸,我曾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们只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一个叫许正阳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去想很多,在他们的思想中,战神的后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可是就在今天的拼斗中,我最后使出了天地同悲,虽然已经有了改变,但是修罗斩的印记依然存在,他们震惊了! 于是在我逃离了皇城之后,他们紧跟在我的身后,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要清楚我的身份!所以飞空十二枪一直是由其他的十一人主攻,而许天则是一直在旁边观察!如果他们十二人一起上来,我恐怕此刻早已经魂归黄泉了…… 虽然探知了我的身份,但是飞空十二枪已经不再完全,他们十二人自幼生活在一起,当年为了复仇,发出同生同死的誓言,如今老主人家还有后人,他们又无法向我复仇,所以在最后,那八个人决意做一个等待重生的凤凰! 许天早在认出了我的来历以后就已经有了死意,但是他却发现我的修罗斩中依旧有着破绽,苦练了二十余年的修罗斩,对修罗斩的了解,绝对不是我可以比拟的!更何况自童飞去世后,我一直是自己在摸索着,方才那一战,已经让我对修罗斩有了更深的了解! 看着许天,看着地面上的尸体,我心中突然有一种震撼,这十二个人,为了我许家,过着没有身份的生活,以他们的身手,可以享尽荣华富贵,可是他们没有,二十年苦练,那种寂寞,那种孤独,没有执着的信念是无法做到的!突然间,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两个字:死士!他们才是我许家真正的死士!没有为名,没有为利,他们想的只有复仇…… 看着我,许天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惭愧,复仇,没有!但,高兴,遇到少主!今天,能死在少主修罗斩下,我们光荣!可以去看王爷,呵-呵-!”他的笑声是那样的可怖,可是我听在耳中,却又觉得是那样的亲切。 我以枪拄地,缓缓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没有泪水,此刻如果我流泪,那是对这些死士的一种侮辱! “少主,莫要难过!王爷常说,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运势,我们的命就是这样,修罗斩下无弱士,小人只盼少主牢记,莫要负了王爷的威名!”他说话间越来越流利,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重,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递向我,“这是王爷当年修炼修罗斩的笔记,我们几个兄弟将它偷偷取走,二十年来,就是依靠着它来修炼,今天将它物归原主,小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将来见到王爷,小人也可以有个交代了!” 我伸手接过那个被鲜血浸透的油包,许天的身体顺势向我怀中倒下,我连忙将他抱住,黎明的曙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面孔依旧是那么的僵硬,但是我此刻看上去却是那么的亲切。 泪水在我眼眶中转,我没有流下,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许天,你是我许家的一份子,你们飞空十二枪的兄弟将永远位列于我许家的忠义堂中!” 露出激动的笑容,许天看着原处缓缓升起的朝阳,喃喃的说道:“回家了,回家了……”话语间他头一歪,身体再无生机! 突然间,我仰天嘶声嚎叫,那声音好象一匹受伤的孤狼!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许正阳如此嘲弄!许家家破人亡,所有的亲人离我而去,而我许家的死士却又死在我的手中,为什么! 我手中握着那油包,朝阳初生,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可是我的心,却是冷的,冰冷的如万年的玄冰! …… 第九十八章 谁是叛逆 我将飞空十二枪的尸体摆放在旷野中,没有将他们埋葬,因为我知道高飞等人一定会将他们埋葬的。而我现在也已经是精疲力竭,没有半点的力量再去照顾他们的尸体。将诛神收好,我一手拄着银枪,缓缓的离开了斗场,我必需要找一个隐秘的地方休息,尽快的恢复功力,从现在开始,我又一次要开始逃亡…… 在山中一个隐秘的山洞中调养了十天,每天我不敢出离开山洞三里的范围内,有了飞空十二枪这样的人物,我不知道高飞还有什么秘密的杀手,好在山中生有不少的野果,倒也可以充饥,就这样,我整整修养了十天,十天的时间里,我的功力尽复,同时我更将曾祖留下的练功记录看了一个透彻,与飞空十二枪的拼斗,使得我对修罗斩的体会更加的深刻! 秘密的潜出山中,我不敢在官道上行走。短短的十天,明月到处流传着我弑君的消息,转眼间,我从一个明月的英雄成为了一个万人所指的逆贼。高飞传令明月,凡发现我踪迹的人,奖赏丰厚,于是整个明月动了起来,所有的城市全部都张贴着我的图像,成群结队的江湖人士搜索着我的行踪…… 高飞没有去动梁兴,因为梁兴手上握有重兵,一时间他还不敢去触动,甚至用重金企图收买;青州向宁表明立场,坚决站在朝廷一方;凉州方面的消息更加不妙,向家四兄弟更宣布将跟随向宁。所有的一切都对我不利,但是我根本就不担心,梁兴绝对不会买高飞的帐,他在等待我的消息,向宁等人的这番表态,在我离开凉州之前,就已经商量好,这不过是做戏给高飞看,以便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凉州,呵呵,那是我的老家,如果向家兄弟真的要反,恐怕此刻人头已经不在,我更无需担心!只要能够顺利回到开元,一切都将落入我的掌握之中…… 穿梭于山野之间,我晓行夜宿,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天为被,地为床,我过着野人般地生活,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依然被数批江湖人士发现,无数次的搏杀拼斗,我依靠着我强大的武力一次次的脱险,短短二十天的时间里,我厮杀不下于十场,从东京到凉州,无数的江湖人士埋骨于荒野之中,一路上我用鲜血铺出一条长长的血腥之路! …… 如野人一般,我整整逃亡了四十天。远远的,凉州城已经出现在我的眼中,一别数月,凉州依旧雄伟,如今的凉州已经不同于两年前我初到凉州时的模样,城墙高耸,巍峨而雄壮,借依十万大山的天险,凉州已经真正的成为了一座坚城! 不敢马上进城,我悄悄的潜入了凉州城外的一个山村之中,在村中的一处小茶坊中坐下,如今的我已经不再衣带光鲜,一件普通的灰布短褂,诛神已经用布包好,头上带着一个斗笠,一路上的厮杀,使我已经知道,我如今真正的成为了明月最出名的人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的长相,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这样的一个普通旅人的打扮。 茶坊中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客人,看打扮,听口音,他们好象都是本地的居民,我也就没有在意,仔细聆听着他们的谈话。我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凉州开元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果不其然,茶坊中的人谈论的是关于我的事情…… “大哥,实在不明白,许正阳身为咱们明月的国公,身受皇上的信赖,怎么能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弑君犯上的事情!” “兄弟呀,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许正阳从一来凉州,我就知道不是一个好东西,光看他在奴隶市场的大开杀戒,然后灭掉了陈指挥使和管记,就知道这个的杀孽有多重,说实话,我从来不看好他,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屠夫,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一旁的人接口道:“现在连他的修罗兵团都也分成了两派,向家几位将军一力要归顺朝廷,嘿嘿,你说这个家伙是个怎样的人物?” 我在一旁听得心惊,原来我在凉州人心中就是如此的形象?斜眼向那说话的人看去,这个人长得尖嘴猴腮,让我感到生厌。如果这凉州的百姓都是如此的想法,那么我就真的打错了算盘。 “这位大哥,我看你说的也不见得正确!”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许正阳在东京究竟如何,你我都不知道!这弑君一说,乃是六皇子和南宫飞云一家之说。如今皇上身亡,连太子和太后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今都没有踪迹,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难不成太子也帮助许正阳弑君?嘿嘿,我看这里面还有推敲的地方!” 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年龄在三旬左右,书生打扮的人神情悠然,缓缓的说着。顿时我看这个人感到顺眼很多,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山村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张先生怎么能这样说?别忘记了你也是深受许正阳之害,过了一年多的牢狱生活,如今许正阳倒台,正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而为他说话?”一个村夫打扮的人说道。 这人是谁,为何说曾受我之害?我有些奇怪,更加注意那书生,小心聆听他的说话。 “张某就事论事,当年许正阳初来凉州,根基未稳,灭掉管记这凉州一大势力,这只是时势所迫,张某当时在管记效力,管记失势,张某受到株连,这乃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被关进大牢,张某没有半点怨言!这许正阳自来凉州,所做种种,都是为我凉州百姓所想,更洗刷我明月六十年耻辱,单是这一点,就让我张燕感到佩服。再者,东京一事,我们都不在场,究竟当时情形如何,你我都不知道,但是高飞想当年就曾有弑君的举动,如今-!嘿嘿,我看这里面不简单,而且向将军虽然说归顺朝廷,但是究竟没有说要归顺高飞,所以一切还未可知。大哥如果想要多活几年,我劝你少开尊口,如果此刻许正阳在此,一旦事情不如你所想,恐怕你……”张燕轻轻的说道。 那村夫立刻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他嘴唇蠕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张燕抢先说道:“这种朝廷里面的事情,不是你可以预测到的,如果想快乐的继续生活,最好不要开口说这样的话!”说着,他的眼角轻轻的向我瞄了一下。 我笑了,看来这个张燕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当年向家兄弟就曾经向我说过,这张燕有几分才能,但是当时我没有在意,后来我攻破了开元,凉州大赦,想来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放了出来。这样的一个人物,如果不为我所用,就不能在让他生存在这个世上,不然就会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而且这个家伙似乎已经认出了我的来历,我举杯向他遥遥一敬。 张燕也笑了,他呵呵的对其他的人说道:“这茶坊之中,乃是闲聊的地方,朝廷中的事情,不是你我所要谈论的话题,还是不提为好! 我没有必要再停留,看来这凉州的情形和我预料的差不多,高飞的势力还没有完全的控制这里,但是我还是要做些准备,起身站起,扔了一个银币在桌上,扭身走出了茶坊。 走出村落,我展开身形,迅速潜入了十万大山,等待着夜幕的到来…… 深夜,我避过了在城头守卫的兵士,无声无息的潜入了凉州,认清了方向,我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凉州帅府,这里曾经是凉州指挥使陈琳的府邸,自从被我灭掉以后,这里就成为了我来凉州的帅府。轻身越过了高墙,我进入了帅府。 帅府中一片黑暗,看上去守卫松懈,但是我知道无数的暗桩就隐匿在这片黑暗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落入那些暗桩的眼中。不能被任何人发现我的行藏,我提气凌空飞起,如一只夜鹞般闪电划过夜空,来到了向家兄弟就寝的地方。 轻轻的拍打窗棂,一个沉稳的声音自房中响起:“谁!” 是向东行的声音,我压低声音说道:“向大哥,是我!” 屋中立刻燃起烛火,门轻轻的打开,我闪身进入了房中。此刻向东行身上的戎装未卸,看来他时刻保持着自己的警觉。看到我,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轻声的说道:“正阳,你总算回来了,我都要急死了,自东京消息传来,我一边应付高飞,一边打听你的消息,却只是听说你再搏杀了拦截你的人之后,就消失了,但是究竟去了那里,却查不出来,父亲那边多次着人催问你的下落,你要是再不回来,他就要来了!” 没有回答他的话,我先急急的问道:“太子和太后是否已经来到凉州?” “放心,已经来了!他们很机灵,没有立刻进城,先是让人给我送信,我借口出城练兵,将他们接进了帅府,然后在十天前将他们送到了开元,前些日子太后还着人前来询问你的消息!”说道这里,他脸上怪怪的笑道:“正阳,太后好象十分的关心你呀!” 我微微一愣,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大哥说笑了!” “呵呵,我才不和你说笑,你最好回头和梅楼主好好的说笑,她这些日子有些不高兴,呵呵!”向东行偷偷的笑道。 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想当初时间紧迫,没有考虑太多,我就是忘记了如果两个女人聚到了一起,究竟会是怎样的情形。 感到有些头疼,我连忙转变话题,轻声的问道:“如今帅府中是否安全?” “放心,帅府中都是我自青州带来的亲兵,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北行是否现在府中?” “今夜我四兄弟都在,西行和南行今天来这里打探你的消息,晚上大家喝了一些酒,就没有回去!” “那还是请大哥将他们都找来,我有事情和你们说!千万不可让别人知道,大哥要非常谨慎!” 向东行的神色严肃,点点头,他扭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坐在屋中,连日来紧张的神经此刻放松了下来,我感到一阵疲倦,闭上眼睛,我缓缓的调息……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听一个声音响起:“大哥什么事情呀,神神秘秘的,这么晚将我叫起来,我刚睡着!”正是向南行的声音。 向家兄弟涌进了房内,看到我坐在那里,顿时都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一行人呆愣在那里,看着我,特别是向南行,他嘴巴张的简直可以咧到了耳根。 “呵呵,怎么,不认识我了?”看到他们吃惊的表情,我轻笑着说道。 “主-!”向南行大声的喊道,主字刚出口,身后的向西行一把将他的嘴捂住,我听见从他的喉间发出呜咽的声音:“-公!” “老三,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向西行责怪道:“主公这样秘密的将我找来,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一喊,那整个帅府不就都知道了!” 向南行面孔通红,有些羞愧的看着屋中的众人,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我摆摆手,轻声说道:“二哥不用责怪三哥,呵呵,大家快坐!” 这时向东行从屋外走了进来,他们在我面前坐好。向南行有些激动的说道:“主公,你可是回来了,如果再不回来,我就要急疯了!” 微笑着,我轻声说道:“多谢三哥的挂念!正阳现在将你们秘密找来,这原因大家都已经知晓了,如今非常时期,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主公,到底东京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向西行压低声音,急急的问道。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颜少卿等人的到来,我赞赏的看了看向东行,缓缓的东京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们的神色变了数变,最后,我看着他们说道:“高飞等人如今已经羽翼丰满,情况不同以前,我之所以不敢露面,是因为这凉州一定还有他们的耳目,如今我们大计未定,实在不易和他们纠缠,所以我今天来到这里的事情,你们不能告诉任何人!” 点点头,向家兄弟表示明白。我接着说道:“凉州情况现在如何?” 想了一下,向东行缓缓说道:“自东京传来消息,凉州反应不一,大体上是不太相信。不过现在温国贤等人较之以往,更加的猖狂,他和李英勾结,秘密的培植私兵,这意图十分明显!程安借守卫粮库的名义,大肆的招兵,我想高飞对我们还是不放心!” “那个华清这段时间如何?” “华清?”向东行一愣,轻声说道:“华清这些日子深居简出,根本不与外人打交道,正阳,我实在不知道为何要对他如此的注意!” 我摇摇头,“大哥,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于华清,我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收拾他,先等等!”说着,我脸色一肃,看着众人说道:“兄弟们,现在我们的时机已经成熟!嘿嘿,我原来还没有想到要这么快,但是高飞这样一来,就给我一个借口,我们可以接收明月的政权了!” 众人神色都是一愣,他们看着我,有些迷惑。 我笑了,轻声说道:“高飞此次弑父,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我将太后等人秘密的送来凉州,更没有想到,高山大哥和高占接头,将传国玉玺送来,嘿嘿,没有这两样东西,高飞恐怕难有做为!”说道这里,我突然想起了高山,心中升起一阵莫明的痛楚。 “太后来了凉州?什么时候?”向南行张大嘴巴问道。 “这个三哥就不用再问,如今朝廷的正统在我们手里,我们就可以告诏天下,起兵讨逆!太子如今只能依靠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太子更加严格的控制在我们手里,待到明月局势稳定,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飞天!”说到这里,我看看他们,“接着就是凤凰战旗飘扬在炎黄大陆的时候!” 众人的眼中这一刻流露出一种狂热,他们看着我,低声的说道:“向家兄弟紧跟主公身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点点头,负手站起,在屋中徘徊,“你们现在要继续和高飞纠缠,不可有半点的懈怠。将温国贤、李英和程安等人严密控制,一待时机成熟,就将他们一网打尽!同时大哥马上修书给叔父和梁兴,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并派遣心腹之人秘密送出,当他们的回信到达之时,就是我们起事之时!”说道这里,我神色庄重,看着他们缓缓的说道:“我立刻要赶回开元,一时间不会露面。你们要一如平常,小心谨慎,不要露出马脚,时间对我们十分重要,我们需要一百天到一百五十天的时间,来做足各种准备!” “属下明白!”四兄弟起身说道。 “各位,现在是到了决战的时候了,究竟是我们背负叛逆之名还是高飞等人遗臭万年,就看我们的了!”我神色坚定的说道。 四兄弟躬身压低声音齐声说道:“主公放心,我等兄弟誓死跟随!” 我缓步来到窗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边曙光初露,这是新的一天将要到来,是否也是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我心中想到。 第九十九章 深夜论势 离开了凉州,我依旧是隐藏着自己的行踪,不敢在大路上行走,我依然潜入了十万大山。在离开凉州前,我交代向东行,将张燕秘密送往开元,我不允许有这样一个人平白的浪费。 自三川口出了十万大山,已经是三天以后。我趁夜潜入了开元帅府,来到梅惜月的房外,以真气将房门震开,潜入了房中。 梅惜月躺在床上熟睡着,我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前,刚要伸手将她喊醒,一道凌厉的剑气从梅惜月的身边冲起,一个娇小的身影腾身而起,如惊鸿一闪,向我扑来。我心中一惊,这剑气虽然尚不足以威胁我,但是由于我完全没有防备,而且在如此近的距离,让我也有些措手不及,匆忙中,我身体后仰,剑气自我上方掠过,我一指轻伸,飘然不带有半点的火气,但是劲气直袭那人胸前大穴。娇小身影微微一顿,顺着我的手指方向,凌空飞旋,手中短剑幻出银蛇数道,将我的身形笼罩在剑下。只是这瞬间,我已经认出了那娇小的身影原来是怜儿。我没有出声,腾身而起,剑指凌空虚点,怜儿发出的剑气顿时如石沉大海,而我那一指已经将她的身形完全笼罩,怜儿身形数闪,却始终无法躲过我这轻飘飘的一指,我清楚的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的神情,银牙轻咬,短剑劲气狂涌,身形如流星飞坠一般向我扑来…… “怜儿,不用打了,难道没有看出来是你许叔叔吗?”梅惜月懒洋洋的声音此刻突然响起。 怜儿的身体在空中一顿,一个回旋,如乳燕归巢般扑向我的怀中。我连忙将她的身体接住。此时屋中灯光一亮,梅惜月已经起身将烛火点燃。 烛光下,怜儿的脸上红扑扑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她看着我,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轻轻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我压低声音缓缓的说道:“怜儿的身手大有长进呀,叔叔如果不是功夫好,恐怕就要败在怜儿的手下了!” 声音哽咽着,怜儿低声说道:“叔叔,怜儿好想你,怜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轻拍她的脸颊,我低声说道:“怜儿乖,叔叔这不是回来了?别哭!” “正阳,你怎么偷偷摸摸的进来,像个贼一样!”梅惜月缓缓的来到了我的身边,语气有些责怪的说道:“前两天向大哥说你已经回来,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就要到了,我们一直等到深夜,也没有看见你的影子,想着你可能不会回来了,刚睡下,你就像个鬼一样溜进来!” 看着梅惜月有些苍白的面庞,她瘦了,这许多天不见,她的脸色好生的苍白,眼圈微微有些发黑,想来已经有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了。我轻笑着,有些怜惜的说道:“师姐,这些日子真的辛苦你了!” 梅惜月笑了,笑得依旧是那样的娇媚,带着一丝欣慰,她缓缓的说道:“我并不辛苦,倒是你,在东京每天都如履薄冰,更加的辛苦!”说着,她坐在我的身边,静静的看着我。 轻轻的拍着怜儿,我悄声问道:“师姐,开元情况现在如何?” “幸好有傅将军和冷先生,还有孔先生支撑,不然光我一个弱女子,恐怕很难支持下去。开元帅府多次遭到了刺客骚扰,好在有巫马将军守卫,一切都还正常!” “刺客?哪里来的刺客?”我奇怪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那刺客似乎只是为了打探消息,并没有对我们不利,巫马将军曾将他拦住,但是却没有能够擒拿,那人的功力似乎十分超绝,后来师叔他们也住进了帅府,协同防卫,那刺客就没有再来过!” 我微微皱动眉头,这样的刺客倒是少见,而且能够从巫马的手上逃出,看来功夫当真是非同小可!这是那一派的人物呢?我思索着。突然我问道:“对了,师姐,太后和太子是否安全?” 白了我一眼,梅惜月冷冷的说道:“这么关心他们,你怎么不早些回来,省得她每天都来盘问!” 听了梅惜月的话,我有些讪讪的回答道:“师姐怎么这样说?太后和太子乃是我们翻身的本钱,当然要关心一些了,呵呵!” “不要给我傻笑,我是女人,我看得出来那太后问你时的神情是如何的,这个你不要想瞒混过去,说,你和太后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她话中的醋意越来越重,冷冷的看着我说道。 “我,我……”我喏喏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知道聪明如梅惜月般,想要骗住她是很难的,心里一横,我将和颜少卿的那一段事情告诉了梅惜月。 梅惜月的脸色好转了许多,她看着我的惶急神色,噗哧的笑了出来,“正阳,你不用急,这个事情我可以猜测出来,只是看你对我老实不老实!”说道这里,她神色一正,严肃的说道:“不过正阳,颜少卿的来历不简单,我一直在怀疑她身后还有一股势力在支持,至于是什么势力,我现在没有办法查出来,你一定要小心。如今她是依靠于你,但是如果你和她发生了利益冲突,那么……” 我点点头,心中不由得想起来钟离胜在两年前曾经说过的话,心中深有感触。突然我心中一动,轻声说道:“师姐,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眉毛轻挑,梅惜月轻轻的问道:“什么人?” “东京的古玩商赵良铎你可认识?” “赵良铎?”梅惜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人行踪诡秘,很难查到他的资料。不过后来因为他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所以也就放下了,怎么?正阳难道怀疑他?” “是的,此次我前往东京,得到他的很多帮助。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的帮助我。而且他手下我有大批的高手,还和颜少卿有联系,我在想,这赵良铎会不会就是颜少卿身后的主人!”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可能!”梅惜月缓缓的点点头,“不过现在看来他还和我们没有什么冲突,那么我想你暂时不要考虑这个人,我会让青衣楼着手调查此人,想来是可以有一些蛛丝马迹!”说道这里,她脸上露出一抹羞红,“正阳,此次青衣楼东京分舵背叛之事,我后来才得知,实在是……” “师姐不用惭愧,青衣楼组织庞大,难免会有一些叛逆。我只是可惜,以金大富的忠义,怎么会有一个叛徒的弟弟,难道真的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点点头,梅惜月缓缓的说道:“颜少卿眼下我着人秘密安排在开元东城的一处民居,那里都是对你臣服的贫民,所以十分安全!你下面想要怎么来做呢?” 想了一想,我低声说道:“这两天我就留在帅府,但是不能露面,修罗兵团的几个将领以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已经回来,同时命令巫马将帅府严密保护,不能有任何一个人随意进出!” 点点头,她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 “师姐你命令青衣楼组织将开元和凉州两地彻查,凡是和东京方面有关系的人物都要秘密监管起来。明天一早,你着人将傅将军等人找来,我要和他们商量一下起兵的事情。晚上将向东行秘密送来的张燕送到府中,我要和这个人谈谈;还有,命令雄海等人将青衣楼从新翻查一遍,将所有有可能会背叛的人都……”我看了一眼梅惜月,她的眉头轻轻一皱,我说道:“师姐,青衣楼的体系过于庞大,难免有些不肖之徒,我们现在这次的清洗,也是为了以后让青衣楼更加强大!” 点点头,虽然有些无奈,但是梅惜月知道这是一个必需的行动。 “还有,不要将我的行踪告诉颜少卿,我现在还不想和她见面。时机尚不成熟!” 带着一丝欢愉的神色,梅惜月点点头。女人!这就是女人!我心中暗暗的笑道。这最后的一句话,就是为了平复她心中的不快! “我已经在凉州写了一封信给梁兴,让他在接到钟离胜以后,火速通知武威的钟离世家,看钟离世家是怎样的反应!还有向家兄弟已经和向宁联系,我们现在就等待,等待他们的消息!师姐,我们就要开始了!”我看着梅惜月说道。她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仇恨…… 看看怀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熟睡的怜儿,我无奈的说道:“师姐,看来我们今夜要秉烛长谈了!” 梅惜月脸上一红,她当然明白我话中的含意,轻轻的将头靠在我的肩头,我腾出一只手将她搂住,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我连日来的疲惫瞬间消缓了许多…… 第二天,我秘密召集了傅翎等兵团将领,商议起兵的事宜。大家见面自然是一番惊喜交加。整整一天,我们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我将东京发生的事情向他们做了一个说明,然后让他们着手准备起兵的事宜,直到傍晚,他们才秘密的离去…… 深夜,我坐在帅府的书房中,看着手中的各种简报,心中却在思索着下一步的打算。门被人轻轻的扣响,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主公,人带到了!” 这是巫马天勇的声音,我轻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人走进屋中,他看着,没有说话。我借着摇摆的灯光看去,来人正是张燕。微微一笑,我轻声说道:“先生来了,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请坐!” 张燕冷漠的说道:“张燕乃是一个罪人,得您开恩,过着普通平静的生活,这里如何有在下的座位?国公大人将在下召来,不知有何指教?” 站起身来,拉过一张椅子放在张燕的面前,“张先生此话许某不甚同意,你我敌对,非是私怨,各位其主,胜败本来是平常之事,说起来许某还要向先生请罪,先生如此高士,许某却将先生置之牢笼中,实在是不该!”我说着,我躬身向张燕一揖。 面孔微微抽搐,张燕依旧是冷漠的说道:“大人如此大礼,张燕受之有愧!” 从他的话语中,我听到了一丝暖意,我继续说道:“先生那日在山村中为许某仗义执言,许某着实感激,但是如今许某不能出面,所以将先生请来,失礼之处,还请先生不要责怪!”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张燕的脸色,他神色已经松动,不再复初时的冷漠,我恭敬的说道:“今日将先生请来,是想请先生能够助许某一臂之力。先生大才,那日虽然听先生短短两语,但是许某却知道先生乃是大贤之人,先前曾经听到我的属下多次称赞先生,只是许某愚昧,一直未曾在意,所以委屈了先生,今日这屋中只有你我两人,许某真人不说假话,开元起兵在即,许某想要先生帮助,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半晌没有说话,张燕沉吟道:“诸侯并立,各国势力强横。大人如今自身难保,势力不过两城,纵有夜叉襄助,依然是中气虚弱;开元内有朝廷大兵临近,外有飞天虎视,内外交困,如同美酒一般,大人不过是一杯山野粗酿,毫无味道,张燕想知道如何才能品尝美酒醇厚凛冽?”他语锋逼人,看着我说道:“如今各国势力有成,西部墨菲更是强横,如有道之人在位,十年即可大成,大人能否教在下,如何品到这凛冽美酒?” 我微微一愣,但是旋即微笑道:“如今大家都说墨菲强横,天下贤才趋之若骛,但是在下想请问,墨菲能用者有几何?” 张燕沉默,不由得深重叹息了一下。我淡淡缓缓的说道:“况且天道悠悠,事各有本。大才在位,弱可变强,庸才在位,强可变弱!先生安知道许某就不是一个大才?这强弱之说,岂能一时论就!许某虽然不才,但是却相信比那些所谓的明主好上百倍!虽然现在背负骂名,但是天下悠悠众口难封,我随他们说去,只要许某行的正,坐的直,随便他们去说,如今正道在我许某这一边,弱势只是一时,安知道许某就不会翻身?” “大人所说的翻身是何意思?”张燕从椅子上站起问道。 “既然先生这样问,许某就不妨告诉先生,许某绝没有弑君!高飞虽然告诏天下,那也只是一时,如今太子与太后在我帅府中,许某更有先皇手书血诏玉玺,现下时机不成熟,许某就忍了这骂名又能如何?待时机成熟,许某只手就可翻天!”我冷冷的说道。 “好,如果大人真有此本事渡过眼前难关,张燕自然对大人心服口服,否则,大人也恐怕只是一个徒会吹嘘的人物!”他看着我,眼中发出夺目异彩。 我突然笑了,“张先生快人,和先生谈话果然不需费力!哈哈哈!”我笑着走回桌后,坐在椅上:“就这样说,请先生暂且留在我的军团,看看许某是怎样扭转乾坤!” “好!张燕拭目以待!”张燕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也看着张燕,没有说话,屋中一下子寂静了许多。半晌,张燕开口道:“只是不知道大人如果扭转乾坤,要怎样治国?还是依照儒家之法吗?” 我突然放声大笑,“先生真是妙人!儒家之法,克己复礼,遵从上古之法!我说都是狗屁!老百姓吃西北风的时候,那里有什么礼可讲?人心非比千年之前,文圣学说也要活学活用,否则只是一个书呆子罢了!” “大人更是快人,如今天下之人,务虚者多,经世者少;怀古念旧者多,推动时势者少;纠缠细目者多,紧扣大要者少,嘿嘿!”张燕点头说道。 “好一个三多三少!先生推崇创新,注重致用,深得我心。呵呵,如果能和先生一同做这推动时势者,想来一定十分痛快!许某无所长,破坏是一把好手,只是这建设却难倒了许某!呵呵,此刻许某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我走到张燕面前说道。 “方今天下,群雄争霸,诸侯图存,是为大势!争雄者急功近利,惟重兵争,却不思根本之争。所以争而难雄,雄而难霸,霸而难王,终未有成大气候者!张燕今天虽不是大人家臣,但是却有一言不得不说,若大人只是想成为一个小王,那么如今就是机会,若大人想要大成,此时机会尚且不到,古人有云:广积粮,缓称王!大人要好好的琢磨!” 我看着张燕,半晌没有说话。突然间我仰天大笑,“哈哈哈!如果不能将先生收为帐下,许某就一定要将先生除掉!如今许某放胆一句:内有孔、冷,外有你我,天下已然在我手中!呵呵,就算是为了先生,许某也要将明月翻上一个天!” 张燕看着我,突然也笑了,我们先是轻声的笑,最后同时放声大笑…… 烛火摇摆,似乎也在为我欢舞…… 第一百章 突闻噩耗 此后的数天里,我藏身在帅府之中,始终没有露面。闲暇时教导怜儿,和张燕谈论军事和时势,更多的时间,我则是站在了地图面前,考虑今后的进军路线。 自凉州起兵,只有一条官路直往东京,其余的道路崎岖不平,很难进行大部队的行进。我将距离东京六百里的建康做为会师地点,因为这里恰巧是青州、通州和凉州三处交界之地,也是东京最后一个屏障,拿下了建康,东京就在我的眼皮下了。但是从凉州到建康,其间有粟阳、独松关、常州和五牧城四处雄关,都是地势险要,易守难功的城池,如果一处一处的打,我兵团的势力势必要消耗过多,那么就算到了建康城下,我也再无力量。建康可以说是明月的建国之本,早年间在明月建国之初就有“重兵皆在建康,东京倚之为重”的说法,这建康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后来随着我曾祖将明月打败,就有了建康撤兵的说法,将建康这个军事重镇取消,也正是因为此,才造成了南宫飞云当年奇袭东京。高飞等人东京兵败,高占就将建康重新的建立,特别是在我离京以后,建康两年的时间里完全的恢复了旧貌,甚至较之以前更加的险峻,如今有二十万大军驻扎于建康,身后更有东京雄师数十万,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我仔细的探查着地图上的每个城池的位置,这张地图是当年我离开东京,开拔向凉州时,梅惜月用她无比的智慧和记忆将各个城池的方位、地形和配属情况详细的写了下来。我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官道徐徐前进…… 如果我发兵起事,自凉州进发,梁兴和向宁同时自青州和通州起兵,梁兴一路可以将两边地区的势力完全的牵制,并消灭;向宁自青州西进,将吸引住救援东京的牵制住青阳一线的势力,也就是说,我领兵北进,只有强行的突破四道雄关,兵临建康,然后要和梁兴、向宁会师以后,才能够有把握将建康拿下,但是建康拿下后,我又该怎样来面对东京这座坚城呢?高飞在这段时间里面不断的向东京集中兵力,想来目的就是要和我在东京城下一决雌雄,我真的能够将他打败吗?我心里有些迷茫! 甩甩头,我继续看着眼前的地图,起兵北进,我将要有两个困难,第一,我要想办法突破四道雄关以后,有足够的兵力来面对建康守军,第二,三方面合兵作战,首先讲究的是一个默契,时间上一定要配合好,这一点也是十分重要,不然就要孤军深入,面对的困难决不普通。我再次低头沉思…… “报!主公,天京青衣楼急报!”巫马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看着我,神色间有些焦急。 我微微一皱眉头,低声说道:“巫马,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竟然如此慌张?” “天京青衣楼密报,天京自三个月前开始集结兵力,大批玄武、青龙两大军团回驻京师;朱雀兵团调离了钟祥、复、庐一线,前往安西平乱;原驻守在天京的黑龙军团已经被派往钟祥一线,接替朱雀兵团与拜神威作战!”巫马喘息着说道:“天京青衣楼因为无法探测飞天的目的,所以以十万加急将情报送交给主公,请主公定夺!” 我一愣,这个调防好生奇怪呀!朱雀军团连年和拜神威作战,经验丰富,将拜神威的名将陆卓远阻挡于兰婆江以南,难以北进。如今突然将他们调往安西这个山地,那不是以己之弱,攻敌之长?黑龙军团多年拱卫天京,不擅水战,让他们前往钟祥一线,简直就是笑话;玄武和青龙两个军团放弃东面防线,虽然那里没有什么战事,但是却…… 我感到有些头疼,这样古怪的调动兵马所为何也?我苦笑着看着巫马天勇,他正睁大眼睛看着我。沉吟片刻,我疑惑的说道:“巫马,这个调动我着实也无法猜透,说是整备军马和高飞等人里应外合,攻击开元?我看不像;说是正常的调动,却古怪异常;练兵?更是不可能!这一时我也无法猜透。”我挠挠头,低头看着桌上的明月地图,好半天才说道:“这样吧,巫马,你命令青衣楼继续监视,不要有任何的动作,看看飞天下一步的打算!” 点点头,巫马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更加的迷惑,飞天这究竟是在唱那一出戏呀! 摇摇头,我暂时江飞天的事情抛开,继续看着桌上的地图,研究行军路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初夏,天气已经渐渐的热了起来,明月的局势也每一天都在发生着变化…… 高飞已经完全的将东京控制,并且在南宫飞云的帮助下,许多的势力已经向高飞表示臣服。高飞不断的从各地调来兵马,以加强东京的防卫,他也十分清楚,下面的战争才是真正的节目开始…… 自我制定好了作战计划,发信给梁兴和向宁已经有了一个月,约他们同时在六月初五起兵,并且于两个月后在建康城下会师。我根据炎黄大陆的说法,六月初五是一个起兵的好日子。这一个月来,我依旧秘密指挥着修罗兵团的整备,一切都已经办好,我们现在就是等待六月初五的到来。我吩咐招贤馆中的书生,为我精心攥写了一片讨逆书,准备在那一天诏告天下高飞的劣行!同时我命令孔方秘密寻找工匠,准备将开元城池扩大,当然这个是以后的事情,开元凉州是我的基地,如今的面积有些狭小,这些工作我必需要现在就开始准备,这也是我对众人表现我的信心的一种方法。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想到一个办法来突破那四道雄关,这使得我彻夜难眠! 就在我秘密准备的同时,凉州、开元两地的各种势力也开始紧张的行动着,每天都有无数的密报传来,温国贤、程安等人活动猖狂,不断的散发谣言,以煽动民心。好在有向家兄弟平定,才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我知道他们是想将我逼出来,嘿嘿,这不会是他们这几个草包的注意,一定是其他的人!使我有些奇怪的是我一直极为注意的华清在这段日子里面十分的安静,他没有任何的举动,完全不跨出宅院大门一步,他越是这样神秘,我就越是感到有些不对,于是我命令雄海等人加紧对他的资料的探查,连梅惜月也每天不停的忙碌,分析各种送上来的资料……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六月初三,我还是坐在书房之中,眉头拧在一起,看着梁兴给我送来的回信。赵良铎等人已经来到了通州,但是他们没有救出来钟离胜,钟离胜在那天晚上没有在紫心阁中,只有一个替身。这也就是说钟离胜还在高飞等人的手中,武威的大军依旧无法归我所用,甚至将会是我一个非常大的敌人,在高飞的威胁之下,为了钟离胜的安危,他们很有可能成为高飞的一大助力。如此一来,我与梁兴和向宁会师建康后,与武威大军前后夹击东京的想法就成为了泡影,不但如此,我们很有可能会和武威大军对峙东京!对于武威的兵马我倒是不很担心,但是我却担心梁兴的夜叉兵团中有十万武威大军,如果两方对峙,出现临阵倒戈之事,我们就真的是危险了! 我坐在椅中,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已经有三天了,我已经有三天没有合眼了。这个高飞果然是一个难缠的人物,我这次可能是要偷鸡不成反嘘把米!仰天长叹一声,我闭上了眼睛,一阵强烈的眩晕袭了上来,我感到了有些疲惫!该怎么办?我脑子里面反复的想着这几个字! 时间已经不再等待,我不能再等下去,梁兴已经同意在六月初五起兵,还有向宁,我也无法及时的通知他。而且,时间也无法让我再次来调整我的计划!高飞的势力一天天的膨胀,如果让他将明月的局势稳定,即使我手中有血诏玉玺,再加上那个太子和颜少卿,我也无法再去撼动高飞的根基。 猛然起身,我焦虑的在屋中来回走动,一时间无法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嘭-!’的一声,书房的门被撞开,梅惜月脸色苍白的冲了进来,她看着我,嘴唇蠕动半天,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师姐,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奇怪的看着她,从来没有见到他如此的失态。 “正阳,天京出事了!”梅惜月看着我,缓缓的说道。 “哦!出事了,那就让它出吧!呵呵,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听了不由的笑道,毫不在意的回到桌前,继续看着地图。 “正阳,是天京出事!”梅惜月看我没有反应,大声的喊道。 我抬头看着她,觉得好生奇怪,天京出事就出吧,只要不是前来攻打开元,我管他出什么事情!不过看到梅惜月那焦急的面庞,我只好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十五天前,飞天太师翁同突然发动,调集玄武和青龙军团将天京的防务接收,将皇城控制,然后将黄家满门诛杀!” “什么?”我猛地直起身来,看着梅惜月,有些结巴的说道:“师姐,你,你,你再,再说一遍!” “黄元武被招进皇城,被翁同手下的高手当场格杀;黄家被围,高权战死,黄风扬点起大火将黄家置于大火之中,化为灰烬!同天,黄梦杰所在朱雀兵团发动兵变,黄梦杰在他的铁卫护卫之下,身受重伤,逃离安西,目下下落不明!” 我突然脑子里面嗡的一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我连忙扶住桌子,紧张的看着梅惜月,缓缓的问道:“那,那秋雨呢?” “不知道,火场中都是被烧焦了的尸体,没有一个生还!”梅惜月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看着我,缓缓的说道。 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扑通一声呆坐在椅上,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就在这瞬间,我和黄家的点点滴滴涌上了心头:黄风扬和我彻夜长谈;黄元武对我的关爱,飒爽英姿的黄梦杰,还有和我定情三柳山的秋雨,在天京的一幕幕景象闪电般划过。 “正阳,你不要难过!小雨并没有发现她的尸体,想来黄老先生已经已经有了安排!我已经着令青衣楼在飞天所有的分舵寻找她和黄梦杰!”梅惜月走到我的身边,轻声的说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好半天,我咬着牙说道。猛然扭头对梅惜月说道:“师姐,一定要找到小雨,我知道,她没有死,我知道的!”说着说着,我说不下去了…… 轻轻拍拍我的肩膀,“正阳放心,这个师姐明白的!我不惜一切力量也会将小雨找到!” 我缓缓的坐下,神情有些呆滞。突然间,我笑了,用有些沙哑的嗓子说道:“师姐,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黄家一心为了飞天,几代的忠良,却落得如此的一个下场!我许正阳满手的血腥,却数次活了下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回到,我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恶人的世界!好人是无法立足的,我许正阳一定要把这个世界扭转过来,我要看看,究竟我能够斗的过天,还是失败在老天的安排下!咬牙切齿的说道:“飞天,你又欠了我一笔债!” 晚上,我依旧坐在屋中,没有动一动。我感到自己的心都是凉的。缓缓走到屋中的铜镜前,我好象一下子脸上添了许多皱纹。我怎么会这么老?我才二十四呀,我怎么能够这么颓废!我甩甩头,走出门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精神在转眼间好了许多! 小雨生死未卜,我不应该这样颓废!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刚要转身进屋,钱悦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到我,他立刻抢上两步:“主公,凉州来报!” “什么事情?” “凉州探马在东北发现一批兵马,正在向凉州火速赶来,估计两天后就会到达!” 一皱眉,我问道:“是那一路兵马?” “根据观察,好象是来自于粟阳的兵马,据探马报领军的好象是粟阳兵马副守备苏宝衡!”钱悦小声说道。 “一共有多少人马?” “大约在两万轻骑!” 我脑中不停的在分析这股人马突然到来的原因,突然间,一道灵光闪过,我仰天哈哈大笑,“真是上天助我!哈哈哈,粟阳已经在我手中!哈哈哈!” 第一百零一章 兵不刃血 我转身走进了书房,提笔伏案急书。写完以后,我将这封信封好,并在封口处盖上印章,递交给钱悦。我慎重的说道:“钱悦,连夜派心腹之人将这封信秘密送交给向东行和向北行两位将军,让他们连夜准备,不得耽搁!” 钱悦拱手领命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将他叫住,“顺便将梅楼主、几位老神仙、傅将军、冷、孔两位先生一起请来,就说我有急事要与他们商议!”我沉吟着说道。 再次应是,钱悦匆匆的在我的视线中消失…… 低头看着桌案上的地图,我心中想到:粟阳出兵恐怕是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最有可能的就是温国贤等人发信求助,试图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趁机将凉州占领,将我修罗兵团阻挡在凉州之南!不过他们此次出兵增援,也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心里暗暗的盘算着! 没有多长的时间,梅惜月等人匆匆来到,我起身先请他们坐下,并命令巫马天勇和钱悦在门外警戒。沉吟了一下,我看着众人淡淡的说道:“各位,我刚收到了一封来自凉州的快报,粟阳秘密发兵两万轻骑,正向我凉州接近,预计在两天后到达凉州!” 我说完看着众人,但见他们面色如常,没有半点的波动,看着我,样子十分的平静。我不由得笑了,“各位,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想请各位拿出一个主意,也好将来犯之敌退去!” 大家都笑了,梅惜月看着我缓缓的笑道:“正阳,这里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看你心平气和的样子,我们就知道你已经是智珠在握了!” 我叹了一口气,在这些老奸面前,没有半点的乐趣可言,总是能够将我的心思看透。我咳嗽了两声,对着大家说道:“各位,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思考出兵的各种问题,傅将军,修罗兵团整备的如何了?” “启禀主公,修罗兵团如今连带新兵,共三十万人,已经做好出兵准备;军械、辎重等各项事宜,也已经就绪!随时等待出发。如今只是等待六月初五的到来!” 我满意的点点头,这时冷链突然插口道:“主公,凉州开元两地之间已经建立起一个庞大的牧场,属下和孔内史已经着令从收购骏马,放牧升平大草原,这样一来可以让我开元和凉州两城的无事之人有事可做,同时凉州粮田今年的长势不错,看样子到了秋季,会是一个丰收之年!所以主公不必为粮草等事项烦心;还有,如今开元凉州两城的人口也不断增多,主公,我们后备绝没有半点的问题!” “另外主公说想要将开元城扩大一倍,属下也和冷内史带着杨琪前往周围一探地形,发现了很多的问题,开元乃是一个征战之城,当初建立的时候,主要是从战略角度出发,城墙坚实高厚,城里的格局也是为了战争考虑,如果扩大改造,将会增加不少的支出。属下和傅将军还有冷内史商量多次,都认为如果主公想要扩建,倒是不如紧依开元修建一座新的开元城,这样,以旧开元城为外城,做战略之用,抵御飞天的攻击;以新开元为内城,做发展之用,凭借三十六寨为防卫,南北两线无忧。更重要的是如果主公建立一个新开元城,所用费用远远低于扩建之用,但是面积和规模不会低于东京!”孔方看着我缓缓的说道。 我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朗声笑道:“孔内史此议甚好,正阳对此本来就不是十分明了,那么此事就交给两位内史和杨琪了!” 冷链和孔方同时起身应命。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环视了众人一眼,嘿声说道:“让我们进入正题,粟阳发兵来犯,按照时间上来讲,就是在我们起兵的日子到达,在这之前,我们要将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抹去,我已经命令向东行两兄弟在凉州明晚行动,其余的各种非我势力一定也要同时除去,所以,明天我将让巫马天勇和钱悦带领两千铁骑将开元一带的所有敌对势力铲除,傅将军一方面带领修罗兵团向招贤台集结,另一方面协助巫马等人,务必将敌对的所有势力全部铲除,我不希望有任何的麻烦在我起兵之后发生!” “末将遵命!” “师叔!”我欠身向天风等人施礼说道:“我想请天风师叔带领亢龙山的弟子在开元帅府中护卫,开元即将会有一场大的风雨,帅府安危极为重要,请师叔在此守卫至明日,后日凌晨,我会着人前来迎接,到时师叔还要安排人手将我师姐、太子和太后送往招贤台!”我恭敬的说道。 天风拈着花白的胡须,呵呵笑道:“正阳此事不需担心,就交给我们来办理好了!” 我微笑着说道:“另外,我还想请天一师叔和正阳一起今晚辛苦一趟,不知天一师叔意下如何?” 微微欠身,天一笑着说道:“天一听候吩咐!” “我今夜将率领血牙前往凉州,请师姐吩咐雄海,让他做好准备,我们在子时出发!”我扭头对梅惜月说道,接着回身对天一开口道:“当然师叔也请一起!” 梅惜月和天一同时起身向我说道:“属下遵命!” “主公,那粟阳来犯之敌?”傅翎见我没有提起粟阳的敌军,连忙提醒道。 “傅将军放心,我已经着向家两个兄弟前去处理此事,粟阳之敌必然为我起兵之后的第一批祭旗之人!”我满脸的笑容,缓缓的回答道。 “主公,还有一事,就是如果在起兵之后,飞天之敌来犯我们该如何是好?”孔方也问道。 “这个内史不用担心,飞天如今历经大乱,翁同夺政,那里有那么大的精力来对付我们?此次飞天黑龙军团被调往兰婆江一线抵抗拜神威的进攻,估计很难有所作为;朱雀军团主帅黄梦杰不知所踪,没有了他的朱雀军团,不过是一个病猫,我估计一年之内不可能恢复实力!玄武、青龙两大军团,一方面要回防飞天东线和支援黑龙军团,一方面要拱卫天京安危,又怎么分的出身来?其余的小军团,不足为虑!呵呵,没有了黄家的力量,飞天已经象一个百岁的巨汉,图有身形,而没有力量,等我将高飞收拾了以后,就是他飞天灭亡之时!”我说着,语气越来越低沉,斗室中瞬间被我森寒的语气笼罩,顿时一片沉静…… “那你出兵之后,开元的防务将怎么办呢?”梅惜月轻轻的说道。 “此次出兵,我只带走二十万兵马,开元将留守十万大军,我会安排合适人选着手防务,到时师姐还有两位内史还有多多的协助他呀!”我缓缓的说道。看到大家都没有话语,我起身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么就请各自前去安排,我和天一师叔子时前往凉州,然后直接到达招贤台,六月初五,我们在招贤台卯时点兵,发兵东京!” 众人也同时起身,恭声说道:“谨尊主公命令!” 我缓缓的笑了……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六月初四。 凉州帅府,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人声喧哗。向东行站在帅府之前,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他不停的拱手和前来向他祝贺的凉州名绅打着招呼,此刻他一身大红吉服,一派名流风采,苍白的脸上也带着红润,今天是他纳妾之日。向东行生活一向严谨,从不拈花惹草,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书房中看书,如今突然纳妾,并且宴请凉州所有的名绅,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巴结向东行的好机会,毕竟向东行身后还有他的老子向宁在那里,手握兵权,将来的发展难以估量…… “修罗兵团监军,凉州行府总领李英,李公公到!” “凉州城守温国贤,温大人到!” 随着两声高喊,李英身穿紫色宫装,和温国贤两人下了轿子,两人一胖一瘦,并肩站立一起,甚为显眼,身后还跟随着一个年龄在三十左右的壮年男子,看他的模样身材魁梧,双眼精光暴射,双手一层厚厚的茧子,向东行一眼就看出这个人练有外家至高的紫云手!不敢怠慢,他连忙起身,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口中恭敬的说道:“李公公,温大人,两位怎么来了,向东行真是有些不敢当呀!” “怎么向将军不欢迎我们?”李英尖着嗓子,哈哈说道,一旁的温国贤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哪里!哪里!公公这样说就是折杀小将了,小将只是一个粗人,公公和城守大人这样贵客小将请还请不来呢!呵呵!”向东行笑着说道。 “今日向将军纳妾,我们同是镇守凉州的同僚,怎么能够不来呢?向将军真是客气了!”温国贤在一旁开口:“怎么向四将军和其他两位将军没有在吗?” 打了一个哈哈,向东行笑道:“西行和南行身在军营,不能轻易出来,如今形势不稳,他们要在军营之中应付突变,北行今日一早就去了青州,家父要他回去有事情商议,呵呵,向某只是纳妾,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他们也不是十分在意!” “原来这样!”李英和温国贤笑着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露出诡异的笑容。 “两位,请!”向东行拱手相让,三人在门外谦让一番,携手走进帅府大厅。 早有人通报了进去,大厅中人都起身相迎,一番寒暄之后,各自落座。酒菜上席,自然少不了一番推杯换盏,时间就这样悄悄的过去……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温国贤略带醉意的看着向东行说道:“向大将军今天纳妾,不知道是那家的闺秀,我们酒已经喝了,是不是也让我们见见新娘子呀,呵呵呵!” 醉眼朦胧中,向东行大声笑道:“温大人玩笑了,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既然大人想见,这样吧,在下去将她叫来,哈哈哈!”说着就站了起来,向后堂走去。 众人依旧一番说笑着,猜测新娘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突然从外面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转眼间无数的兵士手执刀枪,自门外涌了进来,将大厅团团包围! 向东行一身素白盔甲从内堂走出,脸上的酒意全无,手中捧着一把赤红宝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他大声喝道:“来人,将李英、温国贤等一干人等给我拿下!” 军士一声大喝,上前将李英、温国贤、程安等人拿住,此刻他们的脸色苍白,显然还没有将情况明了,大声的问道:“向将军这是何意?” “嘿嘿,高飞弑君杀父,你等不断和他联系,罪同谋逆,我奉太子之命将你等擒拿,明日一早祭旗!”冷笑着,向东行看着几人,“来人,将他们给我拉下去!” 军士一声吆喝,押着几人就走,这时从人群中飞起一道人影,闪电般向向东行扑去,掌挂风雷之声,发出历啸,声势好不惊人。众军士一直注意着李英几人,根本没有想到这席中还有人敢袭击向东行,一声大喝,但是却为时已晚。 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向东行冷笑着看着扑向自己的人,正是跟在李英身后的那壮汉。就在那大汉双掌快要击到身前之时,向东行右手抬起,一拳向那大汉打去,没有半点的威势,但听空中一声轻微的嗤声响过,大汉如同身受雷击,惨叫一声,跌落在地,脸色顿时铁青,嘴唇乌黑,浑身不停的打颤,在地上缩成一团。 “国公大人知道本将军不能习武,只擅长这暗器,所以将他的十柄镟月铡炼化成玄冰针,这玄冰针乃是以千年玄铁所制,阴毒无比,嘿嘿,破你这种外家的紫云手最为简单!”冷笑着,向东行看着那大汉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心中对这玄冰针的威力惊叹不已。 转身对大厅中其他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那些名绅说道:“各位今晚最好在帅府中呆上一晚,今晚大人有令,对温国贤等一干叛逆清洗,嘿嘿,如果各位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最好呆在这里,不然,不要怪向某无情!来人!”说着,向东行大吼一声,客厅厅中的军士一声震天回应,缓缓的说道:“好生招呼这厅中众位,有人想要走脱,就地格杀!” 没有人出声,一个个惊恐的回到了原位,向东行大步走出客厅,扭身对身后的军士说道:“放响铃箭,全城清洗!” 一声凄厉的鬼啸,响铃箭一飞冲天,霎时间,凉州城笼罩在一团杀气之中…… 我站在凉州城外的一处山坡之上,向凉州看去,凉州一片喊杀声起,凄厉的惨叫声回荡于夜空中。我轻笑着,对身边的天一说道:“师叔,开始了,向老大已经开始肃清凉州余孽了!呵呵,我们也开始吧!” 天一点点头,我轻声唤道:“雄海!” 一直隐身于我身后的雄海闪身而出,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赤牙统领雄海恭候主公吩咐!” 我扭头向山坡西北方看去,那里有一处庞大的庄园,夜色中一片黑暗,没有半点灯光!那是凉州神医华清的宅院,同时也是华清炼药,制药的场所。我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这个华清原本就是高占手下最为隐秘的一个暗探,凉州一切风风雨雨都和他脱不开关系,甚至连温国贤等人也是被他控制,这样的一个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感到这个人不简单,没有想到却有这么大的来历。淡淡的问道:“整个庄园已经控制了吗?” “主公放心!药师园已经被我们严密的控制,入京庄园中一共有大约一百余人,其中有六七个一流的好手,其余的都只是一些小角色!”雄海恭敬的回答。 “好!命令赤牙攻击!”我冷冷的说道。 一声诡异的啸声自雄海口中发出,气息悠长,连绵不绝,啸声三顿三折,声音若有若无,却又如此清晰的在我耳边回荡。啸声方起,自山坡下唰唰飞起无数道身影,总数大约在八十余人,他们仿佛暗夜中的幽灵一般,飞一样的奔袭向药师园。 “雄海,光听你这一啸,就知道你的功力大进呀!”我轻声的说道。 “都是主公栽培,和几位老神仙的悉心调教!雄海有些腼腆的说道。 我笑了笑,扭头对身边的天一说道:“师叔,我们开始吧?” “呵呵,好!我们开始吧!”天一笑道。 我真气运转,身体飘然而起,轻烟般一闪,我向药师园逝去…… 药师园中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声音,赤牙幽灵般的接近了庄园,突然院墙逗人灯火通明,强弓利矢如暴雨飞蝗般的飞向冲至院门前的赤牙成员,连忙躲闪,赤牙的成员被这雨点般的箭矢压了回去,不少人都带着伤…… 微微一皱眉头,对身后跟来的雄海说道:“给我烧!” 雄海再次发出一声历啸,只见赤牙的成员从身上取出一个瓶子,瓶中装满了黑油,他们将黑油点燃后,甩向庄园,只是转眼间,整个药师园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园中响起一阵阵凄惨的叫声,想来是那黑油浇在了他们的身上,整个人也被点燃了。 半空中有如一头巨鸟般呼轰翻斜,我双掌挟着万钓之力扫向墙头,轰隆一声,墙头倒塌,躲在墙后的人没有来的及反应,就骨碎肉溅的被砸向了半空,立在墙头,我嘿声冷笑,“赤牙所属,给我杀!” 无数幽灵般的身形飞起,飞扑入药师园中,我的耳中耳中立刻响起了阵阵兵器的碰撞声和惨叫声,扭头对身后天一说道:“师叔,这些家伙不值得我们动手,就让血牙去做吧!”说着,我厉声的说道:“雄海,这前院的人就交给你了,不得一个人逃跑,凡是这个庄园中的所属,一个不留,格杀无论!” “雄海领命!”躬身回答,雄海大吼一声,飞身扑进了火场,手中执着一把奇形的兵器,有四尺长,柄杆是银色的,把手用紫檀木装成,有四道指凹,柄与杆相连的地方垂着一圈柔软的黑皮套索,顺着银灿灿的柄杆望上去,有五根拇指粗细的钢条自杆身分开,组成一个同心弧形又收拢于杆顶,看去就是一个中空的瓜形图案。这诡异的兵器有一个诡异的名字,叫做轮回杖! 雄海飞扑进斗场之中,手中的轮回杖宛如是雷神的霹雳槌,是八臂魔挥展的手臂,滚滚翻翻,汹涌激荡,仿佛狂风横扫,怒浪澎湃,而光闪辉耀,流芒旋回,溜溜的鲜血随着杖影溅射,声声的哀号在杖势的挥舞中萦绕,人体摔抛着,碎肉飞洒着,断矢残箭夹杂着兵刃纷纷坠跌,从他出现以后,整个赤牙成员更加的狠烈,转眼间,原本是救死扶伤的药师园变成了一个修罗屠场…… “师叔,我们去后院!”我轻声的说道。 点点头,我和天一如轻烟般飞过了前院,直扑后院而去。虽然前院喊杀声震天,但是却没有惊动后院的人,火光照耀下,里面一片安静。 我冷笑着,和天一来到了后院,所谓的后院就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院中只有一幢小屋,我们刚踏进小院,只听连声暴喝响起,五条人影自小屋两侧飞出,声势凌厉的向我们扑来。我嘴角一挑,微微的晒笑,向前大踏一步,刚要出手,就听到天一的声音响起:“正阳,不必和他们纠缠,这里就交给我,你去找正主吧!”说着,天一如一只苍鹰般飞起,在空中诡异的三折,将那五人拦下。 知道天一的实力,我朗声笑道:“那么就有劳师叔了!”说着我抬脚向那小屋中走去。 早有人飞身向我扑来,手中的长剑带着风雷之声,我没有理睬,径自向小屋走去。就听天一笑道:“小伙子,你的对手是我!”根本就不用担心,我头也不会的来到了小屋门前,因为我知道他们绝飞不出天一的手心…… 单手虚空一按,小屋的门被我的真气震开,华清坐在房间正中,双目微合,没有理会我的到来。 我笑道:“华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还是没有回答,我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体内真气涌动,庞大的气场自我身上发出,将整个房间笼罩,屋中气流涌动,华清的身体倒下了…… 我一愣,好奇怪呀,我完全无法感受到他的气机所在,虽然他那么真实的在我面前,缓缓走上前去,俯身查看,华清身体冰凉僵硬,显然已经气绝多时,我明白了,他知道自己绝对难以逃出我的手心,已经自我了断了!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样的一个人,背负着两个面孔,他所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虽然没有和他当面打多少交道,但是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一个敌手,一个尊敬的敌手…… 长叹一声,我站起身来,缓缓的向屋外走去! 只是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天一已经解决了他的对手,在屋外等着我,看到我出来,他诧异的问道:“正阳,怎么回事?” “他已经自尽了!”我缓缓的说道。 “那你为何如此的没落,我们已经胜利了!” “是呀,我们已经胜利了!”我长叹一声,但是我心里清楚,这只是第一场胜利,后面还有更多的斗争在等待着我。前院的喊杀声已经沉寂了下来,看了雄海他们已经结束了战斗,呵呵,杀戮?人的欲望中本来就充满了杀戮!我笑道。 这时,雄海一身是血的走进了后院,他躬身向我施礼:“主公,敌人已经全部肃清,下面我们怎么办?” 我扭头看看身后的小屋,“烧!把整个药师园给我化成一片灰烬!”我狠狠的说道。华清在凉州享有很高的声誉,我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我做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一切的罪恶与血腥化成一片灰烬…… 药师园被笼罩在熊熊大火之中,这里曾经是凉州人心中的骄傲,但是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又有多少人还记得这药师园呢? …… 可惜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着我…… 第一百零二章 奇计夺关 六月初五,凌晨粟阳而来的两万轻骑呼啸着向凉州疾驰,如果顺利,今天寅时就可以到达前方的达坂山,然后只要半天的功夫就可以到达凉州。苏宝衡心中有些得意,粟阳主帅白缙在接到温国贤的求援信以后,一直有些犹豫,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前往救援,毕竟对手是目前不知道行踪的许正阳。但是苏宝衡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温国贤之所以前来求援,凉州城必然已经落入他的控制,眼下温国贤担心的是在升平大草原的修罗兵团,只要将粟阳的兵马移到凉州,凭借凉州的险峻,一定可以将修罗兵团阻于凉州城下,那时再由其他几个关隘的守军出兵襄助,只要能够支持一个月,东京兵马准备齐备,就可以发兵而来,那时这首功必然是粟阳一系的!但是白缙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让他有些不耐烦,于是他请兵两万,飞奔凉州,如果凉州依然在温国贤控制之下,那么他就顺势接收,然后派人通知白缙,出兵增援;如果形式不对,就立刻回到粟阳,准备依借粟阳的险峻来阻挡修罗兵团。白缙在他的再三劝说之下,心中也有些心动,毕竟如此一个大功弃置,实在是可惜,于是苏宝衡带领着他的人马向凉州逼近…… 达坂山位于凉州北三百里,算起来也是十万大山的一个支脉,它座落在凉州爻水上游,向东一百里就是十万大山,在两片连绵的大山中,有一条大峡谷,爻水从峡谷中流过,两岸便是马匹行人千百年踏出的小道。这里是明月通往凉州的必经之路,出了峡谷再南行五十里,凉州就可以看到了。所以这条路被称为狄道。南北流向的爻水,进入了峡谷后骤然变窄,却只是刻着峡谷西边的大山满流而下,河道东边,竟有两丈多宽的碎石山连接大山。所谓的狄道,正是在这宽缓的斜坡上踏出的一条便道。这条狄道虽然在峡谷之中,却是有水有草有遮盖,十分的便利行人歇息。所以奔波于明月和飞天的商旅行人尽皆视狄道为福道,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成为最险要的兵家要塞! 但是此刻向北行已经站在这峡谷的尽头,从两年前他第一次从这里过,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峡谷。在没有开元的时候,凉州以北乃是修罗兵团的驻扎地,两年来向北行多次来到了这个地方观察,他对这峡谷中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十分的熟悉…… 由于自六十年前我的曾祖许鹏的浴火凤凰军团将明月打败,凉州成为了一个不设防的城市,两国多年没有战事,所以这里的要塞意义已经被忽略了。当年曾祖就是将粟阳守军引出后歼灭,从而占领了粟阳,这场战役在曾祖给我留下的练兵纪要中有十分详细的记载,所以当我听到了粟阳来敌,我就知道机会来了!所以我写信给向东行两人,着向东行清理凉州城内的一切敌对势力,而向北行侧负责伏击粟阳来敌! 向北行在接到了我的手书以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狄道峡谷。且不说这里是粟阳来敌的必经之路,,仅说两岸广阔的高山密林,山坡不陡不缓,林木不稀不密,便于向北行所属的轻骑冲锋,也便于隐藏。当真是天下难以寻觅的骑兵埋伏的绝佳妙地! 向北行将所属的一万轻骑兵分为四路埋伏,北边谷口埋伏两千五百人马,堵截对方的退路;南边谷口埋伏两千五百人马,堵截出路;西边山高林密,且有爻水滚滚,便也只埋伏了一千轻骑,专门截杀冒死泅渡过去的漏网敌人,其余四千人马,全部埋伏在东岸十余里的山林之中。向北行下了狠心,要将粟阳来犯之敌全数歼灭,这也是我给他下达的命令!于是他更是对属下各部发出最为严厉的命令:任谁放走一个粟阳来敌,就用自己的头颅来换! 寅时时分,苏宝衡率领着粟阳骑兵进入了爻水峡谷,依旧是呼啸着,挥刀向前行进。当几近二十里长的峡谷中装满了两万轻骑兵时,两岸密林中战鼓声隆隆骤起,牛角号呜呜发出凄厉的长鸣,滚木檑石夹着箭雨隆隆飞下,东岸山坡的白色铁骑排山倒海般压顶杀来。粟阳轻骑兵猝不及防之下,受到如此猛烈的攻击,顿时乱成了一团,潮水般的回旋倒涌,但是已经晚了,马前身后都是铁骑汹涌,迎头截杀。西边是波涛滚滚的爻水,退无可退,逃无可逃,东岸的白色铁骑主力以一千骑为一个轮次,一波又一波的发动强力冲锋,轮番向峡谷中冲杀…… 粟阳轻骑说起来也是明月帝国中极为凶悍的一支骑兵,但是向北行手中的这支轻骑乃是修罗兵团来到凉州以后招募当地的士兵,这凉州本来地处四战之地,加上身前的升平大草原,自轩辕帝国兴起,他们就没有停止过战斗。于是他们为了生存,半农半牧,人人皆兵,死死奋战,竟然越战越强。后来虽然兵败,凉州战事不再,被同化了许多,但是骨子里面的凶悍之气依然存在,更是受到兵团的鼓励,每天和飞天的骑兵争斗,从新兵到老兵,他们几乎是在战场上渡过,他们那骨子里的狂野之气已经被激发,祖先那好战的性格也已经被挑逗了出来,如今这批凉州铁骑,才是这炎黄大陆上唯一一支能够和闪族铁骑相提并论的无敌铁骑! 苏宝衡死命的督战,企图稳住阵脚,向前突进,但是当凉州铁骑激越高亢的喊杀声传来时,当一片白色的洪流自四面八方用来时,他也迷惑了,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的兵马,他也不知道究竟向哪一个方向突击,他感到绝望了! 凉州铁骑威猛的冲杀,显然是要痛下杀手强他们斩草除根,否则又怎么会连最普通的围师必阙的用兵典训也全然不顾了!眼见必死,苏宝衡和他的手下反而激起了凶性,他们死命的拼杀,苏宝衡更是奋不顾身! “苏宝衡,把你的头拿来,让我回去向主公复名!”在震天的厮杀声中,一个清朗的声音是那么清楚的传来,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可以清楚的听见,苏宝衡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乱军之中,一匹白色雄驹之上,一个面孔英俊,但是却透出一种冷历肃杀之气的年轻人,手执一把斩天戟,在战场中左冲右突,白色的征袍之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他在自己的阵中纵情冲杀,马前没有一合之将,斩天戟带着庞大的劲气呼啸纵横,此刻他已经将自己牢牢的盯住! 心中一阵慌乱,苏宝衡大声喝道:“来将何人!” “记住了,杀你之人乃是修罗兵团骁骑营都指挥使,青州鬼狐子向北行!”向北行说着,手中挥舞斩天戟向苏宝衡冲来,手中的斩天戟摧枯拉朽,拦在他马前的粟阳军士纷纷落马,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苏宝衡的面前,大戟一挥,向他砸去,劲气呼啸,将他的身形牢牢锁住。 一舞手中大斧,苏宝衡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大喝一声向外一封,只听一声巨响,苏宝衡的坐骑向后连退两步,苏宝衡更是觉得两臂麻木,一股诡异真气撼向自己的心脉,他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突然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和可笑! 鄙夷的看了一眼苏宝衡,向北行大戟一轮,将两个企图上来救援的粟阳骑兵斩于马下,他冷冷的说道:“就凭你还想和我家主公斗?真是妄想!在接我一戟!”说着,人马浑如一体,手中大戟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弧线,直刺而来。 苏宝衡此刻两臂酸麻还没有过去,无奈之下,摆动大斧迎上,只觉眼前一花,大戟似乎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接着觉得胸口一疼,那斩天戟已经将他的胸口刺透。向北行单手将苏宝衡的尸体挑起,向外一甩,大喝一声:“粟阳骑兵,你们将军已经死了,还不投降?” 看着主帅的尸体,粟阳骑兵心中再无斗志,这场战斗从寅时杀到了卯时,峡谷中被箭雨檑石滚木击杀的尸骨累累,南北两谷口被凉州铁骑杀的尸体封住了山道,紧靠西山爻水竟然被鲜血染成了一条红河!随着时间的推移,凉州铁骑的方阵变成了散骑冲杀,战鼓震天动地,不管粟阳骑兵叫喊什么,凉州铁骑只是轮番冲杀,眼看不许一个人活在眼前!尸横遍野,鲜血潺潺。两万粟阳骑兵的斗志彻底被击垮,他们一起下马,丢下手中的武器,拥到了河边跪倒在地,哇哇啦啦的嘶声哭喊! 白色洪流合拢了,还滴着鲜血的兵器悬在他们的头颅之上黑色的旌旗之下,向北行左臂鲜血流淌,看着眼前的战场,嘴角挤出一丝冷酷的微笑。 “将军,残敌肃清,来犯之敌没有一个逃跑,尚有六千粟阳俘虏,请问将军如何处置!”一名副将跑来问道。 “将他们的一副,盔甲脱去!”向北行冷冷的说道。“全军换上敌军的盔甲,连夜奔袭粟阳!” “那这些俘虏?” “杀!”向北行的声音像是从肺中挤出,带着无比的冷酷。 微微一愣,副将领命而去。 “向凉州方向放奔雷箭,告诉元帅我们已经全胜,我将按照元帅的吩咐,连夜奔袭粟阳,请元帅尽早发兵!”向北行对身后的亲兵说道,“留下一千人清理战场,收拢我们的伤员,其余的人处理了俘虏之后,立刻起兵!” 响铃箭带着隐隐的奔雷声向凉州飞去…… 狄道峡谷中,哭喊声、惨叫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峡谷中弥漫着绝望的嘶喉,连虎狼野兽也远远的躲开了这道恐怖的峡谷…… 升平大草原招贤台晴空艳阳,我的心情极佳的站在招贤台之上,身后坐着颜少卿、高正、和一干修罗兵团的将领,我看着台下的人山人海,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 缓缓走到台前,看着右面我威武雄壮的修罗兵团,和左面嘈杂的百姓,运足真气,我朗声说道:“今日我许正阳出现在高台之上,想必许多人都觉得不齿,因为许某乃是一个弑君无常的小人,但是许某今日所说的话,如果有半点虚假,那么天地不容,人神共愤!”我顿了一顿,草原上回荡着我的声音…… 台下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我继续说道:“人都说是我许正阳杀了先皇,我想说的是,这个乃是天大的谎言!许某出身低微,先皇不计较许某的身份和过去,招入东京,委以重任,东京血战,更是任在下为义子,试想许某受如此大恩,又怎么会做那无父无君的大逆之事!如果是那样,许某不是连个畜生都不如?” 台下又开始了骚动,我扫视了一眼,“自古做贼的喊捉贼,这真正弑君之人乃是当今的六皇子高飞!” 此言一出,顿时台下如同炸开了锅一样,更有人高声喊道:“不信,不可能!” 我眼光扫视了人群一眼,一股宛如有形的杀气自我身上散发出来,顿时台下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高飞在两年前就曾弑君,但被我坏了好事!先皇将他召回东京,赦免其罪,他高飞不但不思悔改,更是变本加厉,联合南宫飞云已经朝中一群妄臣,弑君夺位,更加害许某!幸好许某将太子和太子妃在事发之前连夜送出东京,不然也会遭受其害!我身后坐着的就是先皇亲点的太子,当今的皇上和太后!他们手中更是握有先皇手书的血诏和传国玉玺,难道这些也能是假的吗?”我厉声的高喝道,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所以,我秉先皇遗命起兵,所为者正是我明月的正统,修罗兵团麾下将士,这是我们的光荣,即使是许某战至最后一滴血,也在死不辞,以报先皇对许某的知遇之恩!今日起兵,就是要斩妖孽,兴明月,以捍卫我明月正统!”我慷慨激昂的说道。 台下的修罗兵团同声高呼:“斩妖孽!兴明月!修罗兵团誓死捍卫皇上尊严!”三十万大军同时高喊,喊声响彻云霄,久久回荡于苍穹之间…… 我向高正和颜少卿躬身一礼:“请太后和皇上训话!” 颤巍巍站起,颜少卿将戏做足,她在高正的搀扶下来到了台前,大声的控诉高飞的险恶用心,并将当时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的声泪俱下,台下真是闻者伤心…… 高正将手中的帅印递交给我,郑重的任命我为讨逆大元帅!我接过了帅印,转身来到台前,大声的说道:“来人,将高飞的走狗温国贤等人带上!” 从修罗兵团的方阵中押出一行人来,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脸色苍白,正是李英等人。冷冷的一笑:“李英、温国贤等人伙同高飞等人密谋造反,更在凉州鱼肉百姓,罪不容赦,杀!” 我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之声,未等李英等人开口,只见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这时一骑快马绝尘而来,飞驰电掣般来到了台下,一个探马在台下钱悦的耳边低语两句,钱悦脸上露出喜色,匆匆走上台来,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没有露出声色,只是点点头,我高声说道:“今日以妖孽之血祭我修罗大旗,愿我修罗兵团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台下众人也齐声高喊。 我转身来到帅案之前,将桌上的令箭拿起一支,高声说道:“房山,多尔汉听令!” “末将在!”两人应声出列。 “给你二人一支将令,率领先锋营三万铁骑,火速赶往粟阳,前途之上有向北行将军在等候你们,见到向将军后,听从他的调遣。!” “尊令!”两人大步走下高台,中军三声号炮,三万铁骑缓缓移动。 “巫马天勇听令!”我又拿起一支令箭叫道。 巫马天勇闪身出列,“末将在!” “着你带领两万校刀手,押运粮草辎重,不得有半点的拖延,!” “遵命!” 我拿起了第三支令箭,沉吟了一下,高声叫道:“傅翎听令!” “末将在!” “傅叔父,我知道你素来沉稳老辣,所以给你十万兵将,助我协防开元、凉州!开元凉州乃是我修罗兵团根本,不可有半点的闪失,皇上和太后的安危就要交给你了!我留下青衣楼和亢龙山一脉,听从你的调遣!叔父,开元凉州,重之又重,一切就拜托你了!”我拿着令箭缓缓的说道。 傅翎刚听到我让他留在开元,脸上有些不愿,但是当听到我后面的话语,他神色激动的说道:“元帅放心,这开元、凉州就交在傅翎手中,但凡有半点闪失,傅翎提头见你!” 我笑着点头将令箭交给他,傅翎转身归列。 我又扫视众人一眼,大声说道:“其余众将各自率领本部人马,准备出征!” 号炮再响,台下的喊声连绵不断:“斩妖孽,兴明月!” 第一百零三章 巧计连环 炎黄历六月十一,粟阳粟阳太守白缙如今是当真有些焦急,俱探马报知,修罗兵团的先锋营已经距离粟阳咫尺之距,可是独松关的援兵至今没有到达,原本粟阳驻守着五万大军,可是付守备苏宝衡一意孤行,坚决前往凉州,说什么要拿一个大功,如今大功没有拿到,还白白的折了一万多的兵马,连苏宝衡也命丧凉州,想到这里白缙就懊悔不已。如果自己当初坚持一下,不听苏宝衡的劝说,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是现如今,粟阳守军不足三万,苏宝衡凉州败北的惨况已经传遍了粟阳,三万守军军心涣散,战无战意,如何抵挡那如狼似虎的修罗兵团?想到那修罗许正阳的种种传闻,白缙自己也感到有些心凉! 如今之计,只有依靠这粟阳的险峻,死不出战,等待独松关的援军到来,只是独松关援军到达至少要十天的时间,自己能不能守住十天,至今还是一个未知数!此次修罗兵团的先锋乃是原铁血军团的先锋官房山,这房山在数年前就已经是名满明月,如今更是在修罗的调教下更加的狠辣,单是在凉州伏击苏宝衡这一仗,打的是那么漂亮,恐怕就是他在铁血军团之时,也没有如此的本领,想到这里,白缙就有些头疼。 喝了一杯酒,白缙躺在床上,脑海里面思绪万千。只是那短短的一刻钟,他想了很多!翻身坐起,白缙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好象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但是却又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他起身在房中来回走动,但是越想越觉得有些害怕…… “大人!”门外的卫兵轻声的叫道。 “混蛋,不知道我在休息?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没有事情就不要来骚扰我!”白缙感到有些上火,他大声的骂道。 门外静了一会,卫兵还是又一次开口道:“大人,有军情报告!” 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白缙平稳了一下情绪,“进来吧!”他缓声说道。 卫兵小心翼翼的走进房中,“大人,探马有军情报告!” “讲!”白缙现在一听到军情两字就觉得有些头疼。 “修罗兵团的先锋营已经逼近粟阳,如今距离粟阳只有百里,估计两个时辰以后就可以到达粟阳城下!” “什么!”白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顿时又激动起来,“还有多长时间?” “两个时辰!”卫兵轻声的说道。 “混蛋,为什么不早点来报!”白缙一听立刻着急起来,一边穿上盔甲,一边大骂卫兵:“一群废物,敌人都来到了眼皮子下面才来汇报,真是一群废物!” 卫兵轻声的嘟囔道:“不是你说任何事不许打搅……” “你说什么!”白缙厉声的问道。 “小人说都是小人该死,小人废物!”卫兵连忙说道。 没有精神和卫兵再计较,白缙急急的将盔甲穿上,“立刻随我前往城楼!”说着,他已经穿好了盔甲,大步向屋外走去…… 粟阳城头,此刻已经是风声鹤唳,粟阳守军早已经在城楼戒备,挡箭板,发石器等一应防御器械已经装好,城门口处,无数军士聚集,他们手执刀枪,神情紧张而肃穆。 白缙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想到这些军士如此的警觉,从他们的眼中,他看到了无比的斗志,白缙笑了,如果粟阳守军都有如此的斗志,那么将修罗兵团挡住不要说十日,就是二十日也不是没有可能。轻声问自己身边的卫兵:“这是哪一个营的军士?” “启禀大人,这些是从凉州逃回来的士兵,他们因为苏大人拼死为他们断后,所以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要与修罗兵团一决雌雄!” 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白缙已经没有功夫再去细想,笑着点头,“马上纠集各营准备!我亲自在城头督战!”说着,他大步走上了城楼。 城楼上,堆满了滚木檑石和箭支,看来这些败军知耻而后勇,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早有一个年青的将领大步走了上来,躬身向白缙施礼:“将军,末将已经做好准备,只要那修罗兵团一到,定然让他们溅血城下!” “好!好!”白缙笑得已经脸上堆满了皱纹,有这样的军士,他又有什么不高兴呢?不过高兴是高兴,但是心中的不安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不过由于自己麾下将士所表现出来的昂扬斗志,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不安。 站在城楼之上,白缙放眼向远处望去,心中无限的遐思:眼前的苍茫大地是多么的平静呀,但是也许就在一个多时辰以后,这里就将要尸横遍野,就算是将房山等人击退,但是一旦修罗兵团主力到达,即使是独松关守军到达,是否就真的能够将那凶残的许正阳拦下?而且那许正阳虽然出手狠辣,但是却没有说是主动的攻击什么人,除了凉州的那场屠杀,没有听说那次是他主动的屠杀,对于许正阳弑君一说,白缙心中本来就有些不信,弑君?对他许正阳有什么好处?况且他的力量尚没有到达在明月一手遮天的地步,去弑君?傻子才会去做!说实话,从白缙内心而言,他并不想打这一仗,看看远方,他缓缓的问道:“你看我们能够挡住对手吗?”他是在问身后的那个年青将领。 那个将领微微一愣,躬身说道:“末将不知道,不过大人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信心呀!” 长叹一口气,白缙苦笑着说:“你还年青,或许不知道这战争的结果,每一次大战,不论谁胜谁负,倒霉的始终都是老百姓,如果不是我白缙在这粟阳镇守了二十多年,已经和这里的百姓有了感情,不忍舍弃,早就离开了!年青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狂热,那是我佩服的,但是也是我担心的。凭借着这热情,你可以勇往无前,但是也正是这热情,会让你万劫不复。粟阳是无法挡住修罗兵团的脚步的,明月如今的两大军神,一个是通州的梁兴,一个就是即将到来的许正阳,现在许正阳造反,梁兴也必然起兵,年青人,明月已经没有希望了,等这十天一过,援军一旦到达,我给你一个通行文书,走吧,不要在呆在这个没有希望的国家了!” 年青人没有回答,他眼光复杂的看着白缙,久久无声…… 猛然醒悟不应该这样说,白缙看看身后的年青人,那英俊的面庞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刚毅。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年青人,他心里想到。缓缓的,白缙说道:“年青人,我身为一城主帅,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也许不应该,但是这是事实,你还年青,从你眼中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可惜白缙眼拙,粟阳有这样的人物,却不知道,如果早些发现你,我会重用你,但是,现在重用你,就是让你送死!防守这十天,不是为了我白缙,是为了这粟阳的百姓,我恳求你!但是十天以后,你就离开吧,这是我命令你,我已经开始命令疏散百姓,十天后援军到达,这粟阳城就只有军人,没有百姓,那时我心中也就再无半点的牵挂!” 那将领已经没有说话,他看着白缙,点点头。白缙也没有再出声,他看着远方……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了,修罗兵团依旧没有半点的踪迹,白缙心中好生奇怪,看看城下集结的军队,除了最初那些守卫在城楼的军士依旧保持着高昂的斗志以外,其他的部曲由于两个时辰的紧张守候,已经疲惫不堪,他心中有些不忍,天色将黑,看来修罗兵团就算是来了,也不会马上攻城,“原地休息!随时待命!”白缙说道。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白缙真的有些怀疑那探马所说的真实性,好奇怪呀,他心里念叨着,扭头刚想让城下的军士解散,突然他听到有人喊道:“看!修罗兵团!” 急忙回头,夕阳残照下,南方的大路上尘土飞扬,在滚滚烟雾中,一直白色的幽灵铁骑迅速的向粟阳飞奔而来…… “警戒!警戒!”白缙嘶声喊道,再没有方才的儒雅风度。城下的军士纷纷站起,杂乱不堪,没有半点的阵形。 白色的幽灵铁骑如同洪水一般瞬间涌到了城下,来势汹汹,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径直朝城门袭卷而来。 “放箭!”白缙大声喊道,但是没有人理会他,原先站在城垛前的军士突然调转头来,嗡的一声,箭矢如雨点般的向城内的守军射去…… 一阵惨叫声起,没有半点防备的粟阳守军突然遭到己方的攻击,顿时乱成一团,这时紧闭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惨叫声突然将白缙惊醒了,多日来让他不安的原因在这一刻清楚了,就是从凉州退败下来的军士,虽然他们来到粟阳时衣衫破烂,但是眼中却充满了昂扬的斗志,这不是一支败军所应该拥有的。奸细!他脑海中刚闪过这两个字以后,冰冷森寒的刀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一直在他身旁的年青将领朗声说道:“白大人,多谢你的好意,在下修罗兵团骁骑营都指挥使向北行感谢大人的厚爱,粟阳已经在我修罗兵团的控制之下,我看大人还是放弃抵抗,我会命令所属对粟阳百姓分毫不动,不然正如大人所说,倒霉的将会是那些百姓!” 纯正的青州口音,白缙苦笑道,这么纯正的青州口音自己竟然没有听出来,没有想到,早在苏宝衡出兵之时,粟阳已经注定失败了!看了看城楼下奔跑慌乱的粟阳守军,白缙更加的心冷,那白色的洪流已经涌进了城中,重骑兵那强大的冲击力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由于根本没有停留,长距离的奔袭,让重骑兵的威力完全发挥了出来,一直在城下守候的筋疲力尽的粟阳守军在受到城楼上突然的打击以后本来就慌乱不堪,再加上被那如幽灵一般的强大重骑兵的攻击下,根本没有半点的还手之力,他们哭喊着,四处的奔逃,似乎在寻找什么庇护…… 鲜血飞溅,肢体横飞,重骑兵强大的冲击缓缓的慢了下来,不是因为他们停止了,而是因为在城门前已经堆满了尸体,他们不得不慢了下来,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粟阳上空回荡着:“粟阳守军听着,你们的城守大人已经在我手中,粟阳已经在我修罗兵团控制之下,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否则格杀无论!” “放你妈的屁!”一个粗矿的声音响起,两骑快马从粟阳守军中杀出,他们高声喝骂,向修罗兵团的重骑兵冲去。白缙认出来那是自己的亲卫,白阳,白火两兄弟。 “不要!”白缙嘶声喊道,他已经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他想要阻止。 “小子,你真是不知道好歹!”从修罗兵团的队伍中飞出两骑,将两兄弟挡下,其中一人手执开山大钺,白缙认识,那是原来铁血军团的先锋火狮子房山,房山手中大钺一抡,手腕在空中做了一个轻轻的抖动,大钺带着沉雷向白阳劈去,白阳手中大杆刀向外一封,口中大喝一声:“开!” “开你个头!”房山粗矿的笑道。只听一声巨响,咯嚓白阳手中的大杆刀被劈成两段,开山大钺威势不减,一声惨叫声响起,伴随着马匹凄惨的嘶鸣,白阳连同他的坐骑被房山劈成了两半,血腥四溅…… 就在白阳毙命的那一刻,修罗兵团另一员将官大喝一声:“滚轮斩!”手中那巨大的泼风板门刀刀势圆转,化成一团光芒,一声凄厉惨叫连绵不绝,刀芒幻灭,白缙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只是那瞬间的功夫,白火已经成了一具空有骨架的尸体,他被活剐了! “白大人,如果你再不下令投降,那么在下只好下令屠城!”一旁的向北行冷冷的说道。 “粟阳将士听着,我们败了,投-降-!”白缙大声喊道,那投降两字说的是那样的艰难。 听到白缙的命令,粟阳守军本就已经没有战意,他们连忙将手中的兵器放下,跪倒在地。修罗兵团瞬间将粟阳占领。 大步走上城楼,房山呵呵笑道:“四将军,辛苦啦!” 向北行微微一笑,“房将军,多尔汉将军辛苦!”他拱手答道,然后他转过头来,“白大人,虽然你我敌对,但是向北行还是感谢大人的厚爱,大人爱民如子,向某佩服,放心,我修罗兵团此次起兵乃是为了我明月正统,绝非是想要造反,弑君者乃是高飞,而非是我家主公,这个我相信大人也有感触。向某不和大人多言,将来我家主公自会向大人诉说这个中的原由,请大人耐心等待,我家主公最是爱才,如大人这等人物必将受到重用,大人请先去休息,向某不送!” 白缙苦笑着,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摇摇头,他欲言又止,转身走下了城楼…… “传令下去,凡动粟阳百姓一毫者,杀!”向北行对身边的亲兵说道。正在走下城楼的白缙听到了这句话,身体微微一抖。 “此次如此轻松的将粟阳拿下,主公真是神算呀!”房山看到白缙下去,长叹道:“我房山征战多年,就是在跟随铁血军团之时,也没有打过这样的仗,简直就是一个字,爽!呵呵,四将军,我们下面应该如何去做?” 沉思了一会,向北行看着房山,“粟阳的求援信已经送出,想来就快要到达独松关了,主公说在到达建康前的四关中,独松关最为重要,因为那里有可以调动四关的虎符,如果我们能够拿下那独松关,四关就尽在我们手中。所以粟阳沦陷于我们手中的事情要严密封锁,两城门戒严,不得有半点的放松,没有我们的将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房山点点头,“那么四将军,我们应该怎么拿下那独松关?” 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向北行轻声说道:“这个嘛,独松关接到粟阳的求援以后,已经会全力增援,独松关防守势必空虚,呵呵,我们在途中埋伏,放过独松关援军,直袭独松关,我已经命令我的属下两千人秘密前往独松关了,呵呵,想来现在也已经快要到达了,那时独松关防守本来就是空虚,再加上我军的内应,呵呵,这一仗我们胜定了!” 房山心悦诚服的点点头,“四将军果然心思缜密,房山佩服!” “房将军,你以为这是我的计策?哈哈,向北行还没有这个本是,这乃是主公给我们的信中早就安排好的,你我只是依计行事,呵呵,北行向来自认熟读兵法,但是和主公一比,却又觉得差了好多!”向北行笑道。 “四将军打算如何做呢?” “房将军,你我两人,带领三万重骑兵明日凌晨启程,在独松关援军必经的道路上埋伏,待独松关援军过去之后,你我星夜袭击独松关,拿到虎符后,将常州和五牧城的守军也调动起来,主公的意思就是让对手疲于奔命,在运动中将敌军消灭之!” “只是我们一旦立刻粟阳,粟阳只剩下了不到五千守军,多尔汉能否守住,这粟阳现在有俘虏近两万人,一旦闹将起来,恐怕……”房山忧虑的说道。 “呵呵,放心,主公率领大军在五天后,独松关的援军最早也是在十天后赶到,那时,他们面对的就是主公率领的大军,你我还有什么可以担心?”向北行笑道。 “呵呵,不错,那四将军,我立刻点齐兵马,准备出发!” 向北行点点头,他手扶城垛,看着粟阳城中错落有秩的房屋,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骄傲,等待多年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第一百零四章 老将严武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初十常州兵马总指挥严武跨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看着身后的雄纠纠的队伍,心中就有一种莫明的自豪,这是他一手打造的一支雄兵,虽然无论从人数和规模建制上都无法和南宫飞云当年的铁血军团相比,但是却是他的骄傲,因为他严武从一个士兵到伍长,什长,百夫长,千夫长到现在手中握有三万大军的将军,这是一个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明月军队中的将领,大部分都是都是世家子弟出身,而自己从一个没有任何来历的平民,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这中间是何等的艰辛,其中的甘苦只有自己知道。当年和自己一起加入军队的伙伴,如今只有自己活了下来,一场场的仗,一刀一枪的拼,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可以说自己是用自己的命打出了今天的局面,从军四十年,历经恶战七十六场,竟然没有战死,这在整个明月中都是罕见的,有人在私下里偷偷的称呼自己严不死!呵呵,这是何等的光荣。手下的这三万将士,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三万个兄弟,说起来那是何等的自豪,恐怕在自己的村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和现在的自己相比! 前两天接到独松关总兵的虎符将令,调自己常州的兵马前往独松关协防,他马上意识到又一个机会就要到来了。因为这次的对手是有修罗之称的许正阳,仅仅十几天的功夫,他就将险峻的粟阳拿下,这是一个厉害的对手,严武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 严武早就听说了许正阳起兵的事情,而且如今整个明月都已经传遍了高飞弑君的消息,对于这个,严武不感兴趣,他要的是战斗,他只有在战斗中才能体会到生存的乐趣。其实他从来就不相信许正阳弑君的一说,因为他曾经在三年前见过许正阳一次,那时自己做为常州的守备去迎接过境的修罗兵团,和许正阳曾经有一面之缘,他看的出许正阳是一个枭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弑君,而且还会被人抓住把柄,这个他绝对不相信,但是他不想去理睬这些,因为这些都是皇家的事情,这政治上的事情,不是自己一个粗人可以了解的,自己是一个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既然朝廷说许正阳是叛逆,不论他是否就是,也要坚决的执行,服从,是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将军的原因,更重要的就是,朝廷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去替他们杀戮的机器,而不是一个会思考的人物,多少名将最后惨死,不就是因为他们太会思想了吗? 但是他之所以如此的兴奋,是因为他想和许正阳斗上一斗,因为他感都了许正阳的无与伦比的力量,严武曾经多次的在想,和这样的一个战斗,那会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情呀!想到就要和明月的名将交锋,严武的心都要高兴的跳了出来。 正在想到出神,一匹快马自前方绝尘而来,飞快的来到了严武的面前:“将军,不好了!” 严武看着眼前的探马,眉头一皱:“什么事情?” “独松关于十天已经失守!主帅风良杰率兵救援粟阳,被修罗兵团主帅诱杀于粟阳城,修罗兵团先锋向北行和房山两人更是趁着独松关防卫空虚,伺机占领!如今向北行等人率领两万重骑兵于十里外的松山要塞屯驻!”探马一口气的说完。 严武几乎有些赶不上他说话的速度,脑子里面乱成了一片,他脱口说道:“不可能,我明明是接到了风将军的虎符,怎么会……”话没有说完,他已经反应了过来,仰天长笑道:“好厉害的许正阳,你竟然能够将这兵法用到如此的地步,我不如你!哈哈哈!” “将军我们是不是回师常州,凭借常州天险和许正阳决一死战!”身边的副将说道。 苦笑着,严武看着身边的副将,缓缓的说道:“没有想到你比我的脑子还不好使!嘿嘿,我相信常州在我们出发的那一天就已经落入了敌手,眼前的兵马绝对不会是什么他们的先锋,那一定是修罗的主力!十天,我们的消息竟然如此的闭塞!” “将军为何如此说?”副将不解的问道。 “许正阳以奇诡著称,两年前,他以奇兵出击,占领开元,如今他又是以奇兵偷袭,我敢说,必是粟阳贸然出兵,结果被许正阳趁机占领,接着他调动独松关守军支援,又偷袭独松关,接着他以虎符将我调出,但是他们兵马早已经守在路上,待我出击以后,夺取了常州,然后又将他的主力屯扎于前,诱我军攻击,好趁机将我们完全消灭,这连环计环环相连,我们谁也没有逃出他的算计!”严武缓缓的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听了严武的分析,副将心中有些慌乱。 “就地屯扎,伺机突围!”想了一下,严武斩钉截铁的说道,“同时派人回常州打探,看是否已经被他人占领!”说着,自己不由得露出讽刺的笑容,“呵呵,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人就是这样!” 一骑绝尘而去,向常州飞奔…… 我坐在中军大帐之中,看着帅案上面的地图,此次进军十分顺利,甚至有些超出了我的预料。通往建康道路上的四块石头已经被我破掉了两块,想来现在第三块也已经去掉了,剩下的就只有五牧城,按照我的计划,十五天以后,五牧城应该也会被拿下了!呵呵,这样的话,我将可以准时到达建康要塞,与梁兴等人会师了,说实话,我也真的有些想念梁兴了,分别三年,我们只是依靠书信传递信息,现在终于可以见面了! 帅帐中安静异常,我轻轻的翻阅着战报,自我起兵至今,一个月的时间连拿三关,整个明月人心惶惶,再加上我通过青衣楼在明月传递的信息,更是让整个帝国振动,许多原先都在向高飞臣服的诸侯斗停下来观望,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武威,这是一个让我感到心焦的变数。 “启禀元帅!”钱悦这时冲进了大帐。 我眉头一皱,带着一丝责怪的口气说道:“钱悦,我已经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这样慌慌张张的,士兵们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慌乱,现在大帐是没有别人,如果有其他的将官在,我一定打你军棍!” 有些不好意思,钱悦挠挠头说道:“元帅,属下知道了!” 看着这个越来越象我的英俊小伙子,我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好了,说吧,有什么事情?” “元帅,常州兵马在十里以外的风凌口驻扎了下来,不在前进!” 我闻听眉毛微微一挑,“哦?没有想到那严武还是有些本事的,呵呵,原想将他诱入我的口袋,但是看来他不上当呀,这个老家伙果然是不同反响,我有些佩服他了,凭借军功走上这个位置的人比那些世家子弟果然强了许多!” “元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钱悦问道。 “呵呵,其实他现在如果立刻逃逸,我倒是不会将他怎么样,但是他心中还是存着一丝希望呀!立刻命令各部火速移动,将他包围,万不可让他逃跑了,这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怎么打,兄弟们都有些着急了,正好借这个机会练兵,不要到了建康之时,我们的将士们都手脚生疏了,呵呵!我要会会这个严武,这个老家伙很有些意思!”我笑着说道,接着低头看着地图,仔细的思考着。 钱悦没有立刻退下,他静静的站在一边,因为他知道如果我没有说让他下去,那么就是还有事情要分付。 我手指在地图上面细细的寻找,这个严武当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家伙,短短的时间,他就已经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地点来驻扎,我缓缓的点头,风凌口是一个背水依山的山丘,他守在这里,恰好是我前进的路线,如果我要强行的突破,那么势必造成极大的伤亡,不划算!我摇摇头,否决了强攻的想法;如果绕行,那么又会使我的时间大大的延长,这个严武,真的是厉害,就是那么简单的以驻扎,却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我眉头深锁,有些感到头疼。闭上眼睛,我脑中急转,这个严武,没有任何的背景,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四十年成为了一个将军,听说此人极为好战,每逢大战,必然冲于阵前,六十岁的人了,脾气却比年青人还要火爆…… 突然,我睁开眼睛,好战!好,我就和你战上一战!我提起桌案上面的毛笔,伏案书写,写好以后,将信装入一个信封之中,“钱悦,着人立刻将这封信送往严武大营!” 钱悦微微一愣,接过信件转身出去。 我靠在大椅之上,轻轻的出了一口气,严武,你不是好战吗?我就让你战个够,你以骑兵为主,我就告诉你要用步兵和你决战,你个暴躁的老家伙,我就不相信激不起你的火气! 我在大帐中等待着,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 傍晚时分,钱悦匆匆的走进了我的大帐,他的脸色阴沉,一脸的怒气…… 我正在和兵团的将官商量以后的行军安排,看见他那阴沉的脸色,我奇怪的问道:“钱悦,出了什么事情?阴着一个脸,好象谁欠了你钱一样,呵呵!” 我话音刚落,帐中的众将不由得大笑起来。钱悦恨恨的说道:“笑,你们还笑!” 我听到他的话语,更加奇怪的问道:“好了,钱悦,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前往严武那里送信的人回来了!”钱悦依旧黑着脸说道。 “哦,在哪里?” “就在帐外!” 我心头一动,莫非…… “让他进来!”我说道。 钱悦点点头,对帐外高声喊道:“将他抬进来!” 两个士兵抬着一副担架走进了大帐,担架上躺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孔,因为一块黑色的布巾盖在他的身上。 我起身走了过去,将那布巾掀开,只见那担架上的人满脸的血污,鼻子、耳朵都已经不见了踪迹,我看罢大怒:“钱悦,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前往严武大营送信的军士,那严武也太过猖狂,他不但将送信之人的鼻子、耳朵割去,而且还将他的舌头也割了,所以就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这样?” “不知道,军士送回时已经昏迷,还有这封信!”说着,钱悦将手中的一封信件递给了我。那信上占满了血迹,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无知小儿,逞口舌之利,示以薄罚!来日松山阵前,严武决战修罗! 我看到短短数语,顿时明白了个中的原由,必是这个军士在严武面前大放撅词,才惹得严武将他的耳鼻舍割去,这突然也给了我一个警示,我修罗兵团是否有些过于骄傲了?至少有了一个骄傲的苗头,甚至我也是,月余时间,我连破三城,这是不是说明了我修罗兵团真的是无敌了?如果这样下去,不用对手,就是我们恐怕是自己打败了自己! 帐中的众将本来都是气愤异常,但是却发现我始终没有出声,不由得奇怪的看着我,我抬起头,看着众人,缓缓的说道:“各位,我们应该感谢严武,他让我们避免了一个大错误!” 众将哗然,我缓缓将个中的理由说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甚至连钱悦也不再气愤,我说道:“这个军士在敌人面前的无礼,只会让我们的敌人轻视我们,钱悦将他送回凉州,好生照顾,让冷链安排一个活计给他,毕竟他是为了我们的军团!”我顿了一顿,看着众将:“但是在座诸位,戒骄戒躁,我们都应该共勉,严武这个醒提的好!” 众将无语…… 第一百零五章 建康大战 就单一的战术而言,骑兵在炎黄大陆上的千年战争中,始终占有主导的地位,相对而言,步兵却始终做为一个配角出现在战争之中。真正将步兵变成战争的主角,是一个伟大的事情,这次变革,是由夜叉梁兴发起,然后由修罗许正阳兴起。闪族草原的大战如果是一次开始的话,那么松山要塞的骑步决战,应该说使步兵的威力正式为整个炎黄大陆所重视。修罗、夜叉两个炎黄大陆历史上绝佳的拍档,将步兵的角色做了一个完全的转变,他们之间的配合与创新,使得整个炎黄大陆的战争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战神两字,用于许、梁两人的身上,不但不为过,甚至有些委屈。奇正结合,虚实相应,炎黄大陆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将兵法的奥妙用到如这两人一般,即使是大魏帝国的太祖皇帝曹玄也不行! 摘自司马啸天《战神语录》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十二松山要塞前旌旗林立,我率领着两万重装步兵松山要塞之前。我按照着五行方位将步兵摆好阵形,我单人独骑站在阵前,等待着严武的到来…… 卯时一过,远处尘土飞扬,一队红色的兵马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为首一员老将,须发皆白,却显得精神奕奕,我一眼就认出正是严武。 我和严武曾有一面之缘,当时我并没有对他留下什么印象,但是给我的记忆是这员老将的傲骨铮铮,当我从别的关隘过时,守将无不对我吹捧,但是只有这个严武,只是尽了一些地主之意,然后就离去了,丝毫没有那小人的嘴脸,所以我至今仍然记得! 兵马在我三百步外停了下来,严武一勒缰绳,伸手将身后的铁骑止住,那铁骑整齐排列,丝毫没有半点的混乱,显示出严武制军的严谨。我暗暗点头,轻轻一派座下的烈焰,许久没有和我一起出征的烈焰依然保持着和我特有的默契,脚步轻快的向前窜了几十步,停了下来!我拱手朗声说道:“在下修罗兵团许正阳,见过严老将军,三年不见,严将军的风采依然,许某心中十分快慰!” 一提座下马匹的缰绳,严武向前走了两步,但是马匹再也不肯前进一步,他知道那是因为我的烈焰的原由,只得立在那里,拱手向我说道:“国公大人费心了!前些日子得罪之处,严某向国公大人赔罪!” 我恭敬的欠身一下,“老将军客气了,其实正阳十分感谢老将军,军中连战,难免有些骄横,正阳自己身在其中也无法查知,这里还要多谢老将军的提醒,正阳甲胄在身,无法行礼,老将军莫要责怪!” 严武眼中流露出一丝异彩,有些欣慰的说道:“国公大人虚怀若谷,严某更加的佩服,说实话,严某从来没有相信国公大人会弑君杀父,前些日子看了大人的告明月百姓书以后,更是相信大人是冤枉的!但是严某是一名军人,我只能和大人一战,这中间没有什么政治原由,只是由于你我都是军人!” 看着他花白的须发,我突然感到这个老人十分可爱,缓缓的,我说道:“老将军既然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为何不站在正阳一边,你我共同为朝廷效力,正阳更是可以时常请教老将军,这是一件何其爽快的事情,你我都是一样的人,生存就是为了战斗,何必为了那无行的高飞而流血,正阳保证,若老将军能够站在太子一边,官位不会低于正阳!” “呵呵,国公大人这话就错了!不过老儿还是要谢谢国公大人的看重。如果是别人这样对我说,我一刀就将他劈了,但是国公大人不同,你我都是生活在战场上的人,严某知道大人此话出自肺腑。但是大人也许有所不知,严某早年从军,就是在铁血军团效命,南宫大人更是在战场上救我数次,我说的南宫大人不是南宫飞云,而是他的父亲。南宫大人是我如手足,临终之前嘱托我要照顾南宫飞云,我答应了。所以,我忠于的不是朝廷,这个朝廷早已经不值得我来效忠,我所忠于的是我的诺言。南宫飞云成了今日的样子,严某有负当日南宫大人所托,如果不是胆子小,早就自刎了,呵呵!”严武看着我,缓缓的说道。 我对这个老人更加的敬佩,虽然我并不赞同他的死板,但是却不能不敬佩,我拱手欠身:“正阳乱语,老将军勿怪!” “哈哈哈,好了,国公大人,今日是否如你所说的,只要我这三万铁骑战胜了你这两万步兵,你就放我等过去?” 我点点头,“老将军,只要你能战胜,我不但放你们过去,而且我会将常州奉还,你我再在常州下决一雌雄!”我缓缓的说道:“但是,如果老将军败了,正阳没有别的要求,就请老将军来我这修罗兵团,你我同为明月出力!如何?” 眼中闪现异彩,严武说道:“好,一言为定,严某就见识一下国公的无敌步兵!” 我一拍烈焰的头颅,烈焰转身向后,我大声喝道:“步军入阵!”说完,我扭头笑道:“老将军,可以开始了,正阳就步参与其中,一旁观阵了!”我话音未落,烈焰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转眼见离开了战场,停在远处的山坡之上。 一阵凄厉的牛角号响过,三个步军方阵闪出,阳光之下,但见白衣素甲,步伍整肃,矛戈刀剑像一片闪亮的森林。随着战鼓的节奏,三个方阵在阵前隆隆聚合。号声大作,方阵骤然启动旋转,旗帜纷乱穿插,不消片刻,便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阵。松山要塞地处三熊山中间的开阔地带,虽说是一处山谷,实际上并不是两山对峙的死谷,而是品字形汕头之间的丫字形谷地,与周围山原相连畅通。但是如今我的步卒恰恰卡住了前边的两条通道,后边的退路也已经被封死,严武的三万骑兵事实上已经被压缩在中间的谷地,攻不破我的圆阵,便只有全军覆没! 严武一挥手中的令旗,三万骑兵井然有序的退后三里之遥,列成冲锋梯队。这是骑兵发动大型攻势所需要的最短距离。严武令旗猛然向下一劈,常州骑兵两侧战鼓声大作,号声齐鸣,严武一挥手中的大槊,高声呼道:“将士们,给我杀!”两翼各自飞出五个千骑队,就像是层层红色的巨浪,呼啸着向白色的阵地卷来。 这是早年南宫飞云的父亲南宫行为明月骑兵制定的基本阵法-骑步决战,骑兵不可全军而出,只可以能够展开杀伤队形的最大容量排定梯次兵力,否则拥作一团,反而会降低骑兵的战力。南宫行为此定下了一条军规“敌步过万,则半数击之。严武对南宫行奉若神明,当然遵从了他的战法,以一万骑兵做第一轮冲击。 我站在远处的山坡之上,看着严武冲击而去的队形,对身后的众将说道:“严武这样做倒是一个没有什么错误,但是他性格过于暴躁,没有发现我一开始就已经舍下了陷阱!南宫行是一个军事奇才,如果不是短命,倒也是一个对手,他所创出来的骑兵法则丝毫没有错误。但是这里地势狭窄,限制了骑兵大规模的冲锋,如果严武一开始就全军冲锋,势必加速灭亡,但是这个样子,也只是延缓了他的时间,我敢说,用不了一个时辰,严武定然会开始大规模的自杀冲锋,如果他能够保持冷静,另外选择地点,那么我们就不会这样容易了!所以你们在以后的作战中,要严记冷静二字,万不可轻身涉险!” 众将连连点头。就在我评论的时候,红色的浪头已经闪电般压向白色圆阵。白色圆阵却静如山岳,鸦雀无声。红色浪头堪堪扑到百步之遥,白色阵地战鼓骤起,第一道银白色盾牌墙后骤然站起层层强弓射手,箭如骤雨飞蝗,劲急啸着射向红色骑兵。瞬息间,人喊马嘶,骑士纷纷落马,红色浪头骤然受阻大乱。修罗兵团的强弓硬弩却丝毫没有停息,箭雨封锁了整个冲锋队形。在常州骑兵被这闻所未闻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时,一阵尖利的牛角号响彻云霄。五千盾刀手呐喊杀出,三人一组,对乱了阵形的骑兵分割厮杀。骑兵一旦被步兵冲乱阵形分开缠斗,便相互难以为伍,并拢靠近反相互受到牵制。步兵却恰恰相反,三人结组,纵跃灵便,一人对上马上骑士,一人对地下战马,一人左右呼叫掩护,大是得力! 这是梁兴两年前在闪族大草原创造出来了的战法,凭借这样的战法,他们曾经战败了较之常州骑兵更加狂野的闪族铁骑。我当时看到这个战法后,就觉得这是一个骑步决战时绝佳的步兵方法,于是就引进了修罗兵团之中。 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没有半个时辰,常州骑兵第一次冲锋的一万骑兵,丢下了几千具人马尸体溃退。 白色步兵在和红色骑兵的搏杀中,始终和圆阵主力保持一、两百步的距离,只杀眼前骑兵,丝毫不做追击。见红色骑兵溃退,白色步兵反而立即撤回严阵以待。 这是我事先布置好的方略:一击即退,逐次杀敌!我很清楚,只要严武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么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逃脱,这是他军人的秉性,绝不临阵脱逃的秉性。所以他不冲杀就要投降,只要修罗兵团步兵阵地巍然不动,常州骑兵不是瓦解投降,就是全军覆没,完全不需要急于攻杀。 严武此刻也明白了从他答应了我挑战之后,就已经落入了我的陷阱。他突然笑了,脸上的阴云抓眼消失,他朗声笑道:“修罗呀修罗,人说你用兵奇诡,我看还是小看了你,你从一开始就将我的性情算尽了,哈哈哈!能够和你交战,是我严武一生中最为快活的事情,做为军人,我没有白活了!国公大人,许正阳!炎黄大陆今后是你的天下了!”说完,他扭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兵士,笑着问道:“孩子们,你们怕吗?” “不怕!”两万多骑兵同时高声喊道,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如同严武脸上的笑容一样灿烂,没有半点的恐惧之色,他们看着严武,眼中充满了对他的尊敬。 严武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我的耳中,还有他那两万铁骑必死的决心,我马上明白了严武的意思,嘶声大喊:“老将军,我不要你归降了,你可以走了!” 但是严武没有理会,手中大槊一挥,脸上的笑容依旧,大声喝道:“孩子们,拼死一战,不要丢了我常州骑兵的名声!杀!”说着,他自己一马当先,风驰电掣一般冲杀出去。 两万多骑兵一声呐喊,排山倒海般压了过去。 我闭上眼睛,不用再看,我已经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我没有想到严武会如此的烈性,这样一个结果,绝不是我想要的。 “元帅,严武发疯了吗?”一旁的钱悦小心的问道。 我摇摇头,“钱悦,看到了吗?这就是军人,一个真正的军人,不,是一群真正的军人!尊严、名誉远远的大于生命,当他们在面临尊严和生命的选择时,他们选择了尊严!这样的一支铁军,我许正阳却无法纳为麾下,莫非真的是我许正阳福薄?” 没有人反驳,我身后的人大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他们明白我的话,在这一刻,钱悦似乎理会到了什么,他缓缓的点头,幼稚的面孔之上露出了一丝成熟的悲哀,在这一刻,他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军人! 白色阵地一阵战鼓,一通号角,步卒们骤然缩进事先挖好的壕沟,仿佛突然从地面神奇的消失了一般。严武发觉有异,想勒马叫停,但是已经来不及勒。这骑兵大阵一旦发动,急难骤停这就是其所以需要起码的纵深的原因。此刻冲锋的潮头已经迫近了步兵阵地,前面纵然是刀山火海也要舍身冲锋,否则,前停后冲,必然自相践踏。 刹那间,红色的浪头已经覆盖了白色的阵地,刀剑劈下,却砍不到一个人。整个壕沟地面却是一片银白色盾牌,战马踩踏过去,犹如卷地沉雷!前锋堪堪冲到,红色巨浪已经全部覆盖了白色阵地。 就听见鼓号齐鸣,白色步兵万众怒吼,挺剑持盾从壕沟中跃起,呐喊着插入骑兵缝隙厮杀!常州骑兵素来习惯于原野冲杀,何曾见过这样怪异的战法,一时间两万多骑兵和两万步卒便密密麻麻的分割纠缠在一起。常州骑兵大是惊慌失措,稍有不留神便马失前蹄,栽进壕沟,马上就人头落地。慌乱之下,人喊马嘶,自相践踏,一片混乱。而修罗兵团的步卒却是有备而来,三三两两,各组为战,杀的痛快淋漓! 片刻之后,常州骑兵锐减一半,却也清醒过来。壕沟此刻也被五六万人马踩成了坑坑洼洼的平地。战马脚下陷坑消失,顿时灵活起来。浑身是血的严武奔驰冲突,将所剩的骑兵聚拢起来,与修罗兵团的步卒展开了浴血拼杀。 猛然,一声尖利的呼哨声响彻云霄,修罗兵团的步卒一起后退,后阵数千名步卒骤然变的哼强弓硬弩,向聚拢成阵的骑兵猛烈射出密集的箭雨。与此同时,前阵的步卒一起扔掉手中的厚背短刀,每人手中骤然出现一支白光森然的大头兵刃,左手铁盾,右手异兵,一声呐喊,盾牌排成城墙一般,步伐整齐的向常州骑兵推进。 常州骑兵在箭雨激射之下正在后退,又面对这轰轰而来的怪异兵器不知所以,,一阵慌乱之间,严武大声喝道:“马批铁甲,杀!” 只听一阵叮当声响,常州骑兵突然放下了马头铁甲面具,汹涌巨浪般冲杀过去…… 两军轰然相撞,展开了一场炎黄大陆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骑步搏杀。 修罗兵团步卒手中的白色短槌,就是修罗兵团日后威震天下‘碎首大槌’!乃是我在一次看到叶家兄弟玩耍时使用这种兵器,对于这种取材方便,使用简单、威力奇大的步兵武器赞赏有加,便命令步兵人手一支,务必训练纯熟。叶家兄弟也就成了教头,辛苦训练,使得每一个步卒都运用自如。今日上阵,果然是威力势不可挡! 推进的步卒每遇到骑兵,左手盾牌抵挡骑士,右手便一槌猛击马头。饶是常州骑兵马头戴着铁甲,也被砸的鲜血飞溅,扑倒在地。浑身铁甲的骑士轰然落马,不及翻身,便被随着而来的大槌砸的头颅开花,脑浆飞溅。常州骑兵惊骇之中,呐喊一声,回马便撤,但是冲杀期间,强弓硬弩已经将退路封死,退回这一律被射落马下,无遗漏网…… 一阵鸣金之声响起,步卒瞬间退下,严武的身上已经插着无数的箭支,他用大槊拄地,战马早已经被射杀,他站在战场之上,一手执着长剑,笑着看着满地的尸体,仅仅两个时辰,三万铁骑无一生还,这些都是他一手带起的人马,可以说都是他的孩子,可是现在,孩子都已经睡了!他感到骄傲,因为他的子弟兵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从头到尾,三万铁骑没有一个退缩,没有一个求饶,这是他的骄傲,他的自豪! 烈焰飞驰而来,我来到了战场,看着犹自骄傲的站在那里打量战场的严武,我有些哽咽的说道:“老将军,你这是何苦呢?” 呵呵笑了起来,严武脸上没有一丝的愤恨之色,缓缓的他说道:“傲国公,许大人,你告诉我为何高占封你为傲国公!” 我一愣,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看着严武,我摇摇头。 “呵呵,大人,你没有想过,但是我想过!军人最自豪的就是他永远无法摧毁的骄傲,永远的使命就是战斗!高占想让你和战国公永远是他高家的狗,忠实的狗!哈哈,可惜你自己还不知道!”严武欢笑道:“你胜利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的先锋在拿下常州以后,一定去抢夺五牧城,我可以讲,五牧城是你的了,但是连续的胜利会让你先锋轻敌,骄傲,他会继续前往下一个目标,建康,在那里他会遭到从来没有过的大败,你可知道为什么?因为如今的建康已经屯扎了三十万大军等着你,东京已经将它一半的兵力放在了建康,下面,就看你的表演了!如果你能够在五十天内拿下了建康,那么东京就是你的,如果你拿不下,就是你的失败,因为五十天后,武威的大军将要到达东京,那时你即使胜利,也是再无力量!” 我愣住了,看着浑身是血的严武,缓缓的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呵呵,我严武做了人家一辈子的狗,我不想你再做狗!”严武笑的有些癫狂,缓缓的,他平静下来,“许大人,如果你想感谢我这些消息,那么就请你将这些战士埋葬了,他们都是最好的战士,最好的军人!”说着,他的话语中有些哽咽,眼中充满了泪水,扫视着战场上的尸体,“他们都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战士,我不能将他们扔下!”抬起头,看着我,“许大人,严武不能遵守我们的誓约了,呵呵,严武一辈子没有失过言,今天就尝一次失言到底如何!我已经忠于一个人一辈子,我不想再去效忠谁了,那太累了!”说着,他突然看着我的身后,神色怪异。 我连忙扭头看去,什么都没有,我马上意识到了,扭过头来,只见严武手中长剑一挥,血光崩现,身体缓缓的倒下…… “老将军!”我纵身从烈焰身上飞扑而去,一把将严武的身体搂住,哽咽的说道:“老将军,你这是何苦呢?” 缓缓睁开眼睛,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许大人,我和这些孩子一起了多少年了,他们走了,我不能活着,我害怕他们迷路,我要去带着他们轮回,下辈子我还是一个军人,倒是我要再和你打一场,看看究竟是谁胜谁负!” 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道:“老将军,正阳一定不是您的对手!” “哈哈哈,那是当然!”严武骄傲的笑道:“我一定会打败你,修罗!”说着,头一歪,气绝身亡。 修罗兵团的将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他们神色肃穆的看着严武的身体,没有人出声。 “来人,鸣炮,为老将军和这些军魂送行!”我将严武的身体放在地上,放在他心爱的兵器旁边,放在的子弟兵旁边。 三十六声连环炮响起,表达着我们的哀思…… 没有时间来过多的悲伤,我扭头对身后的向家兄弟和其他将领说道:“老将军说的对,向四将军和房山连续大胜,很有可能会继续进击,今天是七月十二,距离我们会师的日子还有二十四天,我们必须等待大军到达会师以后,才能够对建康发动攻击,向四将军和房将军贸然出击,很有可能会有危险,必须要将他们拦阻!我率领修罗之怒三万铁骑和杨勇的神弓营一万弓骑兵火速追赶向四他们,估计他们还要在五牧城被阻拦一段时间,应该可以追上,向东行将军听令!” “末将在!” “在我离开期间,由你全权负责兵团事务,留下一千军士安排这些尸体的埋葬,然后立刻起程,星夜前往五牧城!”说着,我一挥手,钱悦手捧烈阳双剑来到我的身边,我接过来递给了向东行,“着你持烈阳双剑,有违抗命令者,斩!” “末将遵命!” 我跨上烈焰,点起兵马,飞驰电掣般的向五牧城方向疾驰,一边走,一边想:“北行,你万不可冲动呀!” 第一百零六章 孤军深入 常州如我所料,已经落入我手,守城的只有两千部卒,他们告诉我,在三天前向北行和房山已经率领大军北上,直袭五牧城。 心中有些忧虑,五牧城有守军两万,如此贸然攻击,很有可能落入对方的陷阱,向北行等人连战连胜,心中难免骄横,这样未免过于危险。于是没有停留,我率众连夜启程,飞奔五牧城…… 令我吃惊的是,五牧城城守赵凌在得知三城失守以后,非但没有加强防备,反而弃城逃走,付守备徐玉荣没有做半点的抵抗,当向北行等人率兵到达时,立刻开城投降,五牧城兵不刃血的落在我的手中。但是向北行在拿下五牧城以后,留下五千重骑兵防守,星夜直扑建康,这却正是我最为担心的事情。 建康驻扎了三十万大军,高飞当然知道建康的重要,所以必然派遣大将镇守。算起来,高飞手下能够和我对抗的,也只有一人,那就是南宫飞云。向北行两人这样冒失的出击,凭借两万重骑兵就想和建康三十万大军对抗?实在是以卵击石,危险万分!如今他等于是孤悬在外,大军预计要在十天以后才能赶上,我心中默念:“北行,你冲的有些过于快了!” 看看身边的杨勇和钱悦,他们都在看着我,我知道如果我此刻出击,也已经无法阻止向北行两人了,甚至会将我也深陷其中,但是如果北行有什么问题,那么我要怎么向向宁交代?他也是我的兄弟呀!我长叹一声,心中矛盾万分,救或是不救,我陷入了两难…… “杨勇、钱悦,我不能隐瞒你们,四将军如今十分危险,出了兵力上的悬殊以外,还有他的对手如果是南宫飞云,那么连房山都不会可靠。当年房山在我强势之下归顺与我,但是现在,当他面对南宫飞云的时候,是否还能保持对我的忠诚,这很难再说!所以我已经决定前往建康,你们如果不想去,就在这里等待大军前来,然后和我在建康城下汇合,我决不责怪你们,因为此去凶险过大,我也没有什么把握。不但是你们,包括修罗之怒和神弓营的弟兄们,都是一样,如果谁不愿去,也不要勉强,毕竟这只是去送死而已!”我沉吟了许久,下定决心,看着两人缓缓的说道。 “主公,你身系此次兵团命脉,万不可轻易冒险,不如让我带领一支人马,看看能不能将四将军救回!”杨勇闻听我的话,剑眉一扬,立刻出声阻止。 我摇摇头,看着两人,“这次救援,不是军事上的行动,你们无需和我一起送死!我和四将军有世代的交情,不能让他有半点危险。这次乃是我个人的行为,你们,包括那些弟兄们都没有必要和我冒险!” “主公,当初我父亲让我在您的帐下效力,就曾经说过,务必要紧跟主公。如今主公您为四将军涉险,我则是父命难为,主公总不能让我成为一个不孝之人吧!”好半天,钱悦突然和我说出这样一番话语,让我无法反驳。 “主公,杨勇漂泊半生,一事无成。自跟随主公之后,屡立战功,呵呵,如此大功放在眼前,如果我们能够将四将军救下,主公你至少要将我升为将军!”杨勇也呵呵的笑着说道。 他们的话让我感到苦笑不得,也让我十分感动。看着两人,我突然笑了,“原以为世上只有我这一个傻子,没有想到还有你们两个和我做伴,呵呵,好!我们一齐杀向建康,看看我们如何将这赫赫的战功拿下!”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你们还是和弟兄们说一下,不要让他们陪着我们一起送死!这样吧,给你们一个时辰办理这件事情,一个时辰以后,我们出发!” 两人笑着点点头,扭身出去。 我坐在五牧城的城守府中,仔细的擦拭诛神和噬天,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要再来上一场血战了!我心中感叹不已。看看一直伏在自己身边的烈焰,我轻轻的抚摸着它那火红的毛发,“儿子,我们就要开始了,很久没有和你一起作战,如今想来,真是有些怀念呀!” 烈焰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低声的呜鸣一声,将它的大脑袋放在了我的腿上,看着它那撒娇的模样,我突然笑了…… 整装走出城守府,跨上烈焰,我飞驰出五牧城。杨勇和钱悦早在城外等候,在他们的身后,整齐的排列着修罗之怒和神弓营的战士,他们白衣飘飘,精神抖擞的看着我。 “主公,没有人愿意留下,他们将和我们一起前往建康!”钱悦上前说道。 我看看眼前的这些和我一起去送死的将士,心中突然有一种迟疑,为了向北行,我却要这么多的好男儿和我一起送死,我究竟做的对吗?就自这一刻,我犹豫了…… 躬身向众人施了一礼,我翻身跨上烈焰,没有再多说什么,手中噬天一挥:“弟兄们,出发!” 我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身后跟着四万陪着我一起发疯的将士,真是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人能够回来!我叹息道。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二日,我终于赶到了建康,远远的,我可以看到建康城的影子…… 我跨骑着烈焰,和杨勇、钱悦站在青杨河南岸的高山顶上,翘首北望青杨河水劈开群山峻岭,从林胡云中的白云深处彭湃而来,在郁郁葱葱的高原上一泻千里向东流去。那滚滚的河水,在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下,就像一条闪亮透明的缎带,温柔缠绵的缠绕着雄峻粗矿的千山万壑,那景色显得壮丽异常。 我手指着河北的红色旗帜河灰色城堡,对身后的钱悦说道:“钱悦,看到了吗?你就是建康城,那是一把悬在东京头上的利剑,只要拿下了建康,那么就等于将利剑放在了东京的脖子上!” 没有人回答,我们都在看着那建康城,我感到我的热血在燃烧,建康,我来了,东京,我又回来了!但是这次回来,我是否有些错误?我不禁苦笑,也许这次回来,我将把我的性命留下!低声的问道:“探马回来了吗?” “回来了!” “可曾打听到四将军的消息?” 迟疑了一下,钱悦缓缓的说道:“四将军和他的部队被围困在青杨河上游的一座孤山之上,大约有十万大军将他们围困,已经有三天了!” 感受到了钱悦的迟疑,我扭头看看钱悦,轻声笑道:“怎么了,还有什么消息一齐告诉我吧,呵呵,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想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放心,再坏的消息,也不会让我吃惊!” “主公的猜测是正确的,如今镇守建康的,就是南宫飞云父子,围困四将军的主将正是南宫飞云的次子南宫云!三天来他们只是将四将军困在山上,也没有发动攻击!” 呵呵,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我这张乌鸦嘴还真是准呀!如果说如今明月帝国中最了解我的将领,那一定就是南宫飞云,我们交手数次,他已经将我的性格摸透!我苦笑着,摇摇头,缓缓的说道:“这个南宫飞云还真是了解我呀!居然知道我一定会前来营救北行!嘿嘿,张好口袋等着我来钻呀!” “还有一件事情,……”钱悦吞吞吐吐的说道,但始终没有出口。 我扭头看看他,突然笑着说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一定是房山背叛,重投故主麾下,呵呵,这个本来就在我意料之中!当初他在强势之下归顺于我,如今他又在强势之下背叛我,没有什么!”我说着,向远处看去,突然语气阴冷,“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背叛我到底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 没有再出声,钱悦看着我,眼中露出敬佩的目光…… “主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四将军千里奔袭,一定没有带多少的干粮,三天了,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一旁的杨勇担忧的说道。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河南的方位和地形,沉吟了半晌之后,我扭身对钱悦说道:“钱悦,我命令你带领一万修罗之怒和五千弓骑兵在此守候,等待我的奔雷箭响,就从后突袭,记住只能佯攻,不可贪进;我和杨将军两人率领其余之人伺机攻入,救出北行,然后在我二声奔雷箭响,立刻回军反攻,你我内外夹击,救出向北行!” 钱悦点点头,扭身领兵下去。我看看身边的杨勇,“杨将军,你带领五千修罗之怒和本部五千弓骑兵,在敌军背后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鼓动军马,制造狼烟,迷惑对手,待我二声奔雷箭响,配合钱悦,合力攻击!” “那主公你……” “放心,我自带一万五千修罗之怒冲入敌阵,和北行会合,只是不知道他手下还有多少可用之兵!”我有些忧虑的看着远方。 我站在一处土丘之后,看着远处的那山丘,不禁微微皱眉,到处都是红色的盔甲晃动,满眼都是赤色,看来南宫飞云真是下功夫呀!北行不知道如何了,我想了一想,不能再拖延了,抖手发出奔雷箭。 一阵急促马蹄声起,大地微微颤抖,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种排山倒海的涌动。果然红色的营地中马上有一队队人马杀出,白色的修罗之怒冲到了营地之前,疯狂的和建康的人马厮杀起来,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他们的战力决不是普通的军士可以达到的,没有多久,建康军士越来多,白色的修罗之怒一看势头不好,立刻转身逃走…… 刚才吃了大亏的建康士兵怎么会放过,立刻紧追不放,这样一追一跑,迅速的向消失…… 我挠挠头,手中大枪一挥,烈焰率先冲出,身后的修罗之怒紧随在我的身后,犹如一支利箭一般,向建康的军营杀去,也许是由于刚才的骚乱,建康军营中并没有太大的反抗,我挥动手中的大枪,迅速的冲过大营,冲上那座孤山…… 这是一座好生荒凉的山丘,修罗兵团的士兵虽然已经被包围了三天,但是却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早在建康大营混乱的时候他们已经察觉,当我率领着修罗之怒冲上山丘的时候,眼尖的人已经认出了,失声喊道:“是元帅来了!” 顿时山丘上欢声雷动,一个副将连忙走了上来,拱手向我施礼。我没有时间过多的和他谈论,急急的问道:“四将军呢?” 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副将缓缓的说道:“元帅,四将军两天前和房山拼斗,虽然重伤了房山,但是却也受了重伤,目下正在山上!” 我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快带我去!”我急急的说道。 匆匆忙,我跟随着副将来到了山顶简陋的营帐之中,没有理睬卫兵对我恭敬的施礼,我径直走进大帐,帐中简陋异常,向北行躺在行军床上,面色淡金,没有半点的血色,那里还有半点鬼狐子的风采,我几乎不敢相认。看见我来,他挣扎着起身想要坐起,我连忙上前将他按住,“北行,不用动!” “主公,北行无能,贪功冒进,三万重骑兵,仅剩下一万余人,北行愧对主公,更令主公涉险前来,死罪呀!”向北行面露悲痛,却还带着羞愧。 一股柔和真气在向北行的经脉中缓缓运行,充满盎然生机的清虚心经瞬间让向北行精神一阵,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红润,我缓缓的说道:“北行,莫要自责,都是为兄没有估算好,才造成今日的局面,没有关系,为兄这就带你走!” “可恨房山,竟然临阵变节,不然我们也不会损失如此惨重……” 我制止住他继续说下去,“北行莫要多说,随我一起杀出重围,房山变节,自有恶报,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我先带领弟兄们脱离险境!” 点点头,我扭头对卫兵说道:“来人,将向将军扶起,我们准备杀出去!” 卫兵连忙上前,将向北行搀起,跟在我的身后,向帐外走去…… 帐外,早在我上山一刻,山上的重骑兵已经开始集结,我刚要发令,却见我的亲兵匆匆来到我的身边,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主公,不好了,敌军已经重新将我们围困,我们被包围了!” 我心中一愣,这么快?匆匆来到山边,向下望去,这一看,却让我不由得心中一紧:隆隆鼓声响起,建康大军已经重新集结,只是一会的功夫,我刚才杀出的一条通路已经合拢,阵形整齐,丝毫没有我冲上来时的散乱! [奇^书^网][q i].[s h u][9 9].[co m ] 我不由得苦笑,一生算计他人,到了最后,却是被他人算计,南宫飞云,你好心计呀! 第一百零七章 血战孤山 从山坡向下看去,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建康的士兵,整个大军分成了三个大阵,每一个大阵均有骑步两个方阵。六个方阵有序分列,骑士和战马全数带着红色的甲胄面具,步兵的盾牌短刀和强弩长矛仿佛一道冰冷的铁壁,森森闪光。旌旗飘摇,剑光闪烁,十万大军静如山岳,清一色黑森森的面孔,竟没有半点的声息。 我看的出来,仅仅凭这纹丝不动的屹立于山风中,南宫飞云对这支军队是下了狠功夫的。看这个架式,南宫云是不打算再等待了,他马上就要开始进攻了!这场斗智中,我败给了南宫飞云,但是我败的心服口服,现在就看钱悦和杨勇两人了,如果两个人聪明的话,就应该立刻赶回五牧城,纠集援军,火速前来救援,我在这里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如果两个人要强行攻击,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 没有犹豫,我厉声喝道,“修罗之怒成员立刻下马,准备步战!重骑兵压阵两翼,修罗之怒组成中军,弓箭上弦,准备战斗!” 瞬间功夫,整个山头动作了起来,修罗之怒和重骑兵按照我的吩咐排列成阵,我坐镇在中军,看着山下的建康军士,心中也难免有些担忧!这孤山之上,无险可倚,一马平川的山道,我是否能够抵挡他们的进攻呢? 不过,如果对方以步兵攻击,那么我可以调动两翼重骑兵借势冲击,我自孤山之上向下冲击,重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再加上地势的配合,战胜绝对没有问题;如果对方以骑兵向上攻击,那么我借助步兵的防御大阵,胜负也还是未知,但是南宫云将门之子,绝不会这样的简单,我相信他们一定有更加厉害的方法向我攻击! 山下的三个大阵依然是静如山岳,但是自中间的大阵中升起了一架云车,云车之上,站立着几个人手中黑白大旗飘摆,这应该就是他们的令旗了!我心中暗暗想到。 根据我的想法,南宫云应该首先向我叫阵,不论谁是主将,我都可以趁机将高飞弑君杀父,南宫飞云助纣为虐的罪行告知建康守军,那么即使不能让对方混乱,也可以暂时的造成他们的士气下降,我不一定能够率领众人突围,但是却可以借此机会拖延时间,不论怎样,情况都会对我有利一些。哪知建康大军丝毫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耳中突然听到战鼓声大作,牛皮大鼓以行进节奏‘咚-咚-咚-’整齐的响起,闻鼓而进,只见云车之上令旗飘扬,不知道多少战鼓同时雷鸣轰响,这是建康军队发动的第一次进攻! 之间山下三个大阵两翼尘土飞扬,旗帜翻飞,两军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孤山发起了冲击,就在骑兵方动的时候,排成方阵的步兵各从两个方向移动,以侧翼迂回之势发动进攻,这样没有试探性的攻击,一开始就全力进攻的架式,在炎黄大陆之上,还很少听说,看来南宫飞云已经吸取了当年在东京时吃过的亏,丝毫不给我机会,一上来就全力的攻击,两个大阵快速移动,中间的大阵丝毫不乱,依旧静如山岳,看来那是南宫云的中军大阵了! 两个大阵人数加起来有六万之多,而这孤山之上,除了我带来的一万五千修罗之怒的成员以外,就只有一万重骑兵,加起来的人数还没有三万,而且如此仓促的迎战,我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弱势! 看着呼啸而来的建康军士,我心中没有害怕,相反却有了一种难以言表冲动,我的血液在沸腾,我感到自己全身都在燃烧,也许我天生就是一个生存在杀戮之中的人,看到这千军万马的奔腾,我只有一种畅快的兴奋! “骑兵对步兵,步兵布阵,弓箭手在外,甲士纵深六层!”我不慌不忙的喝道,声音遥遥压过了那隆隆轰鸣的战鼓,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人的耳中。顿时孤山之上士气高涨,两翼的重骑兵狂风暴雨般的压向距离较远的步兵方阵,中军的步兵则急速的变幻,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阵,外围是三千强弩弓箭手,内阵以纵深排列六层,形成了一个强大的防御阵形! 修罗之怒虽然以骑兵为主,但是从一开始训练,我就注意将我这个亲兵队伍训练成为一个马上、步下全能的军队,所以,除了马上的厮杀以外,每一个修罗之怒的成员都配有步兵的一切装备,就是为了防止在失去骑兵优势的时候运用,相比较而言,我手下这三万修罗之怒的成员对于战阵的熟悉和步兵器械的运用,丝毫不弱于正规的步兵,从一开始,我就交给了他们什么叫做英雄,只有生存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所以他们没有排斥过任何的步兵训练,没有想到,这平时防备万一的训练,在这一刻真的用上了! 但见中军外围的强弩疾箭如雨,四面原野上的铁甲骑士纷纷中箭落马。不容强弩手装上第二轮长箭,铁甲战马便四面呼啸着卷入步兵阵地。顷刻之间,强弩弓箭手立即变成了左盾右刀,以伍为战的攻防单元。纵深的甲士则一刀一矛两人一组,与建康的骑兵展开了激烈的搏杀。我跨坐在烈焰身上,没有参加冲锋,亲自指挥。建康骑兵的目标是突破中央,想要将我擒拿。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主将一失,步兵的方阵不攻自破,失去了首脑的方阵,又怎么能够抵挡住他们骑兵强大的攻击。我坐镇步兵对抗骑兵最危险的中央阵地,对于修罗之怒的防御而言,是最严酷的考验! 短短瞬间,步兵大阵已经被骑兵撕开了五六道缺口,几次向我所在的方位发动攻击。我的四周是一个由千人组成的千人队,他们是修罗之怒中精英中的精英,他们布成一个圆阵,将我牢牢的守护在中心。我冷冷的看着将要渐进我的骑兵,一手将身边的帅旗抓在手中,大吼一声:“儿子,是我们出动的时候了!”两腿一夹烈焰的小腹,烈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我一手持噬天奇形大枪,一手挥舞帅旗,烈焰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穿插在大阵当中,噬天带着六尺长的枪芒在建康骑兵中挥洒,但见血肉横飞,人喊马嘶,噬天发出诡异的历啸,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 看到了帅旗飘扬,看到我大展神威,修罗之怒的步兵方阵立刻士气高涨,他们在我的激励之下,重新拼命的厮杀,我一边在敌军中纵横,一边大声的喊道:“长矛刺人,短刀砍马!缺口两改为五,杀!” 在我的激励之下,一个个的缺口重新合拢起来!我回到中军,微微的有些气喘,这些建康骑兵当真是凶悍,也不知道南宫飞云如何训练出来这样一批不怕死的家伙,冲杀起来毫不惜力,完全是舍命搏杀…… “元帅,不好了!”我身边的一个亲兵喊道。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队骑兵突破外围纵深,卷着巨大的烟尘袭卷而来,向我的所在暴扑而来…… 阴沉的看着来势汹汹的建康骑兵,我手中帅旗一抖,纵声长啸,烈焰在我胯下也发出震天吼叫!随着我的啸声乍起,我身边的千人对暴喝一声,如同是暴风一样,向对手袭卷而去,他们手中骤然出现了一支大槌,丢掉了盾牌,右手大槌,左手大刀,吼叫着扑向马队之中,将马队三三两两的分割困杀!大槌长约三尺,细身大头,专门砸向带着铁甲面具的马头,正是我首创‘碎首大槌!‘他们欺身于马前,左手隔挡对手的进攻,右手大槌对准正好发力的马头猛然一击!马头的面甲对于寻常的刀剑确实有很好的防御效果,但是面对这猛力砸来的大头木槌,却是没有半点的效果。 ‘嘭嗵!’之声连响,一旦被大槌砸中的马头铁甲,战马无不嘶鸣倒退。纵然有神骏异常的战马躲过,另一面的大头木槌又纵跃跟进,立即从另一个方向猛烈打砸!这种奇异的兵器,奇异的打法,建康的骑兵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躲闪不及,不停的闪躲,立刻骑士们的砍杀战力减弱大半。前仆后继的大槌与铁甲骑兵反复纠缠了整整两个时辰,两万多骑兵硬是没有突破兵力弱于自己的步兵大阵…… 此刻,重骑兵借着强大的冲击力量,将攻上来的建康步兵撕扯成一块块的碎片,虽然只有一万名重骑兵,但是按照传统的作战,他们可以将三倍于自己的步兵冲击,战胜!此刻他们正在这样畅快淋漓的做着! 也许是发现了势头不妙,一直稳守在山下的方阵有些骚动,他们没有想到,凭借着如此多的人数优势,却不能将弱势的敌人消灭,特别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在我的步兵大阵中完全没有半点的威力可讲,他们有些动摇了! 大锣鸣响,建康军队的第一轮攻势结束了,他们在孤山之上留下了数千尸体,急急撤退,我没有趁机冲出,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凭借我强大的武力和我跨下的烈焰,掌中的噬天,我可以冲出敌阵,但是我身后的这些将士还有多少人能够活着?我不能那样做!敌阵中还有一个方阵一直没有动作,那就是为了防范我突然的袭击! 召集回我的将士,清点人数,虽然在第一轮的攻击中,我们歼灭了建康敌军有六千多人,但是我们也付出了将近三千人的死伤,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后面还要面对更大的考验,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够坚持多久,心中有些担忧!一面命令士兵将伤兵放到后面调治,一面打扫战场,收集箭支,现在,武器是我们唯一可以信赖的伙伴!我不知道是否能够拖延到救兵到来,但是我必须要这样。可是我大军此刻恐怕刚到五牧城,来到这里至少还要有数天的功夫,我可以带领这些人等到吗? 接下了的两天里,孤山面临的最大的考验,我们在山道之上挖出了无数的壕沟,用来阻止建康的骑兵,同时用一些简单的设备构成了防御的工事,南宫云不愧是南宫飞云的儿子,他很明白时间的宝贵,几乎没有给我们多少时间来修整,建康大军以万人为组,轮番向孤山之上发动攻击,而我则是组织人员,寸土不让,将有限的资源充分的利用,将山石制成檑石,将大树砍成滚木,趁着短暂的修整时间,挖掘陷阱,将士们以五千人骑步配合,轮番的上阵守护孤山的防线,我更是彻夜不眠,除了指挥作战,还要上阵搏杀,而且还要为向北行运气疗伤,如果不是我庞大的真气支撑,也许我早就没有了力气,就算是如此,我依然感到了无比的疲惫。这是我这二十四年里面面临的最大的一次考验,除了武力,更是一场意志和恒心的考验…… 援兵缈缈,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初四,我率领着残军在孤山之上已经困守了三天,三天里面,我用尽了心思,整个孤山之上的树木被我砍伐一空,山石被我采掘告尽,箭支已经用完,器械残破,一万五千修罗之怒只剩下了五千人,而重骑兵几乎已经全军覆没,也仅仅剩下了一千五百人左右,其中还有大部分人都带着伤,我真的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三天疲劳的防御,将士们已经没有了半点力量,但是从他们的眼中,我依然看到了无比的斗志,因为虽然我们损失惨重,但是建康方面丝毫不见得比我们小,三天下来,他们估计已经在孤山之上扔下了四万多具尸体,这已经让他们感到骄傲,无比的骄傲! 天色阴沉,我站在山顶,看着山下依旧密密麻麻的建康大军,他们依然保持着整肃,三天来南宫云不停的攻击,虽然损失严重,但是从来没有露过面,我知道他一直在注视着我,没有半点的松懈!他的身后就是建康要塞,可以不断的向他提供支援,他不需要担心,不过我有一种感觉,他就要露面了!三天的攻击没有半点的收获,他心中的焦急比我更甚,他知道每拖上一天,他的胜算就少一分,所以他会亲自出现的!我相信,同时我也在等待,等待机会的到来! 盘膝坐在一个土丘之上,我缓缓的调息,体内的噬天真气缓缓的运转全身,我感到精神有了一些恢复,没有停止调息,我缓缓的闭上眼睛,天地在这一刻静止了,风是那样的轻柔,云是那样的圆转,天地之间的神秘似乎在这一刻给了我一分奇妙的提示…… “大帅,敌人开始进攻了!”一个士兵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睁开了眼睛,这是我的新的亲兵,他原本是修罗之怒的一员,但是三日来,我的亲兵纷纷战死,短短三天,我就已经换了十个亲兵,他是第十一个! 站起身来,示意他前面带路,我来到的阵前,山下红色暗流涌动,这次的进攻竟然提前了!看来南宫云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上马结阵!” 虽然没有多少的力量,但是修罗之怒依旧迅速的结好了阵势,严阵以待,看着不断在山下调整的建康军士…… “主公,向北行请战!”向北行站在我的身后低声的说道,经过我两天不停的用真气为他疗伤,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虽然中气还有些不足,但是比起我刚见到他时,已经好了许多! “北行,不要着急!你去整备所有的重骑兵,在山上等候我的命令,看来我们是要决一死战了!”我低声的说道,这些天来的指挥,我的嗓子已经沙哑,说话也不敢过大的声音,否则就会生疼。 “遵命!”向北行扭身向后走去,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主公,都是北行连累的主公!”他低声的说道。 我扭过身子,看着他微笑道:“北行,你我兄弟,何必这样客气,如果是我陷入了危险,我相信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前来营救,呵呵,等我们到了东京,你请我喝上一顿花酒好了!” “只要主公不怕楼主责怪,北行怎么会半点的推辞?”向北行突然对我笑道。 两句短短的玩笑,似乎一下子将山上的沉闷吹散,连我身边的亲兵都偷偷的笑了! 我笑着转过身来,翻身上了烈焰的背上,抓起噬天,看着山下的敌军。要下雨了!我想到! 战鼓隆隆响起,建康军士突然闪开了一条通道,一个年龄和我相差不多,长相英俊的年青人在众人的拱卫下冲到了阵前,手中的长枪一直,朗声说道:“南宫云请见许大人!” 我微微一笑,果然来了,一拍烈焰的脑袋,我窜出大阵,轻声笑道:“许正阳恭候!”声音虽然小,但是在我内力的传送之下,却清楚的传到了南宫云的耳中。 “三天来,我攻,你守!南宫云对大人真是敬佩不已!修罗兵团如此的坚韧强悍,实在是出乎南宫云的意料!今日我就要发动全力攻击,但是我还是想与大人说上两句!”南宫云儒雅的立马横枪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出声…… “大人和南宫云年龄相仿,但是却胜过南宫云百倍!这一点南宫云早已经佩服!说实话,当年东京血战,南宫云就已经视大人为偶像,虽然兵败,但是却没有半点的怨恨!这一点望大人知道。今日你我之战,非是私人恩怨,而是各为其主,今日即使南宫云胜,也决不是南宫云比大人厉害,而是占了先机,换言之,如果南宫云站在大人的位置之上,现在必然已经败了,所以无论胜败,南宫云还是钦佩大人你!可惜你我敌对,不然必然与你喝上两杯!”他爽朗的说道。 顿时,我对南宫云感觉大有改观,我哈哈大笑:“少将军,我欣赏你!你很直爽,直爽的可爱!但是你如此坦诚,许正阳比你不上,其实从一开始我向孤山攻击,就已经在你的圈套之中,所以没有什么话讲,败就是败!许正阳也佩服你!虽然你我敌对,可是不影响你我喝酒论交!可惜许某这里没有酒,不然一定奉上和你喝上一杯!” 南宫云双眼放出异彩,他突然大笑道:“没错,这是南宫云矫情了!来人!”他扭头对身后的卫兵说道:“去将我帅帐中的好酒拿上一袋,我要和许大人在这里喝上一杯!” “少将军,这样不好吧!”一旁的谋臣说道。 一鞭狠狠抽向那谋臣,南宫云大声说道:“我与大人喝酒,干你什么事情,还不给我闭嘴!” 卫兵将酒袋送上,南宫云接过拔掉了塞子,张口鲸吞,转眼半袋酒落肚,盖上了塞子,他大喝一声,甩手将酒袋向我扔来,来势如急电,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却丝毫不见费力。 一催跨下烈焰,我向前迎上两步,一把将酒袋接住,拔掉塞子,张口将半袋的烈酒鲸吞一光,将酒袋向一旁甩去,我大声说道:“南宫少将军,虽然你我敌人,但是战场论交,我认你这个朋友,你放手来攻,否则就是看我不起,我许正阳也决不会留情,你我无论胜负,都是朋友!”说着,我一拍烈焰的脑袋,烈焰窜回本阵。 南宫云仰天长叹一声,长枪一挥,战鼓隆隆,建康军士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我此时酒意上涌,大声喝道:“修罗之怒听真,你们都是修罗兵团的好男儿,今日我们决死一战,也让他们看看我们修罗兵团的风采!” 五千人齐声高喊,声势虽然没有建康势大,但是却透出无比的惨烈豪情!我大吼一声,感受到了我心中的豪迈,烈焰同时一声大吼,我一马当先,杀将出去…… 第一百零八章 要塞血战 雷声连响,天空中乌云密布,似乎在这一刻,天要塌下来一样,我挥动噬天,如同一支利箭一般杀入敌阵,左手刀,右手枪,凄厉的呼啸着,带着长长的芒尾,我在建康大军中左突右冲,白色的征袍上血迹斑斑,座下的烈焰狂吼,身后紧跟着五千修罗之怒,他们挥舞着大枪,奋勇争杀! 好象是一支白色的利箭,我们在建康的大军中厮杀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我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领着手下奋勇苦战,我们在敌阵之中纵横,追随我的将士不断倒下,四周则是杀之不尽,密密麻麻的敌人。突然我身后响起一声惊叫,借着眼角的余光看去,只见那个刚刚跟随了我一天的亲兵随着倒地的战马抛滚地面,原来战马因多处受伤,失血过多,终捱不住。就在他刚落下马来,立刻有无数的建康士兵将他围住,刀矛齐下,我心中一痛,大喝一声,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转,左手诛神瞬间火红色,热浪滚滚,右手的噬天却好象被万年的玄冰笼罩,发出迫人肺腑的森森寒气,在空中不断的回旋,热浪和寒流好象融合一起,如同九天的煞神降世,我毫不犹豫的扑向敌军,那寒热相合的真气带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流,只要是被这气流沾住的人,立刻肢体飞射,瞬间变成一团血肉,强大的真气,配合无铸的招式,我在建康大军中狂野的杀戮,所过之处,只有一堆堆不成人形的血肉,人喊马嘶声中,血肉飞溅,残兵乱射,我如入无人之境…… 但是我感到了无比的疲惫,连日的征战已经让我的体力透支,如此威力宏大的招式更是耗费真气,再次腾空而起,我飞落在与我配合默契的烈焰身上,喘着粗气,我大喝一声:“修罗之怒,撤!” 白色的利箭跟随我的身后,瞬间杀回孤山之上,就在刚才的那短短的搏杀,已经让建康大军有些恐惧,他们看着我们迅速的退回孤山,却没有追赶…… 清点了一下身边的将士,五千修罗之怒在一个时辰中就丧生三千之众,余下的人也都是遍体伤痕,我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了再战之能,难道我许正阳今天真的就丧生在这孤山之上?我心有不甘,仰天大吼! 雷声轰鸣,瓢泼大雨接天连地!似乎在感受我心中的不甘…… 突然间,我隐约听到了一声凄厉长啸,啸声震天,撕天裂地,瞬间淹没了万马奔腾。我心中一颤,那啸声好生熟悉,但又有一些陌生。身边的一个军士突然指着建康大军的后阵说道:“大帅,快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透过漫天的雨幕,我看到建康大军隐隐的骚乱,远处一片黑色的巨浪袭卷而来,其间更有一些人赤膊坦胸,口中发出阵阵的嘶嚎,如同野人一般,雪亮的马刀,挥舞之间,带起阵阵的血舞…… 夜叉兵团!我心中快乐要叫了出来,梁兴,你这个混蛋大哥,再来晚一些,我就要和你来生再见了!我扭身大喝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 孤山之上一阵欢呼,瞬间众人精神抖擞,疲惫的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斗志。没有犹豫,我大喝道:“北行,率领重骑兵,给我冲!” 一声长啸,向北行手中大戟一挥,两千重骑兵排山蹈海般的向敌阵冲击下去…… 扭身对身后的众人说道:“修罗之怒,你们还能战吗!” “能-!”一声赳赳暴喝,修罗之怒成员重新上马,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暴喝一声,“给我冲!”随着我的喝声,烈焰再次发出一声怒吼,远处一声狮吼响起,似乎在回应烈焰的吼声,我知道,那是飞红的吼声,不待我动作,烈焰似乎耐不住要和分别三年的伙伴见面,它若如一道红色闪电般飞一样杀出,冲向山下…… 遭到了这突然打击的建康大军顿时混乱起来,论起马战,天下间又有谁能够和那无敌的闪族大军相抗衡,瞬间的功夫,原本整齐的队形散乱了起来,他们四散奔逃,想要躲避闪族铁骑的蹂躏…… 我看见南宫云在拼命的指挥建康大军重新整合起来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但是已经散乱的军心又怎么是那么容易归拢的?这时一道红色闪电从黑色的洪流中杀出,赤发飘扬,仿佛是驭电而来的煞神,手中奇形大枪空中挥舞,划出诡异弧线,带着凄厉啸声,向南宫云杀去,几个建康的副将想要上前阻拦,大枪轻摆,只听数声惨叫,几个副将身体倒飞而出,身上带着深可见骨的致命伤痕,正是梁兴! 梁兴也不说话,挥枪向南宫云砸去,南宫云毫不示弱,大枪一摆,迎着梁兴的来势向外一封,只听一声巨响,南宫云座下的马匹一声暴嘶,向后连退数步,前膝一软,将南宫云掀下马来,梁兴也不怠慢,挥枪就要取南宫云的性命。 我连忙高声喊道:“铁匠,留下此人!”梁兴枪势微微一顿,大枪做轻刺,南宫云立刻被那无铸劲气击昏,飞红向前大跨两步,梁兴一探手,将南宫云抓起,放在狮背上,转身向我冲来,我心中的兴奋难以言表,一催烈焰,两头烈火狮在空中一个交汇,轻轻落在了地上,头颅相交,口中发出阵阵嘶吼…… 完全不理会身外的杀戈之声,我和梁兴相互看着,谁也没有说话,三年不见,梁兴更加的成熟,更加的稳重,肤色黝黑,嘴边已经长出了浓密的胡须…… 两手在空中相交,紧紧的握在一起,我感到了他手上的力量,这个家伙看来三年不见,也大有长进。 “阿阳!”梁兴的面孔依旧保持着平静,但是话语声微微有些颤抖,“大哥!”我叫道。 突然间,我们两人发生大笑,笑声中带着无比的喜悦之情,笑声中要将三年分别的思念宣泄,虽然依旧是万军厮杀,但是却没有影响到我们半分…… “兄弟,让我们再次并肩杀敌!”梁兴爽朗的说道。 “好!今天就让这些建康贼众来做我们兄弟重逢的祭品!”我大声的说道。 雄狮再吼,劲气纵横…… 夜叉兵团临时建起的帅帐之中,我舒服的坐在柔软的虎皮大椅之上,喝着人参茶,精神感到恢复了好多,多日的疲劳在瞬间似乎消失。 梁兴坐在我的上首,帐中都是夜叉兵团的将领,很多都是熟人,钟炎、仲玄、钟离师,都是当年和我一起征战东京的老人。还有几个人我不认识,特别是那几个身着闪族服装的人,他们在战场上表现的战力让我吃惊不已。 原来梁兴等人按照时间起兵南进,没有想到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多大的阻力,斩将夺关,没有费什么力气,也许是受到我招讨书的影响,几乎所有的关隘没有怎么做抵抗就放梁兴等人过去。所以他比原定的会师时间提前了一天到达。一到达建康,就听说我被围困孤山之上,所以他立刻率领他的手下前来救援。 听完他的话,我笑了,“大哥,如果你再晚来一会,我恐怕就要自尽了,呵呵” 梁兴也笑了,他骂道:“像你这种祸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阎王也害怕你去和他争抢位子,所以让我前来救你,哈哈!” 大帐中顿时一片笑声。大家说笑了一会,梁兴脸色一肃,他看着我说道:“阿阳,按照我们的计划,应该在明天早上大军会师于建康城下,但是青州军至今没有消息,我们不能始终等待呀,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梁兴话音一落,大帐中立刻一片的肃穆气氛,所有的人在看着我,等待我拿出主意。沉吟半晌,我先将严武自尽前的那番话语告诉众人,所有的人脸色更加的凝重,我缓缓的说道:“如果严武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已经无法等待青州大军前来,时间对我们来说,已经十分紧迫,五十天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天,三十天内我们必须要将东京拿下,是否能够成功,就看这建康城何时能够拿下!” 所有的人都缓缓的点头,“那么,主公可已经有了腹案?”钟离师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 我看着钟离师,突然笑了,“钟离,我所说的话,绝非是针对你的,呵呵!武威方面的难处我心中十分明白,绝对不是责怪,钟离先生落在高飞手中,钟离世家有难处我是明白的,所以我必须要在武威大军到达之前,将东京拿下,就是避免和武威对抗,这一点,钟离也要体谅,因为一旦攻城,我恐怕很难再顾虑钟离国师的安危!” 缓缓的点头,钟离师的脸色有些缓和,“主公尽管放手,我相信爷爷也是这样希望的!” 安抚了钟离师,我又看看众人,“将地图拿来!” 亲兵听到了我的吩咐,立刻将地图铺在大帐的地面之上,我来到地图之前,对众人说道:“大家请看,建康乃是东京的大门,只要拿下了建康,东京就在我们的手中!”众人纷纷的围拢上来。我用诛神的刀鞘在地图上比划,“诸公请看,建康就在青杨河北,青杨河在这里被两山夹峙,河面狭窄,水流湍急,在河面之上,只有一座石桥,这是过河的唯一通道,。从位置上而言,建康要塞东北两百里,就是青杨镇;东南二百里,就是平阳镇,两镇与建康相距不远,更兼之东京距离建康也仅仅有三四百里,如果建康势危,三地必然增援,所用时间不过十余天,所以我们必须要在十天之内拿下建康,并且在五天之内到达东京,时间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说罢,我看看众人,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沉默了片刻,对于南宫飞云而言,建康只是他的后援基地,我相信光是这青杨大河,就会是我们的第一个绝大障隘,他一定会在河北屯驻重兵,阻止我们顺利过河,而且我在数天前曾经观察他们的营地,南宫飞云布兵十分老辣,在建康要塞之前,有三个山头,南宫飞云就是将他的大军分别驻扎在这三个山头之上,那里距离大河很近,如果大河的第一道防线出现问题,他可以在一天之内就发兵赶到支援,另外三座山头呈品字形分布,互成犄角之势,我们即使突破大河防线,还要面对南宫飞云在这里屯扎的重兵,如果能够快速突破这两道防线,建康就在我手中,如果一旦在十天之内无法拿下,那么我们即使突破了第二道防线,我们还要面对三地的援军在建康对我们的疯狂阻击!” “阿阳,那么你的计划是怎么样呢?”梁兴轻轻的说道。 我面对地图沉吟不语,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我摇摇头,看着梁兴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熟悉水战,按照我的想法,让向叔父来解决这第一道防线,毕竟青州靠近东海,叔父长期和东赢作战,对于水战熟悉,但是叔父那边至今没有消息,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这个难题就要靠我们自己来解决了!” 我话语一出,众人脸色极为难看,梁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曾祖的手记上面没有记载当年他是如何拿下建康的吗?” 摇摇头,我轻声说道:“大哥,曾祖手记之上只是很简单的记载了他当年是依靠当地的百姓才快速拿下了建康,但是究竟如何拿下,他只是一笔带过,没有详细的记载!而且当年的建康守将较之南宫飞云根本不是一个层次,我想他一定也会有所防范,所以早在我们来之前,他就已经实行了清野的行动,建康附近的百姓已经全部迁移至河北,说实话,我现在当真是没有一点点头绪!” 挠挠头,梁兴轻拍我的肩膀,“阿阳不要着急,我们还有时间,待到三军汇合,我们再做打算,明日我们前往河边一探,看看究竟应该如何!” 我点点头,沉默不语…… 这场讨论最后没有任何的结果,我们都满怀心事的各回大帐休息…… 第二天,我刚一醒来,就有亲兵来报,修罗兵团已经到达,众将目前都在帐外等候。我连忙起身,走出大帐,只见向东行等人整齐站列在帐外,向北行更是被五花大绑,赤着上身跪在我的帐前。看到我走出来,众人整齐向我躬身施礼,“修罗兵团诸将向大帅报到!” 我微一皱眉头,看看跪在地上的向北行,向向东行问道:“向大哥,你这是唱得那出戏?” 再次躬身向我施礼,向东行单膝跪下,“主公,骁骑营都指挥使向北行贪功轻进,致使先锋营三万重骑兵全军覆没,更使得主公轻身涉险,险些遭遇不测!修罗之怒损失过半,如此大罪,其罪当诛,特将向北行绑缚大帅帐前,请大帅发落!” 一旁的向北行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主公,向北行该死,请主公将北行斩首,以正我兵团军规!” 此刻梁兴等夜叉兵团诸将都已经听说,来到我的帐前,看着我,梁兴走到我的身边,轻声说道:“阿阳,此时要谨慎行事,我军尚未开战,先斩大将,恐怕对军心不利呀!” 我有些苦笑不得,我本来就没有想将向北行处置,但是向东行如此一来,我想不处理都是难了!看着向东行,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踢他的冲动,这个家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我上前将向东行扶起,“向大哥,你我兄弟,何必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处置北行,他还年青,难免有些冲动,这个我们都是可以理解,快快将北行送回大帐,他本来身上有伤,这样对他反而不好!” “大帅!”向东行流下两行清泪,“东行与北行本是兄弟,更加疼惜这个小弟,但是他犯了如此大错,造成近五万将士丧生建康,如果不处置,那么如何正兵团军规!” “是呀,父亲曾经说过:功必赏,过必罚!当年大帅马踏麦田,也曾亲斩坐骑代首,我修罗兵团才能够无敌于天下,我等和北行亲生兄弟,心中更加的悲伤,但是如果不处理,当年大帅所定下的军规就要费掉,那样我向家兄弟更是罪人呀!”一向都是粗矿的向南行突然说出这些话语,让我感到吃惊,看着他满脸的泪水,我无言以对。 缓缓的,我看着向北行,“北行,你可认罪!” “末将罪该万死!”向北行以头触地,痛哭失声。 我长叹一声,“向北行贪功轻进,造成五万将士惨死建康,其罪当诛!但是向北行连夺四城,为我大军开辟了前进通道,其功也不小,功过相抵,向北行背刺五十,夺其骁骑营指挥使,官降千骑长,帐下听令,戴罪立功!” “主公,北行之罪……”向东行还要说。 “向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兵团考虑,但是北行功劳确在,三哥也说功必赏,过必罚!就这样决定!”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众人无语,向家兄弟泪流满面,向北行更是痛哭不止。我厉声喝道:“北行,给我起来,哭又什么用处,有本事就用自己的功劳证明我没有看错你!来人,立即行刑!” 亲兵上来,将向北行拉下行刑,看着众人,我缓缓的说道:“向北行犯下如此大过,其过在我,由于没有给他足够指示,造成五万大军覆没,许正阳更应受罚!”此言一出,不禁修罗兵团诸将失色,连夜叉兵团的将官都是脸色大变。自古刑不上大夫,我身为一等国公,却要受罚,这是他们没有听说过的! “主公!”众人失声喊道,向家兄弟更是双膝跪倒,连连磕头,“主公,万万不可,你身为一军主将,怎能受罚,北行立功,全靠你计谋成功,将功劳放在北行身上,我们已经感激不禁,如果主公要罚,东行愿意以身待之!” “住嘴!”我厉声喝道,“本帅认罚,乃是为了我兵团军规,如果谁要再劝,就是居心叵测,乱我兵团军规!”看到众人闭嘴,我大声说道:“许正阳指挥不利,累使五万将士丧生,背刺一百,立刻行刑!”说完,我脱下上衣,对身边的亲兵说道:“行刑!” 亲兵含泪行刑,大棒打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没有运功抵挡,心中默默念道:“北行,望你以后振作,不要再犯同样错误,我今天这顿棒子也算没有百挨!” 第一百零九章 再施巧计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初六我和梁兴站在高山之上,向远处眺望。昨天我当众受刑,兵团振动,甚至连夜叉兵团的将领也感受到我的良苦用心,修罗兵团十万大军和夜叉兵团二十万大军军心大振,他们等待着我的命令! 站在山顶,远远可以看见建康要塞前的南宫飞云的答应,旌旗飘摆,隐隐听见战马嘶鸣…… 那三座山峰,各自相隔二三里,中间是一片开阔的谷地。四面山原地势低缓,南宫飞云完全是居高临下,那是一片易守难功的营地! “阿阳,你看是否可以动一下南宫云的脑筋?”看着对方的营地,梁兴脸色更加的阴沉,缓缓的说道。 我摇摇头,“大哥,南宫云将门之子,绝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我和他打过交道,我知道他这样的人物,性格极为骄傲,和你我一样,难!” 脚步随意坦然,就象是清晨在山间漫步,双目似睁非睁,仿佛在感应着什么,梁兴负手向前走动了两步,“那么阿阳你说怎么办?” 没有回答,一直以来,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该怎样拿下这建康? …… 这时钱悦带着两个老人走上山顶,向我躬身一礼:“主公,刚才我们在巡逻之时,找到的两个人,他们说想要见你!” 我微微一皱眉头,看着眼前的两个老人,疑惑的问道:“两位老人家,你们是要见我吗?” “敢问官爷可是修罗大人?”两个老人恭敬的问道。 我点点头,两个老人一起拜倒,唏嘘流泪的哭诉起来:“大人呀,您可能不认识我们,但是我们却知道大人!三年前,大人从这里路过,马踏麦田,那麦田就是我们家里的!如果是其他的军队,这算是什么事情,但是我们听说您不但将自己的坐骑杀了,还派人给我赔偿,大军过处,对我们是分毫不犯,我们这些百姓感激呀!我们没有见过您这样的长官,想和您说声谢谢,谢谢您带出了这么好的军队!可惜您只是匆匆的过去,可是我们这些百姓没有忘记呀!”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我几乎已经将这个事情忘记了,看着眼前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我连忙将他们扶起,“老人家,这本是我们的规矩,怎值得你们这样的感谢!” “大人呀,您是不知道,从您走了以后,这里马上驻扎了很多的军队,说什么这里是都城的要害,要划为军用。我们老百姓不知道什么呀,但是我们的跟就在这里,我们的田地就在这里,要我们迁移,我们不愿意呀!可是那些人不讲理,强行让我们迁到河北,河北土地贫瘠,根本不是种地的地方,于是我们家的那小子和那些人理论,没有想到他们一刀就把他给杀了,然后将我们的房子烧了,将我们的土地给毁了,我们没有办法呀,心里恨却没有办法呀!” 我无言,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都是朝廷为了防备我们呀!所有受到的罪过,都是因为我这个他们嘴里的长官!“老人家,那你们怎么还会在这里?”我缓缓的问道。 “河北贫瘠根本没有办法种粮,好在我们早年是采药的人,于是就进了深山,靠着采药为生。来往也就方便了许多!” 我眼前感到一亮,扭头看看梁兴,他眼中也射出异彩,我连忙问道:“老人家,那你们是怎样从河北过来呢?如今我看河面大桥封锁严密,可是不容易过来呀!” 憨厚的笑了,两个老人看着我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里的山势连绵,在上游有一处秘道,是沟通两岸的,我们就是从那条秘道偷偷的过来,与一些行商交易!” “那么那条秘道可有军队守护?”梁兴急急的问道。 “没有,那条路是秘道,是我们在采药的时候发现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我和梁兴突然笑了一直困扰我们的难题在瞬间有了一个腹案,我指着远处的三座山问道:“老人家,你们可知道那三座山吗?” “知道,那三座山本来没有名字,我们这些乡下人叫它三鹿山,中间的那座山里有白鹿,东边那座有黑鹿,西边那座有花鹿,所以我们就叫它三鹿山!” “那秘道可以通往三鹿山的后山?”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山道难以行走,都是鹿踩出来的!” “那么那些军队是否知道?” “嘿嘿,咋会呢?我们两个经常爬到后山顶看他们操练,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 “如果从那秘道过去,到达后山,十万大军需要多长的时间?” 老人闭上眼睛慢慢的盘算着,“从这里出发,晚上就可以到达秘道,要是夜间行走,估计在五更可以到达,如果十万人,动作快的话,应该在明天午时可以完全进去!” 午时?那就是说要在白天行军?不行,太过危险!我和梁兴低声商议着。过一会,我扭头对两个老人说道:“老人家,不知道你们能否走夜路?“ 两个老人呵呵笑道:“咋不能,只怕你们这些兵娃子还跟不上我们两兄弟呢!呵呵!” “好,两位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们是奉皇上的命令前来讨伐对岸那些人的,他们霸居京城,将皇上赶出了东京,所以才会这样的对付你们!我们想让两位老人家带路,带领我们入山,但是我们只能在夜晚行军,所以从入山那一刻起,每天只能从夜晚的亥时行进,早晨寅时停止,老人家算下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让十万人到达后山?” 又算了一下,老人睁开眼睛说道:“从今晚开始的话,三天!” 我点点头,“老人家,烦请你们带路,待我们将那些叛军收拾了,必有重谢,而且你们就可以带领你们的族人重新回到这里,在这里耕种、生活!” 神色有些激动,老人连连的点头,“我们不要什么重谢,只要让我们的族人能够回到河南,我们就拼了这一把老骨头了!” 呵呵笑了,我命令钱悦带领两个老人立刻前往军营,好好招待,同时整顿修罗兵团,一个时辰以后出发!然后我和梁兴又在山顶之上仔细的想了计划,最后决定,梁兴马上带领夜叉兵团在河南佯攻河北,我带领修罗兵团前往秘道,七月初九五更天,我将在三鹿山后山发动进攻,梁兴同时在河南发动攻击,夺取建康!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初九,河南岸的夜叉兵团大营依旧灯火连绵。我带领着修罗兵团将队伍分成三支,在三天前悄然无声的开出大营,沿着隐秘的山道急行。在两位采药老人的带领下,在七月初九子时到达了三鹿山的背后,步兵散开队形,开始登山。 天交四鼓时分,杨勇、向南行、向北行和巫马天勇带领四万骑兵摘去马铃,包裹马蹄,马口衔枚,秘密行进到三鹿山正面的山谷里埋伏下来我站在后山顶上,遥看山下的建康大军军营,军营中的军灯在山上明灭闪烁,就像天上遥远的星星。隐隐约约的刁斗声混合着隐隐约约的青杨大河的涛声,在山风之中,就好象山河呜咽。天交五鼓,正是天地最为黑暗的时分。茫茫山原,尽皆溶入无边的暗夜,是一个杀人放火天!我轻轻拍着烈焰的大脑袋,示意它不要乱动,我等待着,等待着…… “镗-镗-镗-镗-镗-!”建康大军的军营中的刁斗悠长的响了五下!我将白金修罗面具戴在脸上,一拍烈焰的大头,手中大枪一挥,“给我杀!”声音在我的真气催动之下,在天地间回荡,烈焰与此同时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突然,仿佛天塌地陷,三座山头的战鼓骤然间惊雷般的炸响山顶突然涌出连天的火把,把整个大山照得通透!修罗兵团的将士们呼啸着,呐喊着冲入了山腰处的建康大军的营寨! 建康大军后山本来就没有设防,只是简单的设置了一些防范、拦截野兽的最简单的鹿角木栅,就是这些简单的障碍,也早已经被我的士兵偷偷的挖掉了,整个后营成了没有任何障碍的山坡,。我率领着士兵俯冲下来,几乎没有半点的阻拦,简直就像是滚滚的山洪暴发,势不可挡! 建康大军由于在河北大桥屯扎了重兵,他们根本不相信我们会这么快就突破过来,更没有想到我回通过秘道暗中偷渡,自后山掩杀,所以没有任何的防备。我带领大军在黎明的沉沉睡梦中突袭强攻,建康大军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乱! 修罗兵团如同下山的猛虎,冲进大寨之中,手中的火把到处燃放,营寨成了无边的火海,建康的军士们在沉睡中被惊醒,浑浑然到处逃窜,自相践踏,完全溃不成军!慌乱之中,便如同蝗虫一般涌向了山口的寨门,仅仅半个时辰,三座大营的残兵,便狼狈的涌进了正面的谷地之中…… 突然,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战鼓声,薄薄的晨雾中,杨勇、向北行、向南行和巫马天勇率领的四万铁骑自两翼展开,赫然堵截在谷口! 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几天前被我责罚的向北行,只见他白衣飘飘,手中大戟疯狂的斩杀,在狼狈逃窜的乱军之中勇猛异常,我笑了,知耻而后勇,如今的向北行,恐怕是一只无人能够阻挡的老虎! 短短的两个时辰,三座大寨中的建康守军再无一人抵抗,看着如此多得俘虏,我不禁感到头疼,向东行来到我的身边,“元帅,这些俘虏应该怎样处理?” 远方传来阵阵的喊杀声,估计梁兴也已经发动了总攻,刚才的厮杀始终没有看到南宫飞云露面,看来他应该不在大营之中,我微皱眉头,这么多的战俘,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我还要从后面偷袭敌人,放着这么多的战俘,实在是危险。缓缓的,我嘴角流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从嘴里崩出一个冷冷的字:“杀!” 向东行一愣,他以为听错了我的命令,“什么?”他问道。 “就地斩杀,不留俘虏!”我冷冷的说道。 就在向东行还在犹豫之际,一匹快马飞奔而出,口中发出一声冷历的命令:“弟兄们,杀!” 杀字一出口,只听一阵凄惨的嚎叫、叫骂声响起整个三鹿山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那个发布命令的人,就是向北行。 看着向东行有些不忍的表情,我缓缓的说道:“向大哥,如果我们不将这些俘虏处理,那么一旦我们和从大河退下来的守军搏杀,这些人都会是我们的隐患!” “可是,那些俘虏足足有十万人呀!”向东行脸上肌肉抽搐着说道。 我闻听,心中一阵颤抖,十万人!我没有想到居然有十万的俘虏,但是命令已经发出,绝对不能再收回,十万!就让我许正阳来背负这个名声吧! 冷冷的,不能让众人感受到我心中的不安,我说道:“一万人也是杀,十万人也是杀!为了胜利,我就是一百万人,也要杀!” 众将无语…… 那凄厉的惨叫声足足在山谷中回荡了一个时辰。我一挥手中的大枪,高声喊道:“将士们,你们还有再战之力吗!” “有!”声音震天,回荡在山谷之中。 “向东行,杨勇,向西行听令!” “末将在!” “着你们三人带领五万将士,立刻杀向建康,将建康夺取!” “末将遵命!” “钱悦听令!” “末将在!” “着你带领一万人马就地收拾战场!” “尊令!” “巫马、向北行、向南行!你们跟随本帅率领四万铁骑,截杀南宫飞云!” “遵令!” 铁骑带着狂野的呼啸,瞬间扑向大河…… 此刻,天色已经是正午时分! 此刻,大河两岸,南宫飞云已经无法在阻挡夜叉兵团的攻势,他这才明白,三天来梁兴一直没有拿出势力与自己相拼,自昨晚五更起,夜叉兵团突然发动了狂野的袭击,除了在大桥上面的攻击,梁兴更是命令五千善于泅渡的人秘密泅渡过河,每人都带有长索,密密麻麻的军士从河面悍不畏死的冲击河北!更加可怕的是那光赤着上身,脸上抹着灰土的闪族铁骑,他们更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舍命对大桥发动一波波的攻击…… 身后的三鹿山大营,传来阵阵的喊杀之声,南宫飞云知道自己再一次落入了圈套之中,屯扎在大河的十万大军已经是人心惶惶,这一战,他又输了,还是输在那两个人手中,南宫飞云此刻所能够寄托的,只有身后的十五万大军能够将偷袭的敌人消灭,但是他知道,那很难,因为从五更夜叉兵团发动攻击开始,他心中的另一个大敌修罗兵团始终没有露面,那么也就是说偷袭三鹿山大营的,很有可能就是修罗兵团! 看着已经有些散乱的建康大军,南宫飞云命令缓缓后退,就在这时,他感到了地面在颤抖,如同洪流咆哮一般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原本稳定的后军也有些慌乱了…… 他扭头看去,只见一片白色的洪流向自己狂野的冲来,为首的一人,手持奇形大枪,跨下一只凶猛的雄狮,那大枪在人群中肆虐,那雄狮在吼叫!正是他最为担心的大敌,修罗许正阳! 我发出一声惊天的长啸,远方一声长啸与我遥相呼应,我知道,梁兴已经开始发动最为狂野的闪族铁骑的攻击!果然建康大军中混乱异常,一彪如同厉鬼般的闪族铁骑在乱军中肆虐,我仰天大笑,手中噬天更是发出凄厉鬼啸,带着丈余长的芒尾,噬天好象是阎王的勾魂笔,畅快的吞噬着敌军的性命。我左突右冲,马前无一合之将,遥遥的看到南宫飞云手持大枪,一身红色的盔甲,也在乱军中厮杀! 我大笑道:“南宫将军,三鹿山大营已经落入我手,此刻建康也恐怕是插着我兵团大旗,你大势已去,还是早些投降!” 在乱军中听到我的声音,南宫飞云将身前的一个夜叉兵团的将领刺下马去,厉声说道:“正阳小儿,你偷袭得胜,有何值得炫耀?” 手中没有半点迟疑,噬天带着长长的芒尾,将身前的数员大将斩杀,我笑道:“兵者,诡道也,亏得南宫将军也是一个名将,却要许某交给你这兵法之要吗?快快投降,许某留你一条性命!” “南宫飞云堂堂男儿,要你饶命?为大将者,自当战死疆场,东京城前溃败,是我一生耻辱,今日就让南宫飞云和你一决生死!”南宫飞云愤然高声。 “好!不愧是我许某敬重的敌人!”我遥指南宫飞云,“你还有六万将士,就让我用这四万铁骑一个时辰内将你歼灭!”说着,我大喝一声:“夜叉兵团后退,就让修罗兵团得这一次大功!” 梁兴的声音遥遥传来,“夜叉兵团结阵,不许让一个敌人逃跑!阿阳,就让我看看你无敌的修罗兵团如何歼灭六万建康大军!” 就在梁兴声音传来,南宫飞云大声喝道:“许正阳,你欺我太甚,一个时辰全歼,狂妄至极,若你能够成功,我南宫飞云立刻自尽于你马前!列阵!” 我不在答话,手中大枪一挥,向北行大喝一声:“杀-!”便闪电般冲出,紧随其后的,还有向南行和巫马天勇,四万铁骑自动展开,分成三路狂风骤雨般卷向敌阵。骑步平川决战,步兵本来就是劣势。加上现在建康守军已经被杀的心惊肉跳,再听说三鹿山十五万大军覆没,建康失守,还有那虎视眈眈的夜叉兵团将自己团团的包围,士气已经沮丧到了极点,如何经的起我修罗兵团挟大胜之威的狂野铁骑的冲击?一个冲锋,建康守军便被分割成小块被积压在一起!完全成为我兵团的劈刺活靶! 南宫飞云虽然勇猛,但是打仗毕竟不是儿戏,大将无论如何的勇猛,又怎么能够抵挡住山呼海啸般的千军万马!仗,是依靠全体的士卒一刀一枪的整体拼杀。南宫飞云身经百战,如何不明白这简单的道理!他看到自己的六万步卒在修罗兵团白色风暴冲击下溃不成军,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他知道这是自己一声中最后一战! 修罗兵团的骑兵训练别出心裁,五骑一伍,小阵形的配合厮杀,决不做单纯的个人比拼。看到南宫飞云勇猛,便有十个骑伍五十名铁甲骑兵轮番攻杀,将南宫飞云牢牢的困在阵中,他们个个骑术精通,风车般的围着南宫飞云飞驰,兵器森寒,根本不给南宫飞云伸展长枪的威力…… 不到一个时辰,被包围的六万步卒竟没有一个能够再站立起来。唯有孤零零的南宫飞云,浑身的血迹,如同石雕般的立在阵中。我一催烈焰,冲到了阵前,对那五十名铁甲骑士说道:“退下去吧!” 拱手向南宫飞云说道:“南宫将军,不到一个时辰,你输了!还是投降吧,你的儿子南宫云在我手中,他还等待你父子团聚!” 南宫飞云神色淡漠,他看着我,突然笑了,“许正阳呀许正阳!你麾下兵团天下无敌,再加上一个夜叉,我佩服你!嘿嘿,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记恨过你,你比我强!我南宫飞云一生戎马,但是没有见到过如你这般军事和政治上如此强悍的人!我儿如果大人开恩,就请留他一命,我南宫飞云跟错了人,高飞虽然厉害,但是却远不是你的对手,如今我女儿出走,长子命丧东京,次子也落入你手中,我败了,败的凄惨,但是却也败的痛快!许正阳,天下是你的了!”说完,他拔出长剑,一剑刎颈,沉重的栽倒在地上! 我面无表情,扭头对身边的人说道:“马革裹尸,这是他最好的宿命!妥善安置南宫将军!”说完,对向北行说道:“封锁道路山卡,莫使消息走漏出去!” 向北行领命转身而去。 此时,梁兴跨坐飞红缓缓的来到我的身边,“阿阳,好骑兵!” 我叹息一声,扭头向战场看去,此刻残阳笼罩,十万十万建康大军的尸体将整个山野覆盖,青杨河水变得赤红,在夕阳血红的笼罩下更显凄凉。 我扭头对梁兴说道:“大哥,这就是战争,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我真的就逃不出杀戮的命运吗?” 梁兴无语,他看着战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第一百一十章 兵临东京 坐在建康的帅府大厅中,我仔细的看着战报,三鹿山大战,建康三十万守军尽数被歼,没有留下一个降卒,我想这将会是我今后政治生涯中的非常血腥的一笔。 梁兴坐在我的对面,他脸色阴沉,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从他听说我在三鹿山斩杀十万降卒的那一刻起,就是这个样子,后来看到满山遍野的尸体,脸色更加的凝重,来到帅府中以后,他就这样坐在我的面前,始终不曾说话。 过了好久,他缓缓的开口道:“阿阳,看你这样子,好象没有半点感觉,你斩杀如此之多的降卒,却若无其事,你知不知道,你整整杀了十万降卒呀!” 我的视线从地图上收回,看着梁兴涨的通红的脸颊,慢条斯理的说道:“知道,我当然知道杀了十万人,加上在混战的时候,一共十五万人全部被我杀掉了!” “你,你,你怎么毫无愧疚,那五万人不说,他们是死在混战之中,但是单单那十万,他们也是爹生娘养,你只是轻声一句杀,十万人就没有性命!你虽然叫做修罗,但是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如此的残忍?”梁兴大声的说道。 “残忍?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我再也无法忍耐,我心中也在为那十万降卒愧疚,但是我却不能表露出来,原以为梁兴会给我一些安慰,但是他却这样在我面前黑着脸大声的指责,我心中虽然有些愧疚,但是转眼已经烟消云散,看着梁兴,我气氛的站起来:“你知道什么叫做家破人亡?我许家上下数百口,他们犯了什么罪责,却被全部斩首,至今我许正阳依旧背负这一个叛逆的名声,连自己是许家的后人都不敢说!这叫做残忍!我自小被关押在奴隶营中,童大叔离我而去,夫子死在他人箭下,高山被高飞他们活活折磨而死,他就死在我的面前,你知不知道那才叫残忍!”我大声的吼道,门外的卫兵听到大厅中的争吵,都好奇的伸头向里面观瞧。我厉声喝道:“看什么?没有见过吵架!” 卫兵的头立刻缩了回去。梁兴神色有些黯淡,他看着我,缓缓的说道:“阿阳,你变了,变得没有半点的人性,变得那么嗜血!夫子在世之时教给我们以直抱怨,我们和谁有仇恨,我们只需要面对我们的仇人,但是那十万士兵,却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从一个婴儿长到这么大,难道容易吗?阿阳,我和你说的不是我们的仇人而是那十万个可怜的士兵,他们本来也许只是被胁迫当兵,已经向你投降,你怎么能够在去斩杀他们?阿阳,我们的仇人,是飞天,是那些飞天的狗贼,可是不是这些苦哈哈!”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 我冷冷一笑,“嘿嘿,夫子让我们以直抱怨,但是自己却落到一个惨死;高山手无缚鸡之力,平时连杀个鸡都要祈祷,可是又是什么结果?大哥,你还是没有清楚,我们的仇人不是什么飞天,我们的仇人是这个贼老天,明白吗?就是那个说什么众生之父的贼老天,什么贵族,什么平民,都是狗屁!就是因为这个天下所有的权利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中,说什么天子,老天给他的权利,他可以为所欲为,他掌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他可以随时的让任何人去死!我就是要和贼老天斗,什么天赋皇权,我就是要将那天下的大权自己争取过来,我不靠天,不靠地,靠我自己!所有帮助贼老天的人,我都要让他们死!当年在天京,明亮大师说什么血手佛心,我告诉你,什么叫做佛心,我的心就是佛心!不要说十万人,就是一百万人他们只要和我作对,我也不会手软,只要是挡在我面前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杀掉!“我厉声的喊道。 “你,你!阿阳,你已经走火入魔了!”梁兴气的站起来,指着我大声的骂道。 “哈-!”面对气的发颤的梁兴,我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 “混蛋!”梁兴闪身来到我的面前,啪的一声给了一记耳光,丝毫没有防范,没有想到他会打我,我顿时愣住了,好半天,我指着他说道:“你敢打我!” 也有些后悔,但是梁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打你了,我比你大,夫子不在,我就要担负你以后不走歪路!” “你混蛋!”我怒声骂道,身形暴起,在空中三个回旋,双掌一合,庞大的气场自我身上发出,锁住梁兴的气机,我暴喝一声,空中以诡异角度发出一拳,如同万马奔腾,一往无前,带着强绝的劲气向梁兴扑去,真气与空气摩擦,发出诡异历啸。 “想打?好,我就奉陪,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进步!”梁兴也怒喝了一声,身体随着轻晃,如同一缕轻烟般诡异向我迎来,双掌一分,一股庞然恢宏劲气向我袭来。 一声轰然巨响,帅府有些轻晃,整个大厅都在颤抖。我和他各自后退两步,这个家伙进步不小,没有想到竟然能够硬接我八成功力一击,而且和我平分秋色,我冷冷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达到了浑沦境?” “一年前我就已经达到!”梁兴也冷冷的说道。 “好,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神功!”说着,我双手瞬间赤红,发出迫人热浪,梁兴也毫不退让,双手如玄玉般洁白,发出袭人寒流。 我长啸一声,右掌挥起,旋回劲风,左掌掀动漫天罡气,带着一片刺耳已极的呼啸风声,身体如同苍鹰九转,飞扑梁兴。梁兴也不示弱,身形跟看奇诡莫伦的左右幌闪起来,随着他那一头披肩赤发的飘拂,一时之间,只见劲力回旋,惶若大漠狂风,人影闪耀幌走,又似巨蜈随风蜿蜒,千百掌影漫天而起,层层不绝,间或挟杂着几声沉喝厉叱。因为我们两人学艺相同,不就没有神秘,对于对方都了如指掌,再加上梁兴功力已经突破浑沦境,真气之浑厚,已经和我不分伯仲。一方炙热,一方冰寒两股性质截然不同的真气在空中相遇,发出滋滋的响声,整个大厅都有些不堪承受那庞大劲气,尘土纷纷的落下。 “我说怎么这样嚣张,原来功夫又有精进!来而不往非礼也,阿阳,你也来接我这招!”梁兴大吼一声,散发披面,脸红如火,身形奇快无比的左幌右闪,双掌双腿,挥动得急骤如浪涛翻涌,身形绝似一条硕大无匹的苍鹰,真气顿时变得炙热难耐,向我飞扑而来! 我一皱眉头,看来这招是他自创的,我没有见过,但是却依然没有脱出修罗斩的范畴我毫不担心,冷哼一声,身形猝然前纵,飞沙旋舞中,一股凌厉无匹的劲力也怒卷而出,就在这片狂猛的劲气中,我身形蓦然旋回飞起,真气陡然逆转,炙热掌力变得冻人肺腑,掌势腿影如漫天卷云,在瞬息之间,单向梁兴全身四周。 两股庞大劲气再次在空中相交,发出轰然巨响,我大吼一声:“一招定胜负!” 梁兴毫不示弱,“好,就一招!”说着双手陡然变成一赤,一白,画圆太极,向我击来;冷冷一笑,这乃是我自创的散手阿难震天,在我面前显露,未免班门弄斧。真气运转全身,双手同样的颜色,我凌空飞扑而去,真气再次交汇,但是此次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大厅中暗流汹涌,大厅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劲力,嘭的炸开,砖瓦尘土四射而去,我和梁兴空中一个倒翻,同时落在地上,我的一身白衣占满了尘土,而梁兴也是衣冠凌乱! 喘着粗气,相互依旧虎视,突然间我们两个都笑了,指着一身尘土的梁兴,我骂道:“死铁匠,你等着,这一巴掌我迟早要找回来!” 呵呵一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哈哈!”梁兴笑道:“这一巴掌算是为那十万人打的,下次你要是再滥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铁匠,就冲你这一巴掌,我还要再杀十万!”我也笑道。 “你敢!”梁兴虎目圆睁,看着我吼道。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一个清雅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扭头看去,只见向宁满脸疑惑的站在帅府大门外,看着我和梁兴狼狈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一群同样疑惑的将领! “没事,闹着玩!”我连忙说道。 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梁兴也笑着说道:“是呀,闹着玩!” 向宁摇摇头,呵呵笑道:“你们两个这闹着实在动静有些大了,好好的一座帅府,硬是让你你们给拆了,你们在搞什么鬼?” 呵呵的笑着,我们谁也没有说。将向宁请入了偏房,我恭敬的给他倒上茶水,“叔父,什么时候到的?”我问道。 “刚到,就看见你们在运动,你们两个都是绝顶的身手,但是不要这个样子,万一谁伤了谁都是不好!”向宁狠狠的对我们两个说道。看到我们都没有说话,他缓缓的接着说:“我按时在青州起兵,但是一路上诸多的阻力,各关隘死命拦截,我这一路上拼杀,连过七关,方才赶到这建康,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已经将南宫飞云斩杀,还夺下了建康,哈哈,真是将门虎子!”说着,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们将夺关的经过向向宁说了一遍,然后向宁看着我们两人,脸色有些凝重,“我得到消息,武威大军已经逼近东京,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怎么办?” 我一听,感到有些惊讶,“叔父,武威大军不是要二十多天后才能赶到吗?” “高飞以钟离胜为要挟,强令武威大军火速救援,武威军无奈之下,星夜进发,向东京赶来,根据我的探马消息,估计在十天后就要到达东京!” 什么?我心中大吃一惊,十天后,那就是我刚到达东京城下,看来与武威大军的这一场大战是少不了了!我担忧的看了看梁兴,果然他的脸色极为阴沉,这也难怪,夜叉兵团当年成立的骨干就是以武威大军为主,这次和武威大军对阵,那么受到影响最大的,恐怕就是他麾下的夜叉兵团。 我缓缓的问道:“叔父此次带来的青州兵有多少?” 叹了口气,向宁说道:“近日东赢对青州接连的发兵,青州虽然有三十万兵马,但是却只能调动二十万,而这一路上厮杀,也有伤亡,所以目下在建康的只有十万!” 我看了一眼梁兴,梁兴嗡声说道:“不用看我,此次我自通州起兵,共有三十万人马前来,除了从闪族拿来的十万大军以外,另外就是以武威大军为主的二十万人马!” 我心中不停的盘算着,突然抬头对向宁问道:“叔父,武威此次出兵共有多少?” “大约在十五万左右!” 十五万,再加上东京还有二十万大军驻守,那么两方相加,就是三十五万人马!我反复的思量,抬头对梁兴说道:“大哥,武威的二十万大军绝对不能带领前往东京,如果他们在阵前发难,我们很难收拾,所以除了十万闪族大军以外,其余夜叉兵团要继续留守建康,不但如此,钟离师也不能带去,我想让他留守在建康,同时派钟仲两位老将军在此监军,一旦发现钟离师有不轨举动,就地格杀!” “这,这样是否太过明显?如果钟离师知道,恐怕今后我们很难再共事!”梁兴有些为难的说道:“钟离师是一个人才,不但精通兵法,而且辩才无双,这样恐怕会冷了他的心呀!” 我点点头,梁兴说的也有道理,我缓缓的在屋中走动,突然我抬头说道:“建康东北和东南两方还有青杨和平阳两处军事重镇,如果我们攻打东京,两镇势必会前去救援!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袭卷建康。我军攻打东京的粮草辎重全部都囤积在建康,建康一旦失守,我们就等于失去了粮道,只要东京死守,我估计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攻下,当年曾祖打到东京,只围不功,个中的意思是将东京资源耗费一空,如今东京城防较之六十年前,丝毫不弱,我们必需要做好长久的准备,所以建康就非常重要。派钟离师和钟、仲两位付帅镇守建康,就是为了保证我粮道不绝!同时要让他们在建康加强防守,修筑坚固的堡垒长围,阻止两镇援兵,这样的理由是否充分?” 梁兴和向宁缓缓点头,看着我笑了,“这个借口恐怕也只有阿阳能够想起来,呵呵!”梁兴笑着说道。 “嗯,这样的话,我们就解决了后方的问题!”我坚决的说道:“那么就由叔父率领十万青州大军,大哥带领十万闪族大军,我则带领十万修罗兵团,合计三十万大军,修整两日,发兵东京!既然武威大军已经到达,那么我们就不需要在追赶时间!好好的修养两天,我们就和高飞在东京城下一决胜负!” “好,东京城下,一决胜负!”向宁和梁兴同声说道。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七月二十五日,我正和三处兵马共三十万兵临东京城下,远远的我已经看到东京巍峨的城墙,东京,让我们开始我们最后的决战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常山之蛇 东京城,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面,经历了两场大战!一场是已经发生过的,那次我以胜利告终,另外一场,就是即将到来的,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来到了东京城下,远远看见那东京血色的城墙,那曾经记载了我的光荣,但是现在?我不知道。令我感到惊奇的是东京城城门紧闭,在城外两里的地方,驻扎了一队军马。看旗帜好象是武威的兵马,他们来的真快呀!我心中感叹道。 不过这武威的大军并没有按照常规在城外驻扎,相反倒是在城外摆了一个十分奇怪的阵势:阵势一字摆开,两头以铁甲重骑兵为两翼,中间以步兵组成步兵方阵,阵势连绵不断,十五万大军在城外连绵数十里,如此的将大军摆开,倒像是一条巨蛇横卧在城外,将我们的去路挡住。 没有贸然的发动进攻,因为我搞不清楚武威大军到底是要唱哪一出戏,命令大军在十里外驻扎,我和梁兴两人跨坐烈火狮向武威大军靠近。 “敢请通报一声,就说修罗兵团统帅许正阳和夜叉兵团统帅梁兴求见武威元帅,请阵外答话!”看到武威军士戒备的眼神,我和梁兴在武威营寨外一里处停下,我朗声说道。 那军士的脸色顿时大变,他看了看我和梁兴,转身跑进了大营中,我扭头对梁兴说道:“大哥,这武威大军不比南宫飞云的建康军士要好对付呀!” 点点头,梁兴还是疑惑的看着武威大军摆出的阵势,“阿阳,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打仗要用这么大的阵势吗?” 我也疑惑的摇摇头,看着梁兴苦笑道:“大哥,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咱们学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你没有学过,我也没有呀!” 笑了笑,梁兴细细的观察阵势,没有说话…… 马蹄声响,从武威大营中冲出一彪人马,为首之人鹤发童颜,却是我熟悉的钟离宏,我拱手向他朗声说道:“钟离长老,我们又见面了!” 脸上有一丝愧疚之色,钟离宏看看我和梁兴,也拱手说道:“两位国公大人好!” 我呵呵一笑,“钟离长老,你我已经许久未曾见面,一向可好?” “有劳国公大人费心,钟离宏更加的惭愧!今日与国公大人对决疆场,实在不是钟离世家所愿,家主说国公大人必能够体谅我们的苦处,但钟离宏还是要说一声:抱歉!”钟离宏此时面孔通红。 我和梁兴对视一眼,爽朗一笑,“钟离长老何必如此客气,武威大军出兵的原由正阳心中十分清楚,其实正阳是正阳要说声抱歉,当日在皇城未能将国师救出,实在是正阳无能,否则今日你我应该是共讨妖孽,何来这两军对阵!” “大人如此说,更加让钟离宏惭愧,其实家主已经被救出,但是和高飞一干人等的交换条件就是合力将大人阻拦于东京城下,当日钟离世家向大人效忠,自然不能答应,所以只能答应我们在这东京城下摆出阵势,若大人能破,武威大军立刻退兵,若大人不能破,那只有对不起大人了!”钟离宏拱手说道。 眉毛轻挑,我看着钟离宏身后的大阵,微笑着问道:“长老所说的大阵可是身后的这座大阵?” “正是,钟离世家多年镇守武威,凭借此大阵,多次将来犯之敌击溃,由于钟离世家内部对于襄助大人一直还有分歧,所以家主的意思是如果大人能够将这个阵势破掉,将更加增加我钟离世家的决心,如果大人不能破掉,那么说明大人还不足以担当大任!” 心中的怒火不断上声,好一个钟离胜,妄我也曾经想尽方法营救与你,你这样来对付我,难道我没有你钟离世家的帮助,就不能一统炎黄,嘿嘿,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修罗的本色!强压住怒火,我爽朗的笑道:“请长老转告贵家主,许正阳必将这劳什子阵势破掉!” “还有,家主要我转告大人,这阵势乃是千年前文圣梁秋所创的十大阵势之一,威力非同小可,大人万不要调以轻心!还有,平阳、青杨两地军马已经向建康集结,若大人不能将阵势破掉,还是早日退兵!”钟离宏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怒气,但是他却无法多说什么,只有十分无奈的说道。 “多谢国师的关心,请转告国师,建康我已经屯扎二十万大军驻守,领兵之人就是贵家族未来的家主。至于这阵势,嘿嘿,只是不知道如何才算破掉?是要将武威大军一网打尽吗?”我冷冷的说道,说话也渐渐的不再客气。 感受到我心中的怒气,钟离宏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他看着我,一拱手,“我知道大人心中不满,其实钟离宏对家族的反复,也有些不满,但是如今的钟离世家已经不是大魏帝国时代的钟离世家,多年的安逸已经让他们感到自己十分的强大,所以钟离宏由衷希望大人能够将此阵破除,但是如果真的两军对垒,死伤必然很大,那样徒然便宜了竖子!不如这样我们就以十天为限期,限期一到,如果大人能够将此阵破法告知,那么钟离宏立刻领兵后退三百里,任凭大人攻城,城破之日,就是钟离世家全体向大人觐见效忠之日;若十天后大人无法将此阵破法告知,那么就请大人兵退青杨河南岸,三月之后,再行攻击!” 我微微一皱眉头,让我兵退青杨河南岸,那不就是让我再次攻打建康?此次攻打建康,全是我幸运,如果再打一次建康,我是否能够成功?我不知道!可是如果真的让我和钟离世家作对,我恐怕也很难在东京城下完好无损,虽然手中有三十万兵马,但是是否能够将武威和高飞两支兵马打败,恐怕也非是易事,即使将他们打败,我是否还有足够的力量来压制明月帝国其他的各派势力?一时间,我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的念头,久久沉思! 知道我心中正在做打算,钟离宏也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没有打断我的思路。我扭头看看梁兴,梁兴此刻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我知道他也很难做出决定。抬头看看眼前连绵十数里的武威大阵,我缓缓的问道:“敢问长老此阵何名?” “此乃是千年前文圣梁秋与山野之中观巨蟒搏斗,而创出此证,故名长蛇阵!”钟离宏说着,脸上露出了无比的向往和崇拜。 又是梁秋,没有想到,这个梁秋过世已经千年,居然还有如此的威望,我心中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嫉妒的感觉,但是又不得不佩服,做人能够如梁秋一般,千年后还有人如此膜拜,真是大丈夫所为!突然间,我心中豪气顿生,“好,钟离长老,我们就这样约定,十日后,我来破掉你的长蛇阵,等着向我臣服吧!” 一拱手,钟离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国公大人好豪气!钟离宏就在这里恭候大人破阵妙法!” 我和梁兴一个招呼,仰天长啸,梁兴突然高歌道:“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少年狂放时。舞榭歌台,风流总被,万年青史记。茫茫升平,巍巍东京,人道修罗威名。正如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塞北万里,雄霸南天,赢得天下同顾。血染征衣,犹记儿时,指点江山笑。莫待白发,回首遥想,一阵默然无语!凭何说,英雄风流,只出帝王家?”歌声苍劲雄浑,以梁兴雄厚真气发出,竟然将武威千军万马的鼎沸人声和马嘶压的一干二净…… 一拍跨下烈火狮的大脑袋,我们扭身向自己的大营飞奔而回,身后还留着尚自呆怔的钟离宏…… 回到大营,一进大帐,梁兴就急急的问道:“阿阳,你是否已经知道了这大阵的破法?” 我一屁股坐在大椅上,看着梁兴,没有好气的说道:“我说铁匠,你还真的以为我是神仙不成?如此大阵,哪里是说破就破的?如果真的这样容易,恐怕你那本家的老祖宗就不会到现在还被人传唱不止!” 黑脸有些发红,梁兴挠挠头,看着我嘿嘿一笑,“我看你那么有把握,还以为你已经有了办法破阵,没有想到……嘿嘿!” 这时向宁走进了大帐,他看着我们两个,“兴儿,正阳,你们今天去探阵,结果如何?” 我把和钟离宏的对话和向宁重复了一边,看着向宁,我问道:“叔父,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长蛇阵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情?” 苦笑了两声,向宁沉思道:“长蛇阵乃是钟离世家的传世大阵,传说当年梁秋根据天地万物衍化十种阵法,各有夺天地造化之妙,后来梁秋将十种阵法传给了他座下的十大弟子,每一个弟子各有一种阵法,不过那十种大阵极少在世上露面,除了这长蛇阵以外,千年来,只有大魏帝国的太祖皇帝曹玄使用过一种阵法,名曰风狼战阵,也是传自梁秋之手,当年风狼战阵威震炎黄大陆,破除了战车的战法,以骑兵突进为主,以五万铁骑将闪族八万进犯之敌杀的片甲不留,当年大魏帝国建国两战,就是以风狼战阵和长蛇阵建功。后来随着曹玄的去世,风狼战阵也随之失传,世上再也无人能够运用。只有这长蛇阵流传下来。当年你曾祖曾经多次研究,但是就在快要想出破法之际,惨遭毒手,这长蛇阵是否已经破掉,我们也不得而知了!” 没有想到这长蛇阵竟然有如此辉煌的历史,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些沮丧的坐在大椅上,我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好半晌,我抬头对梁兴说道:“给钟离宏发去战书,就说明天我要试阵!” 点点头,梁兴无奈的说道:“嗯,也只好这样,先对这大阵有个了解,看看这长蛇阵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地方,我们再做主张!” 我没有说话,心中在呆呆的思索,长蛇阵?究竟如何才是长蛇大阵,它究竟有什么样的威力呢? …… 第二日,率领三军列阵于两军阵前,我排列出了一座八卦阵形,这阵势本是我在曾祖许鹏的练兵纪要中习的,据说也是千年前传下的一个大阵,我和梁兴、向宁领着一应的将官居大阵中央,四面各以五万步兵守护,在这步兵中间,我还隐藏了两万五千骑兵于内,以做机动,奇袭的效果。整个大阵以骑步协作,按照八卦方位排列,阵中套阵,共有八阵,八阵在列阵之时散布分列,在遇敌之时,复而合一,分合变化,奥妙无穷!我不甘心对手以长蛇阵拨了头筹,所以也摆出了这样一个阵形。 武威大军,一如昨日,阵势连绵,宛如常山之蛇列于阵前。两方大军寂然无声,只有旌旗在风中的招展声不绝于耳! 从武威大军的阵营中冲出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年龄和我与梁兴相仿,眉清目秀,看面庞与钟离师有两分相似,但是却比钟离师年龄小上一些,也秀气一些,少了钟离师的成熟稳重,看上去倒象一个女子一般。他来到了两军阵前,一拱手,“钟离世家三代弟子钟离华有请傲国公许正阳许大人当面!” 我微微一愣,不是只是试阵,怎么还要出去说话?钟离世家怎么有这么多的毛病?看看梁兴和向宁,两人视若不见,我叹了一口气,谁让我最小,受尽了他们的欺负,我一边心中在叹息,一边一催跨下烈焰,八卦阵前阵让出一条道路,我飞驰而出,烈焰更是存心卖弄,一个跃起,它驮着我在空中轻轻一个回旋,落势骤急,却轻巧的落在那钟离华的面前,示威的大吼一声! 那钟离华座下虽然也是一匹良驹,但是面对这森然猛兽的示威,也不禁一身凄厉的马嘶,连着倒退数步,钟离华连忙束缚坐骑,这才将它安稳了下来。 我这上场的下马威更是引得身后大军一阵欢呼。钟离华白皙的面庞涨的通红,手中大刀点指我,怒声道:“许正阳,我听我祖父说你一代豪杰,所以特地前来向你讨教,没有想到你如此无礼,竟然让你座下的猛兽惊吓我的坐骑,哪里有半点豪杰的风范!” 我不由得心中苦笑,轻拍烈焰的大脑袋,“烈焰,你这可是不对了,没有事情叫什么?让你老子我也受到一顿生活!” 烈焰大脑袋微微一摆,似乎不甩我的抱怨,这个畜生,越来越有性格了。微微笑道:“在下许正阳,承蒙钟离长老的称赞,实在是愧不敢当!至于这惊吓一说,兴许是我这烈焰看到阁下的卓绝风姿,心中仰慕,没有想到将阁下坐骑吓倒,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话中连损带捧,那钟离华脸色更加的通红。 “你-!”钟离华气的大叫,“你不讲理!”好端端的一句话被他一讲,却有了九分的嗲味,哪有半点的阳刚之气,我听得浑身一颤,汗毛都不禁竖了起来。缓缓平息了一下,钟离华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许正阳,你不要呈口舌之利,久闻你武功高强,钟离华今天特来领教,还请不吝赐教!” 我头有些晕,看着钟离华,缓缓说道:“在下今日是来试阵,可不是来比武的。如果阁下有兴趣,你我改日在好好的亲近如何?” “谁要与你亲近!”钟离华的脸色又是一阵通红,手中大刀一挥,“今日你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如果你不动手,那么我就不带你去试阵!” 我越听越觉得有些怪异,这哪里是要试阵,这是胁迫,不对!是强迫!我苦笑道:“那么钟离将军想要怎样比试呢?” “你先让我砍三刀,就做你刚才无礼的赔偿,然后我们再做比试,如果我输了,立刻带你前往试阵!”钟离华古怪刁钻的说。 我闻听脸色一变,“钟离将军,两阵搏杀,生死攸关,本来就是要费尽心思,斗智斗勇!何来我无礼之说?今日你在这里无理取闹,已经耽误了半晌的功夫,快快开始我们的比试,然后我还要试阵!” “不行,你一定要让我砍你三刀,不然我就立刻回营看你怎么试阵!”钟离华厉声的说道。但是听他的话语怎么也不像在发火,反而让我感到他是在向我撒娇。 这钟离宏唱得是那出戏,说好今天试阵,怎么让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出来,让我无从下手!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无法板起面孔,只得无奈的说道:“好吧,那快快动手,不要再耽误时间!” 满脸的喜悦,钟离华手中大刀一抡,刀带风声,一股炙热真气立刻向我涌来,刀势诡异非常,如羚羊挂角,不带半点的痕迹。看来这个家伙说话怪里怪气,但是这手上的功夫却着实是不弱!由于不能还手,我双腿较力,夹住烈焰的身体,提气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微幅摆动,以极小的空间向后退去!“第一招!”我朗声说道。 没有答话,钟离华手中大刀落空,刀势不停,跨下坐骑向前一冲,大刀横扫,带着尖锐历啸再次向我砍来。这个家伙还真有两手,我心里赞叹刀,看这刀法,这钟离华的身手不输于向家兄弟呀!无奈何,轻拍烈焰的脑袋,烈焰顺势伏在地上,我的身体贴着地面,飞掠而出,象一直搏击海面的海鸥轻掠,脱出他的刀势,身体也不停顿,一个倒飞,自他刀面飞过,手指轻轻在刀背上一敲,钟离华横击的力量立刻消去。 “第二招!” 钟离华似乎有些焦急,刀势虽然被我破去,但是上撩,自下方向空中的我看来,那炙热气流更加的凌厉,刀光一闪,竟然在瞬间幻化出一片刀影,刀光闪烁,虚实之间向我袭来。 微微一皱眉头,这个家伙好凌厉的刀法,不敢怠慢,借着刚才一敲之力,我再次腾空而起,飞掠在空中,在刀影憧憧中以极小幅度摆动,身形一闪,向钟离华袭去。没有想到我如此快就脱出了他的控制,钟离华连忙大刀回转,跟在我的身形看来。 嘿嘿一笑,如同苍鹰般盘旋,我飞扑钟离华,瞬息之间,我轻落在他的身后马背之上,抖手将他拦腰抱住,左手轻击他的玉枕,钟离华轻倒在我怀中,但是只是这瞬间,我却感到他的身体绵软,触手之处柔软而富有弹性,一股幽香流入我的鼻腔,好象,好象…… 身体立刻飞起,落在烈焰身上,我也十分尴尬的低声说道:“对不起,姑娘,刚才在下失礼了!” 此刻钟离华已经是俏脸通红,一勒马缰,转身向阵中跑去,走了两步,她突然回头对我说道:“叫你的人来试阵吧!”说完也不回头,飞奔回阵。 这象什么!两军搏杀,搞得好象是打情骂俏一般!迎着众人惊异的目光,我回到了本阵。梁兴低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我没有回答他,稳了一下心神,对身后的众将说道:“谁愿意为本帅试阵!” “末将愿往!”我话音未落,一骑飞出来到我的面前。我一看,原来是向北行,看着他企盼的眼神,我微笑道:“好,北行,给你一千人马,前去试阵!记得,我们是试阵,不是破阵,万不可鲁莽行事!” “北行明白!”向北行向我躬身一礼,转身领兵出阵! 只听得战鼓隆隆,静止在那里的长蛇阵突然动了起来,向北行率先攻向右阵骑兵,却见那右阵的骑兵迎着向北行的来势微微后退,也不应战;左阵骑兵自向北行身后袭卷而来,中军步兵移动,瞬间将向北行包围。铜锣响起,长蛇阵恢复原装,只是这短短时间,向北行一队人马好生狼狈的退了回来。 我脸色阴沉,微微一挥手,战鼓声再起,向北行整顿了一下军马,向长蛇阵中再次杀去,此次向北行选择的是武威大军的中军核心! 只见武威大军两翼齐飞,中军涌动,瞬间又一次将向北行淹没在阵中。我命令敲响铜锣,长蛇阵恢复原装,向北行率领一千铁骑灰头灰脸的回到阵中,来到我的面前,“元帅,北行无能,两次被敌军围困,请元帅降罪!” 微笑着,我轻拍向北行的肩膀,“北行,此战非你之罪,我等只是在观看这长蛇阵的变化,你两次冲击,引得敌军大阵运转,已经是不容易了!何罪之有?退下休息吧!” 接着我对梁兴和向宁说道:“我们还是回营再说!” 两人点头,我们缓缓退回营地…… 大帐中,我坐在帅椅之上,众将都坐在两侧。环视一圈,我缓缓说道:“今天的试阵大家都已经看到了,长蛇阵的变化以防御中攻击为主,全阵分为三块,相互连接,相互救应,这就是他们的奥妙所在!” 众人缓缓点头,我接着说道:“长蛇阵的变化在于攻其首,其尾至;攻其尾,其首至;攻其腹,其首尾皆至。武威大军以步兵结起其蛇腹,样似软弱,但却另有奥妙,虽没有引入我兵团小规模的战阵,但是却不容忽视。长蛇敞开其腹,诱我深入,两翼合击,我军在合围之下,很难展开手脚;攻其首尾,我们同样要面临腹背受敌,这一点,北行应该深有感触。若是依仗优势兵力强行攻击,也不是没有可能将长蛇阵击溃,但是我军势必伤亡惨重,元气大伤之下,很难再与高飞一党较量。所以,如何兵不刃血的破掉长蛇阵,是我等目前最为关键的问题!” 大帐中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在思考如何破解长蛇阵,没有一个人说话!我缓缓端起一杯热茶,长蛇阵,究竟这长蛇阵的破绽是在哪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梦杰到来 今天已经是和钟离宏约定的第九天了,我对于长蛇阵依然没有半点的办法。每天,我对着长蛇阵的阵图,苦思不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的大军中开始流传了一种说法,若我在十天之内无法破阵,就要向东京请降。所有的军士杀到了东京,都是为了能够立下一番功业,但是现在,我们对峙两军,却始终没有开战军士们心中开始疑惑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待了,钟离宏果然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统帅,相比较而言,南宫飞云和他比起来,还显得稚嫩了许多。钟离宏其实将我逼到了一个绝路,如果我不能将长蛇阵破掉,那么我根本没有半点后路,所谓的退回青杨河南岸,只不过是一个表面上的东西,一旦我退兵,那么就将要威信大失,从屯兵东京城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落入了钟离宏的算计,他表面不与我开战,其实他也知道,如果开战,真正得益的是高飞,他相信我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现在我们既不战,也不退,两军对峙,他没有停止行动,以谣言动摇我的军心,如果一旦失利,这三十万兵马不攻自破!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钟离世家到底是怎样打算,一会向我效忠,一会又与我作对;一会对我好言相对,背地里却没有停止过行动,这样神神秘秘的一个家族,我突然对他失去了信心! 帐帘轻挑,梁兴悄然走进大帐,他来到我的面前坐下,看着我缓缓的说道:“阿阳,怎么样,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摇摇头,我看着梁兴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着,梁兴好半天才说道:“这钟离世家到底是站在那一边?如此行为实在是令人不解,今天我又抓到了一个在营中散播消息的奸细,那奸细坦诚他就是从武威方面派来的,刚开始时,我还以为是高飞在捣鬼,现在看来,却是钟离世家的人在散播这样的消息,让我十分的不解!” “哈哈哈!”我看着梁兴那阴沉的面孔,突然笑了出来,“原来精明如大哥你,也有迷惑的时候,哈哈哈!” “难道你明白?”梁兴兴奋的看着我。 我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那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什么意思?”梁兴有些气氛,他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看着我,他横眉冷目。 “没有什么,活跃一下气氛,呵呵,大帐中太沉闷了,所以笑两声!”我笑着看着哭笑不得的梁兴,“大哥,莫要心急,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总能想出办法来,实在不行,我们就和他们鱼死网破,拼到底!”我耐心的说道:“还有大哥,建康那边是不是要安抚一下,钟离师这次被我们放在建康,想来也明白这样的道理,你还是和他通一个信,让他了解这里的状况,毕竟他也是钟离世家的人,也有知道这些事情的权利!” 点点头,梁兴闷声不响的站起来向帐外走去。突然间,他猛然回头,冲到我的面前,激动的说道:“阿阳,你刚才说什么?”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有些迷惑的看着梁兴,“我说什么了,我刚才说让你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钟离师呀!” “不是,你说的最后两个字!” “最后两个字?权利!”我脱口而出,顿时我明白了梁兴的意思,没有错,钟离世家如此做,要的无非就是权利!他们不会真心的去帮助高飞,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帮了高飞,那么他们就是众矢之的,高占虽然没有什么人心,但是明月崇尚古礼,讲究孝道,几百年来的历史,使得他们的这一套在百姓当中有十分雄厚的基础,如果他们帮助高飞,势必将钟离世家千年的清誉毁于一旦,这对于他们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但是经过了千年的时间,钟离世家已经不再如同千年前一样,他们同样要求权利,他们不想再单纯的为他人做嫁衣!如今他们在东京城下将我们击退,一来是为了营救他们的家主,二来也是为了向我展示他们足够的实力,当我兵退青杨河南岸,无力再理会高飞的时候,他们再出来帮助我,那么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毕竟他们是明月的开国元勋,只要能够将高飞拿下,那么他们就是功臣,那个时候,我修罗兵团和夜叉兵团也实力大损,只能依靠他们来争夺天下,他们就有足够的力量向我要求权利! 我冷笑着,不愧是老谋深算的钟离世家,能够千年不倒,是有他的道理的!要想将他们的气焰打消,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破掉他的长蛇阵!我颓然坐下,继续细看桌案上面的阵图。梁兴也没有再说话,他静静的退出了大帐。 深夜子时,我依旧坐在大帐中,脑子里面没有半点的头绪。已经是第十天了,如果今天内无法找到长蛇阵的破法,那么我只有如约退兵,想到这里,我心中就有些不甘…… “大帅,营外有人求见!”钱悦悄悄的来到大帐中,低声对我说道。 我连头都懒得抬,冷冷的说道:“不见!” 沉吟了一会,钱悦低声说道:“大帅,来人自称姓黄,说与你乃是世家之谊!” “我说过了不见,我哪里来的那么多世家之谊!”我有些恼怒了。钱悦躬身向外退去,“慢着,他说他姓什么?”我突然抬头问道。 “姓黄!” “男的女的?”我心中一动。 “是个男的!”钱悦低声回道。 姓黄,我认识的姓黄的只有一家,难道是他?我猛然站起来,“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前去迎接!” 对于我的突然转变有些不解,但是钱悦还是无声的在前面带路。我们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大营门口,只见月光下,大营寨口站着一人一骑,那人身高八尺,一身素白盔甲,就着月光,我看到了他的面孔,惊喜的喊道:“梦杰兄,怎么是你?” 微笑着看着我,黄梦杰拱手向我施礼,“天京一别,国公大人还记得梦杰这个落魄弟子,不知道应该称呼大人郑兄亦或是许大人!” 我不由得笑了,多日来的忧郁在这一刻有些缓解,快走两步,我上前一把抱住黄梦杰,“梦杰兄多日不见,自我听说天京出事,我就派人打探你的下落,可是却没有任何消息,真是把我急死了!” 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的反应,黄梦杰显然有些不习惯,他不自然的轻轻挣脱我的拥抱,“有劳大人挂念,梦杰还算过得去!” 我呵呵笑道:“快,快到我大帐一叙,好久没有和梦杰兄畅谈,心中着实有些挂念!” 说着,我拉着他就向大营里面走去,早有卫兵将黄梦杰的马匹收好,我拉着黄梦杰走进大帐,亲兵将茶水端上。好半天,我看着黄梦杰缓缓的问道:“梦杰兄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小雨可好?” “呵呵,郑兄恐怕最想知道的还是小雨的消息吧!”黄梦杰依旧用着我们在天京时的称呼,看到我面红耳赤的样子,他神色一紧,长叹道:“郑兄能够对小雨如此挂念,也不枉小雨对郑兄的情谊,不过我自安西兵团兵变,身受重伤,幸得我手下卫士拼死护卫,才得以脱险,脱险之后,我在一处隐秘之处养伤月余,身体方好,就赶往天京打听家中的消息,才知道我黄家全家遇难!小雨也是下落不明!我于是在飞天晃了些时日,打探不到小雨的消息,就按照我祖父生前的密令,前来找你,到了开元才知道你已经起兵北伐,于是我连夜向东京前进,总算找到了你!” 没有听到小雨的消息,我心中有些伤感,看着黄梦杰,我不想再让他回味家中惨事,缓缓说道:“梦杰兄放心,小雨福大命大,必然不会有事情!我会再安排手下,继续寻找她的下落!梦杰兄今日来到了我这大营,不知道如何打算?” 低头沉思了一会,“郑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郑兄,今日前来,是想请郑兄为梦杰一家报仇,黄家世代飞天忠良,但落得如此的下场,梦杰心中十分憋气!所以梦杰想向郑兄借一支人马,南进飞天,将飞天的那些狗贼斩杀,为我黄家一雪耻辱!还望郑兄能够看在当日你我在天京的交情,帮助梦杰!” 我知道他话中的意思,长叹一声,“梦杰大哥,我一直视你为大哥,你我两家通好,黄老先生更是对我视若己出,若是两个月前,我尚未起兵之时,你向我借兵,我绝不会有半分的犹豫,一定尽起开元之兵,亲自与你一起前往天京,但是现在,梦杰大哥,我自身难保呀!” 微微一愣,黄梦杰看着我说道:“郑兄如何说此等话?目下郑兄兵临东京城下,东京唾手可得,又怎会有这自身难保一说?” “大哥你有所不知,正阳现在虽然兵临东京,但是却被那武威大军所阻,武威大军兵力强悍,如果先和他们打起来,恐怕我胜算不多。所以我们现在有了一个约定!”接着,我把和钟离世家的赌约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梦杰大哥,非是正阳推脱,而是如果不能破掉这长蛇阵,那么正阳将陷入两难呀!打,必然损失惨重,退,军心涣散,数年苦功毁于一旦,正阳不甘心呀!” 好半天,黄梦杰起身长叹道:“郑兄,令曾祖真是一代人杰,梦杰此时对他心服口服!” 突然间提起了我曾祖,我有些疑惑的看着黄梦杰,不知道他话中的含意。 缓缓的,黄梦杰起身对我说道,“郑兄,不对,叫顺口了,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了!” “小雨称呼我为正阳,大哥但请随便,你我兄弟,那里有许多的规矩?”我爽朗的一笑。 “好,正阳,当年你大闹天京之后,我祖父曾将我叫到密室之中,和我彻夜长谈,他说令曾祖在仙逝前曾经对他说过:许黄两家,如同左右手,只有相互帮助,才能够有所成,当年令曾祖苦思这长蛇阵的破法,在天京天牢中已经想出。我祖父前往天牢探视之时,他详细向我祖父讲解了这长蛇阵的破法,祖父抄录下来,在那天晚上交给了我。祖父还说,战神曾说,今日将这破阵之法留下,终有一日黄家会以此法帮助许家,而许家也会借此机会脱离危险,帮助黄家。那时我没有明白这话中含意,但是现在想来,令曾祖不愧是一代战神,世间诸多事情,都逃不脱他的眼睛,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我浑身颤抖,口舌有些干涩的说道:“那么梦杰兄是否带了这破阵之法?” “贴身携带,一直未敢有半点疏忽!”说着,黄梦杰探手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 我躬身向黄梦杰一拜,“梦杰兄但请放心,待我处理了这东京事务,必将发我倾城之兵,和你一起前往飞天,为黄家和许家复仇!” 点点头,黄梦杰没有再说什么。我高声对帐外的亲兵喊道:“立刻将向元帅和梁元帅请来,就说有重要军情商议!” 亲兵领命而去。我请黄梦杰先坐下,接着缓缓打开那信封,里面是一张发黄的信笺,我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信笺,只见里面写道:长蛇阵,武威钟离世家的绝学,传自文圣梁秋。梁秋当年在常山观巨蟒搏杀,创出此阵。根据蛇的习性,长蛇阵共有三种变化。一、击蛇首,尾动,卷;二、击蛇尾,首动,咬;三、蛇身横撞,首尾至,绞!观此三种变化,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两翼骑兵的机动能力最为重要,所以要破除长蛇阵,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两翼机动能力,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所以,最佳的方法就是: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详细方法就是在步兵阵群中设置陷阱,以两个步兵方阵协作阻止对手两翼骑兵运动,使其无法发挥其机动灵活的能力,再以强悍重骑兵为主对其步兵发动强悍冲击,使其阵形散乱,无序!一举击溃步兵方阵,将长蛇阵切割成为三块,如此一来,长蛇阵各自为战,无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战,阵势不攻自破! 拿着手中发黄的信笺,我大笑,钟离世家,你引以为傲的长蛇阵已经无法对我构成威胁!你们等着向我臣服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围城必阙 接到了我的信,钟离宏没有食言,据送信之人说他只是仰天长叹一声,“家族自误!” 然后就再也没有说什么。在接到信的当晚,武威大军无声无息的悄然离去,按照当时的我们的约定,他后退三百里,坐观东京之战! 我听到他的那声感叹以后,只是冷冷的一笑,我没有时间和他做过多的计较,武威大军一撤,东京就落在我的口下,就看我何时张口,将这盘美食吃下。 大帐之中,我和向宁、梁兴坐在大帐中央,其余的各位将官都坐在两列,坐在最上首的就是刚来军营的黄梦杰,黄家在炎黄大陆上声誉卓著,享有极高的名声,而且此次一来,就立下大功,所以众将对他都是十分的尊敬,虽然他还没有说要加盟我们,但是大家已经将他看成自己的一员。 扫了一眼众人,我和梁兴、向宁交换一下意见,方开口道:“各位将军,我们经过千辛万苦,总算打到了东京,眼下,我们已经是到了收获的时间了,现在我们就要商量如何拿下东京!” “何须商量,将东京团团包围,日夜攻击,不容他有半点的喘息机会,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东京就会落在我们的手中!”身穿闪族服装的子车侗未等我话音落下,立刻站起来说道,坐在他身边的几位将领,如向南行等人连连的点头。 我看看梁兴,他有些无奈的笑了。我示意子车侗坐下,笑着说道:“子车族长,这东京我们势必要打,但是我们要想办法打的舒服,打的漂亮。我和梁帅都曾经指挥过东京的防卫战,对于这东京的城防,我们最是了解。东京城墙高大厚实,不易强攻,而且自我们起兵至今,东京必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防御设施定然完备,如果我们贸然的攻击,恕我直言,东京城下势必尸骨遍野,我们也会元气大伤!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我们闪族别的没有,有的就是无敌的勇士,他们全部都不怕死!”子车侗大声说道。 这时梁兴笑着插口道:“子车族长,我也知道闪族的勇士不怕死,但是如果能够兵不刃血的拿下东京,我们何必要白白的牺牲我们的战士,闪族这些年连续和明月开战,死伤也不在小数,此次前来,子车族长也看到了,这十万大军我们耗费了多少的时间才组成!我们要尽量的减少我们的损失,闪族容不得再死伤下去了!” 子车侗不再说话,他看着我们,眼中却露出了一丝感激。我笑着对他说道:“子车族长,我了解族长你渴望建立功业,但是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此话自有其中的道理。我们不要贸然就说什么攻城,当年南宫飞云的例子就摆在我们的面前,狂攻月余,丢下三十万具死尸于城外,却没有成功,前车之鉴,我们不能不引以为戒!” 我的话让帐中的众人连连点头,他们若有所思,似乎在想着什么。好半天,向南行忍不住问道:“大帅,那我们应该怎样做才好?” 微微一笑,我命人展开了东京的城防地图,缓缓说道:“东京城,一面靠山,共有三个城门,我们自三面将东京围定,只围不攻,三处轮流骚扰,让对方无法了解我们的攻击重点,以疲劳战拖垮他们,另外东京共有六处水源,其中最大的四处是在城外,我们将这四处水源断掉,东京目前共有人口百余万,再加上十五万士兵和马匹牲畜,单单依靠城中的两处水源,绝无法支持太久,时间一长,东京人心必乱,军无斗志,人无战心,嘿嘿,那时候我们以精兵狂攻,他们又能够支持多久?” 众人不断的点头,看着地图,大家都在思考我刚才所说的策略。“好了,我们现在要开始做的,就是养精蓄锐,等待东京自己露出破绽,然后我们再全力攻击!” 众将齐声应是,转身离开了大帐,帐中只剩下了我和梁兴、向宁还有黄梦杰,我们四个人互相看着,突然一起笑了起来,东京已经在我掌握之中…… **** 接下来二十天里,我们断绝了东京城在城外的水源,将东京城的三个城门牢牢的包围了起来,每天一到亥时,我军营中必定战鼓声大作,东京城头的守军不得不日夜保持着警惕,而我就是要他们这样,因为一张弓如果始终保持着紧绷的状态,那么迟早会断弦的,我就是在等待那断弦的时刻的到来! 当年我曾祖许鹏也曾兵临东京,那时他采取的方法和我现在的一样,同样是围而不攻,想来他的想法和我的也是一样。如今东京城中守军并非是久经沙场的军士,他们只是高飞在进京以后才组建起来的新兵,相对而言,他们的战力和心理承受能力较之久经沙场的老兵差了许多,长时间让他们保持在一个高度的紧张状态,他们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这种非人的考验;同样,这次对于修罗兵团和夜叉兵团也是一次非常难得的考验,这已经不再是一场简单的攻防战,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已经成为了一场对于双方的耐力、毅力和心理的考验,现在就看谁先无法忍耐! 不过我还是十分佩服高飞,原来一直以为高飞在军事上主要是依靠着南宫飞云,现在看来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将领,他懂得如何去激励他的将士保持高昂的斗志,每天我都可以看到高飞在城楼之上不断的给自己的将士们打气,并且他的城防工事修整的异常的严密,可见他早已经做好了这场攻防战的准备。 每天,我都在看着从各地传来的明月各势力的动态,我心中也在着急,二十天了,东京始终没有露出半点的疲态,我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这样长久下去,对我来讲十分的不利,看着每天城头高扬的旗帜,我感到无法等待下去了。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八月十日,围困东京已经多日,我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对东京发动进攻,原因很简单,虽然我并不想强攻,但是明月帝国的诸侯却不了解我的想法,他们开始蠢蠢欲动了,我不能再等待了!以梁兴自建康调来的十万步兵为主攻,攻击东京西门;我率领六万人马攻击北门,向宁率领六万步兵围困南门,三兵团相较而言,梁兴所率领的夜叉兵团,攻击力稍微显弱,原因在于梁兴的夜叉兵团是在闪族大草原于闪族铁骑抗衡,骑兵远远的强于步兵,城守攻防战,步兵是攻击的主力,所以只能在人数上开始对东京施加压力! 二十余天的修整,我们的将士得到了长时间的休息,他们各个都战意高昂,我以骑兵压阵,站在东京城的北门,这将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大规模的攻坚战,看看身后的将士,我对钱悦说道:“擂鼓,攻城!” 当三百面牛皮大鼓开始雷鸣般的轰响时,第一轮进攻缓缓的拉开了序幕,我麾下的将士们缓缓的移动向东京城发动了最为狂野的进攻…… 修罗兵团的步卒组成了一个个的方阵,以百人为一个方阵,配备一架云梯,形成一个进攻的单元,每十个方阵组成一个独立的方阵,东京城墙高厚坚实,在第一轮,我调集了二十个方阵共两万士卒,开始攻击,然后在纵深则安排有四十个方阵,准备第二轮、第三轮的攻击。在挡箭车的掩护下,一轮发石器的攻击以后,东京城外的攻防战正式开始了…… 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将士们悍不畏死的向城门发动了攻击,发石车不断的向城门推进,配合强弩弓箭手,压制城头上如飞蝗般的箭雨,踩着身前的同伴的尸体,士卒们没有半点的恐惧,他们在战鼓的轰鸣下,瞬间冲到了东京城下,云梯靠近了城墙,震天动地的喊杀生和呐喊声响彻了原野! 这时一直被我方压制住的东京城头上,却骤然站起了一排人墙,滚木、檑石如雨点般的向城下砸去,接着瓢泼的黑油顺着城墙浇下,顿时火光冲天,在城头竖起了一道烈火屏障,惨号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一场残酷激烈的浴血攻防开始了…… 我站在中军眉头微皱,没有想到东京依旧保持着如此之大的攻击力。城下的士卒不断的倒下,但是身后马上就又有人顶上向城墙冲击而去…… 在战鼓隆隆的督促下,在鲜血和火焰的刺激下,所有的人都疯狂了,他们身体内最原始的那份狂野和嗜血,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火在燃烧,尸体在堆积,血液在流淌!这本是我最为不想见到的一种场面,但是此刻我不得不面对…… 看着第一轮攻击的方阵已经渐渐的散乱,我手中令旗一挥,一阵金鸣之声响起,修罗兵团的战士们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来。城墙下留下了两千多具死尸。我心中没有怜悯,对身边的钱悦说道:“第二组攻击!” 当第一组方阵退回阵中以后,隆隆战鼓声再次响起,如同潮水一般,二十个方阵再次出击,没有想到如此快的就再次发动攻击,东京城头显然有些准备不足,他们在慌乱之间向城楼下射击,但是却没有对进攻的军士造成太大的威胁…… 于是喊杀声不断,东京城墙,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这场攻防大战整整持续了一天,从清晨一直到傍晚,东京城下倒下了无数的勇士,我看到已经无法再继续强攻下去,再次鸣金,大军缓缓的向后退去。 连续两天,我们日夜攻城,东京在三年之后,再次经历血与火的考验…… 深夜,在军帐之中所有的人都是阴沉着脸色,一天的狂攻,让我们的损失不小,修罗兵团损失了八千人,青州军损失了一万人,而损失最为严重的,莫过于梁兴的夜叉兵团,他们在两天的攻防战中,一共丢掉了一万五千人…… 大家都没有心情开玩笑了,帐中一片沉寂。好半天,向宁恼怒的说道:“没有想到这东京的守军如此的坚韧,***一天狂攻,竟然还有精神唱歌,这高飞也不知道是如何调教他们的!”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是沉默着。“妈的,如果让我破了这东京城,老子一定要将这些鸟人杀光杀绝!”向北行难得的骂出了一句脏话! 我猛然抬起头,看着向北行,突然间我脑中有了一个答案,不由得笑了。大家看到我突然的发笑,都不禁有些奇怪,“元帅为何发笑?” “呵呵,我在笑我自己呆傻,竟然忘记了垂死挣扎这一说!”我笑道:“东京被围,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士兵和百姓,因为按照惯例,只要破城之后必然会有一次大规模的烧杀,他们知道自己没有退路。而我们将东京团团包围,三个城门同时攻击,没有给高飞的手下半点的希望。东京被困死,高飞手下必然做困兽之斗。妄我也号称一代名将,却连着围城必阙的兵家古训都忘记了,实在是惭愧呀!” 困兽之斗,这句话大家平时都十分清楚,此刻我一讲,顿时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了然神色。我走到挂在大帐中央的东京城防地图前,仔细的看着,半晌之后,我环视帐中众将说道:“各位请看,东京城南门外二十里,就是青杨大河的支流汾水,过了汾水,就是丛岭高山,他们一旦躲进去,十万人马立刻无影无踪,即使耗费百万人力前去搜索也恐怕没有结果,所以如果高飞突围,那么一定会选择南门,抢渡汾水,逃进丛山之中!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开始重新规划,从明天开始,向元帅率领所属六万青州兵和本帅一起攻打北门,梁帅率领的夜叉兵团继续猛攻西门,在南门留下两万兵马,象征性的攻击,如果有降卒强行突围,那么将他们放开!” “难道就让他们这样逃走?”子车侗有些不太情愿的说道。 “不,我们不能让他们真正的逃走,那样对我们后患无穷,所以在汾水南岸,子车族长,请你带领你的大军埋伏,向南行!” “在!” “你率领两万麒麟军在北岸守候,一旦看到自东京逃出的残兵,就地围剿!” “末将明白!”向南行高兴的拱手退下。 我看着地图,沉吟了一下,“这样,自汾水一线,我们埋伏了两支人马共十二万大军,但是为了防止万一,向北行听令!” “末将在!” 我手指这地图,对着向北行说道:“过了汾水,共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武威的小路,一条是前往西冷山的大路,我估计高飞不会选择前往武威,必然是要进入西冷山,伺机对我后方扰乱,所以,我要你在西冷山的山口埋伏,自前两道埋伏中逃出的人马到了此地,必然已经慌乱,我给你一万人马,如果让高飞逃跑,你提头来见!” “末将明白!” 我走回帅案,对帐中众将说道:“好了,让我们明天打起精神来,没有了必死的决心的东京守军,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还有多大的力量!”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惊鸿一剑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八月二十日,我跨坐在烈焰背上,看着洞开的城门和满地的烟火尸体,我笑了,我创造了一个奇迹,仅仅用了六天的时间,我将东京的城门洞开,呵呵,即使是我的曾祖也没有做到的事情,我终于做到了!但是我也很清楚,这并不代表我真的就超越了曾祖,毕竟如今的东京守军和六十年前的明月守军是无法并论,不过我还是有一种非凡的成就感在心中升起…… “传令三军,入城后如遇到抵抗,一律就地解决,但不得动百姓一毫,违令者,斩!” 我大声的对身边亲兵说道,接着,手中噬天一挥,“进城!”三军浩荡,缓缓的开进了东京。在六天前,我放弃了南门的攻击以后,整个东京的防御能力似乎一下子减弱了不少,在经过了六天的猛攻之后,终于东京西门率先停止了抵抗,接着北门也跟着停止,两处城门竖起了白旗,我以极为微小的代价,将东京握在手中,剩下来的就只有清扫城中的障碍了!身后,我留下了近两万具尸体…… 东京城中冷清清的,街道上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死尸和残断的兵器,一派凄凉景象,丝毫没有往日的繁荣景象。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扉,大街上没有一个活人在走动! 没有等我下达命令,身后的军士立刻以百人一个分队沿街搜寻,我率领修罗之怒直往皇城而去,那里才是我最终的目的地! 皇城外,夜叉兵团的士兵整齐列队,看来他们已经结束了战役,金壁辉煌的午门被推倒,一群禁军打扮的士兵在废墟之上聚集,他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高傲,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蹲在那里,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没有半点的精神。 看到我率领人马前来,一名千夫长打扮的人来到了我的面前,恭声向我说道:“参见傲国公,皇城已经落入了我们手中,战国公请您和向爵爷立刻前往金殿!” 我看着眼前的千夫长,感到十分的眼熟,好半天,我笑着问道:“你可是解怀?” 有些意外,更多是惊喜,解怀连忙躬身回答:“末将正是解怀,没有想到大人还记得末将!” 我呵呵的笑道:“你这个家伙升官了,这一身的打扮,让我险些没有认出!呵呵!这一向还好?看来过得不错呀!” “多谢大人挂念,末将如今已经是伍隗大人帐下的千夫长,三年没有见到大人,大人还是风采依旧!”解怀有些受宠若惊的回道。 我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西环的老部属,在一起感觉是不一样的。“我先去和你们梁帅见面,以后再和你聊!”我轻声说道。 “末将恭送国公大人!” 我没有再理睬他,大步向皇城内走去,这东京的皇城,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踏进这皇城之中,但是此次当我踏进这皇城的时候,却有一种莫明的成就感!因为这次我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踏上这皇城的土地,不需要再惶恐,不需要再小心翼翼! 走进了大殿中,那空旷的大殿里,此刻只有梁兴一人,他站在龙椅旁,看着挂在龙椅后面的一个红色大布,丝毫没有察觉我走了进来。轻轻走到梁兴身边,我咳嗽了两声,梁兴扭过头来,看看我,缓缓的说:“阿阳,如果高飞和我们不是一个时代,他一定是一代雄主!” 我一愣,有些迷惑的看着梁兴。梁兴叹了一口气,向墙上的那块红布一指,“阿阳,还记得这个吗?” 我抬头看去,也不禁愣住了,那红布有些陈旧,上面绣着一轮明月,在那轮明月边上,则是七颗大小不一的星星,这不正是我在三年前高占的寿筵之上所献上的那寿礼?怎么还会挂在这里?高飞和我誓不两立,我以为这块红布早已经化为一团灰烬,却没有想到至今仍然挂在这里,当年高占说是要悬挂于庙堂之上,可是没有两天,却弃置一边,没有想到高飞又重新将它找到,而且就挂在自己的身后,让每一个大臣抬头就可以看见。 “高飞也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物,只是他的方法错了,如果他多些宽容,少些阴毒,或者我们没有出现,那么明月一定是他的,甚至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没有一个皇者会将他的仇人的贺礼这样堂而皇之的挂于庙堂之上,正阳,这个高飞是一个枭雄呀!”梁兴缓缓的说道。 我点点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同意他的说法,虽然和高飞打了多次的交道,甚至几次险些让他给害死,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高飞是一个人物,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能够成为我的敌人!我用低沉的声音问道:“铁匠,高飞找到了没有?” 摇摇头,梁兴缓缓说道,“没有,当我攻下皇城时,听宫中的太监说道,高飞已经带领他的亲军自皇城退却,根据现在的情况,他很有可能从南门杀出,向西冷山逃窜!” “希望这次不要再让他逃脱了!这样一个人,终究会成为我们的一大祸害!”我点头说道:“对了,铁匠,我一直没有向你询问,那赵良铎你怎么看?” 沉吟了一阵,梁兴缓缓说道:“此人的来历一直是一个谜?我也派遣细作打听,却没有半点的线索,这个人看似豪爽,但是却行踪诡异,我看一定不简单,甚至他会是我们下一个敌人!我们不得不防呀!” 摇摇头,我轻声说道:“铁匠,我看还不一定,我们下一个敌人将会是飞天、东赢、陀罗还有拜神威!赵良铎虽然行踪诡异,但是从目前来看,他和我们还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我想在某些方面,他还会是我们的朋友,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面对下面的挑战!” 皱皱眉头,梁兴还是无法完全同意我的意见,“赵良铎这个人我看不是一个善于之辈,我们还是不要对他放松警惕,不然最后吃亏的将是我们!” 我刚要开口,这时向宁从大殿外大步走进来,他爽朗的笑道:“正阳,兴儿,你们在说什么呢,呵呵,让为叔也来听听!二十年了,我等待这个机会二十年了,我们终于可以和飞天的那些狗贼算算帐了!”说着,他来到了我们面前,“正阳,如果攻打飞天,为叔愿意为马前卒,好好与飞天算算这笔帐!” 听了向宁的话,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咯噔一下,这大殿中一共有三个人,却有两个人都如此的乐观,他们认为只要拿到了明月,就可以举倾国之兵南进和飞天抗衡,这样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呀!只是在这个欢乐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将话讲的那么明白,我还要好好的想想下一步的计划!于是我点点头,笑了笑…… “报!”正当我们三人在大殿中为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亲兵跑进来说道:“三位元帅,向西行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没有多大的功夫,向西行匆匆来到了大殿中,向我们躬身一礼,“启禀主公,父帅、梁帅!我们刚才在搜索时意外的发现了原先锋营都指挥使房山,现在他已被捆绑在外,请三位元帅发落!” 梁兴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我突然笑了,“好,向二哥,将房山收压天牢,告诉他不要担心,要好好的修养,嘿嘿,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叛徒的下场!”我冷冷的说道,似乎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杀意,向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出声! 吩咐钱悦等人维护东京的治安,我和向宁、梁兴在偏殿中讨论今后的事宜,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后面还要走很长的路…… **** 高飞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他果然带领亲军从南门杀出,一路厮杀,冲出了向南行和子车侗的包围,企图向西冷山逃窜,但是没有想到向北行在这里等候,一场火拼,高飞率领的亲军全军覆没,高飞更是被向北行活捉!这个消息着实让我感到高兴,但是此刻我还不能将他处理,因为毕竟高飞也是一个皇室中人,必须由皇室中的人来处置,我一面派人将高正母子接往东京,一面继续收拾高飞一党的残余势力,于是在忙碌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已经占领东京七天了! 东京已经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街上的行人开始聚集,商贩也开始沿街叫卖,人是最有忍耐力的一种动物,因为,他可以很快的将所有发生的一切抹去,于是东京再次回复到了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 我没有时间来理会这些,东京刚一平复,我首先派向西行率领三万人马前往建康换防,由钟炎和仲玄各率领五万人马直袭青杨和平阳,在东京包围战中,这两处地方多次袭击建康,给我的后方增添了不少的麻烦,同时我将钟离师调往东京,因为下面的事情就要由他来唱主角了! 我一直没有忘记三百里以外的武威大军,这十五万人马一天不控制在我手中,我心里就一天不能安静,我曾经多次和向宁、梁兴讨论过这个问题,对于钟离世家,我们一致的意见是只能安抚,不能用过激的行动,不然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我反复的思考如何安置这钟离世家,但是多日来一直苦思,却没有半分的答案…… 深夜我坐在烛下就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几日来的公文,这些日子来,朝中的大臣纷纷向我表明立场,坚决拥护高正的皇位,对于这些朝三暮四的家伙,我实在没有太多的兴趣,对于我而言,如果要将明月控制在我手中,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满朝文武,必须是我的人才行,不然如果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改换门庭,这样的人我不屑用之。如今我手下论起武力,已经十分的充足,但是如果说治国,单靠冷链和孔方,还远远的不够,张燕虽然是一个人才,但是做一个军师或许可以,而且却没有太大的功劳,如果将他提升为重臣,首先是我麾下的这些将士不依,所以我必须要为我今后找到一个属于我的丞相,对于这样的一个职务,我必须要仔细的琢磨! 突然间,我听到一阵喧哗,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我走出了房间,“是哪里在喧哗?”我向亲兵问道。 “启禀元帅,好象是从天牢方向传来的!” 有些奇怪,天牢?那里都是囚禁着犯人,难道是有人前来劫牢?我不禁笑了,好大的胆子呀,那天牢中都是一些重犯,守卫森严,我更是将巫马天勇派去镇守,就是为了怕有人来劫狱,没有想到还真的发生了! “去打探一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亲兵领命而去,我站在房前,看着天牢的方向,心中思索着各种可能。天牢方向传来阵阵的喊杀声,隐隐还可以听到兵器交鸣的声音,看来劫狱的人身手不错呀,竟然能够闹出这么大动静,究竟是那一个势力的人物?我有些疑惑。 渐渐的,喊杀声消失了,没有多久,亲兵飞快的跑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事物,他来到了我的面前,有些气喘吁吁的向我躬身一礼:“启禀大人,刚才有一个人前去天牢劫狱,试图将南宫云等人救走,后来被巫马将军发现,一场厮杀后,那人就退走了!” “什么?一个人?”我有些吃惊的问道,没有想到一个人就可以将我的天牢闹了个天翻地覆,连巫马都没有将他拦住,此人的身手可真是不低呀! “是的,只有一个人,巫马将军说此人功力不在他之下,两人拼斗多时,那人看势头不妙,才急忙退走。这是巫马将军让我给您带来的!”说着,亲兵将手中事物递给我,原来是一把断裂的长枪,他说道:“巫马将军说也许大人看了这长枪,可以看出那人的来历!” 我疑惑的接过长枪,转身走进了房中。这个巫马也是奇怪,给我一截断枪干什么?就着屋中的灯光,我仔细的看着那断枪,这是一把十分普通的精铁枪,在枪头三分处被人截断,断口平整光滑,似乎是被人一剑斩断,这没有什么好看的呀!巫马让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只要有一把神兵利器,谁都可以将这长枪斩断,我不禁疑惑的摇摇头。突然间,我的目光有些凝滞了,我发现那枪的断面粗一看平滑无比,但是仔细看去,就可以感到断面还是有些古怪,似乎含有两股劲力,所以断面有些曲扭,我皱着眉头,越看越感到有些心惊,好快的一剑,我的脑海中渐渐的呈现出这一剑的面貌,如惊鸿般的一剑,剑势奇快却又连绵圆转,带着两种诡异的劲气,好惊人的一剑…… 这一剑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但是我又无法说出是从哪里见到的这一剑,好奇怪,在我的几次交手中,好象只有昆仑派才使用长剑,但是昆仑派的剑法绝没有这样的凌厉,而且看这断面,我似乎看到了我修罗斩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诡异剑势含于其中,这种剑势阴柔中却有着凌厉的杀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法,这更加让我感到奇怪,手指轻轻的在那断面上覆没,一种莫明的灵觉告诉我,这劲气蕴涵阴阳,而且纯熟无比,两种不同的劲气于一剑斩出,这分明是我清虚心法的噬天劲,突然间我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难道是她? 我不由得暗暗的心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钟离联姻 东京战事已经结束了一个月,所有的事情已经渐渐的纳入了正轨。钟、仲两位老将突袭青杨和平阳两镇,没有遇到太大的抵抗。明月各地的诸侯已经向皇室表示了他们的忠诚,现在我只剩下等待高正回到东京即位,明月的战事就基本上算是停歇,剩下的就只有开始休养生息,开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了! 但是我心中始终有一个隐忧,那就是钟离世家始终没有入京向我表示臣服,他们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武威大军依然驻扎在东京城三百里以外,我让钟离师前去打探,但是他回来时却是脸色凝重,而且还有些尴尬,问起他话来,他总是在支支吾吾的,始终没有说出来一个一二三,再逼问他时,他的脸色更加尴尬,说等钟离宏等人进京时,我就知道了。我现在真的有些不能理解这钟离世家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着手中的一份简报,我微微皱起了眉头,据青衣楼密报,陀罗在一个月前,开始秘密征调部队,似乎要有所行动,其势头所指正是明月!在偏殿中来回的走动,我心中有些焦急,陀罗向来是由武威的钟离世家所抵抗,如今武威大军半数人马驻扎在东京城外,钟离世家迟迟没有表态,如果陀罗发动攻击,那么武威是否能够坚持住?武威一破,明月南大门将要洞开,那么我只有将战火在明月展开,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明月多年战争,已经是民不聊生,而且刚经过了高飞之乱,整个形式刚稳定下来,如果再次开战,那么势必要引发一次大的动荡,这实在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正在思索时,门外钱悦兴匆匆的走了进来,“主公,钟离世家代表在皇城外求见!” 我放下手中的简报,心头的一块大石似乎落了下来,立刻说道:“列队,迎接钟离世家!”说着,我抬脚就要向外走去,走到殿门,我突然停下了脚步,沉吟一会,对钱悦说道:“不要兴师动众,让他们前来觐见,就说我在偏殿等候!” 微微一愣,钱悦似乎没有明白我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他还是依言走出偏殿,前去传令。我转身坐回偏殿中央,不能给他们太高的礼仪,毕竟他们曾经是我的敌对一方,不论是什么原因,在没有弄清楚他们的来意之前,我不能过于高抬他们,不然势必会让他们坐地起价,不知道会给我什么样的要求。 我猜想着钟离世家的来意,就在这时,钟离宏带着三个年青人在钱悦的引领之下大步走进了偏殿。我看着他们,没有起身,只是微微的欠身,“钟离长老好!” 钟离宏身后的三人脸上露出一丝怒色,但是钟离宏脸上没有露出半点不快的神情,向我一拱手,他朗声说道:“国公大人好,钟离宏率领钟离世家长老会代表向国公大人问好!” 我微微点头,示意钱悦上座,轻声说道:“钟离长老请坐!”丝毫没有理会他身后所谓的长老会代表。 我的傲慢让那三人更加的不快,他们恨恨的坐在一旁。缓缓的,我沉声说道:“钟离长老此次前来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钟离宏此次前来,一来是向国公大人表示歉意,月前钟离宏迫于无奈,阻大人于东京城外,此非是我钟离世家本意,还请大人见谅!国公大人在短短十日间将我钟离世家流传千年的长蛇阵破去,钟离宏实在是佩服!”他爽朗的对我说道。 不想给钟离宏太难看,毕竟这个老头也是奉命行事,而且我一直对此人很有好感,当下我微笑道:“钟离长老不用佩服,破去长蛇阵非是我许正阳的能力所能及,这是我曾祖在去世前研究的结果,当年他对长蛇阵也是十分的推崇,所以潜心多年研究,方有了这破阵之法,再说即使有了破阵之法,正阳也未必能够就轻易的破掉大阵,毕竟武威将士训练有素,非是我修罗兵团可及!这敬佩之说,也就算了!” 感到有些高兴,钟离宏当然知道我曾祖是何许人,他点点头,没有在就这个话题多说,毕竟被战神所破,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平衡,他豪爽的大笑道:“国公大人当真是妙人,钟离宏心里有些平衡,不过将门虎子,国公大人也不用谦虚,钟离宏一是一,虽然不是大人的主意,但是依然感到十分敬佩!”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我们的赌约,三年前,我们虽然有了一次接触,在我大哥的推荐下,长老会已经接受了大人,但是却始终没有见到大人的真实势力,虽然后来大人巧夺开元,但是却依然不能服众,所以长老会就安排我在东京城下摆出了长蛇阵,一来是为了大哥的安全,二来也是想再次考验一次大人。大哥虽然不同意,无奈长老会已经决定,他一人也无力回天。我此次前来,大哥让我向国公大人道歉!”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但是却没有说话。看到我脸色平常,钟离宏接着说道:“当日我在阵前和大人定下了赌约,,如果大人能够在十天内破掉长蛇阵,那么我钟离世家当向大人表示臣服,其实在一个月前我就想要来东京,但是由于长老会迟迟没有决意,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这一点也请大人原谅!”说完,他对身边的三个年青人说道:“还是你们向国公大人说吧!” 似乎有些不满钟离宏对我的吹捧,其中一个年青人站起身来,神色倨傲的向我一拱手,“在下钟离世家三代子弟钟离青,奉长老会之命,向许大人转达我长老会的决议!”他的话刚一出口,钟离宏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对这钟离青十分不满,即使是钟离宏对我也要必恭必敬,你一个小小的三代弟子,却敢在我面前如此倨傲!嘿嘿,难道我真的要依靠你钟离世家不成?压住了心中的怒火,我冷冷的刚要开口,就听大殿之外一个粗旷的声音响起:“不必了,钟离世家的决议并非对我等十分重要,我们辅助皇上平乱,心中只有皇上的决议,对于什么钟离世家的决议无须聆听!”众人脸色一变,只见从大殿之外走进三人,为首两人正是梁兴和向宁,他们脸色阴沉,梁兴黝黑的脸此刻如果锅底一般,他们的身后还跟着钟离师,他也是一脸的阴沉。 进了大殿,向宁向钟离宏一拱手,爽朗的笑道:“钟离长老,你我已经多年没有见面了,一向可好?”向宁和钟离宏已经认识多年,上次在阵前,向宁并没有露面,这次见面,当真如同老朋友一般,没有半点的不快! 同是明月的公爵,钟离宏也连忙起身拱手还礼。早有亲兵给向宁等人端上了座椅,梁兴和钟离师向钟离宏躬身一礼,然后和向宁一同坐下。梁兴沉着脸,对钟离宏说道:“钟离长老,请恕梁兴无礼,钟离世家屡次刁难,实在让梁兴无法忍受!当年钟离世家说五十天解东京之围,本公和傲国公两人在东京浴血五十天,但是武威大军迟迟没有出现,如果不是向将军率兵前来解围,东京早就落入了他人之手!此次为了钟离国师,武威大军助纣为虐,在下也可以原谅,但是请长老明白,我等顺应天意,为皇上平乱,为我明月剪除叛逆,乃是受之天命,我等眼中只有皇上,没有什么长老会,如果要算起来,钟离世家历代受我明月恩宠,却协助叛逆,这本来就是死罪一条,此刻却让我们来听什么决议?嘿嘿,梁兴放言,如果朝廷下旨,梁兴率领通州大军挟闪族二十万铁骑,兵临武威,也绝非是妄言!” “大胆!”钟离青脸色铁青,厉声喝道。 钟离宏刚想要开口阻止,但是一旁的向宁悠悠的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我乃是钟离世家三代弟子钟离青!”钟离青倨傲的说道。 扭头问了问身边的钟离师,向宁冷冷的说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可知你是在和谁说话?”他顿了一顿,没有等钟离青开口,“这里乃是东京,我明月的中心,和你说话的乃是我明月一等战国公,夜叉兵团统帅,通州九城兵马总督梁兴梁大人,你是何等身份?竟然敢在这里大呼小叫?此地哪一个人的身份不比你高,你却敢以下犯上,依仗你钟离世家,难道我就不能收拾你吗!”说着,向宁的脸色阴沉,一股犀利杀气自他身上发出,庞大气场瞬间笼罩大殿,配合着殿中回荡的阴沉声音,气氛瞬间变得好生肃杀! 只是自幼受长老会长老宠爱的钟离青如何能够抗衡向宁那久经沙场那庞大的杀气,顿时脸色变得煞白,他嘴唇蠕动半天,却说不出话来,身后的两个年青人早在向宁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感到到了自己的手脚不在受控制,一时间也是瑟瑟发抖。 钟离宏连忙起身,躬身向向宁赔罪说道:“伯爵大人请不要动怒,青儿无知,得罪了梁国公,钟离宏向你们赔罪了!” 一旁的钟离师也连忙起身请罪。向宁缓缓的收起杀气,看着三人,冷冷的不再开口。我坐在一旁,一直冷眼观看,心中不由得感叹,钟离世家真的已经变了,竟然让如此的无知小儿前来当代表,嘿嘿,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想法。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我缓缓的开口道:“钟离长老不用担心,如果我等想要处置他,即使你阻拦也没有用处!如此无知小儿,不给他一些教训,他还以为他是老天,无人敢动,白白的丢钟离世家的脸,我是为钟离老前辈感到不值!”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钟离宏没有说话,看着犹自在瑟瑟发抖的钟离青,我冷冷的说道:“钟离青,给你一个教训,不要如此的狂妄,要想狂妄,至少也要有一个狂妄的本钱!否则那就是自讨无趣!”接着,我扭头笑着对钟离宏说道:“钟离长老,还是请你来告诉我吧,这等无知小儿,我实在没有半点的兴趣理睬!” 咳嗽了两声,钟离宏起身,神色严肃的说道:“国公大人,自长蛇阵破除,我就已经派人飞马赶往武威,将情况告诉了长老会,长老会最后决定,将支持大人的一切行动,武威三十万大军任由大人调遣,此次前来,就是就是向大人献上我武威大军调动的虎符令箭!”说着,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钟离青,钟离青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递给了钟离宏,钟离宏向前走上两步,神色庄重的将手中的小包递上。 我连忙起身,走上前两步,接过钟离宏手中的小包,沉甸甸的,从此武威大军就任由我来调遣,我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神色庄重的看着钟离宏,我缓缓说道:“钟离长老,正阳在此也向钟离世家保证,钟离世家俸禄将不会改变,以前种种你我一笔勾销,从此你我就是共同的盟友,如有违背此言,许正阳天诛地灭!”说着,我大声说道:“钟离师!” “末将在!”钟离师连忙起身应道。 我走过去,将手中的虎符递交给他,“从今天起,武威大军虎符交在你手中,只要钟离世家有任何需要,三十万大军任你调用!” “主公!”钟离师惊叫道。 钟离宏也没有想到我会将虎符交给钟离师,如此就等于是将武威的兵马重新交还给了钟离世家。他看着我,好半天激动的说道:“国公大人大量,钟离宏佩服,钟离世家当从此以后誓死效命于大人,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我不禁笑了,虎符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东西,他不代表任何意义,最多是向我表示钟离世家的诚意,如果钟离世家要反叛与我,那么即使我手握虎符,又能如何?钟离世家世代镇守武威,即使没有这虎符令箭,他们同样可以调动兵马,索性卖一个面子给他们,钟离师是他们未来的家主,虎符在他手里就和在钟离世家一样,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呢?嘿嘿,这样我即可以表示对钟离世家的信任,让他们对我死命效力,又可以安下他们的心,这笔买卖我是不会亏本的! 大家重新落座,大殿中的气氛已经活跃了不少。钟离宏看了看钟离师,钟离师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踌躇了半天,站起来对我说道:“主公,钟离师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主公商议!” 我笑着说道:“钟离,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有什么事情说吧!” 犹豫了半天,钟离师缓缓说道:“是这样的,主公是否还记得前些日子在阵前和主公拼斗的钟离华?” 我微微一愣,怎么会不记得,吃了她的豆腐,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尴尬,此刻钟离师突然提起了她,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不是要和我算帐吧。有些苦涩的一笑,“记得,本公当然记得!” “钟离华乃是在下的小妹,也是叔公的孙女,她对国公十分的仰慕,所以叔公委托我向国公提亲,不知道国公意下如何?”钟离师坑坑嗤嗤的说道。 我的头真的有点大了,光是一个颜少卿,已经让家里的那个给了我好些天脸色,如果再出来一个,那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我求援的向梁兴和向宁看去,却发现这两人此刻一脸的笑意,看到我看他们,立刻转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 我心中恼怒异常,这两个人摆明了是在看我的笑话!我脸上有些发烫,低声说道:“这,钟离,不知你的叔公是哪一位?” 一指身旁的钟离宏,钟离师没有说话。此时钟离宏朗声说道:“国公大人,华儿日前在阵前与大人拼斗,非是我的本意,但是自她回去以后,就有些不对。老夫今日冒昧求亲,望大人不要推辞!” 我心中不由得大急,这让我如何同意?吞吞吐吐的,我有些尴尬的说道:“长老,钟离小姐天人一般,正阳恐怕有些高攀不上。而且正阳家中已经有了两门亲事,再娶小姐,恐怕委屈了小姐呀!” 钟离宏脸色一变,有些恼怒的说道:“大人在阵前和华儿拼斗,个中的经过,几十万大军都看在眼里,这让华儿以后如何做人?大人有两房妻室,也不妨再多出一个,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大人只需要答应,华儿那里老夫自然可以说通!” 听出了钟离宏话中的火气,我心中突然间感到为难,这种场面比两阵搏杀更加让我感到为难,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造成麻烦。可恨此时梁兴、向宁两人视若不见,我狠狠的看了一眼梁兴。 感受到我眼光中无比的杀气,梁兴强忍着笑容站了起来,对钟离宏拱手说道:“长老不用着急,正阳脸皮单薄,心中虽然已经同意,但是嘴上却说不出来,长老只管放心,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我和向元帅愿意做这证人!是不是,向元帅?” “没有,正阳叫我叔父,那么我就做正阳的长辈,这件事长老放心,就这么定下了!”向宁连忙开口说道。 “那么多谢两位,老夫这就将消息告诉华儿,至于这婚事的时间,我们以后再定,老夫告辞!”说着,钟离宏向我一拱手,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钟离青三人连忙跟着他走出大殿。 看着眼前脸上带着坏笑的三人,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怎么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这亲事定了下来,我呆滞的看着他们,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启禀主公,皇上和太后的鸾驾已经到了东京城外十五里!”就在这时,钱悦冲进了大殿,高声禀报,然后又带着邀功的语气向我说道:“主公,梅楼主也来了!” 好似一个炸雷一般在我耳边响起,我真的是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少年天子 “你们做的好事!”我好半天缓过了劲来,有些气苦的看着梁兴和向宁,还有那个一直在那里偷笑的钟离师,“这下好了,惜月已经来了,这个事情你们去向她解释,我不去迎接了!”说完我赌气的坐在那里。 此刻向宁神色一肃,他用一种少有的凝重神色看着我,低沉的说道:“正阳,不要生气。现在钟离也在这里,我不怕隐瞒什么。同意你和钟离华的婚事是有考虑的!” “是呀,是呀,考虑把我卖出去!”我不让向宁说下去,插口道。 嘿嘿笑了,梁兴说道:“阿阳,我们如今刚平定了高飞的叛乱,正需要有世族的支持,才能够站稳脚跟。其实钟离早两天已经把这个事情告诉我了,我考虑了很长时间,如果我们要把持明月朝政,单依靠武力是不行的,高飞为什么能够两次险些成功,原因就是因为他身后有明月的世族支持!钟离世家本来就和我们有些交情,此次也是出于无奈和我们敌对,我想这一点你也可以原谅。前些日子钟离和我说,虽然钟离世家将虎符交出,但是长老会里面矛盾重重,很难说没有变化发生。我们要他们和我们一条心,只有和钟离世家有一种利益与共的交情。钟离宏在钟离世家可以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更加上他控制武威大军多年,在军中更是有很高的威望,这一点,即使连国师都比不上!如果能够和他联姻,那么就能够得到他全力的支持,有了他在钟离世家的帮助,我想钟离世家怎么也不会和你闹翻,你说对不对钟离?”说着,梁兴扭头看着钟离师。 点点头,钟离师笑道:“主公,虽然钟离师是钟离世家的一分子,但是对于长老会里面的种种,早已经看不过去了。既然我已经效忠于主公,那么就决不会偏袒我的家族,其实我这样想,也是为了家族好呀!” 我看着梁兴,好象有些不认识一般,这个家伙三年不见,已经不是那个没有半点政治头脑的人了,他的话我绝对同意,世族在政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那天我好象确实是吃了钟离华一小口豆腐。但是对于他们轻易就将我卖出,丝毫没有还价,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虽然心里已经有些松动,但是我还是小声嘟囔道:“那为什么你不把你卖出去,为什么是我!” “嘿嘿,第一,你大哥我已经是花落有家了,不能在拈花惹草;第二,好象吃人家豆腐的人是你,这个大哥实在是帮不上你的忙了!哈哈哈!”梁兴说到最后,突然咧开了他的血盆大口,张狂的笑了起来。 “你-!”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那里,看着梁兴的嘴脸,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念头。 看到梁兴的那个样子,向宁也笑了。扭头对我说道:“怎么样,正阳,你没有意见了吧!其实就是你有意见也不行,为叔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呵呵,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那你们去和惜月解释,我不去!”我小声说道。 顿时偏殿中的三个人脸色都阴沉了下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好转,对我嘿嘿笑道:“行,惜月那里就我们来说!” 我挠挠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是却说不出什么道理,看看梁兴和向宁两人,起身我向殿外走去,“钱悦,全城准备,列出依仗,迎接皇上和太后驾临!”说着,我已经走出了大殿…… 东京城外,一片欢腾的海洋,新皇回京,满朝文武来到了城外迎接,他们在等待再一次的被新皇所宠信,但是却遗忘了在一旁观看的我。我冷冷的在一旁冷眼观瞧,看着那些满脸欢喜之色的臣子,心中却已经下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清洗掉! 远处,高正等人的依仗缓缓的向东京使来。高正,这个年仅十几岁的少年皇帝坐在鸾驾之上,身后是神色端庄的颜少卿。 “皇上万岁!太后万岁!”立刻人群中响起了阵阵的欢呼之声。 高正缓缓的向两边的臣民招手示意,他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我此刻他心中的是多么的得意,也同时在提醒我,我还要忍耐,毕竟明月始终还是以高家为正统,我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走,突然间,我想起了张燕和我在起兵之前说的一段话:广积粮,缓称王!此人的眼光确实长远,如此清醒的看出高氏家族运势未绝,此刻我真的是很想和他好好的谈一谈,听听他的想法,为我的下一步做好打算! 此时颜少卿在高正身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高正似乎立刻醒悟,他大声的说道:“傲国公、战国公、定东伯何在?” 我和梁兴、向宁抢上一步,跪伏于地面,恭声的说道:“臣许正阳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闪开一条人缝,此时他们才想起来,今天真正的主角是我们三人。高正连忙走下来,向我们快步走了过来。来到了我们的面前,他脸上带着笑容,“三位元帅快快请起,三位元帅此次平乱,功在社稷,乃是我明月的恩人,理应朕向三位元帅感谢才是!”说着,将我们扶起,躬身向我们一礼。 不知道是不是颜少卿教给他的这些,如果不是,如果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这一切,那么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将会是我未来最为强大的敌人!我心中暗暗的心惊,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杀机!一定要在他及冠之前,将明月拿在我的手中,不然如果等他及冠,也许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心中想到。但是脸上却露出极为卑谦的笑容:“圣上如此夸奖臣等,实在是让臣等感到无地自容!未能及时发现乱党阴谋,累得皇上流离,此乃臣等的罪过,还请圣上责罚!” 脸上露出亲热的笑容,高正拉着我的手,“元帅如此说就有些见怪了,母后说如果不是元帅,朕就要落入乱党手中,这救命之恩,朕真不知如何报答!听母后说元帅和我父皇甚是交好,更是太上皇的义子,算起来,朕还要叫元帅叔父,叔父武功高强,以后还要好好的教朕呀!” 心中的惊惧更加强烈,这个少年天子处理事情如此的老到,让我简直感到有些害怕,希望这一切只是别人教的,不然我只有将他…… 脸上依旧是卑谦的笑容,我恭声的说道:“圣上如此看得起臣,乃是臣的荣幸,如果圣上有召,臣又怎么能够不竭尽心力!” 满意的点头,高正对我的恭谦十分满意。扭头看看颜少卿,只见颜少卿微微的点头,他拉着我和梁兴大步走入东京,所有的臣公此刻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却不知我此刻心情却是复杂无比,很难用一句话表示! 走进了皇城,我早已经吩咐手下亲兵将龙息殿和坤月阁打扫出来,这里是高占和高占的母亲所居住的地方,此刻高正住进了这龙息殿,也就正式的向整个明月宣布,他已经成为了明月新一代的主宰!剩下的就只剩下了登基大典。 从龙息殿中退出,我和梁兴刚要离开,却见到一个太监来到我的面前,恭声说道:“国公大人,太后有请!” 我感到一阵的头疼,这个时候来找我,估计没有什么好事。回头看看梁兴,只见他笑嘻嘻的看着我,“国公大人呀,你还是去见太后吧,我先去和惜月谈谈,然后等你回来再说!” 我点点头,跟随着太监向慈宁宫走去…… 颜少卿坐在大殿中央,看到我走进来,脸上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缓缓起身,微微挥手,两旁的太监和宫女躬身退了下去。诺大的殿中只剩下了我和她。 我连忙躬身说道:“臣许正阳见过太后!” 她有些幽怨的看着我,长叹一声,“正阳,你的称呼让我感到好陌生,从你回到开元开始,你就在疏远我,躲避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的回答,看着她幽怨的神情,我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诚的。对于她,我始终有着一种难以说明的感情。更何况她如今是太后,一个可以左右高正的人,我必须要借助她的力量,才能走上权利的顶峰。但是在我的心中,却始终感到有些别扭,长叹一声,我低沉的说道:“少卿,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的名字,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一国的太后,身份和地位与往日已经不再相同,你我的一举一动,都是被整个朝堂的人盯住,一个不慎重,就会给你我造成麻烦,所以正阳只能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这也是为了皇上的将来呀!” 颜少卿沉默了,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她有些漠落,半晌,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正阳,你会永远帮助我吗?”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翻脸成仇。好半天,我才说道:“少卿,你放心,只要皇上做一个好皇上,那么我就会竭尽全力的去帮助你们!” 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颜少卿还是点点头,她看着我,咬咬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盒,递交给我:“正阳,这个是噬魂丹的解药,三年前给你服用,不过是有些不敢放心与你,但是现在,本宫看来也已经不需要这样了!” 我愣了一愣,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噬魂丹,我所修习的清虚心法乃是天下间最为神奥的心法,本身就不惧万毒,区区噬魂丹早已经被我炼化。但是此刻我接过噬魂丹的解药,心中不知如何的应对。沉吟了一下,“太后,说实话,噬魂丹根本无法伤及臣,臣在服用噬魂丹之后,已经将其炼化,但是为了给太后信心,臣一直没有禀报,是害怕太后对臣不放心,所以这解药还请太后收回!” 用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音,颜少卿自言自语道:“原来真的……”她抬头看着我,脸上又一次露出娇媚的笑容,“正阳如此坦诚,令本宫感动。那么这解药我就先收回。其实本宫此次让正阳前来,乃是另有事情!” “请太后吩咐,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今皇上初登帝位,根基尚不稳固,而且他还年幼,很多事情需要别人指导,本宫想请正阳辅佐皇上,暂且摄政!”颜少卿缓缓的说道。 我顿时愣住了,我知道颜少卿还需要我的帮助,但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让我摄政,这着实让我吃惊不小。这摄政之意,就是在高正及冠之前,总理朝中一切事务,这个职位之大,实在是不可小视。 我连忙推辞道:“太后,其实太后也是一个睿智之人,已经足够帮助皇上,何须臣来?而且臣不过一介武夫,论起行军打仗,或许还可以,但是说起着政务,恐怕不是臣所能做到的。而且臣自向先皇效忠以来,得罪朝中的不少重臣,恐怕他们也不会允许臣来摄政,还是另找贤明重臣,才是万全之策!” 笑了笑,颜少卿柔声说道:“本宫乃是一介女子,明月先皇祖训,后宫之人,严禁干涉朝政。再说正阳未免有些谦虚,本宫看到了开元、凉州两地,政务十分的清明,如何是不懂?而且明月大乱方定,正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前来辅佐,这满朝文武之中,又有谁能够比得上正阳你的赫赫战功?只有你这样的人物来坐镇,一来可以平定乱党,二来也可以让其他的国家不窥视我明月帝国!” 我一面思索着颜少卿话中的含意,一面缓缓的坐下,端起手边一杯香茗,轻轻的品了一口,好半天,我慎重的说道:“太后如果真的要臣来摄政,那么臣需要一人前来帮忙!” “哦,不知道何人让正阳如此看重?”颜少卿眉毛微微一挑,有些好奇的问道。 “定东伯向宁!”我缓缓的说道:“向宁也是朝廷重臣,同样有赫赫战功,更是此次平乱功臣,手中青州兵勇武非凡,而且向爵爷在朝中的声誉较之臣要高上许多,有他在,可以让朝中大臣的反对之声小上很多,而且臣是一名武将,自然是为我朝开疆扩土,让我明月真正雄踞于诸侯,这才是臣所擅长,这样朝中有向爵爷,臣领兵在外,遥相呼应,共同为我明月效力,那么朝中的大臣也就没有太多的异议!” 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推辞,颜少卿凤目死死注视着我,好半天,她才开口道:“既然正阳如此说,本宫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这向爵爷本宫一向不熟悉,所以一时也无法决定,一切还是等到了皇上祭天告祖后,正式成为皇上后在朝堂上再行商议!不知正阳意下如何?” 我连忙起身躬身向颜少卿说道:“太后思虑缜密,臣敬佩不已,臣愿意等候太后圣裁!” 笑着点点头,颜少卿笑着说道:“正阳不用如此多礼,虽然你我为君臣,但是却也是朋友,正阳更是救我母子于危难的恩人,如今不是在朝堂之上,不用动辄行这君臣礼节!” 我恭声应是。又和她细细的谈论了一会,我起身告辞。颜少卿虽然有些不愿,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身为太后,无法将我长留宫中,于是也起身相送…… 在回府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颜少卿真实的想法,这个女人有着非凡的魄力,我可以感觉到,她会是我的一个大敌,我不能小看这个女人。而且她身后的力量我动用了青衣楼的全部力量也无法查清,实在是太过隐秘。最可疑的就是那个赵良铎,不过这个赵良铎又是什么来历呢?我有种预感,这个谜底快要揭开了! 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傲国公府,高正入京,我就无法再住在皇城中了,好在这国公府保留完好,所以也就重新启用。国公府外,大批的车马停在门口,看来此次梅惜月的动静不小。想到要面对她的时候,我就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梁兴是否已经将她说了钟离华的事情,嗨,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就这样,我满怀心事的和向我行礼的亲兵点头示意,慢慢的走进了国公府大厅。大厅中坐满了人,都是兵团的将领,他们已经和梅惜月都是熟人,象子车侗是头一次和梅惜月见面,虽然惊为天人,但是闪族人那豪爽的性格,对于女色并不是很在意,大家也就谈在一起。当我走进大厅的时候,众人正和梅惜月谈的高兴,看到我走进来,立刻都停下了议论,看着我,这让我感到有些迷惑。 “天色已经不早了,惜月一路车马劳顿,还是早些休息,我们明日再说!呵呵,我们就先行告退了!”说着,他已经站了起来。厅中的众人也连忙起身告辞。梁兴走过我的身边,低声说道:“阿阳,放心,那个事情我已经和惜月说了,你放心吧!” 好象一块石头放进了肚子,我笑着点头,将他们送出了大厅。扭头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梅惜月,我笑着说道:“师姐,多日不见了,好生想念呀!” 原本充满笑容的脸突然一变,梅惜月冷冷的说道:“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我小心翼翼的笑着说道:“是的!” 浑身都有些颤抖,她气苦道:“好,你居然这个样子!正阳,我真的看错你了,我就不说了,小雨妹妹至今下落不明,你却……,你说吧,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了?”说着,她流下了两行清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娇煞,也让人疼煞! 我越听越觉得有些不是味道,有些迷惑的看着梅惜月,我连忙说道:“师姐,你不要哭,你,你说什么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大哥刚才都已经告诉我了,你刚才已经承认,如今却又来反悔,正阳,你怎么这个样子!”梅惜月厉声的说道。 我感到更加的迷惑,连忙问道:“慢着,慢着!师姐,大哥都告诉你什么了?” “大哥说你又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情,所以要娶妻!”梅惜月说道。 好你个梁兴,你居然阴我!我马上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情,我说他今天和向宁两人的笑容那么诡异。心中虽然叫苦连天,但是此时还是将眼前的困境解决再说。我连忙解释道:“师姐,冤枉呀!你不要听大哥那样说,是这样的!”接着,我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最后我说道:“我本来没有同意,是大哥和叔父两个人硬是要答应下来的!他们说这个是一件大事,牵涉到我们的将来。还说要帮我解释,但是我没有想到……所以,师姐刚才问我,我当然说是了!” 脸上还带着泪水,梅惜月噗哧一声笑了,“大哥也真是的,这样的玩笑也开!” 我连忙点头称是,“就是,这个大哥现在越来越没有大哥的样子,看我回头收拾他,如果师姐不同意,我马上去找钟离宏将这个事情推掉!”说着,我转身就要去找钟离宏。 “慢着!”梅惜月连忙将我拦住,轻轻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她缓缓的说道:“如果是这个样子,大哥和叔父他们说的倒也有理。钟离世家对我们的支持目前确实十分重要,如果能够联姻,确实对我们以后有很大的帮助,钟离宏手握武威大军,我们将来西进一方,将要依靠他们助力多多,嗯,这个事情倒是也可以!” 我不敢出声,看着她。对于梅惜月,我有一种发自于内心的害怕。不!不是害怕,是尊敬。对于她那超凡的智力和政治观察力,我由衷的佩服。思考了一下,梅惜月说道:“正阳,这样,你明日就答应钟离宏的提亲,但是有两个要求:第一就是要等到找到小雨妹妹的消息才可以成亲,第二就是钟离华虽然是世家弟子,但是我们三人却不能有任何的高低之说,大家一视同仁!”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意见,扶着她坐在厅中,梅惜月喝了一口香茗,接着问道:“颜少卿找你前往,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我连忙将颜少卿和我的谈话内容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师姐,我总觉得这个颜少卿的背后好象有一股势力在支持她,我觉得她现在和我说的话语,全部都是有人在背后指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轻轻的摇摇头,梅惜月沉思半晌才开口道:“我倒是觉得不会,因为高正虽然是高占指定的继承人,但是目前在明月诸侯之中,有不少的人图谋不轨,颜少卿也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来支持她,你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人选,第一你帮助他们夺回了皇位,第二,你手握兵权,也立有战功,确实是一个上佳人选,不过你推荐叔父共同来摄政,这很好,毕竟叔父在明月的时间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相比较而言,他的人脉要比你雄厚了许多,嗯我看没有问题!”她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什么,有些嗔怪的说道:“都是大哥给我们开了这个玩笑,险些让我将大事给忘记了!关于赵良铎,我们终于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似乎与墨菲的皇室有着一些关系,估计是墨菲的皇室成员,赵良铎我想只是他的化名!” “哦?墨菲?那不是距离我们很远,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墨菲这许多年来一直野心勃勃,虎视中原地带,但是由于众多的诸侯国一直对对墨菲有一种敌对的态度,在加上他后方还有西羌游牧民族的骚扰,所以始终没有发动攻击。如今西羌已经臣服于墨菲,他们的后顾之忧已经解除,现在他们需要找到一个结盟,那么打破中原诸侯的敌对,我想赵良铎一定就是墨菲的特使,他在各国贩卖古玩,结交上流,也是为了寻找一个盟友,明月地处四战之地,东有东赢,西有陀罗,南有飞天,如果和明月结盟,那么如果墨菲出兵,中原七个诸侯国,一下子就可以解决了四个,陀罗、东赢如果西进支援,必须要经过明月,那么明月就可以将他们阻挡,飞天同时还可以将飞天拖住,这样墨菲只需要对付安南、拜神威和大宛氏,这三个国家之间同样有着矛盾,对付起来,也就容易了许多,正阳,赵良铎虽然帮助了你几次,但是你将来会给他更多的帮助呀!” 我听着梅惜月的分析,不断的点头,但是我依然有些不解的问道:“师姐,可是我和赵良铎认识的时候,只是一个山寇,他怎么会如此帮助我呢?” 摇摇头,梅惜月低声的说道:“这个我也无法理解,如果有解释,那就是赵良铎的眼光之毒辣,更胜于这中原众人,如果是这样,正阳,赵良铎恐怕比我还有精明,他甚至可能已经查到了你的出身,同时他也可能知道了钟离世家对你的帮助,但是他依旧帮助你,是否是因为钟离世家已经不能够再成为他的敌人,我有种预感,正阳,这个赵良铎将会是你今后最大的敌人!” 我愣住了,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这个赵良铎……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正阳不要想太多,从目前来看,赵良铎还不会是你的敌人,而且他会是你最有力的朋友。所以,如果颜少卿和他有关系,我建议你不妨将你的身世告诉颜少卿,这样,你就有了一个借口与飞天开战,同时如果颜少卿的反应平常,那么就说明她和赵良铎一定有着密切的关系,她早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如果她的反应激烈,那么就说明她的身后还有一股力量,但是那股力量并不值得我们恐惧。我想即使你公布了你的身世,整个明月也不会有多大的波澜,毕竟是你洗刷了他们的耻辱,毕竟你手握强大的兵力,而且我认为你的身世会让更多的人来投奔于你,正阳,已经是时候了!” 我没有说话,脑子里面思索着梅惜月的话,是呀,我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来支撑我的地位,我需要一个世家的身份来提高我在朝中的地位,虽然我现在是高占的义子,但是有一点,我是一个从奴隶营中走出来的人,在那些世家的眼中,我始终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奴隶!点点头,我低沉的说道:“师姐,你的话很有道理,我明天就去想颜少卿说明我的身份,我已经不需要在隐瞒了,浴火凤凰军团是到了重生的时候了!” 我站了起来,在屋中走动。梅惜月没有打搅我,她知道我正在思考着一些重要的问题。突然我停下了脚步,“惜月,我想知道,如果我接手了摄政大臣的身份,那么我将如何走下一步呢?” 梅惜月笑了,“正阳,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你手下有一个大才,为何不去问问他呢?好象他要兑现他的诺言了!” 我一愣,看着梅惜月的笑脸,突然间我知道她说的是谁了,笑着问道:“师姐说的可是张燕?他也来到了东京?” 点点头,梅惜月正色说道:“这个当然!呵呵,正阳,这个张先生当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你出征之后,张先生每天都在看由兵团送来的战报,他甚至可以猜出你下一步的计划,这个人非同小可,我和他谈过两次,我想他一定有更好的主意,所以正阳,你何不先去和他商议呢?” 我恍然笑道:“好,既然师姐也如此推崇他,那么他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我立刻找他,好好商量一下,没错,是他要向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我不由得放声大笑……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远交近攻 第二日一早,我匆忙的来到了皇城,走进了新近才修复的皇城午门,我来到了慈宁宫的宫门外,向当值的太监递上了名贴,请见颜少卿。没有多久,那太监匆匆来到我的面前,恭声说道:“太后有请国公大人!” 塞了一张金票给那个太监,我大步走进了慈宁宫。颜少卿娇柔无力的半倚在榻椅之上,未施半点的粉黛,她那朦胧的睡眼告诉我,我是从睡梦中将她叫醒。没有等她开口,我上前几步,跪在地上,恭声的说道:“臣许正阳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正阳,这么早来找本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带着一丝的倦怠,颜少卿的声音依旧娇媚万分。 “臣今日来,是向太后请罪!臣犯了欺君之罪,乃是万死之罪,昨日回府,臣深感太后和皇上对臣的厚爱,更觉如果不将事情说出,心中总是惭愧,所以今日一早,特来向太后请罪!”我伏在地上,恭声说道。 听到我说的如此的严重,颜少卿也意识到了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禀报。于是正身坐起,让两边的太监和宫女退下,和声的问道:“正阳快快起来,有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起来再说!” 我依旧伏在地面,“臣本是明月大敌飞天皇朝的凤凰战神许鹏的曾孙!”我一字一顿的说道。一面偷偷的观看颜少卿的表现。 有些出乎意料,又似乎是在意料之中,颜少卿表现的平淡中又有些惊讶,她看着我,好半天才说道:“正阳此话从何谈起?” “臣本是许鹏的曾孙,二十多年前,许氏一门惨遭飞天屠杀,臣的曾祖,也就是许鹏向飞天皇朝的帝君姬无忧求情,留下了臣的性命,后来臣被凤凰军团的属下带往漠北奴隶营,并在奴隶营中长大,后来跟随先师邵康节去往开元,由于臣那时年少,当街将飞天的德亲王的亲子击杀,被迫反出开元。来到了明月,占山为王!后来臣得先太子殿下赏识,被先皇招臣入京,曾经在大殿之上问臣的身世。由于曾祖曾经兵临东京,所以臣担心皇上怪罪,也就没有报上真实的家世!”我恭声的说道。 颜少卿好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沉声问道:“既然如此,正阳为何今日敢如此坦白,难道不怕本宫将你治罪?” “臣自入明月以来,身受朝廷的恩宠,对于此事一直感到耿耿于怀,常觉得对不起先皇,所以臣尽心竭力的辅佐我皇,就是想要为我曾祖赎罪。但是昨日太后要臣摄政,臣回去后反复思量,感到朝廷对臣实在是恩重如山,臣如果继续隐瞒,恐怕连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今日一早就向太后坦白,任凭太后发落!”我说到此处,为了增加两分效果,不由得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 “正阳突然说出此事,让本宫一时有些混乱,待本宫静上一静!”颜少卿坐在那里,我感到她凌厉的眼神打量着我,我心中此刻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她一定早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然早就跳了起来。之所以如此的镇静,是因为她猜不透我突然坦白,这中间有什么阴谋。半晌之后,颜少卿才开口道:“既然正阳如此的坦诚,那么本宫也就不再隐瞒。对于正阳的身份,本宫早就已经了解,只是正阳不说,本宫也不想提起。正阳来到了我明月之后,对我明月皇室忠心耿耿,这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说起罪过,也不是没有,但是也没有那么的严重!任何人都会有正阳的想法,这是正常的。所以正阳不要担心!但是正阳欺骗先皇,还是有罪,所以要罚!怎么罚呢?”颜少卿沉吟片刻,“新皇登基,更是需要有强大的战功来稳定我国人的信心,所以我要正阳你立下一个天大的功劳,来给新皇一个信心!如果成功了,那么以前所有的罪责都抹去,如果不成功,二罪并罚,正阳可同意?” “臣愿意!臣回去后,就想如何立这天大的功劳,并在新皇第一次朝会之前报知太后!”我诚惶诚恐的说道。 颜少卿笑了,“既然如此,正阳还是去想想如何立这大功!本宫等候正阳的佳音!” 我再次向颜少卿请罪,躬身告退。走出了皇城,我的心中一片的光亮,我已经知道了颜少卿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在她的身后,将会是墨菲!我不再疑惑。 回到了国公府,陈可卿迎着我走来,向我躬身施礼。他跟随梅惜月回到了东京,继续做这国公府的总管。他恭声说道:“主公,梁兴大人和向宁大人在书房等候主公多时!梅小姐现在在陪着他们。” 好呀,还敢自己过来,想起昨天的事情,我心中就有一肚子的火。这笔帐,我一定要算回来!我笑着说道:“我知道了,胖子,去把张先生请来,就说我在书房等他!” 陈可卿躬身离去。我大步走向书房,远远的,我就听到从书房中传来一阵阵的笑声。梁兴那猖狂的笑声特别的明显。三步并作两步,我冲进了书房之中,梁兴和向宁坐在窗边,梅惜月坐在书桌后面,三人正在笑。我大声的喊道:“好你个臭铁匠,竟然还敢来!招打!” 向宁是我的长辈,他捉弄我,我也无话,但是这个死梁兴,我说着就要过去。 向宁连忙站起来将我拉住,梁兴更是连声的向我赔罪,并许下了许多的好处,最后我才有些不太情愿的了事。看着我和梁兴讨价还价的样子,梅惜月早就在一旁笑得何不拢嘴,看我过来,她起身让我坐下。站在我的身后,两手放在我的肩头,轻声问道:“正阳,今天去那里的情况如何?” 我将和颜少卿的会面告诉了向宁、梁兴,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他们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缓缓说道:“如今颜少卿的背后已经了解,那么我们都已经站在了一条起跑线上了。所以叔父,我想请你做为内阁辅政大臣,当我在外之时,你也可以节制高正,此子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如果对他轻视,将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向宁点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正在说话间,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从门外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在前面的陈可卿向我拱手施礼:“主公,张先生来了!” 我连忙起身,笑着说道:“张先生,许某真是想煞先生了!” 张燕依旧一副淡淡的笑容,他拱手微微欠身,“国公大人,张某也想大人会在这两日来找张某了!” 我们两个相视不由得大笑。接着我又向他介绍了梁兴和向宁。大家又是一番客套。之后我们分宾主坐下。我看着张燕,“张先生,当日我们在开元夜谈,许某受益非浅。一直以来,许某一直记得和先生的约定,不知道先生是否已经想好?” 微笑着,张燕沉声说道:“当日与大人在开元立下誓约,只要大人能够顺利完成此次的行动,那么张燕必然效命与大人的帐下。自大人起兵之日起,所进行的一切都是可圈可点,虽然在建康有些冲动,但是为了兄弟之情,也并非是不能原谅。东京之战更是神来之笔,短短十天的时间拿下了东京,这本来就是一件令人称道不已的事情。张燕对大人心服口服!” 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应该怎样的回答。此时张燕突然站起来,单膝跪地,恭声说道:“草民张燕,浪迹多年,为求得一贤主一展所长,今日能够的主公赏识,乃是张燕的幸运,张燕愿为主公献上绵薄之力,赴汤蹈火!” 我微微一愣,马上站起身来,走到张燕的面前,将他扶起,高兴的说道:“正阳能够得到先生的帮助,如同久旱逢甘露呀。正阳相信只要今后你我同心,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哈哈哈!” 我们又说了一会闲话,我肃容说道:“这两日来,我和两位元帅一直在讨论下一步的计划。今日请先生来,其实是想听听先生的意见,不知道先生是否能够为我解去这个困扰!” 沉思了一阵,张燕谨慎的问道:“张燕想知道主公究竟是怎样打算,是偏守于一偶,亦或是想要……” “有分别吗?”我看了看梁兴与向宁两人,扭头笑着问道。 “当然!”张燕严肃的说道。 “那么还请先生为许某释疑!” “如果主公只是想要为一方诸侯,张某相信凭主公眼下的力量,已经完全可以做到,那么张燕也就无需再为主公费心;如果主公是想要争霸天下,那么张燕就是非常重要的人物!”说到这里,张燕看着我,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了无比的睿智。他神色从容,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我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书房中一片寂静,只有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回响。突然,我放声大笑:“张先生是一个妙人,如果正阳隐瞒,那么就未免矫情!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无需隐瞒,不错,许某正是有争霸天下的想法!其实先生也早就知道,不然也就不会有开元的广积粮,缓称王的说法,先生如此,未免明知故问了!” 张燕也笑了,“呵呵,是张燕有些矫情了。不过如果没有清楚主公的真实想法,张燕就无法畅言!”他顿了一顿,“张燕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主公对这炎黄大陆目前的形势有何看法?” 我微笑着,对门外大声说道:“来人,将地图拿来!” 话音未落,陈可卿已经应声而入,手中还拿着一份地图,他悬挂在书房中央,然后又躬身退出,在屋外警戒。 我缓步走到了地图之前,负手站立,看着那份被浓缩了的炎黄大陆地图,沉声说道:“如果按照现在的局势,炎黄大陆可分为三块,一是以明月、陀罗和东赢组成的北部地区,在这其中,东赢环海而立国,一直想要向陆地进发,但是由于始终无法打开青州大门,所以虽然多年来屡次登陆,但是却都没有成功;陀罗偏守西部,靠近浩瀚沙漠,也就在它的西边筑起一道天然防线,但是由于陀罗地处偏远,国力一直不强,所以始终和明月保持着一种默契,但是这些日子来,由于明月连年的内耗,所以陀罗也蠢蠢欲动,向借机东扩,如果要打,我有把握在一年内将其消灭!所以,如果说对明月产生威胁的,那么就只有东赢,因为明月海战并不是强悍,如果要消灭东赢,我们必须要有一次大规模的海战,但是如果我们能够登上东赢群岛,那么东赢就尽在我手!”我看着地图侃侃而谈,“明月南部,是多年的大敌,飞天皇朝,他与拜神威、安南、构成了炎黄大陆的中部地区,在这里,地产丰富,是整个大陆的核心地区,在兰婆江以北,属于飞天皇朝,这里一马平川,土地肥沃,而且虽然飞天已经不再复当年的雄风,但是却依然有不可小视的力量,甚至说,是中原地区的霸主;兰婆江以南,是拜神威和安南,两国早已经有了同盟,这里地势相比较而言,多水,同样也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地方,而且拜神威虽然国土不大,但是却盛产名将,再加上兰婆江天险,和安南的支持,使得他固若金汤,这些年以来,拜神威的国力逐渐的增强,已经多次和飞天冲突,他们的兵马大帅陆卓远确实是一个不容小视的对手!至于安南,则是和拜神威唇齿相依,两国互成犄角之势,稳居中部!”我说道这里,走回桌边,喝了一口香茗。看了看诸人。 大家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们看着我,等待我继续说下去,我清了清嗓子,再次回到了地图前,接着说道:“自拜神威以西,是云雾山,这里地势险要,终年云雾弥漫,云雾山以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那里就是墨菲帝国,这墨菲帝国我就不用在多说了,大家想必也都了解,我要说的是在云雾山一线,是墨菲的大门,他们在这里建筑了以铜陵关、风城、西灵府和剑阁四座城市,每一座城市都背靠险峻的山峰,互相的距离只有三十里,大路连接,可以使大批的人马迅速支援,而且墨菲更是在这里屯扎了近二十万的大军,这条防线被称为死亡天堑,当年大魏帝国的狼王曹操,在这里付出了八十万人的生命,才强行通过;在死亡天堑以东地区,大宛氏则夹在了安南和墨菲之间,以我看,这大宛氏迟早会被墨菲吞噬!”我一口气将整个地形讲完,梅惜月将香茗端上,我喝了一口,继续说道:“目前炎黄大陆上论实力,当然是以墨菲帝国最为强大,他的国君倒是一个平常之辈,但是墨菲文有郑羊君,武有天下第一高手扎木合,兵家更是有墨菲的名将阿鲁台,还有一个神秘的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墨菲公主清林秀风,这清林秀风听说是墨菲的第一号人物,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都卓绝无比,但是可惜是一个女人,不然墨菲如今必然气候已成!飞天自姬无忧死后,已经一落千丈,如今他们的支柱黄家也被消灭,飞天皇朝已经再无半点的力量,拜神威北进已经是大局已定。明月历经多次的战乱,势力也已经不足,但是闪族的臣服,却让我们多了一支无敌的骑兵,一支可以和西羌骑兵媲美的大军。所以以我的看法,八国统治炎黄的时间已经快要结束,几百年来,炎黄大陆大战没有,小战不断,已经烦不胜烦,一统的局势已经展开,只是目前大家都还没有借口,大战也就没有出现,但是如果一旦爆发,大鱼吃小雨,结论早有,我估计在十年内,八国中可能不会剩下一半!” “那么战国公和向元帅又有什么看法?”听完我的话,张燕看着梁兴和向宁问道。 谦让了一番,梁兴站起来呵呵的笑道:“其实这三年里面我也一直在研究,基本上和许国公的看法一样,我认为明月如今势力单薄,虽然在北方地区有着霸主地位,但是却不容乐观,如许国公所说,如果我们不能够在两年之内成势,我们还是早早退出这场争霸游戏!” 张燕点点头,他看着我们,缓缓的说道:“其实张某的看法与两位大人相同,张某的策略只有四个字,那就是‘远交近攻’!不知各位大人以为然否?”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张燕:“不知道先生的远交近攻何意?” “首先,墨菲帝国在十年内不会成为我们的大敌,因为大家都在各自忙着扩大疆土,所以从某种角度,他是我们目前最好的盟友,我们不需要和他们闹翻;拜神威目前则是在忙着向北扩进,飞天是他们首先要吞食的对象,同样飞天也将是我们口中的一块肥肉,不能够放弃,关键就是要看谁下嘴快!陀罗紧邻我们的西边,要尽快将他吃掉,不然会让我们的后方始终混乱;东赢孤悬海外,也无法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只要有一员大将镇守青州,那么东赢就无法给我们造成太大的乱子!”张燕看着我慢慢说道。 皱着眉头,梁兴沉吟道:“张先生,话说起来容易,但是恐怕并不容易,首先按照你所说,我们就要面临多面作战,以明月现在的国力,是否能够支持?夺飞天,吞陀罗,阻东赢,三面同时开战,需要庞大的国力支持,明月连年的征战,是否能够支撑呢?还有如果和拜神威争夺飞天,势必要面临与拜神威之后的连续作战,那么我们即使拿下了陀罗和飞天,恐怕也就没有能力在和拜神威抗衡了!” “嘿嘿,国公大人,既然想要争霸天下,就需要有一个起点,明月就将会是主公的第一个起点,如今主公虽然手握明月大权,但是还无法完全将明月控制在手中,这一点恐怕国公大人和主公都很明白,我们需要不断的用明月的力量来补充我们的力量,明月越是衰弱,我们越好控制,东京实在是不适合做为将来的国都,在下在开元看到了冷内史和孔内史两人将两城不断的连接,甚至规模要大于东京,以地形而言,再也没有比开元更为适合,只要我们在作战的同时不断的加强开元的力量,相信不就的将来衰落的明月必然将培养出一个更为强大的帝国!”张燕此时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可是这样一来,吃亏的将要是百姓,战争是由我们引起,对于今后恐怕也不适合吧!”梁兴不无忧虑的说道。 “是呀,我们就是要让百姓暂时受些苦头,但是这一切的罪责都将由明月来承担,而不是我们,只要主公在开元等地不断的发展,那么百姓闻风而去,试想这受益者会是谁呢?” 我一直没有开口,静静的聆听着张燕和梁兴两人的对话,心中也不停的在思量张燕的方法,不可否认,张燕的方法确实很好,但是梁兴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半天,我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张先生,你所说的方法确实让我感到不错,但是我们如果从纯军事的角度讲,当我们将飞天这块肥肉吃掉,不可避免的要和拜神威发生冲突,而在这段时间中,我军的军力势必会有一段的真空,我们需要一个时间来缓冲这段时间,那么如果平稳的渡过呢?我们将如何面对拜神威的全力攻击呢?” 几乎没有思索,张燕开口道:“主公,难道忘记了你的同盟吗?” “墨菲?”我眼前一亮。 “嘿嘿,没有错,只要主公能够在这个时候让墨菲出兵,在后方牵制拜神威,我们又有什么可害怕呢?”张燕笑着说道。 看看梁兴和向宁,向宁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梁兴的脸上显然还有一丝忧虑,我起身走到了地图前,看着用各种颜色标出的各国势力范围,飞天庞大的版图真的是象一块诱人的美食一般,让我垂涎不已。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的声色,我一边一边的将张燕的构想在我脑海中重新组合,飞天的争夺势在必行,不能有半刻的迟缓,但是相对而言,陀罗倒是不需要太过着急,如果两面同时开战,明月面临的压力实在是大,如今的明月绝对没有这个能力。我低着头在房间里面走动,好半天,我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看着一直在注视着我的几人,狠狠的说道:“张先生的构思确实不错,让我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但是我必须有一点的改变,那就是将先生的‘连墨菲、拖神威、夺飞天、吞陀罗、阻东赢’的计划做一个小小的变动,那就是‘同盟墨菲,抢夺飞天,陈兵旁观,平定后顾’,不知道大家的意见如何?” 四人反复的将这十六字念着,梁兴率先说道:“如此甚好,抢夺飞天,挑动墨菲出兵,然后静观墨菲和拜神威、安南火拼,我们则趁机将东赢和陀罗划为己有,趁三国交战疲惫,我们趁机从后偷袭拜神威,坐收渔人之利!” 我点点头,看着四人,心中成竹在胸…… 第一百一十八章 摄政三王 送走了梁兴和向宁,安顿好张燕,我和梅惜月在书房中不断的讨论定下的十六字方针,整整一夜,我们没有休息,将整个计划更加的完善。 首先,由青衣楼在飞天放出消息:拜神威将要对飞天用兵,这样将会使得尚未渡过非常时期的飞天皇朝惶惶终日,兵力的部属将偏重于南面,目前飞天所剩下的三大军团,黑龙军团已经驻扎兰婆江一线,如果知道拜神威将要用兵,那么剩下的两大军团至少要分出一半的兵力去协防,朱雀军团虽然厉害,但是经过一次内讧,已经不足以让我感到威胁,剩下的就只有我眼前一个正规军团和一些地方力量,我手中还有一个在飞天享有极高声誉的黄梦杰,他一个人,将可以瓦解一半的兵力。从明年打春发兵,我预计在半年内,可以兵临天京,那时拜神威势必要开始疯狂的对飞天进攻,再想办法让墨菲在这个时候出兵,将可以拖住拜神威的速度,如此一来,飞天大部分将会落在我的手中…… 其二,在陀罗大军尚未集结完毕,武威大军将陀罗紧邻武威的粮仓,房陵拿下,率先将陀罗的部分精锐兵力消灭,以房陵和武威为一线,驻守二十万大军节制陀罗,在中原战火尚未全面燃烧起来前,只防守,不进攻,等待时机成熟,所以房陵一战一定要打的漂亮,让陀罗感到害怕! 其三,由向东行、向北行两人率领青州军防守青州,阻止东赢登陆,其原因有二:一、向家兄弟本是青州出身,又是向宁的亲子,即便于领导青州将领,也熟悉当地的情况;二、向东行老成稳重,向北行足智多谋,两人配合,相得益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青州始终都控制在我手中! 其四,由雄海率领赤牙先行出发,利用半年的时间,开始对陀罗、东赢两国的将领进行刺杀,务求在短时间内清除一切可能威胁到我们计划的人物! 其五,着令冷链、孔方加快开元的开发和一应战略物资的准备。 其六,…… 天际鱼肚放亮,我和梅惜月疲惫的从书房中走出来,看着她那萎靡的精神,我不禁有些心痛。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我轻轻将梅惜月搂在怀中。 “呕-!”梅惜月突然一阵剧烈的干呕,脸色瞬间苍白的可怕。我连忙将她扶住,一股祥和的真气缓缓注入了她的身体,一边有些紧张的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润,梅惜月嗔怪的看了我一眼,“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有些奇怪了,我害的?我什么时候害过你?我奇怪的看着她,有些迷惑。 看到我没有明白,梅惜月附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有了!” “有什么?什么有了?”我还是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愣愣的问道。 脸上更红,她有些恼怒的看着我,“你要当爸爸了!”她大声的说道。 我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响起,我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一种喜悦,夹杂这更加多的沉重,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我看着她傻傻的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两个月前,就是你兵临东京城下的时候!”梅惜月低声的说道。 我突然纵声大笑,身体轻舞,在空中连着翻了几个跟头,我大声喊道:“我要做爸爸了,哈哈哈,我要做爸爸了!哈哈哈!”泪水顺着我的脸颊留下来,我无法形容我心中的感受,在我人生的旅途上,我又完成了一件大事,我放声的大笑…… 似乎知道我心中的感受,梅惜月的脸上也带着泪水,她看着我在空中不停的翻滚,脸上还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的笑声将整个国公府都惊动了,如果不是亲兵在外拦着,恐怕整个国公府的人都要探头一看究竟,饶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探头张望,看着我手舞足蹈的在空中发癫…… 知道已经惊动了众人,梅惜月的脸上更加的红润,她上前一把将我拉住,小声的在我耳边骂道:“你疯了,你想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吗?” “呵呵,是呀,我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要当爸爸了!呵呵,惜月,我要当爸爸了!呵呵,我要当爸爸了!”我傻笑道。 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梅惜月将我强行的拉进了屋子。将我好生一顿数落,好半天我才从这意外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我说呢,从昨天看到她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自己却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呵呵,真是上天不绝我许氏一族呀! 我小心翼翼的让她躺下,正在说话间,就听见从屋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梁兴匆匆从屋外走进来,一进门他就连声的说道:“阿阳,恭喜,恭喜!” 我奇怪的看着他,“有什么好恭喜的?” “恭喜你要做爸爸了,呵呵,你要请客了!”梁兴笑嘻嘻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才刚知道!” “呵呵,你刚才那么大声的喊,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整个兵团的将领都会知道了,哈哈哈,看来你要破费不少呀!”梁兴笑呵呵的说道。 梅惜月面孔通红,对着梁兴说道:“大哥,你也来凑热闹,今天这么早来,有什么事情?不会只是来说恭喜那么简单吧!” “呵呵,还是惜月聪明,其实我昨晚和向帅商量,南进飞天的事情需要尽快的准备,所以我们要马上禀报朝廷,商议后面的对策!正阳,你最好今天就和我一起前往皇城,取得朝廷的支持,同时联络墨菲的事情我们也要准备,你要有个主意呀!”梁兴将脸上的嘻笑神色一收,严肃的说道。 从喜悦中清醒过来,我知道这是我马上就要面对的一件事情,点点头,我对梅惜月轻声说道:“惜月,你不要在东京逗留,准备一下,马上就返回开元,你现在有身孕,本不应该长途劳顿,但是我和大哥估计还要些时候方能够回到开元,你要回到开元住持我们的计划,一切就要拜托你了!” 微微一笑,梅惜月笑着轻声说道:“正阳放心,自昨天张先生提出远交近攻的想法以后,我已经决定立刻赶回开元,不用担心的,有陈可卿和青衣楼的照顾,我不会有事。我今晚就动身,你早早结束京中的事务,尽快赶回开元,那里没有你,很多事情是无法进行的!” 心中感到有些愧疚,看着梅惜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看出了我心中的愧疚,笑道:“正阳快去和大哥进宫,我们各自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正阳务必要在十一月前赶回开元,因为到打春,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点点头,又嘱咐了两句,和梁兴扭身离去…… 匆匆向皇城行去,一路上我和梁兴商议如何向颜少卿诉说此时,毕竟这颜少卿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如果不仔细的揣摩,反而会将自己本来的意图暴露,所以话要说的婉转,更要说的到位,毕竟我们还是在她明月的屋檐之下。 我们直接走进了皇城,来到了慈宁宫前。还是昨天的那个当值太监,一看到我和梁兴,他连忙迎了上来,尖着嗓子对我们恭声说道:“参见两位国公大人!” “太后是否已经起来?”梁兴一边问,一边将一张金票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了那太监的手中。那太监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带着阿谀的神色对我们说道:“两位国公大人,太后已经起来,正在和皇上用早膳,请两位国公在此稍候片刻,奴才马上前去通禀!” “辛苦公公了!”我笑着对那太监说。 “哪里有两位国公大人辛苦,两位大人为国事操劳,奴才这点辛苦算什么?请稍候!”说着,那太监转身就向慈宁宫走去。 我和梁兴在宫外等候,大约过了一刻钟,那太监匆匆从宫中走出来,“太后有请两位大人!” “有劳公公了!”说着,我和梁兴举步向宫中走去。突然间,我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扭身又看了看那太监,他满脸的笑容,我没有看出什么,但是心中却又感到有些不对。暗叫了一声奇怪,我大步走进宫里。 慈宁宫大殿之上,颜少卿和高正正坐在殿中用早膳,一看见我们两个进来,颜少卿笑着说道:“两位国公大人,你们怎么总是这么早?看样子还没有吃饭,两位大人也一起用膳吧!赐座!” 两旁的宫女连忙端上两个锦墩。我和梁兴谢过以后,坐了下来,宫女又端上来一些点心和一碗绿豆粥。说实话,我还真的感到有些饥肠辘辘,昨日辛苦了一晚,今天还没有吃饭就赶到皇城。闻到这香气扑鼻的绿豆粥,我不禁食指大动。三口两口将早餐吃完,我才发现两旁的宫女都在抿嘴偷笑,颜少卿也是露出古怪的笑容,而高正则是一脸的惊讶,看看梁兴,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苦笑。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吃法着实有些粗鲁,连忙起身道:“臣有些失态了,这绿豆粥着实好喝,竟然让臣忘记仪态,让皇上、太后见笑了!” 瞪了两旁的宫女一眼,高正笑着说道:“国公大人乃是豪爽之人,何来这失态之说?其实朕也是想象大人一般,但是母后总是不让,说什么是皇家的礼仪,朕倒是有些羡慕国公大人了,呵呵!” 宫中的众人不禁也笑了起来。气氛为之一松。过了一会,颜少卿正色的说道:“两位国公大人如此早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奏?” 我和梁兴连忙起身,躬身说道:“昨日太后的吩咐的事情,臣等回去后仔细的商议,皇上如今新登帝位,尚要强大武功来稳定百姓,而臣昨日也在想如何立下天大的功劳来弥补臣的罪过。臣想了许久,又和战国公大人反复的研究,心中有些意见,想要和皇上和太后禀报!” “哦,国公大人想出何等天大的功劳?”高正闻听,立刻来了兴趣,他急急的问道。 “明月自六十年前,被飞天打败,屡受飞天的压迫,造成我明月帝国国势衰弱,说到底,那飞天皇朝乃是我们的头等大敌!如今飞天已经不比当年,君不贤,臣不良,早已经走向弱势,实乃我明月报仇的最佳时机。现在拜神威王朝在南面虎视飞天,飞天的大部分兵力被拜神威吸引,如果我们能够趁机将飞天拿下,不但一雪六十年耻辱,也可以趁机扩大明月版图,更将振奋民心,同时还可以显示我皇的大才,一举数得,请皇上和太后定夺!” 高正的脸上露出无比的兴奋,他扭头看着颜少卿,“母后,国公大人此议甚好,朕看就这么办!母后意下如何?” 颜少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低头沉思,好半天,她有些忧虑的问道:“两位国公,如果能够将飞天夺取,确实是一件好事,但是两位国公有多少的把握?明月如今地处四战之地,东有东赢骚扰,西有陀罗进犯,这飞天……”她缓缓的说道:“而且,即使我们拿下了飞天,我们就要直接面对拜神威帝国,正如两位大人所说,明月如今国势衰弱,倾国库所有,恐怕最多能够支持飞天之战,但是后面的就没有半点的力量,这……” 我和梁兴交换了一下眼色,这颜少卿果然心思十分的缜密,只是这瞬间的工夫就已经想出了这许多的问题,端的是不可小视的一个人物。向前走上一步,我恭声说道:“这一点,臣也有了想法,那就是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 “盟友?”颜少卿的眼中神光一闪,“许大人请讲清楚!” “明月如果与飞天开战,则拜神威是必须要面对的敌人;如果明月不与飞天开战,等到拜神威将飞天吞食,那么明月也要面对拜神威的威胁!所以不论战否,明月和拜神威的冲突都是不可避免。当拜神威将飞天并为自己的国土时,势力将要有数倍的增长,那时明月更加没有能力与之抗衡,甚至那个时候恐怕整个炎黄大陆上也没有人能够与拜神威抗衡,所以我们对于飞天势在必得!”我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颜少卿和高正,两人此刻已经被我的话所吸引,都凝神倾听,于是我接着说道:“但是为了能够让明月抗衡拜神威,我们就必须要有一个盟友,一个类似于拜神威和安南的联盟。臣以为,我们可以派出一位使者,向西边的墨菲帝国递交国书,请求结盟。墨菲帝国地处大陆西部,与我们相距甚远,不但没有半点的利益冲突,而且还可以与缓解拜神威对我们的威胁,当我们拿下了飞天之后,墨菲帝国如果可以同时出兵,拜神威恐怕也就没有太大的力量北进,那时我们将和拜神威形成对峙局面,呵呵,明月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修养!” “国公此议甚好,本宫十分的满意,但是本宫还有一个问题想请国公回答!”颜少卿话语中透出一丝喜悦,但是她马上就恢复了平静,继续问道:“国公大人如果发兵飞天,可以在多长的时间结束战斗?” “臣已经计划过,臣麾下的修罗兵团和战国公大人麾下的夜叉兵团合兵一处,大约有六十万人马,除去必要的防卫,我们可以集结四十万大军于开元,如今闪族已经平定,他们还可以提供十万铁骑,共计五十万大军,自来年开春起,到来年秋末,臣将兵临天京,将天京送与太后与皇上!”我胸有成竹的说道。 点点头,颜少卿笑了,她看着高正笑道:“正儿,如今你有两位国公大人襄助,明月将在你手中大兴呀!呵呵!”突然她好象想起来什么,接着问道:“可是如果在这段时间东赢和陀罗进犯,又当如何?” 我心中大赞颜少卿的才智,不敢怠慢,我连忙说道:“臣这点已经想好,那就是请武威的钟离世家出兵房陵,占领陀罗的粮仓,以武威和陀罗为一线,阻敌于境外;同时青州方面有向元帅安排,我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颜少卿这次是当真开心的笑了,连连点头,她没有在提出问题。高正此时好象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可是钟离世家此次协助乱党,如果让他们出兵占领房陵,是否有些不妥?” 我马上明白了高正的话中含意,心中有些惊异,脑子急转,我说道:“皇上圣明,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缜密的心思,明月在我皇手中,如何不振兴起来?”看着高正有些得意的笑容,我连忙说道:“钟离世家此次帮助乱党也是迫不得已,虽然有罪,但是我们却不能怪罪。但是如皇上所说,如果他们发兵房陵,势力定然增长,万一有谋逆之心,确实是我明月大患。不过臣已经想好对策,钟离世家的兵权掌握在钟离宏的手中,我们需要拉拢,但是钟离宏受控于钟离世家的长老会,这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所以如果将钟离世家迁入东京,可以做为人质,那时钟离宏就比较好办了!” “嗯,这倒是一个妙法!”颜少卿赞赏的看了一眼高正,她点点头,“不过如何将钟离宏控制为我们所用呢?” “听说钟离宏有一个孙女,年纪和战国公相仿,武功高强,钟离宏视若掌珠,我们可以请战国公和钟离宏结成亲家,那是钟离宏还不为我皇控制?”我瞄了一眼梁兴,果然他此刻额头上已经出了密密麻麻的碎汉,正在用饱含杀气的眼神看着我,我心中不禁偷乐。 “此计甚好!”颜少卿抚手说道,她看了一眼梁兴,微微摇头,笑着说道:“不过战国公请恕我直言,以战国公的相貌,虽然威武,但是恐怕还不足以吸引对方,我看这件事,嗯,还是有劳许大人吧!” 我立刻露出为难神色,“太后,恐怕这样不好吧,您在开元也看到了,家师姐与臣早有婚约,而且妒性极大,这……” 眼中露出一种莫明的快感,颜少卿缓缓说道:“这个容易,大人是为国事,而非私情,不如由皇上赐亲,令师姐恐怕也不好不答应吧!” 我心中偷笑,这本是我临时想出的,本来如果我和钟离华结亲,颜少卿必然心中有些不快,我现在还要和她搞好关系,当然不能得罪与她,我知道她和梅惜月之间并不融洽,在开元甚至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嘿嘿,就让她以为是难为梅惜月,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钟离宏结亲,呵呵,这最大的受益者,还是我! 看到梁兴偷偷的抹了一把汗,我心中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脸上带着愁苦之色,我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最后和颜少卿订下在三天后举行登基大典,我们起身告辞…… 走出了皇城,梁兴突然狠狠的打了我一拳,口中骂道:“你这个混蛋小子,竟然如此害我!” 我哈哈笑道:“大哥,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阴我!哈哈哈!” 想想刚才自己的着急神情,梁兴也不禁畅快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朝堂论政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九月三十日 东京城一派盛装,全城都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东京已经忘记了数月前的那场大战,每一个人都怀着新的希望,一朝天子的更换,接连的将是很多的变更,是好?是坏?没有人知道,但是至少又有了一个新的希望…… 黎明,天色刚刚放亮,皇城那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高正在朝中众大臣的陪同下,先祭拜了天地,然后前往太庙祭拜了祖先,一切繁琐的仪式完成,已经是过了午时时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宫中陪伴着高正,名义上是恩宠,实际上还不是让我护驾,偏偏这个高正还真是不老实,整整一晚上都兴奋的说个不停,可以理解,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突然要坐上了一个国家的最高的位置,不兴奋恐怕也是很难…… 有些感到疲惫,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回到了皇城之中,我知道还要面对一大堆人事变动,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古往今来的大道理,不然那些平时都不上朝的老世族们怎么会受得了今天的这种折腾。呵呵,不过看高正的样子,他可是比我们还要辛苦,也是,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让他去做那些无聊的仪式,是难为他了! 吃罢了宫中准备的午膳,我和大臣们坐在朝房中等候上朝。从朝房中就可以看出明月如今的派系现象。世族们总是呆在一起,而那些没有什么身份和背景的臣子们,则是呆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听着那些世族们在说着风花雪月,而我和梁兴、向宁等几个武将则是聚在一起,看来要取得这些世族的支持,还真是不容易呀! 三天前,我已经秘密的用颜少卿的名义派遣钟离宏赶回了武威,同时钟离华在当天晚上和梅惜月也秘密的返回了开元。我命令钟离宏在今年的第一场冬雪前发动进攻,打陀罗一个措手不及,占领房陵,这样做是为了给飞天造成一个假象,就是明月首先要开刀的就是陀罗,他们就会将主要的兵力放在南线兰婆江,而我则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来年开春时的大战,同时这样做也可以挑动拜神威动用兵力,提前发动对飞天的攻势,拜神威打的越狠,飞天的抗力也就越大,那他们的北线的兵力也就越薄弱,呵呵,飞天已经在我手中…… “皇上有旨,上朝!”一个高亢尖锐的声音响起。朝房中众大臣纷纷整理衣冠,肃容鱼贯站列,缓缓的向大殿中走去…… 大殿中,高正早已经高坐于龙椅之上,旁边则坐立着她的母亲,颜少卿!颜少卿没有参加祭天仪式,因为按照明月的规矩,女人是不准许踏进太庙中的,此时她身穿盛装,雍容华贵的坐在那里,一派高贵的神气! 三呼万岁,群臣向高正参拜之后,分列大殿两边。大殿中瞬间归于平静。缓缓的,高正用他那还带着稚嫩的声音高声说道:“先皇初丧,朕年龄尚幼,对于这朝廷中的事情还不是十分了解,所以根据高氏宗人府的规定,朕在三年内临朝不亲政,朝中大小事情由太后指定的大臣摄政,三年内,明月一切政务都将归于摄政大臣处理!” 此话一出,顿时朝堂之上嗡的一声乱了起来,大家这两日都几乎忘记了这高正还没有达到亲政的年龄,所以一时间议论纷纷。 我冷冷的旁观着,那些世族此刻脸上都露出了踌躇满志的模样,似乎那摄政大臣就是他们手中之物。我不禁冷笑了起来。 颜少卿点点头,一旁的太监走到了殿前,展开手中的皇帛圣旨,高声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月帝国连年灾难,朝中更有奸人作祟,高飞一党弑君杀父,致使先皇龙御归西,此乃是我明月不幸。朕继承皇位,然才德均不足处理朝中大事,故守孝三年,以慰先皇英灵,三年中临朝不亲政,明月设立摄政王,朝中诸项事务将由摄政王处理,至于摄政王一职交由宗人府安排,钦此!炎黄历一四六四年九月二十九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再次高声喧呼。 “请宗人府宣布摄政王人选!”高正扭头看看坐在大殿右侧最上首的一位老人。那老人缓缓的站起,大殿中一片肃静。宗人府是高氏家族特有的一个机构,没有任何的权利,但是却可以在家族内部弹劾、罢免族中的人员。这位老人,就是高氏家族宗人府现任的长老,高英。这高英已经有九十多岁,是高家年龄最长的老人,要说起来,此人早已经糊涂了,但是却一直不肯将宗人府放手,只见他颤巍巍的站起,从怀中取出一卷皇帛,有些口齿不清的含糊说道:“宗人府决裁,请皇上宣读!” 一旁的太监从他手中接过了皇帛,当众展开,再次高声念道:“明月帝国宗人府决定:明月帝国恰逢动乱,先皇归西,新皇年幼,故特命摄政大臣两名,青州定东伯向宁!”念到这里,朝堂上议论声嗡嗡响起,没有人想到向宁会成为摄政大臣,因为向宁长居青州,很少回朝,在群臣心中,根本没有向宁的位置。但是仔细一想,此次向宁率先起兵,平反叛乱,而且手中青州兵就在城外驻扎,这摄政大臣也倒合理。就在群臣议论纷纷之时,向宁大步走出朝班,恭声回道:“青州定东伯向宁在!” 那太监看了向宁一眼,继续念道:“定东伯向宁在朝二十余年,忠心守卫青州,使我明月东面疆土无忧,两次勤王,功在社稷,任命为世袭忠明王,代新皇摄政,总领明月工、吏、户、刑、礼五部事宜!” “臣向宁谢新皇隆恩!”向宁躬身退下。 朝堂上一片寂静,两名摄政大臣既然已经出来一位,那么另外的一位更加让众人感到心急,那些世族大臣们呼吸急促,脸色一派忧虑。 “傲国公许正阳听命!”那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朝堂之上立刻如炸开了锅一般,顿时乱作一团。向宁如果说是出乎意料,但是还情有可原,毕竟向宁已经在明月效力了二十多年,多少也有些人望。但是我,归顺朝廷短短的三四年,资历最为浅薄,又没有什么身世,所以虽然有天大的功劳,却没有人想到。 我心中冷笑着,迈步出列,恭声说道:“臣许正阳在!” “傲国公许正阳,效力明月虽然只有四年,但是战功赫赫,为我明月帝国尽心尽力。两次救驾,东京血战,功在社稷;镇守凉州,夺取开元,一扫我明月多年耻辱;再赴东京,舍命救驾,使新皇得以逃脱;率先勤王,平息叛乱,其功劳可比开国元勋,故赐封号傲天修罗王,总领明月兵部及军机处,望修罗王再接再厉,为我明月帝国再立新功!” 没有理睬朝堂上的议论纷纷,我刚要躬身领命,却听到一声大叫:“皇上,万万不可!” 我扭头一看,只见从右侧的大臣中走出一位白发老臣,我知道此人,原本是明月开国四大元勋世家之一,明月军机大臣王德言。如今明月四大世家灭去了欧阳和董家,钟离世家此次协助高飞,所以他王德言本是最有希望拿到这摄政大臣一职,却没有想到没有他半点的关系,想来心中不会十分的舒服。 “启禀我皇,许正阳效力我明月未足五年,虽然有些功劳,但是却已经受到先皇的恩赐。此次勤王,只要是我朝臣子,都会效力,他不过是取了些机巧,而且许正阳年纪不足三十,不足以服众,且出身低贱,如果让他摄政,恐怕别国耻笑!” 我冷冷的看着王德言,心中却产生了无限的杀机。没有反驳,我知道自然会有人出面。果然梁兴在一旁冷冷的说道:“嘿嘿,王大人当真是好口才,按照王大人所说,这摄政大臣之位要看效力时间和年龄,这里众人又有谁能够比得上高英王爷,这可是宗人府讨论,大人还是去和高英王爷好好的理论!”他话音中森冷无比,顿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看看没有人说话,梁兴继续说道:“当年本公与修罗王一同入京,恰逢高飞首次谋逆,本公记得大人当时也是好生反对修罗王出任九门提督,而后本公和修罗王两次救驾,阻铁血军团于东京城外五十天,更击杀昆仑摩天,那时王大人非但不急,反而在府中摆宴,酒席间的话语我还是有证人可以作证!”看了一眼一头冷汗的王德言,梁兴不容他开口继续说道:“当年的战功,先皇赐我们义儿干殿下,一等国公的身份,我们已经满足,但是后来先是本公平闪族之乱于前,后有修罗王夺取开元城在后,先皇没有任何的话语,其个中含意就是为了给新皇一个机会,高飞谋逆之时,我等在奋勇杀敌,似乎王大人在高飞的殿上也是不停的山呼万岁,不知道可有此事?” 梁兴每说一句,高正脸上的笑意就少了一分,怒气随着增加一分,到了最后,他轻哼了一声:“王大人,不知道是否有这样的事情呢?” 王德言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没有等他开口,从一旁又闪出一人,大声说道:“战国公此言小臣无法同意,在高飞谋逆之时,大殿上的群臣谁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哪个没有山呼万岁?倒是两位国公,似乎出身贫贱,自幼在飞天奴隶营中长大,这是事实吧!”此人是王德言的兄弟王德行。 我心中的怒气更盛,我也看到了梁兴的眼中闪出一道阴冷的寒光。 “大胆!”颜少卿此刻怒声站起,她厉声喝道:“两位国公所问的是你们是否有没有参与谋逆,你们却在朝堂之上大肆的攻击两位大人的出身,真是有些奇怪!”颜少卿这一发怒,王家兄弟立刻吓得跪倒在地上,“太后息怒!” 冷冷的看着朝堂上的群臣,颜少卿冷冷的说道:“先不说先皇曾经将两位国公立为干殿下,但是许王爷的身份,也不见得比你们差上许多,难道你们认为飞天的凤凰战神许鹏的后人会是低贱的奴隶可比?如果是,那你们连奴隶都比不上,因为你们连一个奴隶都挡不住,真是我明月的耻辱!” 颜少卿的话立刻如同一块乱石砸在水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的明月大臣此刻都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眼中既有恐惧,也有尊敬。战神许鹏,那是一个不败的神话,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战神是不可能被打败的。虽然他们恨许鹏,因为是许鹏给他们带来了六十年的耻辱,但是他们也尊敬许鹏,在许鹏围困明月的时候,没有动到明月的一草一木…… “启禀我皇,那更是万万不可呀!”颜少卿话音刚落,两个白发斑斑的老臣冲出来跪倒在地面:“许鹏乃是我明月的仇人,我们怎么能够用仇人的后代,而且许正阳隐瞒自己的身份,乃是欺君之罪呀,按律当诛!” 没有人出来说话,因为聪明的人已经看出来这风向不对,他们静静的看着。我和梁兴还是没有出声,倒是颜少卿冷冷的笑道:“嘿嘿,按照你们的意思就是要本宫诛杀许、梁两位大人了?” “没错,这两人但是欺君之罪,就是九族连诛之罪!” “那么还有哪位大人也是这种想法?”颜少卿冷冷问道。 朝堂上一片寂静…… “当年姬无忧得许鹏而兴飞天,诛许鹏而飞天衰落,为何?那就是贤才之重要!如今曾经让飞天中兴的许氏一族站在了明月帝国,对我朝忠心耿耿,你们让我诛杀我明月重臣,嘿嘿,这用心真是有些怪异!而且当年许正阳入京之时,已经将他的身世告诉了当时的太子,这件事先皇和国师都知道,你可以去问问钟离国师!你们今天在这里无理取闹,真是奇怪,嘿嘿!”颜少卿连声的冷笑。 看着大家没有注意,我偷偷的向她伸出拇指,我看到颜少卿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高正点点头,“我明月帝国中兴,就是要让许王爷这样的敌国世家投奔与我,还要有梁国公这样的贤才来辅佐我,这样明月才会强大,这样吧,朕今天就破个例,既然许王爷已经有了王位,梁国公同样也是功劳卓著,朕就封你为夜叉王,辅助修罗王和忠明王两人!” 梁兴连忙上前,恭声说道:“谢皇上!” “至于这四个人,朕不想再看见,既然他们喜欢杀人,那么来人,将他们推出午门斩首!”高占淡淡的说道。 我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对高正更加的惊惧,这个少年,不简单呀! “皇上,皇上,臣是忠臣,臣心中还有定国之策献上呀!”王德言在殿上武士的挟持下,一边挣扎,一边喊。 我知道此刻就要我来出面了。连忙走上前来,恭声说道:“皇上手下留情!” “哦,修罗王有何说法?”高正没有想到我会出面,疑惑的看着我。 我恭声说道:“这王德言号称有中兴之策,如果现在杀了他,他一定不服,不如让他说出来,如果确实是如他所说,是好计策,那么就饶他一命,如果不是,那时杀他也不晚!” 点点头,高正笑着说道:“修罗王一心为国,不计前嫌,朕高兴呀!来人,将那几个家伙拉回来!” 我看着那几人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禁感到好笑,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王德言稳了稳心神,他努力的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情,看着我问道:“好,在下想要请问王爷,王爷摄政,将如何使明月强大?” 我嘿然笑道:“王大人,不谢本王求情的恩情,先来质问本王,呵呵呵,这是否有些……”说着,我向一旁的梁兴等人看去,“而且应该是本王问你,怎么现在掉了一个个?” 朝堂之上笑声一片,连颜少卿也不禁抿嘴轻笑。王德言依旧是一副高傲的神情,他看着我说道:“王爷是摄政大臣,当然要先说,不然如何摄政?” 我神色一肃,“好,那就让本王先说。明月积弱,天下皆知,虽然在北地雄踞霸主之位,但是也是岌岌可危。明月处四战之地,如不变法,扩张图强,不需十年,明月必将灭亡!” 我的话在朝堂之上引起一片的议论之声。王德言露出冷笑,“不知王爷如何变法?” “奖励农耕以富国,激赏军功以强兵,整理吏治以正法,扩张领土以聚民!这就是本王变法的四要!”我缓缓的说道,这四点都是我静心考虑的,只是中间少了一点,那就是统一诸侯以集权! “哈哈哈,王爷真是一个军人,一心是打仗,扩张!想当年轩辕帝国未建国之时,遭西羌之压迫,三次率领族人迁居,可是天下百姓始终跟随,终成轩辕帝国八百年江山,也未见轩辕帝国有什么打仗扩张!王爷动辄变法,但是却不知这祖宗的法令已然完善,枉自变法,反而会让我明月混乱!” 我从他开始说什么轩辕帝国起,就已经没有半点心情听下去,原来以为有什么高见,结果还是一堆废话。看我没有理睬他,王德言以为我无话可答,更加的得意,“而且王爷说变法,在下实在没有看到我朝法制有何弊端!” 我冷笑一声:“明月旧制,乃是以王道为本,当初明月建国,钟离世家出力不少,而钟离世家更是多年以王道寻求天下大治,如果是在一千多年前,或许还有可能,但是如今古朴民风不再,百姓讲究利益,你这王道之治又在何处?” “然王爷不可否认,我明月立国之策就是这王道之治!” “没有错,当年大魏帝国分裂,诸侯混战,百姓思安,这种治民于小争之世的旧制可以推行,但是数百年来,明月始终无法强国于大争之世,何也?只因这种法制已经不再适合!”我冷静的回答。 “住嘴,这王道之治,连千年前文圣公也推崇之至,你如今这样诋毁这王道之治,你,你这是有辱圣贤!”王德言喘着粗气看着,他的话顿时引起了朝堂之上一阵轰响。 我依旧一副不急不燥的神情,缓缓的说道:“不错,王道之治乃是文圣所推崇,当年文圣周游诸侯之间,却始终没有将这王道之治推销出去,何理?为何他不自己建立一个王道之治的国家?因为他知道,所谓的王道之治,不过是一种理想,没有人会愿意去做,因为那太苦,太累!依照王大人的意思,那么当年闪族进犯之时,明月历代先皇就应该带领明月百姓离开,呵呵,恐怕此刻早就没有明月帝国!” “这,这……”王德言面红耳赤的看着我,却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文圣之所以为圣,是因为他不会逆流而上,但也没有违背自己的理想!诸公都是饱学史书,当知道圣公当年门徒上万,各个都有绝艺在身,如果要想建立王国,那绝对容易,但是他没有违背自己的理想,那是一种对自己的信念的执着!圣公门下十大弟子,各得一门学业,子韵论法,钟离以义,子许善战,子师探道,谭门论仁,子烈重辩,子峰书文,夜家多谋,何氏占卜,子鹊百草,十门之中,天下大同!千年前大魏帝国圣主曹玄,得子韵之法,钟离义助,方成就了大魏帝国六百年江山,也没有听说圣公强迫自己的弟子强行去推行王道,正是这百家同鸣,圣公成圣!嘿嘿,枉你还是一介书生,自称圣公门徒,丢人!”我冷冷的说道,说完我扭头对高正和颜少卿说道:“皇上,太后,臣不屑再和此等腐儒说话,请皇上明断!” 早已经被我的话吸引的高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突然对颜少卿说道:“母后,朕想请许王为朕师,不知是否可行?” 颜少卿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再推辞,我将文圣十门融为短短四十八个字,已经让她好生回味,从内心而言,我知道她也希望我能够留下,因为我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我连忙躬身向高正说道:“圣上,臣多谢圣上对臣的厚爱,非是臣矫情,如今臣领兵为我皇拓疆,正是大好时机,臣恐怕要辜负了圣上的厚爱,不过圣上放心,臣为圣上推荐一人,更胜过臣百倍!” “何人?” “国师钟离!”我恭声说道:“钟离国师天下大贤,臣所知不过是国师万一,如果圣上请国师为师,那么才学将胜过臣百倍!” “当真?” “臣不敢妄言!” 高正欣喜的看着颜少卿,颜少卿眼中有一丝遗憾,但是她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当下点点头。高正立刻说道:“立刻宣旨,请国师明日为朕开讲!”然后他对还在殿前如木鸡般的王德言三人厌恶的说道:“你们还不赶快滚,朕现在看见你们,就有些难受!” 羞愧的离开了大殿,我看到王德言离去时眼中那怨毒的眼神,嘿嘿,我才不怕,我倒要看看你能耐我如何! “摄政大臣一事还有谁有异议?”高正大声的问道。 “皇上圣明!修罗王,忠明王和夜叉王是最好人选!我朝必将中兴,明月普照,天下大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正哈哈哈大笑…… 我也在笑,笑的更加灿烂,只是那只是在我心里…… 第一百二十章 敌人知己 我拿着一份奏章匆匆的走出军机处,向上书房走去,一进门,我就说道:“向王爷,我绝不同意将高飞处以凌迟之刑!” 屋中的官吏们都有些吃惊的抬起头看着哦,向宁依旧是低头在一份奏章上批阅着什么,慢慢的抬起头,他平静的看着我:“哦?为什么?高飞两次谋逆造反,弑君杀父,枉杀重臣,饶我明月安定,造成极大的破坏,二十一位大臣联名上书,请求将高飞凌迟处死,为什么不同意?” 我刚要开口回答,就听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向王爷,不仅修罗王,某家也不同意!”说着,梁兴大步流星的走进上书房,脸上带着一丝薄薄的怒气。 向宁的脸上露出惊愕神色,但是转眼间又消失无影,“为什么?梁王爷,我只问为什么?高飞种种罪行,万死不足以平民愤,如今几乎半数朝中重臣联名上奏,说如果不将高飞处死,那么国将不国,朝廷的刑典将再也无法执行,恐怕会有后人效仿!” 此刻我已经冷静下来,我发现向宁始终没有露出半点的口风,他始终说是朝中大臣的意思,但是他自己的意思呢?呵呵,我突然明白了,饶有兴趣的看着脸膛有些发紫的梁兴。 梁兴冷笑了两声,他将手中的折子向桌子上面一扔,也不管上书房中其他的官吏,一口将向宁桌上的茶水喝干,大声说道:“高飞谋逆,却是罪大,但是仔细想想,如果不是这些所谓的朝中大臣不断的向高飞示好,恐怕高飞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什么来,所以某家认为,首恶固然罪大恶极,但是那些在一旁推波助澜的人更加的令人厌恶,高飞罪大,一死已经可以正法典,但是如果用凌迟之刑,那么那些从逆就必须追究!” “那么修罗王又如何想呢?”向宁还是没有表示出他任何的意图,眼光一转,向我看来。 这个老狐狸,我心里笑骂道,明明已经有了主意,但是却非要我们说出来!我想了一想,平静的说道:“向王爷,本王以为,高飞谋逆,却是事实,按律当诛,说实话,高飞两次谋逆,受害最大的莫过于本王,首次谋逆,本王险些命丧乱石涧,东京血夜,五十天攻防,与摩天死拼,那次不都是危险万分?二次谋逆,背负弑君之名,皇城血战,火拼飞空十二枪,此次也都是命悬一线,呵呵,但是本王不恨高飞,相反,本王以为高飞是一个英雄!” 我的话一出口,顿时上书房内的官吏都不禁色变,我如此说,其实也就是从某种角度去赞成高飞的行为,或者说祸乱朝纲! “好,修罗王,本王佩服你!不错,本王也认为高飞是一个英雄,呵呵,没有想到却被你抢先说出,实在心中不快!”梁兴呵呵的说道。 梁兴其实也等于一个辅政大臣,如今三个摄政大臣有两个都这么说,让上书房中的官吏不禁感到面面相觑。 “此话如何说?”向宁十分平静的问道。 我想了一下,“所以说高飞是一个英雄,是因为高飞胸怀大志,非是常人可以比拟,本王以为,论起权势,高飞根本不需要谋逆,如果他全力辅佐当时的太子高良,同样可以得到他所想要得到的,但是他为何急急要登上皇位?是因为他也知道朝中的情况,必须要用雷霆的手段,方能起到效果,不能否认,在第二次谋逆时,高飞在位一百五十天,东京没有半点混乱,一切都是有条不紊,京中的那些权贵再无欺行霸市出现,都城附近的诸侯纷纷归顺,为什么?因为大家都了解到高飞也许能够给她们带来希望。非常时用非常手段,这是当年曹操所推崇的,从这一点来说,高飞是一个人物,他没有去搜刮民脂民膏,极近他的欲望,却在那一百五十天创造了一个小小的盛事,这本身就说明他是一个有着大理想的英雄,本王佩服他!”我侃侃而谈,却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在屋外停下了脚步,从呼吸声来看,是两个人,我心中一动,继续大声说道:“不知道向王爷是否听说过我当年在先皇寿筵上送上的礼物,那是我当时麾下城卫军为先皇所奉上的,七星拱月,泽披天下,那是我明月百姓的心声!但是先皇只是当时高兴了一下,后来就抛在了脑后,倒是此次我入京,却发现当年我的礼物却高高悬挂在大殿最为显眼的地方,何理?光是凭这些,高飞是一个人物!是一个英雄!而且我看这些所谓大臣急急要将高飞处死,恐怕也是心中有鬼,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恐怕是想要将高飞的口封住吧!”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我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修罗王说的好!说的好!” 我们连忙扭身看去,只见高正站在门边,他笑着,拍着手,大声的说道:“修罗王,你说的非常好!朕今天又上了一课!”他的身后,钟离胜颤巍巍的跟进,昏暗的眼神,此刻却放射咄咄光芒。 我们连忙跪下向高正请安,高正将我和向宁还有梁兴扶起,笑着说道:“朕也是偶然路过,却恰恰听到修罗王的话语,真是字字珠玑,令朕受益非浅呀!” “臣胡言乱语,请皇上恕罪!”我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低头说道。 “许王爷此言差矣,今天国师向我讲授了当年圣皇曹操,闻忠谏必着史官将谏官之名记载下来,今天修罗王一番话语,却是让朕感到了惭愧!母后也曾和我说过,论起才能和德行,我父差六皇叔许多,六皇叔其实是我明月的一大奇才呀!”高正缓缓的走到了门边,他负手站在那里,长叹了一声,“修罗王,其实朕心里一直不服,朕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叛逆,却有那么多的人说他好话?但是今天听了刚才修罗王的话,朕突然有了种感悟,六皇叔可以将王爷的礼物放在大殿中,日夜的提醒自己,是因为王爷的礼物很重,那礼物寄托了明月百姓的希望,朕自回京以来,每天听到的都是一群无聊小人相互的攻击,实在是没有意思,这满朝文武中,又有谁还记得修罗王的礼物?修罗王,你今天教给朕的,朕这一生都无法忘记,天下-!”说着,高正扭过身来,向我躬身一礼。 我连忙还礼,但是心中的惊异却无法形容,我说这些话的本意是让高正全力的支持我在前期却争夺江山,其他的我倒是没有想到,却没有想到……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将会是我今后一个大敌。我心中即感到有些可怖,同时又有些兴奋! “这样吧,修罗王,你代朕去看看六皇叔,自朕入京以来,还一直没有去看望他,嗯,至于如何的处置那些大臣们的意见,朕就教给你们三位王爷来处理,呵呵,好了,朕还要去上课,不打搅众位处理公务了!”说着,他转身扶着钟离胜,离开了上书房,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中突然有无限的杀机兴起,看看身边的梁兴,他也正看着我,我从他的眼中同样的发现了浓浓的杀机…… 一灯如豆,高飞安然的坐在灯下,凝神的看着眼前的地图,这是一副简陋的山川地图,是高飞被关进天牢中自己利用牢房中的设施所摆出一副炎黄大陆地形图,他坐在地形图前,沉吟着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地图。他虽然是囚徒,但是由于许正阳的命令,看守他的狱卒倒是不敢对他有任何的不敬,而且这天牢之中的守护者,也是许正阳手下的猛将巫马天勇,他根本不需要去考虑自己的安全,相反他显得十分的淡逸平和,没有半点的慌乱,从他在流亡的那一刻起,高飞已经将自己所有命运想好,成王败寇,古之定理,他不需要有什么担心,所以他每日喝上两碗酒,写些自己的感悟,突然间他感觉这样平淡的日子原来也是这样有趣…… 他看着眼前的地图,心中在想着一件事情,呆呆的出神。突然间,他感到了什么,抬起头,却看见一个白衣人站在牢外,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似乎在恒古以来就站立在那里,目光柔和,却带着一丝无法察觉的敬意…… “许国公,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高飞爽朗的笑道。 我看着高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曾经让我多次面临死境,他抢走了我的恋人,他是我一生中所遇到最为冷酷的敌人,但是却让我无法记恨。看着天牢中黑色的岩石,在那如豆灯光下,显得浑厚狰狞,与他那淡逸的神情完全无法融合,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听到他开口,我不禁笑了,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做我许正阳的敌人!示意狱卒将牢门打开,我缓慢的走进牢房,“六皇子,许正阳来了!”我淡淡的说道,说着我坐在了他的对面,静静看着他身前的那简陋地图。 有些惊讶,但是转眼间高飞又露出了一丝平和的笑容,“陋室之中,实在是有辱国公的身份,呵呵,国公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招了一下手,狱卒将一桌饭菜端上,我缓缓的说道:“六皇子,我们相互斗了快有五年了,五年里,你屡次将我陷入险境,我也屡次让你丢脸,斗来斗去,但是今日正阳想要说的是,正阳从来没有恨过你,甚至在内心中时常将你当作朋友,所以今日来,是想请你喝酒,就当作你我五年来的敌友之情的畅谈!” 高飞脸色一滞,但是随即又露出释然的神色,他微笑道:“是呀,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斗了五年了,呵呵,如今坐下想想,真是千般的感受呀!” 我为高飞倒上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满的斟了一杯,“来,六皇子,让我们为我们五年亦敌亦友的友情干上一杯,说着,我仰头将杯中就干尽! 高飞没有犹豫,他一饮而尽手中的酒,我们相视突然一笑…… “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皇子,还是请皇子释疑!”我缓缓的说道。 “正阳不需客气,有话请讲!”高飞爽朗的笑道。 我沉吟了一下,看着高飞问道:“正阳首先想请教皇子,皇子如何来看待正阳?” 微微一愣,高飞笑道:“呵呵,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你比我更加的阴毒,比我更加的狠辣,也比我有运气,呵呵,这就是高某的看法?” 眉毛一挑,“请皇子讲明!”我看着他问道。 “正阳阴毒,是你比我更会掩饰,当年东京战败,我虽然流落山林之间,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对你的关注,你在凉州以霹雳手段将凉州各势力统合,其实不过是为了一时之气,你不惜挑动明月和飞天两国之间的民怨,为了就是要为你攻击开元创造一个基础,但是你却做到天衣无缝,你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惜以百姓为媒介,你阴毒,呵呵,高某虽然阴毒,但是却没有你的魄力,你攻打东京,高某没有驱动百姓协防,如果我那样做,你恐怕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所以你比我阴毒!” 我笑了,举杯说道:“好,就让我们为在下的阴毒干杯!” “你狠辣,因为你有强大的武力,你多次狂杀滥斩,算起来正阳手中应该有上万条性命在手,你以你恐怖的威名震慑四方,使得天下群雄为你疯狂,对你害怕,如今给强大的权力和无上的威名,是建立在森森白骨之上,你可以谈笑间斩万人头颅,我听说建康一战,为求全胜,你不惜斩杀十万降卒,我想恐怕如果这个消息传出,正阳的凶名会更加响亮,我做不到,十万人的性命谈笑于掌骨之间,我做不到!所以,你比我狠辣!为了你的狠辣,我们干杯!”高飞举杯仰头干下。 我再次笑了,依旧沉默的看着高飞。 “你比我运气好,因为除了出身,我占了优势以外,我根本无法和你相比。你有强大的武功,虽然我不知道这武功如何出来,但是就个人的武力上,你已经聚集的一群崇拜你的人,你熟读兵法,也许是天生所然,建康四道门户你在两个月之间打下,建康防御尚未建立完善,你已经兵临城下,为了阻止你渡河,我不惜驱逐当地百姓,但是却依然被你绕过我的正面,突袭我后方,使得建康防线功亏一篑,嘿嘿,我请来武威大军,我知道他们不想帮助我,因为他们和你有联系,这其实也是你的一个运气,他们摆出长蛇阵,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在十天想出破阵之法,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说你得到了上天之助;你有梁兴襄助,他和你同样的可怖,但是却忠心臣服与你,这样的运气,我也羡慕;你竟然不在乎青衣楼魔教之名,得他们襄助,你消息的灵通,同样让我妒忌,还有就是那向宁,我至今也无法明白,他为什么会不惜余力的帮助你,此人孤傲不羁,他对你的臣服,让我也感到奇怪,也只能说是你的运气!来,为你的运气,我们再干!” 我无语,他说的没有错,也许是我的运气太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仰头干下,我缓缓的问道:“刚才说的都是正样的优点,但是却不知道有什么缺点?” 拿起一旁的酒坛,高飞仰头痛饮,他笑着对我说:“正阳多情,不够狠辣,太过自信!” 我一愣,刚要开口问,高飞已经接口说道:“正阳多情,方能得青衣楼之助,正阳多情,明知道当日那封信函是一个陷阱,却以身涉险,极易入陷阱;正阳不够狠辣,正是因为你多情,你的多情就好象是一个剑鞘,使得你的煞气封存,如果你长剑出鞘,那么炎黄大陆,必将血流成河!你太自信,因为你以为你的武功足以横行天下,却不知道,武力并不一定能够解决一切,甚至建康孤山血战,你也是因为你自己的自信,以为能够独力扭转乾坤,呵呵,不过正阳,如果高某有你这样的武力,也会和你一般,哈哈哈!” 他说话间,手中一坛转眼精光,甩手将酒坛扔开,高飞大笑:“痛快,自我决意要争夺皇位,我就失去了许多的乐趣,酒也不能喝,女色也不能碰,一举一动都要去装什么劳什子君王,没有意思,哈哈哈!” 我的眼中流出一丝理解,我抓起身边的一坛酒,“正阳今日就陪六皇子一醉!”说着,将一坛酒转眼喝下,我感到自己的热血在沸腾。 高飞看着我,微笑着看我将一坛酒转眼喝下,他冷静的说道:“正阳今日前来,我知道我命已定,所以正阳不需告知,但是我却知道正阳心中还有疑惑,请讲!” “正阳本是当年飞天战神许鹏后人,身负家族和先师厚望,我想请教六皇子,如何让我战神旗帜飘扬炎黄大陆?不知皇子是否肯教我?”我借着酒意,缓缓的说道。 高飞瞬间有了一丝了悟,“向宁想来当年也是浴火凤凰的一员?呵呵,我明白了!败在战神后人手中,高飞无话可说!”沉思一下,高飞说道:“明月帝国将要中兴,中兴之日,就是我明月命脉交于你手中之时!哈哈哈,原来上天早有定数,高飞真是愚鲁,费的什么心力,呵呵!”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高飞,他慨然一笑,“正阳对高飞了解,不然将不会深夜来天牢?你我虽然敌对,但是心志想通,恩怨之说,难敌那知己情义!”说着,他扭头看着身旁的地图,“正阳一定有了计较,在高飞看来,正阳当挂浴火凤凰军团战旗,发兵飞天,陈兵兰婆江,阻拜神威于兰婆江以南,然后借机修养,以图大事!” 我心中一惊,这高飞竟然与我的想法一致,让我感到有些敬佩,我招手让牢外的亲兵端来八坛酒,一字排开,放在高飞身前,缓声说道:“今日正阳有美酒八坛,想请皇子品尝!” 高飞没有犹豫,站起身来,开启一坛,到了一杯,口中轻品,脸上露出轻蔑神色,“此酒虽然甘甜,但是却入口无回味,还有些许苦涩,想来要学他人,却又无法清除己弊,陀罗之酒,不足上大席!”说着,他又开启一坛,“此酒入口极为凶猛,但是后劲全无,嘿嘿,飞天之酒恐怕也难入在下之眼!” 我默默的将另一坛酒打开,高飞接过,“此酒带些许腥味,但是酒色凛冽,但限于一岛,虽有些味道,但是东赢之酒,还是化外,正阳以为然否?” 我笑了,高飞当真是聪明,只是我开口一说,他已经开始借酒论势,对于拜神威、安南和大宛氏的酒,高飞也是毫无半点的看重,我端过了一坛酒,放在他面前,“皇子请看此酒!” “酒色清冽,入口苦涩,但是后劲浓郁,这明月之酒,端的是好酒!”说着,他看着我,“不过这酒虽然好,但是却是在最后,尚未能回味,酒劲已过,正阳需要好好的再调配一番呀!” 我明白他再说的什么,明月多年的桀运,正当是苦尽甘来,却大势已去,高正也许正是那甘甜所在,高飞要我注意的,恐怕就是他! 拿起最后一坛酒,高飞大饮一口,脸色一变:“墨菲地处西荒,酒劲猛烈,却有醇厚无比,正阳,此酒将是一坛好酒!”接着他一叹,“不过墨菲酒还是有些缺陷,无法成为真正好酒,放眼炎黄大陆,只有将这八种酒合为一坛,小心的配制,方成好酒,可惜,如此美酒,高飞却无法一品,实在是遗憾!” 我默然无语,起身走到高飞身前的地图,有些沉闷的说道:“皇子,其实七种酒如何的混合,在下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但是还有一种,就是那墨菲酒,云雾天堑,恐怕不是很好运来吧!” 看着地图,高飞呆呆的凝视,突然开口道:“是呀,四府相连,关卡重重,不过正阳若是能够将剑阁和铜陵关买通,也许会好上一些!” 我一愣,看着高飞,他没有理会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地图,缓缓的说道:“正阳,你是英雄,我也是英雄,可惜炎黄大陆不能同时有两个英雄。高飞一生算计,但是就是犯下一个大错,那就是将你忽视,如果当年你一入京,我就全力拉拢你,你说会是什么样子?” 我沉默半天,低沉的说道:“正阳将是皇子的先锋!” 点点头,他有些漠落的说道:“一步棋走错,却使得我整局棋溃败!”突然他声音有些高亢,“但是高某没有后悔,如果没有正阳,高飞又如何体会这个中的乐趣?呵呵,没有成为朋友,却成为了敌人,但是高某更开心。高某一辈子好强,只输给了正阳一人,虽然遗憾,但是却也幸运,正阳,天下是你的了!” 好半天,高飞低声说道:“正阳,高某累了,你回吧!” 我躬身向高飞一礼,这一礼是发自我的内心!缓缓走到牢门,突然说道:“六皇子,朝廷已经决定将你三天后处斩,这三天皇子有任何请求,只管提出,我都会着人照办!” 微微一振,高飞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我长叹一声,举步离开,突然高飞开口道:“正阳,谢谢!请让高飞以不流血的方法死去,让我的灵魂凝聚,来生我还要与你为敌!” 我浑身一颤,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在下将满足皇子请求,如有来生,正阳同样全力以赴,绝不留情!” 沉默,没有任何的声息…… 我大步向天牢外走去,敌人?也许是我的知己!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惊鸿再现 东京城校场,是东京禁卫军的驻扎地,同时这里也是明月处置大臣的刑场,但凡是身居高位,罪大恶极的犯人,都将会在这里被行刑,之所以安排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戒备森严,十万禁军驻扎在这里,任何妄想要劫囚的人,都要仔细的想上一想,因为他们毕竟要面对的是赳赳十万大军…… 自明月建国至今,数百年里,共在这校场中斩杀了七百多人,每一个犯人都是有着不同一般的身份,血光一闪,转眼间就没有半点的痕迹。但是在今天,这里将要斩杀囚犯一千四百余人,如此大规模的行刑,是明月建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 于是东京城被惊动了,人潮汹涌,他们要来看一眼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杀人大典,于是校场的周围从清早就聚集满了人,他们议论着,等待着,校场内猎猎翻飞的旌旗和呼啸的北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情绪! 将近午时,乌云遮住了冬日的太阳,校场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半点的声音,一辆辆华贵的马车在森严的护卫下驶进了刑场…… 我没有乘坐软轿或者马车,我不喜欢,那样的东西会让我感到安逸和舒适,那样会让我失去我的戒心!和梁兴跨下两匹战马,我们带着一百名亲卫来到了校场,我们的到来,使得人潮一阵的骚动,建康屠杀十万降卒,已经传遍了整个炎黄大陆,修罗的凶名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寒蝉。丝毫没有理会那骚乱的人群,我们带着亲卫径直掠过人去,冲进了校场! 刑场很大,数千名铁甲骑士围出了一个方圆半里地的圈子,刑场北面是一道十尺高台,上面摆着无数的长案,那里是朝中大臣的地方。在那高台后面,三千名重装不足护卫着一座高高耸立的望楼,楼里正是高正和颜少卿端坐正中,钟离胜站在他们的身后,双眼依旧微微的闭着,在他的身边,向宁一身戎装,傲立楼中! 本来高正也要将我安排在望楼之中,但是我不愿意,我心中有一个预感,恐怕今天的行刑,不会十分的容易…… 一辆辆的囚车缓缓的驶进刑场,最前面的,昂首站立着高飞,北风吹动他身上的淡黄长衫,隐隐间,透出一股孤傲之气;在他的身后,则是依旧戎装罩身的南宫云,四个月的囚禁生活,根本没有让他有半点的颓废,他仍然是一副淡淡的笑容,面孔平静异常;在他的后面则是已经萎顿到了极点的房山,听说向北行经常却和他好生攀谈,但是至于怎样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后面,鱼贯着一个长长囚车长龙,都是跟随高飞造反的大臣和他们的家属! 看到我和梁兴,高飞和南宫云竟然露出一丝笑容,向我们点头致意,我和梁兴也向他们微微一笑,这笑容中没有半点的虚伪,而是我们真诚的希望能够为他们送行…… 将近刑台,囚车停了下来,高飞缓缓的走下囚车,登上了囚台,十尺高台之上一个太监高声的喊道:“谋逆贼首,高飞弑君杀父,谋逆造反,罪大恶极,斩!” 高飞走上高台,面容平静,行刑手刚要上前,就听一个悲跄的歌声响起:“呜呼!皇子,天纵奇才,为强明月,甘负骂名。东京举事,诸侯臣服。为主国事,彻夜不息。七星高悬,未敢倦怠。呜呼!悲哉,大志未踌,生未逢时。东京血战,恰逢修罗。流离山林,心怀日月。昏君无道,弑杀何妨?呜呼!悲哉,二战东京,势不利兮,心怀感悟,即生高飞,何用修罗!呜呼!悲哉,生不逢时……” 歌声高亢悲凉,却使得整个校场为之振动,那歌声盖过了嘈杂的人声,一个身披火红色斗篷的女子飘然走进了刑场,像是一团火焰幻化的精灵,她缓缓向我走来! 我伸手阻止亲卫的阻拦,因为这个女人我认识,她就是两次让我几乎丧命的月竹,但是在这一刻,我并没有半点的仇恨,这样一个女人,何等的令人敬佩,为了她的爱人,不惜余力的来帮助,这样的一个女人,当他的爱人将要赴死,却冒着危险前来相聚,而且她很清楚她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勇气,这样的勇气,这样的忠贞,可以让天下的赳赳男儿惭愧不已!我平静的看着她来到了我的面前。 “主人,奴婢月竹前来领罪!”她在我马前躬身行礼。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月竹比我印象中消瘦了许多,她的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微微带着一些红肿,她看着我,缓缓的说道:“月竹背叛主人,自知必死,但是死前想与皇子说上两句话,不知道主人是否同意?说完之后,月竹任凭主人处置!”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奇女子,我曾经恨她,我曾经发下誓愿,要将她千刀万剐,但是当我面对她时,心中却没有半点的恨意。点点头,我轻声说道:“去吧,陪着他,他一个人很孤独,你和我的恩怨已经没有了,月竹,你是一个让我佩服的女人!” 露出了惊异神色,月竹缓缓的向我跪下,“谢谢王爷对月竹的原谅!”说完,她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突然扭头对我说道:“主人,如果你当年如同现在一样,那该多好!主人,你应该多笑笑,其实你笑的时候最吸引人!”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向高飞走去。 我震撼了,难道这个就是我曾经认识的月竹,也许我以前太过阴冷了,扭头看看梁兴,他的眼光中也露出了无比的敬意…… 整个刑场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注视着这样的一个女人,鸦雀无声!月竹一如那火精灵一般,飘到了刑台之下,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坏家伙,月竹来了!” 高飞笑了,他眼中显出一丝柔情,“刁蛮丫头,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轻盈的跳上刑台,大红斗篷随风飘动,好象一只要撕裂天地乌云的火红凤凰。高飞张开双臂,抱住了月竹,“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一直在找你!” 依偎在高飞的胸前,月竹甜蜜的笑了,“坏家伙,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成功,你不要怪我!不过能够和你一起,我心中再也没有遗憾了!” 轻抚他如云秀发,高飞柔声说道:“刁蛮丫头,都是我害的你,一切都有定数,我们只不过是这场游戏的配角,但是上天没有亏待我高飞,我们能够一起,人生若此,高飞又有什么遗憾?” 轻柔的说道:“坏家伙,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硬是把我给主人买的酒打破,我一直哭,结果你又去帮我买了一坛,我们就是这样认识!我知道你喜欢这种酒,所以我去买了一袋,还热着!”说着,月竹从怀中取出一个酒袋,带着她的体温,“坏家伙,我们干了它!”说着,她拧开了塞子,张口喝下。 高飞笑了,他的眼角晶莹闪动,结果了酒袋,“刁蛮丫头,我害了你,如果有来世,我还要找你!”说着,将那酒一口喝完。 “坏家伙,今生一诺,三生之缘!”月竹微笑着,缓缓的倒向高飞怀中,一把锋利短匕齐柄没入了她的心房…… “月竹-!”高飞将月竹一把抱住,鲜血将月竹身上火红的衣衫浸透,高飞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将月竹放下,将火红的斗篷覆盖在月竹的身上。高飞起身对我高声说道:“许兄,可以开始了!” 自马匹上凌空飞起,我身形在空中一幻,眨眼间已经出现在刑台之上。来到了高飞身前,“高兄,我们来世论交!” 高飞神色安详,闭上双眼。我伸手按在了他的身上,劲力一吐,凌厉真气沿着他的身体攻入他的心室,震断他的心脉。没有半点的表情,高飞依旧是安详的面孔,他缓缓倒下! 我将高飞的身体和月竹并排放好,扭身对望楼朗声说道:“圣上,臣请求将高飞身体收葬!” 好半天,高正有些哽咽的说道:“准奏!” 我吩咐亲卫将两人的尸体收好,缓缓的退下了刑台。 “真英雄!”当我回到了马前,梁兴突然开口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来说,刚才他和月竹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我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一个少女蹲在地上哭泣,地面上一滩酒渍,一个青年在她的身边轻声的安慰…… 我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今天看来真的不会容易,才一个人,就已经闹出了许多的麻烦…… “逆贼南宫云,谋逆弑君,罪大恶极,斩!”太监高亢的声音再次在校场的上空回荡。 南宫云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大步走上了刑台!他依旧是平静的微笑着…… “行刑!”刀斧手上前将南宫云拉到了刑台正中,举起手中的大刀! 突然,我感到了一种心悸,人群中飞起一道凌厉剑光,剑气呼啸,飞扑向刑台,一个娇柔的身形在空中闪现,虽然距离那刑台很远,但是却在眨眼之间出现,一声娇叱响起,刀斧手庞大的身体飞起…… 就在那娇柔身影出现,梁兴如同一只黑鹰般自马匹上飞闪而出,就在刀斧手刚飞起的一刻,梁兴单手虚空一化,那刀斧手庞大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真气托起,缓缓的落在地上。没有停顿,梁兴在空中暴烈的喝道:“大胆,竟然来劫死囚!”说着双手在空中幻化,沿着诡异的轨迹,掌影如巍峨雄蜂移动,庞大的真气瞬间勃然而发,顿时将来人牢牢控制于掌势之中…… 那女子蒙面,凝立于南宫云身前,手中长剑随如云的光华映弦,那么锋利的剑刃已直举胸前,刃面冷焰流灿,尾芒隐隐伸缩,尚未运展,已令人感觉到那一股泌透骨的寒意。 梁兴在空中微微一顿,口中发出轻咦之声,但是随即旋身扑上! 也不见那女子有什么动作,身形突然出现在梁兴右侧,长剑寒光一闪,森寒剑气夹带着诡异劲气横击梁兴。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招,但是此刻由那女子手中使出,就是另一回事。别人是举重若轻,她却是举轻若重,犹如手中长剑重逾千斤,缓而稳定的扫向梁兴。 梁兴的脸色有些凝重,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手攻来这轻重难辨的一剑,直至长剑将及体,劲风刮得他衣衫贴体时,才抡拳击出。 剑势突然一变,由重变轻,飘忽无力的点往梁兴大有排山倒海之势的一拳上。 冷笑一声,梁兴拳化为指,迅疾无伦的点向剑身。 长剑侧立,剑身一颤,梁兴微皱眉头,在电光石火的刹那,改指为掌,重重拍在剑身之上。 “蓬-!”劲气交击。 梁兴身体凝立空中,那女子却被震得往外飘飞,直抵刑台边缘处。 梁兴身形展动,和身就要再次扑上…… “大哥,手下留情!”这时我高声的喊道。 自那女子出现,我就已经认出,来人就是南宫月,虽然不知道她所用的剑势何名,但是我知道,凭她现在的功夫,想要在梁兴手下走出十招,恐怕真的是很难。 梁兴听到了我的叫声,微微一愣,身体微闪,退了回来。我他身体方动之时,已经和身飞起,来到了刑台之上,高声对向刑台聚拢过来的铁甲骑士喝道:“三军退下,严密守护囚车!” 军士们一声山呼,眨眼间退下,此时无数的禁军已经涌来,将囚车牢牢的包围,兵器寒光森森,校场之中立刻笼罩一层肃杀之气。 看着凝立眼前的女子,我长叹一声,“小月,你不用蒙面,难道我连再看你一眼都不可以吗?” 缓缓的摘下了面巾,南宫月眼中含着晶莹的泪光,“正阳大哥,一向可好?”她声音颤抖,身躯微微的寒蝉,手中的长剑也微微抖动。 南宫云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们,他始终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和我还有着一段恩怨…… 轻声的说道:“我很好,小月,杨大叔好吗?”我看着这个和我有着复杂恩怨的初恋情人,还是如同我初见她时的样子,身形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至无懈可击的地步,尤使人印象深刻是她一身粗布白衣,但却有一种华服无法比拟健康洁美的感觉。只是如今在她的身上,又多出了一种清逸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气质。 “杨大叔已经过世!”南宫月轻声的说道。 我沉默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缓缓的,她开口道:“我要将我哥哥带走!”口气决绝,不带任何的回转余地。 我摇摇头…… “正阳大哥,我只剩下了这一个亲人,我求你让我带走他!”南宫月语气中带着哀求。 “小月不要求,爹和大哥都光荣的战死,这是我南宫家族的宿命,如果你要求他,那哥哥就立刻撞死!没有死在战场上,我已经觉得很丢人,更不能在自己妹妹的请求下活命!”南宫云厉声说道。 “可是,哥哥,我只剩下了你一个亲人了,我绝不能任你受到半点的伤害!”小月凄凉的哭道,她的泪水瞬间流下…… 擦了一把眼泪,南宫月扭头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决绝,“我要带走我哥哥!” “小月,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看着她,缓缓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奇遇,你的剑法已经有了飞跃,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小月,你会创出一套可以和当年文圣梁秋破杀七法一般的绝世剑法,但是,现在,你还差了许多!” “我不管,我要带走我的哥哥!”南宫月决绝说道,说着,她向前大跨一步,长剑斜指,只是在这瞬间,她手中的长剑光芒大盛,剑身瞬间似乎消失不见,森寒剑气直撼我心脉,“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要带走我哥哥!”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观潮剑法 凄厉的剑气,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怪异声音,从小月的身上发出一股更加怪异的气劲,我感到了一股在波动的气流,一波一波向我用来,仿佛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不断的向我推来,那劲气触体,初时感到平软柔和,但是其中却又含着一种可以噬人肺腑的强大力量,那声音越来越大,好似潮水扑击,声音隆隆,不断的影响着我的心神! 这是什么剑法?虽然小月还没有出招,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了那剑法的诡异,更加可怕的是她那连绵的气劲,让我有些无法适从。暗运心法,双手在胸前轻放,毫无半点的着力之处,我收敛心神,顿时万缘俱绝,眼、耳、鼻、舌、身、意这使人“执迷不悟”的“六根六贼”立时断息。瞬间,我进入了神灵交合,整个灵识瞬间融为一片浑沦之中,万物融合,我与天地浑然一体! “咄-!”南宫月如同蓄势之箭,抢先出手,一团青紫强芒暴起,整个刑台瞬间被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声浪之中,潮声连绵,最后竟然成为了炸雷般的响声,气劲弥漫,劲流涌动,剑未触体,劲气先到,须发飘动,我感到自己此刻竟然如岸边礁石,不断的受到冲击…… 顺着那劲气,我身形先退后进,一指飘然击出,迎向小月的剑势,没有理会她幻化出的剑影重重,我只是轻轻一点,无边劲气霎时消减,古朴一指,却蕴涵了世间最为精妙的变化,将小月剑势完全封死。 身形微微一滞,南宫月没有迟疑,长剑幻出一团光雨向我激射笼罩,而她的身体却隐藏在那光雨之中,伺机在给我一击!化指为掌,我身体在光雨中穿梭,掌势舒缓,散发体外的庞大气场陡然一收,那光雨一顿,瞬间被压缩为一点,小月的身形立显! 步伐奇异飘忽,南宫月身体在空中轻轻一旋,以一个优美至极点的弧度,自我身后攻来,长剑做刀,化做弯月青芒,带着无坚不摧的劲气,横斩向我的腰腹。 这个丫头几年不见,竟然练成如此的功夫,让我感到心惊。先前的一剑,我闻所未闻,而这横斩一刀,却恰巧是我修罗斩中的招数,两种完全不同的功夫,在她手中使出,却显得那样的天衣无缝,没有半点的滞怠…… 不敢再让她继续,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样的后着,要知道此刻我的处境十分尴尬,要胜她,并不难办,但是却不能伤她,这才是重点。这丫头出手用尽全力,完全没有半点的留手,如此下去,我如果收势不住,将会让她遭受重击,那绝不是我想做的! 虚空大步向前,我随着自己的走势,一拳击出,拳劲强横,顿时发出阵阵的历啸之声,小月所造成的种种妙招霎时化为乌有,长剑再无退路,只听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南宫月被迫和我强大劲气相拼,长剑被我的真气扭曲,飞出刑台,她的身体也被一股平和真气送出,向南宫云飞去…… 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南宫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平日里钟爱的妹妹会有这样的功夫,这使他震惊不已,眼见南宫月向自己飞来,南宫云连忙伸手将她接住,所然我没有刻意着力,但是他的身体依旧后退数步,方才稳住。 喘息着,南宫月看着我,和身想要再次扑上。我连忙出声阻止:“小月,住手!我有话要说!”稳住身形,南宫月缓缓的调息自己已经有些纷乱的真气,她静静的看着我,眼中依旧是那种决绝的恬适! 我稳了稳心神,看着南宫月,“东海观潮剑!你刚才用的是东海观潮剑!你和东海紫竹林的那群尼姑是什么关系?”就在我刚要开口的时候,我脑中突然闪现一道灵光,那若有若无的波浪气劲,那如潮水般连绵的剑势,还有那隆隆的潮声,整个炎黄大陆之上,能够将这些特征全部包括的,只有东海紫竹林一个门派! 东海紫竹林,地处东赢和明月之间的一个荒岛,据说大约在四百多年前,一个被家族婚姻逼迫的女子,在家族的强压、爱人的背叛和众人的歧视下,偷偷的远离中原,来到了海外,一如传统的老故事,她在海上遭受了海难,漂泊到了一处荒岛之上。凭着顽强的意志,她活了下来,每天在岸边等候,希望能够看到过往的船只,但是十年,整整等了十年,她没有等到她所想要的!但是在等待的时候,她每天在岸边观潮起潮落,看大海的无常,竟然从中悟出了人生至理,于是她去掉了三千烦恼丝,留在岛上。又是十年,她根据潮汐变化,创出东海观潮剑和威力庞大的潮汐劲! 于是她决定回到中原,因为她想念她的家人。于是驾一叶扁舟,凭借恢宏的潮汐劲,她竟然横渡茫茫的大海,回到了中原。可是二十年,二十年人事全非,家族已经漠落,爱人已经死去,她茫然了,于是她流浪在炎黄大陆,十年时间会尽天下高手,却无人能够在她的潮汐劲下走出十招,东海观潮剑扬名炎黄。但是她却感到厌恶,她厌恶人间的矫情,厌恶人类的虚伪,厌恶那无穷无尽的勾心斗角,她感到疲惫,于是带着三个孤苦的女孩子,回到了她悟道的荒岛之上,遍载紫竹,不再履世!于是东海观潮剑渐渐的被人遗忘了…… 五十年后,当战火在炎黄大陆燃烧,两个年龄仅二十的女尼从偏远的海岛再次来到了中原,她们劝说人们消除无尽欲望,让饱受战火蹂躏的大陆回归平静,但是所有的人都认为她们不自量力,她们甚至劝说各国的帝王,但是得到的只有嘲笑,她们发怒了!两个女尼守在拜神威帝国的皇城大门,不许任何的人进出,禁卫军要将她们驱逐,但是却落了一个灰头土脸,两个女尼凭借无上的剑道和如怒潮般的真气,将五百禁卫军全数诛杀!整个皇城惊动了,拜神威的帝王派出了他们的禁军,一万禁军将两个女尼死死的围困,苦斗三天,皇城外血流成河,两个女尼战死皇城,虽然她们失去了性命,但是却斩杀近五千人,炎黄大陆震动了,他们对这两个女尼的强绝武功感到害怕!但是他们也庆幸,因为这两个魔鬼一般的女尼终于死去了!正当他们庆幸的时候,炎黄大陆突然掀起无边的腥风血雨,百名女尼自东海飘然北进,她们沿着明月、飞天北上,一路诛杀,一直杀到了拜神威的都城,再战皇城,百名女尼面对数万的禁卫军丝毫不惧,组成诡异大阵,杀的拜神威的禁卫军丢下万具尸体,杀的拜神威的皇帝逃离皇城,最后这些女尼宣称如果不将围杀她们的师妹的五千禁军处死,她们将杀遍拜神威!目睹了血肉横飞,亲眼看到那潮汐般的真气汹涌,拜神威的帝王恐惧了,在那些女尼的威逼下,他不得不诛杀了所有参与围攻的禁卫军!于是炎黄大陆在颤抖,他们无法容忍这样一群女人在那里肆虐,五年中,无数的门派尽遣高手,诛杀女尼,连场血战,炎黄大陆精英尽失,百名女尼也只剩下了十人,但是从连番恶斗中活下来的女尼,更加的恐怖,她们失去了理性,疯狂的杀戮,向那些门派复仇,鲜血从拜神威一直流到了明月…… 正当整个大陆为了这十个女人而颤抖的时候,一个不知道从那里来的一个年青和尚,显身劝阻,最后双方决定决战于飞天三柳山卧佛寺,那天所有的人都去观看,却被那十一人驱逐出卧佛寺。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十名女尼销声匿迹,那和尚也不知所踪,于是人们有渐渐的淡忘了这段血腥的风暴! 四十年前,天榜论雄,一名女尼飘然来到,论战群雄,摩天惜败,神妙持平,最后千招惜败于后来的天下第一高手扎木合,那潮汐般汹涌的劲气,潮水般的剑势和震耳欲聋的潮声,让人们想起了那可怕的百尼惨案。当人们要她留下名字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说道:“东海偏一隅,紫竹观潮起。百年回首事,佛堂一女尼!”她来去匆匆,如同浮云掠过,于是人们称她为苍云神尼!潮汐劲和东海观潮剑威震炎黄…… 这些传说在刹那间闪过我的脑海,我有些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南宫月,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东海紫竹门下,这让我吃惊不小。 依旧淡淡的看着我,南宫月轻声的说道:“正阳大哥,我求你好吗?让我带走我的哥哥,以后我再也不会来烦你!” 我感到有些为难,不由得向望楼看去…… 正当我犹豫之间,一声惊天长啸响起,如同潮汐汹涌,天地间空气不由得凝滞,滚滚的乌云在那啸声响起刹那,似乎急剧的翻滚,一个强大气场似从九霄之外传来,整个校场瞬间被那庞大的气场所笼罩,紧接着潮声雷鸣,无铸劲气弥漫了天地,校场中的人都感受到了这无边气劲,顿时慌乱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淡淡如浮云般的人影闪电飞射校场,梁兴没有迟疑,率先飞身跃起,如穿梭于乌云间的闪电一般,向那人影迎上前去,空中一声焦雷般的绝响,两条人影分开凝立于空中! 雨丝飘落,年末的第一场冬雨终于来了…… 早在梁兴飞身抢出的同时我也察觉到了来人,几乎是分毫之差,我来到了梁兴身边,微微感觉到了梁兴气机有些急促,我知道刚才那一击让他吃亏不小。 “东海苍云求战修罗、夜叉!”淡雅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我不禁感到的心神为之一振,脸色大变,我感到了一丝恐惧,此人的功力将要高出摩天许多,我隔着薄雾般的雨丝向身前看去…… 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一身灰色的宽大僧袍,两手隐藏袖内,神色从容自然,傲立如山似岳,虽没有摆出任何迎战的架式势样,可是不露丝毫破绽,就像与天地浑成一体,超越人天的限制。 她面无表情,似乎即使这么永无止境的站立下去,也不会消耗其半点精神。一眼望去,她仿佛与生俱来便是如此。 “苍云?”我看着她,瞬间我的灵识进入也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空灵中!同时,我感到的梁兴的气机也在平复,眼前这个在四十年前就被称为天下第二高手苍云,恐怕要费上一番手脚了! “东海偏一隅,紫竹观潮汐。百年回首事,佛堂一老尼!贫尼苍云!”淡雅声音响起,淡雅的不带一点的火气,却撼动众人心脉。 “既然是佛堂一老尼,为何不去参透佛理,来到这血腥刑场,是否也要沾染血腥,苍云有些违我佛教训了!”梁兴冷冷的说道,刚才的一击让他吃了一个暗亏,此刻他斗志昂扬,语气中却不带一丝战意。 苍云微闭的双眼微动,缓缓的说道:“贫尼受教了!这位应该就是有夜叉之称的梁兴大人。梁大人殊不知即使世外之人也有七情,老尼前来是为了我那徒儿,她要救她的哥哥,那么老尼两人都要带走!” “不知苍云要如何带走?”梁兴开口问道。 “贫尼想要与两位大人做一个赌约,如果两位大人战败贫尼,那么贫尼无话可说,但是如果贫尼胜了一招,请让贫尼带走两人!”苍云缓慢的说道,声音轻微,但是却传遍全场。整个校场骚动了…… “师父!”南宫月哽咽的叫道。 梁兴还没有开口,就听望楼中的高正兴奋的喊道:“两位王爷,应了她的话!苍云大师,不论输赢,你的徒儿和南宫云都可以带走!朕应承你!” 沉默一会,苍云淡雅的说道:“贫尼多谢圣上!两位王爷如何说?” 我和梁兴对视一眼,我们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无比的战意,相视一笑,梁兴嘴里生硬的吐出一个字:“战!” 随着这一个字的吐出,整个校场顿时沸腾了…… 凌厉气劲撕开了苍云的气场,梁兴身体后飘,黑衣鼓动,凌厉真气直指苍云,苍云巍然不动,轻声说道:“请出招!” “招已在!”梁兴冷声说道,随着他的话音,磅礴杀气发出,校场瞬间笼罩于一片冰冷杀机之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下第二 杀气弥漫间,我突然仰面深呼一口气,雨丝轻柔的飘落我的脸上,“冬雨将至,如此纯净的雨水,落在不同的地方,会变化成不同的东西,但是无论怎样,却无损雨水本源,我现在似乎可以感受到那雨水即将划过的痕迹。”我如同梦魇的自言自语。 我话声轻柔,却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校场中人,除了在刑台之上的南宫月若有所思,其余众人都露出迷茫神色。 我话语一出,梁兴磅礴杀气顿时收敛,一股淡而柔和的气机取而代之,无形气场和我的气机相连,淡漠中却有着无边的生机! 冬日肃杀,却又蕴涵生机,以杀止杀,非至善! 苍云面容一动,两眼望看着我,精芒暴闪,过了一会,轻垂眼睑,仰面无觉闻你的名字,我只道你不过是一个武夫,对着无上天道不屑一顾,今天一看,老尼错了,你意志之坚定,即使顷尽三江五湖之水,恐怕也不能动摇半分,看来你已经悟透无上武道,老尼恐怕也难是你的对手,这炎黄大陆之上,恐怕只有扎木合可以与你并论!” 苍云此话一出,场中顿时骚动,扎木合稳居天下第一高手四十年,无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半分,苍云此话已经表明即使大林寺神妙在场,也恐怕无法与我抗衡。 缓缓苍云对着梁兴又开口道:“方才一击,以为夜叉尚未到大乘,如今想来是因为应战仓促,未能聚力,修罗数语,却使得夜叉杀气尽收,看来即使摩天再生,也不是夜叉对手,天下间人毕生沉浸武道,想要这天下第一高手之名,看来还要数十年的等待!” 顿时校场之上一片欢呼之声,炎黄大陆以武力称雄,墨菲因为有扎木合的存在,始终雄踞天下,飞天大林神妙武力卓绝,也称雄中原,明月多年来,只有一个摩天,始终无法大成,于是人们迷信起来,只要谁能够拥有天下高手,就可以雄霸天下,如今明月一下子出来两个绝世高手,天下必然归于明月! 我淡然一笑,看看梁兴,此刻他的脸上也是一片淡漠的笑容。“大师还是过誉了!东海紫竹林威震天下,观潮剑和潮汐劲天下一绝!今日就让我们来领教这无上神功,大师,我们还是开始吧!” “开始?我们早已经开始了!”苍云说话间身上宽大僧袍飘动,她仰天观望滚滚乌云,沉稳的说道:“王爷,你说的不错,雷雨将至,此刻,我能深刻感觉到电流在这空中穿梭不息,循环不止。” 就在此时,雨丝停落,天空乌云密布,气氛郁闷之极。 再看梁兴,他竟已然裂空在手。八十斤的单手巨剑在他手中如同灯草,丝毫不见分量,一剑在手,顿时,一股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超然气度有若光芒耀眼万丈,此时他那黝黑脸庞上,发出一片光辉,在这阴沉的天色下,更觉诡异。 “大师,梁兴求战!” “任何一种武技只要能符合自然的规律,就能由浅至深,最后入道。习武修行,便如登山勇者,山峰高高在上,各人选择不同的路径,虽有不同的际遇,目标最终是山峰之巅。”苍云那张充满奇异魅力的脸庞,此刻正发挥出慑人的神光,可是那对精芒内敛的眼珠却藏着深不可测的智慧和看破了性情的胸襟。她丝毫没有理会梁兴的话语,只是淡淡的一笑,侃侃而谈,所有的人都在迷茫,但是我知道,因为苍云此时已无胜算,她在将她一生的武道领悟告诉南宫月:“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无不知,莫能行。”此刻苍云说出如此玄奥话语,更是在决战之前说出这话,自是另有深意。 南宫月似乎领会了苍云的意图,她跪在南宫云的身边,静静的聆听。 “大师说完了吗?”我笑着问道。 没有理睬,苍云停住了话语,凝神向我和梁兴注视,此时我们三人都是凝立于半空,宛如天神临世,一黑、一灰、一白,三色交映,气机相连! 我向着苍云的方向虚空踏出了一大步,虽是在空中,但是我却犹如踏在实地,那一步给人虽动却更似静的奇妙感觉。此时的我悠然自若,一股莫可抵御的气势和风度,泛凝着无可言论的大家风范。 顿时校场之中,雷雨即至,空中弥漫着天崩地塌般的压力。此时,所有的人都禁若寒蝉,每一个人都凝神注视这武人毕生向往,难得一见的绝世之战。 就在我踏出那使众人惊叹的一步后,却嘎然止步,站立的姿势有如磐石,似乎再也没有移动半步的意思。所有的人顿时惊讶,不知黑水意欲何为。 苍云眉头微皱,也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立刻立刻感应到苍云的精神稍有松懈,正是最好的进攻机会。既然苍云要将她毕生所悟传授给小月,那么我就要让她尽展所学。就在苍云气机露出了半点的破绽,我身后寒光一闪,诛神受我气机所吸引,飞跃出鞘,“大师,看刀!”话刚说完,几乎同时,诛神已横扫向苍云,看似稀松平常不过的一刀,甚至有些笨拙味道的一刀横扫,这一刀砍出的同时,却又连带着砍出了无数刀,立刻我身前数丈前尽是刀影翻滚。却令所有观战者生出千军万马厮杀得血流成河、尸横片野、日月无光那种惨烈的感觉。 梁兴凝神注视,他看着我这古朴的一刀,微微一皱眉头,脑中不停的在思索如何破解这一刀。 所有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本以为是我和梁兴齐力挑战苍云。却不知先是我来独斗苍云。不过这样一来,却让大家更觉刺激异常,校场众将和周围的习武之人都纷纷互相点头,眼神中流露着兴奋。 听得苍云哈哈一笑:“修罗此刀当是在沙场的感悟,就让苍云来与王爷共悟此感。”语音才落,她像魔法变幻般移到刀光边缘处,顿时置身于重重的刀光之中。 此时,场中起了变化,苍云紧随着刀影而展开精妙已至极点的步伐,也不攻击,任由我追其之后。两道影子一白,一灰追逐不停,但似乎是我每一刀都紧跟在苍云身后,每一刀都险象环生。 然而,此时的我则猛然升起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虽然苍云始终在我刀前触手可及之处,但我却渐渐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自我出战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似乎有一次,那是在卧佛寺与明月大师的暗中较量,使我有过这样的感觉,那失落感难过得我几乎弃刀。我突发长啸,刀光再度爆涨,远盛于前。 此时,不但是我,几乎众人都突然有眼前失去苍云身影的感觉。而我的感应更为强烈:不止是消失,而是在我不断催力发刀的时候,仿佛有人在至高处望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引以为豪的每一刀就如同儿戏一般。 刀影消逝,我横刀卓立半空,眼中显露出敬佩的目光。 苍云同时翻身稳稳停住了身形,神态间怡然自得,冷峻而深不可测的眼神,似乎天地间再无可瞒过她之事物。惹起围观的众人爆发出轰天震地的呐喊助威,更添其本己迫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惊人气势。 我突然笑了,赞叹道:“大师刚才的步法高明之至,虽然你仍在我刀前,却使我有失去大师身影之感,更令人佩服的是大师竟能使我感到你已脱离战圈,置身事外,冷眼相观之感。那就有如观鸡啄斗,而我正是那啄斗之鸡,你是那更高处的眼睛。”稍顿片刻,我再度现出回忆的神色,“自我出道以来,历经无数大战,或生、或死,给我了无数的感悟!最使我感到恐惧的,莫过于当年东京血战,那是我一生中最为凶险一战,看着那数十万人撕杀的战场,我强烈的感受到生死的无常。这一刀正是从战场之中感悟而来。从那以后,我一直探索生死的问题。其实,生死并非是在断气之时,生命在呼吸之间循环,一口气吐出去却吸不回来,那就是下世了,所以每一次呼吸就是一次生死轮回。每一天我们都处在无数次的生死循环之中。而不止是呼吸间的生死。”我竭力的将我所感悟到的东西传授给刑台之上的小月,此刻她神色装容肃穆,两眼仰视苍穹,似乎已经神游身外!我知道此刻她每一个顿悟,都会影响到她今后的一生。 微笑着,苍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笑着答道:“多谢王爷成全小徒,其实以生死为战,乃武道的下乘。你我一战必须无生无死,无胜败之念,始是道禅至境、武道之致。就象刚才我破你那刀意的步法,正是合乎此理,舍弃心中的胜负之念,以超脱之心而破之,所以你有被我在高处观看之感。王爷却是奇才,从我步法中已看出其中精要。然而在出手之时,你我却又要做到心无旁骛,务要置对方于死地,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和梁兴同时一愣,愕然道:“这岂非矛盾非常?” 苍云道:“正是,这世界就是矛盾的世界,自然万物皆由矛盾组成。生命的生死,历史的沧海桑田,天下的分分合合,每一事物都有其矛盾存在,这是自然法则,我们的修行正是越多的领悟自然法则,每一至理都融会贯通方能渐悟大道。” 她忽的虚空一抓,地上的泥土幻出一条土龙,把泥土放在手中,苍云笑道:“王爷认为是我手中的沙土多,还是这大地的沙土多呢?” 我毫不考虑的答道:“自是这大地为多。” 梁兴则陷入沉思,开始仔细回想方才我与苍云的交手。因为他并非如亲身经历,所以要多一些思考,才能领会到苍云方才的话。 而这时,围观的众将和武者见我与苍云初一交手,就论起武道至理,虽然一时不能理解,却也感到受益匪浅,联想到下面的决战定是更为精彩,人群又再度压低声音,私下议论起来。 南宫月依旧凝神望天,她似乎没有看到我刚才和苍云的一战,也没有听到我和苍云的对话,神智完全陷入了一种玄奥的浑沦之中! 这时,苍云接着说道:“不错,如此浅显的道理,我们都知道,但是当这道理换了环境时,我们却常被假象所迷惑,不能使得内心透明。我们的人生就如我这手中之土,是有限且短暂的。当我们超脱于表象之上,置身于这宇宙天道之中,才能感悟永恒。” 我听完此话,长吁一口气,双目奇光大盛,今天的一战,苍云不禁是在将她的体悟告诉南宫月,也是在向我诉说着什么。疑惑的看着苍云,“大师为何如此教我?” 目光深远,苍云缓缓开口道:“王爷,可知四十年前我与扎木合一战?” 我点点头,却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当年天榜之战,摩天以最长,神妙次之,扎木合行三,贫尼最幼,和王爷如今相仿。那次论战,摩天跳梁,不足让我担心,神妙虽猛,但是年龄痴长,最让贫尼佩服的,便是扎木合,此人那是年龄仅三十,却已体悟无上道法。密宗六字真言,让我无从下手。如今想来更加老辣!”说着,苍云的脸上露出一丝神往之色,眼光一转,“不过贫尼并不服气,他的九转阴阳大法未必就胜过我的潮汐劲,只是当年年龄尚小,无法有所体悟。今日我传授王爷,听说他收墨菲皇女清林秀风为徒,身手已经高绝,小月虽然拜我为师,但是时间太短,还无法领悟,他日若与清林秀风一战,还想请王爷多多照顾,也就不枉我今日所授!”说道这里,她的话语声突然放低,只有我和梁兴两人听见。 我点点头,却在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豪气。目光深注的凝望横在胸前的诛神,似如入定老僧,嘴角露出一丝充满信心的笑意:“那大师再看我这一刀如何?” 诛神尚未挥舞,一股强劲的刀气顿时以诛神为中心散发,像暗涌般往苍云袭去。诛神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姿势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在这一刻诛神宛如活了一般。 “用刀至此,确实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苍云大声赞叹。 我的刀势不断的变化,步法亦随之生出无尽的变化,在苍云的眼里,此刻我的人和诛神化为不可分割、融合为一的整体,同时,我和诛神又象是两个人一齐出手攻向她一般,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苍云笑了,她在为我的领悟而高兴。 此刻我已完全把握到刚才说言的矛盾的自然法则,刀刀顺合自然法则,再无戾气,更无破绽。 从苍云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惊异,我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因为在我惊涛骇浪般的刀法中,我竟能不断的回气,那是关系到刀劲轻重的把握,攻中藏守,守中含攻。每在全力出击或格挡后稍留余力,以调节体内真气。而使每一刀都能源源不断随心所欲而发。 她锐目亮起异采,赞道“好!修罗已经尽得矛盾之法。”但是脸上却丝毫不显露出喜怒哀乐。说完,一拳击出,如行云流水,没有半点阻延和迟滞。出拳到一臂的距离时,无边无际的庞然巨力,骤然如山洪暴发。此时,苍云终于全力出击。 拳劲和刀风不断摩擦,发出轰轰震响。她的拳不断的往前冲去,化为一个巨大的气圈,圈中尽是拳影,已无法得知真正的一拳在何处。 我心中无比的惊讶,因为这看似漫天拳影,却实际是苍云气势惊人的故意营造的假象。苍云的拳绝非表现那么简单。在那漫天的拳影中,我可以说无一遗漏,皆能看得清楚,然后正是他看清了所有的拳路,才觉得大为不妥。因为我发现在她的拳影中,始终少了一拳。最关键的一拳,如果有这一拳,整个气势将会大增,达到大圆满的境界。可是现在,少了这一拳,在拳影中的无数拳则流转变化,千变万用,没有穷尽。这消逝的一拳实有使天地易位,扭转乾坤之妙。 都说苍云剑法天下无双,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对拳法的领悟更是在我之上,我宁可硬拼那大圆满的拳劲,也不愿坠入这夺天地造化的变化中。从苍云的拳理上来看,她似乎把握到一种玄之又玄、关乎天地之秘的至理。 然而此时,非体会之刻。我做出了选择,身体向后飞退,手中杀气大盛的黑刀不断挥动,布下一重又一重的气锋,把身前的数丈空间封闭起来,无形的刀气有如一道道强悍的墙壁。挡住苍云的去路。 苍云眼中露出一丝惧色,她此刻心中的惊异更甚于我,在我倒退的同时,她也感应到我已完全明白了她的拳路和其中的奥妙。我的退比之选择进攻硬拼,更让她感到此我的可怕之处。而且苍云还发现在我后退时布下的刀墙也非同寻常,刀气一重重的循环着,即是借此消耗她的拳劲,同时又留有后劲,就象是旋风一般,可以将人卷起,又可以将人摔下地面。如果他一个疏忽,则会很容易被我感应到,从而利用先前布下的刀墙,转而反击,那时,天时地利将尽归我。 苍云看似占了上风,其实也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却在这艰难时刻,更显大宗师的风范,她仰天长笑道:“痛快,痛快之极!”一股庞大无匹的精神力量由笑声感染而生。如闪电般,直插入重重刀墙之中,她没有半点保留的一拳击出! “轰!” “轰!!轰!!!轰!!!!……” 数声剧烈的气劲相撞声之后,刀墙消逝,拳影无踪,一白一灰两道人影分开。 在众人的目光关注之下,我倒飞十丈开外,在快跌落地面之时,我借劲转身,诛神划向地面,在地上拖出数丈远,这才停稳,地面被划开了一道深约半尺的数丈深沟,令人怵目惊心。 与此同时,苍云被我的强横刀劲所形成的气柱,旋转而起,飞上半空,仿佛整个人要撞上天庭般。在众人仰头之际,她以一个非常优雅的姿势旋转而下,缓缓落地。脸容转白,瞬又回复常色。 她笑着望向我,“你我之战非胜负所能定论!” 在场之人看刚才的情形均道是苍云胜了,谁知道苍云竟出此言,一时之间却不知究竟战况如何?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 “哇-!”我终忍不住,喷出漫天鲜血。 持刀虚空凝立,我嘴角涔出血水,但却依然漫不经心的道:“凡是存在宇宙间的一切事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个刹那都在变化,每一刻都有生老病死,死时,我们吸进最后一口气,而生时,我们吐出上世那最后的一口气,这才能哭出声来,在哭的瞬间,放开了今生的智慧,忘却了前世的种种。在婴儿时期,人都是具有近乎天道的大智慧,那是与生俱来的,最原始的,最合乎天道至理的。我曾用心观测过婴儿的啼哭,婴儿初生不会用喉咙发声,所以婴儿的啼哭都是从丹田发声,当哭到声音快破的临界点时,婴儿会将声音拉回去,使得声音不会破裂,喉咙也无伤害,却能每一声都保持着洪亮。不可不谓奇迹,我刚才的刀法正是从此中感悟而来的。”随后,我又惨然笑道:“大师的拳却能击中我换气的至点,就象把握了婴儿啼哭的临界点。放眼炎黄,能完全把握我出刀精要的,大师是第一人。而大师刚才的一拳正是拳影之中,我唯一不能看清的一拳,此拳是大师最强的一击,但也是你的唯一弱点,只可惜我终究没能把握的住。潮汐劲?观潮剑?大师已经脱出那些,这才是你至刚的大无畏道法!” 说着,我又是一口血吐出,真气有些散乱,再也无法凝立空中,缓缓落下,我坐于地上,闭目运气。刚才的交锋已使我消耗大量元气,我又强压伤势一口气说出这许多话,虽是冬日,已是大汗淋漓。 如果说我的第一刀是从战场的死亡中感悟,那这一刀则是从与大林四僧一战中死而复生而得了。一生一死,其中的含意之深刻,也只有领略到这两种截然不同刀意的苍云,方能体会的淋漓尽致。 而这也正合乎苍云所说的矛盾的自然法则。 如我所说,我已把矛盾之理融入我的武道之中。 苍云的眼睛已经告诉我,她的心里很清楚,刚才的一拳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威胁,我的伤势看似严重,却是因为耗力过度所致。等我调息片刻,既能恢复大半。而刚才的一拼,她其实也受了伤。只是她功力深厚,压制住了,没有让人看出来而已。 到此时,苍云才真正的重新估量起我的实力来。 “梁兴愿领教大师之武技!”就在这时,梁兴再也忍耐不住,虚空迈步,他缓缓的向苍云飘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悟道之战 梁兴一袭漆黑衣衫随着步伐迎风而动,有说不出的凝重之感,似乎与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向合,让人有说不出的压抑。但是与那天空中的乌云似乎又格格不入,从他的身上体会不到半点的杀气,也感觉不到争战之心。举手投足之间,无迹可寻,使人无从掌握。似乎他并非要决战一般,更不象是要和被誉为天下第二高手的苍云决战。 此刻校场一片寂静,天边乌云滚动,天地渐渐昏暗起来。 众人都摒住呼吸,不敢吭声。他们仿佛置身于一场漫长岁月的等待中,而不能自拔,心底都泛起沧海桑田之感。 却不知非梁兴刻意如此,当他在踏步而前之时,就已经被苍云的气势所影响。他感应到苍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在那一刻静的出奇,如果不是苍云此刻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梁兴几乎就以为她已不在这校场之中。他除了眼睛的感观外,已完全感应不到苍云的气息。就连风顺着苍云那方吹向他时,梁兴亦闻不到半点苍云身上的气味。 在刚才的拼斗中,我也有梁兴此刻相同的感应,我睁开双目望向苍云,尽现惊异之色。 可怕,当真是可怕之极!苍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了自身气息的流动。要知道象我们这般的高手对敌之时,必定是全身各种器官都发挥功能。在触觉方面,不一定要碰到对方,就如空气中的冷热变化或是微风的飘拂流动,皆是凭借了皮肤上极敏锐的触觉而感知。 武功之道,与自然界的万像变化皆有关联,亦决不违背自然之理。 此时,面对面站定的梁兴和苍云虽然都是静如山岩,但却在精神和定力上交战了千百回了。两人的心灵都晋入无胜无败,纯粹以精神相接触的境界之中。只要是谁心志不坚,为外物所影响,就是败了。 于此寂静的决战之中,校场之上那沉重的气氛像一条紧绷欲断的弓弦。 梁兴在苍云无声无息的强大精神压力之下,感到苦不堪言,那种静的已超乎凡人所能接受的极限,让他郁闷之极,甚至有了死亡的念头。偏偏此时,他又无法动一根指头。因为他的精神已完全被苍云锁定,如果此时,他稍有大意,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就在梁兴拼尽全身的功力,使精神凝聚至最高点,与苍云如惊涛骇浪般的精神压力相抗衡,却倾刻即将崩溃时,就似溺水之人在水中到了最后一刻般,他已感到精神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几乎失去知觉的刹那间,一种至静至极的灵觉从他的脑海深处升了上来,梁兴首先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血脉流动的声音、甚至是脚下沙土中蝼蚁的爬动声,他均在同一时间内感到和听到。 那是生命的声音,梁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静和快乐,而非先前那种对至静的烦躁感觉。 随之,他的精神放松开来,梁兴竟然渐渐发现了荒凉校场之中的自然美态,每一棵树、每一丝空气、每一片落叶,都含蕴着一个内在的宇宙。 那是一种内在恒久的真理,一种自然万物的真正的美丽。 一股莫明的喜悦,从梁兴内心深处涌起。同时,他看到苍云的笑容,是苍云迫出了他的极限,从而突破了极限。 这时,仿佛已如化石一般的苍云忽然动了,她挥手一指身旁十丈之外的两棵大树,一棵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一棵却已枯干而死,只剩下零落的枝干,在风中的摇摆不停,仿佛会随时断倒。 苍云柔声向梁兴问道:“是枯?还是荣?” 梁兴笑着答道:“生命就像藏在泥土内的种子和根茎,绽放在外的枝叶纵有荣枯,地下的生机却永远长存。这先天的生机却需要后天的灌溉和照顾,自然界的风、雨、阳光就是后天给予生机的开启。而我们习武修行最重要的也是‘开启’一说,武道中的开启是瞬间的智慧升华,当练成一种武技时,那瞬间的喜悦会使自身充实,所有的精气神是完全融入到此刻。凡夫俗子只会使喜悦过了头,变为浮躁,此为下乘。而有天份的人,会借那一刻的融入再次修行,这是中乘。真正得道的人则是无时无刻不融入其中,在那一刻是无心的,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完全超脱。甚至于连日常生活的每一部分都可以借来进入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此乃上乘。然而现实中有太多的限制使我们不能从容。” 苍云满意的笑道:“对于树来说,枯是荣的最后,荣是枯的最初,因为枯荣是不可分的,是一体,没有分别。就象一切生命皆是这般,不管生命如何,长短无常,生命的过程就是一个整体。世间万物皆由无而来,当你感受到万物皆空时,身心才能解脱出束缚,天人交感,得窥天道。” 我突然暴睁双目,大喝道:“我认为不论任何人,包括我们三人在内,对生命根本没法作出超然于世或是最终的感悟。我们既不知生命从何处起源,更不知死亡的真正终点会是何处!”随后我一刀重重的砍在地上。 如同遭受到了重击,校场中众人的心中猛的一颤,就象那一刀砍在自己心头一样。 我擦了擦刀面的尘土,叹道:“因为我们都没有经历过生死轮回。道理说的再透彻,再动听,终究是空的。” 苍云接道:“世人皆知超越之说,然又有几人能真正明白其中真味,天下间修为到化境的人少之又少,到了巅峰寂寞之时,再也无从比拟。也更容易走入歧途,因为当你到达一个山峰之时,既难以突破,在你所知的眼前看不到更高的山峰,但其实真正的顶峰就在你的前面。” 她续而目光炯炯的望着我,笑道:“你也明白了,我们三人就如同登山之人,快到山巅之时,却发现已无去处。面对的是眼前一座看不见的真正山峰。其实我们三人至今都无法突破自身的武障。这一战只有我们抛开一切,才有机会达到一种契机,找到突破点。当契机和机缘到来时,自会证道,但这契机却需要我们自身去追求而得。生与死的矛盾,只有完全的领悟才使之产生矛盾的统一,原来生与死只是相隔看得见的或者看不见的一层。万物皆是对立,而一极消尽就走向对面,两者都可以发挥到极限。而极限就是没有,过程才是永恒。今日这一战也将是苍云此生的最后一战。” 她转而肃容对我们道:“下面,我将全力出手,再无半点保留,如果你二人稍留有余力,想做试探,将会是当场身亡的下场。” 此话说出,她仰望天空,仿佛要努力把着天意看透。不再言语,因为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已是多余。 众人都受到苍云强大的精神感染,纷纷仰首观天。乌压压的云层,挟着闪动的电光,正由远处迅速以铺天盖地的气势席卷而来,看得人心生寒意。 我站起身来,一声震天的长啸,身体再次凌空飞起,虚立空中,双手握定诛神,以无比坚定的语调,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师如果你不能挡我这一刀,我定叫你万劫不复!” 顿时,在诛神挥动之间涌出一阵阵上天入地,无从抵挡的张扬气劲,就如同惊涛骇浪般,仿佛天也被这怒浪翻了个颠倒。我抛开所有的意念,穷尽毕生的功力,一切刀道的感悟内涵都已从脑海中洗劫一空。此刻,我想要做的,并且只能做的就是劈出这一刀。 这一刀一出,即使站在战圈之外,众人仍强烈的感受到每一个人就象是正处在江河湖海的某一处激流中,接受生命的冲刷,每一个人就象那江河之底的沙石,随波逐流。这并非梦境空幻,一切的感悟都是这般真实。所有观战的人都沉浸于这精神力量的感染之中。 “南宫月,看清楚这一刀!”我大声喊道,这才是我在开元苦练三年,融会了修罗斩的精华,修罗三绝斩中超脱出天地同悲和噬天一击的一刀,斩天! 与此同时,梁兴眼中厉芒电射,整个人流露出横桓十方,纵横三际的英雄气概。在我诛神挥出之后,梁兴手中裂空亦似受刺激般的离鞘而出,巨剑似乎没有半分的重量,这一剑宛如空中鸟迹,水中鱼路,全然找不到丝毫痕迹。而在这缥渺虚幻之中,那股无坚不摧的气势,始终紧紧笼罩著苍云,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和迹象。忽然又一时剑气纵横,生出亦静亦动,静时有若波平如镜的水面,动时则似怒浪激流,变化莫测。 如果说我的一刀是江河形成的源泉,那梁兴的一剑则是催动江河之水的动力。这一刀一剑相辅相成,水乳交融。 我回头望向梁兴,双目间显出欢畅的神色。梁兴的脸上回应着坦荡如底,无比真诚的笑意。在瞬间我们两人均感受到彼此毫无间隙的默契,心灵相同。就在刚才,我们两个人的意识已合二为一了,融入进彼此的刀意剑气之中。 整个校场都在惊呼,一直到此刻,我和梁兴两个号称天榜新一代的代表人物终于全力联手攻向苍云! 苍云全身衣衫被我和梁兴发出的气劲激荡的飞扬起来,猎猎狂响,头顶上空的乌云绕着她急转起来,情景诡异之极。她卓立在乌云笼罩的大地之巅,不住的提升功力,在她身体周围,气劲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四十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全力而为,面对我和梁兴两大高手的合力一击,她惟有全力相抗,才能达到三人之间的平衡。 “小月,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武道!”苍云淡雅的声音依旧不带半点的火气,但是话音中的兴奋之情却显露无疑。她面对正迎面而来的足以使天地崩裂的攻势,就若一叶轻舟,无论波涛如何汹涌,总能在波浪上任意遨游,安然无恙。这时,她可以无一遗漏的看清楚我和梁兴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乃至每一次呼吸间的变化。 轰隆的雷声再度由远处传来,风雨正逐步迫近。 苍云整个人裹进了在自己功力催动下形成的气劲的风暴中,风暴突然转成了呼啸的旋风,她的人被抛向天空,灰色的僧袍猎猎而响,至最高点后,她猛然倒冲而下,双拳出击,直轰向我和梁兴。 就是这毫无花巧的一拳,却显尽了天地微妙的变化,贯通了天地间的精华。 “轰隆隆!”雷声就在我们三人上空炸响,一道电光金矛般穿云刺下,瞬间化做无数的分叉,在三人头顶久不消逝。倾盆大雨终于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而此刻,校场中由当世三大高手发出气劲四处扩散,有如怒浪拍岸而来,迫的围观的士兵和人群纷纷退至几乎看不清三人的地方,才停下步来,场中只剩下了几个功力可以抵抗我们劲力侵蚀的江湖中人和将领。众人也不顾被完全打湿的衣衫,目不转睛的望向战圈。顿时,众人目瞪口呆! 只见苍云已双手夹住了我的诛神,而梁兴的剑却已同时追至,直指苍云的胸腔。 苍云已别无选择,只有瞬间解决我,再闪避白衣的纵横天际的剑气。就在梁兴的剑几乎已刺中她的胸膛时,苍云突然爆起一声长笑,超乎常理的闪动身形,以根本不可能击出的一掌攻向我,另一掌贴着梁兴的剑,掌心以圆形而转,借以化去剑气,宛然是道家至高无上的太极手法。 梁兴如中雷击般惊愕当场,苍云随手拈来便是至境的武学,他此时已完全将武学理论实用了。 就在刹那间,我爆喝一声,从苍云分开的手掌中拔刀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可比拟的刀光,天地顿生响应,轰鸣之声回应不绝,电打雷击,明灭不休,威势骇人至极。 所有的人都看到粗犷的闪电直劈而下,在中途又分做两道电芒降临苍茫大地,这天与地相连的虚空象是裂开一道大缝。 就在此刻,苍云竟然舍了我和梁兴,她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双目饥渴般的望向天空的异象。 我飞身而起,当达至数丈之高时,诛神向头上虚空迎去,其中一道电芒劈在我手中诛神之上,高压的电流,把整把诛神击得电光四射,我整个人置身于电光之中,在漫天风雨的虚空上,望之如雷神下降。 梁兴手中长剑脱离开苍云的循环不息的太极气圈,双手持剑指天,笔直的往另一道电芒投去,他宛如一道白光,在虚空中和电芒交汇,在天地间打了回转,长剑划过包涵了天地至理的弧线直刺向苍云,速度和威力已无任何言语可以表达。 苍云双臂之上,竟然也光芒盛显,豪雨打在她的身上之前,就已全被震散,远望去就如雨水是从她身上激射而出,宛如箭雨一般,苍云所立之处,气势笼罩数丈范围,无人能进。 只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在空中合二为一,电光从我和梁兴的身体倒流而集中到刀剑上,聚集了大自然闪电的威力劈下,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 苍云以极其洒脱的姿势,手臂之间亦形成一道强烈的光芒,电一般射向我和梁兴的变天击地的刀剑之势。 天地之间,仿佛再无顾忌的电闪雷鸣,虚空中千百道电光激打而下,震破了虚空,爆裂了山巅般的强烈无比的光芒,使人睁不开眼来。 在电芒笼罩的光圈中,人们影约看到,苍云一拳轰在我和梁兴刀剑合并化做的电流上,一拳则击在了我的胸前。而她整个人身上发出霹雳啪啦的声响,电流在他身上穿流不息,流过他全身的经脉,从脚心,直至头顶的发根。 每一个人都被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异象惊的目瞪口呆。 在虚空之中,苍云整个人的精神,与万化冥合,重归自然,刚才被我和梁兴合击开了心灵深处最后的空隙,转瞬间缝合无间,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数十年修为至此,才真正的升华至巅峰一线,心灵再无任何阻拦。 苍云感到自身的精神肉体已与宇宙合为一体,在遁入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中,那刻她感不到自身的存在,因为精神可以随心所欲的往来空中任一角落。她对着漫天的狂风暴雨,张臂相抱,发出了出自天性的欢愉大笑:“不要制止风雨,愿此生化为风雨,不要制止雷电,愿此生化为雷电!”。 天际又是一阵闷雷,电光交闪不已,暴雨比先前猛烈数倍的轰轰然打下地来。在此雷电风雨中,电光照耀的校场宛如白昼,空中的气氛极尽诡异。 闪电消失,顿时又陷入宛如万劫不复的黑暗中。待再亮时,我跪坐在地面,手中诛神微微扭曲变形,口鼻中鲜血狂涌,一条胳膊无力的低垂着,但是脸上却带着无比欢愉的笑容,那景象诡异极了! 梁兴比我的情况好些,他没有显得那样的狼狈,巨剑拄地,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晃,几乎已经没有力量再站立。 苍云衣衫完好的站在我们的面前,神色依然平静如常,没有半点的不适!缓慢地,她说道:“贫尼胜了!” 我咳出大滩鲜血,但是欣慰的说道:“苍云果然未叫我失望,嘿嘿,天榜高手排名看来并不简单,大师身手已经超出人世,天榜,呸!狗屁!” 苍云依旧带着淡漠的笑容,“那么贫尼是否可以将他们两人带走?”说着,她一指已经有些呆傻南宫云和泪水满面的南宫月。她说话没有面对我们,而是遥遥看着望楼。 好半天,从望楼传来高正稚嫩的声音,“大师神人,南宫云之罪一笔带过,大师可以将他们带走!” “师父!”南宫月扑到苍云的面前,她痛哭着。 “痴儿,刚才为师和两位王爷的拼斗,你是否已经看到?”苍云笑着说道。 点点头,南宫月泪流满面…… “这将是你要去追寻的目标,不要让为师失望,不然不但是为师,就连两位王爷舍命教导之情也就白费了!”苍云声音有些飘忽。转过头来,“多谢王爷成全,今日一战,苍云此生再不谈武事,人生有此一战,足矣!” 我笑了,看着小月,我再次咳血,柔声对她说道:“小月,原谅我没有答应你,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无法!我是一个臣子,不能改变什么,原谅我!”说着,扭头对还在痴呆的南宫云说道:“南宫兄,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杀你!呵呵,如果你愿意为我效力,许正阳欢迎,但是我知道现在不行,也许你有一天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浴火凤凰军团永远为你敞开大门!”说着我又剧烈咳嗽起来。 点点头,南宫云没有说话。南宫月站了起来,轻声说道:“正阳大哥,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我其实不怪你,谢谢你的教导!” 苍云转身离去,小月跟在她的身后,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种近乎崇敬的眼光看着她,自动的让出了道路。 “大师,好好教导小月,我们还有一战,不要让我没有了翻本的希望!”我突然大声说道,和着鲜血,但是我的心中却是一片欢愉。 苍云回过身来,柔和的眼神看着我,她笑了,“王爷保重,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看看梁兴,他强行提气对有些漠落的南宫云说道:“南宫云,我要告诉你,你的父亲死的很光荣,他是一个军人,一个百折不挠的军人,希望他的儿子不要让我失望!” 南宫云身体一振,陡然之间他的身体挺立了起来,大步跟在苍云身后离去……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梁兴一口鲜血再次喷出,他笑着说道:“阿阳,今天一战……”他吃惊的看着我,此刻我七窍中鲜血不断淌流,白衣已经染红。他感到了我身上的死亡气息! “阿阳,你……”梁兴心底猛的涌起强烈的不安。 我淡淡一笑:“铁匠,你可知,刚才我有机会可使得苍云永留遗憾。” 梁兴的神情游离,他大吼道:“快让太医来!”然后似问似答的道:“可是那最后一刀?” “正是,那最后一刀,如果苍云为败我而为之,则会是她此生最后悔莫及的事,然而她可以舍弃杀我的机会,我为其而重创,断自身十之四五的经脉又何尝不可。” “你是自断?”梁兴失声说道。 “铁匠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苍云拿一击是她一生中最完美的一击,那一击必须有人承受,否自她将无法舍弃凡俗,达到她理想中的完美武道,我相信,从今天以后,这世间再也不会有紫竹林,再也不会有潮汐劲,再也不会有观潮剑,这个苍云将从这个世上消失,有的只是一个佛堂老尼!”我缓缓的说道。刚才我们都是最后的全力一击,苍云同时抵挡我和梁兴两大高手的最终一击,然而我则是挡下了她七成的攻击! 而苍云那最后一击也是聚集了空中的电流而成,如果不释放出那大自然的能量,留在体内。再受我和梁兴之击,则她将被来自她自己、我和梁兴的三道自然雷电之势的合击下身亡。 那将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所以刚才的情形是最凶险的时候,巨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但她,只怕我和梁兴都难逃灭顶之灾。 我从容自若,任由血水缓缓涔出,闭目言道:“任何一件事,其过程往往比结果更动人,就如我们的身体随着宇宙天道循环着,身体在每一瞬间都经历着生死的过程。而近年来,我深刻的感受到死是伟大的,正因为有死亡,才使得我们的生命存在意义。这一战让我更多的感悟生命的可贵,亦借几死之身而催发体内激起的生机。须知一切道皆是破而后立,败而后成。此时,再无人能比我理解‘生灭灭尽处,灭灭生机起’的玄机了。” 梁兴没有发声,他突然看着我,“阿阳,我们将要早就了一个超脱于世外的无敌高手!” 我一愣,顿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铁匠,时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总之我们将我们所学的东西给了南宫月,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的努力了!铁匠,我突然很向往十年后和南宫月的一战,我有预感,她将是你我之后的又一个绝世高手!”看着梁兴,我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从今天起,五年时间里,我再也无法动手,铁匠你也不能离开我,你要好好的做我的保镖,呵呵!” 这时向宁匆匆的来到了我的身前,身后还紧随着高正等人,兵团众将跟在最后。向宁仔细的检视了我的伤势,不由得露出苦笑。 “王爷,你没有事情吧!”高正的脸上露出关怀神色。 “皇上勿要担心,臣只是些许伤势,估计一身的武功将要费去!”当我说话时,我脑子突然一动。 “啊?那怎么办?”高正忧急的说道。 “皇上,三日后臣就赶回开元,臣想让夜叉王跟随,我们还要准备下一步的行动!”我沉稳的说道。 “可是你的伤势?” “没有关系,皇上,打仗并不一定要动武,臣的智慧还在,夜叉王的武勇依然,我们一样可以进行我们的计划!”我强行支撑,但是浑浑然,我已经有些昏沉。 梁兴一把将我抱起,“皇上,臣先带修罗王回府,这下面的事情,请向王爷处理!估计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 我隐约间听到了梁兴的最后话语,后面他说的什么,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情为何物 我在一片虚空飘荡,触手虚无,没有半点的着力。我感到一种无比的痛苦,但是却无法躲藏!原因?我不知道,就好象处身无边的浑沦中,丝毫没有半点的方向!我知道我在寻找,但是却又不清楚要去寻找什么,想要喊叫,却又发不出声音,到底是为了什么…… “生与死的矛盾,只有完全的领悟才使之产生矛盾的统一,原来生与死只是相隔看得见的或者看不见的一层。万物皆是对立,而一极消尽就走向对面,两者都可以发挥到极限。而极限就是没有,过程才是永恒……”一个淡雅的声音从一片浑沦中传来,那声音我似曾相识,对了,就是苍云! 为什么会是她?她怎么也在这片虚空的幻境之中?我大声的问道:“大师,你在哪里?” 没有回答,只有那清雅的声音继续回荡在虚空中…… “枯是荣的最后,荣是枯的最初,因为枯荣是不可分的,是一体,没有分别。就象一切生命皆是这般,不管生命如何,长短无常,生命的过程就是一个整体。世间万物皆由无而来,当你感受到万物皆空时……” “无胜败之念,始是道禅至境、武道之致……” …… 如同梵音一般,连绵不绝的在空中回荡。我有所悟,但是却又好象什么都没有感悟。那淡雅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中,我不想听,可是却又无法阻止,随着她的话音,我的脑子也在一片浑沦中越来越不清晰。 一种暴虐的力量在我体内蔓延,瞬间充斥我的全身,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血红,到处都是死尸,他们残缺不全的躺在那里,我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但是却可以感到他们在我面前蠕动…… 缓缓的,他们站起身来,向我走来,伸着手,口中喊道:“许正阳,还我命来!许正阳,还我命来!” 凝神看去,每一张面孔都似乎十分熟悉,每一张面孔却又那样的陌生!我大声喊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找我!” 没有回答,只有那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许正阳,还我命来……” “不要再过来,如果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有些疯狂了,我拼命的喊道,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心扉。 没有理睬我的吼叫,那些死尸继续向我走来,他们哭喊着,他们呻吟着,他们咒骂着…… 不知道从那里抓起了一把刀,我扬手就要向他们砍去,那些死尸发出悲凉的哀嚎!突然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子,她泪流满面,“正阳大哥,你难道还要继续杀戮吗?你已经杀了很多人,他们都是死在你手里的人呀!” “小月?”我失声叫道,“你怎么在这里?你说什么?我哪里有杀过这么多人?” 南宫月的脸颊上带着泪水,她泣声说道:“正阳大哥,没有错,他们都是在你手下丧生的人!你看,他们有的是你在开元城出来时杀戮的,有的是在西环被你杀掉的,那些是东京攻防战时的冤魂,还有天京、开元的死尸,最后面的就是你在建康屠杀的十万降卒呀!他们有些不是直接死在你的手中,但是却都是和你有着各种关系的呀!” 我浑身一阵,十万降卒!我一直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即使杀了再多的人,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触,看来我错了!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杀人机器,其实每一次完成了杀戮,我心中不也是有着无边的空虚?不是我不在意,而是我不敢去想!十万降卒,这固然建立起来了我的凶名,但是那么多的杀戮是否必要呢?其实建康的十万降卒根本就不需要处置,只要我派出半数的兵马守护,他们根本造不成什么风浪!但是我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去下达了一个屠杀的命令?难道是我内心中对血腥的渴望?看着小月身后的死尸,我缓缓的将刀放下,仔细想想,从六年前杀出了开元到现在,在自己手下丧命的冤魂到底有多少?我恐怕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也是有着家人的普通人,但是我在杀戮他们的时候,是否就真的还把他们当作了一个人? 我一直在去努力的实现重振许氏家族的梦想,但是现在想一想,我到底是否是在为这个目标去努力呢?我一次次的使用心机,一次次的和他人勾心斗角,与其说是家族在推着我向前走,不过说是我在跟随着自己的欲望前进!从第一次踏出了奴隶营,我只是想要做一个想要去振兴自己的家族,后来发展成为了复仇!随着自己的成功和权利的增加,我的欲望也不断的在膨胀,到了现在,我开始为了争夺天下而奔波…… 我到底是在追寻什么?明亮大师说我是血手佛心,我不知道,血手,我有!佛心,什么东西?我似乎从来没有仔细的想过如何,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事务?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明亮大师是要我以仁治天下?那可真的选错了人,我只会杀人,我感到杀人和破坏的乐趣要远远的高过于建造! 似乎感受到了我心中的疑惑,那些死尸似乎停止了向我的移动,眼前的血红之色似乎也淡了许多。小月脸上的泪水似乎停止了流动,她笑了,“正阳大哥,仔细的去感受你身边的事物,去体味每一个人,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答案!大哥,我无法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的心会始终和你一起,我相信,你可以感受的到!把对小月的观爱去分给每一个人,也许你会有另外的一种感悟!其实你身边还有很多人都在关怀着你,你应该去用心体会!”说着,她的身影似乎淡薄了起来,渐渐的要从我眼前消失,那一片血红之色似乎也随着消失,满眼的尸体在瞬间变得无影无踪,我又一次置身在一片黑暗的浑沦之中!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犹如迷人四方易处,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譬彼病目,见空中华及第二月,此释无明之元,谓众生本有法身,元无生死,今因最初一念不觉之无明,迷本来之佛性,起贪嗔痴……”苍云那淡雅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所说的话艰涩深奥,我似乎有所领会,但是却又不甚理解! “大师,你所说的正阳似有领悟,但是却不甚明白,请你明示!”我大声的向虚空中问道。 一片沉寂,似乎苍云已经消失,我又沉浸在一片无边的困惑之中,她所说的好象是一段佛经,似乎告诉我由于我的欲望,而使得我失去了方向。如今我的心中充满了欲望,已经让我迷失了我的本性,那么我的本性又是什么? 我沉思着…… 高飞我说多情,也许这是真的,但是什么是情?我一次次的询问自己,却又找不到答案。男女之间的是情爱,父母和孩子的是亲情,朋友之间的是友情,那么如果做为一个去争霸天下的君主,他和苍生之间的又是什么的情? 我正在迷惑间,突然在我的面前幻出一个人形,我看不清他的面貌,一副僧人一般的打扮,他缓缓的向我飘动,虚空间似乎也成了一片浑沦! “你是谁?”我似乎感受到了从他身上发出了的一股凌厉杀气,那杀气若有若无,但是我明明看到了他的身体,却无法捕捉到他的气机,心中的惊悸无与伦比,此人的修为,甚至比苍云还要高上一筹! “报上你的名字!”我大声呼喝,同时手中不知不觉中再次拿起了长刀,全神戒备! 没有任何的动作,我耳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字‘轰-!’,声音虽然轻小,但是却犹如一声炸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响!我浑身一振,古井一般的心神顿时被撞开一丝破绽,一股强绝真气如山向我涌来,我大喝一声,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劲力空空,再无半点的力量,身体似乎被一道无形的绳索束缚,我惨叫一声…… 第一百二十六章 翠鸣夜宴 一阵撕心裂腹般的疼痛,我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弥漫着药香的房间中,仔细一看,原来是我的卧房。 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感到全身酸软,两手没有半点的力量。努力的使自己坐起,暗运心法,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经脉有了好大的创伤,奇经八脉中至少有一半的经脉已经断裂,如大海一般磅礴的真气无影无踪。 苦笑一下,我知道自己此次和苍云的决斗使自己受伤很重,这功力暂时已经废掉,恐怕没有几年的时间,我很难恢复到自己的颠峰状态。没有想到,这苍云号称天下第三,和摩天一名的错位,但是这功力却超过了许多,如果按照这样的算法,第二名的神妙和那个神秘的扎木合,功力已经可比天人!不过如苍云所说,神妙不过是一老僧,尚不足以为虑,这扎木合,将会是我一个我从未遭遇过的人物,我的心中有些恐惧,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我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悸,那梦中的僧人是否就是扎木合?虽然我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我的内心中却早已经将他视为了我生平的第一大敌!从某种意味上来说,会过了苍云,我已经知道了我和扎木合一战已经要到来了!梦境中那一声轰然巨响,是否就是苍云所说过的密宗真言?冥冥中似乎是在提醒我,这真言将是威力无比,看来我需要好好的研究这佛门的密法,看看到底有些什么奥妙! 闭上了眼睛,我慢慢的运转心法,隐隐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涌动,那股力量非常的庞大,但是却不是我所熟悉的噬天劲!如同电流一般在身体的每一处流淌,那断裂的经脉似乎要修复,但是却不知道如何的连接那古怪的力量! 长叹一声,我挣扎着走下了床榻,都说要修养,其实最好的修养就是让自己的身体运动起来,我可是不想躺在那里做一个活死人!缓步移动,我慢慢的走到了门前,将门打开,门外的亲兵吃惊的看着我,他们似乎没有想到我可以下床,连忙要扶我。 我有些不高兴的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理睬,我最讨厌什么受了一点的伤就要象一个婴儿一样走一步都要被人扶持,我只是失去了功力,还没有残废!看看天色,正是晌午时分,我扭头问亲兵:“我睡了多久了?” “主公,你已经睡了两天了!”亲兵恭敬的回答道。 我点点头,唉,两天就这么过去了!明天就要启程了,我不能再在东京耽搁了,开元还有许多的事情在等着我去处理!我抬起头,看着那天空中温暖的阳光,一场豪雨之后,阳光如此的明媚,虽是冬日,却将我笼罩在一片温暖和煦之中,冬日原本肃杀,但是在那冷酷的肃杀之中,却又隐藏着无与伦比的生机,生生死死,交替循环,人原本就是在这样的循环中不断向前走去!苍云说的不错,未知生,又焉知死?院中的树木已经枯黄,不见半点的生机,但是到了来年,它又将充满了生机,那时,又有谁会想起它如今的枯黄呢? 想到了这里,我心中原本还残留的一分自怜,顿时一扫而光,周身那古怪的气流又一次开始活跃的涌动,似乎是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明媚。我笑了,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笑,一种真诚的笑…… “阿阳,你怎么起来了?一个人在这个傻笑什么?”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我扭头看去,却见梁兴站在我的身边,他神色古怪的看着我,脸上的神情让我感到有些不解。 “铁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看什么?”我奇怪的问道。 有些愣愣的,梁兴突然笑道:“阿阳,你刚才笑了!” “废话!”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给气笑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笑,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不一样的!”梁兴坚决的摇头,“阿阳,以前你的笑又有多少真诚在里面?每次你对我笑的时候,即使我明知道你是真心的笑,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惊悸!但是刚才,你笑得很自然,很真诚,我感觉到了!”说着,他长叹了一声:“阿阳,你知道吗?其实许多年了,我一直希望能够看到你能够如此真心去笑,你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虽然你平时不在意,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说,但是我知道!阿阳,你知道吗?其实你的笑让人感到很温暖,其实你长的很英俊,但是你平时却总是被笼罩在一种阴郁的神情中,但是你刚才的笑,却让你有了与往日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形容不来,似乎和苍云大师有些相同,那样的淡,那样的飘,我希望你能永远是这样子!” 看着梁兴真挚的面孔,我心中很感动,以前我总是在恨,恨老天,恨他夺走了我的亲人,让我孤单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在这一刻,我的心中却有一种暖流涌过,我并不孤独,我有梁兴这样的大哥陪着我,这样关心着我,我还有什么好孤独呢?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湿的,我笑着骂道:“你这个老家伙,无缘无故的这么说,让我的心里有些怪怪的!呵呵!” 梁兴看着我,突然他的眼角也闪现着晶莹的光亮,一闪一闪,一把将我搂住,“阿阳,我真的希望你永远不要恢复你的武功,这样也许你也许永远都会保持着这样的一种心境!会永远保持这样的笑容!” 我心头有些发酸,有些哽咽的说道:“你个老家伙当然是不想我恢复功力了,这样我就要永远的被你欺负,想的美呦!” 就这样,梁兴紧紧的搂着我,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心中在发誓,我永远要和梁兴做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永远都不背弃对方! 院中的亲兵早在我和梁兴对话时,就已经悄悄的退了下去,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我们都不需要什么人来保护。过了一会,梁兴放开我,抹了一把脸,拍拍我的肩,“阿阳,苍云一战,我相信你已经领悟了许多,我也相信你用不了多久,还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你一定会恢复的,我还等着和你在好好的打上一场!” 我笑了,又一次笑了,冬日的太阳,那样和煦的照着我们,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梁兴的眼角上残留的晶莹水珠…… 笑了笑,我问道:“好了,大哥,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说吧!嗯,我们要马上去准备,后天我们一定要启程,我这一昏迷,就是两天,时间已经拖的有些久了!” 梁兴答应了一声,“明天我们就向皇上辞行!”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想了一想,他突然说道:“正阳,刚才赵良铎派人送来请贴,请我们前往一叙,说是为了庆祝我们成功平乱,让我们晚上参加庆功宴,还说一定要去,因为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会出席!” 我一愣,“赵良铎回京了吗?” “嗯,昨天回到了京城,他的府邸被高飞派人移为平地,所以他现在将整个翠鸣阁包了下来,听说太后正在为他建造新的府邸,今天他就在翠鸣阁摆酒!” 赵良铎?这个神秘的家伙终于出现了!我心里暗暗的思量到,看来他的身份就要揭开,他一定听到了什么风声,但是神秘的客人,那又会是谁?能够让赵良铎称为重要的人物,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那么朝中的大员,还有谁会去?”我思考了一下,抬头问道。 “是赵峰前来送的请柬,我也问他这个问题,他说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你我两个人,还说这只是一次私人的聚会,赵良铎不想太过招摇!”梁兴缓声说道:“阿阳,看来赵良铎要向我们摊牌了!今晚的酒宴你看如何?这个重要的人物,嘿嘿,我倒是很想见见!” 缓步的向房中踱去,我沉吟着,“大哥,你说的不错,恐怕今天的主角不是赵良铎,我看这个重要人物才是真正的主角,嘿嘿,真是神秘的人物,有点意思,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个所谓的重要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突然转过身来,对梁兴说道:“大哥,我们就去走上一趟,我想不禁赵良铎,还有颜少卿,恐怕我们心中的一切怀疑都有了答案了!我有种预感,我们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看着我,梁兴笑了,他点点头。我再次站在了阳光下,好温暖的感觉,我不喜欢阴谋,但是阴谋却永远的跟随着我,只有在这阳光下,我感到了一种无比的轻松…… 翠鸣阁,曾经是东京最为华丽的销金窟,无数的富商贵族在这里一掷千金,当年梅惜月坐镇翠鸣阁的时期,也是翠鸣阁最为辉煌的时期,随着两次大战和梅惜月的离去,翠鸣阁已经不复当年的灯红酒绿,此刻它静悄悄的座落在东京的一隅,默默无声…… 我和梁兴赶到了翠鸣阁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翠鸣阁没有半点的灯光,看上去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的生机。我和梁兴翻身下马,缓步走向大门。 我们刚走到了大门的前面,沉重的青铜大门缓缓的打开,赵峰从里面大步的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一如平常,但是淡淡的笑容,向我们一拱手,“两位王爷真是信人,我家主人说差不多是时候了,命小人前来迎接,没有想到才一开门,两位王爷就已经来到了,呵呵,两位王爷请!我家主人已经在大厅恭候两位多时了!” 看着赵峰那有些呆板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一种莫明的悸动,看着他,我微笑着点点头,大步和梁兴走进了翠鸣阁…… 大厅中,和翠鸣阁外的死沉截然两样,灯火辉煌,整个大厅中的豪华丝毫没有变化,酒香弥漫,带着曾经的脂粉味道,糅合成了一种十分奇异,而又诡谲的香气,我警觉的感到整个大厅的周围,有一种莫明的奇怪的气氛混杂于其中,我虽然失去武功,但是在和苍云一战中,却让我体会到了一种于上天莫明的默契,这使得我有了一种较之常人更为敏感的灵觉,原因?我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这大厅中杀机暗藏! 扭头看看梁兴,他也似乎有所察觉,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冷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宴无好宴,今天恐怕这庆功宴中还另有玄机!” 我点点头,没有出声,只是向大厅中张望着…… 厅中没有什么人,只有寥寥几个侍女穿梭于大厅之中,各种器皿接连不断的送上了大厅,我扭头向身后的赵峰说道:“赵管家,你家主人呢?” 神秘的笑容浮现在赵峰的脸上,他缓缓的说道:“王爷请恕罪,也许我家主人正在后厅准备,请大人先坐,待小人前去通报!” 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赵峰那古怪的笑容,总觉得他笑得十分诡异,颔首说道:“赵管家只管通报,我和梁王就在这大厅中等候!” 赵峰躬身退下,我和梁兴两人站在大厅中四处的打量,翠鸣阁的大厅是经过了名家设计,整体上一种古朴典雅的风韵含于其中,配合着厅中雅致的家具,丝毫没有半点的奢华,但是却透出一种无比的高贵,踩着柔软劲韧的红毡,让人瞬间置身于一种安逸、轻松的气氛中!由于我在东京的时间非常短暂,很少来到这翠鸣阁,即使来了,也只是匆匆的前往后楼的雅阁,从来没有来这大厅中滞留,这是我第一次踏进这宽敞明亮,而又显得华贵高雅的大厅,虽然已经停歇了许久,但是那厅中近百张长案错落有致,非但不显得拥挤,而且还使得每一张长案都显得恰到好处,除非慷慨激昂的说话,彼此间都会互不影响。我眉头微微一皱,这大厅的摆设,已经将这翠鸣阁的主人的运筹才华凸现的淋漓尽致,如果此人治理国家,定然使得国家井然有序!只是这翠鸣阁的主人向来神秘,听梅惜月讲,从来没有看到这里的主人出现过,我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那赵良铎是否就是这翠鸣阁的幕后之人呢?扭头向梁兴看去,他此刻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知不觉间,大厅中只剩下了我和梁兴两人。突然我感到一种莫明的凉意,梁兴的脸色突然一肃,“有杀气!” 话音尚未落下,自大厅的暗处暴起一个人影,带着如山一般的劲气向我扑来,梁兴冷笑一声,闪身立于我的身前,两手缓慢的伸出,似乎丝毫没有半点的着力,在来人即将扑到的瞬间,他两手突然暴长,似乎瞬间使的手臂延伸了许多,后发而先至,一手凝重如山岳般迟缓,一手如流水般轻灵,一刚一柔两种截然不同而又相互矛盾的气劲顿时将来人的身体笼罩!我点点头,但是这一掌,梁兴的功力已经再获提高,他已经尽得与苍云之一战中那矛盾之妙用! 来人落入梁兴的掌势之中,顿觉自己发出的劲气如石沉大海般消失不见,那一刚一柔两种劲气似乎柔和成一个诡异的漩涡,将自己的真气瞬间的吞噬不见,而且隐约间有一种莫明的牵引之力,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好像是主动向梁兴双掌撞去一般,心中惊悸难以形容,身体倒旋,努力摆脱梁兴双掌的扯动,来人用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在空中旋转,突然如利箭般射出,犀利的气劲向梁兴双掌之间袭去。 我眼睛一亮,此人眼力之高,实在厉害!梁兴双掌之间,两种劲气所形成的漩涡是他的强力所在,但是也是破绽所在,两种劲气汇合,中间却有一丝缝隙,也是梁兴掌势唯一的破绽,梁兴将这破绽隐藏于强势之中,而此人在瞬间却能够发现,实在是不简单。 梁兴冷笑依然,一步向外踏去,这一步若重若轻,似有似无,似乎是在前进,也好象身体后退,双掌在这一步间陡然变幻,刚柔气劲所化成的漩涡顿时消弭,牵扯的力量也转眼不见,双掌掌势不变,气流在两掌间幻出一股凌厉气箭激射而出,这气箭带着一种诡异的旋转,将来人的气劲湮没…… ‘啵-!’的一声轻响,两股气劲交合,来人的身体如同受到重击,身体高高抛起,一口鲜血喷出,但是在空中微一旋飞,脱出了梁兴的掌势,借着梁兴的掌力向我暴扑而出! 看来此人的目标是我,从一开始就已经锁定,梁兴的那一掌反而加速的他的力量,劲气在空中呼啸,发出诡谲历啸向我涌来。 我感到呼吸顿时有些困难,此人的功力虽然高绝,但是如果在我功力未失之时,我绝对不会将他放在眼中,但是此时…… 不容多想,我出于本能的灵觉,一拳击出,功力虽失,气势却没有减弱,一股肃杀的惨烈之气顿时弥漫大厅,来人被我那外似强大的一拳惊吓,身体倒飞而去。此时梁兴已经回身一掌,掌势轻飘,却有带着凝重的气劲向那人击去…… “梁王手下留情!”一个悦耳的清雅声音响起,梁兴瞬间将真气收回,但是仍然有三成的气机击出。掌力击实,来人在空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向地面砸去。 一个飘忽身形瞬间出现在我面前,她单掌迎着那人的身体抓去,在快要抓住那人的身体同时,突然掌力一送,将那人的身体向外击出,口中娇叱:“没有用的东西,尽是给我丢脸!”那人的身体陡然向厅外飞射,大厅门口,再现一个身形,在空中轻翻,将那人接住。 一连串的变化让我微微一愣,但是从来人出手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此人才是我毕生大敌,那一抓一送,运用巧妙,将梁兴的劲气化去,同时向外送出,那里自然有人接应。不但保住此人的性命,而且还略施惩罚,真是缜密的心思! 我看着在厅门出现的身影,心中的震撼无法比拟,那人却是我一直都不甚有好感的赵峰,没有想到这个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管家,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从他闪身出现的身法来看,此人功力之高绝,较之钟离宏不遑多让。 缓缓扭头向那发出娇叱之人看去,这一看,却让我如同受到雷击一般,当时呆立在那里,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清林秀风 站在我的面前的女人,年龄在二十五六,凝脂秀发,弯月娥眉,灯火之下,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纤合度,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她孤绝不群的立于我的面前,一种卓绝的冷傲之气散发于一身,透着无与伦比的华贵和威严!身上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虽是冬日,却不见半点的寒意,更显出她的超俗气质! 好一个绝世的佳人,我心中不由得感叹,此女无论姿色和气质,都是我平生罕见,在我的记忆中,能够和她相比的,也只有梅惜月,不过梅惜月则是更显娇艳,少了她这种孤傲的神仙中气…… 微微一笑,这女子开口说道:“王爷为何如此表情,见得故人,却一副陌生表情,让妾身好生的伤心!” 我从震撼中清醒,听到她的话,心中却有些疑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为何说我是故人?看看梁兴,此刻他也是一脸的疑惑神色,我知道他之前肯定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实在抱歉,在下的记性不好,实在是不记得在何处见过小姐!还请小姐提示一二!” 微笑着,她莲步轻移,长裙拖地,却好象飘动一番,更显出一种难言的飘逸。缓步走到厅中的长案之前,她缓缓坐下,“妾身今日请两位王爷前来,王爷却忘记了妾身,实在是不应该呀!”声音舒缓,清雅中却有这说不出的诡异魔力。 我惊呆了,脱口喊道:“赵良铎!” 此刻梁兴脸上的惊讶丝毫不比我逊色…… 微微颔首,她回答道:“两位王爷总算响起了妾身,让妾身稍感安慰!赵良铎乃是妾身平时在各国经商使说用的化名。王爷应该知道,如果妾身是一个女人家,平日里经商,难免会遇到一些登徒子的骚扰,所以只好易容,扮作男子,为的是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有所失礼之处,还请两位王爷原谅!”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妾身真名叫做清林秀风,想必两位王爷也曾听过!” 我的嘴巴已经有些无法合住,今天可真是一个好日子!这顿庆功宴更是让我惊甚!先是受人偷袭,接着便是一个美女出现,然后赵良铎变成了一个女人,最后这个女人竟然是墨菲帝国的皇姑,扎木合的弟子清林秀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匪夷所思,让我简直无法接受这一连串的刺激…… 梁兴此刻更是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和我一样长大嘴巴,看着眼前的清林秀风,我们两个都久久说不出话来! “两位王爷请坐,如此站在那里,莫非是在责怪秀风的隐瞒之罪?”清林秀风开口道。 我努力的平息了心中的惊讶,拉了一下梁兴,我们大步来到了长案之后坐下,但是刚才所带来的震撼却依然没有消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看着清林秀风,冷冷的说道:“不论阁下是赵良铎还是清林秀风,在下首先要向阁下请教,既然请我们前来,为何又让人偷袭,如果不给本王一个合理的答案,那么本王一定要和阁下好好的算上这一笔帐!” “如果只是试探,那么还情有可原,但是阁下的手下刚才全力攻击,出手之间全不留手,本王也就罢了,修罗王前日刚与苍云决斗,功力尽失,阁下如此做,让本王也觉得十分不快!”梁兴冷冷的说道,陡然间一股凌厉杀气发出,大厅中弥漫冷森的寒意。 对于梁兴的杀意罔若未觉,清林秀风笑容不改,“这件事却是妾身的错,因为两位王爷功力卓绝,堪称明月百年来少见的高手,与苍云大师一战更是举世震惊,天下人更是将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送给了两位大人。两位大人当知道,妾身出身墨菲,国师扎木合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妾身更是国师门下的弟子,所以难免有些不服,手下人更是不甚服气,他们要和两位王爷比试,妾身虽然努力劝阻,但是刚才的那名弟子还是暗中自作主张,两位王爷身手高绝,更是让妾身感到敬佩,单是梁王刚才一掌,已经可以排列天榜头三,将来这天下第一高手,恐怕真的是非两位王爷莫属!”说着,她突然扭头对我说道:“不过许王爷虽然气势磅礴,但是却似乎没有半点的真气,难道传言是真,王爷的功力尽失?” 我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清林秀风的意图,那偷袭之人必然是她安排,趁机试探我的武功是否真的就全失!不过我武功全失一事,只有当日在校场数人知道,以高正的聪明,他不会将这件事情到处宣扬!当日我与苍云一战,梁兴和我都被视为明月的神人,我武功全失一事,高正又怎会通报天下?那样对明月百姓的打击未免沉重!所以必然是有人将这个消息送出,当日众人里面,出了向宁和梁兴,就只有高正,高正必然会将我武功失去一事告诉给颜少卿,嘿嘿,我明白了…… 点头表示接受清林秀风的解释,但是我的脸上依旧露出不快的神色,冷冷的说道:“秀风殿下如今已经知道在下的武功全失,是否心中十分高兴?” 带着一丝赫然,清林秀风真挚的说道:“王爷这是哪里话?自秀风与两位王爷交往以来,早已经知道两位王爷不是普通人物,许王自入京以来,所作所为秀风都一一告知家师,家师对王爷更是赞赏不已,如果不是国事在身,家师一定会来和王爷把酒论交!所以家师曾经告诉秀风,让秀风务必全力配合王爷的行动,不可有半点的懈怠!王爷和苍云论战,秀风因正在途中,未能观战,心中的遗憾更甚,那苍云在四十年前和家师论战,千招之后一招惜败,家师曾说,若论真实功夫,苍云不下于家师,只是当年苍云年龄幼小,还有许多的奥妙未能参悟,故才败于家师。所以当秀风听到王爷重伤,心中更觉不安。没有想到王爷竟然功力全失,这让在下如何向家师交代!”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的悲伤。 我朗声笑道:“秀风殿下莫要如此,在下也明白刚才的事情必然不是出于秀风殿下的主意,此事就这样过去。能够与苍云一战,使在下受益良多,殿下不必为在下难过,区区武道虽然深玄,但是却只是小技,与苍云一战,使得在下对于天道的缈缈更觉有了体悟,虽然失去的武功,但是却丝毫不觉得有何遗憾!” “是秀风矫情了!”清林秀风眼中异彩闪烁,她看着我缓缓说道:“许王的豁达,更让秀风汗颜!其实自王爷杀出开元,秀风就已经对王爷关注!那时梁王的武功尚未大乘,所以秀风就把许王当作毕生追赶的目标!东京一战,许王击杀摩天,秀风深觉许王武力卓绝,后来天京大林四僧围攻之下,依然无法奈许王如何,秀风更是感到此生有了一个遥远的目标!但是苍云一战之后,秀风闻得许王功力全失,心中的惆怅难以表达,本以为此生再无目标,但是刚才梁王出手,却让秀风又有的追求!许王的修为,恐怕只有家师可以媲美,秀风此生再也不敢奢求!”说着,清林秀风看着梁兴,缓缓的说道:“梁王,秀风此生必要追赶与你!” 梁兴微笑着,“秀风殿下客气了,梁兴早也听说秀风殿下武功卓绝,梁兴也盼望着能够与秀风殿下一战!” 我们三人看着,突然都失声笑了起来。清林秀风缓缓的说道:“我们这样的互相的夸奖,是否有些吹捧之嫌?”说着,清林秀风轻拍玉掌。侍女缓缓端上了美酒佳肴。 清林秀风端起一杯酒,“今日秀风就敬两位王爷!” 我们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我朗声说道:“秀风殿下今日设宴,恐怕不是只有喝酒这样简单吧!许某心急,请殿下明示!不然如此的美酒佳肴,恐怕许某也无心品尝!” “许王真是快人!秀风佩服!”清林秀风笑道:“其实对于秀风的身份,我早知两位王爷有所怀疑。当日与许王长街对话,对于王爷心中的疑惑,秀风也有感受。但是时机一直未成熟,秀风也无法与两位王爷明说!”清林秀风侃侃而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丝毫不见女儿家的娇柔做作,却有一种须眉豪气,让我不禁感到心折。 “今日请两位王爷前来,秀风就是要和两位王爷讲明。秀风知道两位王爷才高,小小明月决然无法满足两位王爷的雄心。其实明月的太后颜少卿,也是家师早年暗中培养的人物,这一点,两位王爷恐怕也多少有些感觉!墨菲帝国在家师多年的苦心经营之下,国力强盛,困扰百年的西羌之乱,也被平息。可是墨菲地处炎黄极西之地,土地贫瘠,难有做为。而中原诸国表面畏惧我墨菲的强大,但是却始终认为我们不过是一群蛮荒之人。他们连年在中原征战,丝毫不理睬百姓痛苦,炎黄大陆在他们的蹂躏之下,已经苦不堪言!我墨菲数代奋发,虽然地处贫瘠,但是却没有丝毫的退却,国主贤明,百姓归心,守有死亡天堑,进则是肥沃中原,虽有心一统天下,但是多年的歧视,只要我墨菲东进,中原诸国必然联手阻拦,虽然有些解万民于水火之中,却奈于七国联合,始终困守一隅。数年前,家师定下分化之策,派遣秀风潜入中原,结交有识之士,但是却没有半点的收获,直到在下在西环见到了许王和梁王,秀风以为两位王爷必将是心怀天下的豪士,所以倾心结交,为的就是能够让两位王爷一展所长。如今乱世,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两位王爷身怀绝学,更是建功立业的时候,秀风更知道许王出身战神世家,身怀家仇,前些日子听到许王曾经向少卿说过要和我墨菲结盟,所以今日请王爷前来,就是想要和王爷畅谈一番!” 我静静的聆听清林秀风的话语,虽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些,但是如今听到从她口中说出,心中的得意还是无法形容。待到她说完,我沉吟许久,缓缓开口道:“秀风殿下,多年来许某一直感谢秀风殿下对许某的帮助,既然秀风殿下如此坦言,那么许某也不妨直言,许某对殿下的来历也早已经怀疑,只是殿下的来历过于神秘,让许某无法判断,一直不敢和殿下倾心一谈。不错,在下是赞同和墨菲结盟,因为你我两国都是地处炎黄大陆的极端,长年被中原诸国欺压,最可两国结盟,共同谋夺中原,但是听秀风殿下所说,这明月似乎也是在殿下的吞并之列,在下想知道,那么许某有什么好处?” “王爷帮助明月,又是要什么好处?”清林秀风反问道。 “如今许某贵为一等王爵,将来可以封地称王,这还不够吗?” “若许王只是要这些,那么秀风可以承诺王爷,将来的封地会更大,王位永世不动!” “哦?殿下可以做主?” “不错!秀风此次与王爷的会谈,乃是奉了家师的命令,家师手书,只要王爷的要求,都可以答应,但是此次结盟,势在必行!”清林秀风笑着说道。 我一愣,看来此次清林秀风已经是有备而来呀!沉吟了一下,我继续问道:“那么我皇秀风殿下如何的打算呢?” 微微一愣,清林秀风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她迟疑了一下,“少卿是我的人,高正也是少卿的孩子,秀风自然会妥善安排,决不会亏待了她们母子!” 心中冷笑,我看着清林秀风,“恐怕到时候会……”我突然转口道:“秀风殿下当知道许某是一个欲望很强烈的人!” 有些摸不到边际,清林秀风点点头。 “以前许某为了报仇,双手沾满鲜血,如果是三日前,我定然不会询问高正母子的结果,但是三日前吓苍云一战,许某感悟天道,更觉得自己双手血腥,实在是罪大恶极,所以许某今日想向秀风殿下讨一个人情,如果要许某坚持明月和墨菲结盟,条件很简单,第一,我浴火凤凰军团只有许某和梁王可以控制,任何人不能染指!”我看着她缓缓说道。 点点头,清林秀风坚定的说道:“没有问题,浴火凤凰军团唯有在许王手中,才是名副其实的浴火凤凰!” “第二,在我明月出兵的时候,秀风殿下需配合出兵,兵出死亡天堑,吸引拜神威和安南的兵力!” “这个自然,只要我们结盟,我们自然会在适当时机出兵,协助许王!” “第三,如果墨菲成事,那么许某可以什么也不要,但是高正母子的安全必须保证!”我盯着清林秀风,严肃的说道。 “这……”清林秀风有些犹豫,沉吟了一下,她咬牙说道:“好,秀风向许王保证,高正母子定然不动分毫!”说完,她有些奇怪的看着我,缓缓的问道:“只是秀风实在不明白许王为何要如此的保证?” 我站了起来,缓缓走动了两步,“秀风殿下,我说过如果三天前,我定然不顾高正母子的安危,那是许某心中充满了欲望,但是如今,许某武功全失,却也因此感到了自己的罪孽!许某自出道以来,短短数年时间,杀生无数,秀风殿下当知道许某为求完胜,斩杀十万降卒的事情!三天前许某决战苍云,昏迷两日,两日中冥冥给了我一个指引,使得许某感受到了天道的无常,如今只想报了家仇,和自己所爱的人过些平静的生活!还有就是去寻找那神奥的天道!” 清林秀风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表情看着我,突然间她站了起来,“秀风只知道许王嗜杀,却没有想到许王还有如此的情怀!秀风佩服!” 我扭头笑着对她说道:“秀风殿下莫要笑我,许某只是因为自己的武力全废,才有了这些感触,唉!天道缈缈,恐怕许某穷一生也无法探得全豹!” 我们不禁都笑了起来,回身落座,我们又吃喝一阵,清林秀风突然问道:“不知道许王的计划如何?秀风又将如何配合呢?” 我微微一笑:“自来年打春,许某兵发飞天,拜神威必然全力和我争夺,我将在来年的年末,兵临天京,我希望来年九月,秀风殿下能够兵出死亡天堑,以拖住拜神威的兵力!在那个时候,许某会与拜神威和议,屯兵天京一线。同时发兵东赢和陀罗,秀风殿下可以趁此机会,全力谋夺江南一线,待我平息东赢和陀罗,你我两面夹击,共同谋夺拜神威!” 带着无比的欢欣,清林秀风大声叫好,“王爷此计甚好,你我就这样决定!” 大事已了,这酒喝起来就有些味道,酒席间我发现梁兴的脸色一直有些不好,但是却不好询问。这顿酒一直吃到了午夜,我和清林秀风又仔细的商定了计划,这才告辞离开! 冬夜的寒风,让我感到有些寒冷,微微昏沉的大脑也清醒了不少,我回想这和清林秀风的每一句对话,心中不由得暗暗的得意! 猛然发现梁兴停在了我的身后,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眼中充满陌生的感觉。 “大哥,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寒蝉。 长街之上,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寒风吹过,让人瑟瑟发抖,梁兴立马长街,抬头看着漆黑夜空的点点繁星,半晌之后,他缓慢说道:“阿阳,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深夜密诏 我吃惊的看着梁兴,慌忙问道:“大哥为何这样说?莫非我做错了什么?” 长叹一声,梁兴神色复杂的说道:“阿阳,你时而真,时而假,真假之间,变化的是那样的自然,我不清楚你什么时候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说的是假的,阿阳,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时我会感到你的真诚,可是转眼间,又似乎面对另外的一个人,我不知道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顿时明白梁兴的话,勒着缰绳,我立马于长街之上,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大哥,你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还会见到今天的这满天繁星吗?” 微微愕然,梁兴似乎没有了解我的意思,他有些迷惑的回答道:“星星就是星星,今天的星星和明天的星星又有什么不同?” 摇摇头,我没有看梁兴,长叹一声,“可是此刻我们看到的繁星和明天将要看到的繁星却不会相同,因为到了明天的这个时候,即使繁星依旧,但是却已经不再是现在的景象。即使是在我刚才问你的那一刻,所看到的繁星也不同于现在的繁星。天道缈缈,我们永远无法体会到那其中的神奥,只能用一种崇敬的心来感受到他的无情和冷漠!” 点点头,梁兴有所领悟,他缓缓的说道:“阿阳,我似乎明白了!古人说:人永远不能踏入相同的一条河流,也许就是你所说的道理!” 我微笑着,扭头看着梁兴,“铁匠,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河流永远是河流,繁星永远是繁星,不论怎样的变化,水永远都是水,即使它变成了冰,变成了雾气,它永远还是水,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种表象,却永远无法改变它的本质!如同人一样,人就是一种充满了欲望的动物,即使如苍云大师那样的出世之人,也无法停止她对武道中的无上欲望,直到她在那完美的一击之后,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了天道的虚无。我们无法象她一样,只能在这尘世中追寻着自己的欲望,即使再努力的避免,也还是掉入了欲望的陷阱!你我生在这个乱世,本来就已经是上天的注定,你我注定一生的杀戮,即使你再躲避,也无法逃出命运的安排!大哥,既然我们无法逃避,那就让我们面对吧!” 梁兴表情复杂,半天没有言语。 我换了口气,接着说道:“铁匠,还记得我们在三鹿山,我为了追求胜利,斩杀了十万降卒的事情吗?我记得当时你大怒,和我打了一架!其实在我昏迷的两天中,我更有体会,大哥,你我生来就是为了杀戮,为了阴谋,如果上天再一次让我回到了当时的情形,我一样会毫不留情的斩杀他们!而且我心中再也不会有半点的后悔。记得当日在三柳山的卧佛寺中,明亮大师给了我一句偈语:血手佛心!我一直感到迷惑,血手,我有了,但是佛心?我一直无法探知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东西!昏迷的两天中,我在梦境中见到了无数死在我手下的人,冥冥中有一份指引。我从出道以来,一直在为我的仇恨而厮杀,但是如果去做一个王者,那却是远远的不行!既然我们要加入这个争霸天下的游戏,那么一味的杀戮,只有成就一个魔王,我要寻找的是那个隐藏在我内心的佛心!” “我明白你所说的这些,但是这又和你今天与清林秀风所说的有什么关系?” 纵马缓行,梁兴跟在我的身后,我缓缓说道:“大哥可知高正与高占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在某些方面,高正更象他的叔叔高飞,他贤明,胸怀大志,有着无比的雄心,这些从他登基以来的种种做为我们都可以看出来,他现在受制于墨菲,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成熟,还无法真正做一个强者,所以他在委曲求全!但是总有一天,当他的羽翼丰满,他必然会与清林秀风发生冲突,他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人物,而且颜少卿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个女人狠辣,英明,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收放,就像是一个护犊的母狼,如果高正遇到了危险,那么她会比任何的男人都要可怕!我今天和清林秀风这样说,就是要在清林秀风的心里面产生下一个阴影,清林秀风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她丝毫不弱于颜少卿,总有一天,她们之间将会面临利益的冲突,那时他们之间的争斗将是无比的惨烈!” 突然笑了,梁兴缓缓的说道:“驱虎吞狼,隔岸观火,你我坐收渔人之利!” 我也呵呵的笑了,“没有错,从我在校场受伤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一份感悟,那就是我们迟早要面对与高正的对决,说实话,我心中有些不忍,我害怕到时候和他们母子产生的感情,在我从昏迷中清醒的那一刻,我的这种感觉越来越深,而在面对清林秀风的时候,我突然让我的想法成熟了起来!呵呵,清林秀风和我们结交不是一日了,她对我们做了深刻的研究,她不担心大哥你,因为她知道大哥或许是一个出色辅臣,却不是一个征战天下的君王。因为大哥你不够狠!不够辣,这是你最大的缺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将自己的感情抛弃!但是她害怕我,因为我够狠,够辣,为了成功我可以抛弃我的一切感情!而我的武道修为也让她感到了恐怖!这从今天的偷袭可以看出!嘿嘿,难道我看不出那个人其实就是她安排出来试探我的吗?我做出一副超脱的模样,由于武功全废,我再无半点的雄心壮志,我将会暂时离开她的视线,而这样对于你我,不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好好的为以后的事情做出打算,看看他们如何的争斗,我们则躲在暗处,准备致命的一击!大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将来由明处走到了暗处,上天注定我将是这场游戏的胜者!” 脸色数变,梁兴摇头苦笑,“阿阳,你实在……”他没有说下去,突然话锋一变,“那么我们后面应该如何呢?而这又和你所说的佛心有什么关系呢?” 我冷厉的一笑,“下面就是要挑动高正了!我们则是专心的准备对付飞天和以后的战争!还有,我要好好的陪陪惜月她们,我就要做一个父亲了!”说着我的脸上又露出迷茫的神色,“至于这佛心?我也不知道,希望能够在这些年找到一个答案!” 梁兴沉默了,我们并肩在长街上缓行,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长街之上,显得那样的空旷,那样的单调…… 回到了府中,我和梁兴刚一下马,陈可卿匆匆的迎了上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神色有些慌张的来到我的面前,低声说道:“主公,皇上和太后在书房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我一愣,马上对梁兴低声的笑道:“铁匠,看来我们不用去挑动,已经来了!” 梁兴点头轻笑,将缰绳扔给了府前的亲兵,我和他大步走向了书房,看来一切都还在我的意料之中! 昏暗的烛光下,高正和颜少卿坐在我的书房中,两人神色平和,翻动着桌上的书卷。我和梁兴大步走了进去,神色有些慌张的躬身施礼道:“臣罪该万死,竟然让圣上和太后在这里久等!” 微笑着,高正起身走到我们的面前,将我们扶起,和声说道:“两位王爷不必如此的客气,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朕只是来看看许王的身体如何,没有想到两位王爷去赴宴,呵呵,朕这也是来的匆忙,没有通知两位,说起来是朕的不对,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我连忙躬身答道:“皇上和太后来看臣,本是臣的荣幸,没有想到竟然还要皇上和太后在这里等待,实在罪过!” 颜少卿此时也站了起来,她款款走到了我的身边,柔声说道:“许王不必如此的见外,你我都是经过共同的苦难之人,何须如此的见外?朝廷中的那些礼节,不过是让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东西们看的,如今这里只有我们四人,不用那个样子!” 我们又客气一下,都坐了下来,大家沉默了一会,颜少卿突然问道,“刚才听说两位王爷去参加了赵良铎的宴席?” 梁兴在一旁说道:“太后,正是!不过……” “不过如何?”高正看着梁兴,微笑的说道。 “不过那赵良铎其实是墨菲的皇姑,清林秀风!”梁兴呐呐地说道。 高正的脸色只是微微的一变,依旧保持这微笑。长叹一声,颜少卿说道:“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本宫的来历?” 我和梁兴点点头,都没有说话。 沉吟了一下,颜少卿缓缓的说道:“当年我父得罪了朝中的贵族,被收拢在天牢,我为了救我父亲,到处求人,但是失态炎凉,没有人会理会一个失了势的家族。正在我苦闷和无助的时候,清林秀风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告诉我她可以帮助我救出我的父亲,但是我必须要去墨菲一次!那个时候我没有选择,只好跟随她前往了墨菲,拜见了墨菲的国师扎木合,并在扎木合的门下学习。清林秀风没有食言,她真的将我的父亲救了出来,而我在三年后从墨菲回到了明月,在清林秀风的安排下,我嫁给了太子高良,清林秀风告诉我说,要我全力的辅佐高良登基,将来如果能够使墨菲和明月共同谋夺天下,嘿嘿,我知道,我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棋子!” 颜少卿讲的很简单,但是那话语中的苍凉味道我却可以体会,三年,颜少卿恐怕也吃了不少的苦,她那身媚惑之术,已经告诉了我她必然历经了无数的屈辱,但是高正在这里,她无法讲的如此清楚!我默默的点头,没有出声。 此时高正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边的森冷,他缓缓的说道:“其实母后和清林秀风的合作,朕早已经知道。朕明白母后的苦衷,我们明月不比他们墨菲,没有墨菲的强大,多年的征战也让我们明月国库空虚。朕的年龄小,但是朕什么都明白!朝中的一群小人都难以成就大事,所以朕只有沉默!自从认识了两位王叔,朕这心中的希望再次燃烧。朕需要时间,所以让两位王叔待朕摄政,为的就是让朕和母后两人腾出手来,对付清林秀风,朕今日来,就是想请两位王叔的全力帮助!” 我和梁兴同时起身,躬身向高正说道:“皇上圣明,此乃我明月的福气,臣必当全力辅佐我皇,光耀明月!” 脸上再次露出笑容,高正缓缓的说道:“其实,两位王叔的忠心朕和母后都是清楚的,今日前来,朕是为了向王叔感谢!” 我不禁愕然,看着高正,心中充满了疑惑。 “王叔今日在翠鸣阁为朕和母后求一方的富贵,朕深深的表示感谢!”高正脸上带着一种莫测的神秘笑容,缓缓的说道。 我心里一惊,看来颜少卿母子和清林秀风之间的斗争已经开始,高正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是我心中又生出了一丝忧急,虽然这是我的本意,但是如此一来,却使得我的时间减少,我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策划,否则如果过早的和她们任何一方敌对,我都会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脑子急转,我有些惶恐的说道:“臣和清林秀风之说,绝没有半点的对我皇的不敬,只是想为我皇安排一个好的出路,这墨菲毕竟过于的强大!” 扶着我,让我坐下,高正站在我的面前,“王叔不用惶恐,如果朕怀疑王叔,今夜在得到了密报之后,也就不会和母后一统前来和王叔长谈!墨菲虽然强大,但是朕也不是一个庸才,朕清楚明月的实力还不足以和墨菲抗衡,但是朕可以忍,关键就是两位王叔对朕的帮助,如果有王叔的全力帮助,墨菲虽然强大,但是朕却有百分的把握将他击败!” “臣必将死而后已,全力辅佐我皇!”我和梁兴再次俯身跪下,恭声的说道。 高正笑了,笑得十分的诡异,他将我们扶起来,他缓缓回到了书桌前,“王叔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臣决定明日动身,前往开元,着手飞天的攻击计划!” “很好,朕今日带来了一样礼物,请王叔手下,说着他从书桌后拿起了一个锦盒,走到了我的面前,放在我的手中。 我诚惶诚恐的接过了锦盒,有些疑惑的看着高正,“这是……?” “王叔打开一看就知道了!”高正和颜少卿笑着看着我。 我缓缓打开锦盒,顿时愣住了,锦盒中放着一面战旗,战旗之上,还有一份用火漆封口的诏书。展开了战旗,只见大旗之上绣着一片熊熊火焰,在那火焰中,一支凤凰带着绚丽的火焰冲天而起,那样的高傲,那样脱俗…… 浴火凤凰!我双手微微颤抖,抬头向高正看去。只见他的脸上此刻带着淡淡的笑意,“王叔,这浴火凤凰战旗乃是朕命宫中的处女所绣,凤凰高贵,更是纯洁!今日朕将这战旗送与王叔,王叔可以恢复浴火凤凰军团编制,挥兵南下,朕希望这火凤战旗能够早早的插在天京城楼,唯有这样,明月百姓方能一舒近七十年的郁闷,而朕也更有资本向清林秀风谈条件!” “正阳,这火漆诏筒中乃是圣上与本宫书写的密诏,如果本宫和圣上有了什么不测,这密诏中都有交代,正阳到时打开就可!”颜少卿微笑着看着我,脸上也挂着浓浓的笑意。 突然间,我的心中有一种莫明的负罪感,其实我虽然没有看那密诏,但是却能够猜出几分,颜少卿他们这是将后事托付给我,而我却还在谋夺他们的江山,我突然感到自己十分的罪恶,嘴巴张了两张,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王叔明日一早就离开东京,朕会对外宣称王叔依旧在皇城修养。就不必再向朕道别,朕就在东京恭候王叔的好消息!”说着,高正看了一眼颜少卿,“母后,时间已经不早,你我还是回宫,不要影响王叔的休息了!” 点点头,颜少卿站起身来,走到了我的身边,“正阳,以后就看你了!”说完,她和高正大步的离开。 我和梁兴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府外,早有仪仗上来,颜少卿和高正上了仪仗,起驾回宫。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我突然对梁兴说道:“大哥,你感到了什么没有?” “我感到自己很罪恶!梁兴缓缓的说道。 “我也有同感!”我轻声说道:“这母子两人都是明白人,他们清楚应该怎样的拉拢我们,今天他们的这一手,已经将你我的心里防线打开了缺口,此后你我只有尽力为他们卖命了!” 点点头,梁兴深沉的说道:“是呀,就看他们和清林秀风之间的斗争会如何!如果清林秀风胜了,我们还有机会!如果他们胜了,恐怕你我都无法下手了!” 点点头,我没有说话,心中好象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我说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但是我知道,这场游戏到了现在,才真正的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见伊人 没有十里长亭的送别场面,没有隆重的仪式,天色未亮,我和梁兴悄悄的离开了东京,向开元赶赴而去。早在月前,我已经密令修罗和夜叉兵团向开元集结,由于不能够大规模的集结,为了避免被飞天察觉,只能分批的集结,务求在新年之前集结完毕。 日夜兼程,我和梁兴带着烈焰和飞红,一路小心,赶到了开元。算起来距离当日起兵开元的时候,已经是有半年的时间,不知道开元的一切事物是否都在进行之中?新年将近,一切的行动也就要开始! 炎黄历一四六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踏着朦朦的冬日晨雾,我和梁兴秘密的赶到了开元。经过了半年的修整,开元城的面貌已经不同于往日,一个庞大的城池地基建立在升平大草原的边缘,从开元城的原址一直延伸至三川口,新城面积足足是原来的三倍,从地基构架来看,这新城以五行八卦的方位建造,中央戊土之家,将是开元中心所在,东西南北按照金木水火方位排列,一方各含七宿,南方火,应朱雀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水蛇、轸火蚓七星守卫;北方水,应玄武七宿,斗木獬、牛金羊、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七星映照;东方木,合青龙七宿,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月狐、心日兔、尾火虎、箕水豹宿星高照;西方金,领白虎七星,奎木狼、娄金狗、胃土熊、昂日鸡、毕月鸟、觜火猴、参水猿七星环卫,五行方位,含二十八宿,防卫森严,一派欣欣景象,虽然城池尚未建好,但是那华贵之气却已经直冲九霄! 我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新城地基,扭头对身边正在啧啧称奇的梁兴说道:“大哥,看着新开元气象如何?” 眯着眼睛,梁兴连连的点头,“此城的设计堪称一绝,放眼炎黄大陆,恐怕难有与之相媲美的城池,阿阳,这个设计者的才华横溢,绝非一般人等!” “呵呵,其实这人大哥你也认识!还记得我们奴隶营中的老友杨琦吗,这就是他的杰作!”我笑着对他说道。 “哦,小琦的设计?呵呵,没有想到,当年的鼻涕虫,如今却成了这土木大家,二十八宿环卫戊土中宫,开元城坚若金汤,但是阿阳,任何坚固的城池都无法永恒,所有的果实都是从内部腐烂,你万不可忘记呀!”梁兴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心中一惊,是呀,一切坚城都可以攻破,唯有人心长铸,方成万世的基业呀!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在暗暗的思量着梁兴的话语…… 远处传来蹄声阵阵,让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抬眼看去,只见从开元方面飞驰来一队人马,素盔素甲,在晨雾中宛若幽灵一般,飞驰电掣般向我们冲来。那白色的幽灵铁骑冲到了我们的面前嘎然而止,队形丝毫不见混乱,为首的一人,四十出头,面如冠玉,三缕长髯飘于颌下,他看着我们激动的笑了! 来人正是修罗兵团的傅帅傅翎。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我们的面前,躬身施礼,“修罗兵团傅翎参见两位王爷,恭喜两位王爷凯旋荣归!” 有些激动,梁兴跳下飞红,快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了傅翎,“傅叔叔,好久不见了,真是想死梁兴了!” 眼中带着一些泪水,傅翎仔细的打量着梁兴,“兴儿,你也长大了,稳重了许多,成熟了许多,傅叔叔看到你和正阳有如此的成就,心中真是欢喜万分呀!” 梁兴有些哽咽,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跳下了烈焰,走到了两人的身边,笑着说道:“傅叔叔,大哥,你看你们数年未见,今日见面本应高兴才是,怎么都效仿这小儿女态,呵呵,也不怕将士们笑话!” 两人同时警醒,傅翎稳了一下心神,笑着说道:“是呀,今日本应该是一个开心的日子,怎么能够如此哭泣,呵呵,元帅说的对,今天我们应该高兴才对!”说着,向我肃容说道:“恭喜王爷,不但胜的漂亮,更与梁帅合斗苍云,那一战当真是轰动天下,苍云最后绝世一击,被称作是天下间第三次的天威之击!两位元帅逼使苍云退出武林,这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非两位元帅莫属!呵呵,我等在开元留守的人没有能够目睹此战,真的是遗憾呀!”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两分失落的神色。 无法多说,我轻声问道:“傅帅此次出来迎接我们,是否惊动了城中百姓?” 摇摇头,傅翎说道:“没有,今日本来是本帅领兵巡视,听说在新城之外,有两个人胯狮而立,我就想到是你们两个,所以就前来迎接,城中百姓都还在睡梦之中,无人知晓两位王爷的到来!” 我点点头,“傅帅,我们回来的消息万不可轻易泄漏出去,叮嘱今日的军士,要守口如瓶,如果有人将我们回到开元的消息传出,定斩不饶!”我神色肃厉的说道。 傅翎面孔一紧,“王爷放心,这些将士都是我的亲兵,绝不会走漏半点的风声!元帅是否现在就入城?” 我点点头,“傅帅,我和梁兴就跟在你的队伍之中,混入开元,不要惊动兵团将领,对了,修罗兵团和夜叉兵团是否已经开始集结?” “王爷放心!修罗、夜叉兵团已经在凉州以北的峡谷中秘密集结,估计再有两日,两兵团集结就可以完毕,而且行动十分的隐秘,没有惊动任何的人员!” 我满意的笑了,“好,我们立刻赶回开元!我先回到帅府,傅帅回到开元以后则秘密将两位内史和张燕军师找来,并集合两兵团将领在今晚秘密赶赴帅府!” “尊令!” 我们没有再闲谈,我和梁兴夹杂在傅翎的亲兵中秘密的潜回了开元城,傅翎将我们送到了帅府,这才领兵离去。 帅府前一派寂静,我和梁兴大步上前,叩响门扉。青铜大门缓缓打开,帅府亲兵看到我们,先是一愣,张口就要喊叫,我连忙制止住他,和梁兴走进帅府,将大门合上,我吩咐亲兵严加保密,不可将我和梁兴回到开元的消息泄露出去,接着就走进了大厅之中!烈焰和飞红卧在大厅之中,懒洋洋的看着在厅中走动的亲兵。 洗了一把脸,我和梁兴坐下,亲兵将早餐和香茗端上。我拿起茶杯,轻轻的品了一口,就听见从后堂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梅惜月带着朦胧的睡眼,冲进了大厅,身后还跟着怜儿众人。我连忙将茶杯放下,站了起来。 梅惜月的腰身已经显得十分的明显,算起来已经她已经有了近八个月的身孕,再过两个月,我就要为人父了!我快步迎了上去,将她扶住,怜惜的说道:“师姐,你怎么起来了?我正说喝口茶就去看你,你现在行动不便,还是多多的休息!” 神色有些激动,梅惜月看着我微微的笑了,“知道你回来,那里还躺得下?再说天风老神仙都说要多活动,你那半瓶子的医术还来向我献丑?” 我挠挠头,呵呵的傻笑了两声。梅惜月走了两步,向梁兴微微的一欠身,“梁大哥请随意,惜月身体不便,就不多礼了!” 梁兴连忙说道:“惜月不要见外,呵呵,我自会招呼我自己,看这样子,惜月快要临产,还是多多的休息,多多的调养!” 我们又闲聊了两句,梅惜月突然神秘的对我一笑,“正阳随我来,(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给你一个惊喜!” 我愣了一下,“什么惊喜?师姐怎么笑得如此的诡异!”我笑着说道。 “随我来就是!”说着梅惜月一把将我拉住,然后扭头对梁兴说道:“梁大哥先坐在这里,我和正阳到后堂一下!” “你们随意,呵呵!”梁兴说道。 “怜儿,你在这里好好的陪你梁师伯聊天,你梁师伯的武功高绝,不在你义父之下,好好的向他请益,定然受用无穷!”梅惜月对站在一旁的怜儿说道,说完拉着我就向后堂走去。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是什么和什么呀!怎么我成了怜儿的义父?我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还有惜月一反以往的冷静和沉稳,这样兴匆匆的,神色还显得那样的神秘,我感到异常的迷茫!被惜月拖着,我脑子里充满了疑问向后堂走去,穿过了后堂,我跟着梅惜月走进了后花园。 冬日的后花园中,百花已经凋谢,万物都在沉睡,不见半点的生机。晨雾中,一个婀娜的身影在穿梭,只见剑影憧憧,凌厉的剑气弥漫在花园之中,如同晨雾中的雾之精灵,她肆意的纵横…… 我感到那身影好生的熟悉,但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那闪烁的剑影,纵横的剑气,在空中划过修罗斩的轨迹,但是其中却又蕴涵着一种意味深重的禅韵,使得修罗斩在凌厉的攻击中又多了一份圆转和灵活!我眉头微微的一皱,这种充满禅韵的修罗斩,给了我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让我感触到了什么,却又无法讲个清楚,我凝神注视着那婀娜的身姿,脑中却不断的浮现一幕幕和苍云拼斗的情形! 梅惜月没有出声,她陪着我站立在晨雾中,面带一丝笑容看着我。而我此刻却已经沉浸在一种莫明的禅机顿悟之中。 佛门禅宗讲究明心见性,苍云的招法中不见任何的招式,似乎完全是随意而为,信手拈来,却又浑若天成。攻守之间不带任何雕琢之气,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见任何的破绽,好象她本身就蕴涵这一个巨大的武学宝库,那里面存放着无数的精妙招式,我曾经想去重复,但却又无法领悟其中的神髓,看着眼前那充满禅韵的修罗斩,我突然想起了当年在奴隶营中童飞曾经给我说过的话:“修罗斩蕴涵着天下所有的招式,但是它只是一个基础,如果想要让其成为自己的修罗斩,必须要根据自己的心性去创造,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修罗斩!”我突然心中一片空灵,似乎整个神灵都已经溶入了那薄薄的晨雾中,溶入了那充满禅韵的修罗斩中!耳边想起了梵音阵阵,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我浑若不觉的慢慢向场中走去,凌厉的剑气吹拂于我的面孔,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但是我的身体却无法停止,我的整个精神已经溶入了弥漫在空中的修罗斩那熟悉的轨迹之中。明心见性,我跟随着呼啸的剑气,寻找着自己的本性! …… “小雨,住手!”梅惜月焦急的声音传来,让我神智一清。 “镗-!”长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我顿时神智清醒,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场中。由于我被那禅韵吸引,不知不觉的向那人接近,感受到了有人向自己的靠近,那人毫不犹豫的一剑向我刺来。梅惜月本来没有在意,但是却发现我丝毫没有还手的意图,她立刻大声的喊叫,虽然使我清醒,但是先前的那种明悟却被驱走,我险些就触摸到了我内心中的本性! 也不禁为方才的惊险长出一口气,我抬头向那人看去,这一看却让我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我失声的喊道:“小雨,怎么是你?” 晨雾中,高秋雨神色激动,眼中含着泪水,她默默的看着我,缓缓的说道:“正阳大哥,多日不见,你瘦了!” 第一百三十章 恒河手印 她也瘦了,面孔憔悴了许多,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俏丽依然,却不见了往日的刁蛮和天真,代之于脸上的是一种持重的沧桑,又有一种隐然的出尘味道。薄雾缠绕,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禅韵。高秋雨的脸上带着晶莹的泪珠,看着我! 我从心中发出一种颤栗,伸出手,缓慢的说道:“小雨,你回来了!” “正阳大哥!”高秋雨猛然扑入了我的怀中,放声大哭,似乎一切的不愉快要在这一刻宣泄出来。我无语,轻柔的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就这样站立在晨雾笼罩的花园之中…… 梅惜月悄悄的离开了,她知道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安静,小雨也一定有很多话要给我说,这个时候,她应该离开。花园中只有我和高秋雨两人,她在我的怀中哭泣着,哽咽的说道:“正阳大哥,我姥爷、舅父还有我父亲都被杀害了!” “我知道,郑大哥知道!”我不知不觉间又用起了当日在天京时所用的姓氏,轻柔的拍着高秋雨那娇弱的身躯,我缓缓的说道:“当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派出青衣楼寻找你的下落,但是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小雨,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受些!”我的话让她更加痛哭失声,泪水瞬间将我的衣衫浸湿。 半晌,有些羞涩的从我怀中挣出,高秋雨脸上带着微红,眼睛有些红肿的说道:“什么郑大哥,你这个骗子!” 似乎又回复到了我熟悉的小雨,我的心情感到开朗了许多,拉着她的手,柔声问道:“小雨,这段时间你都跑到了哪里?我遍洒侦骑,却没有发现半点你的行踪!” 稳定了一下心神,高秋雨试图从我手中挣出,但是我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试了两下,她就放弃了。脸上带着一种肃重的表情,她说道:“我一直在卧佛寺中!” “卧佛寺?明亮大师那里?”我问道。 点点头,高秋雨的脸上带着一些回忆的神情说道:“当日我舅父前往皇城,我姥爷就感到有些不妙。那天我们家已经被暗中的包围,姥爷知道可能有凶险,于是就和我父亲商议,父亲纠集了家兵,打算杀出去,营救舅父,但是姥爷却说这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的!他让我父亲带着我马上离开,但是父亲誓死要和姥爷一起,说是既然是命,那么自己也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他要我马上离开,我死也不同意,就在僵持中,明亮大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正阳大哥,你说的不错,明亮大师确实是一个世外的高人,重重的眼线却无法发现他来到了我们府中。他和姥爷在密室中说了两句话,就来到了我面前,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就把我制昏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卧佛寺中,明亮大师告诉我,黄家已经没有了,姥爷和父亲都战死了!”说着,她的脸上又显出了悲容,泪水又一次的流了下来。 “那你一直都在卧佛寺中?”我连忙岔开了话题。 “嗯,明亮大师说这是姥爷的安排,说这是姥爷和你的约定!”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前来找我?”我知道黄风扬说的是什么,那是当年我和他之间的约定,我要永报黄氏一脉不绝。 小雨擦了擦眼泪,“明亮大师说让我先不要来找你,因为你的局势尚不稳定,需要数月才能收拾残局。我如果那时就来找你,势必将影响你的计划,他让我在卧佛寺修养一段时间。” 我内心中不由得感谢明亮大师。说实话,那时如果小雨前来,势必会让我起兵为黄家报仇,而那个时候我正忙于准备讨伐高飞,必然会陷入两难之境,而当我平定了明月的局势,那么飞天将是我的下一个目标,如果这时小雨前来,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看来这个老和尚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刚才我看你的剑法中,修罗斩已经有了大成,似乎更添了一些的变化,使得这修罗斩又有了一种新的味道,是否是明亮大师指点的?”我问道。 “嗯,初时我在卧佛寺无事,就每天在后山练剑,有一天明亮大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向我攻击,我仅在一个照面就被他制服。明亮大师说我的剑法脱胎于修罗斩,而修罗斩虽然是天下第一等的奇学,但是却不适合我修习!”说话间,高秋雨的脸上露出一种崇敬神色。 我微皱眉头,“为什么呢?” “明亮大师说由于我所修习的修罗斩是出于你手,你内力天成,而且自出道以来杀戮众多,所以在你的招式中杀气太重,阳刚之气浓郁,招出无回,丝毫没有半分的回转,我内力大不如你,所以无法使出应有的威力!” 我心中一振,这明亮看来对我的修罗斩十分的熟悉,所说皆中。两年前我在天京传授高秋雨修罗斩的时候,自己尚没有进入大成之境。修罗斩的刚烈之气过重,而且由于我自出道以来,不停的杀戮,招式间自然溶入了一种杀气。后来我自大林四僧手中逃出,闭关半年,再有体悟,对修罗斩更有了一份体悟!而与飞空十二枪的拼斗中,让我更得到了曾祖的练功记录,使得自己的修罗斩才有了与苍云一战时的一刀,斩天!不由得,我对这明亮的功力更觉好奇。 高秋雨微微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后来明亮大师就让我跟随他修习佛法,说是可以消除修罗斩中的杀气,我本来也不相信,但是在听了大师一个月的佛法之后,我再练这修罗斩就觉得又有了一种不同的感觉,于是我跟随大师半年,每天都在他的佛法浸润之下,觉得自己的心灵有些明悟!知道一个月前,大师将我叫道了后山,让我将修罗斩在他面前演练一遍,然后指点了我两句,就让我下山前来找你!” 听完了小雨的话,我默然无声,脑中又开始回复到了刚才小雨那充满禅韵的剑招之中,久久的不能自拔。突然我感到脑袋上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一阵疼痛让我再次的清醒过来,小雨看着我,脸上有些薄怒的神色,“我和你说话,问了你半天你也不理我!” 我突然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小雨,刁蛮中带着一些天真,还有一些任性!我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来。“小雨,你不要怪我,我正在想你刚才的剑招中的禅韵,所以没有听见你的话,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说着我躬身一礼。 小雨笑了,接着,她正色道:“正阳大哥,小雨还有一件事情求你!” 我点点头,“你说吧!” “我黄家世代为飞天效力,却落得如此的一个下场,小雨这世间再无亲人,想请大哥能够帮我复仇,发兵天京,我要将那翁氏一门个个诛绝,方能慰姥爷的在天之灵!”说着,她露出愁苦之色,两眼泛红。 我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小雨放心!我必然助你复仇!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告诉你,那就是你的表哥黄梦杰还在世上,如今正在我军团效力!” “真的?”小雨从我怀中挣脱出来,脸上带着欢愉之色。 我笑着说道:“真的,估计他今晚就会到达帅府,你们兄妹就可以见面了!” 高秋雨脸上的愁苦之色一扫而光,忽闻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所在,她心中的高兴都已经写在了脸上。突然她奇怪的问道:“大哥,刚才我敲你的脑袋,为什么你一点的感觉的都没有?依你的功力,应该可以有所反应,怎么我觉得你似乎没有半点的内力?” 我苦笑了一声,“小雨,你应该知道在月前和梁大哥两人合斗苍云的事情吧!” “嗯,我听说了,那时明亮大师听说了你们的拼斗,眼睛发亮,就让他门下的弟子一五一十的将你们的每一个细节讲述,还不时的插嘴询问。我听卧佛寺的弟子说,自从明亮大师接任住持以来,从来没有那样激动!”说到这里,小雨的眼中也露出了一种神光。 “那他怎么说?” “大师当时听完之后,只是说天威之击,万物沉寂,但殊不知沉寂下面却是生机!破而后立,百物润生!世间少了一个高手,却多了一尊佛!我不明白他的话意,问他他也不说,只是告诉我说将来遇到你,你会明白的!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好厉害的明亮,只是从他人的转述中就明白了个中的奥秘!看着小雨好奇的神色,我缓缓的说道:“小雨,明亮大师神人一般,虽未见,却同亲眼见!我一生都无法超越他的境界了!当日和苍云一战,我们三人已经各出全力,苍云引天雷一击,威力宏大,我虽然接住了她那一击,但是体内的经脉却已经断去了四五,如今功力全失,没有数年的时间,难以再恢复到我全盛的状态。所谓破而后立,就如同这花园中的树木一般,在冬日的肃杀之中枯黄,衰死,但是到了来年,春风拂过,绿芽新出,依旧是生机盎然!大师说的就是我如今的状况。至于后面的一句,则是针对苍云,苍云那日的引天雷一击,已经感悟了无上的天道,世间再无半点吸引,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谈论武事,这世间也许真的就多了一尊佛!”我不禁吁吁然叹道:“我想大师也早已经感悟出了天道的缈缈,所以对于世间一切的烦心事,都闭上眼睛,视若不见,这样的境界,绝不是你我可以体会到了!” 点点头,小雨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说道:“对了,大哥,在我离开了卧佛寺的时候,大师曾经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说是可以对你有所帮助!”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了一封信件,交给了我。 接过信函,我有些疑惑的打开,我实在不知道明亮和我要说些什么,毕竟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任何的交往,他又要告诉我什么?怀着一丝疑虑,我认真的看着明亮的信函:字示许施主正阳:当日与施主寺中一见,知施主功力已渐入佳境,但是杀气过重,终会身受其害。望施主不可忽视! 前日闻听施主与苍云道友一战,以身承天威一击,成全苍云道友全大乘之境,老衲心中感激异常。但天威一击威力宏大,施主必然已受重伤,然施主最后的一击也显示出施主深明破而后立道理,老衲私下猜测,若无五年之功,施主定然难以全复!然乱世之中,施主又有远博之志,如无神功在身,恐难以一筹壮志,故老衲冒昧授施主恒河手印,以加复神功恢复!所谓的恒河手印,不用任何的修持,讲究无修无得无证,心境一如,顺逆无拘,纵横自在,乃是我佛无上的妙法修持!所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最大的相是无相之相,无相可见的是最大的象。似一物皆不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仿,因为它是无形无相无可比拟的,它是大的不得了,尽虚空,遍法界,无物不包,无法不具。手就是心,心就是手,俗语说得心应手,就是这个道理。假如不是心,手也不会动。印就是我们和佛心心相印,佛心就是我心,我心就是佛心;故经云: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又云:千佛万佛共一体,即此意也! 施主可凭借此法修持,相信三年内当可尽复功力,若与我佛有缘,或可感悟无上大道! 修持之法,感由心悟,施主聪慧,定当明白老衲的含意! 三年前,老衲曾赠与施主偈语,当时施主未曾理会,但如今想来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何谓佛心?施主定然无解,其实佛心既是施主的本心,老衲知施主非是一个嗜杀之人,但是欲望与仇恨将施主本心遮掩,需以佛法扶持,方不入魔障!持本心,血手何妨?求大仁,小仁或可抛弃,施主不妨体会! 老衲送施主一个故事:“有一个牧羊人,很会牧羊,他所豢养的羊繁殖得很快,没有多久,他的羊从几千只到一万只了。他很是节省,从来不肯杀一只羊请客或自己吃。别人见到他虽是眼红,可是却也奈何他不得。那时有一个人,很会机巧诈骗,走过来甜言蜜语地和他作成很好的朋友,牧羊人信以为真。于是这个人就对牧羊人说∶”我和你已成为知己朋友了,心里不论什么话都可以来谈。我知道你没有妻子,很是寂寞。现在我打听东村有个女郎真是美丽极了,给你作妻子,很是合适。我作介绍人,是一定可以成功的。“牧羊人听了很欢喜,就给他很多羊和一些其他礼物,算作聘礼。过了几天,这个人走来对他说∶”她已经答应作你的妻子,而且你的妻子今天已经生了一儿子了,我特地来给你道贺。“牧羊人听到还没有见过面的妻子,就已经替他生了个儿子,心里更加欢喜,就又给了他很多羊和别的东西。再过了几天,这个人又走来说∶”唉!真可措,你的儿子今天死了!我真替你难过呢。“牧羊人听了以后,便号啕大哭,悲痛不止。” 望施主牢记此故事,不可忘怀,或如今无法了解其中含意,但十年后,施主或者可以明了之中的含意! 老衲多语,以犯我佛慎言戒律,但施主若可有所领悟,老衲同样心喜。 明亮 看着手中的信函,不由得对明亮感激异常,闭双眼而开心眼,世事都难以逃脱他的那双法眼,我仰天叹道:“这世间奇人众多,许某当真是坐井观天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蛇迹潜行 帅府中戒备森严,卫兵在府内来回的走动巡视,刀剑的森冷寒光笼罩着整个帅府,在暗处更有无数的赤牙成员隐藏戒备! 帅府大厅中,正中墙上高挂浴火凤凰战旗,战旗中的凤凰被烈火包围,在灯光照耀下,展翅似乎要冲天而起!灯火摇拽之下,更显出一派华贵,庄严!将整个大厅中衬托的无比的肃穆和凝重…… 我看了看坐在厅中的兵团将领,两大兵团中的主要将领基本都已经来到。满意的点点头,我示意钱悦将大厅的门关上,然后一副飞天的地形图挂在了门后,我缓步走到了地图前,看着地图沉吟了半晌。 好半天,我扭头过来,看着厅中的众将,缓声说道:“各位,奉皇上的密令,我们将要开始着手准备攻击飞天!” 我话音一落,大厅中立刻热烈了起来,众将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其中尤以黄梦杰最为兴奋,他的眼中流露出炙热的复仇火焰。我看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按照我们的计划,我们已经将谣言散布出去,飞天已经着手开始安排防御拜神威的进攻,其主力军团多以调防南线,如今在北线防御的只有飞天的玄武军团和其他的一些弱小兵团,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进攻时机!”说着,我扭过了身来,向飞天的地图看去,半晌不再说话。 大厅中一片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响彻我的耳际。缓缓的说道:“关于我的身世,在座的兵团将领一部分知道,还有一部分不知道。我本帅本是飞天浴火凤凰军团的创始人战神许鹏的曾孙,当日许氏一门大劫,我侥幸逃出了生天,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了家族的仇恨!如今飞天又毁去他的另一根支柱,黄氏一族在多年以后又重蹈我许氏覆辙,如今再也没有半点的力量可以阻止我们的前进!皇上亲手将凤凰战旗交在了我的手中,我要让这凤凰战旗和明月的旌旗飘扬在炎黄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大厅中再次哗然,如向家兄弟和几个和我关系密切的将领神色如常,傅翎、钟炎、仲玄这些不知情的老将也不禁动容!战神许鹏,是每一个兵家的偶像,即使如钟仲这样的明月老将,他们对许鹏一方面怀着无比的仇恨,但是在另一方面却在梦想着能够成为如同许鹏一样的名将。而傅翎曾经是飞天的将领,曾经更是四大军团的一名战士,对于许鹏的名字,已经在他的耳朵里磨出了茧子!如今,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将领却在同一个梦想中的军团下效力,他们的心潮彭湃,神色激动的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骚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继续盯在地图之上,沉声说道:“如今,在公,飞天已经成了一块蛋糕,一块诱人的蛋糕,谁能够将飞天占领,谁就有可能统治整个炎黄大陆,明月已经隐忍了多年,我们是时候要将这块蛋糕吃下了!”扭过身子,我冷历的看了一眼众将,“在私,许某家仇,还有梦杰兄的灭门之恨也是和他飞天姬氏家族算帐的时候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将要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一场吞食飞天的战争!” 大厅中顿时气氛热烈,众将纷纷的起身请命,要求发兵飞天。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露出了些许的笑容,我再次面对地图,“从开元发兵,共有四条路可以通往天京。”我手指地图,缓缓的说道:“第一条,自开元出发,南进经漠南关,上谷、渔阳,抵达天京,这一路三大名关列在我们的面前,对手是飞天最为著名的四大军团之一玄武军团驻守,相信这些守将都是飞天的死臣,必然拼死和我们对抗,所以这一路,将由我和傅翎将军亲自统帅十万大军沿路攻击;第二条路,自开元出发,向西南方向挺进过朔方,五原占领河西漠西长廊,由此转向东南,攻击天京,此地一马平川,最适合于骑兵作战,所以就由梁帅率领闪族十万铁骑和五万重骑兵突进,此路所遇到的抵抗不会太大,但是却有两个主要的目的!”我伸手阻止梁兴说话:“一是在漠西长廊建筑大型的防御工事,抵御安西地区的朱雀军团的反噬,二来就是吸引出天京精锐的朔风铁骑,我要你们在天京城外的平原之上一举全歼朔风铁骑,不要让他们能够回转天京,之后继续屯兵漠西长廊东北,与漠西长廊形成双重的防御体系,在天京大战开始之时,一举全歼朱雀军团,不可漏掉一个!”我目光炯炯的看着梁兴,“梁帅要知道,这漠西长廊一线极为的重要,你务必要使得天京合围之势形成之前,阻止朱雀军团救援,并在天京大战发动前将其全歼,这个中的分寸我相信梁帅可以掌握!” 梁兴会心的笑了,他点点头,“本帅明白!” 我的话看似矛盾,却另有深意。如果在天京大战之前全歼朱雀军团,那么天京必然绝望,他们会不顾一切将南线的青龙兵团调回,以黑龙军团的实力,阻止拜神威在两个月内无法突破兰婆江防线还是可能的,如果天京方面丧心病狂,甚至会引起他们向拜神威的投降,放拜神威过江,那样我们就不得不和拜神威提前的对决,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留下朱雀军团,就是给天京一个希望,这是一块鸡肋,关键就在于如何的运用!我知道梁兴必然明白我的话,说完以后,我就不再多虑。继续看着地图说道:“第三路,是自开元东出,过狼胥山,经阳城、定陵一线至天京,与我在天京成犄角之势,攻取天京。这一路地形复杂,而且一路上关隘众多,民风也十分的剽悍,所以只有选一个熟悉飞天风情的人领兵!”说着,我的眼睛已经死死的盯着早已经坐不住的黄梦杰,“梦杰兄是否愿意出任这一路的统帅?” 不等我话音落下,黄梦杰已经站了起来,他大声的说道:“元帅放心,梦杰愿率领此路兵马,一定按时到达天京,如果有半点的拖延,请元帅责罚!” 我笑了,看着厅中的众将,我大声说道:“那么梦杰兄,这东路军的主帅就是你了!” “多谢元帅!” 我示意黄梦杰坐下,转身继续说道:“诸位,下面就是第四路兵马,这路兵马的目的不是天京。”我说着看看有些疑惑的众将,微笑着说道:“自开元出发,穿越过天狼山,是一片荒漠,这里没有任何的防御,只有一些散落的民族,我们要穿过这片荒漠到达天京的背部,天京以南四百里,就是著名的天门关。如今飞天的全部兵力都在兰婆江和漠南两线,天门关的防守必然空虚,但是这里却是扼守天京的南大门,我们突然出现,必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拿下,并且我们要在这里修建工事,一来截断天京的后路;二来阻止兰婆江一线兵马的北下,这个天门关我想就让钟、仲两位老将军出马,不知两位老将军意下如何?” 闻声站起,钟炎和仲玄躬身向我说道:“末将遵从元帅吩咐!” 我缓步走回正中的帅椅,一连串的讲解让我感到有些疲惫。闭上了眼睛,我沉思了一会,肃容对厅中的众将说道:“各位,此次我们出兵飞天,只能胜,不能败!而且我们只有在来年九月前结束这场战役,才能全身而退。所以一切的行动只有秘密的进行。今天是冬至,距离新年只有九天的时间,我要你们在这九天中全力准备,但是不得露出半点的风声。新年将至,所有人都准备新年来临,那时的戒备最为松懈,所以在本月三十一日前,我要你们全部秘密开拔出开元,梁帅务必要在来年开春,也就是来年的三月一日到达朔方城,将朔方秘密合围;黄梦杰则要在三月一日前穿越狼胥山并且在来年的七月到达天京;而钟炎、仲玄两位老将军则需在来年的六月一日前赶赴至天门关并将其秘密占领之。本帅将在二月十五日在开元誓师,引凤凰军团挥师南进,除钟、仲两位老将军以外,各路兵马在三月一日发动全线进攻,期间不得停顿,连续攻击,务求在七月一日前将天京成合围之势。三路兵马在七月十五日自东、西、北三个方向全线攻击,对天京猛攻;留下南门使其无法凝结必死决心,其南路残敌,就请钟、仲两位老将军将其歼灭之!”说道这里我站起身来,目光凌厉的看着众人,“各位,此战之妙尽在于前期的隐秘,我等必须如同蛇行无声,秘密到达各攻击地点,然后发动突然的袭击!所以在三月一日总攻开始前,如果任何人走漏出半点风声,甚至是本帅已经回到开元的风声,都定斩不饶!” “末将等明白!”众将同时起身,向我拱手答道。 我露出了笑容,“本帅现在正在皇城养伤,无法行动,呵呵!”我的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笑声。 梁兴缓缓的说道:“那么此次我们又将如何称呼此次行动呢?” 我想了一想,笑着说道:“既然我们要如同蛇行无声一般潜入飞天的领土,那么就叫做蛇迹潜行如何?” “好!贴切!”梁兴第一个抚手赞成。 我再次环视厅中众将,“自今日起,诸位不需前来帅府,各自准备兵马,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子时出发,不需向我请示,我们就在天京城下见!这将是我浴火凤凰军团重生之后的第一战,如果打的好,各位的名字都将会永留青史!” “凤凰所指,所向无敌!”众将同声低呼,声音回荡厅中,那灯火下的火凤此刻显出一派狰狞神色…… 送走了众将,我和梁兴缓步走向书房。书房内,梅惜月、高秋雨、冷链、孔方和张燕,还有被惜月收为义女,并改名为许怜儿的怜儿都在屋中等着我们的到来。一见我们走进书房,众人连忙站起。 我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接过怜儿递上的香茗,轻轻的品了一口,缓缓的说道:“刚才在大厅中,我已经将各将领的任务安排下去,现在除却了军事的行动,我们来说说这开元的供应。” “启禀主公,开元、凉州两城自主公两年前开始推行农务,至今年秋,凉州、开元两年丰收,粮草方面除却本地居民温饱以外,还可以供应二十万大军一年的供应!而且各行业的稅赋均有增加。”冷链抢先说道。 摇摇头,我说道:“不够,这还差的很远!”我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自明年三月一日发动攻势,至来年九月全部结束,我们至少要保证五十万大军半年的粮饷,如今的开元、凉州产量只能供应我大军的基本粮草,这远远的不够!” 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冷链疑惑的问道:“主公,既然如此,为何说差的很远?” 我没有开口,梁兴突然说道:“明年开春,正是百姓农忙春耕之时,我们在这个时节发动战争,必将带来一片的荒芜,至明年秋收之时,飞天可能颗粒无收!再至后年,必然大灾来临。我们是占领一个国家,而不是毁坏一个国家,如此一来,我们必将遭到唾骂。这样也会给朝廷那些老家伙们许多的借口来攻击我们!所以,既然发动战争,我们就要为那些将要在战争中受苦的无辜百姓考虑!” 我点点头,对冷链说道:“所以,我们除了要保证大军的粮饷供应,还有一点,就是要确保来年飞天百姓受到战争的影响将至最小!” 冷链和孔方突然神秘的一笑,梅惜月更是带着灿烂的笑容。我奇怪的问道,“你们笑些什么?” “主公,在主公起兵之日,梅楼主曾经告诉我们,明月战乱平息之时,必然是主公盘算飞天的战争开始之时。那时楼主就已经告诉我们,说主公必然会考虑到飞天百姓;来年受到战争影响的因素。所以在主公起兵之后,楼主着令我们开始在整个大陆收购粮草,如今我们已经在十万大山之中秘密建造了一个庞大的粮仓,以储备秘密收购来的粮草,那粮仓现在已经储满粮草,最后一批粮草在新年前会秘密的运到,主公放心,那些稻谷足可以支撑飞天数千万人的口粮供应!” 书房中众人此刻眼中都带着一种尊敬的目光向梅惜月看去。梅惜月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我拉住她的手,长叹道:“能够得到惜月的帮助,正阳胜过得十万甲兵!呵呵,如此一来,我们可以静心安排来年的战事!” “正阳大哥,我要随你一起出征!”一直沉默的高秋雨突然开口。 我脸上露出为难神色,看着高秋雨不知如何回答。修罗兵团完全以男子为建制,如果让她加入,必然会有很多的麻烦,特别是战役一旦开始,连续的进攻,一个女子是否能够支持下来,我心中也不禁有些担心。 看到我脸上的为难神色,高秋雨急急的拉住梅惜月的手,“大姐,你看他!你就帮小雨说说吗,我知道正阳大哥最听你的话了!” 我一阵头晕,这丫头算是知道我的命门所在,如此一来,我将来怎么还有好日子过?我正在叫苦的时候。梅惜月缓缓的开口道:“正阳,小雨武功高强,而且出身于军人世家,也许可以给你很多的帮助!” “师姐,我不是不同意,你知道这兵团之中全是男子,小雨前去会有很多的不方便!” “那梁大嫂为何就可以在兵团中领兵!”小雨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正在一旁喝茶的梁兴闻听一口茶喷出,茶水飞溅,湿了坐在他对面的冷链一身。梁兴连忙向冷链道歉,一面粗着脖子说道:“小雨不要乱说,哪里有什么梁大嫂!” “梁大哥还瞒着我们,夜叉兵团谁不知道纳兰姐姐是未来的元帅夫人!梁大哥还不承认,回头和纳兰姐姐说,看她怎么说!”小雨大声的说道。 整个屋中的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梁兴。我早已经知道梁兴和纳兰莲的事情,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是和我一样,害怕?呵呵,看来我们真是兄弟!但是这个时候我只能帮着梁兴说道:“小雨不要胡闹,你纳兰姐姐能在夜叉兵团,一来并没什么重要的职务;二来她手下有一批女兵自成一军,直接受你梁大哥的指挥,自然没有那许多的麻烦!” 梅惜月突然又笑了,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不会吧!我心里不由得捉摸。 “正阳此事放心,在我们接受了开元之后,我已经秘密的在东城组织一批女子,跟随天风真人和傅叔叔训练。那些都是没有家的苦命女人,个性都是极为顽强,人数大约是在五千人。我本来是想让她们做我的亲兵队,但是如今小雨妹妹要上阵,那么就把这开元娘子军交给小雨妹妹,让她来带领,总比我这没有带过兵的人来指挥好!” 我的脑袋一阵发胀,看着小雨搂着梅惜月大讲令人肉麻的赞语,我苦笑的扭头向梁兴看去,却见他视若不见的转过脸去。 “正阳大哥这下没有话了吧,呵呵!”小雨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点点头,“好吧,小雨,那你就率领这一千娘子军好好的训练,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自己努力吧!起兵后你就做我的亲兵队吧,反正我现在武功全失!呵呵!”说到最后,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却发现梅惜月此刻脸上也露着一丝冷笑,心中一惊,连忙正色的说道:“小雨这个事情就这样决定,明日就带领她们前往兵营吧!”不理小雨的欢呼,我正色的说道:“好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主公,由于凉州、开元现在人口剧增,新开元城也在建设中,这管理一事我和孔内史都不是擅长之人,所以主公最好能够尽快的请来一个熟悉这治理的人才,这也是为了以后开元的发展呀!”冷链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又是一阵头大。说实话,我也知道冷链和孔方都不是一个上佳的城守,梅惜月虽然精通治理,但是毕竟一个女子,不好过多的出面。可是这一时间我又去哪里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住持开元事务呢?这开元将是我未来的根基所在,如果选错了人,那么我的根基就要受到影响,所以这个人选需要十分的慎重! 梁兴沉吟半晌,突然开口说道:“正阳,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哦?是谁?”我连忙问道。 “通州城守司马子元!”梁兴一字一顿的说道:“如今闪族之乱已经平息,有子车部落治理闪族,百年之内不会再有太大的动乱,所以通州如今已经成了一个自由贸易的城市,司马子元在那里已经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此人虽然有些迂腐,但是却是一个绝佳的人才,而且对明月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可以控制!” “嗯,既然大哥说是人才,那一定是人才了!我明日就上表朝廷,将司马子元调来开元!”我点点头。 “那么我就立刻修书一封,让纳兰带领司马前来开元!” “呵呵,梁大哥一定是想大嫂了!”小雨突然又插口道。 梁兴的黝黑面孔顿时涨的发紫,他看着小雨,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突然觉得有人拉我的衣裳,低头一看,只见怜儿不知何时跪在了我的面前,低声说道:“义父,怜儿也要跟随义父杀敌!”声音虽小,但是却透出无比的坚定。 我有些昏沉,怎么一个事情连着一个事情,我刚要开口说话。梅惜月插口道:“正阳,怜儿和飞天也有深仇大恨,这些年来她苦练武功,就是为了能够上阵杀敌!算起来怜儿今年也有十五了,就让她跟随小雨妹妹去长长见识吧!” “就是,怜儿起来,明日和我一同进兵营!” 怜儿没有起来,她跪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我苦笑着,“好吧,怜儿,那就跟随你小雨姨娘去吧!” 我一句话顿时把小雨的脸说的通红,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怜儿带着喜悦的神色站了起来,立于惜月的身后。 我长出了一口气。此时梁兴却开口问道:“阿阳,漠南关、上谷、渔阳一线有玄武军团重兵把守,三关都是飞天的精兵守护,你长途奔袭,能否按时到达天京?” 我笑了笑,“大哥,你放心,此事我和张先生已经详细的计划了!嘿嘿,他防守严密,却挡不住我奇兵偷袭。大哥放心,只要大哥在六月将朱雀军团全歼之后,在七月一日在天京与我准时会合,我们要让飞天成为我火凤军团脚下的第一块垫脚石!”说着,我向梅惜月看去。 梅惜月会心的笑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火凤重生 我站在卧室的门外,心中焦虑的来回走动,侍女穿梭于我的身边,我惶若未觉,耳边还回响着梅惜月凄厉的惨叫声,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悲苦,但是却又有一丝喜悦的生气蕴涵在其中。高秋雨和钟离华站在我的身边,她们的脸色苍白,任她们怎样,也无法想象生孩子原来是一件如此凄苦的事情。 新年当天,钟离华在钟离师的陪同下,姗姗从武威赶来,她给我带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钟离宏率领十万大军突袭房陵,一举成功!如今房陵和武威已经练成了一道巍峨的防线,陀罗最大的粮仓已经落入了我的手中。在此役,武威大军将陀罗最为精锐的房陵戊边军全歼,如今陀罗三大精锐已经去掉了一个,估计在三年内再无半点的力量。 钟离华此次前来,带来了钟离宏的手谕,依照钟离宏的意思,希望我和钟离华能够在火凤军团建立前成亲,如此一来,钟离宏再无半点的挂念,火凤军团和武威军团结成一家,从此息息相关,荣辱与共!我和梅惜月、高秋雨商量以后,决定在火凤军团成立之后的十天,在开元大办婚事,并于当晚,出兵南进,屯兵于漠南关! 没有想到,就在昨晚,梅惜月突然临产,自子时到寅时,依旧没有将孩子生下。卯时将要点兵誓师,但是我却无法安心的离开,我站在门外,耳中回响着梅惜月凄惨的叫声,心中却是一片空白。我一直希望成为一个父亲,但是当我真的要成为父亲的时候,我的心中却又有些恐惧,因为这代表着我的身上将背负更加沉重的责任。而且梅惜月那凄惨的叫声,让我心中感到一丝悸动,我无法形容我心中的感觉,如同五味瓶倒塌,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小雨和钟离华站在我的身边,她们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我抓住她们的手,与其说是在给她们力量,不如说我是在从她们的身上吸取力量! “王爷,王妃至今未能顺产,估计是难产。如果发生意外,王爷是保谁?请王爷明示!”产婆匆匆从屋中走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声音有些颤抖。 我脸色铁青,根本未曾考虑,“保大人,务求王妃安全,如果王妃有半点的闪失,今日在场之人,就全部准备吧!”我厉声的说道。准备什么?我不说,想来她们也十分的清楚。 产婆的浑身一颤,立刻躬身回到了卧室。我闭上眼睛,面孔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是内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激荡不休。我再也无法保持心中的那点古井之态,双手抓住小雨和钟离华的手,强力的克制着全身的颤抖。 更响四下,我浑身一颤,马上就要到卯时了!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 “大哥,你先去军营吧!马上就要点卯,你身为主帅,更要提前到达!”高秋雨轻声的说道:“这里有我和华姐姐在,不会有事情的!” “是呀,正阳大哥,你快去吧!军纪森严,即使主帅也不能违犯!我和小雨妹妹在这里守候,如果有什么事情,我马上派人去和你联系!”钟离华也轻声的劝道。 我心中何尝不明白,但是如今梅惜月碰到了难产,我又如何放心离去?正当我心中矛盾的时候,卧室中走出一个侍女,在我面前躬身说道:“王爷,王妃说请王爷立刻前往军营,不可有半点的耽搁!王妃另外请高王妃和钟离王妃进去!” 我点点头,扭头对高秋雨和钟离华说道:“这里一切就拜托给你们了!” 两人点头应是。 我大步走出了帅府,翻身跨上烈焰,又扭头看了一眼帅府之内。“出发!”我挥手对身后的亲兵说道。 升平大草原的修罗兵团驻地中,早已经是出于一种紧张的戒备状态。刀枪已经出库,寒光直冲斗牛!此刻正是酣梦时分,但是整个大营中却是灯火通明,全营将士已经整齐肃穆的列队于点将台前。迎风抖动的火凤战旗,在灯火照映之下,火凤勃然欲出,更显一派狰狞与肃杀…… 我率领亲兵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军营,顿时整个大营沸腾了!所有的将士口中同时呼喝到:“修罗!修罗!” 我感到热血沸腾,整个人在瞬间燃烧了起来。在这一刻,我暂时将梅惜月的安危忘记,耳边回响的只有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来到了点将台前,我翻身跳下烈焰,缓步走上了点将台。兵团中还留守的将领此刻都已经到齐,傅翎大步迎上来,躬身向我说道:“启禀王爷,火凤军团集结完毕,请王爷训示!” 我缓步来到战前下面,先是面对战旗中的火凤叩首三拜,这是在想我的祖先膜拜,我要告诉他们,我已经完成了他们的意愿,浴火凤凰军团在这一刻已经重生了! 点将台下,一片寂静,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在看着,眼中充满了一种狂热的崇敬,似乎我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种对上苍的祭拜,这是一种类似于图腾一般的仪式,大营中被一片神圣、庄严的气氛笼罩! 我缓缓的站起身来,转过脸去,脸上带着肃杀的神气,我看着点将台下整齐列队的士兵,心中涌动着一种无比的骄傲,这是我的火凤军团,在我的带领下,他将会超越我曾祖所创造下来的辉煌,成为这大陆上新的主宰! “将士们!”我努力的平稳下我激动的情绪,沉声的说道:“如同你们看到,浴火凤凰,这个高贵的神灵已经站在了我们的身边。六十年前,他曾经给明月带来了耻辱,但是从今天,他将会给我们带来荣耀,重生的火凤,将会带着他无边的圣火,将整个炎黄大陆燃烧!”我缓声的说道。虽然我功力不再,但是洪亮的声音依旧飘荡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将台之下一阵山呼海喝的涌动,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股炙热的火焰瞬间弥漫…… 我挥手示意安静,接着说道:“六十年前,本王的曾祖手创了浴火凤凰军团,在他的带领下,火凤四十年未曾一败!而今天,我,许氏的后人,明月的修罗王,将告诉你们,现在他依然是一直无敌的火凤,他将创造出更加灿烂的辉煌!”我几乎是在用喊的将最后的话语说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稳了内心的激动,我再次开口道:“我们明月有最好的勇士,有最无敌的铁骑,还有最勤劳的百姓。但是多年来,我们困守在大陆的极北,忍受着恶劣的环境,贫瘠的土地,我们没有怨天尤人,我们振奋!但是却还要受一群猪猡的压榨,他们开拓疆土,却让我们的勇士卖命,他们享受了无比的荣耀,但是我们的勇士却永远的长眠在异国的土地,你们心中是否愿意!” “不愿意-!”台下顿时沸腾。 我用颤抖的手向南方一指,“勇士们,那些猪猡占据着炎黄大陆上最好的土地,那些废物享用着世间最美味的事物,那些混蛋占据了最漂亮的女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光那些猪猡!只有勇士才有资格享受!”山呼海喝般的声音响彻空中。 “现在,你们将要为你们自己而战,不是为那些猪猡,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们自己!勇士们,将你们最勇武的一面展现给那里的最美丽的女人,她们是你们的了!” “凤凰所指,所向无敌!凤凰所指,所向无敌!”将台下的军士们齐声的高声呼喝! 我笑了,我知道我已经把他们的心燃烧了,他们将是最为剽悍的勇士,新生的火凤军团将无敌于炎黄大陆! 我缓缓的退回战旗下,火光映照下,我似乎已经和身后的火凤融为了一体,点将台上下一片寂静。我闭上了眼睛,深呼一口气。沉吟了一下,从桌案之上拿起了第一支令箭,“麒麟军都指挥使向南行听令!” 没有想到我第一个就点了他的名字,向南行神色激动的闪身站出,“末将在!” 我看着他,“你本是浴火凤凰军团的后人,所以这第一支将令就交给你,着你率领本部麒麟军于今夜南进,本帅有锦囊一个,你在路上观瞧,里面已经详细的行动计划,你依照计划行事,不可有半点的疏忽!”说着我将桌上的一个锦囊拿起,交给了向南行,“向三哥,望你勿要让本帅失望,更不要丢了我火凤军团的不世威名!” 神色激动,向南行脸上的肌肉颤抖,“末将尊令!”说着,他在众将羡慕的眼光中接过了我手中的锦囊和令箭,转身而去! 我略一思索,拿起了第二支令箭,“钱悦听令!” “末将在!” “着你率领五千铁骑,秘密开拔,送你锦囊一个,依锦囊之中所说行事!”我看着钱悦,缓缓说道:“钱悦,你已经跟随了我近四年的时间,此次你首次领兵出征,勿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末将誓死完成命令!” 我拿起了第三支令箭,“杨勇听令!” “末将在!” “着你领一万弓骑兵,秘密潜出开元,同样你也有锦囊一个,依计行事!” “末将尊令!” “傅将军!” “在!” “自此刻起,你不得离开军营,全营准备,刀不归鞘,马不卸鞍,全营无你我将令,不得出入,违令者,斩!”我冷肃的说道:“本帅会随时通知你下一步的行动!” “末将尊令!” 我大步走到了点将台前:“将士们,你们准备好了出征吗?” “准备好了!” “那么让我们一同向火凤祈祷,愿他给我们带来无比的荣耀!”说着,我转过身来,面对火凤战旗缓缓的跪下。台上和台下的将士随着我齐唰唰的跪下。我的心中在默默的祈祷:曾祖,你在天之灵保佑正阳,火凤重生,光耀炎黄! …… 誓师完毕,我风驰电掣般的赶回了开元城,此刻天际已经放亮,清冷的早春晨风让我刚才的热情瞬间的冷却,我如同疾风一般的冲进了帅府,匆匆了赶到了卧室之前。 “哇-!”一声婴儿的哭泣声传入了我的耳中,我浑身一颤。那洪亮的哭泣声让我感到了一种莫明的悸动,我止住了脚步。 高秋雨脸上带着笑容走出了房门,她看到我先是一愣,接着大声的喊道:“惜月姐姐,正阳大哥回来了!”接着冲到了我的身边,兴奋的喊道:“惜月姐姐生了!惜月姐姐生了!是个男孩!”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向屋内走去。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如同梦游一般在小雨的拉扯下走进了卧室。房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梅惜月恬静的靠着柔软的背垫,她的脸色苍白,却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欣慰…… 小雨一推我,我如梦方醒般的走上前去,坐在惜月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的说道:“师姐,辛苦你了!” 微微的笑了,梅惜月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她笑盈盈的说道:“正阳,我没有事情,你在外面等待,所受的辛苦较我更甚!” 我看着她,默默无语…… “好了,好了!正阳大哥不要在烦惜月姐姐了!”钟离华大声的说道:“快来看看小正阳,嘻嘻!”她笨拙的抱着婴儿,脸上露着笑容,但是却引来了婴儿的一阵啼哭。 我双手颤抖的从她手中接过了婴儿,笨手笨脚的将他抱在怀里,好象有千斤之重,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冰雕玉琢般的婴儿在我的怀中停止了哭泣,他似乎察觉到了和我浓浓的血脉,虽然有些感到不适的挣动了两下,但是却没有哭泣,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恬恬的笑容,口中发出‘咯咯’的笑声。 似乎有一种冲动,我缓缓的将脸贴在他的面孔之上,一股乳香的胎儿之气传入了我的鼻中,使我焦虑的心情瞬间归于一种莫明的平静,灵台中有一种无上的清明,我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话:天地间一气流行,皆因形相不同,致生千变万用,然若源溯其流,盖归一也。故能守一於中,我与木石何异,星辰与我何异,贯之一之,天地精华,尽为我夺。我心中一动,瞬间的进入了一种奇怪的虚空静笃的玄妙状态,体内一股如同电流一般的气劲缓缓的流动,似乎在巡着我的破损经脉慢慢的运转,虽然微弱,微弱的让我无法感觉,但是却使我感到了一种莫明的畅快! 许久之后,我缓缓的从那虚空的静态中醒转,却发现自己依旧贴在婴儿的面孔之上,而婴儿不知道何时已经睡去,自己却不知为何站立了起来,做出了一副十分古怪的姿势。 卧房中静悄悄的,梅惜月、小雨、钟离华的脸上都露出了一副古怪的表情,她们惊疑的看着我,眼中的神色十分奇怪。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疑惑的问道。 “正阳大哥,刚才在你将面孔贴在小正阳的脸上的时候,我们看到你虚空的站了起来,虽然看到了你的身体,但是却无法感觉到你半点的气机!正阳大哥,甚至连小正阳的气机都无法感觉!”高秋雨缓缓的说道。 “哦?是吗?”我心中如有所悟,我似乎明白了明亮大师传授给我的恒河手印中的一丝奥秘,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神色。 没有理睬小雨和钟离华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我柔声对惜月说道:“师姐,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摇摇头,梅惜月笑着说道:“这个是你这个当父亲的责任,惜月不发表意见!” “叫小正阳不好吗?”高秋雨口中嘀咕道,钟离华更是连连的点头。这两个性格相同的女孩子虽然没有多长时间的接触,却已经成了亲密的好友。 我无奈的看了看这两个大小孩。突然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大概是卯时过后!”高秋雨皱着眉头说道,但是脸上的不情愿显露无疑,看来她是不想放弃这个趁机占我便宜的机会。 卯时过后,那不就是我在军营中祭奠火凤重生的一刻吗?我惊异的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突然笑了,这是上天给他的机缘,我缓缓的将我心中所想说出。 三女都感到莫明的惊异!她们看着我怀中的婴儿,久久不语…… “既然是火凤重生的时候出生,那么就叫做许凤好了!”高秋雨抢先说道。 “不好,不好!”钟离华摇头说道:“凤儿,凤儿的,像个女孩子的名字,没有半点的阳刚之气,不好!”她沉思了一下,“既然火凤重生,必然要燃烧炎黄,不如叫炎!” “这个名字好!”高秋雨拍手笑道。 我扭头看着梅惜月,“师姐,你说呢?” “凤凰是百鸟之王,孤绝高傲,鸟瞰众生,他既然是在火凤重生之际出生,不如就叫做许傲!傲气冲天,敢为百鸟朝拜!”梅惜月缓缓的说道。 高秋雨和钟离华同时叫绝。 “好!好名字!孤绝高傲,就如同他老子我,哈哈哈!”我放声大笑。笑声将沉睡的许傲惊醒,他哇哇的哭泣着。 我将他高高的举起,大声的说道:“小子,哭吧,让你的哭声将炎黄大陆惊醒!哈哈哈,你将是一个新的王者,一个等待百鸟朝拜的王!哈哈哈……” 笑声混合着婴儿的啼哭声,回荡在房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前婚礼 我独自坐在静室之中,双手不停的在胸前化作各种的手印,这些手印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意识的控制,似乎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变化。 恒河手印,乃是佛教密宗中最为高深的一种修持密法,性相不二,心境一体,融自身于天地,身体本就是一个无穷的宇宙,心——法身既然是常住不坏,那么,世间相就自然常住了。这手印之说,并没有常法可依,完全是按照自己内心的一种辨识化结,以沟通天地的无上玄妙,持本心一如,化天地精妙为我身所用,虽处于都是之中,却可以体会世间万物的玄妙至理! 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这是当年一位诗人所留下的一句明言。任天地变化无常,但是本心依旧,我持我本心,天地中奥妙也尽在我的手中! 在不自觉中,我把两掌竖合,掌心微虚,如莲花之开放,接著两掌仰上相井,状如掬水,忽又化为两手反合十指相绞,变化出种种不同的手印。 万念归一。 虚无缥缈,恍惚渺冥之际,内外的分隔彻底崩溃下来,虚极静笃中,身内法轮逐一转 动,清虚心经、恒河手印还有体内那不知名的古怪气流借着我变化无常的手印渐渐的融合为一,我渐渐的进入了一种无我相、无人相,入我我入,人天合一的玄妙境界! 许久,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斗室中漆黑一片,但是我却观若灯火,非是我功力尽复,而是在这瞬间的顿悟之中,我闭双眼以开心眼,天地间再无半点的玄妙之机能够躲过我的眼睛!恒河手印讲究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既然一切都是空,了无一法可得,哪里有生?没有生,哪里有灭?一切都没有,我又何须执着于一点?在我了解此理之后,我体内消失已久的真气再次缓缓的催动了起来,夹杂这那如同流光闪烁的古怪气流,我的真气开始慢慢的平复,断裂的经脉在那无生无灭的真气的修持下,渐渐的开始缓慢的复员! 我不由得从内心佩服这恒河手印的创始者,此人以无上的大智慧和妙法,创出恒河手印这种古怪的修持方法,但是这炎黄大陆之上却再也没有比之更为玄妙的妙法。他以本性而变化,丝毫没有半点的成法可以言论,如同禅宗顿悟一般,不立于文字,全凭心中半点的灵光普照! 面带平和的笑容,我缓缓的站起身来,踱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仰头呼吸园中那新鲜清冷的夜风,夜空中繁星密布,正是初春时分,夜空中玄武七宿斗木獬、牛金羊、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七星并耀,宛如一条巨龙横跨天际,那景象无比的壮观动人!我闭上眼睛,感受这天地中的玄奥圣洁,如同虔诚的教徒膜拜神灵一般,我心中再无半点的欲望,己身在瞬间似乎于这无尽的天地相合,再也无法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感觉到体内那微弱的真气与天上星宿共同在这无边的宇宙一齐运转,天地之精神,实乃我之精神,天地之能量,乃我之能量。微弱又如何,强悍又如何?到了最后,不是还是归于一片无尽的虚空之中吗? 正当我沉浸在这无边的玄奥妙境之中时,无上的灵觉似乎感到了一个气流的涌动。我睁开眼睛,只见一个亲兵从大厅方向急急的走来,来到了我的面前,躬身一礼,“王爷,客人都已经到齐,酒宴都已经设好,可以开始了!” 我点点头,露出一抹祥和微笑,“马上传我的命令,着傅帅整兵准备,两个时辰后,也就是子时,率领十万大军在城外集合,准备出征!” 脸上带着一丝以后,那亲兵看着我神色古怪。但是他没有多问,立刻转身离去。我知道他为何露出那样的表情,今日本是我大婚之日,凉州、开元两地名流并一干朝廷派来的使节都已经在大厅中守候,而我此刻发出出征战令,任何人都会觉得有些奇怪! 这本就是我和梅惜月诸人商量好的事情。在各路兵马秘密潜出之后,为了使飞天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于一点,我必须要大张旗鼓,以吸引飞天的兵力!但是由于我不能延误天京会师的时间,所以我一方面要大张旗鼓的吸引天京方面的注意力,另一方面我必须要快速,猛烈的发动攻击,不然,待到飞天大军集结漠南关的时候,将会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这本来就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事情,如同梁兴阻朱雀军团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到恰到好处,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备!我用兵不喜欢过多的两阵厮杀,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以奇兵出击,动如九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这才是我的性格!与梁兴不同,梁兴更喜欢以大规模的攻防战为战斗的主体,配合严整的战略部署,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攻其必救,守其必攻,迅猛剽悍!但是我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我们都是要求用最少的牺牲来换取最大的胜利,区别在于我更喜欢战争的大局控制,而梁兴在着重于单一的战事!如果说两军列阵,修罗兵团必定不是夜叉兵团的对手,但是如果就整体的战争而言,梁兴绝不是我的对手,这和我们的性格有着很大的关系…… 换上了吉服,我大步的走向大厅。此刻大厅中坐满人,都是开元、凉州两地的乡绅名流,还有就是受高正等人指派而来的特使,他们同样带来了大批的礼物,除了高正和颜少卿送来的礼物,更有朝中的王公大臣们随付的各种珍宝…… 此刻这些宾客的脸上也带着一脸的诧异,因为他们发现在今天的宴会之上,没有一个兵团的将领,只有我麾下的文官留守迎接,其他的都是一些他们并不熟悉的人员! 我一走进大厅,顿时大厅中热闹了起来,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向我躬身施礼,甚至连高正派来的特使,也是一副卑谦的样子!想我堂堂的摄政王,一等辅政大臣,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的人见到我,都是一副恭谦小心的模样,毕竟我手中掌握着整个明月的兵马大权,可以说我令旗一挥,千万人人头落地,也丝毫不为过!不论是出于什么心理,又有谁能够对我趾高气扬呢? 我含笑和他们打着招呼,并向坐在大厅正中的天风等人施礼!天风是我的师叔,也是今天我的长辈,梅惜月的青衣楼中供奉无法露面,小雨的表哥如今已经跨过了狼胥山,深入到了飞天的国境,所以来的只有钟离华的长辈,其余的人都是以我的几位师叔做今日的证婚人! 我看了看时间,估计傅翎已经开始集结兵马。于是向天风等人点点头,示意婚礼可以开始! 天风缓缓的站起来,朗声说道:“各位请肃静,今日是我的师侄,也是明月的修罗王许正阳大婚之日。由于修罗王家中没有亲人,那么贫道今日就暂代这主婚大位,三位新娘有两人的家亲未能到达,所以同样有她们指定的长辈来证婚,现在,婚礼开始!” 随着天风的话音刚落,早有一旁的司仪高声的喊道:“请三位新娘!” 众人一阵骚动,早听说修罗王的未婚妻都是美貌如花,如天仙一般的人物,此刻大家都不禁想要看看这到底有怎样的美貌! 随着司仪的喊声,三女缓缓的走进大厅。她们身穿大红吉服,头戴鲜红盖头,在搀扶之下款款的走了进来。虽然头上罩着盖头,但是隐约中却有一种动人的风姿,已经让众人神魂颠倒…… 三女以红绸相连,来到了我的身边,和我一字展开,我手中牵着红绸的一端。 司仪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一应繁琐的礼节过后,终于完成了这累人心神的婚礼!我领着三女一一向众人敬酒,正在酒酣之时,一个亲兵匆匆跑了进来,在我耳边低声细语:“王爷,傅帅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等待王爷的下一步指示!” 我点点头,笑着对厅中众人说道:“各位请暂且安静!” 我话音一出,顿时大厅中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在看着我。我高声的说道:“今日婚宴共有两件事情!一件,就是正阳的婚事,今日礼成,正阳也了了一件心事!第二件,就是正阳将在今晚发兵飞天!所以婚宴到此结束!” 大厅中顿时骚乱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的在这个时候出征。没有理睬众人的骚乱,我一把将身上的大红吉服扯下,里面赫然还套着一身的白金盔甲! 小雨和钟离华也随着将头上的盖头掀开,将身上的吉服扯下,盔甲鲜明,自有一种飒爽的英姿跃入众人的眼帘! 梅惜月缓缓的揭下了盖头,那如同天仙般动人的风姿顿时让大厅中响起一片惊叹声。她接过身边的侍女到来的一杯酒,递到了我的面前,“正阳,你以国事为重,为妻深感骄傲!今日送上一杯水酒,为夫君壮行,为妻在开元聆听夫君凯旋佳音!” 我伸手将酒杯接过,仰头一饮而尽。一旁的天一走到我的身边,手中端着两杯酒,递给了我一杯,“正阳师侄,请满饮此杯!开元事宜不用担心,我们几个老家伙会照顾好惜月!此酒代师叔为你饯行!”说着,他一口饮尽,缓缓的说道:“小雨虽然熟读兵书,但是却未曾真正上阵厮杀,正阳万要小心照料,不要让她有任何的闪失!” 我接过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命亲兵再端来一杯,我手捧酒杯,大声对厅中众人说道:“各位,非是正阳爽了各位的面子,而是军情紧急,正阳必须要马上出征!所以今日无法陪同各位尽兴正阳在此向各位请罪!待正阳回到开元,定要再摆酒宴,与各位同醉!” “王爷心寄国事,小人等佩服之至!我等将在开元聆听王爷佳音,恭候王爷凯旋!”厅中众人齐声躬身喝道。 “请大家满饮此杯,就全当正阳给大家赔罪!”我说着,再次饮尽杯中酒。 厅中众人同时饮尽,我看了看身边的小雨和钟离华,大声的笑道:“两位爱妻,随为夫杀敌去!”说着大步向厅外走去。 高秋雨和钟离华两人满脸通红,紧跟着我走出大厅,我翻身跨上烈焰,对送至门外的梅惜月说道:“师姐,多注意休息!正阳去了!” 眼中带着泪水,“正阳尽管杀敌,为妻就在这里等候正阳佳音!” 我一拍烈焰的脑袋,“儿子,随老子去建功立业喽!” 烈焰一声震天的吼叫,回荡夜空,风驰电掣般的向城外冲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奇诡修罗 漠南关是飞天自开元南下的第一道雄关,为了承接与开元的协防连线,这里也屯驻了大量的不对,特别是自开元失守以后,漠南关更是地位重要,为了确保无忧,飞天的四大军团之一玄武军团在这里驻扎了六万的大军,他们牢牢的扼守着飞天北部的第一道防线! 漠南守将朱瀚本是飞天太师翁同的小舅子,靠着裙带的关系,他登上了漠南关总领的职务。他没有别的本事,溜须拍马如果说他说第二,当没有人敢说第一,不然凭借他那空空的脑瓜子又如何能够成为玄武军团重要的人物。不过也是他的命好,玄武军团的统帅赵捷为他派了一员副将,凌玉栋!这凌玉栋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不但武功出众,更重要的是他智谋过人,更兼之熟读兵法,在他的辅佐下,朱瀚的这个漠南关总领倒是也过得十分的舒心,朱瀚也有自知之明,从来不插手漠南关的军政事物,一心的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而凌玉栋也是一个明白人,在场面上也是十分尊敬朱瀚,从来都是一副必恭必敬的模样,这样胸无点墨的朱瀚心里十分舒服,于是在政务上只要凌玉栋开口,他都会想办法来解决,这两人自合作以来,倒是相得益彰,朱瀚曾夸口说道:“漠南关只要有我朱瀚和凌玉栋在,如金汤般坚实,牢不可破!”并对上司吹嘘道自己和凌玉栋是相敬如宾!只是这个词用的是否得当,他没有想过,听说当时他话一出口,赵捷当场一口茶喷出老远,一旁的凌玉栋更是面孔通红,这相敬如宾的朱瀚和凌玉栋一时成为了玄武军团的一个笑话…… 不过如今朱瀚的心里可就有些不舒服了,自新年过后,漠南关突然传出了一种说法:“凌玉栋看不起朱瀚,并为他的一条狗起名为瀚瀚。而且听说凌玉栋时常在赵捷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对自己总领的位置虎视眈眈。后来朱瀚专门请凌玉栋吃饭,席间询问起来,知道凌玉栋家里却有一条狗名叫憨憨,不过不是瀚,而是憨!朱瀚当时只是哈哈一笑,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面这个不痛快就不用讲了! 十几天前,漠南关突然又有了一种说法:凌玉栋和开元的修罗王许正阳私下联系,以漠南关为代价,想要向许正阳投降!朱瀚当时听了,心中就是一惊。虽然凌玉栋百般的解释,但是朱瀚心中却又有一番想法。三天前,朱瀚得到了探马回报:开元修罗王于开元城誓师,浴火凤凰军团重生,并且大军已经杀向漠南关!朱瀚听了心中更是紧张。这许正阳何许人也,他朱瀚是最清楚不过的,先是在天京一场血战,而后破去大林寺四佛阵,在开元奇计偷袭开元城,自己的外甥翁大江被打的灰头灰脸的从开元逃了回来,之后血战东京,六十天连夺五关,会师东京城,破掉一字长蛇阵,月余时间打下东京,更在东京校场决战苍云,被苍云成为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这种种的传说,让朱瀚坐立不安,如今这漠南关突然传出了凌玉栋要投降的消息,开元城立刻出兵漠南,之间是否有些必然的联系?朱瀚不敢往下细想,他只觉得自己的两脚发软,浑身的虚汗直流! 坐在总领府的书房中,朱瀚感到无比的燥热,虽然还是初春的时节,天气依旧寒冷,但是朱瀚却是从内心中感到了自己的全身都在燃烧。自得到了开元城发兵漠南的消息,他已经连续数次的催请凌玉栋向上谷和渔阳请求救兵,但是凌玉栋只是淡淡的一笑,说总领放心,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什么掌握?自己这个总领居然半点都不知道!而且敌军一天天的向漠南逼近,凌玉栋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温不火的不见半点的动静,这让朱瀚想起来前些日子的流言,难道那些流言都是真的?朱瀚开始胡思乱想……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人,朱瀚抬头一看,却是他手下的谋臣诸良,这诸良年龄在三十左右,长的一表人材,但是在他英俊的面孔下面,却是如同蛇蝎一般的心肠。朱瀚的许多主意都是出自于诸良之手,但是此人平日里对人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为人贪财好色,更是没有半点才学,但是害起人来,却是阴险刁钻,人颂绰号:空心笑面虎。当然这个名字只是在私下流传,当着诸良的面,却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叫! 看到朱瀚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诸良连忙上前,脸上堆着笑容,“总领,怎么如此的愁苦?有何不开心,可以给属下说说,让属下也分担一二!” “唉-!”朱瀚长叹了一声,“我怎么能够高兴起来呀!这许正阳领兵突然向我漠南攻击,其心意可见一斑,开始凌玉栋却迟迟没有反应,我数次催问,他都是说让我放心,可是我又怎能够放心呢?那许正阳不是一般人等,心狠手辣,凶残无比,兼之此人武力超强,而且用兵如神,他这一来,恐怕我漠南危矣!” 沉吟了一下,诸良轻声说道:“总领,不知道您是否听到了一些谣言?当然这些谣言都是虚造,不可以当真!” “哦?什么样的谣言?”朱瀚眉毛一挑,心中有开始盘算了起来,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在他的耳边说不要相信,他心里面就越是犯嘀咕。 脸上有些难色,诸良为难的说道:“总领大人,这-,属下实在不好说!如果被统领大人知道,定然要责怪属下,而且属下从来不喜欢做那种在别人背后说坏话的人!” “本总领命令你说,谣言嘛,说说而已,难道本总领还分不出来?如果统领大人责怪,本总领为你说话,你放心的说吧!”朱瀚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既然总领大人让属下说,那么属下就不怕得罪统领了!听外面的流言,统领大人似乎已经和明月的许正阳联系,说是要将漠南献上,做他的进身之阶,而且还听说此次许正阳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翁太师一族,说只要凌统领将大人献上,就可以高坐漠南总领一职!当然这些都是谣言,都不足以为信!” 朱瀚心中一惊,冷冷的说道:“不尽然吧,本总领以为有些事情无风不起浪的!”他心里想到:这凌玉栋虽然在人前对自己恭恭敬敬,但是此人的才学高自己数倍,如果不是没有什么背景,恐怕早就爬到了自己的头上。虽然这漠南军政都是归于凌玉栋所管,但是对外还是只是一个统领,怎比得这总领一职荣耀!凌玉栋平日与自己谈论起当今天下的兵法名家,对于许正阳和梁兴两人都是佩服不已,现在他没有半点的动作,谁晓得心里是怎么想的?人心隔肚皮,不防不行呀!想着,他问道:“还有什么谣言?” “听说凌大人将城门紧闭,为了就是把许正阳进攻的消息封锁,等许正阳一来,他就要借机开城投降!这些无知刁民,又如何知道凌大人的神机妙算,真是胡说八道!”诸良眨着眼睛说道。 可是诸良越是这样说,朱瀚越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妥,他看着诸良,突然冷笑道:“什么神机妙算,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借机开城投降!”他沉吟了一下,“不过今天你所说的话,出你嘴,入我耳!不可再让第三人知道。这种消息还是不要传播的为好。不过,你立刻派出细作,将统领府牢牢的监视,看看他凌玉栋究竟要耍出什么样的把戏!同时派出亲信之人,向上谷和渔阳报告,请求援兵火速到达!” “属下遵命!”诸良恭声的说道。 挥挥手,朱瀚有些心焦的让诸良下去。他独自坐在屋中,诸良的话不断的在他的耳边回响,心中的焦躁越来越甚,这凌玉栋究竟在搞什么? 凌玉栋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自他投身玄武军团,战功显赫,但是苦于没有任何的背景,所以至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自来到了漠南,他全心的辅佐朱瀚,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一个机会了!朱瀚虽然没有半点本事,但是此人却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不干涉自己,而且还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对于这样的一个上司,凌玉栋心中没有半分的看不起,相反,他对朱瀚的尊敬是出于本心,因为朱瀚有显赫的家世,如果朱瀚给自己美言两句,自己今后的仕途将会平步青云! 不过这两天凌玉栋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因为他感到了朱瀚对自己的猜忌,月前朱瀚突然和他提到他的爱犬,那心中的不快,凌玉栋还是听得出来的,于是他马上将自己的爱犬杀死,没有想到自己如此诚意的表示,并未能够让朱瀚心中的猜忌消失,这两天城中谣言四起,凌玉栋不是不知道,但是嘴张在别人的脸上,做不成把人家给杀了?而且漠南关那么多的人,怎么杀? 他叹了一口气,这下属还真的是难当!缓缓的走到了地图前,他凝神看着漠南四周的地势,心中开始考虑如何对付许正阳的进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思是最为平静的! 门轻轻的敲响,从屋外走进了一个年青人。 凌玉栋回头看了看,没有理睬,来人是他的独子凌飞。凌飞是凌玉栋的骄傲,年仅十八,却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而且也是一个熟读兵书的未来将领。只是此刻他没有心情理睬凌飞,因为他在全神考虑许正阳的种种进攻套路! “父亲!”凌飞轻声的叫道。这个年青人就像其他的年青人一样,有着不同寻常的骄傲,这一点从他的眼角神情的倨傲就可以看出。 “什么事情?”凌玉栋没有回头,他继续全神盯着眼前的地图。 “大战将起,孩儿想知道父亲将如何打算?这样孩儿心中也有一个数!” 扭头看了看凌飞,凌玉栋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出奇的骄傲,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哦?那么先告诉我你怎么看?”凌玉栋问道。 “父亲,孩儿以为许正阳虽然厉害,但是他修罗兵团连番的征战,主力尚在东京,此次匆忙的对我漠南进攻,必然是以疲兵攻击,孩儿以为,我们应该在许正阳先头部队到达之时,趁其立足未稳,迎头痛击,然后死守漠南,等待援军到达!”凌飞缓缓的说道。 凌玉栋笑了,他看着凌飞,心中不由得有些欣慰,“为什么这样做?” “父亲,对许正阳先头部队的攻击,可以提高我们的士气,打击对方的气焰。许正阳连番大胜,士气高涨,我们突然的出击可以使他们的士气遭受打击;然后我们坐守漠南,待援军到达,我们以新锐之师对许正阳的久战之师,一战可胜!更重要的是许正阳自出道以来,未曾尝过败绩,今日我们在漠南打败许正阳,父亲的声望必然可以提升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今后我们也就再也不用看那朱瀚的脸色了!”说着,凌飞的脸上露出恨恨的神色,凌玉栋知道,对于自己杀了爱犬憨憨,凌飞心中总是有一种莫明的仇恨。 拍了拍凌飞的肩膀,凌玉栋笑道:“好,飞儿果然是有勇有谋,此计甚好!这是这第一战必须要有一员猛将出马,飞儿可有人选?” “孩儿不才,愿领本部的兵马,击杀许正阳的先头部队!”凌飞意气风发的说道。 凌玉栋哈哈的笑了起来,他心中的得意无法形容,有这样一个令自己骄傲的儿子,他还怎么说呢? 正说笑间,突然门外亲兵喊道:“启禀统领,总领大人在客厅等候!” “哦?”凌玉栋眉头一挑,心中感到无限的厌烦,他实在是受不了朱瀚这一天三次的拜访,身为总领,大兵即将临境,却沉不住半点的气,如何稳定漠南军心,想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的轻视。但是轻视归轻视,凌玉栋不敢有半点的懈怠,他连忙说道:“告诉总领大人,我马上前去!”说着,又对凌飞说道:“飞儿去准备吧,我现在去见总领大人。为父估计许正阳的先头部队在这两天就要到达,飞儿准备随时出击!” 点点头,凌飞着实不想看到朱瀚那张胖胖的肥脸,扭身离开…… 整了整衣冠,凌玉栋大步走向客厅。朱瀚此刻正在客厅中焦急的走动,他实在是无法在自己的总领府中坐住,于是决定还是来和凌玉栋好好的谈谈。 “总领大人!末将失迎,恕罪!”凌玉栋大声的说道。 朱瀚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两人在客厅中寒暄了两句,朱瀚急急的问道:“凌统领,这许正阳大兵将要到达,不知道大人如何准备? 凌玉栋笑了笑,“大人请放宽心,玉栋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玉栋打算在许正阳先头部队到达之时先领兵出击,然后退守漠南,等待援军到达!” “出击?”朱瀚心中突然一颤,他想起了诸良的话:凌玉栋伺机准备献城投降!这主动出击,未免有些……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凌玉栋问道:“这不合适吧,修罗兵团以凶悍著称,麾下猛将如云,那许正阳更是一个武力超绝之人,大人却要出击?未免是以卵击石吧!” “大人放心!”凌玉栋心中有些不快,他耐着性子说道:“许正阳虽然凶悍,但是他的修罗兵团大战才罢,主力尚在东京,未曾听说有大规模的集结,所以此次前来必然是他在开元的留守之兵!修罗兵团精锐未出,只是依靠人数想要将我漠南打下,未免有些狂妄。我漠南尚有六万守军,不是那么容易对付!而且听说许正阳和苍云一战,身受重伤,手下的大将有多数在东京,此次前来,必然没有什么名将,唯一可虑的就是傅翎,但是许正阳总不成让他的傅帅来充当这先锋一职吧!所以我们只要全力一击,然后等待援军到达,即可以扬我飞天的威名,又可以打击对方,如此大功,属下正要向大人贺喜!”凌玉栋侃侃而谈。 微微一皱眉,朱瀚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凌玉栋已经如此的说法,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带着一丝猜疑,朱瀚又和凌玉栋拉扯了两句,缓缓的起身告辞。 整整一个晚上,朱瀚没有睡着,他翻来覆去在床上躺着,心中却是在想着凌玉栋和诸良两人的话语,到底该如何是好呢?就这样,更响五下,朱瀚在忧虑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叨-!叨-!叨-!”三声号炮声响彻云霄,刚刚睡着的朱瀚翻身起来,满脸的倦意,恼怒的大声骂道:“这个凌玉栋搞什么鬼?这才五更天,放什么号炮!” 一个家仆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卧房,“大人,不好了!许正阳兵临漠南,正在城下叫骂!” “什么!”朱瀚瞬间睡意全无。 第一百三十五章 秋雨显威 高秋雨和钟离华率领五千铁女骑兵,在城下立马横枪,一身火红战甲罩在身上,头上帮着一根火红的绸带,跨下大宛汗血宝马,手中落凤抢寒光闪烁,身边钟离华白金软甲,跨下一匹四蹄踏雪的照夜狮子,手中裂风大刀,身后五千铁女一字排开三骑一伍,铁锥阵形一字排开,杀气腾腾,晨光下更显须眉豪气! 五千铁女在城下大声的喝骂,娇声燕语,煞是好听。城头上的守军居然听得入迷,一时间忘记了回答…… 朱瀚和凌玉栋一先一后的赶上了城头,一看到如此的样子,凌玉栋心中不由得生气,他大声的喝骂,使得飞天的军士这才清醒了过来,他们立刻高声回骂,以男子大无畏的精神,要求强迫和城下女兵或者和她们的女性亲属发生某种亲密接触。 要说这些铁女也真是厉害,丝毫没有为城头的叫骂动气,只是高声的叫骂!就连高秋雨和钟离华这两个大家闺秀也丝毫没有半点的羞怒神色。这使得凌玉栋和朱瀚都不禁为对方的涵养所震惊。 朱瀚微微的皱眉,他看着城下的这些女兵,疑惑的问道:“这是修罗兵团?” 凌玉栋更加的疑惑,从来没有听说修罗兵团中有这样的一支女兵,迟疑的说道:“哦,是吧!” 对于凌玉栋的回答很不满意,朱瀚看着凌玉栋刚想开口,这时凌飞大步走上了城头,向城下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转身对凌玉栋躬身说道:“请统领大人下令,末将愿领三千铁骑,将敌兵全歼!” 凌玉栋有些迟疑,他直觉这些女兵绝不简单,但是自己堂堂男儿,怎么能被这女人吓住,心中不觉有些犹豫。朱瀚则是一脸的奇怪:“真的要出战?” 凌飞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朱瀚,没有理睬,“请父亲下令!” 咬了咬牙,凌玉栋果断的命令道:“凌飞出战!” “且慢!”朱瀚连忙阻止,“这样是否有些不好?还是从长计议!” 凌飞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没有说话。凌玉栋没有迟疑,“总领大人,敌军只是一群女流之辈,正是出击的好时候,而且我们这些大男人总不成就在这里被一群女人骂得不出头,传出去,于总领大人颜面无光牙!” “颜面不颜面的无所谓!”朱瀚低声的嘀咕着。但是心中却又不想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点点头,他无奈的说道:“那全凭统领大人的命令吧!” “出战!”凌玉栋冷声说道。 凌飞拱手下城,翻身上马,点起三千兵马,三声号炮之后,漠南关城门大开,玄青洪流涌动,三千兵马瞬间来到了城外。 看到漠南关的城门大开,高秋雨一挥手,身后铁女骂声立止,各自从耳中取出一个小木塞。凌玉栋不由得哭笑不得,原来人家把耳朵堵上了,自己再怎样的高声喝骂,人家也听不见,倒是这群女人一顿恶毒臭骂,自己听了一个一清二楚,这算什么呀! 高秋雨一催跨下火儿,缓缓的出列,手中大枪点指凌飞,带着轻蔑的神情,娇声说道:“来将通名!” 凌飞看到高秋雨那轻蔑表情,心中顿时大怒,一催坐骑,抢身迎上,暴戾的喝道:“凌飞在此,看你等一群弱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却来这两阵厮杀,快快回去,本公子看你们是女人的份上,饶你们不死!” 一听凌飞的名字,高秋雨脸上轻蔑神色更浓,冷哼一声:“无名的小子在这里张牙舞爪,真是不知死活!”说着,回头对身后的众女说道:“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让我们退回,姐妹们怎么说?” 顿时各种恶毒的话语响起,铁女阵中一片喧闹之声,那刁钻的话语让凌飞火冒三丈,大喝一声,纵马向高秋雨扑上。 就在凌飞飞马而出的同时,高秋雨却闭上了眼睛。手中大枪倒拖,立于两阵之前,仿佛是自古屹立于那里的巍峨山脉,对凌飞的攻击丝毫不见理会。 城上的凌玉栋在高秋雨闭上双眼的同时,却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凌厉的杀气,蔓延于沙场之上,心中一惊,大叫道:“不好!” “怎么了?”朱瀚疑惑的问道。 “这个女人的武力之高,绝非是飞儿可比,飞儿危险了!”说着,他转身就要下城。 “统领大人哪里去?”站在朱瀚身边的诸良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朱瀚一副恍然神色,他大声喊道。 “飞儿有难,属下要去救他!”凌玉栋说道。 “恐怕统领大人另有目的吧!”本来就不赞成出战的朱瀚此刻想起了城中的谣言,莫非他是要借此机会出城献降!必然如此,不然许正阳怎么会只派出了些许女兵,想来是因为这城中早有内应,根本就没有放在了心上。想到这里,他冷冷的说道。 话一出口,城头之上顿时弥漫着一股不祥和的气氛,朱瀚手下的亲兵立时全神戒备。 只是这一耽搁,城下拼斗已经有了结果…… 凌飞暴烈的向高秋雨冲去,高秋雨罔若未见。 十丈,高秋雨手腕轻轻的扭动…… 凌飞手中的大刀闪烁这森冷的寒光,狂涌的劲气带起了漫天的尘沙,直扑高秋雨…… 五丈,高秋雨的脸上涌现出恬美的笑容,她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无上的灵觉早已经散开,一种无以名知,无人无我,无忧无虑的大自在涌上了心头,双眼虽闭,但是心眼已开,凌飞带起的气流涌动使高秋雨对他的攻击线路清楚无比…… 凌飞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的来临,双眼神光暴射,手中大刀突然爆出,漫天的刀影,虚实难辨,尘土飞扬,烟雾弥漫中,凌飞突然将刀影收回,大刀贴在腰中,负于背后,有刀变无刀!坐骑依旧是狂野的向高秋雨冲去…… 一丈,高秋雨乌黑的秀发无风自动,那红色的绸带向上卷起,煞是好看,长枪依旧拖于地面,不见丝毫的动作! 突然间,高秋雨动了,火儿突然窜动,由极静转为极动,手中倒拖的大枪,缓慢的运转,向凌飞砸去,马势迅疾,长枪缓慢,一快一慢,这种视觉的差异让人感到无比的难受,凌飞被这看似缓慢但是却如同迅雷一般的一枪逼得心头发闷,一种想要鲜血狂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落凤枪在短短的一段距离中不断的变化,眨眼之间,两人已经击在了一起。 负在背后的大刀如同魔术变化般闪电般劈出,迎向高秋雨那变化万千,看似缓慢,却又如迅雷一般的一枪。 而就在这时,高秋雨双眼突然睁开,口中娇叱一声! ‘镗-!’一声震耳巨响,刀枪交击一起,一股强劲的气流从刀枪交击出狂涌四散,尘土飞扬…… 凌飞一声凄厉惨叫,压在胸腔中的那口鲜血喷出,跨下的坐骑无法承受高秋雨这无比凌厉的一枪,四肢跪地,凄厉嘶鸣!凌飞更是落在尘埃之中…… 就在高秋雨一枪攻出之时,一直神色轻松的钟离华突然手中裂风刀一挥,身后五千铁女瞬间涌上,在凌飞落马,身后三千骑兵尚在呆愣的时候,五千铁女已经杀出,如同风卷残云一般,三骑一伍,配合娴熟,一人攻,一人防,一人挡,三人合作,天衣无缝,只是一个冲杀间,三千骑兵已经倒下了两千人,无主战马四散逃逸,这是修罗兵团特有的骑杀之法!一个回合冲击完毕,五千铁女阵形不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退回原地,整齐列阵。 此时尘埃落定,高秋雨坐于火儿身上,手中落凤枪指在凌飞的喉间,冰冷的寒光带着凌厉的气劲,大枪光芒吞吐,高秋雨如同跨越神驹的火焰女神一般,桀骜不群! 凌飞此时脸上再无半点的傲气,脸色灰败,没有半点的神光,刚才的一枪已经让他再无半点力量站起,他躺在地上,眼角流出泪水!这是他生平的第一战,却败的如此的凄惨,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支撑,而且是败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下! 身后三千骑兵已经逃散,战场之上只有一群如同朽木一般的尸体和正在寻找主人的战马!遍地鲜血,一副修罗狱场! 依旧是孤傲神情,高秋雨娇声对城头呆若木鸡的飞天众人说道:“凌统领,我家元帅说了,统领似乎有些信心游离,朝三暮四非是男子所为,故今日派小女子前来,令公子我们带回,盼统领早下决心!”说着,身后的铁女上前将凌飞一把抓起,绳索一套,拽回本阵。 微笑一下,高秋雨带着恬美的笑容,“今日打搅,秋雨告退!”说着,一催火儿,火儿空中一个旋身,闪电般回归了本阵。 “姑娘们!我们回兵,向元帅请赏喽!”钟离华笑盈盈的说道。 五千铁女顿时燕语莺声,拉着狼狈的凌飞向后退去…… “凌统领,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情!”朱瀚从铁女的凌厉杀法中惊醒过来,他听了高秋雨的话,厉声的喝道。 “总领大人,千万不要相信,这只是许正阳的诡计!”凌玉栋心中叫苦,他看着朱瀚,急急的辩解,眼睛还不是向城外看去。 “那你下面想要如何?”朱瀚厉声说道。 “属下立刻整备兵马,准备拼死一战!”凌玉栋连忙说道。 “嘿嘿,拼死一战?我看你是要和我拼死一战吧!我早就说过,不要出战,你父子却一意孤行,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想要趁机献城,如果不是本总领今日前来,恐怕此刻已经是你凌大人的阶下囚了!” “这,这总领大人如何说起?”凌玉栋心中有苦说不出,他一边回答,一边不时向缓缓退去的铁女骑兵看去,心中还在为自己的儿子担心! “早就听说你凌大人要求官献城,本总领虽然不理政务,但是却不要以为本总领是个白痴。想来你们已经说好今日献城,所以许正阳才派了五千女人前来。本总领从来没有理睬军务,恐怕你跟本没有想到本总领也会来到这里督战吧!”朱瀚有些佩服自己的聪明,他有些得意的说道:“无奈之下,你派你儿子去应战,只是应付了事,却没有想到对方误会!嘿嘿,五千女人瞬间将我三千精兵杀戮,你说谁会相信!” 凌玉栋此刻已经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他看着朱瀚,心中真想把这头蠢猪杀了。苦笑着,“那总领大人说要如何?” “我要你去将这些女人杀死!那两个女将活捉!用此来证明你的忠诚!不然,嘿嘿,本总领就在这里将你格杀!”朱瀚厉声的说道。 “属下遵命!”凌玉栋心中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从自己登上城头,一举一动无不在对方的算计之中。甚至自己出去追杀对方,恐怕也是另有阴谋,光是这些女人,凌玉栋第一次正视这些铁女,虽然是女人,但是绝不是自己手下这些闲散的兵士可以抵抗,而且后面必然有埋伏。可是眼前的情况却是那样的可笑,明知道有陷阱,自己却必须要跳进去,这当真是无奈!“敢问总领大人给末将多少兵马?” “多少兵马?嘿嘿,你巴不得将我漠南关所有的兵马带走!就带着你本部的两万兵马去吧!”朱瀚冷冷的说道。 “尊令!”凌玉栋咬牙说道。说完,他走下城楼,点起兵马,杀出城去。沉重的大门缓缓的关闭了,凌玉栋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必死之局,心中依旧抱着一些幻想,他手中大枪一挥,“将士们,让我们明月的女人捉住,她们将在你们的身下呻吟!” 飞天军士顿时精神大振,那些女人的美貌已经看到,想到她们将成为自己的跨下之物,顿时眼中放出光芒,似乎刚才铁女凌厉的搏杀已经忘却,他们一声大呼,跟在凌玉栋身后,放马狂北而去,身后带起无边的尘土…… 狂奔了十里,凌玉栋却发现有些不妙,那些女人似乎是在故意引逗他们一样,始终和自己保持在一箭的距离,既不快,也不慢,心中的隐忧越来越重,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于公于私,都不允许他后退,特别是他还听到那些女人在调笑自己的儿子,这更让他无法容忍! 催令三军向前面的铁女骑兵猛追,凌玉栋带着本部的两万兵马越来越接近,前面是一处山弯,铁女骑兵瞬间拐了进去。凌玉栋心中狂喜,因为他知道这山弯之后,是一处死地,里面是一个没有出路的死谷,地方狭小,根本无法展开骑兵攻击,而自己身后还有一万步兵,正是在这样的地方来收拾这些女人! 这下看你们怎么跑!他高声对身后的军士们说道:“弟兄们,她们进了死谷,我们追!”一干军士立刻精神大振,他们叫嚣着,狂奔而去…… 转过了山弯,凌玉栋却发现自己错了,眼前密密麻麻的列队着数不清的步兵,都是一色的素色盔甲,如同白色的幽灵般,让人心中悸动! 连忙喝止身后的军士,看来对手早已经到达了漠南,此处的地形已经摸了一个通透,自己心中的那点侥幸瞬间全无。领军就要回撤,忽听耳边三声号炮,炮声回荡群山,扭头看去,自己的后路已经被人堵死,大约五千重装步兵列队山道之上,为首的两人,长相相同,每人手中都是两柄车轮大小的巨斧,身后的士兵同样武器,身上还背负着两柄小斧! 为首的两个大汉朗声笑道:“凌统领,修罗兵团叶海涛、叶海波恭候统领多时了!” 凌玉栋突然仰天长叹,“修罗,你当真是用兵奇诡!” 他话音尚为落下,就听一个豪迈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凌玉栋,漠南此刻已在我家主公之手!修罗兵团护旗使巫马天勇向你讨战!” 巫马天勇人未到,话音先起,声音未落,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凌玉栋,还有本夫人,钟离华等着你的邀战!” 凌玉栋顿时觉得自己身处万年玄冰之中,心中没有半点的战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青衣诡谲 望着凌玉栋远去的背影,朱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究竟是如何?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只是隐隐的感到凌玉栋的背影有些悲壮。长叹了一声,朱瀚缓缓的转身,对身后的诸良说道:“吩咐下去,做好防守的准备,在上谷援军没有到达之前,我们将会有一场苦战!” 诸良恭声的说道:“大人放心,属下已经有了很妥善的安排,早在月前属下听说了许正阳在开元会师,属下就已经知道这一天会到了,所以早已经以大人的名义写出了一封求援信,估计援军已经在路上了!” 朱瀚眼中放着奇光,呵呵笑道:“诸良没有想到你有如此的计谋!哈哈,谁说你没有本事,本总领看你比那个凌玉栋能干多了!等此次事情结束,本总领亲自为你请功!” 一脸的阿谀笑颜,诸良恭声说道:“那属下要多谢总领大人的提拔了!” “哈哈哈-!”朱瀚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 远远的天际,荡起了一片烟尘,朱瀚眯起眼睛向远处看去,心中估计着应该是还有二十里地方能够到达漠南,虽说口中不怕,但是心中却已经有些怕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诸良此刻脸上露出异常诡异的笑容! “报-!”从城楼下慌慌张张的走来一个亲兵,他单膝跪地,大声的说道:“启禀总领大人,漠南城南出现一彪人马,似乎是从上谷方向而来的!看旗号是上谷屠总领大人的人马!” “什么?”朱瀚猛然感到一阵激动,他那脆弱的心灵在连日来一直紧绷,此刻听说了援军到达,心中的欢喜无法言表,浑身一阵轻松,他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幸亏是一边的诸良将他扶住。长出一口气,虽然有些奇怪援军居然如此快的到达,但是却没有时间考虑许多,连忙说道:“快!快开城放行!” 倒是一旁的诸良连忙拦住,冷静的问道:“来人有多少?领军何人?” “启禀主薄大人,来人共有两万,一色的弓骑兵,主将姓杨,他说上谷屠大人领五万大军在后,两日内可以赶到!”亲兵恭声说道。 “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朱瀚奇怪的问道。 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诸良恭声说道:“没有,大人,只是例行公事罢了!听说屠大人手下一员虎将,姓杨!看来就是他了!” 朱瀚又那里知道上谷有没有什么姓杨的将军,只是诸良如此一说,心中再无半点的疑虑,他呵呵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是赶快去迎接杨将军!诸良,这里就交给你,我亲自去迎接,杨将军远道而来,我们可是不能失却礼数!”说着,他大步走下城头,却没有发现诸良此刻脸上诡异的笑容更甚! 朱瀚笑容满面的来到了漠南的南门口,对守卫在城门口的士兵说道:“来呀!快快开门,本总领要迎接杨将军!”心里面却在思量,这诸良怎么知道上谷屠振方有一个猛将姓杨?这个家伙这两天表现很不寻常,偷偷的写信告急!真是的,平时也没有看出他有这么的精明,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聪明?看来回头要防着这个家伙,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一刀,嗯,还是要注意下! 漠南关目前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北门,南门如今防守薄弱,只有一万名步兵,领军的将领听到总领大人如此一说,立刻下令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城外一身玄青色着装的骑兵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城门一开,立刻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朱瀚刚想要去迎上去,却发现这些骑兵不知道何时已经利箭上弦,冲进城中就是一阵狂射,没有半点心里准备飞天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混了头,根本没有想到防御,只是瞬间,立于城门处的步卒转眼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些骑兵呼啸着掠过,手中的弓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六尺长的斩马刀,顺着狭长的马道瞬间冲上了城头,城头的士兵根本没有想到这援军会对自己发动如此突然袭击,顿时乱了手脚,城门出血光崩现,杀声四起! 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朱瀚懵了,他被这迅猛的袭击搞得摸不到头脑,大声的喊着:“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乃是漠南关总领朱瀚,我命令你们停止攻击!” 没有人理睬他,飞天的士卒被这狂野的马队打的四散奔逃,瞬间就溃不成军!不到一万的步卒转眼间都在地上哀嚎着,再也无人能够站起来。朱瀚立在血泊之中,四周刀光闪闪,寒气逼人,那些马上的骑士一个个面目狰狞,身上都沾满了血迹,冷冷的看着立马正中的朱瀚…… “叫你们的杨将军来!”朱瀚歇斯底里的喊道,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上谷的兵马会突然攻击自己!他要和他们好好的论理。 周围的骑士们脸上都带着嘲弄的笑容,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朱瀚的耳边响起,“在下就是杨将军,不知道朱总领唤在下何事?”话音刚落,一匹神骏的白色战马冲到了朱瀚的身前,马上一员大将,手中一把开天槊,身上还背着一张奇形巨弓!他的年龄在三十多岁,面皮白净,神色温和,如果不是他那雪白战袍上沾满了血迹,朱瀚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人事一员武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因为他刚才还看到这人手中的开天大槊带着摄人心魄的诡异历啸,在自己的眼前肆意屠杀…… 声音有些颤抖,朱瀚挺了挺胸膛,厉声的喝道:“在下朱瀚,漠南总领!你们为何大肆屠杀我的手下,这是奉了谁的命令!” “自然是我家主公的命令!”那员大将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该死的屠振方!”朱瀚破口大骂,突然他停下来,不对,屠振方虽然和自己有些不和,但是如此大肆屠杀己方的士兵,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而且也没有理由要如此杀戮呀?他这个时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奇怪的问道:“你的主公是谁?” “哈哈哈!”杨将军突然放声大笑,四周的军士也不由得笑出了声,好半天,杨将军说道:“朱瀚呀朱瀚,我家主公在锦囊之上对你评价是自作聪明的一头没有半点肉的蠢猪!看来一点也没有说错,难道你现在还没有看出来我们是什么人?” “难道……?”朱瀚突然失声的说道,他心中却又马上否认,他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不错-!”杨将军一挥手,身后的飞天大旗瞬间倒塌,一面绣有在火焰中重生的火凤的战旗高高的飘扬,那战旗上写着:浴火凤凰军团神弓营左都指挥使杨!那杨将军站在那飘扬的火凤战旗下,高傲的说道:“浴火凤凰军团修罗王座下神弓营左都指挥使杨勇代我家主公向朱大人问好!”他顿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漠南关已经落入我家主公之手!” 这时从南门处传来阵阵的喊杀声,朱瀚突然觉得遍体通凉,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马下…… 凌玉栋率领着三十多骑灰溜溜如同丧家之犬向漠南狂奔,他现在只希望漠南关无事!在过去的两个时辰中,简直就是他一生中的恶梦,他实在无法相信,经自己一手调教两万飞天将士居然如此的不经打,短短的两个时辰,两万大军灰飞烟尽,只有自己身后这三十多骑跟随自己冲出了重围,那漫天飞舞的短斧,那凶狠凌厉的碎首大槌,还有那个巫马天勇,手中两把玄铁寒冰戟,那简直就是两把勾魂笔,自己麾下的亲兵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挡他,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挡住他那一戟之力!那不是两军对阵,那简直就是屠杀!还有身后的两个大汉,他们虽然没有参加攻击,但是自己率领大军几次想要突击,但是却都被他们挡了下来,原以为自己已经是神力,但是和这两人一比,简直就是小孩子和大力神的对比,硬架了对方两斧,自己的两臂到现在还在发麻。在那弥漫着血腥气息的山谷中,凌玉栋唯一感到对自己没有威胁的竟然是那些将自己引来的铁女骑兵,她们始终站在一旁,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方被大肆的屠杀,女人!到底还是心软…… 漠南关就在眼前,城头上依旧是飞天的大旗,凌玉栋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漠南关还没有失守!他来到关下,大声的喊道:“快开城门!” 城头上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个人出面,凌玉栋突然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快开门!我是统领凌玉栋!” 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城头上飞天大旗突然被扔下了城头,取而代之的,是绣有浴火凤凰的战旗飘扬,一员大将立于城头,手中一把巨弓,大声的说道:“凌统领,要想进城,就先接我三箭!”话音一落,三点寒星突然出现在凌玉栋的视线之中,那寒星带着凌厉的劲气呼啸,却又看似缓慢。凌玉栋知道那只是一种真气摩擦产生出来的视觉差异。 三点寒星看似缓慢眨眼就来到了凌玉栋面前,一咬牙,凌玉栋手中大枪一挥,挂着呼啸的劲气迎上,大枪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线,将三点寒星全部罩住! “铛-!铛-!”两声脆响,大枪准确的将两支箭矢敲中,那利箭上所带的气劲诡异非凡,直袭凌玉栋的心脉。原本就有些发麻的手臂更是酸痛,几乎握不住手中大枪。凌玉栋沿着原先的箭矢轨迹挑去,那一点寒星突然似乎失去的后劲向下一沉,凌玉栋手中大枪走了一个空!那剩下的一支箭矢下沉之后,势不停歇,一箭正中凌玉栋跨下的坐骑! 战马一声凄凉惨叫,立时将凌玉栋甩下马来,就在这时城楼之上那员大将,手不停歇,一弓九箭,连续射出!凌玉栋在地上就听身边一阵惨叫,跟随自己突围出来的三十几人竟然被对方瞬间射杀!好诡异的箭法! 拔出佩剑,凌玉栋此刻听到身后一阵战马嘶鸣,大地也在颤抖,身后千军万马在奔腾,他知道今天自己难逃一死! “凌统领,你不属于在下。还是先对付身后的人吧!哈哈哈!”城上大将大笑着隐身而去。 身后,巫马天勇、高秋雨和钟离华率领着五千铁女已经先行赶到,瞬间将凌玉栋包围起来。巫马天勇微笑道:“凌将军,今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算在我家主公的手中,你有两条路,一是投降,我家主公最爱人才,或许你还可以留下性命!二就是在我们三人之中选出一个对手,如果你胜了,你就可以离去!” “这也是那许正阳说的?”凌玉栋厉声说道,他的眼睛通红,看着眼前三人。 高秋雨突然娇声说道:“你想的美呦,如果是我夫君,你此刻早已经没有了性命,谁还耐得和你罗嗦!这是本夫人说的!” “你家夫君?”凌玉栋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家主公的两位夫人,一位也曾是你飞天重臣黄家之后,高权的女儿,黄家的遭遇想来你也有耳闻;另一位,乃是我明月重臣钟离世家之后,你自己选吧!在下衷心希望能够和统领一战!” 先是向高秋雨深深的躬身一礼,凌玉栋说道:“原来是黄门之后,凌玉栋方才在城下失礼了!黄王爷高风亮节,凌某历来佩服,虽然死敌,但是却不改凌某的尊敬这情!” 高秋雨突然对眼前这个神色疲惫的汉子产生了好感,柔声说道:“凌统领,不论我黄家和翁同有何仇恨,都与你们无关,我可以告诉你,飞天已经是灭亡在即,凌统领还是放下兵器,看在我们都同是飞天臣子的份上,我保你不死!” 摇摇头,凌玉栋说道:“忠臣不侍二主,凌玉栋生是飞天人,死是飞天鬼!只求高小姐能够看在我们一朝臣子的份上,将我儿放回,凌玉栋心中感激不尽!”说着,他的眼睛已经向钟离华和巫马天勇打量而去。 这巫马天勇个头硕大,那两柄短戟沉甸甸的,看上去就知道分量不轻,而且刚才已经看到他在战场上的厮杀,凌玉栋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高秋雨,名家之后,更答应放自己的儿子,于情于理不应该动手,更重要的是自己看过她和凌飞那一战,说实话高秋雨那一枪自己是否能够接下,凌玉栋心中也没有把握。既然这两个人都不能动手,那么也只剩下了钟离华一人,看这钟离华文文气气,不像是一个高手!凌玉栋脑中思绪急转,突然他一咬牙,决心下定,拱手对钟离华说道:“凌玉栋就向钟离夫人请教!” 一直默不作声的钟离华脸上露出笑容,飞身从照夜狮子身上跳下,扭头对高秋雨说道:“怎么样,我说他一定会选我的,呵呵,小雨姐姐输了!”说着神色一肃,转身对凌玉栋说道:“钟离华恭候!” 话音一落,凌玉栋就感到有些不妙,他看到巫马天勇摇头苦笑。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请夫人亮兵器!”凌玉栋小心翼翼的说道。 轻声说道:“凌统领不用客气,钟离华的兵器在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话音未落,钟离华突然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一步似进似退,飘忽不定,自钟离华的身体为中心七尺之内,突然凹陷般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洞,劲气涌动,甚是诡异! 这漩洞表面上无法看出,纯属以气劲形成,堪堪将凌玉栋的身体笼罩其中。气劲噬人肺腑,凌玉栋感到自己的全身似乎已经被束缚住一样,气机凝滞,行动呆涩!大喝一声,凌玉栋借声提力,真气狂涌,手中长剑做刀使,瞬间劈出了三剑!三剑的落点玄之又玄,却都不是向钟离华劈去,而是在她的身前和两侧劈砍,看似是漫不经心,却恰恰的砍在了钟离华脚步的三处落点,顿时漩洞消失,钟离华神色一变。 破去了漩洞,凌玉栋毫不停歇,手中长剑剑势绵绝,满天的剑影忽现,长剑在一片虚影之中瞬间此击三剑,剑势笼罩钟离华胸前膻中三处大穴! 娇声笑道,“凌统领好功夫呀!”钟离华双手突然出现两柄尺二短刀,漫不经心的随手舞动,只听一阵剑刃交击鸣响,可比拟骤雨打在芭蕉叶上的急剧和疾快,双方瞬间不知道接触了多少下! 凌玉栋一阵脚步踉跄的退下,脸色苍白,刚才那短暂的接触,每一剑都是实在的和钟离华那对尺二短刃碰实,凌玉栋只觉得每次的兵器碰撞,都有一股炙热气流涌入,那真气诡异非凡,似乎是在燃烧自己的身体,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吐血的难过心情! 钟离华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娇声笑道:“好厉害的凌统领!刚才你我连击三十六下,换做别人,早已经口出鲜血了!凌统领却只退了七步。好,凌统领小心了,你既然已经攻过,下面要让钟离华攻击了!如果凌统领能够躲过我这一轮攻击,就带着你的儿子离开吧!” 听着如此大的口气,凌玉栋心中丝毫不敢有半点的轻视,看来自己是真的选错了!这钟离华恐怕才是这三人中功力最高绝的人物。不敢有半点松懈,凌玉栋说道:“请赐教!” 他话音还未落,钟离华双脚虚空踩踏,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短刀接连向他砍去!这短刀本不是如此的用法,尺二短刀更适合小巧灵活的近身搏斗,可是钟离华这一刀完全脱出了短刀的理念,刀势古朴,看上去没有半点奢华,但是其中却又蕴涵了千般的变化! 凌玉栋完全没有躲闪的余地,他感到那短短的尺二短刃已经将他所有的退路封死,不得已手中长剑连封…… ‘镗-!镗-!镗-!’连续十一声响,两柄短刃和长剑再次交击,接连不断的封砍,兵器传出的气劲,使得两人身边形成了一个绝大的气漩,凌玉栋脸色苍白可怕,耳边突然响起钟离华的声音:“统领再接着最后一刀!”短刃随着话声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刃身火红,似乎已经燃烧一般,带着绝死的气劲和轰鸣的沉雷声响凌玉栋砍来。 声嘶力竭大喝一声,凌玉栋运集全身的功力,手中长剑光华闪烁,寒流涌动… “铛-!”一声巨响,真气交实,钟离华脸色苍白飞退下来,嘴角挂着一抹血丝,面孔上去带着微笑:“统领可以离去了!” 凌玉栋宛如天神般站在那里,须发皆张,面孔通红!他喉头抖动了两下,突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父亲-!”凌飞大声的喊道,但是苦于被缚,无法动弹。 凌玉栋脸上带着微笑,他心里明白,虽然自己最后一击将钟离华击退,但是自己心脉已被震断。他缓缓的看看钟离华,眼中没有半点恨意,突然仰天大吼道:“朱瀚,无知小儿,以小人之心度我,你害人害己,飞天完矣!”说罢,一口鲜血再次喷出,身体直挺挺的倒向地面…… 第一百三十七章 剽悍夜叉 堆积了无数的尸体,整个战场上寂静无声,只有那如同朽木一般的死尸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无主的战马徘徊在战场之上,它们寻找着自己的主人,不时的发出一声悲跄的嘶鸣,声音划破的战场上空的寂静…… 梁兴面无表情的站在朔方城头之上,远眺西方,呆呆的出神!他没有思考任何的东西,相反他的心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这就是战争!他没有看城头下的战场,因为他不忍心看,虽然历经了无数次惨烈厮杀,虽然他在战场上一个无情的夜叉,但是每当战役结束,他的心中总是有一种莫明的悲伤和恐惧! 战争是无情的,战争中不需要理性,但是人毕竟是人,而不是一个杀戮机器,当梁兴看到遍地的尸体时,他的心中总是会涌现出无限的悲哀! “王爷-!”此时一身闪族战袍的子车侗疾步走上了城头,他来到了梁兴的身边,低声的说道:“王爷战果已经出来了!” “我们伤亡有多少?”梁兴没有回头,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哀愁和悲伤。 迟疑了一下,“王爷,我们此次一共阵亡了八千名勇士!”子车侗轻声说道。 长叹一声,梁兴缓缓的说道:“子车族长,此次我们南进,已经有近两万名勇士牺牲了!两万名,你闪族大军有多少阵亡?” “大约有一万人!”子车侗低声的说道。 “加上东京和建康两战,我从闪族带来的十几万闪族勇士已经只剩下了十万,而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知道最后回去的勇士能够剩下多少!”梁兴眼中流露出悲伤。 一阵沉默,子车侗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睛微红,“王爷,我相信我们闪族的勇士能够为王爷和许王的大业献身,他们心里会很高兴的!从来没有人象王爷这般的对待我们闪族人,中原人都是以为我们闪族人是蛮子,只有梁王和许王,没有看不起我们,反而给我们闪族人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好处。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我们闪族的勇士别的没有,有的就是一腔的热血和对王爷的忠诚!” 扭过头来,梁兴轻轻的拍了拍子车侗的肩头,“子车大哥,我知道的,不用说了!今天有你子车大哥这一句话,我梁兴向你保证,只要我和许王一门在世一天,闪族的待遇就不会改变,我们欠闪族的弟兄太多了!” “王爷!”子车侗有些哽咽了,从闪族的建立那天起,没有一个人如同梁兴这般的公正对待闪族,就连那千年前的圣祖狼王曹玄也没有,这让他感到心里面一阵的温暖。 呵呵的笑了笑,梁兴转身手扶城垛,遥望天京方向,轻声说道:“不知道阿阳进展如何了!” “王爷,许王领兵比我们还要少,而他一路都是难关,不知道能否按时到达?”子车侗有些疑惑的问道。 微微的一笑,梁兴的双目闪烁耀眼的光芒,“子车大哥,不要小看许王,他年龄虽然比我幼,但是用兵诡异,我永远无法猜出他的下一步行动!如果两军搏杀,我们胜负五五,但是如果论起来运筹帷幄,决战千里,我绝非许王的对手!”说着他扭头对子车侗说道:“今天什么日子?” “四月初一!”子车侗愣愣的回答道。 “我敢和你打赌,用不来十天,许王必然高坐于上谷的帅府,运筹一步的行动了!”梁兴信心满满的说道。 微微一愣,子车侗似乎无法完全相信,在他的心目中,梁兴已经是一个用兵如神的将领,但是如果说许王比梁王更善用兵,他实在无法猜测出那是如何一种谋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梁兴看着遥远的西方,突然说道:“要风起了!我感觉到了风的舞动!” 还是愣愣的看着梁兴,子车侗无法揣摩出梁兴的话中含意。 似乎了解子车侗的疑惑,梁兴突然笑了,“子车大哥,我感到了大战前的风云舞动!” “梁王是说西边的那个什么劳什子朱雀军团?梁王请给子车一支将令,我立刻将那风云止住!”子车侗明白了梁兴话中的含意。 摇摇头,梁兴笑着说道:“子车大哥,这里的朱雀军团不是你我的,我已经命令纳兰德准备迎击,我们的目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那边!”说着,梁兴手向天京方向一指,眼中突然露出一丝冷厉的寒光! “那就放过这劳什子朱雀兵团?”子车侗有些不甘的问道。 “不是放过,而是我们暂时要用朱雀军团给天京一个希望,一个坚持的希望!待许王和黄将军在天京合围成功之日,将是我们全歼朱雀军团时间,许王的命令是不许放过一个!”带着一丝肃杀的寒意,梁兴冷冷的说道。 感到微微的颤抖,子车侗心中突然对眼前的梁兴产生了莫明的恐惧!这个平日里笑呵呵的统帅,当他发出杀字的时候,天地间好象都被那冷肃的杀气覆盖,原以为只有许王这样的人才是一个冷血的人物,可以毫不犹豫的斩杀十万降卒,但是眼前的梁王此刻的杀意丝毫不比许王差上许多,这两个人,一个是修罗,一个是夜叉,当真是两兄弟呀! 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出了漠南关,带起了一阵阵的尘土,我跨坐在烈焰身上,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身边跟随着高秋雨、钟离华、巫马天勇、杨勇和许怜儿一干人。大军默默的行进,只有战旗的猎猎声响和战马低沉的嘶鸣! “正阳大哥,真是没有想到那个被称为空心笑面虎的诸良居然是梅姐姐的手下,亏得他平时装出的那幅模样,没有想到却有如此的机心。那个朱瀚当时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吃惊!”高秋雨率先无法忍受窒息的沉默,开口说道。 她这一开口,顿时引起了钟离华的共鸣,连一旁的许怜儿也唧唧喳喳的说了起来。顿时大军行进时那庄严肃穆的气氛被打破。看着自己统帅苦笑的表情,巫马天勇一干将领抖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苦笑的看了看高秋雨,我无奈的摇摇头,从内心而言我确实是对这个心直口快的老婆没有半点的主意,其实我也知道,能够忍了这么长的时间,确实也是对高秋雨不容易了,也不知道她和明亮所学的禅心定力去了哪里! 沉吟了一下,我低沉的说道:“小雨,你梅姐姐的手下奇人异士众多,能够有她的帮助,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件事情还教给了你一个乖,那就是千万不要听凭他人的言论就给一个人下结论。诸良是青衣楼在你梅姐姐登上楼主之位后苦心培养出来的一批人,他们平时都是一些看似不起眼,或者是口碑很差的人,但是正是这些人构成了青衣楼未来的主体。诸良此人实有大才,可是难就难在他平时要装出一副胸无点墨,而又心怀奸诈的人,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被人瞧不起,但是也就是这样的人,才更有威胁,你梅姐姐的高瞻远瞩,非是我能够比拟的!” 缓缓的点点头,高秋雨若有所思的不再出声…… 脸色一肃,我冷冷的对高秋雨、巫马天勇和钟离华三人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干得好事!”他顿了一下,“你们不该在我来之前就将那个凌飞放走,这个凌飞听诸良说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必然要想尽办法报仇,你们自作主张,放他离开,其实就是在为你们的将来树立一个敌人!你们难道很清闲吗?” 顿时满面通红,钟离华和巫马天勇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有高秋雨振振有辞的说道:“正阳大哥,话不是这样说的呀!那个凌飞走的时候对我们十分的恭敬,丝毫没有半点的恨意,我倒不觉得他有什么危险!而且象那个凌玉栋,确实是一个豪杰,誓死不降,是一个好汉!” “胡闹!”我脸色有些阴沉,“正是因为他太过恭敬,这样的人才可怕!小雨你想过没有,他的父亲其实就是死在我们手中,而他却没有半点的恨意,这说明什么?这个人的机心定然深沉,连他对父亲的死都能够隐藏,将来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还有那个劳什子凌玉栋,我不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什么豪杰,如果说不怕死的都是豪杰,那么天下豪杰多的是,你同情的过来吗?真是的!” “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呵呵,我说不过你!人已经放了,你说怎么办?”高秋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在兵团众多的将领中,也只有这个王妃大人一点不甩我那阴沉的脸色,嘻嘻哈哈的说道。 “你-!”我气的脸色铁青,但是对于这个我最疼爱的妻子,我是半点方法都没有。 “夫君,这些日子怎么没有看到向三哥和钱悦?”钟离华看到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问道。 露出一丝诡异,又有些得意的笑容,我突然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四月初五!”巫马天勇恭敬的回答道。 “嗯,估计就要开始了,呵呵!”没有理会有些迷惑的众人,我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大地在颤抖,蹄声如雷,鸟兽皆惊,清冷的晨风中,铺天盖地的玄青色洪流涌动,铁骑轰鸣掠过。那飘扬的大旗上,斗大的‘方’字迎风抖动,旗下一员盔甲鲜明的大将跨下一匹乌锥马,在玄青色的洪流中飞驰。 方朔风,这个出身于大林寺住持方丈神妙门下的得意弟子,被称为飞天的第一勇士,大林寺百年来最接触的一个年青人,此刻踌躇满志。他率领着他的朔风铁骑向漠西长廊飞驰。从他奉师命出山,协助翁同,组建了这支号称是飞天第一铁骑朔风铁骑。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的这支铁军还没有用武之地,这让他这个一心要建功立业的年青人感到无比的郁闷。终于等到了,他等待了数年的机会终于到了!这一次,他面对的将是有夜叉之称的梁兴。 说到武力,方朔风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和夜叉抗衡,毕竟被与自己师父齐名的苍云誉为未来的天下第二高手的夜叉,绝非是浪得虚名。但是他心里却有一种冲动,毕竟两军搏杀,个人的力量很难起到作用,最为关键的还是临阵的指挥,自幼受明师熏陶,方朔风心中自信,他这支无敌的朔风铁骑,将取得辉煌的胜利! 涌动的洪流嘎然止住,方朔风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什么事情?”他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将军,你看!”身边的副将指着前方,脸上带着惊惧的神色。 眯着眼睛向前看去,只见在大军前方三箭之地,无数的裸肩长发骑士挡在来大军的前方。方朔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些看似蛮人的其实,就是令中原人谈闪变色的闪族大军,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和夜叉兵团较量,就要先和这支传说中的魔鬼骑兵抗衡,方朔风心中确实有些没有把握! 纵马上前,方朔风来到了阵前,大声的说道:“前方何人!”声音远远送出,迫见他深厚的功力。 一声震天的长啸,一骑自闪族大军中飞驰而出,冲出阵列,那骑士在阵前勒马,洪声说道:“俺是闪族族长子车侗,今天奉我家梁王之命,和你们这些号称飞天第一铁骑的家伙斗上一斗,看看究竟是你们第一,还是俺们称雄!” 方朔风心中大怒,没有想到这个梁兴如此狡诈,自己躲在后面不出,却将这些蛮人放在这里,说心里话,闪族铁骑号称是炎黄大陆的第一铁骑,能够与之抗衡的只有已经溃散的西羌骑兵,自己这朔风铁骑虽然厉害,但是能不能和这闪族的天生骑士看抗衡,他心里面可是没有谱。不过虽然有些害怕,方朔风心中更有一种强烈的欲望,那就是闪族铁骑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是一群化外蛮荒,又怎么和自己这些训练有素的大军抗衡?想到这里,方朔风踌躇满志,如果能够将这些化外蛮人击败,自己在翁同的眼前腰板更足,朔风铁骑也就成为了真正的炎黄第一铁骑! 想到这里,方朔风看着子车侗冷笑了一声,“区区一群化外的蛮人,竟然敢帮助乱军,犯我天朝之地,其形不可恕,其心更可诛!我劝你还是早早的退去,不然本将军大军一动,到时让人闪族鸡犬不留!” 一声怒笑,子车侗笑声中含着悲跄,自己这闪族一部,千年来被人们看成了化外蛮人,没有人看得起他们,只是把他们当成一群野人对待,只有梁兴,以真诚和公正对待他们,看着眼前狂傲的方朔风,子车侗心中杀意涌动,冷声的说道:“无知小儿,就凭你们那些娃娃兵,却想要和我家主公对阵,真是不知道死活为何物的东西,嘿嘿,今天就让你家子车爷爷教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骑战,让你好好的领略一下我们这些化外蛮人的厉害!”说着,他大刀一轮,口中暴戾喊道:“孩儿们,给我列阵!” 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喝动,闪族大军铁骑涌动,瞬间列成阵形! 子车侗大刀点指方朔风:“无知小儿,记住,你的脑袋是你家子车爷爷的!”说话间,无形杀气弥漫开来,身后的闪族铁骑更是将一股狂野的肃杀之气充斥于苍穹之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故技重施 向南行立于峡谷之顶,遥望着上谷的方向,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从他接到了将令,秘密的开出开元之后,打开了锦囊,却见上面只是写着寥寥的数字:“于四月初三至初五,尽烧上谷之敌于卧虎峡谷之中,去上谷候命!” 卧虎峡谷是一条从上谷至漠南关的必经之路,峡谷悠长,可容纳十万大军通行,峡谷两边地形险要,杂草丛生,数万大军伏于峡谷两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这个地方,向南行还是知道的,但是上谷之敌为何会通过这里,而且是在四月初三到四月初五这段时间?向南行就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这个正阳兄弟真的有通天撤地只能,生生从上谷将上谷敌军引到着卧虎峡谷?不过虽然不解,但是向南行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因为他对自己这个既是上司又是兄弟的主帅佩服到了五体投地,从自己跟随这个兄弟以来,当真是风光无限,领兵大战,未曾有过任何的败绩!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让他没有任何的怀疑余地。 站在峡谷山顶,向南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晨风,他缓缓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心中却有些烦躁!已经两天了,今天就是四月初五,可是上谷方向没有半点的动静,他的心里急躁万分,但是表面上却又不能露出半点,因为他知道自己一言一行都将会影响到自己手下将士的情绪,说起来这些将士的心中也早已经火烧火燎,自己在这个时候更应该保持冷静! “三将军,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呀!”一个副将小声的在向南行问道。 “三天又如何?”向南行扫了那副将一眼,眼睛依旧向上谷方向遥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三将军放心,我们已经将这卧虎峡谷中所有的树木,干草整合了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副将连忙说道。 “嗯,很好!有没有被人发现你们的行动?” “没有,我们都是夜间行动,没有惊动任何人!” 满意的点点头,向南行不再说话。他的目光遥望上谷方向,心中喃喃自语:“屠振方,快过来吧,你向三爷为你准备了一顿大餐!” …… 十万朔风铁骑陈兵于平原之上,他们盔甲鲜明,杀气腾腾,在他们的对面,五万裸肩长发的闪族勇士,则相对看上去差了许多!就连子车侗,也是一身闪族的传统征战服装,只是在头上插了一支象征身份五彩翎羽。但是闪族的坐骑,则是披着一色的黑色皮革软甲,马头上戴着包着铁皮的软甲面具,每一个骑士手中闪烁生光的长柄弯刀,身上背负硬弓,每人而是支长箭,他们没有列出闪族最为常用的方阵,而是列成了一个由无数个三骑组成大三角阵,子车侗单人独骑,就在全队的最顶端。在子车侗身后,则是跟着一骑,手中大旗飘扬,那是子车侗手下最为剽悍的一员大将,伯赏清源!他是闪族大军的旗手,在战场上,他将跟随着子车侗冲锋,所有的闪族骑士则根据伯赏清源大旗的走向,号令分合聚散。 牛角号呜呜吹动,朔风铁骑根据传统的千人一队为单元,五万人分成四个梯次对闪族大军的侧面发动冲锋,以便各显其能,看谁能够一举击溃闪族大军,相临的五万人组成一个十十方阵,将从正面冲击闪族的骑阵! 方朔风手中的大枪一摆,朔风铁骑一声呐喊呼啸,同时从正面和侧翼猛扑闪族骑阵,鼓噪喊杀声声若海潮沉雷,直要吞没撕裂闪族大军。 子车侗冷冷的看着向自己呼啸而来的朔风铁骑,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轻蔑,待到朔风铁骑将要接近自己的时候,他低喝一声:“二三列!” 随着他的话音,伯赏清源手中大旗哗啦一摆,马蹄沓沓,大三角瞬间分成了两个小三角。待朔风铁骑堪堪将近半箭之遥的时候,“杀-!”随着子车侗口中发出一声暴戾的喊喝,闪族铁骑骤然发动,两支三角风驰电掣般冲向朔风骑兵…… 子车侗一马当先,带领着一半的三骑锥迎战正面的朔风骑兵,其他的三骑锥则迎向了从侧翼从来的朔风骑兵。按照方朔风的想法,闪族骑兵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是单兵作战,所以他将五万的朔风骑兵结阵而战,另外的五万骑兵则可以从侧面搏杀,三面夹击,闪族骑兵必然败北,更何况自己的朔风铁骑更是在人数上倍于对方,所以胜算已握!待到了冲锋发动,方朔风却发现对方也是分两路展开,这样一来,他们等于是在用一比二的兵力和自己对抗,方朔风心中不禁恼怒异常,而他手下的那些骄悍铁骑更是异常的气愤,他们大呼道:“杀死闪族蛮子!”“一个也不要留下!”“闪族蛮子也忒猖狂!”随着喊喝声起,森寒的兵器瞬间包裹住了两支闪族铁骑。 向朔风铁骑骑阵冲击的子车侗,率领着手下的骑士,在接敌的刹那间,闪电般的排成了五个梯次,三骑锥规律的排列,最前列的是子车侗和伯赏清源带着三十几个三骑锥组成沓大三角。朔风铁骑十十方阵,卷地而来,两相碰撞,闪族大军的三角队形象尖刀一般锐利的插入了方阵之中,三骑一组,瞬间将朔风铁骑分割成了十几个小方块搏杀起来。这种奇特的战法是梁兴根据闪族铁骑的特点创出来的。以往闪族搏杀两阵,一旦发动冲击,立刻就队形展开搏杀,依靠娴熟的马术,刀术和他们的凶猛,散骑搏杀,没有一定的成法。而自从闪族臣服于梁兴之后,梁兴苦思半年,创出了这种奇特的不展不散的三骑锥阵,使得闪族大军更加的强大,和剽悍! 朔风铁骑突然遇到了这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冲锋队形,如同钉子般直插核心,简直是匪夷所思!一时间原本整齐的队形顿时混乱了起来,不由自主的被绞成了无数各小圈子,每一个圈子都是十几二十骑对闪族九骑或者六骑,方阵骑兵在纷乱组合间,已经有无数的人负伤落马。小阵搏杀,闪族三骑一组,互相的保护,配合的异常严密。而平时以战阵著称的朔风铁骑,面对这凌厉的三骑锥,毫无章法,散开则各自为战,多单被杀,聚拢则重叠相互牵制,相互碰撞,威力大减。刚围住了一个三骑锥,瞬间出现三到四个三骑锥围杀外围。于是战场上怪异迭起:分明是朔风铁骑多出闪族铁骑一杯,却经常出现闪族铁骑将朔风骑士围杀,朔风铁骑组成的方阵渐渐的竟然失去了反击的能力,一个个在凄厉的惨叫中落马,瞬间被奔腾的战马淹没…… 而在两侧,朔风铁骑四队冲杀,完全没有整体的阵形,这些骑兵是方朔风在飞天骑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骑术和武功一流的人,更兼之他们都是一些剽悍凶猛之人,所以也是朔风铁骑中最有杀伤力的人物。 闪族骑兵没有采用强行分割的方法,而是自然的分为了四个三角阵迎击。无论是从马术上还是体魄强猛,或者凶悍勇猛,闪族骑兵丝毫没有半点的弱势,再加上结阵而战,虽然面对倍于自己的朔风铁骑,闪族骑兵丝毫没有显露出人数上的劣势!战马穿插,兵器呼应,极为流畅。 相比之下,朔风骑兵一旦互相间三五骑并马冲杀,别总是要出现各种的磕磕碰碰,只有不断的呼喝同伴“闪开!”“上-!”“外边,我在里面!”等各种的口令,彼此间呼喝声和马嘶声,跳跃纠结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闪族骑士极少出声,但有呼叫,必是队形变幻,在电光石火般的两军搏杀中,任何一个迟滞或是混乱都可能是致命的。朔风铁骑的单骑本领在训练有素配合严密的闪族骑兵面前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在一声声愤怒的嘶喉中,朔风骑兵带着沉重的盔甲纷纷落马,激荡起阵阵的尘土。 闪族骑兵们纵马驰突,刀光霍霍,朔风铁骑悉数倒在血泊中…… 这场少有的骑战,从清晨一直进行到了黄昏,战场上到处跌满了朔风骑士的尸体,十万骑兵化为了无有,四散溃逃,闪族大军只付出了一万人的生命,却使得飞天最为剽悍的朔风铁骑成为了一个历史的代名词! 方朔风脸色铁青,双眼通红,他死命搏杀,身边的骑士一个个的倒在了马下,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朔风铁骑在闪族大军的冲杀之下,变成了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他简直无法相信这眼前的景象,一直以为只会散骑搏杀的闪族蛮人,竟然如此精通配合,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梦! 围杀方朔风的闪族骑兵在一声悠长的呼喝中退下来,子车侗那暴烈的声音在方朔风的耳边响起:“方朔风,你一手训练的朔风铁骑败在了我们这些闪族蛮人的手中,心中滋味如何?本族长说过,你是我的!” 说话间,子车侗飞马冲了上来,他身上的闪族战服已经不知跑到了哪里?精赤着上身沾满了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鲜血亦或是朔风骑兵的鲜血,他面目狰狞的冲到了方朔风的面前,手中那沾满血迹的大刀一指方朔风,冷声说道:“朔风小儿,你家子车爷爷在这里等着,让我看看大林寺究竟有什么出奇的本领!” 看着那如同魔神般的子车侗,方朔风突然感到了一种从内心发出的颤栗,这不是人!他心中晃过了一个念头,自己受神妙师尊培养多年,数年间苦心培养的朔风铁骑被对方不到一半的兵力全歼与此,看着遍布在战场上的尸体,这个自诩为英豪的大林天骄有些退缩了! 没有给方朔风思考的时间,子车侗飞马杀到,手中的大刀呼啸着向方朔风劈来,劲气弥漫,将方朔风的退路封死! 毕竟是天下第二高手培养出来的弟子,方朔风在刀气拂面之时,人也瞬间进入了一种玄奥的冷静之中,手中大枪轻轻一卸,将子车侗的刀势去掉,大枪一抖,分心便刺,锐利气劲直撼子车侗! 微微冷笑,子车侗大刀向回带,刀势圆转轻舒,横立胸前,“铛-!”的一声,枪尖玄之又玄的点在了子车侗的刀杆之上,劲气四溢,子车侗连人带马被强绝的气劲逼退数步,他更觉从方朔风的枪尖之上传来一股怪异寒流,让他十分难受,一口逆血几乎喷出。 “好-!不愧是大林弟子!”强行将逆血咽下,子车侗大声的叫好,“这就是你们大林寺的韦驮杵?” 方朔风也不好受,那一枪虽然点在了子车侗的刀杆之上,但是他也被子车侗那强悍真气反震的心血波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方朔风感到手臂微微的发麻,他冷声说道:“蛮荒之人,也来献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大林雄风!”说话间,他的心中生出一种无比的自豪,人马合一,大枪带着凌厉气劲,向子车侗砸去。 嘿声冷笑,子车侗心中怒火中烧,“无知小儿,你家子车爷爷看你有身本领,怜惜你两句,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接了我这一刀再说!”说话中,子车侗冷冷的看着方朔风,不理那挂着诡异气劲的大枪,一股有别于春日的秋风肃杀之气瞬间发出,当大枪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子车侗轻伏跨下乌锥之上,乌锥通灵般闪电窜出,大枪在子车侗的上方一寸划过! 大刀横推,刀势突然暴烈,如同闪电般劈出,宛如秋风扫落叶,瞬间劈出了三刀,刀身蹊跷的砍在大枪的尾柄五分之处,方朔风只觉得一股奇绝大力传来,真气撼动心脉,双手虎口涨裂,鲜血桕桕而出,大枪瞬间宛如沉若万斤,再也无法拿握…… 也不停歇,子车侗瞬间再次劈斩数刀,刀光弥漫,劲气憧憧,方朔风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吃力的舞动大枪,想要在重重的虚影之中寻找子车侗的大刀,只听一声大喝,凄厉惨叫响起,血光崩现,方朔风大枪落地,一条胳膊离开他的身体,冷笑声起,子车侗拍马跟进,大刀斜刺劈出,‘扑-!’的一声,一刀将方朔风的人头斩下,坐骑驮着无头的尸体向前狂奔数步,方朔风的尸体扑通落于马下! “嗷-!”子车侗口中发出野狼般的嚎叫,叫声回荡在血色战场之上,无数的闪族骑士同声呼应,在血红的残阳照耀之下,战场上更显无比肃杀……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东京快报 卧虎峡谷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浓烟裹着恶臭的人体被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中,火光冲天,夹杂着箭雨纷纷,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峡谷。五万大军在峡谷中挣扎着,在浓烟中不停的寻找着出路…… 向南行站在峡谷顶,冷冷的看着在火光中辗转挣扎的上谷援军,严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样的冷酷和肃杀! “三将军,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身边的副将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嘿,下一步,当然是在上谷喝酒,等待元帅到来!”向南行那酷戾的面孔上露出笑意,他和声对身边副将说道。 “那这些残兵……” “呵呵,给我把所有的燃火之物全部扔下去!再将巨石投下,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下面就是我们进军上谷了!”说着,他看看尚在峡谷中挣扎的上谷援军,长叹了一声:“可怜的屠振方,就这样死了,可惜!”说着,他摇摇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叹息什么! 火势更旺,惨叫声回荡在苍穹…… 我坐在上谷帅府之中,看着眼前有些得意的向南行,心里就觉得好笑,本来挺朴实的一张脸,此刻一脸的怨气,看上去忒不协调,更重要的是他那表情一副怨妇表情,让人感到十分的怪异。强压着笑出来的冲动,我缓缓的问道:“向三哥,为何这样的表情?是否心中有什么不满?” 好半天,他收起了他那张怨妇脸,对着我嘟囔道:“主公,我原以为你要给我什么样的任务,没有想到只是放一把火,什么都没有做!连个兵毛都没有碰到,卧虎峡谷中烧杀屠振方,还以为来上谷能够有一场好杀,但是这帮飞天的贼毛连打都不打,直接开了城门,还一脸的笑容,让我这肚子的气都没有地方发!想我堂堂的火爆麒麟,怎么说也是一员虎将,怎么现在沦落到了和杨勇那样打伏击?” 傅翎正在有滋有味的品着一口香茗,听到了向南行最后的自我吹嘘和强力贬低杨勇的话以后,一口滚烫的热茶喷出,我首当其冲的被喷了一头。杨勇更是早已经横眉立目的说道:“向老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那样打伏击!” 傅翎神色尴尬的为我擦了擦脸上的茶水,连声的抱歉,我看着向南行,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向三哥,莫非就是因为没有杀敌而感到不快?” “是呀,连秋雨妹子和钟离妹子的铁女都上阵杀敌了,可是我堂堂的火爆麒麟却干些放火的勾当,我心里有些难过!”向南行瓮声瓮气说道,丝毫没有理会杨勇那可以杀人的眼光。 我笑着看着向南行,“三哥莫要着急,你要知道,此次我们攻打天京,并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在占领了飞天之后对整个大陆的鸟瞰,所以我们只有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战果,能够避免冲杀的时候,我们绝不冲动,因为我们在占领了天京之后,还要面临着拜神威的扑击,那才是让我们此次征战的最大敌人,相对而言,飞天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纸老虎,根本不值得我去理会!我们所占领的两大雄关,可以说都是飞天的屏障,如果我们强行攻击,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那势必要付出过多的代价,我们四路进军,梁王那里必然要面对连番的硬仗,他的兵力消耗绝不会小,而黄梦杰长途秘密奔袭,势必也成为疲惫之军,所以当我们在天京合围的时候,主攻任务势必要落在我们头上,如果我们在这一路上强行的攻击,到了天京,我们还有多大的力量来对抗天京的顽强阻击?” 向南行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我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和声说道:“三哥,我们要求的是胜利,我只要结果,对于这中间的过程,我不在意!打仗并不只是凭借力量火拼,更多的是要依靠我们的智慧,两军对垒,那不过是战阵的下乘,关键是在于我们智谋的运用!从去年我回到开元之后,我已经在考虑如何拔掉这三关,漠南关我利用流言分化对手,然后故技重施,再以漠南关的告急调出上谷之敌,以火攻全歼!这两关再于要出其不意,我要的是时间!钱悦此刻估计已经带领五千人混入了渔阳,如今赵捷必定再全力备战,等待我们的攻击,嘿嘿,今天是四月初十,按照我们的速度,我们应该在二十天以后到达渔阳,但是我不动,我要让他们等待,等待是最能磨去他们的斗志,我们要在渔阳发动一次庞大的战役,以威慑天京,到时三哥难道还害怕没有仗打?” “哦?”向南行的眼睛有些放亮,他看着我,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正阳,那渔阳之战,我要做先锋!” “哈哈哈!”我闻听大笑,“三哥放心,少不了你的!” “嘿嘿!”向南行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缓缓走到了挂在帅府中的地图前,肃容看着,盘算着…… “那么王爷打算如何指挥这一场渔阳之战?”大厅中所有的人在我站在地图前面的时候也都围拢了过来,钟离师缓缓问道。 “这场战役在于一个时间上的错觉,首先我们突然整兵休息,必然将放松赵捷的警惕,渔阳的防御势必将要松懈,所以我们要有一支疑兵,这支疑兵将驻扎在上谷,在十五天内不动,十五天后,疑兵进军,要缓慢进兵,更给渔阳方面造成我军已成疲兵的错觉!”我说道这里,看着钟离师和张燕缓缓说道:“钟离军师,张军师,这支疑兵,我想就由你我来带领,不过我们只有一万人马,但是我们要利用这一万人马造成十万之众的大军之势,钟离军师,张军师,我们要好好的想一下呀!” 神色有些凝重,钟离师看着地图想了一想,突然展颜笑道:“若只是造势,不要说十万,就是二十万也可以造出!” 我笑着点点头,“钟离军师,我们这支疑兵是整个渔阳之战中的关键,不可以露出半点的破绽,所以我们务必要做到谨慎再谨慎,只要我们能够在二十五天之内,不被发现,那么渔阳之战我们将胜券在握!” “钟离明白!”钟离师笑着说道。 “傅帅,你立刻整备我兵团人马,我们在今夜子时过后,全军秘密开拔,昼夜不停,向渔阳进发,务求在二十五天内兵临渔阳!”我和声的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给赵捷造成第二个错觉,那就是我们大军尚在途中,来犯之敌不过是一支贪功冒进的先锋部队,他必然要顷全力将这支先锋部队吃下,以振作渔阳的士气只要他肯出战,我们就在城下一举将玄武兵团击溃,绝不可给他半点的机会!” 傅翎听了我的话,有些迟疑的说道:“元帅,我兵团自去年六月起兵,近一年的时间连续征战,将士们都已经十分疲惫,这样的用兵,是否会造成士兵们的怨言?” 我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傅帅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如此,方能够在全胜之下,保持我们的兵力。告诉将士们,让他们再辛苦一下,待渔阳落入我们手中,我们将在渔阳修整二十天,之后到达天京将是一马平川,再无任何障碍,渔阳我们不要任何的俘虏!”话到了最后,帅府大厅中陡然弥漫了一片森冷的杀机,大厅中的众人不由得都打了一个寒蝉,高秋雨和钟离华两人脸色苍白,所有的人都明白我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那代表着血腥的杀戮! 我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依旧立在地图前,此刻渔阳已经在我手中,我的眼睛关注的是天京,我要让天京成为一片火海,一片废墟! …… 我骑着烈焰和钟离师与张燕缓缓的并马徐驰,此刻一万人的大军在刻意的营造之下,旌旗招展,军容整肃,全然一副大军行进的模样。按照我们的只是,十万大军每三人持一灶,于是我命令大军每一个人都要持三灶,在沿途不断的垒建。做为一种迷惑对方的手段,我要求每一个人都要将火灶做的逼真,像样!所以每当大军停止行进的时候,总是炊烟袅袅,给外人一种错误的感觉。 许怜儿纵马在我身后,静静的聆听着我和钟离师与张燕的谈话…… “主公,我们这样做不知道能否让赵捷上当?”钟离师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问道。 我呵呵的笑了,和声说道:“钟离,一切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将所有的方面算到,就看赵捷如何对应。按照我的情报分析,此人应该是一个十分多疑的人物,若是正常的情况下,他绝不出战,但是我们两批大军,虚实相应,只要我们把戏做足,那么他必然上当!即使傅帅他们无法将赵捷引出渔阳,我们屯兵攻击,至少城中还有钱悦等人的接应,虽然那样会让我们损失严重,但是无论怎样,渔阳已经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义父,那你现在在考虑什么?”身后的许怜儿听到了我最后一句话,立刻问道。 我扭头笑着对许怜儿说道:“怜儿,行军打仗,就像是在下期一样,我走出了一步,就要考虑到下一步的行动,甚至是十步以后的行动!对义父来说,渔阳已经握在我的手中,关键在于后面的天京合围!不知道黄梦杰现在的进展如何?梁兴是否已经全歼了朔风铁骑?”说话间,我不由得有些神情呆滞。 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张燕突然笑道:“主公不用担心,朔风铁骑虽然厉害,但是却无法与梁王手下的闪族大军对抗;而黄将军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不会让主公失望的!” 我点点头,沉声的说道:“若是渔阳一战能够打好,然后梁帅那里在将朱雀军团完胜,那么天京之战,我们将会轻而易举的成功!两战的关键就在于不仅要打的好,更要打的狠!越是打的狠,天京的人心越是不稳,那么我们对天京的攻击也就越是简单!梁兴那里说实话我倒是不怕,但是傅帅和秋雨他们却让我担心,毕竟一个是飞天的旧臣,一个是女孩子,我下令不留一个俘虏,就意味着渔阳的十万大军将无一人能够生还,战事之惨烈,他们能否忠实的执行呢?” 钟离师缓缓的点头,“傅帅应该还可以,关键就是秋雨和小妹,她们平日里面虽然说是熟读兵书,但是这战场的惨烈又何曾真正的见识过!” 叹了一口气,我陷入了沉思,突然我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钟离师说道:“五月初六!” “催令三军,将一切没有用处的辎重扔掉,我想此刻渔阳大战已经开始,我们可以全力向渔阳进发了!”我大声说道。 我话音未落,从后面飞马跑来一骑,来到了我的面前,马上的骑士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启禀元帅,东京快报!” 我心里一惊,东京发来快报?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伸手将那骑士手中的火漆信件接过,打开一看,心中立刻一紧,来得还真是时候! 看到我的脸色阴沉,张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声问道:“主公,是否有什么不对?” 点点头,我缓缓的说道:“东京向宁千里加急:东赢在月前对我青州发动了攻击!” “哦?结果如何?”钟离师的脸色顿时也一紧。 “东赢此次调出一千六百艘海船,在青州以东三百里的松陵渡强行登陆,向北行与对方三天血战,最终无法将东赢阻于海上,如今已经退守青州一线,他们向东京发出紧急求援!”我冷声说道。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张燕和钟离师的脸色却十分难看,沉吟了一下,张燕缓缓的开口道:“东赢此次突然出兵青州,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我看他们已经看破了我们的计策,所以企图在此时给我们一个压力,让我们无法全力攻击飞天!” “嗯,我想东赢出兵必然和拜神威有联系!”我冷声的说道:“看来我们原先的计划要修改一下了,不止是东赢,我想陀罗此刻也一定是蠢蠢欲动,不过陀罗的危险倒是不大,那里有钟离宏镇守房陵,明月西线一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这东赢,我们却不得不防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传令三军,加速前进,我们在渔阳仔细商议!”我大声的说道。说着,我一拍烈焰,率先冲出,身后紧紧跟随着许怜儿。 …… 炎黄历一四六五年五月初七,修罗兵团付帅傅翎率领两万铁骑,兵临渔阳城下。玄武兵团主帅赵捷率十万大军轻敌出战。两军混战之时,巫马天勇、杨勇自两边杀出,三路夹攻玄武兵团,玄武兵团大败于渔阳城下。在赵捷出战之时,已经混入渔阳的钱悦,率领以亢龙山弟子为主力组成的五千血杀团成员,在渔阳城中突然发难,夺取了渔阳城的控制权。在赵捷败回渔阳的时候,城门紧闭,断绝了赵捷的后路。玄武兵团全军覆没在渔阳城下,赵捷在乱军之中被钟离华斩杀!此役,十万玄武军团将士无一人漏网,傅翎忠实的执行了我不留俘虏的命令! 我看着手中的捷报,心中不由得大快,东赢出兵青州所造成的阴翳也不由得消除了许多。将手中的捷报传给了钟离师和张燕两人,瞬间渔阳大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行进中的大军,顿时一阵欢呼声震天…… 心中的喜悦只是一闪而过,我心头瞬间又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渔阳虽然已经拿下,通往天京的大门已经打开,但是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压力,那压力来自于身后的东赢,来自于在兰婆江一线的拜神威!东赢不宣而战,而且看样子是顷全国之兵向我明月进犯,其根源必然是在拜神威,按照我原先的计划,在夺取天京之后,我将和拜神威在天门关议和,然后回手收拾东赢,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这议和一说很难实现,我必须要先面对与拜神威的战斗,更要和拜神威的名将陆卓远提前的对垒,这使得我心里十分的不安。 天京,本来是这场战役的结束,但是现在却成了一场战役的开始,时间对我更加的重要,我必须要提前开始对天京的合围,但是我现在却已经和黄梦杰、钟炎、仲玄失去了联系,将士们已经十分的疲惫,我是否能够提前结束天京战役? 突然间,我将缥缈的希望寄托在了梁兴的身上,我希望他也可以与我有相同的看法…… 第一百四十章 火牛之舞 漠西长廊,飞天西部的一处重要平原,这里地形平缓,向西了望,就是飞天的安西自治领地,也是飞天的乱源之一。如果想要向天京进发,漠西长廊将是天京的一道屏障,由于安西驻扎着飞天的精锐之一,朱雀军团,所以漠西长廊也变得不是十分的重要。但是现在,漠西长廊又一次经历的战火的洗礼,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进攻的一方,变成了飞天的朱雀军团,而防守的一方,却是明月的夜叉兵团! 梁兴朔方城的城头上,看着残破的城墙,东倒西歪疲惫的士卒,忙碌的工事兵、护理兵及征调来的佣兵、城民,城外城内处处都是的己方和朱雀军团士兵混杂在一起的尸体,远处朱雀军团严谨的大营和城内外到处都是没燃尽的木头飘散的轻烟;听着受伤将士的呻吟,正抓紧时间休息人们的鼾声,城头被烟熏黑并且残破不堪的火凤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军民忙碌的声音和朱雀军团军营整军备战发出的响动;闻着风中飘荡的血腥味,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发出的腐臭味,战场上硝烟的刺鼻味道和自己身上由于多日来身不卸甲而发出的酸臭味,梁兴心中的忧急无法形容! 三天前,梁兴接到了渔阳快报,说他的兄弟许正阳要冒险提前对天京发动进攻,这简直是一次自杀一样的进攻,但是梁兴明白,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次进攻!渔阳快报十分详细:东赢对明月突然发动攻击。梁兴一看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了统帅的心意:这是在争取时间,来准备于拜神威的战役呀!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将梁兴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他扭头一看,却是他的步兵统领伍隗。没有说话,他扭头继续向远处的朱雀军团大营看去…… “元帅,子车刚才告诉我说,闪族大军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战,请元帅下令!”伍隗轻声说道。 惶若没有听到伍隗的话,梁兴依旧是眉头紧锁,看着远处的敌营,过了一会,他缓缓的沉声说道:“伍隗,看来不仅是我,连许帅也轻敌了!”没有回头,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原以为朱雀军团在经历一次内讧之后,实力已经不行,但是从这两天的战斗来看,他们的战力丝毫不见弱,这确实令我感到吃惊!此次朱雀军团起兵二十万,对我朔方狂攻,看来是一心要去解救天京之围了,如此剽悍的朱雀,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呀!” 沉默一阵,点点头,伍隗接口道:“元帅,说实话,这朱雀如此的精锐,实在让末将感到吃惊,可是我们还有闪族游骑,真正搏杀起来,恐怕不见得会输给他们呀!” “天京之战能否快速解决,其实已经在我们手中掌握!”梁兴摇摇头,他苦笑着说道:“这朱雀军团看来是飞天握在手中的一章王牌,天京对他的期望,甚至要高过于对玄武军团的期待!我一直以来都在怀疑,飞天为什么感如此大胆的放弃了北线的防御,将黑龙和青龙两个军团都调往兰婆江,只留下了玄武军团,如果玄武军团一旦失风,那么天京所依靠的就只有城卫军和禁卫军了,这两支花瓶一样的军队根本无法抵御任何的攻击,我还奇怪,飞天真的无人了?不过看了朱雀的表演之后,我就明白了,如果不是许帅分兵多路,着我秘密潜伏,突然发动攻击将朔方城拿下,漠西长廊为我军所控,那么此刻朱雀必然已经长驱直入,夹击我军团于天京城下!当初我们的这一步棋看来走对了,不然我军势必损失惨重。安排这一着棋的人不简单呀!” 默默的点点头,伍隗没有说话,但是从眼神中已经看出他十分同意梁兴的话。 长叹一声,梁兴继续说道:“朱雀如此悍勇,出乎我们的意料,当初我们是想要将他们全歼于漠西长廊,但是现在看来,即使我们将朱雀消灭,我兵团的损耗恐怕将是无法想象的!许帅已经决定提前对天京发动进攻,那么我们能否及时的对许帅那里支援,将是整个飞天之战的关键!黄将军那里恐怕不一定能够在许帅发动天京攻势之前赶到,十万士兵想要将天京攻下,实在是飞蛾扑火!” 有些疑惑的看着梁兴,伍隗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元帅,末将一直不清楚为何许帅要提前发动,而且整整提前了一个月,这……”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梁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苦笑了一声,梁兴说道:“伍隗,你自东京攻防战就跟随我和许帅,说起来也是一个老人了,我不瞒你,许帅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着,梁兴转身向城下走去,伍隗紧跟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我接到了许帅的快报,月前东赢突然发动了攻势,近十万大军突然在松陵渡强行登陆,我军在松陵渡血战三天,最后不得已退回了青州!东赢的攻势几乎是和我们同时发动,而且如此的迅猛,说明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行动,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我们行动的时候,拜神威已经察觉,秘密派遣特使和东赢联系,趁我明月内部兵力较为空虚时突然进攻。如果是这样,陆卓远将是我们在拿下天京之后必须要面对的敌人!按照许帅的猜想,拜神威的夏季攻势即将要开始,准备了数年的拜神威突然如此大的动作,那一定是已经对飞天有了详尽的安排,甚至将会对我们发动进攻!许帅必须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调整部署,如果想要和拜神威取得暂时的平衡状态,那么我们必须要狠狠的打击对方,才能成功。但是在天京之战结束后,我们还能够有多少的时间来修整?我们也不知道下一场战争将会是什么时候!”梁兴一边走,一边低声的说道。 “末将明白了,我们不但要将朱雀吃下,而且还要尽力的来保持我们的实力,这样才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来面对拜神威的挑战!”伍隗一副恍然之色。 点点头,梁兴说道:“是的,不仅如此,如果我们能够漂亮的吃下朱雀,将会让天京胆寒,许帅发动天京攻击的时候,也会少了许多的麻烦,而我们也可以有足够的力量来协助许帅参与天京之战!” 两人边走边说,突然间梁兴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凝重神色,他加快步伐,来到了城东,向远处眺望,伍隗连忙走到了他的身后,“元帅,怎么了?” “伍隗,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梁兴沉声说道。 一脸的迷茫神色,伍隗仔细的感受着,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有些惭愧的回答:“元帅,伍隗什么也没有感到呀?” “大地在颤抖,是剧烈的颤抖,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但是我又感不到一点的杀气,是什么东西?”梁兴缓缓的问道。 先是一怔,伍隗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笑着对梁兴说道:“元帅,这应该是漠西长廊的野牛群在奔腾,这野牛群的奔腾是漠西长廊的一大特色,因为这里土地肥沃,水草旺盛,所以成群的野牛经常在这里活动。你说的大地颤动,可能就是那野牛的奔腾!” 梁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突然脸上露出莫明的惊喜神色,有些激动的问道:“伍隗,这漠西长廊的野牛是否很多?” “是呀,最大的野牛群能够数千,最小的野牛群也有几百,而且这些野牛十分的凶悍,加上他们成群结队,这里的百姓也耐它们不何!” 梁兴仰天大笑,笑声是那样的愉快,一扫刚才的那种阴翳。 伍隗听到这样的笑声,也不禁精神一振,“元帅,计将安出否?” 好半晌的时间,梁兴笑着对伍隗说道:“伍统领,朱雀完了,朱雀完了!”说罢,他看着尚在迷惑的伍隗,神秘的一笑,“立刻将子车找来,就说我有事情要他来做!” 伍隗点点头,虽然没有完全的明白梁兴的意思,但是却也知道,梁兴已经有了万全计策,匆匆的走下城头,伍隗向城中的闪族大军的驻地走去。 …… 夜幕降临,朔方城再次经历了一天的战火洗礼,士兵们都疲惫的坐在城头,沉沉的睡去。远处的朱雀军团大营一片寂静,他们在经过了一天的猛烈攻击之后,也疲惫不堪。朔方城墙已经是残缺不整,城头到处都是被投石器发出的巨石冲击过的痕迹,连续三天,整整三天的攻击,双方都感到了疲惫。这三天恰逢酷热,城外的尸体已经隐隐发出了腐臭的味道,在夜空中弥漫。无力的战旗在这个时候突然飘动了,一股徐徐的微风吹过,让人感到从心底里发出一种爽快…… 梁兴跨坐于飞红身上,一身的乌金铠甲在月光下发出森森的寒光,他点点头,对身后的纳兰德说道:“纳兰,通知子车准备吧!” 不一会,城门缓缓的打开了,黑压压一片野牛从城中赶了出来,这是梁兴在三天前命令子车侗率领闪族的骑士在城外捕获的野牛群,做这些事情对闪族这样的在草原上长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于是短短的三天里,子车几乎将朔方城周围的野牛群一扫而光,足足六万多头野牛被秘密的送入了朔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石和火药的味道,更有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掺杂于其中,野牛被无声无息的送出了朔方城,在城外整齐的排列着,不时的发出沉重的响鼻声音。 “元帅,可以开始了吗?”纳兰德和子车侗在梁兴身边轻声的问道。 摇摇头,梁兴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还不行,风刚起,在等待一会,我可以感到气流的涌动在加速,大风将来!” 无声的等待,五万闪族铁骑在野牛身后肃静的站立,他们在等待着梁兴的命令…… 城头的战旗突然猎猎的作响,原本无力的低垂的战旗陡然飘扬,风来了! 梁兴猛然睁开眼睛,口中暴戾的说出一个字:“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后金鼓大作,野牛群开始骚动不安了。子车一摆手,只见从城头站起无数的士兵,手中拿着火把,向牛群中投掷过去,瞬间,牛群疯狂了,野牛身上原本就被浇泼了黑油和火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野牛群变成了一片火牛阵,火牛疯狂了,在身后的金鼓驱赶下,向远处的朱雀大营冲击而去…… 顿时,本来寂静的朱雀大营沸腾了,火牛群冲进了大营,将营中所有可以燃烧的的物件一应点燃,沉睡中的士兵慌乱的手执兵器想要阻挡火牛群,但是疯狂的火牛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它们在大营中肆虐着,奔腾着,朱雀真的燃烧了…… “元帅,我们冲吧!”子车已经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对梁兴说道。 梁兴摇摇头,“火势还不大,整个军营还没有燃烧,朱雀虽然惊慌,但是还没有散乱,我们要再等待一下!” 火势蔓延,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整个朱雀的大营瞬间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中,凄厉的惨叫声和野牛痛苦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将黑夜的寂静打破…… 双眼煞光一现,梁兴瞬间将乌金面具戴在了脸上,酷戾的大喝一声:“杀!” 霎时间,朔方城沸腾了,一声苍劲的狼嚎声起,瞬间带起了一片摄人心魄的狼嚎,闪族大军成扇面散开,他们奔腾着,嚎叫着冲向燃烧的朱雀! 梁兴对身后的纳兰德说道:“放响铃箭,通知毛建刚和王朝晖给我杀!” 抖手发出响铃箭,凄厉的响铃在夜空中回荡,只是瞬间的功夫,自朱雀两侧又杀出了两彪人马,将朱雀合围,冲击…… 梁兴一拍跨下的飞红,烈火狮陡然发出一声夺人心魄的巨吼,向朱雀军团的大营冲去,身后跟着已经疲惫了的夜叉兵团! 火凤在朔方城头高高的飘扬着,那战旗上的火凤狰狞无比,在冲天的火光照映下,更显一种夺人的气势…… 炎黄历一四六五年五月二十日,夜叉王梁兴在朔方以火牛阵大破朱雀军团,朱雀军团二十万大军葬身火海,统帅姬鹏被梁兴当场斩杀!自此,曾经威震炎黄大陆的飞天四大军团彻底的覆灭,只剩下了在兰婆江奋力阻击拜神威的青龙军团苦苦的挣扎,但是他又能够支撑多久呢?没有人知道…… 五月二十三日,浴火凤凰军团麾下的夜叉兵团,率领十万闪族铁骑向天京进发,一场大战即将在天京打响……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八面威风 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天京进发,我跨坐在烈焰的背上,心中却充满了无奈,说实话,我对即将要打响的天京之战完全没有半点的信心,开玩笑,十万人打十万人,两军搏杀也许可行,可是一功一守,兼之天京城高墙厚,攻下天京实在是……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苦笑。在渔阳的时候,我和众将多次商议如何解决青州危机,其实如果说到防守,向东行和向北行手中的十万青州兵并不惧东赢方面的攻击,但是既然东赢此次全力出击,恐怕会兵力源源不绝,向东行和向北行能否坚持住,我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底,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向家兄弟虽然镇守青州多年,但是却还不能让我放心,毕竟他们还有一分火气,在对方不断的挑衅之下,是否会冒然出战,这才是让我最为担心的事情!向宁坐镇东京,无法离开,不然我不会担心东赢方面的威胁,但是现在却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十天前,我派傅翎星夜赶回开元,在开元的训练营中点齐五万人马,赶赴青州,毕竟傅翎做为一个年长的人,还是有足够的经验来对付东赢的进攻,不过我始终无法完全放心,陆上的拼杀,青州不惧东赢,但是如果到了海上,面对熟悉海战的东赢海船,青州兵还能够占据优势吗?所以我的命令就是全力防守,拒不出战!即使对方败退,也决不能追击,毕竟海战,不是我们的优势! 身后的众将也都知道我现在的想法,所以没有人出声,他们都无声的跟在我的身后,行进间,大军被一种沉闷的气氛所笼罩,显得异常的压抑…… 前方一阵骚动,一匹快马向我飞驰而来,眨眼间来到了我的面前,钱悦的脸上带着惊喜,在马上不停的喘气。 我微皱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钱悦,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实在是有失体统!” 努力平稳了激动的心情,钱悦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帅,好消息!” “哦?”看着钱悦那激动的脸庞,我也不仅来了兴趣,“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漠西长廊梁帅送来快报,朱雀兵团在三天前已经被梁帅全歼,眼下梁帅正在率领大军向天京挺进,估计在十五天后将会到达天京,以配合元帅的天京合围!” “什么?”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兴做到了,他居然做到了!我不禁大笑起来,如果真的如钱悦所说,全歼了朱雀军团,势必将会影响到天京的朝堂,呵呵,那对我将是十分有力!扭头对身后的传令官说道:“传令三军,全力向天京进发,我要在十五天看到天京城头!” “是!”传令官立刻调转马头,将我的将令传下去。身后的将领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不由得喜出望外,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脸,这是自从渔阳开拔出来后,大家第一次的笑容。我无法形容此刻心中那美好的感觉,转身对身后的将领们说道:“众位将军,看来我们的梁帅果然厉害,此次飞天之战,梁帅功不可没呀!” 众将点头称是。我手指天京方向,“将军们,让我们和梁帅做一场比赛,看看究竟谁能够先行抵达天京!”话音未落,我一催烈焰,率先冲出! 身后响起了高秋雨娇憨的声音,“正阳,你赖皮!”接着,马蹄声起,众将紧随我身后。原本行进缓慢的大军瞬间运动了起来,大路上一片狼烟…… 天京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自我知道了我的身世到今天,已经足足有十年了,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是在想如何将他拿下。此刻,天京就在我的面前,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但是此次的心情与上次秘密的潜入天京截然不同,因为此次我将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角色来审视它,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 站在城外的高坡上,身边跟着高秋雨和钟离华,还有那个小尾巴,许怜儿。四人四骑遥望天京,久久无语。 过了好久,我开口问道:“梁帅是否已经到达?” “还没有!”钟离华轻声的回答。 一边的高秋雨突然冷肃的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对天京发动攻击,我知道她心中的仇恨虽然一直压抑着,但是如今天京就在她的面前,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怜惜的看看她,我远远的看着天京,突然说道:“小雨,还记得当年的那场天京血战吗?” 听到我文不对题的回答,高秋雨愣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轻声的说道:“那一次我冲出天京,就是站在这里面对天京发誓,我总有一天要杀回来!但是现在当我再次面对它的时候,我心中却似乎找不到任何的恨意。和我有仇恨的只是姬家的人,但是在我手中死去的人又有多少和姬家有关系呢?小雨,我已经双手沾满了血腥,但是我不希望你也成为第二个我,我心目中的高秋雨是一个浑然不知道世事艰险的天真少女,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大开杀戒,你的仇人只有翁家!” 高秋雨点点头,没有出声。我突然笑了,“嘿嘿,向我这样一个杀人魔王突然说这些,是否让你们感到很不适应?其实我也是一时感触,天京如此雄伟的一座古城,万不可在我们手中毁了。你们知道吗,当那天我抱着傲儿的时候,我心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就是不要让傲儿还有我的孩子们在沾染任何的血腥了!” 身边一阵沉默,高秋雨仔细的回味着我的话…… “义父,你是不是在这里碰到了大林四僧?”怜儿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扭头看看她,笑着点点头。 “那后来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臭小子的消息?” “什么臭小子?”我一愣,不解的看着怜儿。 “就是你送他镟月铡的那个臭小子,还传给他七旋斩的那个!” 我突然笑了,对迷惑的高秋雨和钟离华说道:“她说的就是陆非,小雨应该还记得,就是你拜托将我送走的那个陆老人的孙子!” 高秋雨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看着怜儿笑着问道:“为何怜儿提起他就是臭小子?” 我耸耸肩膀,“不知道,自从她知道我传给非儿武功之后,就是这个样子,说总有一天要和非儿比试一下!”说着,我遥望天京,“不过后来我多次派人打听非儿的消息,但是他们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点的音讯,也不知道非儿现在如何了!” 高秋雨在我身后不停的打趣怜儿,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只是怜儿的小脸涨的通红,拉着高秋雨不依不饶。钟离华纵马来到我的身边,“夫君,我们准备下一步如何?” “我军长途跋涉,还是休息一下,这两日忙于行军,我的功课也拉下了不少,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晚。今天全军休息,保持戒备,等待铁匠的到来,估计他应该要到了!”我缓缓的说道。 钟离华点头称是。我扭头看看在身后打闹成一团的秋雨和怜儿,不仅摇摇头,对钟离华说道:“小雨还是一个孩子脾气,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这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呵呵,小华你要多多的照顾她!”说完,我大声说道:“好了,我们回营,好好的休息一晚,准备迎接大哥的到来!” 话音一落,我口中打了一个呼哨,烈焰立刻飞一般的向大营跑回去! 我坐在大帐之中,双手轻轻的张合,多日来一直没有能够静心修炼,却没有想到真气已经可以自行的运转。同时我也明白了体内那古怪的气流竟然是苍云那挟天威一击的潮汐劲,那潮汐劲若有若无,在我体内流动,一边帮助我恢复破损的经脉,另一边却压制着我的真气流转。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潮汐真气,我倒也不在乎,可是那真气中却带有大自然中的天雷闪电之力,流转不息,不可捉摸!我自身的真气在不断的被这样的气流吞噬,而且运转无常,我竟然无法控制这种神秘的自然之力。我心里明白,当我能够完全控制住这股真气的时候,也就是我功力尽复之时,只要我保持心中的平和,終有一天,我可以再获突破,悟出无上的天道奥秘! 心中无想,真气流动,双手继续在胸前变化结印,我完全沉浸在一种难言的妙境之中,随着体内那真气的流转,我慢慢的感悟到了那神秘的自然之力的运动轨迹…… 日月星辰,都有各自运动轨迹,风雨雷电,也有不同的规律,树木向上成长,水流向下流动,世间万物的一枯一荣,都要跟随大自然的法则,生死轮回,生生不息,这本是世上最为简单的事情,我的双手在胸前结成莲花印,一呼一息间若有若无,不再刻意的去理会真气的流动,我的思想也随之进入了佛家所讲的无生,无死,无相,无形的禅定之境! 真气涌动,游走于全身,霎时间如决提之河水般汹涌澎湃,自然之力带动我原有的真气充斥于全身,我无法说清楚是自然之力在吞噬我的真气,亦或是我的真气融合自然之力,这股真气将我已经破损的经脉瞬间修复,并在那柔软的经脉外层笼罩,使得我的经脉无比的强韧,较之以往,我又有大步的前进。 缓缓的睁开眼睛,我感受到了无比的畅快,虽然在狭小的军帐之中,但是我的六识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了军帐外的点点滴滴。站起身来,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疲惫,缓步走出了军帐,守卫在帐外的军士向我施礼,我向他们点点头。 天已经亮了,一夜没有休息,但是我却没有感到任何不妥,精神前所未有过的旺盛,我心里明白,这只是走出了第一步,我成功的控制了体内的自然之力,但是距离我功力恢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中一动,即使我的功力恢复,也要尽量的隐藏起来,我突然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功力有所恢复,因为将自己隐藏起来,也许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我的知觉告诉我,我应该这样做。 闭上眼睛,仰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微风中的清新空气,我感到有人向我走来,睁开眼睛,只见钟离师和张燕两人匆匆走到了我面前,躬身施礼。 我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一面舒展自己的身体,一面问道:“这么早就来,是否有什么事情?” 钟离师率先答道:“主公,梁王已经到了!” “哦?”我的动作僵住,“什么时候到了?” “昨晚,本来想通报主公,但是梁王说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就没有通知您!” 我笑着点头,“他们的驻扎安排好了吗?” “梁王他们已经在昨夜安排好了,他们的营地就在我们的旁边!他刚才还派人来问主公是否起来,估计一会就会来了。”钟离师轻声的回答。 “很好,我也正要和他好好的谈谈,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硬是将朱雀这口夹生饭给吃下来了!”停止了活动,我感到全身都充满了活力,转身向大帐走去。接过亲兵手中的湿毛巾,我擦了一把脸,缓缓的坐下,对钟离师和张燕说道:“和梁王也有半年没有见面了,连我的婚礼这个家伙都没有参加,呵呵,别说还真有些想念这家伙了。正好一会和他商量一下,这天京如何打,如今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原来的计划,天京必须要提前发动攻击,但是怎么攻击也没有个谱,钟、仲两位老将军恐怕已经就位了吧!” “是的,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在十天前占领了天门关!”张燕恭声的回答。 “黄将军那里是否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不过他应该也快到达天京了!”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从去年到今天,整整一年!我们从开元杀到了东京,从东京又杀到天京,原以为可以好好的休整一下,但是现在看来天京战事结束以后,我们还要面临更大的挑战!将士们情绪如何?” “元帅请放心,我军如今士气高昂,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如果能够稍微的修整两天,应该可以立刻作战!” 我微微摇头,表示有些担忧,“这根弦绷的太紧了!”长叹了一声,我刚要说下去,就听帐外的亲兵喊道:“夜叉王梁帅到!” 我闻听连忙起身,这时梁兴已经虎步生风的走进了大帐,我迎上去一把将他抱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多谢大哥解我心中忧虑!” 梁兴呵呵的笑了笑。我松开了他,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仔细的打量,只是半年的时间,梁兴看上去变化不少,神情间更见稳重,原来带有的那种摄人煞气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威严。我重重的拍了他一下,我们不由得相视大笑。 “阿阳你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了!”梁兴看着我说道,不过他的眼中却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我知道他已经感受到了我功力的恢复,而且恢复如此迅速,恐怕他都没有想到。 我笑笑,没有回答,拉着他坐下,刚要说话,却听到帐外一阵骚动。钱悦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躬身施礼,大声的说道:“主公,天京城门大开,翁同在城外率领百官向主公请降!” 我闻听不禁呆愣,“你说什么?” “天京城门大开,翁同请降!” 我和梁兴对视无语,突然间开怀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第一百四十二章 祖母如月 原来自渔阳大捷传入天京以后,天京朝堂已经开始骚动,接着在不久又传来了朱雀军团全军覆没的消息,整个天京都慌乱了起来。三十万人马,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全部消失,这样重大的损失在飞天建国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从而在天京朝堂之上引发出了一场是战或是降的争论。一派以翁同等为首的主降派,他们认为飞天最为精锐的两大军团转眼间灰飞烟灭,这已经说明了火凤军团的强大战力,如果天京强行防御,那么一旦被攻破,全城都将陷入血海之中;另一派是一个飞天的世族所组成的主战派,这些都是飞天建国的元勋后代,他们对飞天有着强烈的归属感,他们认为天京城高墙厚,而且城中尚有近十万的禁军,并非不可以一战,如果不战而降,反而会激发起明月的凶残暴戾之气,一定要战!就是这样,两派争论不休,把个姬昂烦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当两派在争论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天门关失守的消息,这是的翁同一派的砝码立刻增加,他们认为天门关失守,预示着天京的后援已经被切断,没有后援的天京,真的能够抵御的住火凤军团那剽悍凶猛的攻势,同时他们还拿着一份兵部简报:自狼胥山一线,明月还有一支大军向天京飞速的靠拢,如果一旦这支部队到达,火凤军团势必要发动全面的攻击,那个时候即使天京想要再降,估计对方也不会同意。更重要的是,翁同每天都在姬昂的耳边吹嘘着火凤军团的厉害,并说如果一旦天京失守,势必姬家满门将要面临危险,如果投降,按照炎黄大陆的说法:诸侯请降,依然可以享受诸侯的待遇,但是一旦破城,那么对方的烧杀抢掠都成为了正常的战争消耗。经不住翁同的不住劝说,姬昂本身也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于是权衡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城投降。 “老臣献降来迟,累得王爷久候,实在是罪该万死!”翁同口沫横飞的站在金銮宝殿上侃侃而谈,最后跪伏在地上,身后还有一群飞天的重臣也匍匐在地上。 我没有坐在宝殿的龙椅之上,那不是让人说我有谋逆之心吗?所以我只是搬了一张大椅,放在了大殿的阶前。我坐在大椅上,看着在大殿上跪列的飞天重臣们,心中一阵冷笑。本来是否前来受降,众将众口不一,不过所有的意思都是一个,就是害怕这是一个诡计,坚决不同意我前来受降。我到了最后只说了一句:难道我堂堂火凤军团,在接管了天京城防之后,还会害怕那些禁军?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不再出声。于是我带着梁兴和巫马天勇,率领这血杀团的成员,浩荡的开进了天京。 此刻梁兴坐在我的旁边,冷冷的看着那些所谓的飞天精英,巫马天勇站在我的身后,默不作声。听翁同说完,好半天,我才冷冷的开口道:“翁太师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本王虽然嗜杀,但是顺我者昌,逆我者王。只要真心向我臣服的人,我都不会亏待他们。翁太师此次能够力排众议,避免了一战浩劫,实在是功不可没。本王将向我皇请命,翁太师一族将永伴飞天,享受荣华富贵!” “多谢王爷!”翁同颤声的说道。 我沉吟了一下,缓缓问道:“不过姬昂现在如何?为何不见他来?翁太师乃是飞天元老,本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 “我皇目下在后宫,随时等待王爷的召见!至于请教一事,翁同万万不敢当,王爷尽说无妨,翁同知无不言!” 我朗声大笑,“好,翁太师是一个明白人,那么我想请问太师,姬无忧的寝陵在何处?”我不带半点的火气,和声的问道。但是我却感到了身边的梁兴身子微微一颤,我想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启禀王爷,昭帝的寝陵是在天京以南二十里的蒲柳山中,若王爷想要去,翁同愿意带路!”翁同献媚的说道。 我笑着点点头,“好,翁太师,你着令禁军立刻开出天京,天京防务自现在开始由我浴火凤凰军团接手,皇城交由本王和梁王的亲兵防卫,请转告姬昂,请他做好准备,本王要与他一同前往昭帝寝陵,好好的瞻仰一番中兴昭帝的风采!”我声音逐渐转冷,“告诉他,他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准备,而天京防务也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若是不然,我大军一起,恐怕天京血流成河!” “翁同明白!”翁同和一干大臣在听到我说出浴火凤凰军团六个字的时候,浑身皆是一颤。他们颤声的应道,躬身退了下去。 我挥手示意巫马天勇前往监视那干飞天的大臣,大殿中只剩下了我与梁兴两人。我们谁也没有开口,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当中,梁兴缓缓的开口道:“阿阳,难道真的要这样吗?” 我心中此刻杀机涌动,冷声说道:“自我知道我身世以来,我就下定了决心,我定要将姬无忧老儿的尸体扒出,当着全天下的人的面,狠狠的鞭他三百鞭!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等这一天的到来,已经让我心力憔悴,如果不让我把心中的这口恶气出来,我誓不为人!” 长叹了一口气,梁兴有些悲悯的看着我,他站起来走到了我的身边,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沉声的说道:“阿阳,我明白你心中的恨意,如果你去找那些活着的人算帐,大哥我绝不阻拦。但是人死百了,姬无忧在寝陵中已经有二十年了,可能已经化成一堆的枯骨,何必呢?再说,怎样说他都是你的曾外公呀!”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翻滚的杀意压下,看着梁兴,我冷静的说道:“我知道他是我的曾外公,但是当他杀我曾祖的时候,恐怕没有想这么多吧!大哥,你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我誓要让姬氏一门在我手中消失!” 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梁兴知道已经无法劝动我,他长叹一声,默默无语…… 就在我们沉浸在一种可怖的寂静中时,巫马天勇来到殿中,“主公,姬昂带领着姬氏一门,在殿外等候王爷前往蒲柳山寝陵!” 我闻声站起,“点起血杀团,前往蒲柳山!”说着,我大步向殿外走去,走到了殿门前,我扭头对呆立在殿中的梁兴说道:“大哥,你去不去?不去的话这天京交接防务,就由你来负责吧!” “我还是去吧,这里有钟离和张燕两人足矣!”梁兴想了一想,开口说道,“另外还是把小雨和小华带上吧!” 我没有考虑太多,点头答应了一声,大步走出了大殿。 姬无忧的寝陵建在天京以南二十里的蒲柳山上,这里没有什么好山好水,风景也不优美,只是一座光秃秃的山丘,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何他的帝王寝陵要建立在这里!在一片绿油油的树林中,一座气势宏伟的寝陵矗立其中,那就是姬无忧的寝陵!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高秋雨,此刻高秋雨脸色有些苍白的点点头,想来她也明白了我的意图。在得到了确定之后,我来到了姬昂的面前。姬昂的年龄在四十左右,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种由于酒色过度而造成的病态,这使得他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许多,他此刻畏惧的看着我,神情高度的紧张。 我努力的和声说道:“姬王不需害怕,本王只是想请你和我一起前往寝陵,去祭拜一下昭帝,毕竟昭帝是本王最为敬佩的一个人!”说着,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感到他浑身一颤,手冰凉无力。 没有理会许多,我拽着踉跄的姬昂来到了寝陵前面,身后是姬氏一族的成员和朝中的文武,此刻他们的脸色苍白,隐隐的猜测到了什么。 ‘飞天皇朝昭烈帝姬无忧!’那墓碑上写着斗大的几个字,我看着那姬无忧三个字,心中再也无法压抑胸中的闷气,瞬间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脸色顿时苍白。梁兴连忙走到我的身边,一股阳和的真气流入我的体内,使我汹涌的气血平息。寝陵前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默默的看着我。 “昭烈帝,姬无忧!”我大声的说道:“你屠杀许氏一门,却忘记了你的这个昭字是许氏一门给你带来的,今天许氏的后人来看你了!”说话间,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扭头看着脸上还带着迷茫神色的姬昂,冷冷的说道:“姬王,说起来本王还要叫你一声表舅,你可知本王的来历吗?” 摇摇头,姬昂似乎体会到了什么,他想要将手从我手中抽回,但是他的力量是那样的微弱,他无助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他的大臣们都已经无奈的低下了头颅。“小王不知道,还请王爷指教!”他低声说道。 “嘿嘿,你真***是一个笨蛋,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唯有你这个白痴不知道,飞天在你手中败落,一点也不奇怪!”说着,我松开了他的手,向巫马天勇一挥手。巫马大步走上,神色庄重的将手中的战旗呼啦展开,战旗上的火凤呼之欲出! “可知道这是什么战旗?”我冷笑着问道。 “好象是一只着火的大鸟?”姬昂打量了半天,好不容易说道。 “着火的大鸟?哈哈哈!”我悲愤的大笑道:“曾经为你飞天,为你姬氏家族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浴火凤凰,到了你的嘴里成了一只着火的大鸟!好好好,飞天当灭!” 姬昂一愣,顿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我没有理睬他,看着姬无忧的寝陵,缓声的说道:“浴火凤凰,本就是历劫重生的圣兽。六十多年前,火凤初生,威震炎黄大陆,我许氏一门为了飞天征战沙场,未敢有半点的懈怠,但是换来的是满门的抄斩!嘿嘿嘿,火凤历劫,但是并不代表它的死亡,而是在等待着他的重生!”说到这里,我扭头看着姬昂,冷厉的说道:“姬王,可知本王今日将你带来是什么原因?本王要当着你姬家的面,当着姬无忧老贼的面,告诉整个炎黄大陆,我许氏一门不会覆没,火凤不会死亡,浴火凤凰在经历千劫之后,已经重生,重生后的火凤将把它的圣火燃烧整个炎黄大陆!”我扭头对巫马天勇说道:“巫马,给我把姬无忧老贼的寝陵扒开,把那老贼尸骨拉出,本王要当着这些姬氏子孙,这些飞天大臣的面,将姬无忧老贼锉骨扬灰!” “不要!”姬昂一声凄厉的喊叫,他扑到了陵碑之前,哀求的说道:“王爷,小王求你,万不可动我祖父的寝陵。姬昂虽然无能,但是却不能让王爷坏我祖父寝陵。姬氏一门与王爷的仇恨,姬昂愿意一肩担之,若王爷想要解气,小王愿意代祖父受之,只求王爷放过我祖父的寝陵吧!”说着,他泪水泉涌,对我哀声恳求。 此刻我又怎么会理睬他许多,嘿然冷笑,“姬王,你和我没有仇恨,你自然有人和你算帐,我和姬无忧的帐任何人都无法代替!”说着,我酷戾的对巫马天勇说道:“巫马,你还在等待什么?难道要本王亲自动手!” 梁兴此刻已经闭上眼睛。高秋雨和钟离华也是脸色苍白,她们从来没有感受到我身上的如此暴戾杀气。巫马天勇听了我的话,大步上前,一把将姬昂拉开,手中玄铁寒冰短戟暴烈的舞动,大喝一声砸向了墓碑。一声巨响,墓碑颤动,一道长长的裂纹出现,巫马正要第二次挥动手中短戟,数道人影已经扑上,死死的守护着墓碑,原来都是姬氏一门的子孙。为首的一个苍然白发的老者颤声说道:“许王,我姬氏满门求您,虽然昭烈圣祖于您有血海深仇,但是人死百了,求您放过他的寝陵吧。我姬氏一门子孙原以命相抵,觉无怨言!”说着,他厉声对倒在地上的姬昂厉声说道:“皇上,给我起来,你没有做好皇帝,但是你要做好一个姬氏的子孙,给我站起来!” 姬昂似乎得到什么力量,陡然站起身来,和姬家一门站在一起,死死的维护着寝陵,一扫方才的恐惧,无畏的看着我。 我酷戾的笑了,带着森冷的杀机对身后的飞天大臣们说道:“还有谁要和姬氏一门站在一起,现在都给出来吧!” 我话音未落,又有几个大臣毅然走出,站在姬昂的身边…… “好,好!今天本王总算是见到了什么是忠义之臣,可惜姬昂个笨蛋,如果他能够将你们早早启用,飞天必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说着,我挥手说道:“血杀团成员听令,凡是阻我行事之人,都给我杀!” 血杀团的成员应声而出,手中钢刀闪闪,向站在寝陵前的众人扑去…… 此时高秋雨和钟离华已经不再忍心看下去,她们不由得闭上眼睛。而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睛梁兴陡然睁开眼睛,厉声喝道:“小心!” 他话音未落,自寝陵之后如同鬼魅般窜出了一道身影,口中冷声喝道:“动我姬家寝陵者死!”随着她死字刚出,一股磅礴真气已经涌至,首当其冲的血杀团成员被那真气震的连退数步。 几乎是在同时,巫马天勇揉身扑上,手中两把各五十斤重的玄铁寒冰短戟,犹如车轮般前后滚动直向那鬼魅般的身形劈去,丝毫没有留手。两戟带着一刚一柔两种截然不同而又相互矛盾的真气劈向那人。 一声轻啸,虽然声音轻不可闻,却如同焦雷炸响在我耳边,我心头不由一阵难受,梁兴更是双眼精光暴射,脸上带着灿烂笑容。那人在空中旋身一转,两条长长的丝带顿时如钢铁一般的坚硬,向巫马天勇的手中的短戟点去。 ‘叮-!’的一声,丝带与短戟相交,竟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声音,我看到巫马天勇的脸色顿时大变。虽然失去武功,但是我的眼力却依然存在,那人这轻轻的一点,恰巧点在了巫马天勇短戟的三分月牙刃口之处,顿时将巫马那诡异的戟劲化除,变得一戟空荡荡的无处着力,令伊戟却贯满真气,一轻一重甚是难受,巫马天勇不得已移身后退。 那人借着巫马的一戟之力向后一个倒翻,凝神立于姬家一门的身前,此时我才发现来人居然是一个女人,她一身素白的宫装,在风中飘然抖动,脸上带着面纱,看不出年龄,不过从她那花白的发髻可以看出,她的年龄应该已经不小。此时她立于寝陵之前,护着身后的姬家一门,一种华贵无比的气势自她身上发出,让人不敢轻视。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她那双如繁星璀璨的眼睛时,心中竟然涌出一种亲切的感觉。只是自我出道以来从未有人能够阻止我做我要做的事情,虽然有所感触,但是心中的恼怒却无法形容。不过从她刚才的一击来看,她的功力之超绝,甚至高于摩天,而那化尺柔为精钢的古朴一点,让我不敢小视。那看似简单的一点,在匆忙中发出,竟然那样奇准的点在了巫马手中的短戟,以奇绝真气透戟而入,将巫马的后着完全的封死,光是这份功力,此人进入天榜前十,轻而易举! 我摆手示意让血杀团成员退下,冷声的说道:“没有想到姬家还有如此的高手,嘿嘿,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呀!” 我话音未落,梁兴已经森然踏上一步,手中裂空长剑虚空一斩,冷声大喝一声:“逆我者死!”随着他那沉重的裂空一劈之势,强大战意汹涌而出,一股庞大的气场发出,向那人笼罩而去…… 那女人此时丝毫没有在意梁兴的威胁,她的目光先是看了我一会,眼光在飘扬的火凤战旗上停下。突然间她开口和声问道:“谁是许家子弟?”声音煞是清雅好听,却又有一种无形的沧桑笼罩,让人感到莫明的辛酸。此刻她话语中带着强烈的兴奋,有些微微的颤抖,当然如果不仔细听,是无法感觉到的。 我缓缓的走上前,和梁兴并排站立,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无法将声音严厉起来,和声答道:“许氏四代子弟许正阳向前辈问好!” 梁兴奇怪的看着我,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将真气回收,凝神戒备。 眼中带着一种莫明的激动和欢喜,她轻声的说道:“你是正阳?” 她的语调亲切,让我产生了一种莫明的感觉,是亲情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种感觉有别于我对童飞或者夫子的感情,但是却比他们更加的浓郁。点点头,我缓声的说道:“不错,在下正是许正阳,敢问前辈何人?” 几乎是无法用肉眼察觉的颤抖,她眼中惊喜之色难以形容,语气依旧生涩,平静,“你有什么可以证明的?” 如果是别人,我早就一巴掌兜过去了,老子身为许家的弟子,有没有证明关你屁事。可是面对这个女人,我如同被催眠一般,从怀中拿出了那块玉佩,那块可有我名字象征和火凤的玉佩,“玉佩在此!” 双眼精光暴射,她缓声说道:“能否让我看个清楚?” 我没有半点的犹豫,甩手将玉佩扔给了她。她虚空一抓,将玉佩抓在手中,反复的打量,抚摸。好半天,她才开口道:“正阳,能否请你不要动这寝陵,放过姬家一门?”她声音依然十分的清雅,带着一丝的恳求。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还有,前辈何人?”我决不会轻易放弃我的想法,没有足够的理由,谁也不要想让我退缩。 长叹了一声,那人带着一丝的悲凄和声说道:“我只是一个未亡人,不要问我是谁,我只是一个身负罪孽的人!”她轻叹一声,“正阳真的要拆毁这陵墓?” “没错!”我语气坚定的说道:“谁要阻挡与我,谁就是我的敌人。即使如前辈你,也没有例外!” “那就让我来领教你许家的修罗斩到底修炼到了什么境界!”那女人轻声说道:“如同你一定要拆毁陵墓一样,我也不会允许你动这陵墓半分,正阳,出手吧!” 我朗声大笑,“前辈真是笑话,整个炎黄大陆谁人不知道许某因为和苍云火拼,功力尽失,不过如果前辈想要领教修罗斩的话,那么我大哥同样可以让你满意!” “你功力尽失?”那女人急急的问道:“正阳可是真的?你没有事情吧?我在这里二十年没有出去过,外面的事情我已经不清楚了!” 我深深的可以感受到她话语中的关切,不由得诧异的看着这个女人,我敢确定她和我一定有着某种别样的关系。扭头看看梁兴,此刻他也是一脸的诧异神色。我不想再拖延下去,冷声说道:“前辈最好赶快告诉我你是何来历,不然休要怪我无情!” 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哀的神色,那女人柔声的说道:“正阳,如同你有要拆毁陵墓的原因一样,我也有守护陵墓的原因,但是我无法告诉你。”说着她转头对梁兴说道:“你是正阳的大哥?” 点点头,梁兴没有说话。 眼中闪过一抹恬适的笑意,“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样的本领,能够做许家子弟的大哥!” 说着,虚空向前踏上一步,两根绸带瞬间挺直,强绝真气涌出,将梁兴牢牢的锁住。 嘿声冷笑一声,扭头对我轻声说道:“阿阳放心,我会留手的!”说着迈步向那女人走去,手中大剑在迈步之时扬起虚空劈出,如同鬼魅般一闪来到了她的面前,大剑带着无铸的气劲向那女人砍去,剑势古朴,却让周围众人产生出一种无处躲藏的感觉,似乎整个人赤裸裸的呈现在梁兴的剑下。 “嗯,单凭这一剑,有资格做许家子弟的大哥了!”那女人和声说道,手中的绸带瞬间如柔指般百转千回,在空中化成一圈圈的向梁兴手中长剑罩去,看似柔软无力,却将梁兴那一剑的刚猛之力化作无有。梁兴眉头轻轻一皱,八十斤中的巨剑如同灯草般的舞动,剑势不变,向那绸带砍去,但是却给人飘忽不定的感觉,这一剑一出,顿时妙相纷呈,看似一剑,却又剑影重重,如同鬼魅般穿梭于绸带之中。 两人都是快捷迅猛,丝毫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交手数招,却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一次。高秋雨和钟离华两人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低声的说道:“夫君,这个女人什么来历呀?”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是眼睛却始终盯在场中的两人,轻声对二女说道:“秋雨。小华,仔细看清楚她们的招式,对你们将受益无穷!这两人一战,丝毫不逊色于当日我和摩天的一战,一个是举重若轻,深得大巧不工的精髓,那女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来历,但是功力之卓绝,可以进入天榜前五!绸带柔软,却被她用的如臂转自如,变化之精妙,也到了武道的顶峰之作!” 就在我说话间,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两人从交手到现在做出了第一次的接触,庞大的真气四溢,在两人身侧形成了一个无底的气漩,那气漩不断扩大,将人不停的扯动。我连忙拉着高秋雨何钟离华向后退去,心中对这女人的功力却是无比的惊异,好厉害的功夫,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物? 劲气相交之下,梁兴和那女人同时向后退去,梁兴的脸色有些苍白,气机也有些紊乱,而那个女人由于面罩薄纱,无法看出到底怎样的情形。 两人凝神相视,那女人突然开口道:“不错,能够有这样的功力,足以在炎黄大陆排名前三!不过如果你们想要打开陵墓,这样的武功还是不行的,我劝你们还是退下!” 梁兴此刻须发皆张,他有些恼怒了,扭头对我说道:“阿阳,怎么办?” 我也不禁被这女人惹得有些不快,不论你是什么人,今天这陵墓我一定会毁去,我大声说道:“大哥,不用留手了!” 听到了我的话,梁兴大吼一声,闪身冲上,手中裂空暴烈的劈出,大巧不工中带着天下间最为精妙的妙着,让人感到了一种无比的错觉,两种完全不能融合的招式却在这瞬间做出了最为完美的结合。裂空带着强劲真气撕破了空气,发出了一阵刺耳历啸,只是这简单的一剑,已经看出梁兴在武道上再有完美的突破。剑势虽然强猛,但是却不带半点的杀气,反而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畅快感觉,长剑连劈带刺,化成了一式,这一剑即使是我也没有半点的方法,唯一的破法就是以力拼力,绝无半点的侥幸。 果然那女人的面纱瞬间抖动不已,她万没有想到梁兴刚才是有意的留手,这一剑才是他真实的水平所在,身体原地的旋转,旋转的同时那绸带瞬间缠在手上,以不可思意的角度瞬间连劈数十掌,掌势连绵不绝,劲气轰鸣,一股庞然绝大的真气发出。 就在她出掌的同时,我立刻认出了这数十掌劈出的轨迹恰然是修罗斩的套路,脑中一道亮光闪过,我大声喊道:“大哥,手下留情!” 梁兴早在这女人出掌的时候认出了修罗斩的套路,听到我的声音,身体强力向后一退,真气回收,但是全力发出的一击又怎么会如此容易的收回,这一剑在匆忙中只收回了三成,七成真力依旧带着无比凌厉的气势向那女人劈去!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烟尘激荡,强劲真气将我向后推动数步,我几乎窒息。身体才一停稳,我闪身就向斗场中扑去。烟尘跌落,梁兴拄剑半跪,一口鲜血喷出,这一剑他强行的收回真气,已经让他受到了一些伤害,再加上那女人强横真气,他的经脉受到了损伤,不过好在他真气浑厚,这口鲜血吐出也就没有事情了。但是那个女人此刻跌落在尘埃中,面纱已经化作片片的蝴蝶飞舞,她露出了娇媚玉颜,虽然满头的白发,但是从面孔看上去只有四十左右,此刻她的嘴角渗出血丝,躺在地上,强行将自己的身体撑起,脸上带着一种解脱的笑容。 我没有理睬梁兴,一把将那女人抱住,在她使出修罗斩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她的来历。许家的修罗斩只有许家人才可能修炼,她死命维护寝陵,又为姬家满门求命,这样的巧合,只有一个人符合,那就是姬无忧的幼女,我曾祖的儿媳,也是我的祖母,飞天皇朝的如月公主! “奶奶!”我不禁失声交出口来。 场中的众人不禁一愣,姬昂更是呆傻傻的喊道:“姑母!” 飞天的年迈大臣们此刻也一起跪在地面,口中高呼:“如月公主!” 祖母面孔抽搐半晌,一口鲜血喷出,洒落在洁白的宫装之上,她慈爱的看着我,用手轻抚我的头发,“正阳,奶奶等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悔恨和内疚中度过,如今许家还有后人,而且是我乖乖的孙儿,奶奶好高兴!”说话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当我抱住祖母的时候,我已经觉察到了祖母一身经脉尽数断裂,更兼之她最后一招拼死击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我不由得失声痛哭道:“奶奶,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正阳,如果告诉了正阳你的身份,正阳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你的呀!”泪水瞬间泉涌,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说下去才好。这是我的祖母,和我有至亲血脉的祖母,可是刚才见到,她就已经要去了,而且是倒在了我的命令之下,我悔恨,为何我那样的固执呀! 半靠在我的怀中,伸出她无暇的玉手在我的面孔上轻轻抚摸,祖母虽然全身痛苦的颤抖,但是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说道:“正阳把这些人赶出去,我想和我的小正阳说说话!” 我扭头对身后的巫马天勇吼道:“巫马,听到了没有,立刻将这些人给我轰出树林,血杀团全力戒备,寝陵五十里内不得让任何人接近,但凡接近者杀!”我最后几乎是用哭着喊出来了。 没有半点的迟疑,巫马天勇立刻行动,眨眼的功夫,整个寝陵前只剩下了梁兴和高秋雨还有钟离华三人。我抱着祖母的身体,失声痛哭。 “正阳,从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想要自尽,但是父皇告诉我,我乖乖的小正阳还活着,他总有一天会来看我,这二十多年里,我一直在等待,总算等到了,我的小正阳也长大了!”说着,她一阵咳嗽,又咳出乌黑的鲜血。阻止我说话,她喘了一口气,“正阳,不要说话,二十年了,祖母没有说过什么话,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的说出来了。正阳,你不要恨你曾外公,人到了他的位置,对于权利和地位更加的看重。其实事情也怪我,当年我偷偷的听到了有人怂恿公公造反,公公没有答应,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何将这件事告诉了父皇。其实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公公,毕竟公公手中握有飞天军权,我也不放心呀!后来父皇突然发动了攻击,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起源于我的那一句话,奶奶心中悔恨无法形容。当时奶奶就想要跟着你爷爷一起去,但是父皇的话又给了我希望,不见到我的小正阳长大,奶奶又怎么能够放心的走呢?虽然奶奶不知道小正阳这些年是怎样过的,但是奶奶一直惦记着乖孙!正阳,你怪奶奶吗?” 我哭着摇摇头,说实话我早已经对于这种政治的事情了解了一个透彻,高占对我的怀疑,不也和姬无忧对曾祖的怀疑一样吗?甚至我命令赤牙暗中监视我帐下的将领,不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对于姬无忧,我只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仇恨,倒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掺杂其中。 欣慰的笑了,祖母轻声的说道:“正阳,知道奶奶为什么不允许你破坏这寝陵吗?” 我摇摇头。她咳嗽了数声后,低声的说道:“当年父皇处决了我许家满门,我则是派人偷偷的将你曾祖、你爷爷、你父亲还有其他的亲人的尸骨收藏了起来,就安放在这寝陵之中,这也是父皇的命令,他说他的一生都会和许家纠缠在一起,现在想来,父皇真的是有先见之明,呵呵,他似乎知道他的小外孙会来拆毁他的寝陵,所以将你一家的尸骨都和他埋放在一起。”说着,祖母又从口中吐出了大量的血块,但是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姬无忧,这个我从未见过的曾外公,当真是一代中兴之主,居然能够算到如此的精细,同时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家的尸骨都葬在了这寝陵之中! 祖母轻笑了两声,“正阳,你这个曾外公还是很厉害吧!他很有远见,如果不是最后的那败笔,他会是一个完美的帝王。在他临死前,他曾经说过:飞天兴也许家,败也许家,我错了!呵呵,到了最后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他这一辈子没有认过错,到了最后他认错了!奶奶从你曾外公去世以后,就在这寝陵中待着,为了就是能够看我乖孙一眼,然后就可以了无遗憾的去向公公,和你爷爷认错,和他们永远一起了!” “奶奶,我不要你走!”我哭喊着:“你还没有见过你的曾孙,你怎么能够走呢?” 无神的眼睛一亮,祖母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我的小曾孙已经有了?呵呵,奶奶真是高兴呀,许家有后,见了你爷爷他们,也要好好的气他们一下!呵呵,小曾孙叫什么?” “许傲!”我说着,对身后的高秋雨和钟离华说道:“你们两个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叫奶奶!” 高秋雨和钟离华闻声来到了祖母的身前,跪在她的身边。祖母笑得是那样的舒畅,扭头对我正色说道:“正阳乖孙,奶奶要你答应一件事:将姬家放过吧,他们只是上代的恩怨受害者。奶奶知道你要成为一个君王,一个伟大的君王,更要有一颗仁厚的心怀!” 我哭着点点头,祖母似乎再无半点的牵挂,脸上的红潮慢慢的褪去,声音轻柔的说道:“公公,如月来了!”说着,她带着笑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奶奶!”我失声哭喊道。身边的高秋雨和钟离华都已经是泪流满面。梁兴缓缓的走到了我的身边,低沉的说道:“阿阳,对不起,我已经尽力的收回劲力了,但是……” 我将祖母的身体抱了起来,默然向寝陵后的暗道走去,梁兴三人跟在我的身后。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他们木然说道:“你们不要跟来,我要和我一家人聚一聚,好好的思考一些事情!”说着,我转身走,来到了暗门前,我再次停下来,扭头的梁兴说道:“大哥,这不能怪你,奶奶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志萌生。这是命!这是我许家的命!在我回去之前,天京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小心留意拜神威!”说完,我没有再理会他们,扭身走进了深邃黝黑的寝陵之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道无常 什么是命?为什么就一定要让我碰上这样的命?我无法的理解。坐在寝陵中,看着并列排放着的几个水晶棺材,无力的坐在那里。挂在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我的大脑中一片的空白,为什么我不早些的认出了祖母的身份?我不是平时自诩为聪明无比,但是为何在这个时候变得愚鲁异常?我告诉梁兴这是命,这是许家的命,可是又有谁能够告诉我,什么是命! 从我将祖母的尸体放入了水晶棺材中的那一刻,我的浑身好象再没有半点的力量,一下子都被抽空了,我坐在那里呆呆发楞。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水晶棺材中的一具具没有生命的躯体。 尸体都保存的很好,那水晶棺材也是采自于深海中的玄冰水晶,所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棺材中的尸体依旧保存的很好,看来姬无忧是动过一番心思的。寝陵中一共有两个寝室,一个是放着他的尸体,另一个则放着我许家满门的尸体。这是我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我的家人在一起,虽然他们只是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但是我的心中却又一种从所未有过的欢喜。 最中间的那具苍老的尸体一定就是曾经威震炎黄的战神许鹏,我的曾祖。我曾经在黄家的密室中见过他的模样,旁边的那个老人就是我的爷爷,许世杰,骄傲的凤凰之子;再往下面的一副棺材中是我祖母的尸体,这座水晶棺材早已经准备好了,当我抱着我的祖母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空荡荡的棺材;后面是我的父亲,还有我的母亲,他们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安详,宁静,没有半点的不安,好象是睡着了一般,我坐在棺前,口中喃喃自语,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因为我的大脑已经麻木了。泪水将我的衣襟湿透,但是我恍若未觉…… 整个人感到轻飘飘的,似乎我的灵魂已经脱离了我的身体,在无尽的虚空中漂浮,人的身体由四大元素构成,身体毛发,总归于地;体液血浆,也归于水;暖热燥气,是归于火;动转活动,则归于风,如今我的身体不知所在,我的眼泪已经流干,我再无半点感觉,一举一动也不受自己控制,四大元素各自分离,那么我又应该归于何处?我一向引以为自豪的武功,我的智谋,没有了身体,我又是什么?也许我的身体也不过是一个虚妄的东西。因缘和合,而生成了形象,实际不过是一种虚幻的变化,虚妄生成了六识,可是谁又能够解释了这六识到底是怎样的东西? 顿时,我的灵识在一片虚空中陷入了迷茫,我不知道我究竟要如何才好。我迷惑命,而现在我则在迷惑我自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低声私语。我的心中一动,是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号称自己是万物之灵,但是在天地的无上道法中,他不过是和其他的动物相同。人统治万物,但是他却比任何的动物都要脆弱,一得一失之间是那么寻常的事情,人同其他的动物一样,同样有着生老病死,上天并没有因为人是万物的主宰而给他太多的优待,他是一切平等的看待;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做为一个君主,同样应该效仿天地的无上大道,不应该将自己的意愿加于其中,也是应该平等的对待。在这瞬间,我似乎了悟了明亮大师所说出的佛心是什么,就是秉承天地的无情,公正的对待众生,生死本是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悲伤和感悟,什么是命?命就是生,就是死,我就是命!突然间,我的心头豁然开朗,郁闷的心里一片的光明,我再也没有必要去为我的家族而悲哀,这本是他们的宿命,就像我一样,从一个奴隶营中的奴隶,成为了一国的亲王,这也是命,没有他们的命,又如何来成就我的命…… 在这一刹那,我的灵识瞬间回到了我的身体,我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具具水晶棺材,心中再也没有悲哀,重归于了一种难言的平静,缓缓的说道:“曾祖,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看正阳为你们演一曲修罗之舞!” 随着我的话语声落,我缓缓的舒展我的身体,从修罗斩的第一式开始缓缓的练起,一股阳和的真气随着我招式的展开,慢慢的在我的身体内流转不息,渐渐的,我再次进入了一种空灵之境,修罗斩、七旋斩,我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什么。双手舞动,久违的真气随着向四处溢去,但是我浑然不知……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我的身体如同一个空谷一般,空谷中本无一物,却可以滋生万物,天食人以五气,从鼻入,藏于心,五气清微,为精神,为聪明,为音声;地食人以五味,从口入,藏于胃。五味浊厚,为形骸,为骨肉,为血脉!魂魄相辅,出入于口,与天地通!既然如空谷,我则有用之不竭的真气,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一呼一息间霎时真气鼓荡,隐伏于体内的真气似乎在这一刻完全的爆发,充斥着我的身体,猛烈却不暴戾,凶猛中还有一种奇异的平和,若同天地之间的那一片虚无的浑沦之气,若以前我的真气是有浑沦之气的形,那么此刻已经是那浑沦之气的神!在这一刻我真正的体会了什么叫做用之不竭。我丝毫不知道在我的举手投足间,一股若有若无的也已经随之发出,鼓荡于寝陵的斗室之中。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一者,道始所生,太和之精气!天得一而清,地得一而宁,只要使专守自己的精气不乱,则形体能应之而柔顺! 此刻我如同一个婴儿一般,无所思,无所想,一举手,一投足间早已经脱离的修罗斩的范畴,所有的一切动作如同流水般那样自然而然的使出,没有任何的拘泥之处,一时间,我的胸中涌现出无数的精妙招式,有的甚至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了,如今却如此自然的使出,而我却丝毫不觉。 心头的招式一闪,手中自然的舞动,一遍结束后,我似乎意犹未尽,重新来过,但是那招数似乎更加的精妙,从繁琐到简单,到了最后数千招的精妙招数浓缩为了九招,我的精神已经不堪重负,身体也无法再承受如此的运动,扑通一声,我栽倒在地上,人世不醒……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我缓缓的清醒了过来,浑身酸疼,但是体内的真气充沛无比,甚至较之我以前更加的雄浑,初时丝毫不觉,但是意念刚起,真气随之涌动,如玉珠滚盘般的畅快淋漓。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在我心中蔓延开来,我又重新的成为了一个强人,一个无敌的强人!我原本以为还需要一年的时间才可以恢复我的功力,但是如今却从天道的顿悟中得到了飞跃,我站起身来,举目四望,斗室中一片的凌乱,但是我没有在意,只是在亲人的棺前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扭身向外走去!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和许家的凤凰战神没有一点的关系,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凤凰战神,凤凰战神就是我,我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主宰! 满怀信心的走出了斗室,我又向姬无忧的寝陵鞠了一躬,毕竟他是我的曾外公,从现在开始我和飞天再也没有半点的仇恨,我要把握我的命! 大步向寝陵外走去,身后的斗室轰然倒塌,我没有理会是什么原因,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再也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我要做的就是让炎黄大陆颤抖! 刺眼的阳光让我无法睁开眼睛,我耳边传来高秋雨和钟离华的惊喜叫声,她们飞扑入我的怀中,脸上带着泪水。“正阳,我以为你再也无法出来了!”高秋雨哭着说道。 “哈,傻丫头,怎么会,我这不是回来了!”我笑着说道。 “不是,你进去后三天都没有动静,后来大哥进去看你,出来告诉我说你似乎正在悟道。可是整整一个星期你都没有露面,三天前寝陵中更是真气鼓荡,发出刺耳的历啸,大哥几次试图冲进去,但是却无法到达你所在的斗室,说一个从未有过的磅礴真气将那里笼罩。连大哥那样的功夫都进不去,我们更加的担心,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使劲的将她们搂了一下,我抬眼向前看去,只见梁兴笑呵呵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放开了高秋雨两人,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梁兴抱住。就听见梁兴在我耳边轻声的说道:“阿阳,恭喜你功力尽复,再有突破!” 我看着梁兴,又看看身后笑容满面,脸上还带着笑容的高秋雨和钟离华,不由得放声大笑,笑声中隐含的真气将树叶震落,我大声喊道:“炎黄大陆,我许正阳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敌朝名将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一身强大的武力似乎可以给你增添无穷的信心。在我失去武功的半年多时间中,虽然我一如从前的指挥作战,但是心中却总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胆怯,但是当我的武功再次恢复的时候,我的信心似乎也瞬间的恢复,我无法形容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理,但是我想这对我是一件好事。 好在寝陵附近只有梁兴四人,其他的随从都没有接近。梁兴似乎明白我的每一个想法,但是我还是告诉他们,我决定将我武功恢复的消息隐瞒起来。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头伪装起来的狼甚至比一头猛虎更加的危险,我要做那只狼,而不愿成为一头猛虎,如果非要成为猛虎,我也要成为一头善于伪装的猛虎! 如今我的武功再也难以说是什么。从招式上来讲,我早已经脱离的修罗斩和七旋斩的范畴,成为了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武功,既然我是在顿悟天道的时候悟出的这招式,那么就叫做破天九怒好了,不过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妥,因为我还是觉得九怒过于繁多,但是却一时无法再精简下来,这个是急不得的,时间和经验是检验破天九怒的关键;至于真气,我也已经脱出了清虚心经的最高心法,名字嘛,我想既然是在寂灭中爆发,那么不如叫做寂灭心经好了,毕竟还有心经两字,总算没有忘记本源。当我将我的想法告诉梁兴三人的时候,原以为梁兴会冲动的要和我拼斗一番,却发现他只是摇头轻笑,此时我才发现梁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的气质和神态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样的煞气冲天,而是一种温和与含蓄中的威严,现在的他更像是一把深藏于剑鞘的利剑,欲静似动,令人难以捉摸。我疑惑的看着他,刚要开口询问,可是一旁的高秋雨第一个跳起来要和我较量一番,钟离华和怜儿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那神情已经告诉我,她们也有些蠢蠢欲动。 笑着拒绝了他们,我告诉她们时间有的是,但是现在要先回天京,因为十几天没有吃饭,虽然有庞大真气加持,但是还是感到了饥饿无比。 走在路上,梁兴突然说道:“阿阳,有两件事情,你必须要马上处理!” 我奇怪的看着梁兴凝重的神色,疑惑的问他是什么事情。 沉思了一下,梁兴说道:“第一,黄梦杰已经赶到了天京,毕竟是飞天的臣子,他无法和姬家算帐,但是他誓要将翁同一家结果!” 我看看一旁的高秋雨,她也是坚定的点点头,我嘿嘿的笑了,这算什么事情呀,翁同和我有个狗屁关系,高秋雨是我老婆,黄梦杰是我的舅子,我难道还帮着翁同求情?“那就杀了吧,交给黄梦杰好了。”我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你当初答应了翁同要给他永享飞天荣华呀!”梁兴说道。 “呵呵,是呀,我就是要让他永享飞天的荣华呀。可是飞天现在已经没有了,只有一个强大的明月帝国,他要是享受荣华富贵,只有去地下找飞天的那些死鬼皇帝了,关我什么事情!”我呵呵的笑了。 梁兴闻听我的解释,也不禁哑然失笑,“你这个狡猾的狐狸呀!”他笑着骂道。 一旁的高秋雨早就高兴的露出了笑脸,一家的亲仇可以得报,她又怎能不高兴呢? “那姬昂和姬氏家族如何处理?”梁兴接着问道。 这倒是一个难题,反正是天京不能在让他们呆下去了,杀也不能杀,祖母的遗名在那里放着。我想了一想,“就把他们送到安西好了!他姬家和安西打了几辈子的仗,让姬家去常常那里的滋味,反正安西也没有什么资源,人口也不多!”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梁兴缓缓的点头。 “没有事情了吧,我们快点回去吧,我的肚子饿死了!”我急急的说道。 梁兴脸色一正,“谁说没有事情了?刚才只是第一件事,这第二件事情更加的麻烦!”他停顿了一下,“陆卓远七天前在兰婆江突袭,大败黑龙军团和青龙军团,如今已经过了兰婆江,陈兵江北,随时准备北进,正阳,拜神威的夏季攻势已经开始了!” 我微微一愣,这倒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我思索了一下,抬头大声的说道:“拜托,大哥,我在寝陵里面呆了那么长的时间,肚子已经受不了了!你这一下给我这么一个大问题,我一时间怎么想得出来对策,我们先回天京好不好!” 嘿嘿的笑了,梁兴无奈的说道:“好了,那我们先回天京!” 打马扬鞭,我们向天京飞驰而去! 独自漫步在皇城中的花园中,葱蓉的树木组成了林荫小道,天气虽然已经炎热,但是走在小道中却十分的凉爽。满园的幽绿,百花齐放,将花园点缀的煞是漂亮,远处的池塘中荷花盛开,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高秋雨和钟离华带着怜儿在凉亭中戏耍,笑声不时的传入了我的耳中,却无法解开我心中的烦闷。 方才在大殿中的辩论依旧回响在我的耳边。对于拜神威出兵一事,众说纷纭。按照张燕等人的意见,我们应该按照计划与拜神威和谈,同时着手对付东赢和陀罗,但是拜神威此次的攻势迅猛,只用了三天强行突破了兰婆江,黑龙军团和青龙军团在数天内全军覆没,如此猛烈的打击说明拜神威是预谋已久的计划,就像梁兴所说的一样,拜神威的夏季攻势已经开始,如果没有得到足够的好处,拜神威绝对是不可能结束这场战役的!如今火凤兵团连续的作战,已经疲惫不堪,是否还能够坚持住?我心里没有底,但是有一件事我明白,那就是只要我能够再坚持两个月,整个战事也就会有变化,因为按照我们的协议,墨菲帝国应该会出兵死亡天堑,开始向大宛氏进攻,一旦墨菲帝国发动攻击,拜神威和安南绝不会坐视大宛氏被墨菲吃掉,毕竟大宛氏是拜神威的一道屏障。 我心里在盘算下面的计划,从内心而言,我是赞成梁兴的意见,那就是打!打的越狠,我们将来和拜神威谈判就越有优势,但是张燕的话我也不能不考虑,自去年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中,火凤军团几乎没有休息过,连续的征战已经让火凤军团的消耗很大,如今三处合兵一处,只有不足三十万人马,而且伤兵众多,更有闪族的骑兵因为无法适应飞天的气候,开始生病,加上在天门关的钟、仲两位老将的兵力,能够继续征战的只有不到二十五万人马。开元的新兵营刚提走了五万人马,一时间也无法给我太大的支持,飞天新定,也无法征召人马,降军虽然众多,但是却不能立刻使用,而且一旦决定与拜神威开战,那么天京至少要留有五万的人马驻防,七算八算,真正出征的人马也只有二十万左右。以二十万人马防守我想是足够了,只要死守天门关,支持到墨菲出兵,所有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但是既然开战,我绝不想只是单纯的防御,不捞够足够的好处,我是不能甘心的。问题是此次拜神威方面领兵的将领是有拜神威之鹰称号的陆卓远,这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光从他突然的袭击黑龙军团和青龙军团的行动来看,这个人是一个很有谋略的人物!甚至连黄梦杰都说此人不易对付。如今陆卓远陈兵江北,没有动静只是因为他在蓄力,一旦时机成熟的时候,他的打击将是无比的猛烈,我有预感。 坐在林荫小道的石凳上,轻柔的微风拂过,让我有一些惬意的感觉。猛然中灵识一动,我抬眼看去,从小道的一端,梁兴和黄梦杰匆匆的走来。 两人来到了我的面前,我示意他们坐下,其实我这个时候真的需要找人好好的谈谈,毕竟我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两人坐好后,梁兴沉声问道:“阿阳,你有什么打算?” 看着黄梦杰,我灵机一动,开口问道:“梦杰表哥曾经和拜神威斗了两年,对拜神威的看法如何?” 沉吟了一下,黄梦杰谨慎的说道:“但是从战术的素养来看,拜神威的战力不比飞天的低,特别是陆卓远率领的飞鹰军,丝毫不比如今的火凤军团差上多少,而且陆卓远此人更是一个兵法大家,说起用兵方面,倒是和正阳你的风格有些相象,如天马行空般的不着痕迹,很难猜测他下一步的计划究竟如何。” “有没有可能将他争取过来?”我皱着眉头问道。 “很难,陆卓远此人心高气傲,对拜神威忠心耿耿,更兼之他是拜神威的亲王,也是当今拜神威皇帝的妹夫,所以根本没有可能将他争取!” 站起身来,我心中突然一动,陆卓远用兵与我相象,我喜欢以奇兵出击,那么陆卓远如今陈兵江北,恐怕并不简单的是蓄力,他会不会另有动作?想到这里,我心中一惊,忙问梁兴道:“大哥,陆卓远近来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根据探马的回报,他一直陈兵在兰婆江一线,拜神威的大军不断向江北调动,但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梁兴看着我,疑惑的问道:“怎么,阿阳发现哪里有不对吗?” 我摇摇头,“不应该,这不应该呀!”我沉思道:“虽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梦杰表哥刚才说陆卓远用兵和我相仿,如果是我的话,在我夺取兰婆江以后,我会制造陈兵的假象,秘密的调动兵马,向天门关奇袭!不对,这中间一定有诈!”我猛然抬起头,对黄梦杰说道:“梦杰表哥,你立刻拿我的将令,调动神弓营全部兵马,火速增援天门关,你和陆卓远打过交道,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该怎样处理!” 黄梦杰此刻也似乎恍然大悟,立刻站起身来,领命而去。 看着黄梦杰离去的背影,梁兴缓缓的说道:“梦杰兄持重,希望可以及时的赶到天门关!”话语中带着莫明的忧虑,他也感到了一丝不妙,“那下一步正阳打算如何?” 我在小道上来回的走动,没有回答梁兴的话,过了半天,我抬起头,决绝的说道:“大哥,我决定打!” “打?”梁兴没有理会我话中的意思。 点点头,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当年我曾祖就是在天门关一战成名,我今天要在天门关续写这段辉煌!所以我绝不求和!” “不过今天张先生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们的将士是否还能够支持如此大规模的征战?阿阳,我们一旦开战,将是和一个国家的战争呀!”梁兴不无忧虑的说道。 “我知道,但是只要我们能够撑过了两个月,墨菲一旦出兵,整个形势必然扭转。墨菲出兵之日,按照协议就是我们停止攻击的时候,所以我要在停止攻击之前,尽量的捞取好处,所以,天门关一战势在必行,如同大哥所说:我们打的越狠,谈判时我们的本钱越足!所以我要在天门关外的欲望平原上,将陆卓远这支鹰的翅膀打断!” “那怎么打?” 我沉吟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梁兴,笑着说道:“呵呵,我现在还不知道!” 一句话让梁兴有些目瞪口呆,他看着我,好象是看一个怪物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看着我说道:“阿阳,你是不是疯了,口中说要打,可是怎么打却还没有半点的把握?” “战场上瞬息万变,我怎么能够预测到有什么变化?”我笑着说道:“不打,那我就让出天门关,让陆卓远进军天京,你干不干?这场战役在我没有决定之前,陆卓远早就已经决定了!所以不论怎样,我都要接招!”说着,我回身坐下,“至于怎么打,我想在战场上总会找到他的破绽的,呵呵!” 梁兴苦笑道:“阿阳,你这是在赌博呀!” “我就是赌博,赌的是老天到底站在谁的一边!”我笑了,梁兴也笑了,但是我们都知道这笑容里面含有多少的苦涩。 “王爷,开元急件!”正在我和梁兴苦笑的时候,钱悦匆匆的走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火漆封死的信封。 开元急件?我心中一颤,上次的开元急件是东赢出兵,这次的不知道又是什么消息?打开了信件,我细细的一看,不由得心中狂喜,看着梁兴,我笑呵呵的说道:“大哥,看来老天是站在了我这一边,真是天助我也!”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初会飞鹰 三年前我所创立的龙腾兽兵,经过木远三年的调教,已经成功,五万兽兵已经随时可以出征。梅惜月鉴于我在飞天战事消耗过大,派遣木远率领五万兽兵前来支援。 没有想到,我在三年前的一时兴致所至,却真的成功了。我看着梁兴嘿声直笑,笑得梁兴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我,轻声说道:“阿阳,计将安出?” 我神秘的笑了一笑,“大哥,天京事务就交给你来处理,我和钟离带领十万兵马今夜进发天门关,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着,我将钱悦叫到身边,轻声低语,让他立刻前往迎接木远,将兽兵直接带往天门关。 钱悦匆匆的离去,梁兴看着他的背影,疑惑地问道:“阿阳,你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笑笑,没有理会,心中却已经盘算如何来对付天门关外的陆卓远…… 炎黄历一四六五年七月二十日,我率领十万大军先行赶到了天门关,跟随我是闪族五万铁骑和向西行带领的五万步卒。高秋雨和钟离华也不依不饶的非要带着她们的铁女骑兵参战,我和梁兴多次的劝说无效后,也只能点头答应,她们既然跟来了,我的那个小尾巴怜儿自然也闲不住,不过此次她的身份则成了我的护卫,毕竟这丫头多年的苦练,功力之高绝,丝毫不逊色于营中的众将,有她来护卫,倒也可以帮助我隐瞒我的功力尽复的消息。 天门关自十天前遭受到了陆卓远的飞鹰军的突然袭击,好在黄梦杰的及时赶到,没有造成太大的威胁。如今拜神威大军陈兵于天门关外的欲望平原,日夜轮番对天门关发动攻击!当我赶到的时候,天门关已经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 天门关位于天京南七百里,北连天京,南近兰婆江。自天京以南,地势舒缓平整,延绵数百里至兰瑙山,在这里,地势陡然险峻异常,三山相夹持,谷大沟深,道路崎岖,兰瑙山好象一条巨龙横卧于此,将飞天划成两半,山麓以南就是是肥沃的欲望平原,飞天的粮仓。而天门关就座落在这条巨龙的背脊之上,死死的卡在三山交界之处。之所以叫做天门关,就是因为这里是飞天的南大门,如同门户一般,天门一开,飞天洞穿!而且由于天门关建造在兰瑙山山脊之上,更有‘飞天之脊’的美誉! 六十多年前,我的曾祖就是在这里,以弱势兵力,阻七王兵马一百余万于天门关外,更在欲望平原一举击溃之,成就了战神的美名。而今天我将在这里延续凤凰的神话,这里将是我踏向天下名将的开始!当我的脚步踏上了天门关的城头时,我心里这样的想着。 城外的山下是密密麻麻的拜神威大军,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倒着无数的尸体,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浓郁的火药味道。站在这里,可以看到远处一队队的人马注入了拜神威那延绵百里的大营,气势好生的壮观!钟炎浑身是血,洁白的须发上也沾满了血迹,他来到了我的身后,默不作声。 “拜神威是从什么时候停止进攻的?”我没有回头,沉声问道。 “从今早凌晨开始,拜神威突然停止了进攻。不过看样子只是暂时的休整!” “战况如何?” “拜神威攻击十分的猛烈,三天来没有半点的迟缓,他们也知道天门关险峻,所以以梯队攻击,不分昼夜,轮番的冲击。我们自占领天门关以来,一个月所建造的防御工事,被他们一个时辰内全部的抹平!”钟炎说道这里,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主公,这陆卓远的攻击太过突然,我们的许多工事尚未修整,他们就已经攻到了关外,如果不是黄将军前来及时的赶到,我们真的会被他打一个措手不及!另外,仲玄老将军在首日的交战中,更是被陆卓远手下一个少年打伤,伤势严重!” 我一愣,要知道仲玄的功力也是深厚无比,当年更是东京禁军的一员猛将,能够将他击伤,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我扭头问道:“仲老将军伤势如何?” “已经稳定了!” 我沉吟了一下,对身边的钱悦说道:“马上送他回天京,请飞天的太医为他医治。仲老将军随我兄弟征战,劳苦功高,决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钱悦领命应是。我接着问道:“钟付帅,何方的少年,竟然如此的厉害?能够将仲老将军打伤,应该不是一个无名之辈吧!” 摇摇头,钟炎说:“不知道,首日的攻击,是拜神威的囚兵冲锋,那少年身穿囚衣,倒好象是拜神威的重犯。而且年纪不大,也就在十五六岁左右,仲付帅也是轻敌,被那少年一刀劈伤!”他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主公,那少年的招式倒是有些与你相同!” 我心中一惊,一个念头闪电般的划过,莫非是他?我扭身急急的问道:“这两日那少年是否曾参与进攻?” “没有,已经多日没有看到他了,莫非主公认识他?” 我没有回答,心里却在念叨着:非儿,莫非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成为了一个囚犯?虽然我还没有见过那个少年,但是我的心中却已经肯定,那少年一定就是陆非!此刻,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天真少年的模样,他拉着我的手,口中带着哭腔说道:“叔叔,非儿不让你走!” 钟炎没有打搅我,只是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隆隆的战鼓声将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我眯起眼睛向山下望去,只见山下旌旗飘动,拜神威的攻击要开始了!在我的兽兵没有到达之前,天门关还要经受严峻的考验,我不禁冷笑了起来:陆卓远,来吧,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扭头问道:“钟付帅,天门关的防务如何?” “天门关自六十年前经受了一次大战之后,一直没有经历过战火,不过看样子飞天并没有有任何的疏忽,整个城墙都是以坚硬的大理青石建成,城墙高阔,而且防御的器材十分齐全,呵呵,看来飞天对于南面的防御十分重视,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们会从他们的背后袭击,所以几乎没有什么麻烦就缴械了!”钟炎笑着说道。 我点点头,也不由得笑了,“不过我们现在同样是要面对南面的敌人,就让我们来看看飞天的城墙是否够坚固!” 说话间,城中的将领都听到了城外的战鼓声,纷纷的走上了城楼。我扭头对身后的子车侗说道:“子车族长,从现在开始,闪族大军加紧修整,不参与防御!” “为什么!”子车侗一听,有些着急了,他脱口问道。 没有理睬城头将领的色变,我缓缓的说道:“子车族长,从现在开始,你的闪族大军随时要准备发动冲锋,闪族大军是我们致胜的法宝,不可以轻易的出击,因为到了最后,将是你的铁骑纵横欲望平原的时候!” 没有再多说,我知道子车侗已经理会了我的意思。扭头向城下的大营看了看,缓声说道:“看拜神威的旗令,估计现在只是在整备兵马,估计他们最早也将是在傍晚发动进攻,向西行何在!” “末将在!”向西行闪身站出。 “天门关的将士们已经多日没有休息,从现在开始,天门关防务交由你来处理,原来的将士立刻下城休息!”说着,我转身对向西行说道:“二哥,我知道你最擅防御,只是从跟随我以来,更多的都是攻坚,二哥没有太多的机会展示你的才华,现在就看你的了,十天后,你再和钟付帅交接!”我边说,边拍了拍向西行的肩膀,“二哥,给我唱出好戏来!” “末将定然不负主公厚望!” 我接着对钟炎说道:“付帅马上带领本部人马修整,他陆卓远想要将我拖垮,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够把谁拖垮!”我冷笑着说道。 话说完,我转过身来,向山下旌旗翻滚的拜神威大营看去,心中燃起了无尽的战意。呵呵,如果不是我不能暴露我功力恢复的消息,那么我一定要在这里好好的杀上一场!正在有些自哀自怜时,山下一阵号角声响起,从拜神威的大营中冲出了十几骑人马,他们如闪电般冲到城下,为首一人,一身淡青色的长袍,没有穿戴盔甲。 我伸手制止了城头的弓箭手。看样子这是一群说客,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倒是很想听听他们能说些什么。 那身穿淡青长袍之人来到了城下,向城头一拱手:“拜神威飞鹰军统帅陆卓远请见天门关守将!” 陆卓远?这就是陆卓远?我突然感到自己十分佩服这个人,竟然在两军交战之时,带着十几骑来到这里,光是这份胆量,已经让我感到敬佩。我不由得仔细的打量城下的他。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透出异常的冷静,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他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贵族的华贵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一种的醉人风范。好一个陆卓远,好一个飞翔在拜神威上空的鹰! 既然他已经出招了,那么我又怎么会有半点的惧怕?我拱手说道:“明月帝国浴火凤凰军团统帅,修罗许正阳在这里见过陆帅!” 那陆卓远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惊容,也许他知道天门关来了援军,因为这个可以从城头旌旗的变动看出来,但是他可能根本没有想到会是由我来领兵,因为我可以从他眼中的惊异看出。 “敢问可是明月帝国的修罗王许正阳?” 我不禁笑了,朗声的说道:“陆帅客气了,天下间又有几个许正阳?不才正是!” “久闻许帅的大名,陆某对于许帅可以说是神交已久,只是没有想到许帅真如传闻中的那样年青,陆卓远失礼了!” “呵呵,陆帅当真是客气了。许正阳不过有些许的虚名,又如何能够与陆帅并论?不知道陆帅今日亲来城下,有何教我?” 陆卓远沈默了一会,他抬起头看着我,“既然许帅亲来,那么陆某想来也是徒然费力,那么陆某也不再多说,我知许帅乃是当代兵法大家,必然不会轻易的服输,今次陆某挥五十万大军来此,对飞天势在必得;许帅先取天京居雄关之险要,你我将要好好的较量!但是虽然你我敌对,但是陆某还是佩服许帅!我知许帅乃是战神之后,今日你我在这雄关下再现当年战事,也是一大快事!陆某本想呈口舌之利,但是现在看来已是妄想,等下陆某发动进攻,必然不留半分的余地,许帅勿怪!” 我点点头,笑着说道:“两军交战,何须留手,许某在这里静观陆帅妙才!” 愣了一下,陆卓远突然大笑,“许帅真是一个可人,若是他人必将陆某留下,许帅却想看陆某妙才,单此一点,陆某相差甚远,许帅请做好准备,陆某回到大营,立刻就要发动攻击!” “许某拭目以待!” 向我一拱手,陆卓远没有再说什么,拨转马头,扬尘而去。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禁暗自点头,相比较而言,此人将比南宫飞云难对付多了! 山下战鼓声大作,看来陆卓远已经开始动作了。我扭头对向西行说道:“向二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 “请主公放心,向二必不辜负主公期望!”向西行躬身向我说道。 我大步走下城头,我知道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就要开始了,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我需要认真的对付这个拜神威之鹰,我相信我和他决斗的真正战场不是在天门关,而是在兰婆江的那一边,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决斗! 身后的战鼓声大作,但是对于我而言,却又似乎离的很远,很远……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刺客陆非 拜神威大军的攻击果然迅猛,天门关外的平原之上人喊马嘶,鼓声喊杀声震天动地,强悍的拜神威武卒在强弓箭雨的掩护下,疯狂的向天门关六丈多高的城墙发动进攻。投石车向前推动,沉重的巨石在空中飞舞,一块块的砸在城墙之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云车缓缓一动,长长的云桥搭建在城墙上,拜神威的武卒踩在云桥上,猛烈的冲击着天门关的防御…… 天门关的城头上摆放着一个个陶罐,罐中装满了猪牛油脂,待云梯搭上城墙,守卫在城头的士卒将陶罐狠狠的砸在云桥之上,油脂炸开,飞溅云桥和拜神威武卒的刹那,能够持久燃烧的牛油火把随之摔下,轰然一声,烈焰飞腾,拜神威的武卒便连连惨叫着翻滚摔落。随后便是密集的滚木檑石从城头滚砸压下,将云桥拦腰砸断,刚摔下云桥的武卒还没有站起来,瞬间就被滚木檑石淹没,由于是天门关是建立在山坡上,那些滚木檑石砸下后并没有停止,顺着山坡飞砸滚动而去,后面的武卒来不及躲闪,也在一声惨叫后滚落山下…… 我坐在大帐中,每天雪片般的战报送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着每天都在增加的伤亡,心中的忧虑不断的加深。如此的损耗下去,我们能否支撑到拜神威退兵呢?对于拜神威的勇悍,我倒是不在意,没有陆卓远的拜神威大军,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但是如何将陆卓远调走,关键在于墨菲的配合,只要墨菲能够快速的打击大宛氏,那么受到威胁的拜神威势必要将陆卓远调走,那个时候这些所谓凶悍的拜神威武卒,将不再能够对我构成威胁,时间,我需要时间! 看着眼前神情疲惫的向西行和钟炎,我几乎无法认出他们两人,都是一脸的憔悴,他们脸色苍白,神情倦怠,一身的战袍血迹斑斑,连续近三十日的攻防战,当真是让他们辛苦了。刚开始的二十天里,两人换防还可以支撑,但是从数日前,拜神威方面的攻击突然猛烈了许多,并且是不分昼夜的轮番攻击,陆卓远将他的士卒分成了五队,每队十万人,向天门关轮流的进攻,到了最后,向西行和钟炎也就不分什么你我了,两人共同镇守天门关,指挥麾下将士作战,他们已经把自己的士卒混合在一起,组成了天门关上一道血肉防线…… 示意他们坐下,我看着他们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两位将军辛苦了,这些日子当真是让你们费心了!” “主公这是什么话,我等为主公你作战,那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钟炎爽朗的笑了,他看着我说道:“不过主公,已经三十天了,我们的士卒消耗实在是太大了,这样一味的防守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呀!” 我无法说什么,其实我也知道,如果再这样打下去,最后吃亏的只有我们,毕竟拜神威不断的从江南向天门关调集部队,人数越来越多。兵力上的损耗很快就可以补充上来,但是我们却不行,天京虽然向天门关集结兵力,但是那对目前的消耗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看着他们脸上的忧虑神色,我沉吟一下,缓声说道:“我也知道,但是目前我们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从去年开始,我们在开元的兵力已经倾巢而出,如今新兵的训练尚未结束,无法给我们很大的支持。而天京方面,梁王已经给我们了最大的支持,毕竟飞天平定不久,我们不能向飞天索取太多,如果现在强行征兵,第一,新兵是否能够起到作用尚未可知,第二,强行征兵势必要激发飞天对我们的仇视,说的不好听,我们那样无异于杀鸡取卵。”我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扶手,沉声说道:“还有一个月墨菲就可以出兵,而我更在月前就派出了使者向墨菲求援,青衣楼的谣言已经在拜神威散播,估计一旦墨菲兵出死亡天堑,陆卓远就要停止攻势,回援西南防线,没有了陆卓远的拜神威大军将无法对我再造成什么麻烦,我想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战事就要有结果了!” 连连的点头,钟炎和向西行也沉默了,他们也知道我所说的都是实情,我们现在所能够做的,就是防守住天门关一线,不能让陆卓远突破。如果天门关失守,那么天京就落入了拜神威的口中,那个时候即使墨菲出兵,恐怕也很难再让拜神威下决心调动陆卓远。 侧耳倾听,关隘处一片寂静,我看看钟炎和向西行,疑惑的问道:“陆卓远停止攻击了?” “是的,自今天中午时分,拜神威大军突然停止了对我关隘的攻击,似乎是要进行修整,不过估计是另有诡计,所以我们命令步卒严密戒备,以防陆卓远突然袭击!”向西行恭敬的说道。 我不禁沉思了起来,不可能,陆卓远突然停止攻击,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如果是为了发动突袭而停止下来,实在没有必要。我没有说话,脑中考虑着陆卓远可能会使用的伎俩,一时间大帐中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寂静。过了一会,我抬起头看着钟炎两人,和声说道:“命令将士们分成两队,轮流的休息。本帅估计陆卓远不会是要为了突袭,让大家也趁此机会,好好的休息。” 两人点点头,领命出去。我坐在帅椅上,仰面闭目沉思。陆卓远,你究竟要玩什么花招?我心里在不停的叫喊。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我枯坐在军帐之中,即使高秋雨和钟离华多次来叫我吃饭,我都没有理睬。我心中有一种预感,陆卓远今晚一定会有行动,我期盼着,我想看看这个和我一样用兵奇诡的将军,会用出什么样的招数! 天色越来越暗,天门关外出奇的宁静,静的让人感到一种压抑,一种窒息。我端坐在帅案之后,静静的看着从天京传来的各种消息。自傅翎到达了青州,以前所未有过的沉稳将局面稳定,我知道他会做到这一点,毕竟做为向东行和向北行的老帅,他可以镇住两人的浮躁,这一点,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的。只要傅翎不出兵,东赢绝不会有任何的机会。但是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一旦在大好形势之下,傅翎是否还能够保持心中的这份稳定?另一封是武威方面的消息,自今年年初钟离宏占领了房陵,以武威为依托,结成了一个纵向的防御体系,虽然陀罗多次想要将房陵夺回,但是始终都没有能够成功!不过,钟离宏的年龄毕竟已经大了,我必须要考虑谁能够接任他的位置,这个人首先要能够镇住武威的骄兵悍将,其次要有足够的军事能力,第三更要对陀罗和武威一线的风土人情熟悉,这些条件加起来,我军团中竟然还没有人能够做到。钟离师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他虽然是钟离世家的未来家主,但是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在稳定武威的局势,没有强大的无力和足够的军功,怎么能够震慑那些个骄兵悍将?而军团的其他人相对而言就更加的不行,思来想去,也只有钟离师能够符合两个条件,看来我要准备好对他的培养了! 正在思索间,我突然感到了一阵莫明的惊悸,六识瞬间起了感应,我可以感到有在军帐周围充斥着一种杀气,那杀气来自于十几个不熟悉的气机之中,他们在大营中穿梭,从他们的气机感应中,我发现这十几个人都是身手高超的高手,其中一个若有若无的气机让我更是感到熟悉。 原来陆卓远在玩这个小把戏!嘿嘿,看来他是要刺杀我,先是突然放松了进攻,然后趁我们警觉松弛之时,潜入刺杀!这样的把戏未免有些幼稚,早在多年前,我已经见识过了南宫飞云的这种手段,陆卓远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心中不由得有些薄怒…… 依旧若无其事的看着战报,我心中没有丝毫的担心。就算是这些个刺客来到了我的军帐之中,我也可以在三个呼吸之间将他们一网打尽!陆卓远,你真的以为我的功力已经失去?就算我不出手,还有钟离华和高秋雨那样的高手,对付你的刺客也不难! 帐外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娇叱,接着从外面传来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沉静的大营瞬间的灯火通明,我坐在大帐中,没有理会外面的杂乱,我知道这些刺客绝对无法突破高秋雨等人的剿杀。不过,我突然感到失去了一个气机,就是那个让我感到熟悉,却又若有若无的气机。我突然笑了,外面的那些个刺客之所以暴露出行迹,也许就是为了掩护这个人,呵呵,我突然有些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我有这样的感觉?看来此人的功力不简单,能够脱出了我的六识感应,想来他将是今天的主角! 帐外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瞬间便没有了声息。大营只是在眨眼间又恢复宁静。我站起身来,扭身来到挂在大帐中的地图前面,手指轻放于地图上,仔细的看着从天门关到兰婆江一线的山川地形。欲望平原,曾祖在他的练兵纪要中曾详细的描述过这里的山水,我的脑海随着手指的移动不停的转动,欲望平原上的山山水水似乎不停的在我脑海中闪现! 汗毛突然乍起,我感到了那消失的气机突然出现在我的帐外,人虽然没有到,但是逼人的杀气却已经让我手中的烛火摇摆不停…… “许贼,拿你的命来!”随着一声稚嫩的呼喝声起,一道逼人刀气向我袭来,那劲气强劲,隐隐中更含有死寂味道。我心中冷笑,依旧没有转身,因为在那刺客向我逼近之时,我已经感到了另有一个强大的气场突然从我的后帐闪出,向那刺客飞扑而去! “毛贼,大胆!”一声娇叱传来,我听出是怜儿的声音。接着一阵雨打琵琶般急促的金铁交鸣之声传来,两股真气漩动,大帐中的暗劲四溢,我感到劲气袭体,但是手中烛火没有丝毫晃动。 缓缓的转过身来,我随手将烛火扔在了帅案之上,而我则站立在阴翳之处,向那刺客看去。那刺客身高大约仅八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更有剽悍之气外露,黑纱蒙面,只留出一双若星河璀璨的眼睛,他手中拿着一把硕大的奇形大刀,刀如弯月,可以看出这是一种可以脱手的回旋兵器,此刻他站在烛火的光影中,全身撒发出一股强大而又浓郁的死寂杀气,我不禁心中也为这杀气一振! 怜儿一身白衣,手中却是我的诛神,她背我而立,衣带轻飘,却有一种轻灵含蓄的意味撒发,诛神闪着森寒光芒,遥指那此刻。 两人一动不动,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此时帐外一阵骚动,我突然朗声说道:“秋雨,小华,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帐外脚步声顿时停止。就在我出声的一刻,那此刻身体微微一颤,完满气机中露出了一丝的破绽。虽然只是小小的破绽,但是怎么能够躲过怜儿的蓄势观察?就在那刺客身体一颤之时,怜儿口中娇叱一声,手中诛神如奔雷之势一刀劈出,刀带强大真气,隐发风雷之声。我心中暗暗赞叹,这个丫头果然资质不凡,这一刀已经尽得刚猛之势,若以刚劲而言,再无能出她这一刀之威! 那刺客身体只是一颤,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奇形大刀在瞬间轻飘飘的迎上,似乎不带丝毫的的劲道,奇准无比的砍在诛神的刃口三分之处,怜儿身体微微一振,奔雷刀势顿时化为了无有,但是她没有停顿,而是在身体虚空腾起,如同鬼魅般的急速转动,瞬间大帐中人影憧憧,似乎整个大帐中都充斥着怜儿那娇小的身影,手中的诛神连环劈出,如山刀影自四面八方向那刺客压制而来,前刀未至,后刀如影随行而上,刀刀相连,化成一个巨大的扇面,将那刺客包围起来。 刺客似乎毫不在意怜儿那虚幻的身影,如恒古石佛般凝立原地,手中奇形大刀随意的挥舞着,前后左右,没有半点的刻意而为,似乎是在随手劈出,但是却奇准的劈在了凝实的刀气之上,又是一阵金铁的交鸣之声,声音却又有一种古怪的意味,似乎敲动人的心弦。 大帐中的真气瞬间膨胀到了极点,为了不使军帐破裂,我不得不用真气将两人的四溢的真气所含盖,以避免他们交手时气劲的涌动对我大帐中器物的损害,以我的强大真气,依然可以感受到两人真气交击时的强劲…… 两人只是在瞬间就已经惊险无比的交手的几十招,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怜儿的功力超出了我的想象,从她那奔雷的一刀就可以看出。而那刺客更是不简单,以至柔招式将怜儿那刚猛一击化为了无有,而怜儿随后的闪动,尽得极动的奥义,不过她的功力尚浅,否则那如扇面重叠的刀山必然威力无比,如我功力,我可以做到刀刀的凝实,而怜儿却只能达到六虚一实,不过以她的年龄而言,已经是非常不易的事情了! 而那刺客更让我吃惊,我已经从他的招式中看出了他的身份,但是他对静的理解出乎了我的意料,每一刀的随手劈出,都能准确的从重重的虚影之中找到怜儿的凝实一击,说明他已经深得古井空灵的玄奥,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刀气中的那死寂气劲,竟然能撼动我凝实的气场,可见他的功力之高绝,而且他每出一刀,都保持着无比的平静,丝毫没有慌乱,这让我更加的吃惊,他究竟出了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能够达到了这样的境界,要知道这种始终如一的平静,如果没有多次出生入死的搏斗,是根本无法达到的! 搏斗中的两人瞬间分开,两人的气机都有些散乱,相比较而言,怜儿似乎还是要弱于那刺客半分,此刻她面对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胸膛的激烈起伏和她额头上的汗水,而那刺客虽然背对我,但是从他耸动的双肩和如牛的喘息中可以看出,刚才的交手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功力。那刺客右脚向后轻退了一步,手中的奇形大刀面对怜儿直竖,角度极为刁钻,看似是针对了怜儿,但是我知道他这一绝死一刀的对象其实是针对着一直站在阴翳之处的我!我心中十分的好奇,很想看看他究竟能够用出怎样的一刀,但是我明白他这一刀必然威力无比,因为那气劲中的杀机是如此的浓烈。 刺客大吼一声,手中大刀猛劈怜儿,刀光一闪,却在空中一个诡异的回旋,脱手向我劈来,倒好象是我镟月铡的脱手招式,但是威势更猛,他前扑的身影在空中一个侧回,空中连续的出拳,奇巧无比的击打在刀身,那大刀的威势更加猛烈,带着诡异锐啸声向我扑袭。 口中轻声发笑,我对身体已经飞扑而起的怜儿说道:“怜儿,退下,让义父来!”说着,身体虚空漂浮起来,飘飘然不带半点的着力,迎着那威势刚猛的大刀,轻柔一掌劈出,手如玄玉般晶莹,却隐发迫人真气,准确的砍在那刚猛一刀的锋刃之上,顿时将如山劲气消弭,奇诡一转,大刀落入我的手中,左手随势点出刚猛一指,古朴大拙,却将那刺客胸前膻中三处要穴笼罩,指势如同迅雷,眨眼已经到了那刺客身前,劲气突然消失,手臂一抬,手指轻挑,将那刺客脸上的面纱挑落,一张刚毅英俊中带有些许的稚气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那面孔是那么的熟悉,我轻声的笑道:“非儿,当真要取你黄叔的性命吗?” 刺客此时已经看到了我的面孔,他身体倒飞而出,呆立当场,看着我半晌无话,突然将悲声哭喊到:“黄叔,我总算找到你了!”哭喊间,扑通跪倒在我的面前,放声大哭…… 第一百四十七章 龙腾血色 怜儿吃惊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她似乎也明白了眼前刺客的来历。我笑着让怜儿去将帐外的警备撤去,一手将陆非拉起,将他那奇形大刀放在了帅案之上。这是高秋雨和钟离华带着怜儿走进了大帐,疑惑的看着我。 我没有向他们解释,轻声的安抚两声陆非,然后抬头对帐中的其他人说道:“这时我的小徒弟,我和你们提起多次的陆非!小雨应该见过了。” 仔细的看了看陆非,高秋雨的脸上露出笑容,而其他的人脸上也露出了释然之色。怜儿端来了一杯茶,轻轻的放在了陆非的身边,然后悄然退在了我的身后。此刻陆非已经已经恢复了他的平静,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显然他还无法把我这个黄叔和那个凶残毒辣的修罗联系在一起。我笑着看着陆非,突然对他说道:“你怎么会来到了这战场之上,还来成为了刺客?” “黄叔,你到底是谁?难道你真的就是那个…修罗许正阳?”陆非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 我笑着点点头,和声说道:“非儿莫要怪我,当初我身受重伤,要秘密的潜回凉州,我不能将我的身份告诉任何人。其实那时我倒是想要将我的身份告诉你们,但是几次话到了嘴边,又被你爷爷用话拦住。我想你爷爷一定猜到我的身份,但是他不希望你能够知道,一直隐瞒了下来!” 脸上露出恍然神色,陆非点头说道:“哦,我说爷爷怎么在最后告诉我一定要找到你,说只有你才能帮助我报仇!”说道这里,他脸上又再次露出哀然神伤的表情。 “非儿,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来到了战场之上?你的爷爷究竟是什么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非犹豫了一下,带着骄傲的口气说道:“我爷爷就是拜神威一等光禄大夫,兵部总提调兼侍郎陆清远!” 我一愣,陆清远?我没有听说过,陆卓远倒是知道。钟离华似乎察觉了我的迷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夫君,陆清远乃是拜神威的一等一的名臣,胸怀治国经纶,相人之术号称天下无出其左右。说起来,陆清远还是陆卓远的堂哥,不过两人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有水火不容之势。三年前陆清远在大殿上的廷议中攻击拜神威的国策,言词间对拜神威帝君哲尔顿和陆卓远很有微词,触怒了哲尔顿等人,将陆清远一门尽数收监,拜神威的贵族更是趁机挑动,十三亲王弹劾陆清远,三审定死,陆清远被杖杀于大牢之中,陆家十六人被斩杀于菜市口!” 我点点头,突然问道:“非儿,你是如何逃出的?” 神色黯然,陆非轻声说道:“是我老管家用尽的办法,用他的儿子将我替换出大牢!” 他虽然没有说的十分详细,但是我已经了解了其中的状况。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秋雨问道:“非儿,后来呢?你怎么会跑到了战场上?” “我以老管家儿子的身份跟着老管家去了拜神威的囚营……在那里老管家一年就撒手归天,后来我被选中成为为贵族取乐的角斗团中,在角斗团中呆了两年……在去年的时候,陆老贼前去观看角斗,看中了我们二十几个人,就将我们带到了战场上,说是如果我们能够立下战功,不但能够赦免罪行,还可以夺取功名。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我如果想要逃跑,就必须要寻找机会离开,而最好的地方莫过于战场上。于是我跟随陆卓远前来天门关,不过在天门关外我只出战了一场,击伤了叔叔手下的一个老将军,陆卓远突然将我们几个身手好的人集中起来,不要我们再出战…….一个月前,他突然加大了对我们的训练,直到今天傍晚,他才告诉我们说让我们来刺杀叔叔!”说到了这里,陆非的脸上露出惭愧之色,他轻声说道:“叔叔,我不知道是你,不然我刚才绝不会动手。因为陆卓远告诉我们说要刺杀的是一个没有半点功夫的人。叔叔你那时功力已经到了神人之境,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许正阳就是叔叔,虽然陆卓远给我们描述了叔叔的样子,我只是觉得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来究竟在那里见过。而且叔叔你一直背对于我,我……”说着,陆非站起身来,跪在我的面前,轻声说道,“叔叔,刚才非儿得罪之处,请叔叔你责怪!” 我听到了这里,已经明白了陆非的招式和气机中为何有那样强烈的杀戈之气,这是必然的!每一日在角斗团中的殊死搏杀,又怎么不沾染上那浓郁的杀戈之气,他的招数中又怎么会不带着死亡的气息。我站起来,将陆非一把拉了起来,和声说道:“非儿,不要和我见怪,我相信如果你知道是我,绝不会出手。其实这么多年我也在寻找你的消息,但是一直没有你的踪迹。当初你们也没有将你们的身份告诉我,我无疑是在大海中捞针!那日我听说你有一个少年人在天门关外,击伤仲老将军,招式与我有些相同,我就已经想到了可能是你!我知道我们迟早会见面的,但是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非儿,你的武功漂亮了许多,人也成熟了许多!” 听到我柔声的话语,陆非不禁失声痛哭,压抑在心中数年的悲苦一瞬间涌了出来,他抱着我的腿,大声的哭着…… 高秋雨和钟离华都听得泪水涟涟,女人真是的,你们这一哭,那还不把他带的哭个没完。我苦笑着摇摇头,将陆非再次拉了起来,将他脸上的泪水抹干,“非儿,这是你最后一次的哭泣!明白吗,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够让别人痛哭,决不能再流出眼泪。你的血仇,叔叔会为你报,你好好的在这里学习!”说着,我伸手将怜儿拉了过来,“怜儿是我的义女,她也是我的徒弟,算起来你们还是师兄妹,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我,非儿我会将我一身所学尽数传授给你,怜儿,过来见过你的师兄!” 嘟着嘴,怜儿有些不情愿的低声叫道:“师兄!” 陆非看着怜儿,脸上一红,他轻声的问道:“叔叔,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笑了,看看秋雨和钟离华,她们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我笑道:“非儿,如果愿意,你也跟着怜儿一起,就叫我义父!” 露出了狂喜的神色,陆非连忙跪下,向我磕了三个响头,恭敬的喊道:“义父!” 我不由得心中大喜,一把将他拉起,畅快的大笑。这时陆非又低声的对怜儿叫道:“师妹好!” 怜儿恨恨的瞪了陆非一眼,躲在我的身后,娇声说道:“义父,他入门比我晚,功夫也没有我强,为什么要我做师妹?” 我笑着将两人搂在怀中,“怜儿,你虽然跟随我修习时日长,功夫所学较非儿短,但是从刚才的打斗中你也可以看出,你的招式虽然比非儿强,但是不论是经验和对招式的理解,你都无法和非儿相比,义父的招式中更多的是以杀戮为主,非儿在角斗团两年,已经深得其中三昧,出手老辣,虽然仅学会了七旋斩,但是已经卓然有大家的风范。而你所学博而杂,其中花巧太多,虽然较之同龄人高绝,但是怜儿义父可以和你打赌,以刚才的交手来看,若非儿最后一招不是针对于我,那么你将在二十招之内必败!” 怜儿闻听,脸上一红,她没有再出声。我扭头对陆非说道:“而非儿你,招式老辣,但是随我修习的时日尚短,七旋斩虽然已有雏形,但是和怜儿不同的是,怜儿得到我的形,而没有得到我的神,你得到了我的神,却没有学到形,非儿,怜儿,你们记住,任何的招式只有形神兼备方可有大成,非儿就跟随怜儿好好的练习招式,而怜儿你则要好好向你师兄讨教这实战中的精髓!” 两人同时点点头,这时秋雨笑呵呵的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已经过了三更了,还是早些休息吧!”说着她们拉着怜儿就向帐外走去。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非儿,陆卓远有没有告诉你们,如果刺杀我得手后,如何通知他?” 从怀中取出了一支烟火响铃箭,陆非说道:“有,如果我们得手,他让我们就将这支响铃箭放出,他看到以后,就会带领飞鹰军趁乱偷袭!如果到了五更天响铃箭还没有放出,那么就说明我们的刺杀失败,他将另想办法。” 我心中一动,但是又不禁谓然长叹,如果我手中有足够的兵力,那么我就可以将计就计,趁飞鹰军全军出动,给陆卓远致命打击。但是现在,唉,我手中只有五万闪族大军保留了实力,其他的部队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一个多月的防御,不论是向西行的步卒和钟炎的部下都已经是消耗严重,防守或许还可以,但是发动突袭,却有些不足! 我挠挠头,让陆非坐下,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启禀元帅,钱将军到了!”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亲兵走进了大帐,躬身说道。 我从沉思中惊醒,陆非也从昏沉中清醒了过来。我连忙说道:“快让钱将军来见我!” 亲兵领命出去,不一会,钱悦大步走进了大帐,身后还跟着一人,我认出了那人,却是那个木远。钱悦看到陆非,先是一愣,接着来到我的面前,与木远躬身向我施礼,“主公,末将回来了!” “好,两位快快坐下!”我伸手示意两人坐下,看着他们,我缓声的说道:“两位将军辛苦了!” 微微欠身,两人谢过。钱悦看了看陆非,似乎不知道是否可以说话。我笑着将陆非介绍给了两人,开口说道:“两位不用担心,非儿是我的义子,你们但说无妨!” 钱悦示意木远开口,木远想了一下,恭声说道:“主公,自数年前您命令末将组建龙腾,如今龙腾已经训练完毕,属下受主母之命带领五万龙腾前来助阵,在上谷附近遇到了钱将军,于是就星夜向天门关赶来。现在龙腾已经在十里外恭候主公调遣!” 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我立刻对木远说道,“木将军,你和钱将军立刻返回龙腾,秘密潜出天门关,五更时带关内响铃箭起,拜神威大军将会偷袭天门关,我要你们在拜神威大军到达山腰之时,率领龙腾顺势冲击,一举将来犯之敌击溃!” 两人拱手抱拳而去。 陆非看着我,脸上带着崇敬的表情,恭敬的问道:“义父,如此是否可以将陆卓远击退?” 我摇摇头,笑了。“非儿,那里有那么容易!我今日突袭,不过是为了缓解天门关的压力,现在还没有到达决胜的时候!”我站起身来,示意陆非跟随着我,我们走出大帐,向城头走去。 今夜当值的是黄梦杰和杨勇两人,他们率领着神弓营的将士守卫在城头。看到我走上来,两人连忙向我施礼。我摆手示意不需多礼,手扶城头,我遥望远处灯火通明的拜神威大营。黑夜中,那连绵的大营恰似长龙横卧于欲望平原,密麻麻一片,远望没有边际…… 我向身后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四更了!” 站在旌旗之下,闭上眼睛,我深深呼吸口气,炎热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爽,我猛然睁开眼睛,难道要起风了?抬头向天际望去,只见漆黑夜空中看不到星星,黑云压着兰瑙山飘过,身后的旌旗开始飘扬,旗角打在了我的面孔,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黄将军,欲望平原有什么特殊的气候?” 有些不解的看着我,黄梦杰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在夏季有时会出现怪异的北风,北风一起,蔓延整个欲望平原,也算是这里的一景!” 向远处看去,我突然灵机一动,扭身厉声:“马上让子车点起兵马,准备出击!杨勇在五更前将天门关内一切的火种收集,五更出战,我要在今夜将陆卓远赶回兰婆江!”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欲望平原 龙腾兽兵,划分五组,非别是虎、狼、熊、狮、象,每组一万,排列关内,黑压压一片,丝毫不见半点的紊乱!各种野兽互不侵扰,不时发出摄人心魄的嘶鸣之声。 木远站在我的身边,遥指方阵正中,背负一个箭楼的象兵,对我说道:“主公,五万野兽,历经三年终成。狮虎前锋狼骚扰,黑熊扑击,象扫敌!每头野兽身上都有一件软甲,用于保护全身,象兵压后,尚有箭楼,可以远袭,更是整个兽阵的核心。鼓声狮虎冲锋,牛角野狼奇袭,铜锣战象集结。这是基本的口令,请主公检阅。” 我眯起眼睛,看着城楼下野兽兵团,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呵呵,放眼炎黄大陆,又有谁能够有这样一支雄壮的野兽兵团?就算是墨菲也不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扭头问道:“木远,为何只有冲锋口令,而没有其他的口令?” 有些迟疑,木远思考了一下,“主公,非是木远不愿教给它们别的口令,而是这些野兽在临战初期,尚可指挥,但是一旦见到了血腥,更本无法收拢,特别是狮虎熊狼,更是见血疯狂,所以属下也只教给了战象的回转口令,其他的兽兵,则到了最后就是任其冲击!” 我感到了有些不满,如此大量的金钱投入,却只能一战,实在是有些可惜。不过我也知道木远所说的都是真的。野兽见到血腥基本就要疯狂,特别是那些野狼,更是如此。好在还可以收回一些战象,否则真的就是血本无归了!将手伸出,感觉风的流动,如今的风速正在加快,差不多了! “现在什么时间了?”我向身后的亲兵问道。亲兵告诉我马上就要到五更时分了。既然我的兽兵只能使用一次,那么索性就玩一次狠的!我想起了梁兴数月前在朔方的做法,我决定要效仿一次。抬头看看漆黑的夜空,我突然笑着对身边的陆非说道:“非儿,看到了没有,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我们两样都已经占据,看义父如何为你一家取回公道!” 说罢,我没有等陆非明白过来,便吩咐木远将黄梦杰等人搜集来的火种硝石倾撒在那些狮虎熊狼身上,然后命令战象身上的士兵带好火箭,等候命令。一切准备完毕,我对陆非说道:“非儿,可以放响铃箭了!” 陆非点点头,抖手将响铃箭向夜空发出。我向钟离师使了一个眼色,钟离师立刻命令手下的数千人一起开始喊杀,呐喊,整个天门关立刻灯火通明,似乎骚乱不已。 我和众将官登上了城头,向远处了望,只见远处的拜神威大营中看似安静异常,突然一队队的士兵宛如长龙出水一般自大营中。行动间安静异常,我微微冷笑,看来鱼儿上钩了! 静立在城楼之上,我看着缓缓向天门关前进的拜神威大军,心中有一种狂喜。如果今夜我能够成功,那么我将要创造出一个奇迹,以十万人击溃六十万人,这样骄人的战绩,丝毫不会逊色于曾祖当年的天门关战役! 拜神威大军慢慢的走上山坡,向天门关缓缓的靠近。我冷声对身后的木远说道:“鸣号,野狼突袭!” 一阵悠长的牛角号响,伴随着的是凄厉的狼嚎之声划破了天际。只在瞬间,拜神威大军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声,那嘶鸣之声带着无比的慌乱和震惊。紧接着,一万头野狼疯狂的向山腰之上的拜神威大军冲去…… “狼!狼群!”面对突然出现的夜狼群,拜神威大军的骑兵队伍首先慌乱了起来,它们挣扎着要摆脱骑手的控制,骑手们更是用尽了方法试图让已经慌乱的战马平静。但是天性对野狼的恐惧使得战马四蹄飞扬,在阵形中乱冲,只是一会的功夫,拜神威大军的阵脚已经慌乱了起来。 野狼已经有数日限量的给予食物,本已经饿极。再加上数年的调教,这些畜生知道那悠长的牛角号是在催促他们攻击,只在眨眼间,野狼已经冲进了拜神威大军的阵营中,肆意的嘶咬…… 只是这眨眼的功夫,拜神威大军的训练有素就可以看出,他们一面组织抵抗,一面缓缓的向后退却,阵形不见丝毫的混乱。 我冷眼观看山上的战况,野狼的突袭已经基本被抑止,它们在完成了第一轮的攻击之后,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任务,将拜神威大军逼退至山脚,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了! “狮虎熊三军齐发!”我对木远说道。 木远再次摆动手中的大旗,顿时牛角号和战鼓声同时大作,此时城头上已经是一片的灯火,将整个天门关外照的通亮…… 听到战鼓之声,早已经被血腥之气刺激的有些按耐不住的狮虎熊三军,立刻冲了出去,狮虎狂吼,黑熊狂嚎!在一个完美的冲刺之下冲入了拜神威大军。 “狮子!”“是老虎!”“还有黑熊!”…… 顿时已经渐渐稳定的拜神威大军再次慌乱了起来,骑兵跨下的战马再也无法保持沉静,瞬间将身上的骑手掀下了战马。在拜神威大军中奔跑,拜神威大军再也无法保持他们的稳定,面对漫山遍野的野兽,他们已经再无半点的战意!迅速的向后退却,但是却已经将原有的退却速度打乱,顿时整个拜神威大军的阵形在不断的溃散…… 而那些已经被抑止住的野狼听到了狮虎吼叫声,顿时来了精神,它们穿梭在马群中,爪抓,口咬,丝毫不给拜神威大军任何的机会,身后则是已经扑击而来狮虎黑熊! 自相践踏,不胜其熟!无数的拜神威士兵在慌乱中被绊倒,还没有站起来,他们的身体就被惊慌的战马踏踩而过,后面则是野狼的大肆啃咬,还有狮虎的狂野冲击,凄厉惨叫声回荡夜空…… 拜神威的大军已经退到了他们的营区,此时北风已经刮起,旗角猎猎的吹拂在我的脸上,而我的心中却是一片的兴奋! “木远,给我放战象!待狮虎入营,给我发射火箭!”我大声的吼道。我的一只手轻轻的抓住身边陆非的肩头,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激动…… 战旗再挥,一阵铜锣响起,在悠长的象鸣声中,战象缓缓的向拜神威大军冲击,沉重的战象在大地上冲锋,我站在城头,依然可以感受到大地的颤抖!战象在这样的距离冲锋,一旦冲击起来,根本无法阻挡,庞大的身躯和狂猛的冲击力,是任何人也无法阻挡的! 首先感受到了恐惧的是那些野狼、狮虎和黑熊,战象冲击下来,它们将是首当其冲的被战象践踏,于是它们发疯的向拜神威大军冲击而去,将本已经溃散的拜神威阵形彻底的打散,只在眨眼间就冲进了拜神威大营之中! 就在这时,战象背上的箭楼突然向狮虎群发射一支支的火箭,那火花刚碰到野兽的身体,立刻燃烧了起来,接着野兽和野兽的接触,瞬间练成了一片火海,那些狮虎和野狼疯狂了,它们见人就咬,遇人就抓,带着身上燃烧的烈焰,在拜神威大营中挣扎逃窜…… 一座帐篷燃烧,连接起一片的火海,北风狂吹,瞬间将整个拜神威大营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看着燃烧的烈焰,我站在城头不由得放声大笑:陆卓远,饶你足智多谋,又怎么知道我手中还有这样的一支神秘龙腾兽兵?任你再厉害,又怎么能够知道,这欲望平原今夜会突然起风,这一场大火,势必将整个拜神威大军的化为一片灰烬… 从山下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嘶喊声,我对木远说道:“将战象收回,它们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任务,下面就让拜神威和我的龙腾一起燃烧吧,我们就在这里静观战局!” …… 大火一直烧到中午十分,整个拜神威大军十亭去了八亭,触目一片荒凉。到处是烧焦的尸体,人尸,兽尸混杂在一起,散发这阵阵的恶臭,大营中残断的原木已经成了黑炭,冒着袅袅轻烟。 “主公,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城头的众将领站在我的身边,看着远处缓缓退去的拜神威大军,焦急的说道。 我看了看局势,点点头,缓声的说道:“钟炎听令!” “末将在!”钟炎脸上抑止不住兴奋,高兴的应道。 “着你率领你的本部人马尾随追击!不过你这波人马必然遭到拜神威后军的强力抵抗,所以你只需虚应一战,不要纠缠,立刻退出战局,整备休息,等候我的将令!”我淡淡的说道。 “尊令!”钟炎虽然不甚理解我的话,但是没有犹豫的答应。 “黄梦杰,杨勇!” “末将在!” “着你二人率领神弓营在钟老将军退下后,尾随追击!不过你们恐怕也会遭到顽强抵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也不要恋战,骚扰一下,马上退下整备,等待我的命令!” “末将遵命!” “子车侗听令!” “在!” “着你带领你的闪族五万铁骑,发动第三拨攻击务必要将对手击溃!”我冷冷的说道。 已经憋忍了一个多月的子车侗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大声应道:“遵命!” “出发!”我手一挥,众将纷纷领命而去。 “那我们呢?”秋雨和钟离华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嘟着嘴巴说道。 我笑了笑,“好,既然你们也要出战,那么准你们率领铁女骑兵在子车族长第三轮攻击结束之后,发动第四轮攻击!” 两女兴高采烈的蹦跳着离去。 我转身对向西行说道:“二将军,你收整步卒,在天门关重整防御,不可有半点的疏忽!” “尊令!” “非儿,怜儿,木远!”我将两个孩子搂在我的怀中,对木远说道:“我们就品尝一下乘坐战象是什么滋味,然后将陆卓远赶回兰婆江!” 顿时高兴了起来,我又将钱悦叫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他点头领命下去。 …… 乘坐在战象的背上,怜儿兴奋的唧唧喳喳的象一只小鸟一样。到时陆非的脸上露出的沉思之状。我笑着看着陆非,缓声问道:“非儿,你心中可是有些迷惑?” 点点头,“义父,为何你知道钟老将军和黄将军他们会遇到抵抗?而那个闪族的族长就可以取胜?”陆非向我问道。 “非儿,陆卓远在拜神威有拜神威之鹰的称呼,他绝不是一个徒有虚名的人。做为一个将领,他退却时要努力将自己的人马保护,他会派遣他手下最为凶悍的战将压阵,所以,钟老将军如果强行要战,势必损失惨重,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所以我让钟老将军虚应一战;猛将压阵的道理他陆卓远知道,我也知道,所以他不会不知道我会继续对他的后军攻击,所以他依然会有准备,黄将军他们强行攻击,也是得不偿失;但是两轮攻击之后,陆卓远或者他的将领都会有些倦怠,他的后防必然放松,而此时则是处于欲望平原之上,正适合闪族铁骑狂野的冲击,所以闪族大军在第三轮攻击一定会获胜。三轮过后,拜神威大军将会整体的溃败,那时士卒没有应战之心,你义母她们的铁女骑兵也是那种善于在平原冲击的骑兵,此时她们的任务已经不再是击溃对手,而是要不停的对拜神威大军攻击,从第四轮攻击开始,也就是我们整个战役的高潮,从那时其余的三路兵马要连续不断的对拜神威大军攻击,不然他们有半点的喘息时间,不可以让陆卓远有任何的修整时间,非儿,义父的目标不是单纯将他击败,而是要将他打回兰婆江南岸,与我隔岸相持!”说道这里,我突然停下来,过了一会我才又开口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较量的是双方的耐力和持久力,只要我们能够保持这种连续的攻击,那么陆卓远将再无还手之力!” “那我们要渡江吗?”陆非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摇摇头,看着遥远的天际,我缓缓的说道:“不,非儿,我们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义父连续的作战,已经再无后力,这最后的追击战,已经是在使用最后的力量,能够将陆卓远打回兰婆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后面的,就是要长时间的休息!” 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陆非没有再说什么。 我笑了,和声对陆非说道:“非儿,我知道你现在是想要报仇,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义父当年为了报仇,足足等待了十几年的时间,而你也许用不了两三年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标。”接着,我的语气渐渐严厉,“但是非儿,我不希望你将仇恨整日的挂在口边,我要你忘记你的仇恨,这样你才能有一个不懈的目标。怜儿和飞天也有深仇大恨,但是在攻击飞天的时候,她表现的很好,这样她才能有更高的成就!”说着,我一指身前在一头战象身上嘻嘻哈哈的怜儿,对陆非说道,“如果我们能够打到兰婆江,你除了要跟随义父学习以外,还要跟随黄将军在他的水师中学习,非儿,我要你成为一个真正的无敌勇士,我想这也是你的祖父对你的期望!” 陆非点点头,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我遥望一望无际的兰婆江,突然笑了,我喃喃的说道:“清林秀风,恐怕你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居然可以打到兰婆江!”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暂时修整 连续十五天的轮番追击,我丝毫没有给陆卓远半点喘息的机会,大军狂袭八百里,欲望平原上更是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散落的残缺尸体,更有不少伤兵在哀嚎,这里时候,我的命令是连续追击,不收留俘虏,所以只要看到还活着的伤兵,立刻就地斩杀!十万大军分为四组,轮番的对陆卓远进行攻击。我不知道陆卓远还剩下了多少士兵,但是我知道,经此一战,拜神威再无半点的力量北进,因为九月即将到来,墨菲帝国的秋季攻势即将展开…… 炎黄历一四六五年八月三十日,我率领已经疲惫不堪的八万大军将陆卓远赶回江南,陈兵兰婆江北岸。十天后梁兴派遣十万大军增援兰婆江,自开元更是陆续向兰婆江集结。天门关战役结束,拜神威六十万大军尽数丧命欲望平原。平安撤回兰婆江南岸的士兵不足三万,拜神威朝廷震怒,哲尔顿手书陆卓远,对陆卓远大加责骂,措词极为严厉。两人之间的关系恶化。 炎黄历一四六五年九月七日,墨菲帝国依约出兵,帝国统帅阿鲁台亲率二十万大军东出死亡天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至大宛氏王都,大宛氏国君柘林拓死命抵抗,同时向安南和拜神威请援。十月三日,大宛氏王都被阿鲁台攻占,柘林拓率领禁军血战皇城,最后战死金殿之上。 大宛氏王子柘林杰在父亲死命掩护之下,逃出王都。前往定天府,向哲尔顿哭诉。哲尔顿三思之下,致书安南,纠集三十万大军于定天府西南一线,借险要地势,阻阿鲁台前进步伐,两军陷入鏖战之态。双方不断的集结兵力,于十一月七日,双方共集结百万大军于定天府西南,陆卓远奉召回京,十一月二十日,受命统领联军抵御墨菲帝国…… 十一月二十五日,拜神威派遣使者前往东京,向明月称臣。兰婆江南岸由哲尔顿的弟弟,消遥王哲博殳防守,不过此时拜神威再无太多的兵力驻扎。 钟祥,兰婆江北岸最大的一座城市,这里南靠兰婆江浩瀚江水,北边这是沃土千里的欲望平原。以钟祥为中心,向东西两侧散开,是复兴、庐越两镇,三镇相互拱卫,成为兰婆江边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长年的兵马驻扎,需要有大量的物资供应,商人们蜂拥而至,于是这里形成了一个以军事为主体,五花八门的辅助行业随之兴起。最为兴盛的,还是那林立的莺莺翠翠…… 我坐在钟祥帅府的大厅中,惬意的端着一杯香茗,轻轻的品着。陆非站在我的身后,轻轻的替我捏拿疲惫肩膀。高秋雨和钟离华则是坐在大厅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而怜儿则是站在她们的身后,横眉立目的看着陆非。因为在今早的练习中,怜儿顷尽全力,却没有在陆非手下走出六十招! 天气已经十分的寒冷,自我在两个多月前将拜神威大军击溃,迫使陆卓远等人退回了兰婆江南岸以后,无数的将领都在急急的要求打过兰婆江去。但是我知道,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因为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即使打过了兰婆江又能怎样?难道真的可以和拜神威决一死战?不可能的!我心里十分明白! 而且如果我们过早的渡江而战,反应最大的可能就是墨菲帝国,他们也许会撤回死亡天堑,坐观我和拜神威斗个你死我活,然后尽收渔人之利。那时我将面临的是拜神威和安南的联合军疯狂的反击,嘿嘿,那样不是平白便宜了清林秀风! 我在等待,我知道拜神威的使者已经向东京求和,估计在这些日子就会向我来谈判。我在等待着。我已经为他们安排了两个人,钟离师和张燕对付他们已经绰绰有余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的整备,加紧修养,否则我怎么来进行我第二步的扩张? 自开春以来用兵,整整历时一年,从新年的准备到整个战役的结束,一共用了十个多月的时间。我麾下的将士们已经是疲惫不堪了。而且由于在新春发兵,飞天今年颗粒无收,如今这里的民心尚不稳定。虽然从开元源源不断的送出了粮草食物,在飞天的各地开仓赈灾,但是这显然还远远不够,我始终感觉到有一股暗流在私下中涌动,那暗流来自于大林寺! 大林寺是飞天的一个精神象征,毕竟他成立千年来,创造了无数的神话,更培养出了无数名震天下的高手,甚至连飞天军中的很多将领都是出自于大林寺。由于大林寺曾经和我有些恩怨,在我初定飞天的时候,大林寺冷眼旁观,他们在看局势如何的发展。而后在我和拜神威鏖战天门关的一个月中,也是大林寺活动最为频繁的时间,他们不断的联合一些小地方的诸侯,企图趁机对我进行夹攻。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干净利索的将拜神威数十万大军打的溃不成军,和他们结盟的小诸侯一看情况不妙,立刻退出盟约,老老实实的呆在他们的领地中,做一个乖乖的臣子。 梁兴曾经多次想要动手将大林寺铲除,但是开始时是因为天门关战事吃紧,天京也没有完全被控制,无力对付大林寺。待我发动了欲望平原追击战以后,梁兴更是将刚刚整编出来的飞天降卒混合在军团内,在我身后发出援兵,也无暇理会。后来陆卓远退回兰婆江,我陈兵兰婆江一线,梁兴一面加快对部队的整编,一边接收从开元开驻而来的新兵,这样一拖又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正当梁兴腾出手准备对付大林寺的时候,向宁一封书信发到,再次向梁兴请求饶恕大林寺一脉。无奈下,梁兴也无法再对大林寺动手,而大林寺也在陆卓远兵败之后,变得十分的老实,这件事情只好无休止的耽搁下来。 其实我对向宁的这种做法理解,但是却不能够同意。他出身大林寺,对大林寺有深厚的感情,这一点我明白。但是现在我们与大林寺之间,并不是什么个人间的私怨,而是牵扯到了国家的命脉。向宁这样做,实在有些儿戏了!不过谁让他是我的叔父,我怎么也不能削了他的面子,所以还是在看看吧,如果大林寺还是不能够老实,那么我就有理由将大林寺抹为一片平地…… “非儿,修罗斩的招式是否已经记住了?”我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义父,我已经牢记在心了!” “很好。自明日起,你就前往你黄世伯那里,跟随他着手组建我们的水师。你要好好的向他学习,听从他的安排。他日强渡兰婆江,你将是冲于阵前的先锋!” “是,义父!”陆非恭敬的回答。 “师兄要去水师?”一旁一直与高秋雨和钟离华说话的怜儿突然插口问道,“那我也要去!” 我和秋雨两人都不禁笑了。我打趣的问道:“怜儿也要去水师?是不是舍不得你师兄呀,呵呵呵!” 话一出口,怜儿已经觉察到了一些不对,闻听我的打趣,她脸上腾的一下红彤彤的。急急的辩解:“才不是,他今天把我打败,我还没有翻本的机会。他这一去水师,以后肯定有很多的借口,不行,义父,我也要去水师!” 我呵呵的笑了两声,抬头看了看站在身后呆呆的陆非,他此刻脸上也有些尴尬的笑容。我对怜儿说道:“好呀,怜儿要去水师我没有意见,不过到了水师,每天要脱的光光的和一群大老爷们在兰婆江训练水性,怜儿如果不介意,我想也没有人会介意的,哈哈哈!” 怜儿的脸更红了,她抓住秋雨的胳膊,大声的说道:“义母,你看义父他!” 秋雨也笑了,她拉着怜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看看你,好歹也是怜儿的义父,嘴里面胡说八道,像什么样子!”然后轻声的对怜儿说道,“怜儿,你义父说的不错,到了水师,首先就是要有一身过硬的水性,你一个女孩子去,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以后你要是想你师兄了,义母给你把他叫过来,他要是不听话,就打他的屁股!” “义母!”怜儿娇嗔道:“谁会去想他那个大头鬼,义母就是乱说!” 我扭头看看身后的陆非,压低声音问道:“非儿,你什么时候成了大头鬼?义父怎么不知道?呵呵!” 陆非有些呐呐的,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的话,脸上一片通红…… 我忍不住大声的笑了,这个小子和我像,有女人缘!呵呵,不过好象我现在也只有三个老婆,梁兴总是说我花心,可是我那里有花心?三个老婆也不算多呀!我想到了老婆,脑海中却不知道为何闪过了南宫月那清秀的脸庞,她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在海潮之巅领悟天道缈缈?从内心而言,我始终无法将南宫月忘却,毕竟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可惜,我们永远无法在一起,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高秋雨和钟离华奇怪的看着我,她们不明白好好的我为何突然在那里唉声叹气。刚要开口询问,从厅外走进了一个亲兵,他大步来到了我的面前,躬身说道:“启禀王爷,拜神威派来使者,求见王爷!” 这么快!我从冥想中清醒了过来,看来拜神威还真的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沉思了一下,缓声的说道:“去通知张军师和钟离军师,着他们来接待拜神威的使者,一应事情,就由他们来处理,待谈判结束,将结果呈报上来就可以了!” 亲兵领命就要下去,当他走到门口时,我突然将他又叫住,“告诉两位军师,谈判上不要过多的刁难他们,分寸上要把握好,不要操之过急!” “是!”亲兵再次躬身答应,大步离开。 看着亲兵离开,秋雨突然开口道:“大哥,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笑了笑,“秋雨,我们做事情要把眼光放远。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休养,是整备。飞天初定,我们必须要稳定住浮动的人心;击退拜神威,我们的兵力也消耗过大,从去年到现在,我们已经消耗了近四十万人马,开元新兵营的供应已经无法跟上,而飞天的降卒,也需要有一段时间的整备,小雨,我们根本无力去强渡兰婆江!”我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按照我原先的计划,在夺取天京之后就要开始整备了,但是如今将陆卓远赶回兰婆江南岸,已经是出乎我们的计划。首先对我们不满的,恐怕就是墨菲帝国的清林秀风,她现在是我们的主要盟友,我们不能得罪她!现在之所以我们没有战事,一方面是由于我们在欲望平原的胜利,使得拜神威国力大损,更大的原因是由于墨菲在西南一线将拜神威和安南的兵力缠住,如此一来,使得拜神威收尾难顾。所以墨菲是一个不能够得罪的盟友!二来,如果我们对拜神威的条件过于苛刻,那么势必会让拜神威面上无光,我们就是让他们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都调往西南一线,我们则趁机修整,积蓄力量,让他们打的越狠,我们就越好收取这渔人之利!秋雨,我们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时间来积蓄我们的力量,而我们未来的对手不是拜神威,而是墨菲,就让拜神威和安南两国来为我们争取时间吧,我们目前只有等待!” 轻轻的点点头,秋雨似乎已经明白了我话中的含意…… 正说话间,钱悦匆匆的从帅府外冲了进来,他单膝跪地,在我面前恭敬的说道:“主公,开元发来了急件,国师钟离胜在二十天前病故!” 第一百五十章 绝粮之战 自我秘密潜出东京以后,钟离胜的身体一直都不很乐观,几乎根本就不再临朝。高正的课业也是亲自前往国师府中修习。从三月我开始对飞天攻击以来,钟离胜更是每天的都抱着病体观望战事发展,天京攻陷后。钟离胜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他亲自前往皇城,和高正两人把酒庆贺,当晚回到府中以后,就卧床不起。天门关战役开始以后,钟离胜似乎又有了一些精神,但是在欲望平原追击战结束以后,他就再也提不起一点的精神。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拖了两个月,终于撒手尘寰。 我细细的听着钱悦的讲述,心中升起无限的感慨。钟离胜是操劳过渡了!他年龄本就已经很大,而后心情几经波动,心力衰竭,又如何不去呢?这个老人一生抱着一个崇高的梦想,但是却始终无法功成。在梦想和庞大的家族体系中,他始终想要保持着一种平衡。但是钟离世家已经衰落了,如今的钟离世家三代弟子中,除了他亲手培养出来的钟离师和钟离宏的孙女钟离华以外,这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上的了台面。不是胸无大志,就是志大才疏之辈。而庞大的家族长老会更是束缚着他的手脚,他心中的忧虑我很清楚。在东京的时候,我曾经数次前去拜访他,但是他都没有见我。我知道他还在为长老会在东京城外的那次试练而感到羞愧,他无颜面对我。 如今钟离世家已经不复当年的雄风,他们在相互争斗,争取一个虚无的头衔。但是他们没有想过,他们依为长城的武威大军已经在钟离华和我结亲的那一天,归于了我的麾下!任何的一个帝王,无论是成功或者是失败的帝王,都不会愿意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超越了他们自己的存在。特别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他们可以左右一个王朝的命运,这本身就是一个帝王无法忍受的事情。我将要争霸天下,我不希望有这样的势力在这个世界上,我想当年的圣祖曹玄,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一个势力存在。钟离世家之所以能够存在于世上,其中到底有些什么原由,我不知道,我想这个只有当时的曹玄和钟离世家的祖先知道。 钟离胜一直都在忧虑,他知道也许在他死后,钟离世家将不会再在这个世上存在,有的只有跟随我的钟离师,和钟离宏一脉。他很清醒,但是他无法将这些话告诉长老会,因为这样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就在这样的心情中,他听到了我接连的胜利消息,这些消息让他振奋,也让他感到忧虑…… 他走了,嘿嘿,走得倒是干净!我心中有些难过,但是却在难过中又有一些高兴。钟离胜走了,那么只要钟离世家敢给我出现一个纰漏,那么我就有了借口将他消灭!但是我无法说出口,只能在心中暗暗的想着。 低头沉吟了一下,我缓缓说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钟离,他现在正在忙于和拜神威的使者谈判,不可因此让他分心。派出使者前往东京,为钟离国师吊唁,也算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夫君,这件事让妾身去做吧!”我话音刚落,钟离华站了起来,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在这许多人中,也只有钟离华做为使者最为合适。第一她是钟离世家的人,前去吊唁本就是名正言顺;第二,她做为我的妻子,前去也是给了钟离世家一个安慰。这样很好!我现在还不想和钟离世家闹出什么纠纷。 “小华,那么就只好委屈你一次,前往东京。你此次有两个任务,一是要尽力稳定你的家族,万不可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波动。东京,乱不得!另外,你向向王爷请示,下一步我们将如何的行动,看看朝廷有没有什么计划!”我缓声说道。我知道其实朝廷现在在等待着我的意见,这只是我的一个试探。 钟离华点头答应。她沉吟了一下,“夫君,若是向王爷说以你的意见为主,向我询问你的意见,我又要怎么样回答?” 我看着小华,赞赏的笑了,“告诉向王,我的意见就是明月从今日开始,全国休养生息,不可妄论兵事。” “夫君,其实这句话你不说向王我想也会明白。但是如果东赢和陀罗不断对我进行攻击,我们又该如何?即使我们想要修养,恐怕也无法安静下来呀!” “很好,小华这个问题很好!我们休养生息,对手定然不会轻易的让我们得到休息。所以我们要战,但是这一战要打的巧妙!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墨菲有半点的察觉。你告诉向王,我的意见是,一打一防!”我沉声说道。 “何为一打?何为一防?” “一打,是针对陀罗。告诉向王,请他以朝廷的名义,向你祖父发出一道公文。陀罗只是一个小国,他的实力并不能对我明月造成威胁。但是有这样的一头狼在我的身后整日虎视眈眈,总不是一件美事。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陀罗变成一只没有牙齿,没有爪子的狼!从明年开春农耕开始后,着令你曾祖不断自房陵出兵,向陀罗运动。不可让陀罗安心进行农事,同时让陀罗始终保持高度警戒,不断的消耗他们的国力。以陀罗的国力,我想大概两年没有收成,其国库就会空虚,无力侵犯我明月版图!这件事情,我会以私人的信函向你祖父告知,但是最好还是让朝廷出一道旨意,这样才不会让朝廷感到我们之间在相互串连。” 点头表示明白,钟离华接着问道:“那么何为一防?” “所谓一防,就是针对东赢。东赢孤悬于海外,不论是物产还是资源本来就不丰富。他们之所以不断向我明月的进犯,原因是想要寻求更大的生存空间。如果是别的民族我当然可以给他们这样一个空间,但是东赢不行,他们是一群永远不知道满足的狼!东赢如果对我明月用兵,他们最大问题就是所需的资源需要从本土向青州调运,那样的耗费将是巨大无比,他们另外的一条物资补给,就是在青州沿岸就地掠夺。所以命令青州兵马,自青州以东地区,所有村落和城镇全部撤到青州以东,坚壁清野。青州千里海防要做到千里无人区,如果东赢发兵,就任由他们登陆。东赢没有太大的力量进行如此一场持久的消耗战,所以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无法支撑如此巨大的开支,自然就会退回本土。我们现在不需要和他们做过多的纠缠,所需的是全力的休养生息,待南方战事平息,我们回手将东赢收拾,将易如反掌!” “小华明白!”钟离华露出释然神情,“小华今夜就准备,明日一早,动身前往东京!” “夫君,我也要去东京!”一旁一直安静的高秋雨突然插口道,“我还没有去过东京,正好可以随钟离姐姐一同回去,也好见识一番东京的风土。而且如今战事已经停歇,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她。“如果秋雨也要去东京,那么小华倒是不用这样着急的动身。铁女骑兵你们最好也一同带往东京,她们一帮子女人我确实不知道应该如何的安排,留在这里,反而事端众多。那正好让她们也跟随你们前往,这些个丫头说是明月的臣民,但是却还没有见过我明月王都,说起来也是个遗憾,让她们也去见识一下的好!” “好耶!”高秋雨第一个高声的欢叫。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估计她们带领铁女骑兵,不知道要把东京闹成一个什么样子。“还有,让怜儿也和我们一起前往吧!”秋雨兴冲冲的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倒是看怜儿的神情,虽然有些兴奋,但是更多的还是有些不舍,她一直偷偷的看着我的身后。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陆非我要给他更重要的事情,无法前往东京,我也只好装作没有看到,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 炎黄历一四六五年末,在钟离师和张燕与拜神威的多次唇枪舌战中,我们两边都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两国罢兵休战,明月开始了一个漫长的冬眠时期。炎黄大陆北大陆经过连年的战争,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有在南方大陆上,墨菲帝国依旧和拜神威与安南的联军在如火如荼的鏖战不休。 没有人知道这次的平静会持续多久。东京不知道,开元不知道,天京不知道,就连我,也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战还是和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十一月,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过去的一年中,我一直呆在兰婆江边。每一天,我都会站在兰婆江边,向大江南岸眺望。我告诉我自己,再等等,用不了多久,那所谓的江南就会掌握在我的手中! 梁兴在半年前离开了天京,在天门关驻扎了三十万大军后,带领着自己的亲兵也来到了兰婆江边。由于我们和拜神威的和议条件就是双方在江防一线驻守兵力不能超过十万,所以虽然军团整备完毕,但是大部分都分散的驻扎在欲望平原之上。我不会将我的渡江意图表现的那样明显,即使拜神威隐约知道我的想法,但是在表面上,我依然不会将我的实力全部表现出来,我要让他们放下心来,全力的和墨菲帝国作战。 如今墨菲帝国和拜神威作战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在这一年中,双方都无法将对方如何。陆卓远自从驻守西南一线以后,坚决的防守,根本不理会墨菲帝国的多次挑战,着使得阿鲁台也有些无奈。百万大军驻扎在大宛氏的国境之内,相互鏖战,没有分出胜负! 陀罗今年遇到了百年难逢的大旱,再加上钟离宏不断的对他进行骚扰式的攻击,使得陀罗始终保持在一种高度的军事戒备之中,这也使得陀罗不断的增加军备,一年的时间就已经使得陀罗有些疲惫不堪…… 新开元城已经基本完成,当年冷链制定的农耕政策已经卓有成效。如今开元已经成为了明月最大的一个粮仓,不仅供应着我前线的粮草,更不断的向飞天提供着援救的粮草,使得飞天民心终于平稳,冷链和孔方两个人,绝对是一个天作之合的搭档,而自通州调来的司马子元,更是一个绝佳的管理人才,在三人的治理之下,开元凉州连结成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联防体系。梅惜月在过去的一年中,多次带着许傲来到了兰婆江边,她向我抱怨,如今她真的是没有一点事情可做了!我在三思之后,让秋雨和小华两人和她配合,在天京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情报中心。天京,如今已经被一群女人所占领,秋雨麾下的铁女骑兵在她和小华去了一趟东京之后,人数激增,如今已经有了两万多人。我后来知道,秋雨和她的铁女骑兵在到达了东京之后,在高正的住持下,三战东京禁卫军,五千铁女几乎所向无敌。看到那些骑在战马上英姿飒爽的铁女,竟然将东京的那些女人们羡慕的不得了,纷纷向秋雨要求加入。当然有些只是为了兴趣,但是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子为了寻找一条生路,却是实实在在的加入了铁女。在秋雨和小华两人的训练下,铁女骑兵的战力如今丝毫不比我火凤军团普通骑兵差,甚至还要更加的强悍。这些女人在训练的韧劲让我也感到佩服,她们成为了火凤军团中一道非常亮丽的风景…… 梁兴在过去的一年中也终于和纳兰莲结为夫妇,不过梁兴好象也是先斩后奏的情况,因为在他们结婚不到六个月,梁兴的儿子,梁战出世了!呵呵,如今我们两兄弟都有了自己的后代,我相信如果梁大婶还活着的话,一定会非常的高兴。在小梁战满月那天,我带着一岁多的许傲前去庆贺,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事情,就是我成为了梁战的干爹,而梁兴则成为了我儿子的干爹,其实说白了,就是我要趁此机会向我的那些手下们好好的敲诈一番!那天,我好象真的敲诈了不少的好东西。 当然也有让我感到不痛快的事情,那就是东赢!这个由海岛组成的小国,在过去的一年中,一共向明月进攻了六次,虽然每次都被迫的撤离,但是如果有一直苍蝇一直围在你的身边,嗡嗡的响个不停,你会感到烦不胜烦!现在我已经对青州的战报麻木了!几乎就是在东赢登陆的战报没有几天,就会有另外的一封战报传来,他们已经退兵了。这样反复的几次,我已经不再重视东赢这只苍蝇了。不过梁兴倒是给我提过几次,要我小心东赢的诡计,但是总是这个样子,我的精神也倦怠了,于是我手书一封信给傅翎和向家兄弟,如果东赢再次向我攻击,不用向我告知,一切事宜就由他们自己酌情处理! 还有一件事让我无法开心,那就是水师的建立很缓慢。由于我军中中的士兵大都是从北地过来的旱鸭子,他们首先需要的是熟悉水性,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的。虽然黄梦杰也在飞天当地将从前的属下纠集了三四万,但是这对我连说还远远的不够。不过我知道黄梦杰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甚至陆非也整日的呆在水师之中,如果不是我再三的叮咛,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时间修炼他的功夫。 梁兴让子车侗率领着他的闪族铁骑回到了闪族草原。跟随着我们征战了一年多,勇士们都有些怀念家乡了。我也没有反对,因为这是人之常情。最主要的是不少的闪族骑士无法适应兰婆江边的气候,纷纷的病倒了。这种水土不服的现象十分严重,我也只好让他们先回草原修养。在和拜神威的战斗中,将主要是步兵之间的斗争,由于江南地区山脉连绵,根本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所以只需要保留军团本部的骑兵就已经可以了。而闪族铁骑也着实需要休息,在我的心中,我要让他们成为在数年后和墨菲帝国作战时,对付西羌骑兵的一支利剑! 八百年前,大魏帝国圣祖曹玄,率领着西羌骑兵,曾经和闪族铁骑有过一次的碰撞,那次由于西羌骑兵在曹玄的指挥下大获全胜。不过如果单从战力来说,两个游牧民族很难分出伯仲,下一次,我要率领闪族铁骑来对付西羌骑兵,我很想看看,那闻名天下的西羌骑兵是否真的那样厉害! 所以,现在闪族铁骑最需要的是休息! 总之,在过去的一年中,有好事也有坏事,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好在一切还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小华也怀孕了! 我跨坐在烈焰的背上,在兰婆江边驰骋。这两年里,烈焰当真受了不少的委屈。由于我不能在众人的面前展示武功,更不能上阵搏杀于两军之前,所以烈焰也一直没有用武之地。它每天都是无精打采的,只有在我和它驰骋江边之时,它才有了一些精神。其实在我内心何尝不是这样,我也想要上阵搏杀,我也想要施展我强大的武力,但是不行,我自己知道,我现在的每一分钟的隐忍,都会为我以后的战斗增加胜利的砝码! 我来到了江边的一处山坡之上,从烈焰的背上跳下,我坐在地面上,看着滔滔的江水,神思已经游弋于天外。烈焰匍匐在我的身边,懒洋洋的眯着眼睛,享受这冬日里难得的阳光。体内的真气随着江水的流动而奔腾于全身的经脉,坐着一次又一次完美的循环。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一项功课,由江水的滔滔,来感悟大自然中无尽的天道!真气游转九个大周天,我缓缓的自神游中醒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精神也感到一振!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眉头微微的一皱。在这个时候,我十分讨厌有人来打搅。其实整个大营的人都知道,我每天都要在这个山坡上静修,一般没有人前来打搅我,除非发生了重要的事情。看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心中叹了一口气,也许这眼前的宁静真的不是我能够享受的! 一骑快马飞驰电掣般冲上了山头,马背上的,是一个粗豪的大汉。他飞跳下马来,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单膝跪于地面,“主公!” “张武,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沉声问道。 张武,就是那个在凉州奴隶市场被我收服的家伙,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我的亲兵队长,官拜千骑长。他虽然不似钱悦的精明,但是却又有一种出奇的冷静,从来没有慌慌张张,这一点,是钱悦无法和他相比的。此刻他脸上却带着一丝惶急,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双手递交给我,“主公,青州急件!” 又是青州!我微微一皱眉头。不是说过让他们酌情处理,不需向我禀报吗?怎么又发来了急件?我实在是有些厌烦。但是既然急件已经发来,我也不能不理睬,接过了急件,示意张武退下。信件用金色火漆密封,最让我吃惊的是上面那三个斗大的急字!这是一封告急信,难道青州出了什么事情?我心中一惊,那一丝厌烦的心里瞬间抛于九霄,连忙将信件拆开,仔细的阅读。 傅翎归天!炎黄历一四六六年七月十一日,东赢突然发兵青州,围攻青州两个月,没有半点的进展。冬日将临,物资无法按时的供应,东赢又如同以往一般向本土回撤。但是这一次青州却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个错误是由傅翎决定的,他自己也被东赢这苍蝇一般的骚扰战术烦不胜烦,在受到了一年多的骚扰之后,他也对东赢产生了轻敌之心。在这次东赢后撤时,他决定发兵追击,以打击东赢的气焰!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九月十六日,傅翎趁东赢回撤时,突然出兵青州,率领三万骑兵,企图对东赢行致命一击。但是他上当了!东赢的撤退本来就是一个陷阱,他们在海岸线设下埋伏,待傅翎率兵赶到时,突然出击。三万骑兵全军覆没于东海海岸。傅翎血战一个时辰,身中三十余箭,犹自拼死应战,直到向北行率兵赶到…… 我双手微微的颤抖!好厉害的东赢,好缜密的计谋!连续的骚扰,使得我们的失去了戒备之心,出了这个计谋的人不简单!同时我也不断的在自责,都是我的错!由于我对东赢的轻视,造成了属下将领对东赢的轻视!此次归天的,更是我的启蒙恩师。我心中一阵绞痛,脸色铁青。口中打了一个呼哨,烈焰呼的站了起来,我跨上狮背,冲下山坡,对等待在山下的张武大声说道:“回城,召集众位将军帅府议事!”说着,我头也不回的向钟祥冲去…… 钟祥帅府中,众将挣的面红耳赤,众说纷纷。我端坐在帅府正中,梁兴坐在我的身边,静静的聆听着众将的争论。被各种意见吵的我头脑有些眩晕,我摆手制止众将的争论,向身边的梁兴和钟离师、张燕问道:“梁王和两位军师有什么意见?”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梁兴开口道:“不知道正阳你有什么想法?” 我恨恨的说道:“东赢实在是可恶至极,自我出兵之后,就不断在我们身后骚扰,所以我的意见,将东赢连根拔起,使得他们再无半点的力量对我们造成影响!我的意见就是打!打的东赢彻底臣服!” 我话一出口,顿时帅府中的气氛热闹了起来,主战众将立刻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如何攻打东赢。但是梁兴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他缓缓的说道:“正阳要打,我没有意见,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们如何东渡?” 我一愣,说实话,我只是想到打,但是如何打,我心里没有半点的底,看着梁兴,我沉默了! “正阳,我理解你的心里。傅叔叔的死,我心里也十分的难受。我也是他的门生,说起来你我都是在他的门下受到启蒙,对于他的感情,我丝毫不比你差。我也想打东赢,但是打东赢必须要有强大的水师,而我们的水师在兰婆江尚不能够称雄,那又如何在大海上和东赢决战?打东赢,只要登陆,我们的胜算在握,但是如何登陆,你是否想过这个问题?”梁兴沉声的说道。随着他的话语,那些主战的将领渐渐的没有了声音。 “主公,除了海战的因素以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处理拜神威和东赢之间的矛盾?我们打了东赢,就算是胜利,也会有极大的消耗,是否还有力量向南扩张?而墨菲帝国虽然和拜神威出于鏖战状态,但是就实力上来说,拜神威兵败只是迟早的事情,一旦墨菲统领江南,我们将会面对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呀!”一直沉默的钟离师突然开口说道。 我知道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在内心中始终无法解开那个心结,我有些无力的说道:“那难道就这样放任东赢在我们身后骚扰?” 沉默了一会,张燕突然开口道:“主公,自东京发出第一封求援信以后,一直都没有动静!象傅将军战死青州这样的事情,朝廷肯定也收到了战报,但是却没有半点的慌张。属下以为是否朝廷已经有了对策?我看主公最好还是写一封书信,看看朝廷的意思如何!” 我点点头,张燕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我自兰婆江出兵,这样大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通知高正知道,虽然我被授命主掌明月军事,但是说起来我还是高正的臣子,对一国用兵这样的大事,还是要探寻一下他的意见。 于是我伏案急书一封信件,但是还是向高正表达了我内心的求战欲望,我很想看看高正究竟会怎样的处理。毕竟对于这个少年天子,我的心里始终都有着一丝敬重! 将写好的书信放在信封之中,我盖上了我的大印,着令亲兵以千里加急的速度向东京送交。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子心思 眼前摆着一封信,一封来自于东京的信件。高正在收到了我的信件之后,以千里加急的速度向钟祥送交了回函。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高正以如此严厉的口气对我说话,他的措词十分的强硬,言词间表达了对我的不满。当我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少年天子正在用一种不可思意的速度成长着。 信函的内容大概是说,青州一事,不需要我来处理,他已经和向宁着手处理此事。目前明月的危机不是在东边,因为一海之隔,即使东赢再厉害,只有稳守青州,拒不出战,那么东赢也只能在海边做一个跳梁小丑,无法对我明月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高正已经派出了使节前往东赢,商议和谈之事,按照高正的思路,东赢不过是为了金钱和财富,那么我们就给他们金钱和财富,无论东赢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他都会尽量的满足。毕竟我们目前的最大敌人不是东赢,而是在江南地区拜神威西南的墨菲帝国!东赢虽然有些强大,但是不过是偏于一隅的海岛国家,即使再强大,受到先天的限制,他都不可能有太大的做为。所以,除外需安内,墨菲不解决,万不可轻易对东赢用兵!两面作战,就如同现在的拜神威一样。只有先集中力量打击一个敌人,才能取得胜利! 对于傅翎,高正的意思是要我先将悲伤压在心头,东赢迟早要去收拾,但是不用急于一时。这是我们的根本战略,不能有半点的动摇! 在信件中,高正第一次用了正式的称呼,表达了他的不满和失望。我放下手中的信件,心中不由得对这个少年天子更有了一番新的认识。抬头看了看坐在我面前的那个特使。我认识此人,他是高正身边的贴身太监,奉了高正的派遣,亲自前来传达这封信件,以表示高正对我的担忧。 此刻那特使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静静的看着我。我神色肃然的说道:“请公公转告皇上,就说本王知道错了,本王定会按照皇上的指示去做,绝不会有半点的懈怠!” 那太监尖着嗓子,缓缓的说道:“杂家在来钟祥之前,皇上曾经告诉我,王爷只要看了这封信,一定会明白的!关于傅将军,皇上也知道他与王爷之间的交情,所以请王爷放心,傅将军的一切后事都将由皇家来包办,绝不会亏待了傅将军的。同时皇上还有口谕要杂家告诉王爷!”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看看了大厅中的亲兵侍卫们。 我会意的点点头,挥手示意众人下去,待到大厅中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起身就要跪接口谕。那太监连忙将我拦住,“王爷不用多礼,皇上说这个口谕不用王爷大礼叩接!”说着,他又一次的打量了一下大厅,轻声的说道:“皇上让杂家问王爷,如何处理和墨菲帝国的下一步行动?” 我心中骤然一惊,看着那太监,久久没有回答。在我的注视下,他脸色如常,没有半点的破绽。我沉吟了一下,缓声问道:“本王想先知道皇上的意思。” “皇上说拜神威和墨菲帝国虽然鏖战许久,之所以没有失败就是由于陆卓远这样的一个存在。其实要将陆卓远除去并非是难事,墨菲帝国已经开始行动了!如果陆卓远一旦除去,那么墨菲帝国数十万大军长驱直入,瞬间可以将江南地区占领,这样对于我们明月十分不利,所以想听听您的意见!”那太监不慌不忙的说道。 我点点头,但是口中却没有做任何的表示,谨慎的问道:“那么皇上的意见是?” “皇上的意思是经过了一年多的修整,我明月又逢丰收,国库也充裕了不少,将士们的训练也基本上结束,那么是不是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我走动了两圈,心中还是有些矛盾,虽然水师已经基本成型,但是并不熟练,还不足以进行大规模的水战。从内心而言,我更是希望能够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的准备更充足一些,最好是再有一年多的时间,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但是我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向那太监问道:“那么不知道皇上是想在什么时候发动呢?” “最好能够在今年中旬打过兰婆江!皇上说他也知道时间对王爷有些紧迫了,但是我们现在是在和墨菲帝国抢时间,时间拖的越长,对于我们就越不利,如果陆卓远一死,定天府一旦被墨菲占领,那么我们再想统一江南,一定会十分的麻烦,所以皇上认为必须要加快速度!” 还有半年,甚至已经不足半年!真是有些难为我了。我缓缓的走回了帅椅坐下来,将双眼闭上,静静的思考着。那太监倒是没有催促,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若是在半年后强行攻击兰婆江,那无异于自寻死路。虽然兰婆江南岸的守将哲博殳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拜神威的水师却在整个大陆享有威名,如果冒然的攻击,那么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所以强攻是不行的,还是要另想办法。哲博殳此人志大才疏,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但是却是喜欢故作风雅,这两年里,我也和他有了不少的接触,可以说还有了一些的交情。怎样运用这些交情呢?劝降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哲博殳毕竟是一个王族,又怎么会背叛自己的亲族?不行,这样也不太好!我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 睁开眼睛,虽然我一时间还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但是我总不能让高正的特使一直等着我,我咬咬牙,缓缓的说道:“请公公告知皇上,本王一定按时渡过兰婆江,请皇上在东京静侯佳音!” “好,那么杂家就告辞了!”太监躬身一礼。 我站起来将他送到了门口,他在临上马时,突然对我说道:“王爷,今日你我什么也没有说,王爷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我点点头,没有出声。太监带着两个随从打马飞驰而去…… 我依旧坐在兰婆江边的山坡上,看着流淌的江水发呆。收到高正的口谕已经有多日了,我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方法。在这段时间里,我所能够做的只有两件事情,一个就是让黄梦杰加紧对水师的组建,另外就是秘密的从欲望平原上向兰婆江集结兵力。由于我不能够大规模的做兵团调动,所以只能将各个部队拆分成小部分的部队向这里集结,每次人数不能超过五千,每一次调动,中间要停歇十日,这样才能够不使得对面的哲博殳产生怀疑。反正距离年中还有几个月,我估计在那个时候整个兰婆江边可以集结出二十万大军,只要我的首轮攻击发动,那么身后欲望平原上的军队就可以发动第二轮的攻击。 但是这只是能够解决一些小问题。如何强渡兰婆江,这才是一直以来我关心的问题,我始终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毕竟隔江相望,只要我这里有一点的动静,哲博殳立刻会命令发动还击。在这浩瀚的兰婆江上是否能够取胜,我心里没有半点的把握,我只是感到眼前的困难重重。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仰面躺在地上,耳边回荡着江水呜咽,但是心中却乱成了一团麻。高正如此急急的对拜神威发动攻击,出乎了我的意料。按照我的想法,高正发动攻击,至少应该在一年或者两年以后,他自己也知道我们目前的情况,却让我强渡兰婆江,虽然语气中是商量,但是我可以听得出他话中的强硬,他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所谓的征求我的意见,不过是一个表面的样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下了这样的决心,如此一来就表明了他和清林秀风的决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高正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那么我们和清林秀风的一场角斗就要开始了。我心中十分可惜,和清林秀风虽然只有一次的交往,但是我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原本想能够多合作两年,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可能了,只要我的大军一动,也就是我们的合作破裂的时日,实在是太快了! 地面一阵轻微的振动,轻微的几乎无法感觉。但是自我功力恢复以来,我的六识更加的灵敏,我可以感到来人在移动时带起的微小气流,虽然那样的轻微,但是却让我感到震惊!我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能够有如此的功力,而且我身边烈焰也没有半点的反应,这样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梁兴!我震惊的是他的功力,他的功力每天都在精进,而且是那样的明显。我由皇陵中悟出破立之道,可是他却由对抗当时我在昏沉中发出的庞大真气中,体悟出一套我从未听说过的观止心法。以观为动,似止却进,如同兵法中的渡河未即,截击中流的道理一样,这观止心法完全以对手的招式为依托,后发先至的一种绝学。这种绝学需要有锐利的眼光和如铁的禅心,在瞬间做出判断,对对手做致命一击!我曾和梁兴做过一次私下的比试,那次的结果是棋逢对手。我对于梁兴如此精进的速度感到无比的惊奇,如果按照这个速度,那么迟早有一日我也无法是他的对手,虽然我明知道他不会背叛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却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坐了起来。梁兴足不沾尘的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平和笑容,让人无法看透他的内心。他来到我的身边,没有多说,坐在了我的身边,遥望远方天际,久久没有出声。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 果然,过了一会,梁兴缓缓的说道:“阿阳,你看眼前的江水,多么的浩荡!” 我没有理解他话中的含意,疑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江水如同时间一般流逝,一去不返。阿阳,我好怀念当年你我在开元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什么也不是,却每天有说不完的话,我们之间如同兄弟一般,你有什么不开心一定会告诉我,还记得吗?”梁兴没有看我,他只是看着眼前的江水,沉声说道。 “当然记得!”提起当年的往事,我的心头总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看着梁兴的侧脸,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来说。其实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他,让他帮我出主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变得那么的多疑,我有些羞愧的叫了一声:“大哥!” “阿阳,这些日子我一直看你闷闷不乐,但是你却不告诉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如果争夺天下争的连兄弟都没的做了,我宁愿不要这天下!其实我也帮你不了什么忙,说起来,阿阳你比我更加的懂得用兵,对于大局比我更有控制力,这一点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从小处考虑,也许答案就在其中。”说着,梁兴扭头看看我,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阿阳,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能不能帮到你,我不知道,但是大哥想让你知道的是,不论你什么样的决定,大哥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的身边!” “大哥!”听了梁兴的话,我的心里十分不好受,其实他已经把话给我说的再明白不过。唉,为了一个天下,挣的连兄弟都没有的做,那么还真的不如不做!我沉思了一下,将紊乱的思路整理了一番,“大哥,你可知道高正要我们对拜神威发动攻击?” 脸上的神色如常,梁兴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的说道:“阿阳,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大哥已经猜到了?”我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愣。 笑了笑,梁兴说道:“阿阳,其实那天在特使离开以后,你突然命令黄梦杰加快水师的组建,然后又秘密的小规模调遣欲望平原的人马向这里集结,我又怎么会想不到?不止是我,钟离和张燕也都猜到了你的意图,只是你不说,大家都不好开这个口!” “大哥请你见谅!因为高正告诉我说在没有站在兰婆江南岸之前,一切事情都不能告诉别人,所以我就一直……”我呐呐的说道。没有想到我自以为很隐秘的行动,还是被人察觉了意图,我心中不由得有些震惊。 摆摆手,梁兴笑道:“阿阳,你我兄弟就不要这样说。不过虽然你调动的十分隐秘,但是还是很有可能被对方发觉。哲博殳虽然是一个笨蛋,但是他的手下还是有几个能人的,你要千万小心,在今后的兵马调动时,最好能够做的小心一些!”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我们还有多少的时间准备?” “按照高正的意思,现在是一月末,大约我们还有一百八十天左右。在今年的中旬,我们必须要强渡兰婆江,才能夺得和墨菲对抗的先机!”我沉声的说道。 “这么紧!时间可是不多呀!”想了想,梁兴突然说道:“阿阳,好象你和哲博殳的私人关系并不是很差,为什么不和他多多的拉拢一下感情呢?” 我一愣,却是在瞬间一个念头闪过了我的脑海,虽然有些危险,但是一旦成功,我将兵不刃血的强渡兰婆江! 我看着对着我笑盈盈的梁兴,不由得也露出了会心的一笑,一下子扑上去,将梁兴按到地上,我笑骂着说道:“你个死铁匠,原来心眼比我还多!” 梁兴一把将我翻倒,勒着我的脖子也笑着说道:“你这个小狐狸道行还不行,还要我这个老狐狸给你出谋划策呢!” 我们两个打闹了一会,面对面坐着,突然大笑了起来,就是在这一笑之间,我心中的那点芥蒂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兄弟,没有什么说不开的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诗友名士 在和梁兴江边的一席话后,我的心境豁然开朗。我一边依旧暗中调动着兵马,另外一方面,我开始寻找哲博殳的弱点,并伺机和他结交。哲博殳本来是一个十分厌恶战争的人,他喜欢吟诗,他喜欢故作风流,他有很高强的武功,但是他却不喜欢杀生!对于这样一个完全与我的性格不同的人,我所能够做到迎合他的就只有夫子教授给我的的文采! 我写下了一首诗,一首咏颂兰婆江的浩荡的诗篇。对于这个,我倒是得心应手。没有多少时间,他回应了我的诗,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始。从那天起,我们成为了朋友,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是我却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那片赤诚。为了让他能够相信我,我费尽了心思,所做的就是写出美好的诗篇,让哲博殳每每看到我的诗章之时,总是大加赞赏。 其实我心里很惭愧,因为我感到了我在侮辱千年前文圣梁秋留下来的那些灿烂文化。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利用这些来做为一种战争的手段,但是为了胜利,我却又不得不这样做!哲博殳是一个思想很单纯的人,这一点我可以从他给我回应的诗篇中看出来。我可以读到他内心中的无奈,他是一个应该生活在治世中的名士,可惜他生活在了一个战乱的年代,更重要的是他生活在了一个帝王的家庭。为了家族,他不得不放弃了他游山玩水的兴趣,为了责任,他也不得不放弃了他所喜爱的悠闲的生活。他的诗词中更多的是抒发他当年畅游山水时的畅快,当然也有对现在这样森严的军旅生活的厌烦。哲博殳是一个很有才气的人,我不由得改变了对他一无是处的看法,虽然在这个以力量为生存手段的时代他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但是不能否认,在他的诗篇中依旧洋溢着他卓绝的才华!他是一个生活在错误的年代,错误的家庭,然后又背负了一个错误的使命的人!他不应该是一个军人,他应该是一个诗人,或者是一个才子…… 而我做不到象他那样用华丽的辞藻来组成优美的诗篇,我也没有他那样赤子般的胸怀。我是一个军人,我是一个从奴隶走到了今天位置的军人。在将来我会成为一个帝王,一个满手血腥,威震天下的帝王。如果让我去迎合他的口味,去效仿他的样子,那就真的是为赋新词强说愁!那样的诗词打死我也做不出来。我的生命中充满了杀戮,我的经历也不可能使得我有他那样悠闲的心境来做出华美的诗词。所以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为了迎合他,为了吸引他的口味,我不得不将我心中的悲伤灌注在辞章之中,把我对家族的怀念,对童飞和夫子的尊敬和爱戴,对父母的缅怀之情表达在我的诗词之中。为此哲博殳的评语是我的诗词中未免过于悲伤,未免有些下乘。就这个问题和他进行了多封书信的辩论之后,我放弃了对往事的回忆,开始转变为我自己性格的展露。所以在我的辞章之中,更多的是在颂扬着男儿的豪放和对功业的向往。如此一来却更加引起了哲博殳的批论,而我也是站在我的立场上和他竭力的辨征…… 如此一来二往,事情如同我的预料一样,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由于双方主帅的交好,也使得兰婆江两岸的局势顿时缓和了许多,再也没有以往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同时为了加深我和哲博殳之间的友情,我也多次邀请他和我一同江上泛舟,隔船而歌。虽然每次的江上交谈都是让双方紧张不已,两边都派出了大量的兵力来保护己方的主帅,但是我和哲博殳却丝毫没有半点受到影响,反而很喜欢这种两方大兵相持时的气氛。同时每次的江面交谈,我都是竭力的将我最为薄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使得拜神威的将领大多以为我方的水师根本无法和他们抗衡。 不过让我感到有些感动的是当哲博殳知道我功力全失之后,竟然感叹不已,还多次派出了当地的名医前来为我治疗。虽然其中也有试探的成分,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真诚。不过说实话,我当真是有些作茧自缚的味道,每次在哲博殳派来的名医面前,我都要尽力将我的功力隐藏。好在这些大夫虽然有些本事,但是如我今天已经可以将全身的气机完全不动声色般的隐藏起来,在反复几次后,哲博殳竟然也没有发现我功力恢复的事实。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五月三十日,我借口庆祝我的二十六岁生日,向哲博殳发出了邀请,邀请他六月初十与我与兰婆江上合舟赏月。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告诉哲博殳此次只有我一人带两名侍卫,但是哲博殳则可以不限人数,我们在兰婆江把酒言欢,也好为这千古兰婆江再创出一个千古的佳话! 按照我的设想,哲博殳必然无法放弃如此的机会来表现他的风雅,但是为了他的安全,他也一定会如同以往带领着他的将军们一同前来。只要和他们一起,我可以在瞬间将他们控制在我的手中,然后对兰婆江发动突然的袭击。没有哲博殳等人指挥的拜神威大军就像一条没有头的蛇,即使他再强大,也无法来抵御我蓄谋依旧的突然袭击!但是关键就在于哲博殳是否会答应我的要求? 书信发出,如同石沉大海,哲博殳方面久久不见回信。这个原因我当然也十分的明白。如此在兰婆江会面是我们从未有过的事情。等于将我和他置于共同的一个环境中,他当然需要多多的考虑,我在赌,赌他哲博殳摆脱不了那种所谓的名士风雅,与自己的对手在大江之上,把酒赏月,这也是一种少有的风雅,我在等待着…… 梁兴在与我说过那一番话以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芥蒂。又如同从前一般,我们两个人开始了亲密无间的合作。我依旧是一副功力未复的模样,对外的一切事物我都交给梁兴去处理。从年初到现在,自欲望平原上已经秘密开拔过来了近十万大军,十万大军秘密的集结在狭小的兰婆江防线,着实费了我一番心思。在梁兴和张燕、钟离两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始终没有露出半点的马脚,甚至是我营中的将领们,都不是十分的清楚。 黄梦杰的水师已经基本成型。毕竟他曾经在兰婆江驻守了三年,当地的百姓对他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再加上自我军团在兰婆江驻扎以来,始终保持着严整的军纪,所以在当地百姓的口碑也十分不错。有了这样的一个人和条件,我们办起事情来也确实省了不少的心,如今的水师有三成人员来自与兰婆江边钟祥等地的百姓,他们的水性奇好,在黄梦杰的训练之下,这些来自于钟祥的水军,组成了一支水师中最为精干的部队,黄梦杰为他们起名为虎鲨!我曾经问黄梦杰这虎鲨是什么意思,黄梦杰告诉我虎鲨是生活在大海中的一种极为凶猛的动物,在大海中有霸王之称!我当时听了会心的一笑,看了黄梦杰已经把他的眼光放在了更为长远的地方,这让我十分的欣慰。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哲博殳那边还没有回答。所以我每天都呆在了钟祥的帅府之中站在兰婆江江防图前,和梁兴等人商量如何用兵,跨越兰婆江天险。其实自半年前我们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几乎每天都在思索,经过了半年的时间,我们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完善的计划,但是还是有许多的地方需要我们在反复的磋商,因为此次的行动将直接关系到我们后面的一连串的行动,只有经过了妥善的安排,才能够达到我们理想的效果。所以,我只有小心,小心,再小心!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六月八日,哲博殳终于给我一封回函,他将如约与我在兰婆江上赏月,到时将与我把酒畅谈!已经悬了好久的心终于放在了肚中,我看完他的回函,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条小鱼终于上钩了! 立刻命令亲兵将梁兴等人找来,我们在帅府中商议了整整一晚,将所有行动的细节更加详尽的考虑后,我秘密的书写十道密令,命令张武等亲军送至各个大营的将军手中。密令送出,我和梁兴等人都感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轻松,我们四人坐在书房中都互相的看了看,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明天,就是初十,哲博殳,就让我在这兰婆江上,最后一次领略你那动人的诗篇和你的名士风采吧!我走到了门边,心中暗暗的想到。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计中之计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六月初十,月满兰婆江! 兰婆江平静异常,没有半点的波澜。江水呜咽流淌,穿流在炎黄大陆的大地上…… 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繁星璀璨,明月高悬,我突然叹了一口气。身后扮作侍卫的梁兴轻声的问道:“阿阳,为何突然叹气?” 我负手站立在船头,任由江面上的微风吹拂我的发髻,缓缓的说道:“大哥,今夜良辰,确是谈风弄月的绝好风光,可惜!可惜!可惜!”我连连说了三个可惜,但是到底可惜什么,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梁兴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可惜了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却要打打杀杀,实在是辜负了上天的恩赐;江面如今平静,别有一番味道,可惜过了一会这里将会是血染兰婆江,可惜了那许多的大好生命;哲博殳一代风流名士,可惜却要丧命在这兰婆江上,如此的文采,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我心中暗自叹道。 我扭头笑着对身后装作侍卫的陆非说道:“非儿,紧张吗?” “不紧张!”陆非回答道。不过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我知道他嘴里虽然说不紧张,但是内心中如果不紧张才怪。毕竟这是完全不同于角斗场的那种搏杀,这是一场远远比角斗场更为惨烈的搏斗,任何的一个微小失误都会造成一方的失败!我轻轻的拍了拍陆非的肩膀:“非儿,不要紧张,就当作今晚是一场游戏,只有抱着轻松的态度,你才能充分的享受这场游戏的乐趣!看看你师伯,他正在享受!” 梁兴此刻站在我的身后,一身黑色的侍卫服将他那伟岸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的豪迈!头上带着黑色的头巾,将他赤红的头发遮挡,身上背负着他那把硕大的巨剑,任由江风吹动,脸上呈现出平和的笑容。听到我的话,梁兴笑了,他把陆非搂在怀中,使劲的抱了一下,“非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不用想的太多,这场大战我们胜定了!” 陆非羡慕的看了看梁兴,又看了看站在船头的我,脸上的神色也不禁松弛了下来。“义父,你们难道就不担心?” 呵呵的笑了,我轻声的说道:“非儿,你要记住,为大将者,万不可将你的内心想法表露在你的脸上。义父又何尝不担心,身上背负着数十万将士的性命,何等沉重。但是担心有什么用?倒不如用一种平和的心态去面对。我们已经做了最为完美的计划,剩下的就去看上天的安排!” “非儿,你还小。虽然你在角斗场那个环境中生活了数年,但是那毕竟是一对一的较量。现在当年要面对千军万马的厮杀,紧张是难免的。你能够有现在的表现已经很不错,当年我和你义父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许也无法做到你现在的冷静。”梁兴拍了拍陆非,然后笑着对我说:“阿阳,说实话我是真的羡慕你。先是有了怜儿那样一个出色的义女,如今又有了非儿这样出色的义子,再加上我的那个干儿子,这世间的地灵人杰似乎都跑到了你的身边,真是羡慕死我了!” 我笑了笑,刚要回答。突然我的目光凝滞中,向前方眺望而去,冷冷的说道:“他们来了!”随着我的话音一落,在江面上出现了一列密密麻麻的船只,最前面的是一艘巨大的海船,比其他的船要大上一倍,在那船队之中显得格外的显眼。这种体积巨大的海船,并不适合在江上作战,因为巨大的船身在江面上行动并不灵活,不过由于哲博殳那种张扬的性格,在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 看着拜神威的船只慢慢的向我的坐船靠拢,我回头向身后看了看,不远处黄梦杰率领的水师跟在我的身后,我看到在黄梦杰的帅船上向我打出了只有我才能够理解的旗语,他在告诉我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在今晚,黄梦杰将要充当一名普通的水师将领,率领着水师中最为精锐的虎鲨在后面相随。而与此同时,水师中的大小船只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接到信号之时,将要发动全线的进攻,这将是我第一次指挥水战,也是考验黄梦杰水师的战力! 看着缓缓接近的拜神威船队,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哲博殳的身影,此时他正站在他那艘硕大的海船之上,白色的战袍随风抖动,倒是有了两分飘然的仙气。他也看到了我,于是高声的喊道:“许王,今日许王寿辰,哲博殳在这里向许王恭贺!”声音隔着江面传来,清楚异常,显示出他那非凡的功力。 我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亲王客气了,有劳亲王亲自前来,正阳实在是有些惭愧。今日如此的美景,你我相聚兰婆江,定然会书写出一篇宏伟诗章,将来必定流传于后世,呵呵呵!”我没有提气发声,所以声音并没有传出很远,因为今日海船上将只有我和梁兴、陆非三人,如果要想在海船上将哲博殳控制,让他多一分轻敌,我就多了一分胜算! 海船来到了我的坐船边,从上面伸出一架悬梯,我没有犹豫,踏着悬梯而上,登上了海船,身后紧紧的跟着梁兴和陆非。 哲博殳的年龄在三十左右。月光之下,他身穿拜神威传统的白色战袍,战袍上绣绘飞龙,战袍抖动,飞龙狰狞欲出,甚是威猛。如玄玉般的面孔,五官端正,此刻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我走上了,连忙迎上来拉着我的手,极为热情的说道:“许王,你我相交半年之久,今日能同船唱咏,实在是难得的机缘。本王今日在这帅船上为许王庆贺生辰,传出去定然是一段千古的佳话,哈哈哈!” 我微微一笑,“亲王实在是客气了,正阳生辰,区区小事却累得亲王如此的大动干戈,实在是汗颜。正阳仰慕亲王的才华已经多时了,但是两国交兵,一直未能与您把酒言欢,时至今日方才得尝所愿,正阳实在是高兴呀,哈哈哈!” 我们两个携手立于船上,相视大笑。我不知道他的笑容里面有多少的真诚,但是我却知道我的笑有多么的虚伪。 哲博殳的身后站立着一群人,都是拜神威驻守江南的将领,从服饰上看去,几乎都是万骑长以上的人物,看来今天拜神威的将领基本上都出动了。我心中暗暗的欢喜,你海船上的人越多,你的应变之力就越差,看到这些威武的将领,我心中已经放心了大半。 和哲博殳闲聊两句,船上的卫兵在船头甲板上摆上了一排的桌椅,哲博殳拱手请我入席。我连连的推辞,谦让半晌,才和他携手坐在主位之上,陆非和梁兴如影随形的站在了我的身后。 看看梁兴,哲博殳脸上露出一丝惊容,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梁兴,转头问我:“许王,这位是?”他指着梁兴问道。 我微笑着随意说道:“哦,这是我的亲兵队长,张武!呵呵,说是不放心我独自前来,死活要跟着,这不带着他的兄弟前来护卫!我都说过今日前来与亲王是把酒言欢,何用他来护卫,呵呵呵!”我说着,就感到身后一股若有若无的真气如针一般刺向我的尾椎大穴,我知道这是梁兴在向我表达他的不满。如果陆非是他的兄弟,那么他不就比我小了一辈!我笑着看似漫不经心的转身向他一看,让过他那如针气劲左手大袖一挥,那真气顿时被我化为无形。看到我看他,梁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哲博殳没有察觉到我们的这场小小的争斗,他大声的赞叹梁兴的威武,言词之间好象对我十分的羡慕。我客气了两句,这时酒菜端上,哲博殳端起一杯酒说道:“许王,今日美景,又是许王生辰,哲博殳就用这杯酒敬许王,松柏长青吧!” 我含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一晃,我们两个不由得同时放声大笑…… …… 酒过三旬,我们又一起吟风弄月了一番,哲博殳突然说道:“许王,今日本王为庆贺许王生辰,特命人从定天府送来奇宝一件,想送与许王,不知许王是否有兴趣一观。” 我装作酒已喝多,笑着问道:“哦?那真是有劳亲王了,不知道是何等宝物,正阳颇想一观呀,呵呵!” “奇宝沉重,就在本王的的座舱之中,许王若有兴趣,可以随本王一起观瞧!” 我闻听心中一动,但是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立刻装作急不可待的模样,“那亲王快快带许某前去,许某当真是有些着急了!”说着就站了起来。 哲博殳也微笑着起身,拉着我就向座舱走去。梁兴和陆非两人紧跟在身后。哲博殳微微一皱眉头,他看了看梁兴两人,刚要开口,我连忙说道:“亲王不必介意,他们两人这是习惯,你也知道正阳自与苍云一战之后,功力全失。所以这两年来无论正阳走到那里,他们都紧紧的跟随,完全是习惯!这样吧,就让张武跟随我一同入舱,小非就在外面等着吧。”说着,我回身对他们说道。 陆非闻听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似乎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哲博殳听我如此一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微微一笑,拉着我向他的座舱走去。 我看到梁兴向陆非使了一个眼色,陆非会意的轻轻点头,将背上的奇形大刀握在手中,卓立与舱门外。走进了座舱,只见舱中空荡荡的,没有一物。但是我却感受到这座舱中舱顶之上有人在竭力的隐藏着他们的气机。我心中顿时了然,会意的看了看身边的梁兴,他也微微的点点头,于是我故作疑惑的问道:“亲王,不知亲王的奇宝放在何处?” 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哲博殳松开我的手,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扭身对我说道:“许王,不用再演戏了!梁王也无须再装成什么侍卫,今日从你踏上我的帅船,我就已经看出了你的身份。什么生辰,你我的心知肚明,你想让梁王装作你的侍卫,趁机将本王捕捉,然后挟持本王渡过兰婆江。嘿嘿,许王,难道你真的以为本王是一个傻子吗?” 我脸色大变,看着哲博殳,缓缓的说道:“亲王果然厉害,居然能够猜出梁王的身份,实在是令我佩服!”说着,我扭身对梁兴说道:“大哥,看来你不需要再隐藏了!” 梁兴微微一笑,将头上的头巾摘下,露出火红的发髻,他冷静的问道:“不知道亲王如何看出本王的身份?” “一个侍卫,却不会有梁王这样的气度。梁王虽然跟在许王身后,但是行进之间官态十足,步履中更有朝廷官员的沉稳。虽然走在许王之后,却丝毫无法掩饰梁王的风采,在你火凤军团之中,能够气度和许王媲美的,除了你梁王又还有什么人呢?”哲博殳淡淡的说道。 我突然笑了,“亲王既然知道我的目的,为何又单独与我们处在一起?难道亲王想要臣服与我,呵呵?” 眼中暴射精光,哲博殳虚空向身后一抓,悬挂在舱壁之上长剑脱鞘而出,他执剑卓立于舱中,看着我突然笑了,“许王,本王什么时候独自与你一起了?”说话间,自舱顶上唰唰闪落四人,看似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和立于舱中的哲博殳组成了一座五行剑阵,五人同时暴发剑气,气机延绵,合为一体,将我和梁兴笼罩在其中。 梁兴神色一肃,跨步拦在我的身前,背上的裂空抄在手中,长剑遥指,庞大真气顿时发出,那真气诡异非凡,似是静止,但和哲博殳五人真气接触,顿时暴涨。红色发髻无风飘动,在昏暗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就在梁兴真气发出之时,我也缓缓运动破立心决,体内真气在内将我和梁兴笼罩,由于我小心的运转,梁兴那磅礴真气将我的气机完全的遮掩住! 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哲博殳突然开口道:“夜叉果然名不虚传,光从这份气势上就可以看出梁王功力之深厚。可惜了!若只是梁王一人,我们五人决难将梁王困住,修罗断翼,形同废人,梁王还要照顾许王,今日恐怕不易!” 随着哲博殳话音一落,梁兴似乎受到了震撼,完美的气场顿时露出了一丝破绽,就在他那破绽刚露,哲博殳一声长啸,五行剑阵顿时运转,那四人剑气纵横弥漫,将梁兴身上大穴笼罩住,若梁兴不动,势必将要与这五人宛如天成的狂猛真气,这五人都是剑气发出,我就知道他们的功力之深厚,足以列入天榜前十五,梁兴的脸色变了,无奈间他旋身飞起,手中裂空狂野的猛劈,长剑不是向人劈去,却恰巧的落在五人气机相连的断点之上…… 就在梁兴身形飞起之时,哲博殳突然笑道:“梁王,你中计了!”他直扑身体突然横移,脱出了五行剑阵,向身形暴露的我猛扑而来,手中长剑幻闪诡异光芒,剑气在空中凝结成憧憧的剑影,将我的身体笼罩在他的剑势之内。 舱外在哲博殳一声长啸声起的时候,杀声四起。我心中明白哲博殳的埋伏已经行动了。接着一声凄厉的响铃声传来,那是我特制的响铃箭。 我突然笑得很开心,一直收敛的真气突然勃发而出,充满生机的真气中还有一股死寂之气,这是我独创的破立心决!我看着脸上带着惊惧之色的哲博殳朗声笑道:“亲王,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吧!” 原本狂攻向那四人的梁兴在我话音响起之时,裂空突然脱手而出,带着庞大劲气将一人连身带起,顶死在舱壁之上,身体如同游鱼一般连闪,向哲博殳扑去,他大喝一声,一拳击出,拳影连绵,妙相纷呈,顿时将哲博殳如山的剑影破去,丝毫不理会身后向他刺来的三剑。拳头准实的砸在剑锋之上,哲博殳脸上的惊容还没有消失去,口中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向后砸去。就在梁兴将攻击对象转移的同时,我身体如同苍鹰一般飞起,左手赤红,右手玄白,顿时整个船舱中弥漫着两种寒热截然不同的真体,我闪身挡在梁兴身后,虚空画圆,阴阳相合成太极两仪,向那三人迎上。 梁兴在将哲博殳一拳击飞的同时,身体空中回旋,眨眼间又出现在我的身后,大喝一声,一拳击向我的后背。我只觉一股庞大奇诡真气自背后双关传来,那真气和我的真气化为一体,在我体内做了一个完美周天运转,我大喝一声,真气自我双手发出,剑气与真气空中相交,发出了一声轰然巨响,整个船舱的顶盖顿时被庞大狂猛的真气掀了起来,四壁也随着化成碎片向外激射而去。 我根本没有理会那三人的样子。我知道他们会是什么结果,没有人能够在我和梁兴两人的合力一击之下尚能活着,即使是亢龙山七子合力,估计也只能占到一点的便宜。我退倒了梁兴的身后,似乎这悍猛的一击是出自于梁兴之手。 此刻海船之上已经是血肉横飞,我麾下的火凤军团战士已经冲上了海船,和海船上的拜神威士兵鏖战在一起。陆非挥舞那柄奇形大刀在外猛力冲杀,全身已经是血迹斑斑,船甲板上到处是残缺不全的尸体,陆非如同一个来自九天的杀神一般,手中的大刀凄厉狂啸,兵器交鸣声震耳欲聋…… 我示意梁兴上前帮忙,自己则缓缓走到了躺在甲板上的哲博殳身边。此刻他口鼻中不断的涌出鲜血,口中更是吐出黑红色的物体。梁兴那一拳已经将他全身的经脉尽数轰断,再无半点的生机。我带着怜悯的眼光看着他,长叹一声,“亲王殿下,你本是一个名士,却非要做着兵战的统帅,何苦呢?” 哲博殳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发出声音。我冷笑了一声:“亲王,看你如此的难过,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吧!”说着抬脚跺在他的心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哲博殳瞪着眼睛看着我,却已经没有了半点气息…… 此刻,由于梁兴的加入,海船上的局势已经被我麾下的士卒控制。我向江面上看去,只见江面上火光冲天,拜神威的船只在仓促间应战,和黄梦杰率领的水师鏖战一起。最为奇特的,莫过于纵横于江面上的数百艘玄龟战舰,那是一种被铁皮包裹的船只,不惧碰撞,周身插满了锥刀,使得拜神威的士兵无法攀登上去;舱内还配有火炮,可以随时的向外射击。那玄龟战舰形制轻巧,行动十分的敏捷,他们穿梭于江面之上的拜神威战船之中,对拜神威的战舰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这是杨琦和邓鸿两人一起设计出来的新型战舰,这种战舰的造价很低,就是在已经陈旧的战船的基础上修改,但是威力却非常之大。三个月前开元秘密的将图纸送来,我连夜的打造,在今天,终于有两百多艘战舰可以出战! 拜神威的舰队已经开始溃散,我站在海船之上遥指对岸,大笑道:“将士们,给我杀!” 海船缓缓的向兰婆江南岸驶去,身后数以千计的战船紧跟!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东京特使 站在兰婆江边,我看着浩瀚的江水流动,心中升起了一种强烈的自豪。兰婆江!即使我的曾祖也没有征服,但是它现在臣服在我的脚下,如今我踏足于拜神威的土地,这个强大的江南佛国,已经在我的手中掌握,当我的大军跨过了兰婆江的时候,整个炎黄大陆都在我的脚下颤抖,也许这将会是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 在心中涌现出无比的自豪的同时,却又有一种隐忧升起。此次突破了兰婆江,就等于和墨菲帝国正式的撕破了脸面。在我陈兵兰婆江北岸的时候,清林秀风已经感到有些不满,她对我的肆意扩张十分不高兴,同时多次的警告我,让我不要在南进,只要在兰婆江以南对拜神威造成威胁就可以了。那时我借口是事态所逼迫,也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同时更将高正母子抬出来,以封清林秀风的口。但是现在看来,高正母子已经决定要和墨菲帝国反目,那么清林秀风下面的招数又会是什么?我不敢猜测,但是有一点我很明白,那就是我和清林秀风的蜜月期已经过去了,从高正的那封密旨到达的那一刻,我将要和清林秀风,还有扎木合站在了对立面上,我们之间将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但是这场斗争究竟要在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知道,因为这将由清林秀风来决定,我心中即有些担忧,又有些期盼,站在兰婆江边,我怀着两种矛盾的心情,长叹出声! 身后的随从并不了解我现在的心情,他们还都沉醉在强渡兰婆江成功的喜悦之中,他们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高秋雨更是一直喊着要杀向定天府!傻丫头,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这次能够强渡兰婆江,一是我们做了两年的准备,挑动安南和拜神威之间的矛盾,二是兰婆江的守将是个笨蛋,所以才能够如此顺利的取得了胜利。如今拜神威的名将陆卓远还在西南和墨菲帝国鏖战,如果这次的兰婆江守将换做是陆卓远,恐怕绝不会这么容易的就取得胜利。下面我们面对的将会是拜神威疯狂的反击,陆卓远更有可能会回防定天府,那时才是对我们真正的考验呀!我看着在我身边跳跃欢呼的秋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无奈。 还有一个墨菲的清林秀风,她绝不会坐视我取得如此的战绩,她将会使出一切的手段,来阻止我的进攻,我也要小心的提防,不能够有半点的疏忽,我知道,自己此刻任何的不清醒,都会导致这数十万人马的覆灭。 远处传来马蹄声阵阵,我扭脸看去,只见梁兴跨坐在飞红背上,向这边赶来,他的脸上同样带着兴奋,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深沉的忧虑。我相信此刻他的想法和我一样,同样也怀着极其矛盾的心理。 梁兴眨眼间来到了我的面前,跳下飞红,冲我微微一笑,“恭喜许帅,强渡兰婆江成功!” 我也笑了,“恭喜梁帅,这将是你我共同的荣誉!” 我们两个不由得同时放声大笑。我和梁兴并排在江边走着,身后远远的跟着高秋雨、钟离华等人,她们的笑声不时的传入了我们的耳中,却使得我的心中更加的沉重。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浩荡的江水奔流,我想梁兴此刻和我一样也有千般的感触。沉默了一阵,梁兴首先的打破了沉寂,“阿阳,我们又一次创造了一个奇迹,我们跨过了兰婆江,这将给我们带来说不尽的荣誉,同时也将我们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困境。我们的实力还远远无法征服拜神威,而如今的进攻使得我们和清林秀风的合作也将结束,我们今后的困难还有很多呀!” 我没有说话,梁兴的话其实和我心中所想的一样,但是目前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过了好久,我才缓缓的开口道:“大哥,我明白,不过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再回头了。相信清林秀风的动作将会马上开始,我怀疑她首先要对付的不是你我,而是高正母子,虽然我们一直都在窥视高正的皇位,但是不能不说高正较之他的祖父和父亲,更有一种亲和的力量,而且也更有魄力!其实他的密使到达以后,我们曾经谈论了很久,高正也明白现在和墨菲帝国翻脸确实有些早,但是如果等到了墨菲将江南一统,那时候他的力量将远远的超过明月,墨菲如今被陆卓远阻挡在西南一线几乎两年之久,他就像一个受困的猛虎,一旦陆卓远不在,墨菲的攻击将是迅猛而快捷的,依照他们的力量,一年以内,将可以将江南一统,那个时候,我们想要和他抗衡,困难更多,所以高正的密旨中已经说明,务必要提前占领定天府,将墨菲阻于西南一线,然后我们才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修整,不然将会给我们的未来造成很大的麻烦!”我迟疑了一下,“大哥,高正如今还不到十六,竟然已经有了如此的见识,如果再过两年,我们都很难再将他控制,这个孩子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梁兴点点头,他轻声说道:“是呀,高正,这个小皇帝当真是厉害无比。当初他不同意对东赢用兵,而是一力的求和,看来他是要将力量放在江南呀!两年前,你我全力要与东赢决战,为傅翎报仇,现在看来,如果当时我们如果和东赢征战,今天绝对没有力量争雄江南,那时墨菲一旦占领了江南,你我再无回天之力了!这个孩子睿智的可怕!” “是呀,你我有这样的感觉,相信清林秀风更有这样的感觉,她不会坐视高正成长,我觉得她的第一步棋一定是在东京展开!”我看着流动的江水,沉声说道。 梁兴没有回答,我知道他和我一定是一样的想法。我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大哥,我现在很矛盾,是否要去提醒高正呢?从我的心里而言,我对这个少年皇帝也感到了一种惊悸,如果让他成长起来,他会是我们今后最大的敌人;但是这些年的相处,又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感情,这个孩子将他最大的寄托放在了你我身上,这两年里面,除了在东赢的事情上否定了我们的意见,其他的几乎完全的让我们放手去做,这样的信任,让我感到心里负担很大呀!” 梁兴沉默了一阵,他突然说道:“阿阳,我不知道,这个只有你自己来拿主意,别人无法帮助你的。不过我想既然高正能够有这样的心智,那么他一定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还记得当年我们在东京时颜少卿交给我们的密旨吗?我想那里面一定已经有了足够的打算。高正少年老成,颜少卿精明过人,况且东京还有向宁在,我想清林秀风想要有什么动作也不是那么容易!” “希望这样吧!”我仰天长叹。人就是这样的矛盾动物,当他喜欢某种东西的时候,明知道那东西对自己有害,还是忍不住去呵护,我想我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情。扭头笑道:“大哥,我们还是好好的打算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毕竟高正有他自己的命,我们无法掌握,我倒是想要看看,这清林秀风到底有什么样的花招!” 闻听我的话,梁兴也笑了,“是呀,我也有些期盼呀!”他的目光凝滞在滔滔的江水之上,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对清林秀风,或者说是对扎木合,都有这强烈的意愿…… 江水滔滔,看看这炎黄大陆到底谁主沉浮!我心里想着。 …… 接下来的日子里,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平静。清林秀风似乎没有太多的责难,反而一封贺函发到了我的手中,恭喜我成功渡过了兰婆江,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从字里行间中丝毫没有感到她有什么不快,一切的词句都是那样的真挚,但是她越是这样,更让我感到了一种恐惧。一个能够成功的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女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必然是恶毒无比,我忧虑,但是我更加期盼! 自江北开过来的大军源源不断,我的下一个目标是拜神威的首府定天府,安南如今已经被墨菲折腾的没有半点的力气,被吞并那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我的任务就是要在墨菲之前对定天府发动攻击,而且要一举攻陷之!所以,我没有急于行动,而是每天和梁兴等人纵马江边,吟诗道尽天下的风流,给别人的感觉就是我已经满足了,已经没有欲望再去攻击了!但是每天当我们来到了江边的时候,我和梁兴、张燕、钟离师几人谈论的都是如何准备下一步的行动,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用兵之法在于谨慎的谋划,果断的行动!而这些看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一种不务正业的是悠闲。我知道这样的行为是无法欺骗住清林秀风,或者还有陆卓远,但是只要有一个人相信,那么就是一份的成功。只要能够隐瞒住拜神威的朝廷,那么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坐在连江府的帅府中,我手捧一本古版的大般涅槃经认真的阅读着。没有想到这拜神威竟然有这样的好东西。拜神威那是一个以佛教为国教的国家,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信奉佛教,与江北的飞天、明月或者是陀罗信奉的轻灵玄逸的道家不同,整个江南地方都弥漫着一种厚重的气氛。佛法无边,我倒是有些不信,不过由于要面对扎木合的密宗法印,使得我对佛教产生了浓重的兴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兵家常用的一句话,但是即使放在其他的地方,也丝毫没有半分的夸张。自从我看到了明亮大师的恒河手印之后,对密宗的法门有了一些的了解,不过还是有很多的东西不能够理解。这大般涅槃经确实不错,深入浅出对佛教有了一个介绍,虽然这涅槃经与密宗并非一个体系,但是百川纳于海,路径不同,道理还是共通,至少让我对密宗有了一个轮廓上的了解。 见、定、行一切行持皆摄于心!这是恒河手印的法门,也是一切佛法的总则,我想扎木合的密宗也没有脱出这其中的理念,所以,我对于和扎木合的一战,心中充满了信心! 放下了佛经,我伸了一个懒腰,今天梁兴他们都去军营中处理一些事物,整个帅府中只有我一个人在。觉得有些无聊,我大声的喊道:“陆非,许怜儿,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陆非匆匆的从内堂中走了出来,虽然他笑眯眯的看着我,躬身说道:“师父,你叫我?” 我瞪了他一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那个小尾巴呢?去哪里了?” 闻听我的话,陆非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呐呐的说道:“怜儿跟着两位师母去上香了!” 都是我的错呀!好端端的研究什么佛教,结果两个老婆没有看住,倒是比我先信奉佛教了,没事就是去佛堂中听讲,弄得诺大的一个帅府冷清清的,只剩下我和陆非两个人,我不由得心中大叫自作孽呀! 我看着陆非,心中涌起无比的自豪,这个孩子的资质可以说是百年的奇才,当年匆匆传给他七旋斩,两年后见到他的时候已经练到了纯熟,更有了自己的体味,从他跟随我以后,我将修罗斩尽数传授,他竟然可以瞬间理解,并融合到自己的七旋斩中,形成了一套从未有过的招法。看着这样的天才,我心中又如何不高兴?笑着示意他坐下,我刚想开口,从帅府外,匆匆走进了一个亲兵,来到了我的面前恭声说道:“启禀大人,定天府送来密报!” “哦?呈上来!”说着我站起来从亲兵手中接过密报,示意他下去后,我打开了用火漆密封的呈报,脸色不由得一变,转身对陆非说道:“非儿,立刻前去见你师伯,让他们马上前来帅府!” 有些迷惑的站起来,陆非转身匆匆的离去。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密报中说墨菲帝国由于长时间无法突破陆卓远的防线,于是派出密使前往定天府散布谣言,说陆卓远意图谋反,更派出了使者密访拜神威右丞相田清源,通过田清源在朝堂上的弹劾,拜神威帝王黎翎济一日发出十三道金牌将令,要将陆卓远召回定天府,但是由于前线战事吃紧,陆卓远拒不奉召,被黎翎济派出特使剥去兵权。陆卓远见到势头不妙,立刻想要逃跑,却被特使率领的禁军捕获,毒杀于前往定天府的路上。 长叹一声,陆卓远,这个曾经飞翔在拜神威的鹰终于落了下来,虽然他只是和我在天门关那一面之缘,但是我对此人印象却非常好,没有想到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落得一个如此凄惨下场,实在是令人感到可惜。不过心中又有了一丝遗憾,毕竟这样的一个英雄不是死在我的手中,我不禁感到有些感叹。 不过陆卓远一死,拜神威再也没有人能够将墨菲阻挡,而我和墨菲帝国的争斗也已经是迫在眉睫,不能再等待了,是时候要开始动作了! 正当我在思索的时候,梁兴和钟离师匆匆的走进了帅府,梁兴一头的汗水,一进大厅就大声的说道:“阿阳,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将我找来?” 我看着他,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大哥,陆卓远死了!” 梁兴顿时沉默了,他缓缓坐下,半天没有说话。钟离师沉声说道:“主公,是否我们要开始行动了?” 我点点头,“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再拖下去了,从现在开始,谁能够第一个占领定天府,谁就将取得整个江南地区的控制权,我想墨菲已经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了!” “发兵定天府,将士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梁兴突然开口道:“三天后就可以出发!” 我点点头,沉声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准备和墨菲抢夺时间了,三天后不论是否准备好,都要起兵南进,这将是我们的一次大仗呀!” 梁兴和钟离师不约而同的点头,一股沉闷的气氛笼罩在帅府之中…… 正在我们都在暗自盘算如何进兵的时候,钱悦从帅府外走进,他来到我的面前,低声说道:“主公,东京有特使前来!” 东京特使?在这个时候来?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预感,“快快有请!”我连忙起身说道。 从门外走进了一个太监,他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大厅,带着一丝的疲惫神色,来到了我的面前。我连忙迎上去问道:“公公此来,莫非东京出什么事情了?” 喘息了几口,他缓缓的说道:“王爷,皇上有令,请王爷立刻回京!” “出什么事情了?”我连忙问道。 “钟离宏王爷病故,陀罗趁机出兵攻打房陵,向王爷不得已出兵武威,东京空虚,皇上请王爷速回东京!” 钟离宏病故?向宁离京?我浑身激灵一个冷战,难道清林秀风已经开始行动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风雨东京 当晚,我和梁兴在帅府中安坐。我们都没有说话,心里十分清楚将要发生的事情。梁兴的脸色更是阴沉,他低头不语。 “阿阳,我陪你一起入京!”梁兴抬头说道。 我看着梁兴心中暖流涌动,长叹一声,我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是如果你我都离开这里,也就正中了清林秀风的诡计!我们只能离开一个,我去对付清林秀风,而你要在三天后准时发兵,抢占定天府。大哥,定天府的重要性你不是不明白,它关系到了我们在江南地区的战役,不可以不小心从事。”我看到梁兴缓缓点头,接着说道:“如今清林秀风的主要目标是在我,但是她绝不会放低对你的防备,大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和阿鲁台争夺时间,谁能够拿到定天府,炎黄大陆的战事就可以掌握在谁的手中!这是有关我们的百年,甚至千年大计,不可以轻视呀!” 梁兴心中何尝又不明白我说的这番道理,他沉思了一会,“那你带巫马,还有血杀团的人前往,这样可以保证安全呀。” 摇摇头,我说道:“大哥,血杀团五千好手,我一个都不带,我只带着非儿和怜儿两人就足矣。你要清楚我们如今在兰婆江大捷,如果我带着一队人马返京,嘿嘿,那些个老东西们就更有话可讲。” “那未免有些太过危险了!”梁兴的眉头紧皱,他看着我缓缓的说道。 我笑了,“放心大哥,向大叔早已经密令开元守军秘密和建康守军调防,如今建康驻扎了十五万人马,在三日内可以发兵东京,随时听候我的调遣,难道我还会害怕?东京城中如今只有禁卫军驻防,城卫军已经跟随向大叔前往,所以兵力并不是十分的雄实。有非儿和怜儿两人,我丝毫不担心他们能将我如何,更何况,这两年中我的功力已经跨过了平原区,再有精进,而这一点只有你我数人知道,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将这个消息隐藏,大哥,我想除了扎木合能够将我绊住,其他的人恐怕不易将我如何,呵呵!” 长长叹口气,梁兴站起来对我说道:“阿阳,我知道你已经决定的事情很难再有改变,如今你的功力深厚,恐怕只有扎木合那老东西可以和你抗衡,但是你万不可因此轻敌,一旦情况不妙,你要立刻离开东京,不要好胜逞强,反而被他们坏了性命!” 我也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轻拍梁兴肩膀,“放心大哥,我不会莽撞的!” 当晚,我和梁兴有连夜商议了有关进攻定天府的整个战术方案,一直到了破晓时分,我们才分开。 薄雾袅袅,我带着陆非和怜儿,在梁兴和高秋雨等人忧虑的目光中,踏着一叶孤舟,再次横渡兰婆江,向东京前进。 一路上,我向前来送信的太监详细的打听了东京目前的情况。自高正密令我着手强渡兰婆江,向南方推进以后,京中的事情倒也平静。但在两个月前,钟离宏突然病逝,安静已久的陀罗突然向房陵蠢蠢欲动,明月将领大多集中在青州和兰婆江一线,相对而言,无人可以前往武威镇住局面。向宁做为明月老臣,又是摄政大臣,本身更是功勋卓著,善于用兵,高正左思右想后,决定派向宁前往武威,并下令要将陀罗一举灭掉。 朝中的大臣倒也没有太多的反对声出现,由于向宁的离去,东京防务则交给了高正的叔叔高青和钟离青几人负责。如今东京尚有八万禁卫军,但是高正依然觉得有些不安,在朝臣的建议下,于是要将我调回,协助镇守! 我默默的听完东京的情况,心中暗暗感叹:高正呀,高正,你真是聪明一世,却有糊涂这一时呀!钟离宏功力卓绝,怎么会突然病故?这中间分明有鬼。向宁守卫东京,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只要向宁在清林秀风就无法展开手脚。陀罗突然对房陵发动进攻,这其中也有不对,自两年前我制定下对陀罗的骚扰战策以后,两年来陀罗颗粒无收,国库空虚,那有什么力量来对付正在强大中的明月?这其中必然有诈!我想更多的可能是清林秀风的联横政策。至于那高青,更是一个对你皇位虎视眈眈的家伙,你让他掌握住禁卫军,不是将你的小命交给了别人?真是胡闹呀! 不过我更加的傻,明知道此次入京是一个陷阱,却要睁着眼睛往里面跳,没有办法,谁让我现在还是你高家的臣子?我如果不奉召入京,京城中的那些老太爷们势必又有了许多的借口,不过此次我入京,倒不是害怕什么弹劾,以我现在的实力,即使明月再次对我宣战,我也丝毫不惧,但是我不希望已经在北方大陆上平息数年的战乱再起,那样最后得利的,还是远处的墨菲帝国。我一定要回京看看,我很想见识一下清林秀风到底有怎样的手段,毕竟这个女人能够在变身为一个商贾,纵横各国,结交权贵,挑动是非,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很高明了!她甚至险险将明月控制手中,如果不是我的出现,给了颜少卿母子信心,那么明月如今必然已经被她控制在手中,更重要的是陆卓远的死,我想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她的手笔,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这样的一个对手,我很想和她好好的过招,我要看看她究竟能够在东京玩出什么样把戏! 一路上我们风餐露宿,向东京飞奔。天京被我们甩在了身后,在开元稍作了停留,我和借口要看儿子,停留了两天,在这两天的时间中,我对东京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梅惜月告诉我说,东京目前表面平静,但是暗流汹涌,钟离世家自钟离胜归天之后,群龙无首,钟离智等人似乎已经无心在去理睬许多,家族大事大多都是由钟离青等三代弟子把握,这些三代弟子心高气傲,倾力与朝中权贵结交,意图再现钟离世家雄风,一时间搅得东京乌烟瘴气。根据东京青衣楼密报,如今高青更是和化名赵良铎的清林秀风联系密切,出入翠鸣阁频繁,此次高青能够掌握禁卫军,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清林秀风一干人在朝廷的活动。不过清林秀风目前行踪飘忽,似乎无法察到。最后她还告诉我,墨菲的国师,有天下第一高声之称的扎木合在数月前曾经在陀罗现身! 我听得头皮有些发麻,按照梅惜月的情报,那么东京如今已经乱成了一团糟,而且扎木合的突然出现,已经说明我的猜测至少有半数的可能性,从钟离宏的死亡到将我召回东京,一切全部都在清林秀风的掌握之中,那么东京目前将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梅惜月甚至将天一等人搬出来,劝说我不要轻动。我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东京我必须要去!向她要过了高正的密旨,我带着陆非和怜儿继续向东京进发……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九月十二日,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建康。刚到建康城下,镇守在建康的守将匆匆的将我们拦住,是解怀!他现在已经是一方的守将,他来到了我的面前,低声的说道:“主公,皇上和太后归天了!” 好象一个霹雳一般的在我的头上炸响,我险些从马上摔落下来,看着解怀的脸,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我还是没有赶上,我匆匆的向东京进发,潜意识中也许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虽然我一心在谋夺高正的江山,但是从内心而言我一直避免着和他们冲突,因为我始终无法狠下心来,去面对他们母子两人。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坐在建康帅府中,平静的问道。 解怀恭敬的站在我的身边,轻声的说道:“大约在七天前,朝廷中突然传出了消息,说是皇上和太后两人一夜间暴病归西!” 我闭上眼睛,好厉害的清林秀风,她知道如果我入京之后,她将再无能力控制东京局势,那些宵小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但是现在,高正一死,等于我和他所组成的联盟不再,即使我再入京城,那么也很难拿到禁卫军的兵权。我稳定了一下纷乱的情绪,缓声问道:“那么东京如今由谁来主政?” “七皇叔高青主政,同时钟离青一干人辅政。他们要等待宗人府决定后才能正式登基!” “你现在和我的关系还有没有人知道?”我轻声的问道。 解怀想了一下,“应该没有人知道。属下以前在梁王手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千夫长,后来向王将我派至青州,一年前向王秘密将我调防这里,所有的人都以为属下是青州将领,与主公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点点头,突然冷声说道:“还有一个人知道!” 微微一愣,解怀马上明白了我说的是谁。那个传令的太监,今天在城外迎接我的时候,他已经将我们的关系暴露。东京,我必须要回,不然一旦被高青掌权,那么我后方再也不稳,我可不想陷入两面受敌的窘境,所以我一定要回去将清林秀风的计划破坏!但是我和建康守军的关系绝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这将是我决胜的关键!我冷冷的看着解怀,他会意的点点头。 我闭上眼睛,清林秀风的动作未免有些太快了,这个女人两线作战,先是将陆卓远干掉,然后又请出他的师父扎木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钟离宏干掉,再挑动陀罗进发房陵,而后又将向宁调出东京,安排了高青等人来接手东京防务,同时将我吸引回来,在我尚未入京的时候将高正母子诛杀,这一切行动做的如此迅疾,丝毫没有给我半点的机会。我如果不入京,高青就可以用拥兵谋反的名义征讨我,征讨我倒是不怕,但是如此一来,我势必将要回兵顾虑开元,嘿嘿,想让我两线作战!我就偏偏回京! 主意拿定,我站起身来,对解怀说道:“那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我立刻入京,稳定东京局势。你调派十万大军,向东京秘密行进,万不可让人发现你的行踪。我想用不了多久,也许只是十几日,就可以出结果了,我会派陆非前来和你联系,一旦接到我的手令,立刻全力攻击东京,任何人如果抵抗,格杀无论!” 解怀躬身应是。 我带着陆非,怜儿,踏着月色,向东京赶去。 ……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九月二十日,我来到了东京城下。如今的东京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城门口更是车来人往,一派繁荣景象。我心中暗暗感叹到:东京真是多灾多难,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在这六年当中,东京已经发生了两场大战,而现在,也许有将是一个开始! 打马扬鞭,我带着陆非等人来到了城门前。东京城门守备森严,看到我们到来,立刻上来一个百夫长模样的人将我们拦住,向我们索要通行证。通行证?我那里有什么通行证!看来他们似乎在等待这我的到来。 倨傲的看了看那个百夫长,我从怀中拿出我的令牌甩给了那个百夫长,冷冷的说道:“通行证,我没有,告诉你的长官,就说明月一等傲气修罗王来了,让他给我滚出来!” 我话音未落,城门顿时骚乱起来。那百夫长的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将令牌还给了我,他躬身让开道路。没有理睬他,我纵马长街,回到了我的王府。 王府依旧大门紧闭。怜儿上前轻扣门扉,过了一会,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一道缝。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谁呀!”接着,一个府兵模样的人探出头来向外张望。他一眼看到端坐马上的我,脸上露出惊喜神情。大门顿时大开,他来到我的马前躬身向我施礼。 示意他不必多礼。我将马匹交给他,然后大步走进府中。陈可卿早已经听到了动静,匆匆忙忙的晃动着他那越发肥胖的身躯迎了上来,“主公,你怎么回来了!”他惊喜的说道。 笑了笑,我没有回答,迈步走进了大厅。洗漱完毕,我坐下来,刚要询问陈可卿东京的情况,府兵来报:“王爷,门外有故人求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少卿遗孤 站在我的面前的,是一个年龄约在三十左右的壮年男子。不过说他是男子,却又十分别扭,在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中,他无不流露出一种女人的娇态,让人心里十分的不舒服。颌下无须,眉清目秀,相貌中让我隐隐感到有些熟悉。更让我感到心惊的是,他脸上那层淡淡的青色,显然是修炼了某种阴毒的武功,这更突出了他的阴骘,站在我的面前,他丝毫没有慌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孩童,眉目之间显得十分清秀,更令我奇怪的是,我竟然对这孩童产生了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觉。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童,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那壮年男子微微向我一躬,“许王,好久不见了!”他声音尖锐高亢,更有一股森寒的感觉,我不禁心头微微一震。 听口气他和我还很熟,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我疑惑的看着他,缓缓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们以前见过吗?” “许王贵人多忘事,小人不过是一个宫中的太监,许王怎会记得?不过许王几次前往慈宁宫参见太后,都是小人为您通报的,为此许王还给了小人不少的赏赐,许王是否想起来了?”他细声细气的说道。 我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想起来了。这是慈宁宫的总管!那时我入慈宁宫和颜少卿议事,曾经多次和他打过交道,但是他那时似乎并没有如今这样的阴骘感觉,虽然那时我已经感到了有些不对。“我想起来了,你是……”我还是没有想起来他的名字。 “小人丁锐,曾经是慈宁宫总管!”他恭敬的提醒道。 我一拍头,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本来嘛,虽然那时他是一个总管,但是由于我的身份和地位,并没有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又怎么会留心一个太监的名字!不过我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的语病,曾经!那就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了?为什么?我心里疑惑着。 但是我没有立刻询问,我知道他会自己告诉我的。于是我沉声的说道:“丁总管今日前来,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小人已经不是总管了,自从太后突然归天,小人逃出皇城,就已经不再是总管了!”他大声的指点着我话中的错误。 突然归天?逃出皇城?他分明在向我提示着什么。但是又害怕大厅中说话不方便,所以不断的点醒我。 我笑了笑,命令陈可卿将大厅严密的封锁,不允许有任何人进出。当厅中只剩下了我和他,还有那个孩童的时候,我笑着说道:“丁总管,你不需要在我这里拘谨。王府中都是我的心腹,你就放心的说吧!”说着,我脸色一肃,“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和太后怎么会突然归天的?”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丁锐看着我,突然眼中泪水涟涟,“王爷!请王爷为太后和皇上报仇呀,太后她老人家死的好惨!”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他的手很柔软,更有一个阴森的寒气透出,直迫我的心弦。我看着他,冷静的问道:“丁总管,你慢慢的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擦了擦泪水,他先恭敬的让身边的孩童坐下,然后坐在孩童的身边,身体却隐隐的遮挡着那个孩子。我知道他不是防范我,而是一个自然的习惯。他丁锐身为大内慈宁宫总管,却对一个孩子这样尊敬,这个孩子的来历看来不简单呀!我不由得又多打量了那孩童几眼。 “王爷,事情是这样的。几个月前,向王爷前往率兵前往武威,皇上让皇叔高青执掌禁卫军。其实没有多长时间,皇上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但是他却无力改变,不知道什么时候,朝中的大臣们已经和高青成为了一个派系,以前向王爷在的时候还不是十分的明显,但是如今向王爷一走,势头立刻显现了出来。高青这个家伙多次在朝堂上顶撞皇上,皇上回到慈宁宫,经常是气的摔砸器物。所以太后就说让王爷您回来,将京城的局势稳定住,然后再作打算!”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样子。我说高正为何那样着急的将我调回,原来是想让我稳定东京局势呀。他这样做倒是没有什么不对,毕竟我手握明月兵权,各地人马都听候我的调遣,加上我显赫战功,足以将那些骑墙派的大臣稳住。我没有说话,示意丁锐继续说下去。 “其实按照太后的想法,只要王爷您能够赶回东京,高青就再也没有可能继续作威作福!但是一个多月前,太后突然收到了一份密报,密报的内容小人也不清楚,但是小人看到太后看完密报之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私下里和小人说害了王爷你!小人不明白,就问太后是什么意思,太后也没有说,她只是一个劲的叹气。在收到密报的三天后,太后突然将小人找来,她告诉小人东京大乱在即,能够平定这场大乱的,只有王爷您和梁王两人。她将一个包裹交给了小人,说如果一旦发生突变,小人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将那个包裹保存好,想办法交给王爷您,另一个就是要将小主公保护好,也送到王爷的麾下。那天晚上,皇上也在,他一直没有说话,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小人还是可以看出皇上心中也是十分的忧虑!” 包裹?小主公?我心中一震,看来颜少卿收到的那封密报,一定是有关清林秀风的行踪,她这是在托孤呀!不过什么时候又出来了一个小主公?我下意识的看了看丁锐身后的孩童。那孩子此时躲在丁锐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正好奇的看着我,我不由得发自内心的对他温和的一笑。 丁锐将身后的一个背囊打开,取出一个包裹,呈递在我的面前,恭敬的说道:“王爷,这就是那个包裹!” 我接过了包裹,并没有立刻打开,从包裹中的物品形状和重量,我已经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东西。我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丁总管,你继续说!” “二十三天前,小人正在伺候太后和皇上说话。高青和钟离世家的钟离青等人率领禁卫军突然将慈宁宫包围。宣称要太后和皇上交出皇位,否则就要血染皇城。太后和皇上当时大骂高青,并立刻组织宫中的侍卫抵抗。小人一看势头不对,立刻将小主公抱走,躲在宫中。那天虽然侍卫勇猛,但是禁卫军人数众多。皇上当场战死,太后更是受到高青狗贼和他的一干亲信奸杀于宫中!”说到这里,丁锐和他身后的孩童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听出什么破绽,而且看丁锐的表情,他对高青等人的仇恨是发自于内心!我长叹一声,心中也不禁有些凄然,一时间我和颜少卿交往的过程一幕幕的闪现在我的脑海中:紫心阁那盈盈的一望;太子府中秉烛夜谈;后花园的那一夕风流;还有后来的种种!如此的一个佳人,却落得了如此凄惨的下场,这…… 稳了稳心神,我看着丁锐缓缓的说道:“那么你是如何逃出来的?还有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小人在皇城中秘密潜伏了数日,后来通过小人一个心腹的好友,借着去皇城外采购的机会,逃出了皇城。至于小主公,太后说在已经给了你十分详细的说明!” 我伸手示意那个孩子过来。那孩子怯怯的躲在丁锐的身后。在丁锐的温声劝说下,缓缓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将那孩子搂在怀中,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好象在那里见过这个孩子。于是我温声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犹自带着一些奶腔的幼稚,他天真的说道:“我叫许思阳!” 我感到头嗡的一声,霎时间,我似乎猜到了这个孩子的来历。将他抱起,我坐在大椅上,打开了手中的包裹,果然不出我所料,里面除了一枚晶莹剔透的传国玉玺之外,还有一封信件,那封皮上娟秀的写着几个字:正阳亲启!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打开了信件,跃入眼帘的正是颜少卿那娟秀的字迹:正阳,收到这封信,说明妾身已经遭到了不测!妾身万万没有想到,清林秀风的动作会如此的快捷,她将她的老师扎木合请到了东京!收到了这个密报,妾身就知道我害了你,你来到东京,将会面对着扎木合的挑战!但是妾身有一种预感,胜利会站在你这一边,对于这一点,妾身从来没有怀疑过,不论是当年东京血战或者是在开元坐等你的佳音! 妾身心中一直有一个秘密,本想让这个秘密随着我而消失,但是现在开来不可能了!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太子府后花园中的一夕温存吗?不论当时是否出自于你的本意,但是妾身要告诉你的是,那次之后,我怀孕了!妾身秘密的将孩子产下,这件事情只有妾身和正儿两人知道,当时生产时在场的人,都已经被妾身秘密的处死!所以外界没有半点的消息、 你或许会说我的心太狠。但是既然进了皇家,那么心不狠辣,一定会被别人所害,你不害人,别人也会来害你,这一点,妾身相信你是可以原谅的!正阳你可知道,正儿对你十分的敬爱,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将你当作了父亲,因为你的绝世武功,因为你的冲天豪气!你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他没有怪我,他把我们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弟弟一样,但是对外我们只能宣称,他是高正的伴读。 他叫做许思阳,妾身想你一定明白这其中的含意。可惜我们无法结合,妾身抛不下权势,你也丢不开名利,所以你我都是一种人,就让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永远记在我们的心中! 正阳,你千万要小心扎木合,此人面似慈祥,但是心如蛇蝎。他以百名处女纯阴修炼九转阴阳大法至化境,你万万不可对他掉以轻心! 仓促间妾身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若妾身母子发生事故,你要小心应对。宫中留有一队侍卫,是妾身秘密训练的死士,他们全部都是由丁锐一手训练,极为忠诚,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妾身的人,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宫中是最为低等的侍卫,相信他们可以对你有所帮助。 至于以后的事情,正儿在三年前你离开东京前曾经给了你一份密诏,在那上面我和正儿已经做了很清楚交代,这也算是妾身送给正阳的一份大礼吧! 最后,正阳,妾身要再提醒你,你万万小心扎木合,此人功力之高绝,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否则他也无法雄踞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数十年无人能够撼动。 言语至此,妾身也稍稍的放心。望正阳善待思阳!少卿 我看完了这封诀别信,心中突然有说不出的感慨。颜少卿,这个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坎坷的命运让她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冷酷的心,但是在那冷酷的外表下,却是一颗无比火热的心!将信折叠了起来,放在了我的怀中,同时也将对颜少卿的那份感情藏在了我的心底。我发誓,我要让高青一干人死无葬身之地! 将思阳搂在怀中,我知道颜少卿并没有骗我,他是我的儿子,这一点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加强烈的感觉到,我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在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他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但是那种血脉相连的骨肉之情让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了无比的亲切感觉。轻轻的吻着思阳柔软的发梢,我强力的将眼泪忍住,低声的问道:“思阳,告诉我,这些年好吗?” “阿娘和哥哥对我很好,虽然他们不让我对外这样称呼他们,但是却对我很好。叔叔,阿娘和哥哥去了哪里?”思阳在我怀中挣扎了两下,但是还是顺从的依偎在我的怀中,用他的小手在我的脸颊抚摸过,天真而又好奇的问道。 我看了看丁锐,丁锐点点头。我知道丁锐一直没有将事实告诉他。我紧紧的抱住他,低声的说道:“思阳,你的阿娘和哥哥都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清楚的感到思阳的身体在我怀中一颤,“叔叔,阿娘他们是不是归天了?” 我强忍住泪水,笑着看着他说道:“思阳,她们不是归天了,她们是到一个十分美好的地方,你要永远的记着他们,千万不要将他们忘记!还有,不要叫我叔叔,我是你的父亲!” 身体又是一颤,思阳抬头看着我,他轻声的说道:“父亲?” 我笑着点点头,没有理会丁锐诧异的目光,我柔声的说道:“思阳,以后跟在我的身边,爸爸没有尽到过责任,但是从今天起,爸爸向你保证,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从爸爸的身边将你夺走!” 思阳怔怔的看着我,好半天他没有说话。他的嘴唇轻轻蠕动着,“爸爸,爸爸……”突然间,他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大声的哭道:“阿爹,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不要我了吗?” 我将思阳搂在怀中,声音也带着哽咽的说道:“对不起思阳,阿爹怎么会不要你?都是阿爹不好,从今天起阿爹再也不会离开你……” 丁锐此时眼圈也有些红润,他静静的看着我们,始终没有出声。 …… “正阳大哥,南宫月求见!”就在我搂着小思阳心中不胜悲痛的时候,突然一个极为清雅而又十分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那声音在我耳边回荡,似是距我只有咫尺之遥,又好象来自于天际,缥缈中带着一种让人振奋的力量,让人无法捉摸。光是这份功力,就已经足以让我震撼,就连小雨和钟离华两人恐怕都无法有这样的修为,而最让我感到震撼的,莫过于那南宫月三个字! 南宫月来了?她在这个时候来做什么?我心中不由一惊,丁锐也不由得全神的戒备,站在我的面前,死死的盯着厅外! 厅外,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孤高不群的白衣道姑,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无法捉摸的气息,虽然是那样的清晰,却又是那样的模糊,仿佛是来自于九天的仙女,带着无与伦比的卓绝之气…… 她站在厅外,但是又好似立于厅中,脸上带着淡雅的笑容,她静静的看着我! 她正是南宫月!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见小月 我惊呆了,上次见到小月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因为南宫云我和她还有过一次交手,更引出了我与梁兴和苍云的绝世一战。但是那时的她显然没有如今的修为。凭我的功力,竟然无法看透现在的她。这三年中,她究竟是如何修炼的…… 此时小月的突然出现已经使得整个王府振动了,在这样的一个非常时期,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女人,会让人感到不安,第一个冲出来的就是陈可卿,他的手中依然是那一把九环大刀,带着呼啸的劲气向小月砍去。臃肿的身材丝毫没有影响他身手的快捷,当他劈出第一刀时距离小月尚有十几米,刀势连绵圆转,化成憧憧的刀影,招式完成之时他已经冲到了小月的身前。 我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就在陈可卿第一刀劈出的同时,我突然想看看小月这些年究竟有了怎样的进步。她无声无息的能够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本就已经说明了她如今的功力已经非同一般,但是我却无法看出她如今的深浅。 南宫月依旧是那幅淡淡的笑容,仿佛陈可卿劈砍的对象并不是她。刀气森寒,却无法将她身上道装拂动半分,就在刀影已经要触及她的身体的时候,南宫月动了!身体好象没有一点的重量,随着陈可卿的刀气向后飘退而去,就在飘退的同时,口中轻叱一声,屈指弹出。手臂好象柔若无骨,穿过了陈可卿那憧憧的刀影,奇准无比的寻找到了那凝实的刀身。 耳中响起一声清脆声音,南宫月那诡异的屈指一弹,恰好落在了距刀柄三分处的刀身之上,陈可卿仿佛被一股巨力推动,身体瞬间向后倒飞而去,手中的大刀也落在地面,他站稳身形,右手还在微微的抖动,脸色发白。声音初闻清脆,传入我的耳中却是沉闷无比,配合她后退的身影和迅猛的一击,从她开始动的那一刻都给我十分难受的感觉。我眼前不觉一亮,光从这一份身手来看,南宫月已经深得武学中的矛盾奥妙! 连忙制止住要扑击而上的府兵,我拍拍一直挡在我身前的丁锐,笑着走出了大厅,“小月,多年不见,你的功夫已经尽得苍云大师的真传了!” 看到我走出来,小月微微一欠身,“正阳大哥过奖了!若是没有大哥当年和恩师的悉心教诲,南宫月决难有如此的成就。说起来小月还要感谢正阳大哥!” 我走到了她的身前,仔细的看着她。她显得憔悴了,但是在憔悴中却更有飘然出世仙风道骨,站在她的面前,却让我有一种惭愧。她身上背负着一柄长剑,剑身似乎较之普通剑身略长,清秀的脸颊未施任何的粉黛,却更有接近于天道的自然。南宫月站在我的面前,静静的看着我,在那刹那间,我真的很想将她拥入我的怀中!但是她那一身乳白色道装,却提醒了我,小月已经不再是一个凡人了! 我们两个就这样久久的互相凝视着,谁也没有开口,似乎害怕一开口就会将这种难得的气氛赶走…… 突然间我感到有人在拉我的衣服,我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却是小思阳站在我的身边,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南宫月,突然说道:“阿爹,这个神仙姑姑好厉害呀!”说着,他看着南宫月的眼光中流露出一种莫明的濡沫之情。 南宫月被思阳的眼光看得一愣,接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蹲下了身子,向思阳轻轻的招手。思阳竟然慢慢的来到了她的身边,任凭小月拥抱在怀中,看着他和小月那亲密的样子,我都有些吃味。 抚摸着思阳柔软的乌发,小月抬起头看着我,她轻声的问道:“正阳大哥,他是你的孩子吗?”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南宫月又轻声的问思阳:“告诉姑姑,你叫做什么名字?” “我叫许思阳!”思阳天真的看着南宫月回答道。 南宫月笑了,她的笑容那样的真挚,这一笑中似乎整个王府都充斥着一种莫明的生机。她轻声的念叨着:“思阳,好名字!”说着她又看了看我,在那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了她眼中的泪水,我几乎以为看错了! “姑姑,你的武功好高!你教给我好吗?”思阳天真的说道。 我这个做老子的在一旁听了不禁感到好生没有面子,想我也是堂堂的一代绝世高手,自己的儿子竟然不向自己学习武功,反而去求一个女人,虽然那个女人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一个女人,但是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是味道。 轻轻的抚摸着思阳的头发,南宫月也是一愣,她轻轻的问道:“思阳,告诉姑姑,为什么要和姑姑学武功?你阿爹的武功号称天下第一,为什么不向他学?” “阿爹身上味道不好,思阳害怕!姑姑身上的味道好,思阳想和姑姑学习!”思阳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南宫月,奶声说道。 我心头一震,思阳的话让我感到震惊。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在说我身上的杀气!虽然这些年来我潜心佛法,尽量的化解武功中的杀气,但是由于我的武功本来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即使是我新创出来的破立心决,也是在生机中带着淡淡的死寂气息。我惊异的不是他的话,而是他那敏锐的感觉,只是在这一瞬间,他竟然感触到了我和南宫月武功上的区别,这让我无比的震惊!光是这份敏锐的感觉,思阳就已经比许多的高手要厉害了许多,这是一种先天的敏锐,比之任何后天修炼而来的感官更加的真实!我看着思阳久久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孩子,他更接近与苍云的路子,就像小月的出手,虽然十分的诡异,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刚正,那是一种糅合于天道的刚正!我突然有些想笑,我修罗许正阳的儿子,却不喜欢杀戮,这句话传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我自己也感到有些好笑的看着思阳。 南宫月笑了,她将思阳搂在怀中,轻声问道:“那么思阳你告诉姑姑,你为什么要学武功?” “我要为阿娘和哥哥报仇!”思阳坚定的说道。 “你阿娘?”南宫月疑惑的重复了一句,接着看了看有些尴尬的我。顿时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接着问道:“那么思阳想要怎样报仇?” 我在一旁忍不住噗哧的笑了一声,这还用问?当然是以杀止杀,以血还血了,那还有什么好问的。但是南宫月却又一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连忙神色肃穆,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我这辈子怕两个女人,一个是梅惜月,她太聪明;一个是南宫月,我欠她太多。而且我也很想听听思阳是怎样的回答。 “我不知道,姑姑,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会让他们为自己的错误忏悔,公公说过,让他们在余生中忏悔,其实是一种最好的惩罚!”思阳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过我不懂,但是我会努力的去做!” 我突然问道:“思阳,你的公公是谁?” “公公就是公公了!”思阳看着我,好象我的问题很可笑。 “王爷,小公子说的公公是钟离国师!”丁锐在我身边轻声的说道。 我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钟离胜真是的,怎么这么教?报仇就是要把对方加在自己身上的还给对方,什么忏悔不忏悔的,废话! 但是南宫月却露出高兴的笑容,她一把将思阳抱起来,对我轻声说道:“正阳大哥,你是否可以把思阳交给我?我会好好的教导他的!” 教导他什么?做一个迂夫子?我心里暗暗的说道。但是看着南宫月的笑脸和思阳恳切的表情,我知道其实我答不答应都是一样他们已经下了决心,我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主公,是否可以请客人到客厅一叙?”陈可卿轻轻走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耳边轻声的说道。 我这才醒悟到如今还站在庭院中,连忙肃手请南宫月进大厅一叙。南宫月也没有推让,她抱着思阳飘然走进了大厅。我对站在我身边的丁锐无奈的说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们教导出来的?” 也无奈的笑了笑,丁锐没有说话。我叹了一口气,走进了大厅。 大厅中分宾主落座,我坐在正中的大椅上,南宫月坐在我的下首,而丁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默默的退在我的身后。他似乎已经把我当成了他的主子,他又一次回到了他以前的身份。我不喜欢他身上的阴骘之气,但是我很欣赏他。丁锐虽然很阴骘,但是却阴骘的很有个性,而且这样的一个人一旦效忠于某人,他一生都会将命送给他。虽然我不知道颜少卿是怎样收服了丁锐,但是我却可以看出颜少卿对他的影响有多么大!他可以如此忠诚的执行这少卿的命令,要知道他手中的包裹可以为他带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他连看都没有看;当我告诉他思阳是我的儿子的那一刻,我感到了他有些犹豫,但是在南宫月出现的那一刻起,他毫不犹豫的挡在我的面前,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将他的生命放在了我的手中,我欣赏他! 看着依偎在南宫月怀中的思阳,我的心中突然有些悸动!思阳还小,他不能没有母亲!南宫月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我可以从她看思阳的眼中看出来。我欠小月太多,也许思阳是上天让我对小月的补偿,就让他们在一起吧,我相信小月不会耽误了思阳的!而且我现在还在征战中,每天都在面对着杀戮,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思阳在一起,虽然小华和惜月也会对思阳很好,但是他们已经或者即将有了自己的孩子,心中难免会存有私心,我不能让思阳受到一点的委屈,也许更着南宫月,将是一个最好的打算。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南宫月抬起头看看我,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神情,在这一刹那,我似乎又看到了当年在那山村外和我携手走在田间的小月,我失声的喊了一声:“小月!” 南宫月似乎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波动,她低头轻叹一声,“正阳大哥!”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却隐含了佛门狮子吼的心法在内,让我心头一震,我迅速的恢复了常态。稳定了一下心神,我缓缓的问道:“小月,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如今东京的情况?” 微微的一笑,小月抬起头,“正阳大哥,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胜算颇多!” 我一愣,看着小月疑惑的问道:“胜算?我又有什么胜算?” “首先,小月要恭喜正阳大哥妙悟破立之道,武功尽复,更有精进!” 我闻听心头一震,看着南宫月我久久无话。我武功尽复一事几乎没有人知道,除了秋雨、小华、惜月和梁兴之外,就只有陆非和怜儿两人,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之人,他们是不会将我武功尽复之事说出。我一直隐藏着我的气机,军团中众多的高手无人看出,但是才相处如此短暂时间,她居然…… 没有理会我内心的震惊,小月缓声的说道:“正阳大哥不必惊奇。虽然你一直隐藏你的气机,但是你呼吸缓慢沉稳,丝毫没有半点武功尽失的迹象,而且行动间十分的矫捷,我东海一门最擅探人气机,所以我可以察觉到你真气流动的旺盛,深得恩师所说的静笃三昧。小月对大哥有信心的,大哥若得机缘巧合,必然能再有突破!” 我突然笑了,隐藏的气机顿时勃发,嘿嘿,我连小月都无法瞒过,如果面对扎木合,又怎么隐瞒?索性放手一搏,我倒要看看扎木合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我朗声笑道:“小月,看来你的武功进境出乎了我的意料,若是在隐瞒,大哥就有些矫情了,那么既然有首先,必然有其他,正阳就倾听小月说说这第二点必胜的原因!” “大哥在建康秘密调驻兵马,建康守军完全是大哥你的部曲,东京虽然有八万禁卫军,又怎么能和正阳大哥手中的精兵悍将并论,所以小月说你必胜,这是第二个原因!”小月看着我笑着说道。 我心中一惊,这比我刚才听到说我武功尽复更为震惊。我看着小月,久久没有说话。 “正阳大哥莫要这样看我,这一点不是我猜到的!这是我二哥猜到的,我二哥自从随我恩师回到了东海,归依佛门,全心沉浸佛法之中,但是却没有忘记整理我父亲遗留下来的兵书。一年前二哥突然出游,回来后告诉我了两件事情,一就是他找到了当年正阳大哥击败我父亲走得秘道,二就是告诉我说,向宁必然是和大哥你一系,因为建康守将二哥曾经见过,却是梁大哥手下的一员猛将,说是青州调派,但是却无法隐瞒二哥的眼睛!” 我沉默不语,半晌我抬头问道:“那么是否还有第三?” “当然有!”小月说道这里突然一挺胸脯,“这第三就是小月我!” 我一愣,疑惑的看着她,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大哥所忌讳的无非就是扎木合,但是以小月来看,扎木合与大哥只在伯仲之间,很难说谁高谁低!但是他还有一个徒弟清林秀风,也十分厉害。大哥手下的府兵和身后的这位大哥可能要对付的是乱党一系,无暇帮助大哥你,他们师徒两人联手,大哥绝无胜算。但是小月此次奉师命前来,一来是为了帮助大哥你,二来就是要和那清林秀风较量个高低,小月很想试一下新近悟出的武功是否能够战败清林秀风!只要大哥兵马在外对东京攻击,府兵在内对抗高青乱党,而清林秀风由我来阻挡,扎木合怎么心慌,大哥你是否胜券在握?” 听完小月的话,我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突然间我放声大笑:“小月,你当真说的不错,如你所说,我已经胜券在握,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谈判破裂 自和小月谈话之后,我当天连夜密令怜儿和陆非手持我的令牌,前往建康调集建康大军向东京火速移动,不需要任何的隐瞒。因为我入京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了清林秀风的耳中,若是要动手,那么应该就在这些日子!我希望解怀能够聪明一些,早早的向东京进发,这样我就可以省去了很多的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中,我没有理会任何前来拜访我的人,一律推辞。我为思阳洗髓伐脉,贯通他的任督二脉,其余的时间,就是陪着思阳玩耍和与小月切磋。虽然我没有和她真正的动过手,但是我已经可以感觉到小月如今的功力可以媲美当年我战摩天时期的功力,这让我着实吃惊不小,真是不知道她怎样练的。而且她的那套自创的心法,始终没有在我面前显露,这让我着实的心痒不已,我屡次追问,她总是一笑带过,问的急了,她就抱着思阳飘然而去,将我一个人扔在原地,心中虽然恨的牙痒,但是却拿她没有半点的方法。 当然我也不是就坐等援兵到达,我同时命令陈可卿整备府兵,准备一战,这一整备我才知道,这些年陈可卿当真是不简单,如今我的府兵居然有两千多人。虽然府中的只有五百余人,但是陈可卿却在王府四周以各种的名义安插了众多府兵,那些府兵平日和老百姓没有什么不同,丝毫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是训练却没有停下,个个都是刀马纯熟。这不由得让我对陈可卿刮目相看。不过陈可卿后来告诉我,这并不是他的主意,其实在四年前,高山就有了这样的一个计划,曾经和陈可卿多次商讨过。后来东京事变,这件事情就一直没有落实下来。在我再次离开东京之后,陈可卿将当年和高山一起商讨的计划重新的拿出,按照高山的意思秘密的招募和训练府兵,这件事情无人知晓,连我也被蒙在鼓里。 提起了高山,我就会觉得有些心痛,当年我依靠着他拼死送出的密诏和玉玺,才成功的扭转败局,如今在他已经过世多年,我却又一次得到了他的帮助,失去了高山,我真的就像是失去了一条臂膀一样。陈可卿虽然是忠心耿耿,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粗人,对于这些动心思的事情,怎么能够和高山那水晶剔透般的心思相比!在这一瞬间,我已经想好了小华的孩子的名字,就叫做高烈! 同时我还密令丁锐重新潜入皇城,联络颜少卿所说的一干侍卫,我要让东京化为一片火海,连同着颜少卿的耻辱一同焚烧,我发誓要将高青千刀万剐,虽然思阳说杀戮并不是好的结局,但是老子又如何能够被儿子左右?在这一战之后,炎黄大陆上将再也不会有东京这座城市,因为我已经看了高正的密诏,我将会是明月未来的主宰!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九月二十五日,我回到东京已经有五天了。高青没有来找过我的麻烦,一切都十分平静。但是在这平静的后面,预示着一场暴烈的灾难!东京城中有先见的人已经开始离开,他们感到了弥漫在整个东京城的压抑! 我没有去朝见高青,他算什么东西!听说在朝堂上沐猴而冠,口中也是朕呀朕的说个不停,但是他有什么资格称孤道寡?一个连玉玺都没有的家伙,他和他的哥哥高飞根本无法相比。我没有在乎他,我更在乎的是在他身后的清林秀风和扎木合!他们才是我最担心的变数…… 我坐在王府花园中的凉亭上,看着正在园中嬉闹在一起的南宫月和思阳,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一阵感慨。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思阳和小月两人之间没有半点的隔阂,他们整日在一起打闹,她们之间的融洽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感到心里酸酸的。即使思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象现在这样的亲切,虽然我们是父子,但是我和思阳之间似乎除了那名义上的父子关系之外,思阳对我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我不怪他,但是我又要怪谁呢?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百般无聊的坐在凉亭中发怔…… 远处陈可卿顺着小道向我匆匆走来,他走进了凉亭,向我躬身一礼,“主公!” 我一惊,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看着陈可卿沉声问道:“胖子,有什么事情?” “主公,刚才门前小吏收到了一封请柬,说是转交给主公。我看了,好像是赵良铎发来的请柬!”陈可卿缓声的说道,他将赵良铎三个字说的特别的响亮。 “请柬何处?”我话音刚落,陈可卿已经将手中的大红请柬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拿过请柬,确是清林秀风的笔迹:今日戌时,妾身翠鸣阁摆酒,为王爷一洗心中烦忧,望王爷切勿失约,妾身将依门以待! 我手中拿着这大红请柬,心中思绪起伏不停。今夜看来要和清林秀风做最后的一次谈判了,这那里是什么请柬,这是一封勾魂帖! “正阳大哥,要开始了吗?”南宫月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神色庄重的看着我,脸色平静,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我点点头,将手中的请柬递给小月,她接过来看了看,好久没有说话,突然她开口道:“大哥有什么打算?” “去!我要再会一会这清林秀风!”我沉思半晌之后,沉声说道。说罢,我对陈可卿说:“胖子,陆非和怜儿是否有消息?” “还没有!” “不能等了,看来他们就要在今晚行动了!”我缓声的说道。低头沉思,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我突然抬起头来,“胖子,你立刻派人联系丁锐,让他在今晚子时时分,火烧皇城,制造混乱!” “遵命!”陈可卿扭身就要离去。 “慢着!”我叫住了他,想了一想,“同时你秘密联络青衣楼东京分舵,让他们今晚子时以后,全城放火,闹得越大越好,放完火后,让他们立刻到北门集结。火势起来之后,你率领两千府兵,让他们给我死守北门,我们今晚就从北门杀出东京!” “明白!”陈可卿看了看我,确定我再也没有指示,他转身离去。 “大哥,那我呢?”小月看着我轻声说道。 “小月,非是我不给你任务,如今我援兵尚未到达,胜负也未可知。你和清林秀风一战看来需要延迟,你立刻带领思阳离开东京,尽早离去。将来你和清林秀风之间还有的是机会,万不可在今夜意气用事!” “正阳大哥!” “小月,你也是军人出身,当知道令出如山,你必须要遵守我的命令!立刻带着思阳离开东京!”我没有让小月说完,厉声的喝道。 一旁的思阳从来没有看到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依偎着小月,竟然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我伸手将思阳拉到了我的怀中,轻声说道:“思阳,原谅阿爹,阿爹说过不再离开你,但是现在看来又要食言了!阿爹交给你的修罗斩都记住了吗?” 思阳轻轻的点点头。我使劲的抱了抱思阳,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好跟着姑姑练功,不要想着你那个什么公公的狗屁话,记住阿爹的话,人家打你一拳,你就还他一脚,一味的容忍和姑息,只会让他们看轻你。你是阿爹的儿子,虽然你不爱杀戮,但是你阿爹绰号修罗,掌下的亡魂无数,你也无法避免。但是你比阿爹强,你的心比阿爹的善良,你要记住,只要你心中无愧,杀多少人都无所谓,明白吗?” 思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月在旁边张了张口,但是没有出声。我将思阳放在了小月的怀中,“小月,思阳就拜托你了,立刻带他离去!” 看了看我,小月抱着思阳扭头就走,她走出凉亭,突然回头对我说:“正阳大哥,你保重!” 我笑了,示意她快快的离去。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一阵轻松。重新坐了下来,后花园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我缓缓运转真气,让自己的平静下来,清林秀风,我来了! 当我来到了翠鸣阁时,翠鸣阁一片灯火辉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影。它静静的立于东京一隅,在漆黑的夜色中却显得那样的阴森诡异。 依旧是赵峰恭立于门外,看到我到来,他的脸上露出笑容,连忙走上来躬身向我施礼道:“王爷,您来了,我家主人恭候王爷多时了!” 我冷冷的笑了一笑,“那么还真是有劳赵先生费心了!” 赵峰叹了一口气,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肃手一礼,恭敬的让到了一旁。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跨步走进了翠鸣阁。 翠鸣阁的大厅中空荡荡的,除了清林秀风外,没有一个人。清林秀风依旧是一身白色长袍,做着男人的打扮,她没有再易容,而是露出本来的面目。已经有三年了,自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有三年了,她没有半点变化,仍然是那样的风姿卓绝,俏立在灯火之下,显出千般的娇媚。看到我走进来,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似乎整个大厅也随之变得明亮了许多!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迎上来的清林秀风一拱手,“殿下,许久不见了!” 清林秀风的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她止住了脚步,看着我微微叹了一口气,“许王,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呀!” 两句十分冠冕堂皇的话顿时使得大厅的气氛变得十分的沉闷。清林秀风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会,突然肃手一让,“许王,请坐!” 我没有客气,大步走到了主位的下首坐下,静静的看着清林秀风,没有说话。 清林秀风被我看得有些不太自然,她挤出一抹笑容,回身坐在了主位上,轻声的说道:“许王为何如此看我?” “颜少卿是怎样死的!”我没有客气,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怒气,沉声问道。 “哦?许王不知道?颜少卿是病死的!” “殿下当许正阳是一个白痴吗?”我嘿嘿的冷笑了两声,“许正阳回到了东京许多时日,并非每日在家中养老等死,许某的武功虽然不复,但是脑子还没有坏!” “唉,看来许王已经是打探清楚了!”清林秀风长叹一声,她看着我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秀风也不再敷衍许多,不错,颜少卿是死在了高青手中!” “难道高青不是遵循殿下的旨意?” “不错,正是秀风的主意!” “那么殿下当记得当年我与殿下的约定,殿下为何对我许某食言!”我先下手为强,厉声的指责清林秀风。 清林秀风沉默了,她看着我许久没有出声。好半晌,她突然开口道:“许王看来今日是向秀风兴师问罪来了。” “不错!”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么秀风想向许王请教,当日你我的约定如何?”她不紧不慢的说道。 一句话,让我也无法接下去了,清林秀风那绵里藏针的话语让我不知道如何的回答。的确是我先破坏了盟约。当日我与清林秀风约定,我将和拜神威在欲望平原对峙,以吸引拜神威的兵力,墨菲帝国出兵死亡天堑,攻打拜神威,两下夹击,谋取天下!但是我首先将拜神威打回了兰婆江,而后又与拜神威签下盟约,使得拜神威全力的和墨菲帝国交战,而我则趁机的休养生息。然后又突然对拜神威攻击,抢渡兰婆江,定天府就落在了我的嘴边。说起来,确实是我先背弃了盟约。 “许王,你可知道当日你我定盟,秀风回到墨菲与郑丞相等人据理力争,总算说道我墨菲出兵。当日许王兵临兰婆江,秀风和更是在朝堂上为王爷百般的开脱,但是王爷你又抢渡兰婆江,不知道王爷把秀风当成什么,把墨菲当成什么?”清林秀风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渐渐的严厉了起来。 “这个!”我突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辩才突然不见了,看着清林秀风我说不出话来。 “王爷,秀风当真是仰慕王爷你的才能,更是真心的想要和王爷合作,同谋这炎黄大陆,但是王爷似乎根本不把秀风当成朋友,一再的食言,让秀风在朝廷难以作人。不但大臣们对秀风不满,连皇侄,也就是我墨菲帝国当今的皇上也对秀风十分不满。秀风想要请教王爷,是否真心的与我墨菲帝国合作?” “这-当然是真心了!”我的声音很小,那话语没有半点的底气。 清林秀风看着我,微微的一叹,话锋突然一转,“王爷当日可知道秀风为何要离开墨菲,来到这各国中当一个粗鄙的商人?” 我摇摇头。 “秀风自幼胸怀大志,要统一炎黄大陆,让这片土地不再有任何的战火。但是秀风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无论怎样的精明,她永远都是男人的附属。秀风不愿做这样的一个附属品!秀风拜在家师门下,自问兵法韬略,治国大典无不精通,但是只是因为秀风是一个女人,我要将皇位让给弟弟。嘿嘿,秀风不服!秀风就是要做出一番事业让那些老家伙们看看,女人不止是一个附属品。”清林秀风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当日我在西环看到王爷,就知道王爷必然不是吃中之鱼,秀风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我不惜耗费金钱,安排王爷来到明月。秀风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王爷能够帮助秀风一把,证明给墨菲的那些老家伙们看看!秀风想要成为这炎黄大陆的第一个女皇帝!” 听了清林秀风的话,我惊呆了…… 第一百六十章 东京大火 我没有想到清林秀风竟然有如此的志向,她竟然想要成为皇帝,一个从未有过的女皇帝!她潜伏于各地,是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寻找能够帮助自己的贤才。我从没有想过她居然会有如此的想法。 清林秀风此刻卓立于厅中,身上的白色长袍无风自动,灯火辉映之下,一种君临天下的帝王气势自然发出,让我心中震撼无比。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我看着清林秀风,心中暗暗想到。这个女人有着远大的理想,有着无比卓越的才能,也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坚韧,可惜,她是一个女人,这个大陆上是不能够允许一个女人掌握生杀大权的…… “可是王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秀风无法做人,这让秀风的面子没有半分。但是秀风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王爷半分。在秀风心中,宁可秀风承担一切,也不愿让王爷你受到半点的伤害。因为秀风爱王爷!”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乱成了一锅粥,这怎么又牵扯到了男女的情爱!看着清林秀风,我始终没有说出半句的话。 露出一抹凄然神色,清林秀风看着我笑了,“王爷恐怕没有想到吧,秀风竟然爱上了王爷。秀风也没有想到,开始的时候秀风只是把王爷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可是随着交往,秀风竟然陷入了这样的一种情爱。当日王爷你在长街拥抱秀风,秀风那时突然感到好安全,好累,秀风竟然有一种想要那样被王爷拥抱一辈子的冲动。那个时候,秀风才知道秀风已经爱上了王爷!” 看着清林秀风那妩媚的面容,我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悸动。我记得那一夜,我从高飞府中出来,那天我知道了南宫月即将成为了高飞的新娘,那天我无比的迷茫,那天我在长街遇到了清林秀风,那时她还是赵良铎的身份,那天我拥抱了她! “正阳感谢殿下的厚爱!”我语气生涩的说道。 清林秀风看着我,缓缓说道:“王爷可知道当日为何秀风可以答应王爷的条件?因为只要秀风能够登上皇位,天下人的生杀都在秀风的手中,不要说颜少卿,就是墨菲的敌人,秀风也可以饶恕,只要王爷你一句话,秀风莫不遵从!” ……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怎样的回答。 “可是王爷由于突然的撕毁约定,秀风本来也没有想到要伤害颜少卿和高正,当时秀风曾经手书一封,只要颜少卿能够到我墨菲做人质,我绝不会对她们母子下手。但是颜少卿不但拒绝了,而且回书十分的强横,这让我感到了不妙,这才决定下手!”说到这里,清林秀风停顿了一下,“原本按照我的计划,只要去掉了陆卓远,拜神威就在我手中,然后只要我统一了江南,再对高正母子下手,那时王爷必然会归顺与我,但是秀风没有想到,王爷竟然在我下手除掉陆卓远之前,就奇袭兰婆江,击杀了哲博殳。这使我不得不提前行动。王爷所有的一切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过于强大了,让颜少卿母子失去了他们应该有的冷静!” 我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睁眼沉声的说道:“正阳十分感激殿下的错爱。但是殿下知道少卿是怎样的死的吗?” “这个秀风就不太清楚了。听高青说是死在了他的手中,秀风毕竟不是明月中人,当日和高青等人的合作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怎好过问许多?” 我猛然站起来,大声的说道:“不错,少卿是被高青杀死,但是不是死在他的手中,而是死在了他的跨下,不止他一人的跨下!许某自从知道了少卿的惨死,就发誓要为她报仇,绝不会放过仇人!” 微微一愣,清林秀风也许真的不知道,她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她看着我,“许王,秀风是真的不知道。少卿说起来也与秀风相识多年,怎么说也有一些感情,秀风是真的不知道!” 我突然笑道:“殿下,正阳只能抱歉辜负了你的厚爱!”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正阳!”清林秀风突然喊道,这是她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些凄然,她说道:“若是秀风将高青杀死,正阳能否原谅秀风?“ “许某不喜被女人指手画脚,殿下,正阳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无法臣服于一个女人的脚下!” “若是秀风将天下交给正阳,又如何?” 我浑身一震,扭头看去。灯光下,清林秀风脸上带着泪水,显得各位的凄美,她哀伤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长叹了一声,我缓缓的说道:“秀风,正阳也想成为帝王,但是靠女人打下的江山,正阳不屑为之。其实从我打过兰婆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你我要成为敌人。秀风,你我相识太晚了!”我几乎被她那绝美风姿打动,但是还是硬着心肠缓缓的说道。 “正阳-!”清林秀风绝望的叫道。 我转过身来,“秀风,我本来应该在这大厅中击杀你,这样会让许某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许某不能。不要想将许某留下,你整个翠鸣阁中没有人能够做到!”我背对着她说道,说话间,我整个人也进入了与天地合一的空灵之境,全身的真气流转身体三尺之外,宛如有形,厅中的灯火随着我的呼吸也摆动不已!“秀风,从我踏出翠鸣阁后,你可以用尽手段,正阳绝不怪你。但是这翠鸣阁,是你我真正相识的地方,就让这里保持着它的纯净吧!” 我知道清林秀风此刻的震惊,她始终没有再说话。我大步向外走去…… 一片浓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东京已经被裹在一层浓雾之中,长街上,一片寂静!静的让人感到可怖。我缓步走在长街上,灵识已经与整个天地成为一体,我清楚的可以感受到在漆黑的长街上,隐藏着十几个人,虽然他们竭力忍住呼吸,但是却无法躲过我的灵识感应…… 劲风袭体,从街边暴起数条身影,剑气刀劲纵横,组成地网天罗,将我的身形笼罩其中…… 双手宛如两把利刃,我的身体如同鱼儿一般在剑气刀劲中穿行,手掌看似不经意的在空中掠过,却又准确击打在对手的身上,血光崩现,哀嚎声起,瞬间的功夫,那几个身影跌落在地上,一动不动,成为了没有半点生命的死尸! 一声呼哨声响起,长街两旁的人瞬间离去。我知道那是清林秀风发出的撤退命令,但是这只是一次试探的攻击,真正的攻击还在后面!我保持着我古井一般的心神,缓步走在长街,每一步的踏踩都是追随着自己的灵觉。今夜,东京将是流血之夜! 当我走到了长街的尽头,眼前一亮,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的禁卫军挡在我的面前,人数大约在千人左右。为首的一人跨坐大马,一副倨傲神态,却是钟离世家的钟离青! 他看到我,脸上露出笑容,嘿声冷笑道:“许正阳,你也有今天!” 我不带半点感情的看着他,冷声说道:“钟离青,无知小儿,你这是在毁灭你们钟离世家!” “许正阳,屠夫!当日在皇城中,你仗着手中的兵将和那个荡妇对你的支持,对我极尽侮辱,今日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嘿嘿,你才是不知死活的家伙!告诉你,支持你的那个荡妇就是死在我身下,她的功夫可是真不错,身段一流,我可是享用了她的全身,想起来就兴奋,嘿嘿!”说着,他声音淫秽的说道,接着手一挥,大声喊道:“三军听令,逆贼许正阳,拥兵自重,对新皇不朝不拜,意图谋反,新皇有令,凡许贼党众,杀无赦!” “杀!杀!杀!”身后禁卫军同时高喊,声音响彻云霄。 我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的诡异,“钟离青,说你是无知小儿,当真不假!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当真以为许某好欺?许某手握天下兵马,战功显赫,威震天下,小儿,你去问问那些诸侯,又有多少人会听派你的调遣?嘿嘿,不需我江南兵马出动,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将死无葬身之地!”我声音清朗,中气充沛,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我真气传送之下,将那千人的声音压住,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钟离青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神色,身后的叫嚣声也随之减弱。就在我话音刚落之时,我身体陡然腾空而起,虚空大踏一步,数丈的距离被我化为一步之遥,身体如同鬼魅晃动一般,眨眼出现在钟离青的上空,身后留下一道清晰的残影,好象分身一般。我虚空向下一抓,钟离青的身体仿佛被一条无形绳索捆绑,顿时离马而去,向我飞来。 我冷笑着,左手如同钢抓一般扣住钟离青的脑袋,口中不时的发出冷笑,不理睬钟离青凄厉的惨叫,我虚空站立,对着身下的那些禁卫军冷森的说道:修罗之威,不容轻犯!犯修罗者,百死不足以相抵!”我一字一顿,缓缓的说道。随着我的声音,钟离青身上的衣袍如飞花散落一般飞离他的身体,赤裸的出现在空中。他的身体好象是被一把利刃划过,全身皮肤爆裂,鲜血随之狂涌而出,全身的血肉一块块的脱落下来,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钟离青的口中发出几乎不是人发出的凄厉惨叫声,他扭动着身体,但是每一次的扭动,却又带动了身体的血管爆裂,肝脏随着流了出来,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我左手真气绵绵的注入钟离青的体内,但是那真气带着强大的死寂之气,形同一把无形的利刃一寸一寸的割刮在他的体内,将他的身体从内刨开,将他的肝脏寸寸的割断,我带着残忍的笑容,右手瞬间赤红,整个空气众顿时弥漫着难耐的炙热,钟离青的血液才一流出,就在他的身上干结了起来…… “谁告诉你我手无缚鸡之力?嘿嘿,钟离青,感谢你给我一个理由,我要让你钟离世家在今夜消失!”我话音一落,身体一闪,冲进了已经没有半点战意的禁卫军中,右手如同大斧一般的劈落,带着呼啸劲气,在人群穿梭纵横,左手带着钟离青的身体,向众人击打,就好象他是我手中的兵器一般。 兵器碰撞在钟离青的身体上,更让钟离青发出哀嚎,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全身的血肉已经脱落,更多的是白骨森森露于外面,每一次身体的晃动,必然会带起一声凄厉的哀嚎…… 涌动的真气注入了钟离青的身体,我突然甩手将他的残躯扔出,在人群中飞行,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充满的气球,瞬间的爆炸了开来,血肉带着真气向四面飞散,血珠飞射四溅,却又带着呼啸气劲,离我最近的那些禁卫军在一阵弥漫血雨中纷纷倒在地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血洞,象是筛子一样…… 我一声长笑,身体在以诡异的轨迹穿梭,双手连环击出,两脚踏踩之处必然是一个空点,只是在瞬间,我冲出了包围,身后连声的巨响,就在那一瞬间,我已经击出百余拳,每一拳的落点都是在同一个定点之上,拳劲击打着拳劲,迅速的膨胀,形成了一个不断膨胀的气团,当我最后的一拳击打在那气团之上时,使用了完全不同的气劲引发出气团内的真气,就在一声轰然响声之后,劲气四溢,那庞大的真气冲击波在人群中蔓延,扩张! 一阵阵的惨叫声起,血雾中夹带着血肉纷纷,在这一击之中,数百人的生命瞬间的消失,肝脏、残肢、断臂向四周飞射而去,挂在那些人的身上…… “修罗!”直到这个时候,那些禁卫军才想起来了我修罗中的含意,那就是无情的杀戮!在纷纷的血雾中,我的白衣上丝毫没有半点的血污,全身被一团气劲包围,纷落的肢体和血雨落在了我的四周,我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淡淡的笑容…… ‘轰-!轰-!轰-!’远处传来了三声巨响,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在一瞬间东京四处火光冲天,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火势最为浓烈的地方就是在皇城方向,远处传来阵阵的喊杀声,整个东京都在冲天的火光中颤抖…… 我两手张开,仰天一声长啸,身上的白衣在火光中格外的耀眼,我狂野的喊道:“圣上,太后!看到了吗?这就是叛逆的下场!” 话音一落,我向慌乱中的禁卫军狂猛的扑去,弥天真气带着强大的死寂气息,我的周身再无半点人的气息,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好像是来自于地狱的杀神,肆意在人群中屠杀着…… 早已经被我那狂野的一击惊吓的说不出话的禁卫军,在我喊出那一句的同时,已经没有半点的战意,他们似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任由我尽情的屠杀,血光显现之处,遍地的死尸…… “叨-!叨-!叨-!”远远的传来三声号炮声响。接着又是一身粗旷的喊杀声在东京的三处城门外响起,我笑了,我知道那一定是我的援军到了,今夜必胜三个条件已经有了有了两个,我突然后悔将南宫月赶走,不过东京已经在我手中掌控,我大笑着,“欢迎参加修罗的血腥之夜!” 围战我的禁卫军听到了我阴冷,森寒的声音,一声呐喊,顿时向四处逃逸而去…… 我站在数百具尸体当中,不由得放声大笑! 第一百六十一章 观星论剑 正在这时,一声惊天长啸破空而起,那啸声瞬间将整个东京城的喧闹声掩盖,那啸声在瞬间充斥着苍穹之中。啸声诡异非常,正大平和中又带着一丝诡异的邪异气息,说是邪异,不如说是浓郁的杀气…… 那啸声震撼着我的心灵,更像是在向我挑衅一般。我忍不住也纵声发出长啸,将那不知道出处的啸声掩盖住。两声长啸纠缠在一起,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高亢,尖锐!我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除了梁兴,如今能够和我如此缠斗一起不分胜负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墨菲帝国国师,天下第一高手扎木合,他终于来了! 就在我和那啸声做缠斗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长啸自我身后响起,宛如凤鸣九天一般与扎木合的啸声配合一起,啸声轻重缓急配合的十分巧妙,顿时将我的啸声压住,我感到心血一阵颤抖,气血也随着有些滞涩,我的啸声好象被一道天网笼罩,怎么也突破不出他们的纠缠,清林秀风终于出手了,她一直在等待时机! 突然从天际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梵音,‘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危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性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垂。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这是佛门中的心经,被称为能够扫平一切自身魔障的无上圣经。那佛音袅袅,与我的啸声相合,虽然来的十分突然,却和我的啸声配合的十分得当,我顿时有了精神,啸声立刻高亢起来,将扎木合和清林秀风的啸声压制! 扎木合的啸声突然停止,我也随之息声。而清林秀风的啸声和那梵音也停止下来,此刻整个东京城喊杀声已经止歇,在我们那短暂的啸声缠斗中,已经让所有的人感到了震惊!我从怀中掏出一支响铃箭,抖手发出,凄厉箭啸破空而起,顿时喊杀声再次响起…… “正阳小友,当真是好功力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苍劲雄浑,却缥缈无踪,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显现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味道,“墨菲扎木合有礼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短暂的啸声缠斗让我感到有些气血不顺,稳定了心神,我朗声说道:“明月许正阳拜见大师!”说话的瞬间,我的灵识瞬间扩展到了百丈,默查扎木合的行踪。 浓雾中,一道白色的人影冲天而起,自我的身后出现,一股阴柔无比的真气向我袭来。我没有回头,反手一掌虚空击出,‘波-!波-!’连声的暗响,气流涌动,暗劲向四周溢散,在我身后十丈之外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气漩…… 我只觉得那阴柔的真气诡异无比,更有一种阴森的寒气涌动,让我也不禁有些难受。接着一声闷哼,白色的人影向侧方飞出。清林秀风! 只觉身边的空气似乎在一刻之间被抽光,清林秀风被震出的身影好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接住,将她缓缓的放下。浓雾之中,缓缓的走来一个人,一身宽大的玄色僧袍随着他的移动,轻微的摆动着,那每一次的摆动都显得与他的步履那样的和谐,一头密密的短发,一双睿智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邪异,白皙的面庞透出一层玄玉色的光芒,他神态安详,步履轻快,慢吞吞的走来。随着他的走动,周围的浓雾也轻轻的滚动着,在五丈之内形成了一个薄薄的雾团,将他的身体笼罩,仿佛他已经与浓雾融为一体。以至于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就是那团雾!如同雾中的精灵一般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出现的那么突然,却又丝毫让我感到没有心惊! 看似缓慢,却在眨眼间来到了清林秀风的身边,他每一步都严谨有序,却又看上去随意异常。来到了清林秀风身边,他神态祥和,双手在空中结印,口中轻发一声,“斗-!”声音虽然轻微,但是远在数十丈之外的我耳中听去却好象焦雷声响起。清林秀风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但是神色却十分的安详,她脸上露出笑容,盈盈的拜下,“师尊!” 扎木合!果然是扎木合!我心中不禁惊叫。眼前的这个僧人年龄看上去只有四十余岁,丝毫没有半点的老态,我实在无法相信这就是在四十年前已经成名的扎木合! 扎木合此刻也在看着我,突然开口道:“许王,你我神交,今日终于见面了!” 他的声音清和无比,让人不禁有种想要昏然入睡的感觉,全身的紧张好象消失了,只有无比的轻松!我心中一惊,这个扎木合上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这非凡的功力确实让我感到震惊无比。我缓缓的呼吸,灵识与天地合而为一,丝毫不理会扎木合的声音,微笑着说道:“是呀,大师,你我今日终于见面了!” 微微的一笑,扎木合眼光慈祥和善的打量了我一下,却转过头来对我右边的一幢高大门楼说道:“东海来的道友,出来吧!” 白色的道装随风飘扬,南宫月出现在了门楼之上。脸上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起手对扎木合一揖,“东海苍云门下南宫月见过大师!” 点点头,扎木合笑着说道:“东海门下,果然不凡,一段梵音破魔曲若没有清雅佛心,绝无法吟唱。小道友口中梵唱,却身穿道衣,释道合一,看来已经突破了东海一门的武功,另求蹊径,可喜可贺!” 没有理会,小月飘然从门楼上走下,缓步来到我的身边,先是向我轻声说道:“正阳大哥,对不起,小月没有遵照你的吩咐,还是来了!” 我笑了,“小月,你来的正好,大哥又怎么会怪你?” “思阳已经放在了前来的大军之中,解怀将军与你的两位义子义女各领数万人马攻击东京三处城门,陈可卿率领两千府兵已经控制北门,与陆小将军会合,现正在向皇城进发;丁锐率领一干高手已经将整个皇城置于火海之中,如今高青已经首尾无法顾及,东京已经在大哥的掌控之下!”小月缓缓的到来,她每说出一件事情,扎木合与清林秀风脸上的神色都凝重一分。 对我说完,南宫月这才转身对扎木合说道:“国师,当年家师与国师天榜论战,惜败于国师手下,多年来家师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小月奉家师之命,前来与大师应三十年的约战!”说着,小月扭身对清林秀风说道:“秀风殿下,南宫月请战!” 清林秀风闻听,柳眉微微一耸,轻笑一声:“清林秀风倒想见识一下东海绝技!”说着,就要踏出。 扎木合轻声笑了笑,清林秀风陡然止住了脚步,看着他等待他的指示。没有理会清林秀风,也没有理会小月,扎木合声音轻缓,平和的对我说道:“许王当真是好心思!今日扎木合败的无话可说!”他仰头凝视,身边浓雾不断的聚合,将他的身形完全的隐藏了起来,他说道,“扎木合多年以来一直潜心为墨菲帝国筹划,从来没有失算。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败的真是凄惨。许王功力尽复,却始终隐瞒,而且隐瞒的如此尽善尽美,使我一直没有将许王计算在内。看来建康守将也是许王的心腹,但是满朝的文武无人知晓,这一着棋子安排的妙!扎木合突然开始佩服少卿和高正母子,看来她们早有打算。扎木合一着棋算错,步步算错,嘿嘿,扎木合无话可说!不过,虽然许王如今占了先机,但是如果能够将许王击杀在此地,那么所有的计划倒也不会完全的失败,不知道许王以为然否?” “许正阳久仰大师九转阴阳大法天下一绝,嘿嘿,心中也是颇为期待,正阳倒是很想领教一下大师夺取百名女子纯阴之后,究竟又有怎样的突破!”我不阴不阳的笑着说道。 我话音一落,不禁扎木合,就连南宫月也失声的说道:“大师难道竟然休息了那禁忌绝学,舐阴决?” 脸色数变,扎木合突然笑了,“少卿好厉害,居然连这个消息也告诉你了,看来今日之战胜负尚在五五,扎木合当真是有些期待呀!”说着他扭脸对南宫月和声说道:“小道友的见识倒是广博,只是从只言片语中就猜出老衲修炼的舐阴决。不错,不错!东海门下,但是也有两分见识!” 我不知道舐阴决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武功,但是看着小月苍白的脸色,我知道那一定是一种十分邪恶的功夫,我虚空向地上一抓,将散落于地面上的一柄长刀抓在手中,轻声笑道:“我不管你修炼没有什么舐阴决,但是今日已经我一定要把你那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拿来玩玩,大师,我们还是请吧!”说着我向前空踏一步,就要动手…… “正阳大哥且慢!”南宫月突然将我拦住,“还是让小月和秀风殿下一战,大哥你也趁机调息一下!” 轻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心中感到无比的温暖,我笑着点点头。刚才和禁卫军一战,其实让我也耗费不少功力,我确实需要调息一下。 南宫月看着数十丈之外的扎木合和清林秀风,平和地说道,“大师,还是先让我们开始当年您与家师的约定吧!” 清林秀风长笑一声,大步踏出,这一次扎木合没有再阻止。她从袖中拿出两柄短剑,剑身尽在尺余长短,“东海门人,清林秀风在这里了!”说着大袖一舞,短剑又没入了袖中,口中轻啸一声,向前轻迈一步,数十长的距离瞬间出现在小月的面前,大袖挥洒之间,数十道寒芒伸缩之间伸缩之间,连刺小月全身二十余处穴位。 就在清林秀风短剑拿出之际,我已经认出那短剑却是已经失传有近千年的袖中剑!善使“袖中剑”法者,其双臂至指尖的肌肉已经练到如意随心,连展自如的地步了,可以用臂部的筋络使十指任意伸曲,或练至倒缠,或倒贴手背,或突然进伸,或忽而暴缩,奇妙无比,更令人忧虑者,是用此剑法的人,俱皆有着一柄长只两尺,吹毛截铁的短剑,这种剑,又大多猝有剧毒,不是见血封喉,便属子不见午! 我刚想出声提醒,只见南宫月侧身一站,背上长剑在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角度出鞘,倒斩而上,化作点点的星光,迎向清林秀风的剑影…… ‘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星光与剑影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如雨打琵琶般的急促无比,小月手中长剑准确的点在了剑影的锋尖之上,清林秀风如同触电一般身形倒退。 南宫月没有追击,她轻笑道:“秀风殿下好身手!”说着,她身体轻移,虚空漂浮而起,身边的浓雾似乎瞬间一扫而光,她仿佛立于茫茫的宇宙之中,我突然觉得小月的背后仿佛矗立一副庞大的星图,看似散乱无比,却又是那样的遵循着一种奇怪的规律运行着。小月此刻就是这星图运行的控制者,她神态安逸,祥和,我突然失去了小月的气机! 清林秀风的脸色大变,而扎木合的眼睛瞬间神光闪烁。我突然开口问道:“小月,这是什么武功?” “大道日生,天地同始。养生之道,以静为先。静为道之本,静为动之体,若能动静俱静,则道可成。如能做到“虚极、静笃”,谓之性空。性空而后体能虚,体虚而后气能灵。空、虚、灵三者结合,成为一体,天地运行无不就在我掌握之中!”小月清雅的声音响起,淡然间没有半点的火气,她缓缓的说道:“正阳大哥,当日你与我师尊一战,尽传我武道真谛,于是回到东海之后,我每天坐在岸边,静静的思索你们当日的话语,但是没有任何的结果。于是我离开了紫竹林,游历整个大陆,一日我在十万大山的最高峰仰视群星,心中突然有所领悟。我东海一门武功出自形意,何为形意?形意者,乃天地生化万物之形,五行生克之意也。形意乃阴阳之理,养生之术,运动之道,动静之功。人生于天地之间,为万物之一,故人体须合于天地之体,合于天地运化之自然。人体可与天地相配应,故人有小天地之称。人生须潜心修养,揽阴阳而夺造化,使人体生命运动如同天地之生生不息,运化无穷,此即形意之大旨,也是人生须臾不可离者也!潮汐劲,东海观潮剑,无不出自形意范畴。那一夜我坐在山巅之上,观夜空繁星明月,任山风轻抚,我突然想到,既然人乃是一个小天地,那么这点点的繁星为何不能为我所用?于是我就在群山之巅,观夜星点点,足足两年时间,以形意之法创出了现在的观星论剑决!” “观星论剑决?好名目!”我笑着大声说道。 扎木合此时也连连的点头,没有出声。清林秀风有些不服大声说道:“好名目,还要看看是否实用!”话音一落,她揉身再上。 “观星论剑决根据天罡地煞排列,共有共有一百零八套剑势,秀风殿下,就请先领教小月独创地幽剑诀!”说话间,小月手中长剑一动,直刺清林秀风,而在我的感觉中,却是她身后的星图中寒星一闪,一颗星宿沿着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轨道直袭而去,角度之刁钻,完全无法捉摸,更难以躲避。清林秀风长袖挥舞,化成一片云雾,期间更有森森的剑影迎向小月那一点繁星! 再次一阵清脆的鸣响,两人的兵器瞬间就已经做出了近百次接触,站在一旁的我只觉得一阵劲气涌动,更有蚀人肺腑的气劲扑面而来…… “观星论剑果然不凡!许王,你我也不要闲下来,扎木合再次领教许王绝学!”扎木合突然开口说道。 我朗声一笑,只从这第一次接触来看,清林秀风绝非小月对手,我不需再为小月担心,现在我要为自己小心了! 一声震天的巨响,皇城方向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我知道陆非已经得手了。不再犹豫,我的灵识瞬间与天地合一,“国师,接招吧!”随着我一声大吼,手中长刀挥动之间涌出一阵阵上天入地,无从抵挡的张扬气劲,就如同惊涛骇浪般,仿佛天也被这怒浪翻了个颠倒。我抛开所有的意念,穷尽毕生的功力,一切刀道的感悟内涵都已从脑海中洗劫一空。此刻,我想要做的,并且只能做的就是劈出这一刀,斩天!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下第一 若天在我眼前,我誓将虚空劈斩!斩天,修罗三绝式中威力最为宏大的一式,即使当日与苍云的一战之中,她也对这一刀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但是扎木合的神色已经是那样的平和,双手在胸前结印,右手握拳,化作无畏印,左手竖掌,屈食指与中指执莲花之状,三指朝天,做莲上三杵,配合无畏印呈宝处菩萨印,口中低沉轻喝一声,“兵-!” 顿时扎木合化作虚空一片,身前浓雾犹如实体一般的凝实,我斩天一刀的弥山劲气顿时化作无有,长刀刀身轻颤,竟然空空无着力之处,我只觉得心中一阵莫明的难受,心脉剧颤,一口逆血几乎喷涌而出,全身真气似乎滞涩,我引以为傲的斩天一刀再无半点的威力! 身体急退,就在我后退之时,自那团迷雾之中涌出狂野真气,扎木合身边的浓雾翻滚涌动,向我急剧的冲来…… 我脸色不由得大变,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武功,完全超出了我理解的范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长刀挥洒,瞬间在空中劈出五百余刀,刀身横侧掠过,在空中幻化呈棱行扇面,刀与刀连接,结成一座刀墙,迎向那滚滚的浓雾!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天巨响,我身体被一股奇绝大强大真气推动,向后飞退而去,手中长刀顿时断为两截,那奇绝真气中更有一股阴寒诡异的死寂之气侵蚀着我的身体,胸口的那口逆血再也无法忍住,一口喷出。我跌座于地面之上! “许王功力若止于此,那么明年的今夜必是你的忌辰!”扎木合朗声的大笑。说话间,他探手从那宽大的僧袍大袖中取出一个短小的如同矛一般的奇形兵器,尺寸大约在两尺左右,他笑着说道:“许王就准备接我这小小护法钺的破法九扑吧!” 我心中暗暗的叫苦,刚才那一击让我已经受到一些伤害,虽然并不很重,但是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了我的功力发挥,这破法九扑不知道又是什么东西,我骤然间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 突然间,耳边响起了小月那清雅的声音,“空即是色。受想性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梵音袅袅,让我的神智豁然一清,我突然想起当日苍云和我一战之时说过的话,“……世间万物皆由无而来,当你感受到万物皆空时,身心才能解脱出束缚,天人交感,得窥天道……” 对了,管他什么九扑,管他什么天下第一高手,我现在何必计较什么胜负?胜负与我又有何干!就在这一刹那,我真正的了解到了当日苍云的话中含意!什么浓雾,不过是由他真气幻化的一种幻相,我在这一刻的功夫感到自身的精神肉体已与宇宙合为一体,在遁入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中,那刻我感不到自身的存在,因为精神可以随心所欲的往来空中任一角落,我张臂相抱,发出了出自天性的欢愉大笑…… “大师当真是让许某佩服了!原来大师还是东密之中的忍者密的传人,九密真言八法手印,当真是名不虚传!”我在笑声中大声的说道:“既然已经领教了大师的真言之密,还请大师再接我这恒河手印密法!”说话间,我虚空踏踩一步,脸上带着静逸的笑容,看着扎木合。 就在我说出他的武功出处之时,扎木合的脸色大变。忍者密在千年前就是整个炎黄大陆上的邪恶象征,当年武尊岳陵秘密筹划震惊天下的影子忍者,破坏大魏帝国帝王曹玄对炎黄大陆的统一,最后被曹玄击杀,影子忍者也随之完结。如今我看出了他的武功出处,一旦传出,势必将要面临整个炎黄大陆的声讨,他心中如何不惊! 护法钺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像在空中狂草疾书级画出无数深具某种难言美态的线条,令人眼花缭乱,无从入手。 我双目微闭,丝毫没有理会他那妙相纷呈的一击,嘴角带着微笑,我双手在胸前做莲花合掌,结成慈化金刚印,神色肃穆,口中轻声念道:“摩诃嘉鲁拿夜,吽-!” 随着我密字真言出口,空中的浓雾翻滚不已,霎时间扎木合身上笼罩的那一层雾气瞬间散去,我全身散发庞大气场,真气涌动,体内真气激荡不已,扎木合那巧夺天工,与天地融合的一击顿时露出一丝的破绽,,就在他破绽初露之时,我大喝一声,身体虚空浮起,一拳击出…… 翻滚的浓雾顿时止住,这一拳没有任何的花巧,毫无花巧的一拳,偏显尽了天地微妙的变化,贯通了天道的秘密。 扎木合双眼精芒暴射,护法钺化作一道长虹,先冲天而起,忽然速度激增,有若脱弦之箭,游龙破浪般几下起伏急窜,电射在我的拳头上。 拳剑相交,却没有丝毫声音。 翻滚在我们身边的浓雾,倏地聚拢到拳剑交接的那一点上,接着漫天烟云以电光石火的惊人速度消逸得无迹无形!就像那里刚被破开了一个通往另一空间的洞穴…… ‘啪啦—!’一声巨响,我和扎木合的身体顿时向两边飞射而去,同时落在了地上。我们相互久久的凝视,谁也没有动手! 我们都在等待,等待对手心神上那一丝破绽的露出…… ‘嘭-!’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耳边响起南宫月那清雅的声音,“秀风殿下,你败了!” 就在南宫月话音一落的时间,我清晰的捕捉到了他那与天道相合的气机一颤,完美的气场瞬间露出了一丝破绽! 我大喝一声,身体再次的缓缓升起,完全违返了自然的常规。扎木合手中的护法钺也突然投向了半空之中…… 在我们两人相距的方圆三十丈处,浓雾一扫而光,视野顿时变得清楚无比,两人庞大的气场相连,化成了一道屏障! 护法钺化作一团反映着天上电光的银白芒点,流星追月般画过虚空,循一道包涵了天地至理的弧线,往我投来。 我以那违返了常理的势子,突然跃起,拳头猛击而出,轰在由银点组成闪烁不休的光球上。 光球爆炸开来,变成潮水厅卷般的星光钺雨,一浪接一浪向我冲击狂涌。 一声长啸,我冲天斜飞仰后,一个翻腾,身体距地面足有百丈,双足连环闪动,在虚空之中踏踩不停,将那钺雨化解。 钺雨敛去,现出扎木合的雄伟虎躯,忽如飞鹰急掠,向我急扑,护法钺再现出漫天萤火般跃闪的芒点,向我攻来,全不理会置身处是可令人断魂饮恨的可怕高空。 我们在虎跃龙游中,乍合倏分,拳剑在空中刹那间交换了百多击,却没有人下堕了半分。 无论护法钺如何变化,我的拳头总能轰击在护法钺的锋尖之上上;同样的无论拳头怎样急缓难分,护法钺亦可及时阻截。 天地的精华,源源不绝地透过我的身体,循环不休地在拳剑交击中在我与扎木合经脉间运转着,达到了绝对的平衡,把我们固定在虚空处。 我们愈打愈慢,似是时间忽然懒惰倦勤了起来。到慢得无可再慢时,我们两人同时倾尽全力,施出浑身解数,攻出最后的一拳一剑。 护法钺先斜射开去,才有了回来,横击我的腰肋。而我的拳头由怀内破空冲出,直取扎木合的咽喉。 就在这将要两败俱伤之时,我左手突然做拳,置于眉间,化作妙相金刚印,口中再吐真言,“叭-!” 几乎就在我口出真言的瞬间,天地间的精气瞬间自我左手传入我的眉心,骤然流转与我的体内,也就是在我发出真言的瞬间,扎木合的招式顿时一颤,那一拳击出,仿佛炸雷狂响,天地间无上的精妙自我手中流出! “嘭-!”一声拳头击打在肉体上发出的沉闷声响,扎木合口中一口鲜血吐出,身体向下飞落,百丈距离,落在地面上只有死路一条! 早已经在小月剑下支持不住的清林秀风此时突然生出一股神力,她猛然向后飞扑,迎向扎木合的身体,丝毫没有理会小月及体的剑气…… 口中鲜血狂喷,清林秀风虽然接住了扎木合的身体,但是却也被小月那逼人剑气击伤,两人的身体同时落在了地面之上! 我那一拳击出,身体也已经完全透支,自百丈高空中飞坠下来。小月此时也无暇顾及清林秀风,飞扑上来,将我的身体接住。 就在这刹那间,清林秀风抱着扎木合的身体突然向远处飞奔而去,几个闪落之间,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我感到一阵阵的眩晕,无力的靠在小月的怀中。我突然笑了! “正阳大哥,你没有事情吧!”小月忧急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小月,我没有事情,我只是突然想起当年我在山村中养伤,你也是这样抱着我的,呵呵呵!”我笑着说道。 小月没有说话,她沉默着……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首先映入我的眼帘中的是满身血污的丁锐,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年将军,那是陆非! “主子,你没有事情吧!”看到我无力的依靠在南宫月的怀中,丁锐和陆非都急急的问道。 “我没有事情,只是感到有些累!”看到大获全胜,我越发感到自己的神智有些昏沉,渐渐的我在小月的怀中失去了知觉……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我眼帘的是陆非和怜儿,他们的身边是丁锐、陈可卿和解怀一干人。看到我醒来,他们都惊喜的叫喊着。 我还是感到身体有些酸软,但是体内的真气却十分的充沛。我微笑着坐了起来,看着众人我笑了,我又一次的胜利了! 我突然感到少了什么似的,眼光在人群中寻找着。 似乎明白我在寻找什么,怜儿附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义父,月姑姑在战事结束当晚就已经带着思阳离去了!” 我心头一阵,突然有一种莫明的伤感,小月还是离我而去了。我轻声的问道:“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来?” “月姑姑说请义父放心,她会好好的教导思阳的!”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我抬头笑着向众人询问当晚的事情。 原来陆非和怜儿在离开东京以后三天,就遇到了向东京开近的解怀,两下相遇,没有任何的停顿,立刻全力向东京进发。火烧东京之夜,解怀率领大军抵达东京,丝毫没有休息,连夜狂攻东京! 守卫东京的禁卫军并没有做出太强烈的抵抗,他们在北门失守之后很快的投降了!只有陆非在皇城遇到了顽强的抵抗。不过由于丁锐率领一干好手在皇城内不断的放火,使得守卫皇城的禁卫军无心恋战,没有多久也被陆非攻下了皇城,并在龙息殿的床榻下找到了高青…… 不过清林秀风似乎从平地消失了,在我昏迷期间陆非等人将东京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和清林秀风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看着床榻前的丁锐,我想起来了我在脱力之时,他满身血污的忧急神色,我突然心中一动,沉声的说道:“丁锐,你有一身的好功夫,现在太后大仇得报,你有什么打算?” “当日太后曾经吩咐奴才,若主子您能够为太后报仇,就让奴才守在您的身边!”丁锐听到我的问话,恭敬的跪在榻边说道。 我笑着点点头,“丁锐,你是一个好奴才,我感觉到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大内的总管,总领大内一切的事物。你好好的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主子!”丁锐欣喜的说道。 “有两件事情我要你马上去做!你可愿意?” “请主子吩咐!” “第一,我要你立刻带领大内侍卫,前往钟离世家,除国师和钟离宏一脉留下,其余全部给我收监,此事不过三司,你要好好的盘问,你明白我的意思?” “奴才明白!” “第二件,高氏一门弑君谋逆,我不想再听到有任何高氏一族的人的消息,你能做到吗?”我冷声的说道。 “奴才必然不会让主子失望!” 屋中众人的脸色发白,他们当然明白我话中的含意,看着我,他们的神色渐渐的开始变得无比的恭敬! 我走下床榻伸展了一下身体,对着众人说道:“来,让我们看看还能够做些什么!” ……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九月二十五日,魔皇许正阳在东京击败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扎木合,从那一天起,他成为了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十月一日,梁兴率领火凤军团,攻陷拜神威首府定天府,与墨菲帝国统帅阿鲁台激战一场,大败阿鲁台与定天府西南!墨菲帝国陈兵定天府西南外,双方停止了交战!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十月五日,明月高氏一族因涉嫌弑君,满门一千三百余人被斩杀于东京校场,同日被杀的还有曾经在炎黄大陆创下无数辉煌的钟离世家。钟离世家除王妃钟离宏一系和国师钟离胜一系存活下来,其余满门八百六十余人也一同被论罪谋逆,斩杀校场…… 炎黄历一四六六年十一月一日,东京由于多次遭受战火侵袭,廷议之下迁都开元城…… 炎黄历一四六七年三月,夜叉梁兴率兵回到开元…… 炎黄历一四六七年五月,向宁率领武威大军千里奔袭,五战五捷,陀罗国灭! 炎黄历一四六七年九月,在众将的廷议之下,许正阳以明月亲王身份登基大宝,改国号为修罗帝国,同月分封群臣! 炎黄历一四六七年十二月,东海苍云圆寂于紫竹林,南宫月自创论剑阁,以观星论剑决登上天榜第四高手的位置! 炎黄大陆在经历了数年的战火之后,归于沉寂,但是这只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 --(本卷结束)-- 第三部 雪逝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战云再起 战事已经结束,秋风萧瑟的暮色中,黄色衣甲的步兵和骑兵已经退到了主战场之外的南部山头,高高飘扬的大旗上,斗大的墨菲丞相郑字依稀可见。主战场北面的山头上,一片白色,仿佛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白色旗甲的兵团整肃的排列在印有浴火凤凰图案的战旗下严阵以待,他们愤怒的望着南面的山头上的士兵,随时准备再次的冲杀。 南面山头的墨菲大军也已经重新聚集成了步骑两个方阵,同样愤怒的看着北面山头上的修罗帝国的士兵,同样准备着随时厮杀。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的消退,双方就是这样死死的对峙着,即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战场上,累累的尸体和失去了主人的战马、辎重也没有任何一方去抢夺,就像是两只猛虎凝视对峙,谁也没有先脱离战场。 这场战役,没有胜败,只有伤亡,两败俱伤! 白色军团是几乎袭卷了半个大陆的修罗帝国浴火凤凰军团,统兵作战的是浴火凤凰军团中资格最老的将领之一,军团的付统帅,青杨王向宁。 自修罗魔皇许正阳在登上皇位以后,改明月国号为修罗帝国,短短五年的时间,在丞相张燕的谋划和他强大的武力征服下,采取远交近攻的方针,接连使东赢臣服,陀罗合并,更与墨菲并分拜神威,炎黄大陆之上,唯一能够和修罗帝国强大武力抗衡的,只剩下了远在西边的墨菲帝国。相对修罗帝国而言,墨菲的实力丝毫也不逊色,朝中良臣猛将无数,更兼之在修罗帝国的前身,即明月帝国扩张初期,两国都忙着扩张自己的实力,于是墨菲帝国太阳公主清林秀风秘密潜入东京,在多年观察之后,选择了修罗帝国国主许正阳为合作伙伴,两人立下协约,也就没有太多的冲突。但是后来随着许正阳扩张太快,明月的野心迅速的膨胀,再也不受墨菲控制,一直受清林秀风控制的颜少卿和高正突然表现出无比的强硬,非但不约束许正阳的扩张,反而全力的支持。无奈之下,清林秀风邀国师扎木合于东京暗杀颜少卿和高正,并趁着许正阳入京吊孝的时候,计划击杀!没有想到许正阳隐瞒自己功力恢复的消息,原本周详的计划因为这一变化而惨败,非但许正阳没有被搏杀,反而累得墨菲国师,天下第一高手扎木合油尽灯枯,提前圆寂。两国开始互有争斗,随着许正阳征服天下的步伐加快,更造成了两国陈兵于定天府,开始了两国正式的交战! 此次浴火凤凰军团在与墨菲帝国的作战之中,在向宁的率领之下,半日激战,斩敌三万,向宁之子,有火爆麒麟之称的向南行更是率领三百麒麟军直突敌阵中军,一举俘虏了墨菲帝国的丞相郑羊君,按照双方历次交锋的战绩,此次战役可以说是一次极为罕见的特大胜利。但是没有想到,墨菲帝国的士兵在统帅被俘以后,非但没有溃散,反而死命攻击,企图夺回郑羊君。向宁看见向南行率领的三百麒麟军瞬间被一片黄色的汪洋大海淹没,心急之下,亲自率领麾下两万精兵冲入敌阵,以接应向南行。两军会合以后,士气大振,向南行一马当先率领麒麟军冲出了重围,向宁率领两万精兵断后阻击。眼看就要脱离的墨菲帝国大军的包围,却被一直冷箭射中背心。向宁几乎被那一箭强大的劲力给翻下马去。 此时已经回归本阵的向南行将郑羊君交给了正在后军压阵的向北行,看到父亲受伤,立刻率领麒麟军反身杀回,向北行也趁机指挥大军掩杀,浴火凤凰军团在向家兄弟的拼死搏杀的激励之下,士气高涨,大举冲杀,一口气将墨菲帝国的大军杀退到了三里之外,方才回转。此刻向宁已经是面色如土,身后冷箭射入有五寸之深,伤口周围已经是渗出一圈黑色的圆晕。随军的大夫此刻已经急得是满头大汗,却不知该怎样才好。 看到向家兄弟回来,向宁面色蜡黄,伏在军榻之上低声说道:“立刻回转定天府!”话音刚落,便昏倒在军榻之上。 “父亲!父亲!”向南行忧急的喊道。 一旁的向北行脸色阴沉,丝毫没有大战后的喜悦。他看着身边的军医,没有惊慌,沉声问道:“告诉我,父帅到底伤势如何?” “四将军,那箭支恐怕是毒箭,而且箭头之上带有倒钩,属下不敢妄动!” “是何种的毒箭?” “看伤口的状况,好象是墨菲帝国特有的风狼毒箭!”军医小心翼翼的回答,他知道,此刻他的回答如果有半点的差池,眼前这位年青的四将军会毫不犹豫将他一剑斩杀。这向四将军不比其他的将军,性格极为阴沉,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心肠之冷酷,就连最为好战的向三将军都无法与他相较!所以整个军团中,除了国君许正阳之外,他的心肠最为狠辣,当年几次的屠城,都是国君下令,他来执行,可以说是杀人如麻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好。 看了一眼向宁背上的箭支,向北行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他轻声问道:“那箭是否可以拔出?” 摇摇头,“四将军,近箭疾射,箭深有五寸,而且箭头带有钩刺,如果冒然拔出,恐怕付帅会有危险!”军医看着向北行阴沉的脸回答道。 看看正在痛哭的向南行,向北行心中也有些难受,他知道自己这个三哥对父亲最为孝顺,但是现在不是痛哭的时候。向北行从很久以前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感,从那一次千里奔袭建康,被主帅责罚,他的心就已经变得冷酷,他发誓决不会放过任何和自己敌对的人,因为那一次,受责罚的还有自己最为尊敬的主帅,在一次次的杀戮中,向北行学会了冷静,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就像现在,自己虽然也十分的痛苦,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痛苦的时候,因为就在营外,还有十万墨菲帝国的大军在对这里虎视眈眈。轻声的说道:“三哥,断箭吧!” 缓缓抬起头,向南行泪眼朦胧的看着向北行,点点头。伸手将佩剑拔出,向南行双手竟然有些颤抖,要知那箭簇深入向宁肉体,箭杆的受力处就在向宁的背心伤口,稍不留神,便会使得箭杆晃动带动箭簇,向宁立刻就有性命之忧。那墨菲的兵器向来打造精细,长箭杆乃是用上好的硬木制作,箭杆反复的刷过几遍桐油大漆,锃亮光滑,极难着力。如果一个闪失…… 向南行不敢再想!向北行厉声喝道:“当断不断,何为大丈夫?”劈手夺过向南行手中的长剑,走到向宁面前,深吸一口气,真气运转之处,长剑寒光一闪,剑刃未见触及,箭杆已经被凌厉的剑气悄然无声的切断,向北行左手疾伸,凌空抓住断开的箭杆,看看向宁,依然在昏迷中。扭头看看向南行,向北行叹了一口气,“三哥,我们要立刻班师,回定天府,你带着父亲先走,我来断后!” 闻听向北行的话,向南行暴跳起来,“不行,我要杀了那群暗箭的墨菲贼子!” “三哥!”向北行口气严厉,“父亲如今身受重伤,必须赶回定天府治疗,目下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不是和墨菲的贼人算帐的时候,你我必须要安全的将父亲送回,这才是要事,三哥,你个性暴烈,容易冲动,还是率领大军先行离去,在定天府和大哥等人会合,我率领三千铁骑断后,在定天府和你们会合!” 点点头,向南行也知道眼前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无法做这断后的职责,只能点头答应。向北行又吩咐了数句,帐中的众将纷纷领命而去。 乌云遮月,秋风萧瑟,墨菲帝国的营地中篝火军灯闪烁,一派森严戒备。他们在等待着明日将主帅夺回,一雪耻辱。因为按照墨菲的军法,主帅战死,将士无罪,主帅被俘,三军大将和护卫亲兵一律死罪。如今帝国主帅兼统帅的郑羊君被生擒,不夺回主帅,谁敢撤军?所以,墨菲的将领们都在默默的准备,准备第二天的血战…… 太阳初生,墨菲大军结阵在阵前,他们在等待!修罗帝国的营寨中炊烟袅袅,战旗猎猎,却没有半点的动静…… “不对!”墨菲的将领感到有些不妙,立刻挥动大军冲向修罗帝国的营寨,牛角号声凄厉的长鸣,黄色的铁骑如同潮水一般,瞬间席卷上了北面的山地,但是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营寨中空荡荡无一长物,只有枯黄的秋草和虚插的旗帜在萧瑟秋风中摇拽…… “修罗帝国,你们这群胆小鬼!”墨菲的将领愤怒的咒骂道。 定天府的帅府中,向家兄弟跪在榻前,向宁俯身在榻上,赤裸的背上盖着一块大白帛,头伏在枕上,面孔之上泛着苍白潮红。缓缓的,向宁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为父的路,已经走完了,为大将者,能够战死沙场,乃是最佳的归宿。为父出身贫寒,有赖王爷当年的培养,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想起来一生中最为感激的,就是王爷!如今,我为修罗帝国战死,也算是报答了王爷的恩情。告诉圣上,向宁无所求,只求能够以浴火凤凰战旗覆体,以烈火燃烧,希望能够生生世世为圣上效力!” “父亲!”向家四兄弟痛哭失声。 “闭嘴!男儿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尽做些妇人态,为父为你们感到耻辱!”向宁怒声呵斥道。四兄弟缓缓止住哭声,隐约间抽泣声响起。看着眼前的四个儿子,向宁笑了:“你们都已经长大了,多年的磨练,已经让你们成为男子汉了!东行老实、稳重,如果不是早年受伤,必然也是一代高手;西行坚韧,也已经无需为父操心,唯有南行和北行,南行性格有些暴烈,极容易冲动,这样绝非好事,北行过于阴冷,也不是一件美事,为父担心呀!” “父亲,我们一定改!” “呵呵,那倒是不必,你们本来的性格就是如此,强行的做他人样子,反而不伦不类,我只希望你们能够相互帮助,辅佐圣上一统炎黄,不要让为父失望!”向宁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隐隐感到疲惫,喘息了一会,他接着说道:“转告圣上,就说墨菲如今强大,如果自正面强攻,我等伤亡必将惨重,请圣上早日想出办法,也好解万民于水火之中!” “我等定将父亲的话转告圣上!”四人神色郑重的看着向宁答道,他们知道向宁已经时间不多了,因为他脸上的那屡潮红已经渐渐消退…… 缓缓的抬起头,“我向宁自跟随王爷,追随浴火凤凰战旗五十余载,杀人无数,战功显赫,没有想到在这大业将成之际却……王爷,宁子来见你了!”向宁悲呼道,言尤未了,一口鲜血喷出,带着些许的遗憾,缓缓闭上了双眼。 “父亲!”四子同时扑上,放声大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定天噩耗 “许傲,手再太高些,你没有吃饭吗!”我大声的训斥着我眼前的少年,这少年大约在十岁左右,手中拿着一把大斧,在园中疯狂的舞动,带着一股庞大的劲气,将地面的落叶卷入他漫天的斧影之中,落叶瞬间被他凌厉的劲气绞成一片粉末,粉末不落,依旧被他的真气包裹着,将他的身体围在一片枯黄色中…… 在他两丈之外,还站着三个比他年龄还小的孩童,两男一女,各个都是粉雕玉琢般可爱,三个人每人手中,端着一盆水,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紧紧的盯着在场中的少年! 我坐在远处的凉亭中,一口一个的吃着桌上的香蕉,自我登上帝位,虽然被惜月和小雨等人说过多次,但是这吃象始终没有改变,宛如饿死鬼投胎一般,不止是我,还有梁兴,虽然被纳兰莲屡次的责骂,那吃象比我还要粗野数倍!没有办法,毕竟多年的习惯,怎么也难改了! 在我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龄在二十出头的青年,男的长相英俊潇洒,但是比我还差上一些,那少女却是冰肌秀发,在决绝的媚态中却又透出若有若无的凌厉煞气,呵呵,这两人就是我的徒弟,陆非和许怜儿! “师父,师弟已经练了有两个时辰,这样练下去,恐怕会吃不消的!”陆非在我耳边轻声的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没有事情,今天他那三个保护神去上香还愿,估计还有两个时辰才能回来!”我狠狠的说道:“这个小兔崽子,平时仗着他那三个老妈的疼爱,以为我收拾不了他?昨天竟然和梁家的那个小混蛋将我偷偷藏起来的两坛好酒偷喝,喝醉了以后竟然又把烈焰和飞红的鬃毛烧起来,害得那两个家伙发起飙来,让我和你梁师叔好生费了一番手脚,到了现在那两个家伙还不肯出来见人,让我们连坐骑都没有了!妈的,如果不好好收拾他,他就不知道谁是他老子!”说完,我示意陆非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梁师叔估计现在正在收拾他那个宝贝梁战,嘿嘿,你们那师婶现在也去上香了!” 陆非强忍这面部的抽搐,点点头,表示知道…… 我长叹一声,深有感触的陆非说道:“非儿呀,这个结婚的事情千万要想好,不说你师父我啦,就说你梁师叔吧,你看结婚前,你师婶多听话,一结婚,立刻变样了!估计怜儿和她们久了,也是这个样子,你要小心呀!哈哈哈!”我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陆非和许怜儿的脸色有些变了。 “师父!”听到我的话,怜儿羞得俏脸通红,她娇嗔道。 我哈哈大笑,抓起一根香蕉,去皮后一口吞下,大声的吼道:“许傲,手肘放低,露那么大一个破绽,老子一拳就把你收拾了!”喝了一口水,我对身后的陆非说道:“去,给他一点压力!” 陆非犹豫了一下,身形诡异的一晃,眨眼来到了斗场中,“师弟,师父让我出手!” “什么?大师兄你!不要……”许傲一边喘着气,一边大声嚎叫道。 没有等他说完,我突然喝道:“高烈、许狂、月儿!动手!” 三个端盆子的孩童同时出手,三盆水瞬间化作了三盆水雾向许傲扑去,我得意的说道:“许傲,你要是敢让一滴水沾身,嘿嘿!” 本来就由于陆非的原因心中有些压力,漫天水幕扑来,许傲有些慌乱了,心神再也无法保持平静,顿时被水浇了一个通透。 “哈哈哈-!”我张狂的笑着,突然间,一缕若有若无的杀气向我袭来,不!是两股,那两股杀气宛若有形,将我牢牢锁住,我瞬间进入了天人合一的玄妙通神之境,灵觉转眼将整个御花园笼罩,我可以感受到天地宛如与我一体,园中一草一木都在和我亲切的交流…… 一个在我身后十丈的花丛中,另一个是在我身后的一棵大树之上,两人一高一低,如天地交泰般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 就在我刚一发现,眼前两条银龙闪现,双龙出海,交错盘旋,我只觉得两股真气相合汇成一股强大而有诡异的气流向我袭来,耳边方才响起两声娇叱,声音先发而后至,好凌厉的剑气! 没有多想,双手如同自然般在空中结印,口中发出一声:“吽-!”声音宛如天地惊雷,顿时园内空气迅速向我集中,在我身前组成一道雄浑气墙!这是我自和扎木合交手时所学到的真言结印,虽然并没有完全的领悟,但是我凭借我雄浑真气,却创出一套奇异的印法。 那二合一的诡异真气如同石沉大海,瞬间消逝。如同轻烟般在我周围诡异穿梭,到了最后,却好象是无数人一般,两个人在瞬间幻化出万道身影,或实,或虚,虚实间无可捉摸,掌影重重,向我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 自那两道真气已接触,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不由得呵呵笑道:“小雨、华儿,没有想到你们的两仪化万象竟然练成了!呵呵,就让我见识一下这新成的绝学到底有什么威力!” 来人正是高秋雨和钟离华,这两人天生好武,整日呆在一起,互相切磋,自在东京败给了清林秀风之后,两人更是刻苦修炼,更是从一个简单的太极图中悟出了一套合击功夫,就是我眼前这两仪化万象!虽然两人都已经做了妈妈,但是却丝毫没有半点的稳重,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今天突然就给我偷袭! 一声长啸,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好胜之心,我倒要看看这两仪化万象究竟如何。如山岳般凝神静立,我闭上了眼睛。凭借着无上灵觉,来感受着她们那诡异的攻击轨迹,双手虚空轻点,每一指都恰如其分的点在了两人的攻击断点之上,只听见空中隐隐的发出嗤嗤的劲气相交的声音,每一次接触没有凝实的碰撞,大家都是凭借着感觉来寻找对方的破绽。就心里而言,这两个丫头创出的这两仪化万象,确实非常的厉害,她们凭借娴熟的配合,以快速的移动,幻出无数的残影,而且相互之间你来我往,彼此弥补,真的是有些天衣无缝的味道了! 但是我还是凭着我的感觉找到了他们的缺点,那就是以静制动,我始终不曾动作,直到她们的力量耗费完全…… 就这样僵持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阿阳,你刚才可是发的好感慨呀!” 激灵一个冷战,我天人合一的玄妙之境出现了一丝破绽,只是在这一瞬间,我感到香风抚过,小雨和钟离华在我的神庭和降宫两处大穴各拍一掌,虽然没有什么劲力,但是却让我感到微微有些发麻! “是我先打上的!应该我来主攻!”小雨大声的叫道。 “都是你!”钟离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脸上带着失落的神情。 我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两仪化万象,必须是一人主攻,一人配合,相对而言,主攻的人将要承担很大的危险,因为她将要完全没有防御的攻击,如果配合的人一个闪失,那么主攻之人将要面对强大的打击! 我心里暗暗念叨: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主攻,一个配合嘛,要是换做我和梁兴,我死也不去做主攻,累死了!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天下间还真没有什么人物能够让我们两个来同时出手的! 但是脸上一点都不敢有表现,因为我一生中的克星,梅惜月已经缓缓的向我走来…… “正阳,你刚才在说什么?”梅惜月不带半点火气的看着我,眼中却带着令我感到心悸的寒光。 “呵呵,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有说呀!”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嘿嘿的笑道。却发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陆非和许怜儿已经带着四兄妹逃得无影无踪。 “还抵赖!”一旁的钟离华这时从懊悔中清醒过来,此时看到我抵赖,立刻脸色一变,大声的说道:“刚才我和小雨姐姐都听见了!别忘记了,我们可是练过天时地听的功夫,嘿嘿,还是你教给我们的!” “我说过什么了,我真的忘记了!”我此刻只有宁死抵赖,绝不妥协,一边说,我一边看着小雨。 小雨没有说话,但是她扭过头,强憋着笑意,身体不停的抖动着…… 长出一口气,轻风带起了一阵烟雾,接着那柱子瞬间化作一片烟雾,整个凉亭也瞬间化成烟雾轰然倒塌! 我身形飘起,将梅惜月的身体带起,飘飘然如浮云掠过,没有半点的痕迹。小雨和钟离华也在我身体飘起的同时如轻烟般掠出…… 看着还在飘扬的粉尘,梅惜月苦笑道:“阿阳,你们这已经是拆了第七座凉亭了,上个月你和大哥两人在这里比武,硬是将整个练武大厅拆毁,如今将大厅变成了花园,你们又将凉亭……”她看看高秋雨和钟离华,叹了一口气,“嗨,你们不知道你们的功力有多高?难道不能收敛吗?” “开心嘛,好久没有打那个家伙了,一时兴起;不过这次和我没有关系,我一直收敛真气,这是她们做的!”我小声的嘟囔着。 摇摇头,梅惜月扭头向花园外走去,我正想跟着过去,“正阳,你今天和大哥做伴吧,我估计他马上就要来了!”梅惜月突然说道。 小雨和钟离华跟在惜月的身后,走到了门边,还扭头和我做了一个鬼脸…… “师父!”这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陆非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恭敬的说道:“梁师叔来了!” “哦,知道了!”我无精打采的说道。 谁说当皇帝快乐,我一点没有感觉。三宫六院没有见到,但是被三个母老虎收拾的老老实实的,每天不是听那些大臣讲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什么勤政爱民的名声,有些事情非我处理不可,我早就要睡着了! 如今也不能领兵打仗了,扎木合也圆寂了,身边也没有什么高手了,生活中突然变得十分的无聊。也许我这个人生性就是战斗,如今没有了这些,似乎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真是怀念和梁兴一起征战的日子呀…… 点点头,我对陆非说道:“非儿去准备些酒菜,我要和你梁师叔今夜畅谈!” 陆非点头转身跑开。我缓缓的走向御书房。梁兴坐在御书房中,看见我进来,连忙就要起身给我施礼。 我连忙将他拦住,“大哥,这里就只有你我兄弟,不用这样客气。这里又不是什么早朝,用不着这样的,呵呵!” 梁兴笑着点点头,我们两个坐在书桌前,对视半天,突然同时长叹一声:“好无聊呀!”说罢,我们两个互相看着,大笑了起来…… 我们坐在屋中,喝着酒,大声谈着当年纵横天下时的乐趣,好半天,梁兴突然说道:“正阳,如果你来领兵,那这墨菲你要怎么打?” 我正起身,沉吟了半晌,沉声说道:“这墨菲确实是拦在我们前面的一头猛虎,这头猛虎如果不除,将永远是我的心腹大患。前些日子我也在想,如何去攻打墨菲,但是想来想去,那云雾山死亡天堑,将会是我们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如今死亡天堑被墨菲的名将,阿鲁台死死的把守,只要他拒不出战,我们就很难拿下墨菲。前两天,我突然想起了当年高飞的一句话,如果想要破去死亡天堑,那么可以将铜陵关和剑阁买通,我始终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也许他所说的这两道关口,是整个死亡天堑的重点,但是怎样打?我一直在想他的话!”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梁兴最里面轻声的念叨着:“铜陵关、剑阁!剑阁,铜陵关!”好半天,他抬头看着我苦笑道:“正阳,这高飞还真是的,已经知道了这破法,也不说出来,给我们扔了一个没头没尾的答案,真是奇怪呀!” 我笑着点点头,“大哥,算了,不要想了,也许高飞也只是有了一个头绪。从目前看,我们和墨菲的战争时机都还没有到,墨菲两年大旱,国力有些许的衰弱,我们呢,连年的大战,百姓才刚刚开始恢复修养,恐怕也不适合立刻开战,我们有时间慢慢的想,总有方法去破掉死亡天堑的!我记得曾祖的练兵纪要中写过:凡人为的工事,即使再雄峻,凶险,总有破绽可寻!大哥,我想这死亡天堑,总有一天我们是要见识一番的!” 点点头,梁兴一口将面前的杯酒喝干,“我就不信什么死亡天堑,老子非要将你打下来不可!”说完,连干了三杯。 我看着有些肉疼,连忙说道:“大哥,我们今晚就只有这些酒了,你这样喝完,我们只有脸对脸的喝白水了!” “唉,正阳,我不是说你,做皇帝做到你这个份上也实在是有些窝囊!像你也是威震天下的修罗血皇,竟然连喝酒都要受管制,窝囊,实在是窝囊!”梁兴摇头说道。 我不以为然的扫了梁兴一眼,“呵呵,你不窝囊,那你怎么会三更半夜的跑来这里,和我喝闷酒?我估计咱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命,呵呵谁也不要说谁!” 被我的话一下噎住,梁兴好半天才缓缓说道:“是呀,唉,想我也是堂堂的夜叉魔王,回到了家里,一点地位也没有,飞红也跟着我受罪!真是怀念当初呀!” “谁说不是,烈焰现在也好不了哪里去,真想和墨菲狠狠的打上一场,出出心里这口气!”我说着,重重的捶在桌子上! …… “启禀皇上,定天府急件!”正当我们长吁短叹的时候,太监轻轻的来到了门前,手中还拿着一封盖着定天府金披火漆的信件。梁兴走上前将信接过来,示意那太监退下,回到桌前,将信递给我。 “你看吧,反正定天府的信件,一定是有关军事上的,迟早还是要让你知道!” 看着我在不停的吃菜喝酒,梁兴呵呵笑了,他坐下来打开了信件,脸色也越来越阴沉,面部肌肉也不住抽搐,半天没有说话。 我看到他这副表情,不觉有些奇怪,笑着问道:“大哥,怎么了?向叔父说些什么?” “是东行写来的!”梁兴一脸的阴沉,他看着我,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我心里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出什么事情了?” 犹豫了一下,梁兴缓缓说道:“向宁归天了!” 我手中的筷子啪的掉在了桌子上…… 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看着梁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你再说一遍?” 微微有些犹豫,梁兴最后还是开口说道:“阿阳,向叔父在月前领军西进,在夜狼岭与郑羊君率领的墨菲军队相遇,一场血战,向南行擒拿下了郑羊君,但是向叔父身中墨菲风狼毒箭,回到定天府后,毒发身亡!” 我闻听,浑身一阵颤抖,一种无言的郁闷涌上了心头,似乎心中有一股戾气需要宣泄,我放声长啸,啸声带着无尽的真气,回荡于皇城之上,那带着无比悲痛和凌厉杀气的啸声连绵悠长,我已经平和数年的心灵顿时被一种无形的杀机所掩盖,似乎是感受到我无比的杀气,皇城在沉寂中开始缓缓的运动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站之动议 我端坐于金銮宝殿的龙椅上,身上穿着纹绘九龙的皇袍,头上带着皇冕,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说实话,我讨厌这些东西,丁零当啷的,做什么都不方便。当皇上也有当皇上的累,好象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要有什么皇家的风范,少有一点疏忽,立刻就会有一群苍蝇在我耳边念叨着‘皇上乃是九五至尊,上天之子,更要为百姓做出表率……’之类的话语,让我感到烦不胜烦! 当皇上了,反而没有以往自由了。出门就是皇家的仪仗,走到那里都有一群侍卫跟着。直到有一天我笑着对跟在我身后的丁锐调侃,我说我的功力和你们这些家伙比起来谁的高?说着我还指了一下跟在身后的侍卫们。 丁锐笑着说当然是皇上的高。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有人能够在三招之内将我搏杀,你们就算跟着我又有什么用处?这才是浪费! 丁锐当时笑着没有再说什么。第二天,跟着我的成群侍卫撤了下去,跟在我身后,只有丁锐和几个我的心腹。我自由了一些! 不过象这样的机会十分少,更多的时候是我才提出来了一点的抗议,就立刻要有一群谏臣对我长篇大论,引经据典的让我不胜其烦。 而我不能有半点的不满,我要做一个好皇帝,我不能当一个阻塞谏路的昏君。我只能强作笑脸,看着他们频频的点头。不过这样倒是为我增添了一个善于纳谏的名声,一时间炎黄大陆的名士们纷纷向开元而来,可是老天知道,我到底有多烦! 不过在今天,金銮殿上与往日大有不同,没有人出来说话,大殿上文武两班大臣都静静的看着我,他们在等待着我的发话。 “青州王向宁战死于定天府,众卿想来都已经知道了吧!”我冷冷的说道:“虽然定天府取得了大捷,但是朕失去了一个慈父般的长辈,朕心里痛呀!朕宁可不要这所谓的大捷,也不愿失去向王爷这样的肱骨重臣!”说到了这里,我的心里真的很痛,这种痛我已经有多年没有品尝到了,我陷入了沉默…… “皇上龙体保重,请皇上截哀!”殿上众臣同声高呼道。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缓缓的说道:“向王爷是朕曾祖麾下的爱将,曾跟随曾祖转战南北。而后来到明月,镇守青州,保一方安宁。再后来向王爷在东京与朕结识,效忠于朕,更将四子托付于朕,并帮助朕组建了修罗兵团。每每想起此事,朕对向王爷都感激不尽。如今向王爷为国而捐躯,做为我许氏一门的四代老臣,修罗帝国的开国元勋,他为了朕付出了一切。向王爷没有辜负许氏一门,朕也不能辜负向王爷。朕宣布,封向王爷为忠勇亲王,灵寝将建在许氏一族灵寝旁边,长子向东行接任向王爷之位,任青州王。自今日起,青州永为向门封地,稅赋全免,王位世袭。次子向西行任定天府州牧,封五千户侯,三子向南行封五千户侯,协助向西行镇守定天府;四子向北行,封五千户侯,暂守定天府,听候调遣。众卿以为何?” “万岁圣明!”群臣再次山呼。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思绪万千。好半晌我才睁开眼睛,看着众臣缓缓说道:“自朕坐在这龙椅之上以后,才知道这治理天下的难处。得天下容易,治天下难!我帝国屡经战火,多年以来已经是败落不堪,百姓流离,土地荒芜,国库空虚,将士疲惫!朕本天心,顺应民意,在这六年里没有妄动兵戈之事,所为者何?无非是为了让百姓们能够有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不再受刀兵之苦!” 百官同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是朕的这一番好意却被他人误解,以为朕好欺负,朕软弱!”我的声音突然转为暴戾异常,大声的说道:“墨菲屡次犯我疆土,对我帝国不断的进行骚扰。朕忍了!但是向王之死,朕无法再忍了!朕决定亲统我帝国倾国之兵,御驾亲征,一举将墨菲扫平,以还我炎黄大陆清平世界!……” “皇上,万万不可!”我话还没有说完,自朝臣中站出一人,正是当年梁兴曾极力向我推荐的开元府尹,翰林院大学士司马子元!他站出朝班,向我恭声说道:“圣上,此事万万不可呀!” 我一肚子的不高兴。平时这司马子元不爱说话,但是办起事情来却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说实话我十分欣赏他的才干!开元都城在他的治理下,不但人口激增数倍,繁荣无比,更成为了炎黄大陆上最为繁华的都城。若是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未免有些夸张,但是自从司马子元来到以后,开元大牢数年来空空如野,治安良好,成为无数商家心中的一块净土。 但是他此时突然在大殿反对我的意见,让我实在有些难堪。我强忍着怒气,冷声的说道:“哦,子元有何异议?为何万万不可?” “陛下,我修罗帝国建国时间尚不长,正如陛下所说,之前我帝国国土之上征战连年,土地荒芜,百姓厌战。如今虽然帝国经过了几年的休养生息,国库略微充足,民心也趋于稳定,但是短短的数年休养,尚不足让我们的元气恢复,所以臣斗胆建议,请皇上暂且不要轻易兴兵,使数年的苦功付与流水!”司马子元一字一顿,缓缓的说道。 我的脸色此刻一定不好看,因为我可以感受到大殿之上那紧张的气氛。我看着司马子元,沉声说道:“子元只是因为这些原因吗?” “正是!望陛下仔细的考虑臣的意见,收回成命!” “还有别的意见吗?”我环视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又问道。 沉默了一会,钟离师抢步出班,躬身向我一礼,大声的说道:“圣上,臣有本奏!” 我点点头,“钟离请讲!” “陛下,臣不赞成此刻出兵!”钟离师大声说道,“我帝国兴起数年,虽然说这些年风调雨顺,国库充足,但是臣以为此刻出兵有三大问题尚需解决!” “哦?哪三大问题?”我饶有兴趣的看着钟离师。钟离师曾经是我开国的元勋之臣,位列帝国左丞相一职,与张燕、梁兴同为我帝国的肱骨,即使在钟离世家遭到我的无情杀戮之时,也没有出言反对过我的意见。但是今天他也反对,我倒是很想听听的有什么话讲。 钟离师沉吟了一下,朗声的说道:“第一,我帝国东面尚有东赢岛国,不断对我进行骚扰。虽然东赢已经臣服于帝国,但是这个岛国想来没有信义,贪婪成性,难保它不生异心,一旦有风吹草动,势必将会再次对我帝国犯难。东赢不除,臣以为绝不可轻易的出兵!” “那么第二点呢?”我没有发表意见,继续问道。 “帝国初定,但是各国余孽尚未死心,他们还有自己的势力,如陀罗等国的王室尚在,他们虽然表面向圣上称臣,但是内心想法却未知晓,若是此时陛下出兵,那么难保这些王室对帝国造成危机!” “第三呢?” “第三就是我帝国连年征战,将士们消耗过大。虽然这些年不断补充兵源,但是由于陛下新法,百姓们全力投放于农事之上,兵源并不充足,而且不论在战力和军事素质上,新兵都还没有成熟,臣以为我们还是加强对新兵的训练,待到时机成熟后,再出兵不迟!”钟离师恭敬的将三条理由说出。 我看着钟离师,突然笑了,“钟离,朕不知道该怎样来说你,你未免也太过于悲观了吧!首先,我青州有黄梦杰元帅镇守,稳如泰山,而且海上作战,我帝国有谁能够比黄元帅更加厉害?若东赢出兵,黄元帅定然可以将他们击溃于海上。所以朕不收拾东赢已经是他们万幸,他们又怎敢向我帝国用兵?” 我决定要一条一条的将钟离师的论点驳回,于是耐心的说道,“第二,各国余孽大多都已经被我消灭,除了陀罗以外,只有安西姬家。这些年来这些人对我帝国倒也是忠心耿耿,何来这叛乱之说?至于第三条,更是荒唐,钟离也曾在兵团效力,当知道这兵不是靠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你看看自古的骁勇兵将,又有谁是在兵营里面训练就可以所向无敌的?包括当年修罗兵团和夜叉兵团不都是在战场上才成就了无敌的声名!钟离此话未免有失偏颇了!” “这……”钟离师想要再说什么,但是一时间被我的话反驳的竟然没有话可讲,他看着我,嘴巴张了几张,到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做为我的肱骨之臣的钟离师被我说的无话可说,朝堂上一时间安静异常,但是我知道我的话并没有让许多人心服,因为他们都在看着在我下首闭目沉默的梁兴。梁兴做为帝国朝堂中唯一能够与我一起坐在大殿之上的钦命亲王,此刻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其实所有的人都明白,他此刻正在仔细的考虑我和钟离师还有司马子元的话语…… “梁王不知道有什么高见?”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取得梁兴的支持才行,做为火凤军团的创始人之一,梁兴和我一样在朝堂上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而且梁兴平时大多是沉默寡言,但是每每能够一语中的,他的态度将是我出兵的关键。 缓缓的睁开眼睛,梁兴沉声说道:“陛下,若说子元和钟离两人的话都有道理,而陛下所说的也是情理之中。墨菲一日不除,终究是我帝国大患,以本王之意,打一定要打!”他话语一处,顿时满朝都骚动了起来,就连钟离师等人也用无法相信的目光看着梁兴,他,们也许无法相信平日里谨慎小心的梁兴,为何会赞成我的看法。 “不过…”梁兴沉吟了一会,突然又说道:“陛下亲自出征,这件事情未免有些不太稳妥。陛下乃是万金之躯,更是我帝国命脉所在,不可轻动!依本王的意思,还是由本王率领一彪人马前往定天府,兵临死亡天堑,扫平墨菲帝国的为妙!” “梁王所说甚是,若是陛下要出兵也可以,但是不需御驾亲征,有梁王一人足矣!”梁兴话音刚落,第一个响应的就是帝国的右丞相张燕。 我微微一皱眉头,看着梁兴和众朝臣,突然开口问道:“梁王以为用兵朕与梁王相比如何?” “这,梁兴不如陛下!” “两军搏杀,取上将首级,朕一定无法和梁王相提并论了?” “梁兴不敢!”这一下不但梁兴,满朝文武都沉默了。梁兴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带着惶恐的语气回到,“陛下乃是天下第一高手,梁兴怎能相比!” “那么在军中威望,朕想来要差上一筹?”我步步进逼的问道。 “陛下自从军以来,屡战屡胜,十年间无一败绩,将士们对陛下更是敬若神灵,梁兴不敢相比!” 我脸色一沉,有些生气的说道:“既然如此,为何朕就不可以御驾亲征?朕不但要御驾亲征,而且还要梁王你同我一起,你我合作多年,若是联手一起,任他墨菲再强大,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说着我摆手制止钟离师等人,接着说道:“众位爱卿不要再说,朕主意已决,不容有半分变动。此次出征就由朕与梁王统兵,张丞相担任随军军师,钟离丞相和子元驻守开元,每日奏折快马相送前线!其余众卿还是赶快处理各自事物吧!”说着,我就站起了身体,朗声说道:“发兵墨菲,此事已决,众卿立刻着手此事,各项事物均向梁王请示,出兵日子朕另行通知,散朝!” 说完之后,我皇袍一甩,转身离开了大殿,大殿上留下了一群议论纷纷的朝臣们…… 我来到了御书房中,刚坐下,梁兴紧跟在我的身后走了进来。我脸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他会跟着过来的,因为他并不同意我在大殿上最后的决议,我可以感觉出来。 一进门,梁兴大步走到我的面前,他看着我,半晌后缓声的说道:“阿阳,我还是不赞成你亲自率兵前往定天府与墨菲交战!” 我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梁兴会这样直接的将内心的话说出,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阿阳,这些年来,特别是你在扎木合死后,心中的傲慢之心越来越重,而且对于虚名的计较也比以前更加的看重。你我两人一人出兵足矣,何必非要什么御驾亲征?阿阳,你仔细想想,这其中是否有些虚荣的心思在作怪?” 我长叹一声,久久没有说话。梁兴的话我无法反驳,仔细的想想自己确实是有那么一丝的虚荣心在作怪。自从和扎木合一战之后,我的生命中似乎突然失去了生存的目标,武道上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疆场上也没有人能够与我抗衡,生活美满,三个老婆爱我至极,孩子也有了四个,还有一个在东海苦修的知己红颜和我的儿子,我的一生过早的达到了顶峰,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感兴趣的了! 这次力主要御驾亲征,究竟有多大的为向宁复仇的成分在内?我不清楚,我只是想去,想再次重温当年在战场纵横的畅快感觉…… 看到我久久不出声,梁兴也不禁长出一口气,他缓声的说道:“阿阳,我知道你意志决绝,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有改变。我也不阻止你了!”他叹了一口气,突然声音一肃,“不过在出兵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做好,那就是要密令黄梦杰在青州一线严加防范,一旦东赢意图向我帝国不轨,击杀东赢于海面之上,万不可让他们登陆,否则势必引起动荡。” 我点点头,露出笑脸。就知道刚才那幅愁眉苦脸的模样打动了梁兴,只要能让我重上沙场,怎么样都可以答应! “还有,开元是我帝国根本,不可松弛!我建议还是选骁勇战将与钟离和子元共同镇守,此人必须要在帝国有强大的声誉和赫赫的战功,否则无法镇住局面。” 我想了一想,“大哥,你看钟炎和仲玄两位老王爷是否可以?” 钟炎和仲玄如今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两人自我组建兵团以来就跟随我们两人,在军团中声望之高,除向宁和梁兴外,无人能够比拟。不过两人年事已高,目前都是在家中修养,很少过问朝中事物。我与梁兴立刻,开原城中此二人就是最为合适的守将! 听到钟、仲两位老将的名字,梁兴的脸色稍稍的舒缓下来。他点点头,“嗯,若是这两位老将军,但是可以让我放心!文有钟离和子元,武有钟炎和仲玄,再加上其他的守将,开元城应该是无碍的!” 我们两人相视一笑,端起身边的茶杯。梁兴将茶杯放在嘴边,突然停住,他看着我问道:“阿阳,那么我们将如何收拾阿鲁台呢?此人号称是墨菲的名将,与向王也争杀多年,未曾有过什么败笔。如果不是此次墨菲朝廷有事将他调回,将郑羊君调至前线,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定天府大捷一说了!” 我脸上露出十分诡秘的笑容,轻声说道,“大哥,我知道这阿鲁台小心谨慎,但是我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哦?”梁兴被我的笑容引起了兴趣,他看着我问道,“何等妙计?让我也听听?”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我在等待东风的到来!嘿嘿嘿…… 第一百六十六章 议和之说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帝国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了!每天都有大批的物资和军械向定天府发出,满朝的文武官员也忙碌了起来。驻扎在开元城外的两大兵团也开始整备,最为重要的是闪族也派出了十万铁骑,带领闪族铁骑的将领是子车侗在这些年培养出来的闪族新一代的将领,伯赏清源! 大军会合一处,整日在开元城外的升平大草原上练兵。对外始终没有显露出大战将临的气氛。开元城依旧是热闹非凡,但是还是有敏感的商人觉察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而钱悦的父亲,钱岩就是其中的一个。他通过钱悦的关系向军团着实推销了大批的军械装备,也赚取了一大笔的利润。毕竟是在我初期跟随我的将领,我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只是一笑了之,只要这批军械不是残次品,对于即将大战的帝国来说,向谁购买都是一样…… 我在御书房中正在和梁兴商讨与墨菲交战的方针。阿鲁台据守定天府西南一线多年,对于当地的情况十分了解,不论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占据了先机。而且此人不像我之前的其他对手,相比较起来更加谨慎,自他领兵以来,未曾听说过有什么败绩。在和陆卓远的鏖战中丝毫没有落到下风! 陆卓远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当初也曾经对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如果不是一着失算,那么当日在欲望平原究竟鹿死谁手,恐怕也很难说个清楚。不过好在他死了,如果他不死,恐怕当日梁兴率军南下,也不会那样轻松的拿下了定天府。当年拜神威帝君哲尔顿临死前曾经悔恨的说自己是自毁长城,死的不冤! 而阿鲁台在和陆卓远的交锋中没有落到下风,甚至在后来与向宁的多次战斗中也没有吃什么亏。虽然没有亲自和他打过交道,但是此人的厉害之处已经让我不得不小心提防。如何击退阿鲁台在定天府西南苦心营造出来的西南防线,是我们出兵后的第一要务! 除此之外,还有在云雾山的那道死亡天堑防线,也始终在我心中残留着阴影,我很想见识一下这死亡天堑究竟有些什么样的本事!但是见到之后呢?我不知道…… 对于阿鲁台的西南防线,我心中已经有了破敌之策,梁兴虽然多次向我询问,我只是推说时机未到,还不成熟,不能透露。如今我和梁兴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那死亡天堑上,不过我还是可以看出梁兴始终都留有疑惑的神情。 “主子!定天府向东行向王爷已经押着墨菲帝国的宰相郑羊君来到了都城,如今正在午门外听候主子的悬召!”正在我头有些昏胀之时,丁锐悄然走进书房,以他那独有的高亢声音在我耳边低声响起。 “哈哈,东风来了!”闻听这个消息,我拍案而起,笑着对梁兴说道。 梁兴先是一愣,顿时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多日来一直困扰他心头的疑惑解开,他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丁锐,你立刻宣向王爷觐见,同时将郑羊君收押内务府,好生照看,不可有半点的怠慢之处!还有,没有我的旨意,任何人不得与郑羊君交谈,包括看守他的人也不可以,违令者斩!”我兴奋的对丁锐说道。 丁锐先是一愣,但是丝毫没有犹豫,转身离去了。这是一个好奴才,他懂得主人的心思,什么事情应该知道,什么事情不应该知道,他自己心里明镜一样的清楚。如今的内务府在丁锐的带领下,已经不单单只是普通的太监机构,而是一个十分隐秘的暗杀机构,他与雄海手下的赤牙一样,组成了帝国一明一暗两大特务组织,对于那些在场面上的事情,雄海手下的赤牙足可以处理,但是总是还有一些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甚至连雄海也不能知道的事情,只有让丁锐处理。毕竟丁锐是我手下一条最为忠实的狗!这是他对我的原话…… 我和梁兴在书房中又宣见了向东行,着实的安慰了向东行一番,同时将我在朝堂上的决定告诉了向东行,向东行感激涕零。之后我又向他询问了一些定天府的战事,还有其他的一些情况,让他先下去休息了。 向东行走后,我和梁兴坐在御书房中对视了半晌。梁兴方才说道:“阿阳,看来你胸中已经有了定夺,阿鲁台的西南防线已经不再成为我们的威胁,但是我们必须要考虑如何的打开死亡天堑这道防线,不然所有的准备都将是空谈!” 我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地图,久久的沉思。过了好半天,我抬起头来,看着梁兴说道:“大哥,你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应该知道打仗没有什么计划好的事情,战场上风云突变,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是怎样的结果,所以我们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死亡天堑建立至今已经有千年的历史,在这千年之中,还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真正的突破死亡天堑,这是一道坎,迈过去你我将是震惊天下的不世名将,迈不过去,你我也只能承认失败的命运。当年高飞曾经提醒我的话,我至今仍记在心里,但是我们看着地图,是无法对这死亡天堑做出一个全面的认识,只有真正的面临这死亡天堑的时候,才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阿阳,时间!时间呀!”梁兴脸上有些忧虑,他沉声的说道,“此次我们出兵,在于奇,在于速战速决,帝国如今并不是固若金汤,若是我们在死亡天堑面前耽搁的久了,帝国是否会出现问题,尚未可知。阿阳,我们拖不起呀!”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想了一想接着说道,“阿阳,你不要忘记,我们的对手除了阿鲁台,还有一个清林秀风!当年清林秀风逃出了东京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但是这个女人绝不可小视,只要一天不见到她的尸体,我的心里一天就无法获得真正的安宁,墨菲武有阿鲁台,但是更有一个擅长于计谋的清林秀风,你我不得不放呀!” 我心里面激灵打了一个冷颤,是呀,我几乎已经将这个女人忘记了!清林秀风的威胁甚至要超过了阿鲁台,这个女人当日险些将我置于死地,若不是高正生前留下的棋子,和南宫月的突然到来,我真的此刻也许就已经化为了一堆白骨。自我登基以来,我曾倾力的打探她的消息,但是清林秀风仿佛真的就象一抹轻烟一般的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虽然我调动了各方面的力量,却没有得到她半点的音讯,她是否还在人世?我疑惑了…… 接下来的两日里,我全力的处理出兵事宜,就在这个时候,数年没有怀上子嗣的高秋雨突然怀上了孩子,这使我差点放弃了御驾亲征的计划。高秋雨是我最为疼爱的妻子之一,多年来没有怀上子嗣,使她心中始终有些不舒服,如今终于可以成为了母亲,但是我却又要远离出征,这让我心中有些惭愧! 不过好战的性格最终战胜了那点柔情,我还是决定出兵,如今我能够做的,就是要好好的陪伴她,然后速战速决,不能够让小雨临盆的时候我却在千里之外…… 深夜,我在丁锐的陪同下,悄悄的来到了内务府的监牢之中。听丁锐说这郑羊君的性格着实倔犟万分,从定天府押送到开元的一路上,老头不吃不喝,一句话也不说,全靠士卒们强行灌食,才活到了现在。被关进了内务府以后更是如此,用丁锐的话说就是伺候他比伺候老子还要麻烦! 我听了以后笑了一笑,我明白郑羊君抱得什么样的心理。他郑羊君也是墨菲三十多年的丞相了,除了掌管朝中的大小事情以外,也时不时的领兵出征。他打败过大宛氏和拜神威、安南的联军,也有着赫赫的战功。在墨菲帝国,他郑羊君也算上一个文武兼备的人物,能够与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扎木合并称墨菲的两大支柱,排名甚至在阿鲁台之前,说明他也并不是浪得虚名! 郑羊君一生有两次败阵,一次是率兵出死亡天堑,被陆卓远在大宛氏国都之下大败,丧失了墨菲六万精兵,退回死亡天堑;再就是这一次定天府之战,竟然被活捉生擒,莫名其妙的做了我帝国的俘虏。老家伙已经六十多岁了,想是自感定天府一战,一世英名都付之流水,羞愤交加,所以不吃饭,不喝水,他这是要饿死自己,渴死自己! 不过连续多日的自我折磨,虽然有人对他强行灌食,但是依然是他衰老的身体无法承受的。当我走进了他的房间,他已经苍白干枯得在草席上气息奄奄,看到我从外面走进来,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郑羊丞相,许正阳有礼了!”我恭敬的向蜷缩在床榻上一角的郑羊君深深的一躬。 郑羊君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他闭上了眼睛,即没有坐起来,也没有开口应答。我想他是不知道应该怎样来回答我,或者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和人说过话。 “郑羊老儿,敢对我帝国国君如此无礼,杂家当让你尝尝这内务府一百零八种刑罚,看你还敢如此!”我还没有开口,郑羊君那倨傲的神态已经将我身边的丁锐激怒,他尖着声音高亢的说道。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从屋外走进数名太监。 “无姓的家奴,何须出言恐吓?郑羊君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郑羊君睁开一只眼睛,斜看了一眼丁锐,又闭上了眼睛。 我摆手制止丁锐,让那几个太监出去。看着郑羊君,对这个倔犟的老头倒是生出了几分敬重。我拱手向郑羊君说道:“郑羊丞相,请勿为定天府之战而感到羞愧。自古不以成败论英雄,郑羊丞相在墨菲多年,将墨菲从一个蛮荒小国治理成为今日的西陲霸主,这样的文治又岂是能够磨灭?” 我的话让郑羊君睁开了眼睛,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骄傲。死老头,如果不是要用你,我才懒得理你这么许多。这拍马的功夫又岂是你这样冥顽的家伙能承受的起的?我心中冷笑着,接着说道:“其实定天府一战,我们谁也没有胜利。老丞相您虽然被擒,但是朕的肱骨重臣,跟随朕多年,被朕视为父亲的向宁向王爷也被你军冷箭所伤,猝然崩逝。认真的说起来,墨菲帝国在此役之中还是占了上风,老丞相还是略胜一筹呀!” 郑羊君不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向宁死了?”他失声问道。我知道在他的心目中,与向宁多次交手,他也已经把向宁当成了一个令人生畏的劲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欢愉,眼睛里面也有了一些精气神。 我点点头。郑羊君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半天,他停住了笑声,看着我冷声的说道:“既然向宁已经死了,郑羊君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心中再无遗憾。好吧,郑羊君的人头在此,何时开刀?” 我不禁笑了,看来他还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笑了笑,沉声的说道:“老丞相此言差矣,许正阳不杀你。不但不杀你,而且还送你回到墨菲!” “许正阳,你休要嘲弄老夫。你修罗凶名响彻炎黄大陆,你放我回去?嘿嘿,说这话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士可杀,不可辱!来来来,许正阳,郑羊君这颗老头颅在这里,不要再开玩笑……”郑羊君不由得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我真的这么可怕?我自己都有些怀疑,唉,戏还是要唱呀!于是我正色的说道,“许正阳何敢轻辱前辈?放老丞相回归墨菲,乃是许正阳一片苦心。自我帝国建立后,墨菲和修罗两国从未停息过战争。多年激战,生民涂炭,死伤无算。许正阳身为国君,想的是如何让我帝国子民安居耕牧,不是激战不休。所以朕想借此机会,通过老丞相向墨菲朝堂表明朕的诚意。朕素知老丞相深明大义,当不会拒绝朕的这番苦心吧!” “陛下难道不再计较向宁被杀之恨?”郑羊君那迷蒙浑浊的老眼渐渐的明亮了起来。 “向宁之仇乃是朕的私恨,朕身为一国国君,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累得举国兴兵。所以叔仇为私,和战为公,许正阳若是有一句虚言,不得好死!”我正色的说道。 呸-!呸-!呸-!我嘴里面一边说着,心中连声的呸道。这个死老头,若不是因为让你相信,我又怎么会咒自己?天灵灵,地灵灵,刚才说的话不算数! 郑羊君仔细的打量着我,此刻我神色肃然,一脸的正气。他好半天开口道:“陛下的这份真诚老朽感受到了!这一句公私分明,让老朽敬佩!说实话,老朽也不赞成这样与贵国交战不停。我墨菲连年交战,再加上这些年天灾人祸,国力已经不如以前。你我两国都需要好好的修养一番才是正理!只是皇姑多次反对老朽的意见,国君也倾向于皇姑的意思,所以你我两国连年的战争,实在非是老朽心中所想。今日陛下既然如此真诚,老朽信了。老朽回国后当向国君请奏,两国歇兵休战,只是这疆界如何划分?” 真是一个老狐狸,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谋取利益,操!我心里暗暗的骂道。但是脸上却露出真挚的笑容,和声的说道:“这个问题朕也考虑了多时,墨菲多年被积压在西南一隅,实在也是难过,不如这样,我们就以定天府为界限如何?” “怎样以定天府为界?”郑羊君步步的进逼。 “我国军马让出定天府,由贵国占领,我们将在定天府以北一百里建立防线,你我两国就以定天府以北五十里为界,互不侵犯,世代友好如何?”其实我想郑羊君也明白所谓的时代友好不过是一句场面的话,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两国一旦国力恢复,这战火必然会重新燃起。 “这……”郑羊君显然被我的条件所吸引,他双眼放光,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郑羊君抬起头询问道:“不知道陛下多久能够让出这定天府?” “哦,这个简单,朕估计丞相回国后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向贵国的国君说明情况。而朕要建立起定天府的防线也需要一些时间。不如这样,你我就以五个月的时间为期限,五个月后,朕的兵马退出定天府,老丞相可以安排人员前来接防,如何?” “好-!一言为定!”郑羊君笑着说道,“不知陛下何时放老朽离开?” “老丞相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也笑了,这个老狐狸拿到了好处,笑起来也很是灿烂呀! 我忍不住打趣道:“不过在这之前,老丞相最好还是多吃些东西,不然路途遥远,一路颠簸,老丞相的身体恐怕是无法支持呀!” 郑羊君听了我的打趣,苍白的老脸上也不禁有些红润,他也笑了起来。 任务达成!我转身对丁锐说道,“丁总管,好生的照看老丞相,不可有半点的怠慢!” “奴才明白!”丁锐躬身说道。 “那么老丞相多休息!五日后朕派遣朕的五千禁卫军亲自送老丞相回国!”我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多谢陛下的厚爱!”郑羊君在我身后说道。 嘿嘿,厚爱?老家伙,你马上就知道朕到底有多爱你了!我冷笑着,大步离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战前宁静 化装成为一个普通的士兵,我的脸上涂着一层灰土,手中抓着一支长枪,跟随在人群之中缓缓的向定天府进发…… 我和梁兴等人整整的争论了一晚,最后大家无法改变我的主意,我最终成为了一名护送郑羊君的普通士兵。按照我的计划,我将偷偷的到达定天府,秘密的集合向家兄弟,一面在定天府以北假意修建城寨,另一方面整备兵马,准备与墨菲帝国的交战。 同时梁兴在开元秘密将驻扎在欲望平原的部队向定天府开拔,梁兴本人将在两个月后率领着开元大军向兰婆江一线集结,美其名曰:换防!在开元城,我抱病在床,不再上朝,这样做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我交出定天府,我脑子还正常!定天府关系整个江南的命运,控制了定天府,等于占据了整个江南的心脏,凭借定天府的屏障,大半个江南就等同于落于手中。当年梁兴向定天府狂野攻击,所为的就是要抢占这个战略要地。 没有人发现我的踪迹,我一路上尽量的隐藏我的与众不同。我此次的秘密出行,甚至连护送郑羊君的将领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秘密的进行,除了梁兴、钟离师、张燕之外,就只有梅惜月三人知晓。如今满朝文武恐怕都还在被我蒙在鼓里,想到这里我心里就觉得有些得意…… 憋了好些年,突然出来好象有种放风的感觉。嘿嘿,虽然军营中军纪森严,但是我却感到是那样的亲切,这才是我的生活!我对自己说道。皇城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将我束缚的鸟笼,率领大军纵横沙场才是我的宿命。虽然我如今的身份是一个小兵,呵呵,每天睡在冰冷的地面上,听任别人呼来喝去,不过却让我感到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两个月的急行军,看来郑羊君是想早些赶回墨菲,于是我们这些做小兵的也要日夜兼程。穿过了天京,越过了兰瑙山,在欲望平原上奔驰,跨过了兰婆江,终于我们来到了定天府。匆匆的和镇守定天府的州牧向西行打了一个招呼,郑羊君也不停留,向墨菲的军营疾驰而去。我跨坐着一匹战马,混杂在士兵之中,看着渐渐消失背影的郑羊君,突然笑了!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 不过看来我要好好的安抚向家兄弟一下,因为我看到他们的脸色十分不好。这个是当然的事情,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离去却没有半点的主意,任是谁的心情都不会好的。我亲眼看到向北行几次将几乎要疯狂的向南行强行的压住,但是他的眼中依然有着无尽的悲愤! 当夜,护卫郑羊君的人马按照先前的指示并入了定天府的统辖,我跟在一帮人的后面进入了定天府的军营之中。我决定要在今夜去拜访一下向家兄弟,然后我要离开这军营之中,毕竟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定天府…… 将同帐的士兵点了睡穴。我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绕过了守卫森严的警卫,悄悄的潜出了大营。此时定天府的城门已经关闭,但是城头之上依旧是灯火通明,不时有卫兵在城头上走动着。 展开身法,提气将身体拔高于百丈之上的夜空中,我如同一头夜鹫一般掠过城墙,晃过了守卫,来到了定天府城中。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定天府,白天也没有能够进城,我不知道帅府究竟座落在何处。诺大的定天府中,让我一时间失去了方向…… 如同是黑夜中的幽灵一般,我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凡是府门高大,气派非凡的府邸我统统的进去探查,但是都没有找到帅府。倒是看到了许多不应该看到的事情!我呸!想我一国帝王,却要象个贼一样的偷偷摸摸,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我站在一座院墙的阴影中,心中在咒骂着:该死的向家兄弟,你们究竟将帅府安排在了什么地方?当日拜神威的皇城被梁兴一把火烧了,但是你们也不会没有帅府办公吧!想到这里,我靠在墙上长叹一口气…… 已经过了丑时,若是再找不到帅府,那我天亮之后就真的是无处可息了!想想就觉得有些可笑。就在我举目茫然之时,突然从背后的院内传来一阵梆子响,和大批人员的走动声,其间更有轻微的兵器的碰撞声音。我下意识的象身后的院落看了一看,心中不由得一动,这么晚了还有这样大批的人员走动,莫非这里就是? 扶摇而起,我飘然来到了院落之中。院内不大,一片漆黑,只有少数的几个房间还点燃着灯火。我化作黑暗中的一抹轻烟,来回的寻找着。我已经肯定这里就是定天府的帅府,从那些来回走动的军士,外松内紧的戒备,应该是不会错的! 悄然来到后院,正中的一间大房子中依旧是灯火通明。远远的我就听到了向南行那粗豪的声音和飘来的浓郁酒气…… “为什么要放了那老东西?难道父亲就白白的死掉!我真的是不明白国君如今是怎样的想法,不服,就是不服呀!”这粗豪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向南行的声音。 “三哥你有什么不服?难道你还不相信国君?我相信圣上肯定另有打算,我有一种预感,要不了多久……”声音阴冷,却透出说话之人无比的冷静,应该是向北行的声音。 “什么打算?圣上自从登基大宝之后,数年间不谈论兵事,使得我们困守于定天府一线。父亲这么多年几次突进,但是都没有成功,这其中也有圣上的命令,这难道就是……”后面的话有些呜咽,好象被人捂住了嘴巴。 我不禁笑了,看来向南行的反应还是很大呀!纵身飘向大厅,我笑着说道:“难道什么?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屋里面灯火通明,向南行的脸颊通红,显然是喝得不少。而向西行和向北行两人则还有些冷静。听到声音,两人同时向我看来,却不禁呆愣在当场…… 我笑着走进房间,负手站立在门前,“怎么?也不请朕坐下,难道不欢迎朕的到来吗?” 如梦方醒般的三人连忙站起身来,伏地跪下,“参见陛下!” 我笑着将他们扶起,然后坐在房中的大椅上。看着他们拘束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想要将屋中的沉闷趋散,于是我开口道:“呵呵,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三哥不是还在说吗,继续呀!” “臣该死,臣不该妄论陛下的国策,请皇上治罪!”没有想到我一句话却让他们三兄弟脸色大变,同时跪倒在地,恭声的说道。 看着他们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心中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当年我们几个一起组建修罗兵团,驻扎在开元的时候,是何等的亲密!大家有话就说,觉得不对就批评,之间没有半点的隔阂。可是现在,往日的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已经不再了,说话也没有许多的随便,我不禁长叹了一声…… “你我兄弟当年一起打江山,一起创建了名震炎黄的修罗兵团,那时我们何等的快活!”我缓缓的说道,“但是现在,你看看我们,那里有半点当日的兄弟之情?” “皇上……”向西行张口想要说什么。 我摆手制止了他,轻声的说道:“我也知道你们心中有些不快,向叔父对我而言,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何尝不想为他报仇?但是叔父最希望的是我们能够将炎黄统一,而不是简单的杀一人来报仇!我也很想杀了郑羊君,但是郑羊君却是我们攻破墨菲西南防线的一个重要棋子,我不能杀,不但不能杀,还要将他放了!我也曾为此而矛盾多时,最后我还是决定将他放了。二哥、三哥还有北行,正阳如今不仅仅是你们的兄弟,更是一国的君主,我要考虑的是我们的整个帝国呀!” 听了我的话,向家三兄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都仔细的思考着我刚才的话。过了一会,向西行缓缓的说道:“向二明白了!主公是要对墨菲用兵?” 我笑着点点头,顿时屋中一阵欢笑声响起!我连忙将手指放在嘴边,并示意向北行留意门外的动静,这才接着说道:“自我接到了叔父的噩耗之后,我就已经有了对墨菲动兵的想法。我们将让墨菲放低对我们的戒备,所以我必须要放了郑羊君。如今梁大哥已经开始向兰婆江集结,此次我们将要动用倾国之兵,和墨菲一决胜负!” “主公!”向家三兄弟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想来他们已经了解了我此次秘密前来的目的。 我笑了笑,走到了他们的身前,伸手将他们三人拢在一起,压低声音说道:“此次我化装成一个士兵前来,一来是要为你们解去心中的死结,二来我就是要安排如何与墨菲作战的计划!自明日起,你们要开始准备在定天府以北一百里的地方修筑工事,记住要声势浩大,同时准备集结兵马于城外,听候我的命令!” “末将明白!”向家三兄弟激动的说道。但是似乎有些不太习惯我的这种说话方式,向西行动了动肩膀。 我笑着拍了拍他,然后继续说道:“关于我来到定天府的消息,不得有半点的泄漏。我突然在军营失踪,一定会惊动军营的守将,向三哥你立刻去和军营的主将说明,不要让这件事情声张,怎么说我想你一定明白!” “末将遵命!”向南行对我拱手说道,“末将立刻就去!”说完,他大步走出了房中。 我点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交在了向西行的手中,“二哥,你立刻按照我信中所写的去办理,不但要办好,而且还要秘密!” “是,末将立刻去办!”向西行仔细的看了看我给他的信,然后肃容说道。 我拍了拍向北行的肩膀,“呵呵,至于北行,你就留守在帅府之中,做好这个协调之人!”说着,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笑着说道:“那个该死的老山羊,一个劲的催促赶路,可是把我累坏了,今夜我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呵呵,北行就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好了!” “是!”向北行攻击的回到。 我看着他们,突然又问道,“对了,刚才向三说我什么?” “老三是一时酒后醉话,主公莫要往心里去!”闻听我的问话,向北行和向西行不由得脸色大变,他们诚惶诚恐的说道。 我不禁大笑了起来,“好了,我又不是要责怪他!你们不说,那就算了,这以后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说着,我又坐在了桌前,端起酒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道,“来,让我们今日先干上一杯,为了我们的胜利!”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暗流激荡 梵音袅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佛堂之中隐隐传来阵阵的木鱼敲击声,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祥和与宁静! 一间昏暗的禅房中,两个人影面对面的坐着,一个身材高大,一个却显得有些纤弱。两人在昏暗的烛光下互相坐着,没有人说话。沉寂,将这小小的禅房笼罩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 许久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殿下的来意老衲知道了,只是这个中还有许多困难!殿下能够对老衲如此的开诚布公的说出,老衲也就不隐瞒。其实这些年来,老衲始终没有放弃,但是对头的势力越来越大,老衲也无可奈何!三年前老衲前去看望老主,老主对老衲说道,大势已去,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老衲还能说什么呢?” 沉默了一会,一个清雅悦耳的声音响起,“本宫如何不知道大师的苦处?只是大师这样一味的沉默,恐怕也不是一个办法。当年大师多次和那人作对,甚至派人围杀,这其中的仇恨恐怕不是容易忘记的!那个时候他没有对大师作对,更大的原因是在于有您的师侄在维护,但是现在您的师侄已经归天,大师能够保证他不对您下手?” “老衲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我寺中命脉控于他的手中,他若是要灭我寺,犹如捻死一只蚂蚁那样的简单。我寺中千名弟子的性命在老衲一念之间,一个处理不当,数百年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老衲不得不小心呀!” 那清雅的声音也陷入了沉默,她知道面前的老僧所说的一点不假,她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但是却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这个老和尚。停了一会,她说道:“大师对本宫如此的坦诚,那么本宫也不再隐瞒大师。本宫已经秘密和东赢联络,他们将协助我们行事,不知道大师还有什么疑问?” “哦?这样呀……”苍老的声音复又响起,“东赢距目的地尚有千里之遥,先不说首先青州有黄梦杰的镇守,若金汤般坚固。就算是突破青州,一路关隘重重,想要杀到那里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呵呵,这个大师请放心,他们会在两个月之后出现。只是听说从狼胥山一线有不少大师的弟子在那里就职,若是大师能够帮助一二,大事成矣!” “哦?哈哈哈,老衲明白了!殿下放心,若是如殿下所说,老衲必然鼎立襄助!”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又变得有些忧虑了,“不过那人的功力高绝,还有一个夜叉不下于他,手下一帮能人,即使东赢杀到,又如何撼动他半分?” “这个大师放心。那个人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开元,夜叉也已经领兵出征,如今的开元兵力空虚,只有几个人物比较棘手。但是他们在大师的手中当然不算什么!嘿嘿,若是我们将开元打下,等于狠狠的打击了他的气焰,增强我们的盟友的信心!只要北部一乱,他必然回兵救援,那个时候你我夹击之下,即使他的功力再高,也无法扭转这大乱之局!”清雅的声音带着两分阴骘气息说道。 “哦?殿下怎么知道他不在开元?” “本宫和他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对他的了解可以说超过任何人!此人生性好战,让他整日的无所事事,他心中怎能不急?此次大好的机会,他可以借机攻破西南防线,嘿嘿,老山羊急于挽回面子,必然轻敌躁进。我已经暗令阿元帅在云雾四关严密监视,他想要越过死亡天堑,势必登天还难!”她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修罗奇诡,他最喜欢玩一些小把戏掩人耳目,开元已经有月余没有看到他上朝,嘿嘿,按照他的脾气,一定又是偷偷前往前线!这样的把戏玩一次足矣,他却是乐此不疲,能骗过别人,可是又怎么能够骗过本宫?嘿嘿嘿……” “嗯,如此甚是好,老衲也就放心了!”苍老声音语气一转,“呵呵,不过,老衲帮助殿下,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一个不好,百年的基业毁在老衲之手,老衲就成了千古的罪人。所以老衲还想请教殿下,我寺中又有什么好处呢?” 沉吟了一下,她笑着说道:“大师此次襄助,成功之后,我天朝国师一职又如何跑出大师手中?若是本宫能够借此机会成就大事,那么贵寺势必成为我天朝护国寺,永享富贵,雄霸江湖了!呵呵……” “嗯,那么就让我们击掌为誓!” “好!” 话音一落,只听‘啪-!’的响亮击掌声响起,过了一会,苍老的声音用一种极为惊异的声音说道:“殿下好功力!” “大师也不弱呀!” “哈哈哈……” “呵呵呵……” 笑声一扫禅房幽暗诡异气息,却别有一种难言的气氛笼罩着…… 炎黄历一四七五年二月六日,北方大陆尚是被寒风笼罩,但是江南却已经是春风拂绿大地,一派勃勃的生机盎然景象…… 我缓步的走在帅府的后花园中,闭着眼睛,享受在和煦的春风吹拂着我的面孔。心中好生的惬意,一呼一息间也充满了欢愉! 陆非跟在我的身后。他是在一个月前来到了定天府与我会合,同时带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由邓鸿和杨琪住持的神机府在年前秘密的研究出了一种神奇的武器,利用硝石,硫磺等物品制作成飞磷弹,以神机筒发射,一筒可以发射出十枚飞磷弹,威力强大,更重要的是燃烧力十分的强大。此次陆非为我带来了两管飞磷弹,说是让我决定是否大量的生产。 我没有试验这飞磷弹到底有些什么样的威力,但是我相信杨琪和邓鸿两人的本事,这飞磷弹一定也是威力强大的武器。不过如今我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突破墨菲的西南防线已经迫在眉睫,我要考虑的是下一步的计划! 梁兴在两个月前已经率领五十万大军陈兵兰婆江,并且不断的秘密向定天府集结,两个月来,定天府以北百里的地方,已经秘密的驻扎了近二十万大军,加上定天府原有的十万人马,如今我手中已经有了三十万人马可以调动。这让我的心中安心了不少,我可以以这样的兵力来不断的进行攻击,墨菲的西南防线已经有一半落在我的手中! 还有一半,就是看在五天后,也就是我和郑羊君约定换防的日子,墨菲的大军是否会落入我的圈套。还有五天,我就可以实现我心中的计划,但是一直到现在,郑羊君始终没有和我联系过,我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 跟在我身后的陆非一直都在沉默不语,他只是静静的跟在我的身后…… “非儿,为何不说话?”感觉到有些奇怪,我睁开眼睛回头问道。 “没有什么!”陆非的语气似乎有些气鼓鼓的,好象在和谁较劲一样。 这让我更加的奇怪了。陆非从跟随我以后,到了今天已经快有十年的光景了,他一直都是一个乐观的人,我看着他从少年慢慢的成长为青年,一个我麾下得力的将领。在我的印象中,非儿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生气,即使生气,他也是自己偷偷的消化。象今天这样在我面前明显的表露,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疑惑的看着陆非,“非儿,告诉义父,你到底是怎么了?情绪好象不太对呀!” “师父!”陆非从我登基之后,就很少叫我义父,因为这样会让人产生一种不好的错觉。我不在意,但是陆非却很清楚,所以在更多时候他都是叫我师父。此时陆非有些沮丧的说道:“我是不是很笨?” “呵呵,为什么这么说?”我听了以后更加的奇怪。陆非的资质是我前所未见过的,常常是举一反三,而且用功很勤。今天他问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我有些吃惊。 “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好笨!”陆非有些懊恼的说道,“师父,你不知道,在离开开元之前,我和怜儿比试武功,结果我却败在她和傲师弟的联手合击之下。我是一个大男人,怜儿是个女孩子,傲师弟年龄比我小了许多,而我却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我觉得自己真的很笨!” 我听了以后恍然大悟,笑了笑,我拍了拍陆非的肩膀,“非儿,你错了!你不要小看怜儿,她入门的时间比你早,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也比你长,虽然临阵的搏杀不如你,但是就基本功而言,她却比你强了许多;傲儿比你小,但是自幼被天风真人洗髓易经,根基之深,就连怜儿也不如。你在这十年中,除了练武之外,更要学习兵法战策,时间相对而言不如他们充足,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你能够击败怜儿,已经在我意料之外!而且你每一天都在接受着新的东西,换句话说你所接触的面要比怜儿大了许多,将来一定会创出一套自己的功夫,甚至你会超越义父!” 听了我的话,陆非没有任何的表示,依旧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知道他那个钻牛角尖的脾气又开始作祟了。于是又接着说道:“非儿,武功一道,在于勤练,但是义父传授给你的功夫却是以道门的功夫为根本。道家讲究清净无为,一味的强求,反而不美。”我停了一下,想了一想,接着说道:“非儿,我送你几句话,你要牢记:吾之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若你能够明白这几句话,你的武功将会有一个大的飞跃!” “多谢师父!”听了我的话,陆非若有所思的恭声谢道。 我笑了一笑,我知道他一定会想明白这个道理。想了一想,我又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了陆非,和声说道:“非儿,这是义父当日与扎木合一战之中悟出的三密加持大法,这么多年来义父不断的总结,做成了这本册子。今日就送给你,望你好好的修习,早日超越义父!” 欣喜的从我手中结果那本小册子,陆非笑逐颜开,他连连的点头,一时间刚才还笼罩在脸上的阴翳顿时不见了踪迹。看着他的笑容,我也不禁笑了,都已经快要结婚的人了,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呵呵,真是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摇摇头,继续漫步在花园中…… “主公-!”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惊扰了我的片刻安宁。扭头看去,之间向家三兄弟从花园外走了进来,还没有走到我的身边,向南行已经喊出声来,“主公,墨菲有信使前来,郑羊君亲手手书一封给二哥,说是在五天之后,要和我们换防定天府!” 我闻听不由大喜,看来那一半的西南防线也已经落入了我的手中!我走上前去,从向西行手中结果信件,认真的阅读了一遍。郑羊君的来信很简单,只是说按照与我的约定,在五天后墨菲将接管定天府!请向西行等人在按时撤出,他将亲领大军前来换防…… “怎么是他来?阿鲁台呢?”我看完了信件,不由得疑惑的看着向西行问道。 “这个末将也问了那信使,他说郑羊君在一个月前持墨菲的兵符接管了西南防线,阿鲁台由于身体有恙,所以回墨菲的都城养病!” “哦?阿鲁台身体有恙?”我心中不由得一动,紧接着问道,“那么这个消息是否可靠?” “还没有查实!据那个信使所说,此次阿鲁台的换防十分突然,而且十分的秘密。其中的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末将想主要是为了防范我们。”向西行恭敬的回答道。 我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马上给我查实此事,让信使在定天府停留一天。明天此时给我准确消息!” “遵命!”向家三兄弟拱手退下。 我拿着这封信件,心中不断的思索着…… “师父,难道有什么不对?”陆非站在我身后突然问道。 我笑了笑,“不知道,义父只是觉得很奇怪。但是却说不出那里不对!阿鲁台才是义父心中的大敌,相比较而言,郑羊君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对我无关痛痒。若是此次换防能够将阿鲁台顺势歼灭,那么我们在下一步攻击墨菲的时候将会轻松许多!”说到这里,我语气一变,呵呵的说道,“不过如果阿鲁台真的离开了西南防线,那么我们的计划实施将会更加顺利。嘿嘿,不论怎样,我们还是先将郑羊君收拾了再说!” “弟子明白了!”陆非点头笑道。 …… 当晚,我收到了探马的回报:阿鲁台已经在十五天前离开的西南防线的墨菲军营,此事千真万确! 我不禁有些怅然,一直都想见识一下这个墨菲的将星风采,没有想到却…… 但是我没有犹豫,命令向西行给郑羊君一个回复以后,我立刻召集定天府的众将帅府听令。直到这时,军团的将领才知道我已经来到了定天府数月。看着他们吃惊的面孔,我不禁也有些得意。一番君臣客套之后,大家坐于大堂之上,整个帅府被向北行的亲兵牢牢的控制,甚至连陆非也参与了警戒! 我先将整个计划告诉了厅中的众将。不出我所料,我的话音刚落,厅中众将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们神情激动的看着我,等待我的下一步指示。 我看看了众人,喝了一口江南特有的高山云雾茶,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各位将军,整个计划大家都已经有了一个了解。五天之后,我们将要与墨菲再次较量,此次的较量将会让我们的火凤战旗直抵墨菲!但是在这之前,我们需要隐忍,只有五天的时间,我们只需要忍五天就可以了!” “圣上,只要能让我杀敌,不要说五天,就是五十天也可以!”向南行大声的说道,那粗豪的声音一下子引得众将大笑起来。 我也笑了,对着他和声说道,“向三将军放心,此仗少不了你麒麟军的冲锋陷阵!”我停顿了一下,神色一肃。顿时大厅中笑声立刻止住,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 我点点头,沉声说道:“自明日起,各部向北方缓缓退守。向北行、向南行两位将军各守侧翼,在两天后,率领主力向墨菲西南防线快速潜行,待五日后定天府火起,同时发动攻击!” “末将遵命!” “向二将军率领本部做撤退假象,同时安排本部主力埋伏城中,多备引火之物,待五日后郑羊君前来接防,看城头响铃箭起,立刻放火!” “遵命!” 我又一次环视厅中众将,沉声说道:“各位将军,帝国新的时代就要开始了。朕在七日前已经密令定天府北面驻军,在五日后开始发动攻击!各部一旦开始攻击,要连续不断的打击墨菲残部,务求一次全歼墨菲西南一线守军!整个攻击将持续二十天,所以各位将军要做好准备,这一次将是一次持久的作战,务求在三月六日前陈兵死亡天堑!朕将亲自率兵督战,凡战场贻误战机,举足不前,擅自停止进攻者,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同时跪拜在我面前,口中高呼道。 我笑了,此刻我的心中充满了自信!死亡天堑,我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火烧定天 郑羊君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他骄傲的高昂着头颅,神气活现的率领着墨菲大军向定天府行进。此刻,他心中得意非凡,虽然上次他在定天府外惨遭失败,但是他却将这耻辱变成了一个天大的功劳:争夺数年的定天府竟然不费吹灰之力拿了下来!这简直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想到这里,他心中就不由得更加得意。 回到墨菲的王都-西京,郑羊君当然不会说这件事情是修罗帝国帝君许正阳的意思。为了说服众人,他可谓是搅动了三寸不烂之舌,将自己塑造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告诉人们,当他面对修罗的恐吓丝毫没有惧色,而且还大声的斥责许正阳的背信弃义,在他严辞的感召之下,许正阳终于低下了骄傲的头颅。同时自己再多次劝说之后,修罗终于同意了放弃定天府! 前面的话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有了定天府的这个诱饵和修罗的亲笔信,顿时郑羊君成了墨菲帝国的英雄!多年的征战,又逢两年来颗粒无收,所以墨菲的国力已经不比以前,举国上下都无心再战。只是碍于自出兵死亡天堑之后毫无斩获,朝廷无法向国民交代,所以一直举棋不定。如今郑羊君带来了如此的好消息,朝廷也就势下台,宣布停战,同时将阿鲁台调回王都西京,由郑羊君总领三军,负责接收定天府一事。郑羊君又如何能不高兴?想帝国百年来无人能够占领定天府,而今不费一兵一卒就取下,这是何等的成就!想到这里,郑羊君就不禁脸上露出微笑…… 此次回到西京,一切的事情都出奇的顺利,这也是让郑羊君始终无法猜透的。首先由于主战最为迫切的皇姑清林秀风恰好不在,使得自己的建议一提出,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第二,在与阿鲁台交接之时,一向狂傲的阿鲁台出奇的合作,没有任何的为难,直接交出了兵符,并向西京回赶。每每想到这些,郑羊君就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急于挽回颜面的他没有多做考虑,急急的接受了兵符之后,就开始着手接收定天府的事宜。不过出于谨慎,他此次只带了主力十万西羌骑兵前来,而其他的部队依然驻扎在大营之中,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丞相,前面就是定天府了!”一名亲兵对郑羊君提醒道。 郑羊君手搭凉棚向前看去,定天府安静的座落在前方,那高大的城墙隐约可见,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狂喜,手中马鞭一指,“传令三军,加快速度,向定天府推进!” …… 定天府内外一片安静,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城头上也不见一个人影,修罗帝国的火凤战旗已经撤了下来,城门洞开,没有一个卫兵把守。静,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郑羊君勒住坐骑,他心中突然感到一种不祥的悸动,这样的安静让他完全无法适应。不应该呀!他想到,今天是约定的交换定天府的日子,为什么不见对方一个人影?而且整个定天府仿佛是空城一座,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生机。难道对方已经提前离开了?不可能呀,如果没有和自己做出换防的手续,定天府的府尹根本无法向他们的朝廷交代!难道有埋伏?想到这里,郑羊君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整个城池不见一个人影,丝毫没有半点的人气,如果有埋伏,凭借自己的经验,至少应该有所察觉,但是如今的定天府给自己的感觉根本就是空城一座,怎么埋伏? “丞相,我们是否进城?”身边的一员便将在郑羊君的耳边轻声的问道。 是呀,进还是不进?郑羊君此刻心中矛盾异常。自己已经在国君面前夸下了海口,如果拿不下定天府,那么自己就是欺君之罪;可是如果眼前的城池真的是一座空城,不进城的话,简直就是可惜!那时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非但没有洗刷任何的耻辱,反而又增添了重重的一笔。许正阳会笑话自己,而自己在朝廷之上将再也没有翻身之日!想到这里,郑羊君不由得身体一颤。他环视身边的众将,发现众将官此刻都在看着自己,他知道此刻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决定身后这三万人马的命运! 咬咬牙,郑羊君经过一番思想争斗,手一挥,从牙缝中吐出了两个字:“进城!”随着他一声令下,十万铁骑浩浩荡荡的向定天府开动…… 先头部队缓缓的开进定天府,过了一会,一个亲兵飞马来到郑羊君的马前,恭声向他说道:“丞相,定天府如今当真是空城一座!” 一颗悬着的心的终于放下,郑羊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纵马向城内冲去,身后的大军随着也缓缓的开进了定天府中…… 定天府当真是空城一座,郑羊君坐在帅府中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有想到这定天府得来的这样容易,本以为还要费上一番唇舌,但是那里知道连口水都省了,直接就占领了定天府,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这下子算是可以对朝廷有了一个交代,自己的面子也保存了下来,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了声。 环视厅中的众将,郑羊君微笑着对大家说道:“诸位,今日我等赖吾皇的天威,轻易拿下了定天府,打开了墨菲向中原挺进的门户,整个江南如今将在我们手中。此等大功,都有赖诸位的精诚合作,虽然修罗帝国贼子试图违约,但是又怎能敌得住诸位将军的勇武,如今定天府在我们手中,本相将奏请朝廷,为诸位将军请功!” 厅中诸将闻听不由得都是喜上眉梢,恭声向郑羊君说道:“此乃丞相运筹帷幄,我等只是听从丞相的吩咐,丞相乃我帝国支柱,他日挺进中原,必然一统炎黄!” “哈哈哈!”郑羊君闻听心中更是高兴,这空城之谜顿时不再考虑,他笑着站起来,大声说道:“诸位将军,就让你我精诚合作,为我帝国再建不世功勋!”说罢,他挥手将亲兵召来,大声的吩咐道,“传令三军,紧闭城门,让他们就地歇息!摆上酒宴,本相今日要与众位将军痛饮三百杯!” 厅中众将闻听齐声欢呼,要知道这些将领大多是西羌将领,生性嗜酒如命,只是在阿鲁台的森严军纪之下,他们没有敢去畅饮。如今郑羊君的命令一下,顿时将他们心中的酒虫勾起,什么军纪瞬间抛于九霄…… 郑羊君的军令传下,城中的十万大军也顿时兴高采烈,他们互相争吵着,涌入了城中的民房之中,翻箱倒柜的寻找着财物,一时间定天府乱作一团…… 深夜子时,天气突然一变,狂风大作,风势猛烈,将城头的战旗折断!墨菲的军士经过了一天的忙碌,已经进入沉沉的梦乡,对屋外呼啸的狂风,丝毫没有在意…… 帅府大厅中依旧是一片喧闹声。郑羊君面孔通红,虽然已经是六旬的老人,但是他喝起酒来,丝毫不比那些将领稍差。只见他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和众将举杯共饮,不少的将领已经是烂醉如泥的倒在地上,口中发出响亮的鼾声。 正当众人喝得正是高兴之时,一个亲兵匆匆的从厅外走了进来,他来到郑羊君的身边,轻声的说道:“丞相,城西有一处火起!” 已经有些神智不清,郑羊君歪着朦胧的醉眼,看了一眼亲兵,大声的训斥道:“许是士兵们做饭时不小心走了火,让他们扑灭就是,这样的事情也来报告,不见本相正在和众位将军喝酒?真是大惊小怪,还不退下!” 亲兵连忙躬身退下。郑羊君再次举起酒杯,笑着对已经坐不稳的众将大声说道:“诸位将军,来,我们再来一杯!” “干杯-!”众将同声说道。 …… 还没有半刻钟,又有一名亲兵匆匆的冲进大厅,跪在郑羊君面前大声的禀报,“启禀丞相,城东,城南多处起火,请丞相定夺!” 话音未落,先前的亲兵又冲进来,恭声说道,“丞相,城西发现多处的火源,火势越来越大,已经无法控制!” “启禀丞相,城北起火!” “丞相…….” 亲兵如走马灯一般的冲进了大厅,接连向郑羊君禀报。一连串的火势报告,让郑羊君头昏脑胀,也正是这样,他的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心中一动,郑羊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站起身来,身体微微的晃了一下,然后大步向厅外走去…… 定天府如今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火借风势,点点的燎原星火瞬间蔓延了起来。加上城中预先放置的各种引火媒介,火势越来越大,转眼间的功夫,火光冲天,将半个夜空都烧得通红,灼热的热浪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弥漫在空中,城中人喊马嘶响彻天际! …… “我中计了!”郑羊君突然明白了,他站立在帅府之前,仰天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向后栽倒。身边的亲兵连忙将他扶住,七手八脚的救治起来。此时厅中的众将也纷纷来到厅外,看着通红的天际,没有人再说话。此刻还能说什么呢?眼前的一切已经说明了问题,从一开始,所谓的定天府换防不过是一个陷阱而已,如今自己不过是陷阱中的困兽! 郑羊君缓缓的醒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众将,一把抢过身边亲兵腰中的长刀,抬手就要自刎。众将连忙将他拦住,郑羊君眼中含泪说道:“都是本相糊涂,都是本相糊涂呀!” “丞相,先不要自责了!请马上下令突围,只要我们能够冲出定天府,就还有一线生机!”身边的将官焦急惶恐的说道。 “有生机又有什么用处?”郑羊君老泪纵横,“本相一世的英名在今夜毁于一旦!被敌人俘虏未能殉国,本就已经丢人,本想戴罪立功,却没有想到又落入修罗的诡计,郑羊君愧对吾皇呀!” “丞相,若你再不下令,将士们将无所适从,还请丞相保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亲兵低声劝慰,但是从声音中也听出了一丝惶急。 振作了一下精神,郑羊君恢复了镇静,他连忙传令众将召集人马,向城门突围,同时命令亲兵组织人手,尽量扑灭大火,而他本人则来到了后堂,穿上盔甲,跨上利剑,大步走到了府门前。在门前跨上战马,郑羊君带领一干亲兵向城门冲去。还没有接近城门,就听见城门口喧闹异常,早有将领冲到他的面前,急急的说道:“丞相,大事不好,城门被人在外定死,无法打开!” 郑羊君闻听大怒,他怒声的喝问道:“怎么会被人钉死?难道没有人看守吗?” “丞相,军士们都休息了,将军们都在帅府中,没有人安排看守!” 郑羊君不由得长叹一声,“许正阳,好一个瓮中捉鳖!你好深沉的心机呀!”同时,他也在暗暗的责骂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相信了修罗的话?人常说修罗诡诈,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有半点防备?但是形势已经不容他再多做考虑,城中火势越来越大,已经根本无法控制!看样子定天府在这一场大火中是不会留下什么了!郑羊君咬牙说道:“来人,给我撞倒城门!”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百人组成了一个方队,扛着粗大的树木恨恨的撞向城门,一下,两下…… 火势迅速向城门蔓延,不少军士已经无法忍耐住灼热的气浪,纷纷冲上了城楼,突然城楼上一声惊叫,郑羊君就听见有人惊惶失措的喊道:“火凤凰-!” 郑羊君心中一惊,一催战马,带领着亲兵顺着马道冲上了城楼,就着火光,只见城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集结了无数士兵,一色的玄色盔甲,在火光的照映下,分外的显眼,站在最前列的是一排排的弓箭手,在弓箭手后面,则排列着一列火炮和发石器!队伍中央,一盏盏战旗在大风中猎猎抖动,战旗上的凤凰被熊熊烈火包围,随着抖动呼之欲出,那狰狞的图案在火光中更显可怖! 郑羊君不由得苦笑了起来,看来是没有退路了!眼前的这种光景,分明是要将出城的士兵射杀!他扭过头向城中看去,此刻整个定天府都已经燃烧了起来,凄厉的马嘶声和着军士们的哭喊声回荡在苍穹之中…… “完了,完了!十万将士就这样完了,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呀!”郑羊君悔恨不已,老泪再次狂涌而出。 “郑羊君,亏你身为墨菲帝国的三朝元老,只为自己的清名,却丝毫不在乎帝国的前途,只知手握大权,却没有想想天下如何会有白吃的午餐!郑羊君,你这个沽名钓誉的老山羊,什么帝国栋梁,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老糊涂!”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压过了喧闹的人喊马嘶声,清楚的传到了城头的每一个人耳中。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郑羊君浑身一震,他就着火光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在城外的军士中,一个身穿白色长袍,长袍上绣有九龙盘旋的壮年男子跨坐在一头宛如烈火燃烧办火红鬃毛的雄狮之上,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在万人之中显得是那样的孤绝不群!郑羊君一看此人,只觉心脉一颤,一口逆血自口中喷涌而出,身体从马上一头栽下,口中犹自喃喃的骂道:“许正阳,修罗!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第一百七十章 死亡天堑 我跨坐在烈焰的背上,微笑着向定天府看去。冲天的火光,凄厉的嚎叫,一切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兴奋。我有些无法形容此刻我内心的感觉,我只知道我的血液在沸腾! 三天前向西行按照我的安排,将定天府的居民撤出城中,同时在城中放置了大量的硫磺和火药,还有许多的燃媒。然后定天府守军由他们率领,分别进入了临战的状态,而我则率领着血杀团和我的亲军修罗之怒恭候郑羊君的来临! 按照我的想法,只要郑羊君进入了定天府,他就休想在走出城门。为此我煞费苦心,一方面安排血杀团的成员进城放火,另一方面则命令修罗之怒将城门封死,这样一来,郑羊君和他的大军就成了瓮中之鳖,我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将他们全部消灭!当然,为此我要付出一座城池的代价,但是只要能够突破墨菲的西南防线,区区一座定天府还没有放在我的眼中! 当然我没有想到郑羊君会这样的大意,一切都进行的那样的顺利。当修罗之怒去封死城门的时候,定天府简直就是无人防护。这对于我来说最妙不过,于是定天府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我包围住。我不需要进攻,因为这么大的风势,火势只要蔓延开来,根本无法控制。想要熄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同时命令手下将定天府的水源断绝。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几乎在短短的一两个时辰中,定天府已经成为一片火海,想要出城,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在四个城门处都安排了弓箭手和火炮手,为了就是消灭逃出来的墨菲兵将,我倒是要看看,这样的火势中,郑羊君和他引以为傲的西羌铁骑如何逃出我的手心! 我在城下清楚的看到了郑羊君栽倒在马下,心中的得意无法形容。郑羊君,你这个老山羊,你一心为了你的名声,却没有想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免费的午餐?若你能够清醒一些,你根本就不可能落入我的陷阱,但是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反悔了! …… 城头上的士兵已经无法忍耐城中灼热的气浪,有不少的人冒死从高大的城楼上向下跳,但是大部分的人都被活生生的摔死在城下。少数依旧存活下来的人也被射杀在城下,一时间定天府城外尸骨横堆…… “许正阳,你这个卑鄙的小人!”郑羊君在手下亲兵的救护之下,又一次清醒了过来,他站在城楼之上,指着我大声的骂道,“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当日在开元老夫一念之差,没有看透你的面目,你,你,你他日必遭天谴!” 我眉头微微的一皱,这个老家伙怎么还没有死?听了他的责骂,我不由得笑了,“丞相大人,你我敌对,本就没有什么信义可言。你若要你的对手讲究什么仁义,不如让他站在那里等你斩杀!两国交兵,本就是尔虞我诈,嘿嘿,你不要怪朕!”我一催跨下的烈火狮,冲到了阵前,手中噬天大枪一指城头的郑羊君,“要怪,就怪你自己!你一心为名,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英名,却不想想这其中奥妙。若你冷静想想,朕的这条计策并不复杂,任何人都可以看破!首先你当日在开元要死要活,但是朕只是轻轻的抛出了定天府这个诱饵,你马上就振作精神。为什么?不过是你并不想死,你只想保住自己的那点虚名!今日进城之时,你也可以看出其中的破绽,但是你又怕无法向朝廷交代,有损你的清名,于是置你手下将士性命不顾,草率的进军定天府,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那点虚名!嘿嘿,郑羊君,你不要怪朕,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与朕又有何干?” 我的声音压过了城中的喧闹声,清楚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我微笑着一摆手,只听得我身后的将士大声的喊喝着:“山羊,山羊,虚有其表。开元求死,闹剧一场,修罗小计,山羊奔走。定天城外,辗转反复,为求战功,大火烧身!山羊,山羊,只求虚名,费尽心思,英名一炬!” 城头上的郑羊君听完后,手指着我,浑身颤抖。“你,你,你!修罗,他日你必不得好死!”说完一口逆血再次喷出,一头从城楼栽下…… 郑羊君,你莫要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心中暗暗的说道。既然主帅已经丧命,我也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一摆手,从我牙缝中冷肃的崩出了两个字:“开炮!”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身后的百余门火炮同时怒吼,定天府城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定天府大火从初更一直烧到了午时时分,城中的嘶喊声渐渐的消失,空气中弥漫中浓郁的恶臭。我看着眼前残破的城墙,焦黑的墙壁,和冒着袅袅余烟的废墟,不由得一阵冷笑…… 当晚,我率领修罗之怒就地驻扎。梁兴率领后续大军在子时到达了定天府城外的兵营之中。我们两人合兵一处,在五更时分拔营起寨,率领二十万大军向墨菲挺进! 墨菲的西南大营已经是废墟一片,到处堆积着死尸,大部分都是身穿墨菲帝国黄色战甲的士兵。看来向家兄弟的袭击非常成功,没有主帅的墨菲大军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袭击,所以才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溃败了下去。 没有停留,我们率领大军继续向墨菲前进,一路上不时有探马向我们传报战况,由向家三兄弟组成的三路人马一路不停,不断的攻击墨菲溃败的大军,行进速度非常迅猛。墨菲大军在接受到接连的打击之后,已经没有了还手的力量。他们一路溃逃,向墨菲本土逃逸而去…… 二十天,整整的二十天,在行进之中,满目的凄凉,遍地的死尸和受伤的墨菲士兵。我一面命令收集伤兵,一面催令三军加速前进。因为向家三兄弟行进的过于迅猛,他们突击的太靠前,已经和大部队失去衔接,我在担心他们遇到什么埋伏,那么我苦心营造出的连续攻势就毁于一旦! …… 炎黄历一四七五年三月一日,大军突然停止了前进,向家三兄弟飞马来到了中军。一路的攻击,使得他们显得格外的疲惫,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一丝疲劳。三人来到了我和梁兴的面前,跳下了战马,躬身向我们施礼。 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为何停止了攻击,我和梁兴互看了一眼,疑惑的看着他们沉声问道:“三位将军,为何停止攻击?”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向西行恭声说道:“启禀圣上,前方一百里就是死亡天堑!” “死亡天堑!”我不由得失声喊了出来,这么快?我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快的就打到了这里,我和梁兴互相看了一眼,心头不由得一震。 我和梁兴一催跨下的烈火狮,飞奔到了军前,向远处眺望…… 不错,在我们的前方,隐约可以看到连绵的山脉,云雾弥漫,好象一头巨兽横卧在我们的面前,吞吐着云雾! 死亡天堑,这就是闻名天下的死亡天堑!我呆愣住了…… 死亡天堑,建立于炎黄历三百一十年,大魏帝国圣祖曹玄为了抵抗当时的江南联军,以云雾山为根基,动用了二十万民工,耗时一年建立了风城、铜陵关、剑阁和西灵府四座城池,以此为曹家的门户,大败江南联军,为出兵中原扫清了两大障碍。云雾四城相互依托,都是背靠险峻的山峰而建,其中铜陵关、剑阁和西灵府三城相互之间距离二十里,而风城虽然略显遥远,但是由于中间有平坦的大路相互连接,可以使大批部队迅速相互支援,珠联璧合。如果布防二十万以上的军队,将其攻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自三百年前墨菲帝国建国后,迁移西域各地居民共三百万居住四城,以西域剽悍的民风当然不会允许有任何人来侵犯,所以要通过死亡天堑,除了要面对这里的二十万大军之外,还要面对三百万居民的顽强抵抗。虽然三百万居民都是一些普通的民众,但是如果这些人合力来阻挡,却是一股无法估量的力量。在墨菲帝国建国三百年以来,中原七国联军六次攻击,试图突破死亡天堑,但是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成功突破死亡天堑。所以云雾四城有‘四城相连,人鬼莫过’的说法,好事之人更为云雾四城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死亡天堑! 死亡天堑,是由东到西通往墨菲帝国国土的必经之路,也是唯一的一条道路。如果我想要一统炎黄,那么就必须突破死亡天堑,打开死亡天堑之后,就等同于打开了墨菲帝国的大门,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墨菲的咽喉,铄阳和国都西京就暴露在我的口中…… 我看着遥远的云雾四城,在数年前这里还只是我的一个设想,如今我已经站立在它的面前,我一定要突破死亡天堑!我心中暗暗的发下宏愿。 就在我看着死亡天堑呆呆的发楞的时候,梁兴在我身边赞赏的对向家兄弟说道:“很好,你们没有冒然突进,相反则是扎下营寨,这就为我们建立了一个坚实的落足点,做的好!” “多谢王爷夸奖!”三人同声对梁兴说道。 我这时已经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传令三军,向云雾四城前进,城外十里扎下营寨,让我们好好的见识一下这闻名天下的死亡防线!” 身后的众将同声应命,大军再次缓缓的前行…… 深夜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了云雾四城外十里地,正要扎下营寨,突然听到从云雾山方面传来三声炮响,传令官匆匆的前军来到我们的马前,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我的面前,恭声说道,“启禀圣上,自云雾山方向杀来一彪人马,整向我军冲击而来!” 我闻听不禁一愣,这是什么人敢这样大胆?若是他们死守城池,一时之间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他们却弃城而出,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身后众将不容我多做考虑,纷纷向我请战。我想了一下,转身对梁兴说道:“梁王,扎营之事就交给你来处理,朕与非儿前去看看究竟是哪一个吃了熊心豹胆的家伙前来挑衅!”说着,我招呼一声陆非,率领修罗之怒呼啸着冲出了中军…… 远远的从云雾山方向冲来了一彪人马,人数大约在一万左右,黑夜中他们仿佛是从滚滚浓雾中冲来的鬼魅,飞速向我们冲击而来。在距离我们还有两箭的距离,那支人马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人,身穿乌黑镔铁战甲,手中执着一把宣花大斧,杀气腾腾的来到了两军阵前。 没有等我发话,陆非已经冲出去,手中长枪一指来人,大声喝道:“来者何人?竟然想要偷袭我军,速速报上名来,少爷给你一个干脆的死法!” “修罗帝国言而无信,修罗屠夫更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区区小丑竟然来犯我帝国国土,西灵府右都指挥使郑羊风今日要取你等小人性命为家父报仇!” 郑羊风,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郑羊君的儿子!我还没有说话,阵前的陆非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跳梁小丑,今日就让你家少爷取你人头为吾皇祭旗!”说着,催马向前冲去,手中银枪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弧线,带着沉雷隐隐砸向郑羊风。 郑羊风丝毫没有懈怠,手中宣花大斧横腰一撩,迎向陆非银枪,只听一声巨响,劲气四溢。陆非枪势不停,右手轻轻一抖,长枪化出百朵碗大的枪花,分心向郑羊风刺去,两人瞬间战在一起…… 我索然无味的在一旁看了两眼,其实我已经明白郑羊风此次偷袭一定是私自出兵,想想觉得好生无味。两人才交手三招,我有些不耐烦的对陆非说道:“非儿,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朕还要休息,没有时间在这里磨蹭!” “陆非遵命!”听到了我喊声陆非开口答道,他笑着对身前的郑羊风说道:“嘿,听到了没有,我家主公要我解决你,那么就不和你再浪费时间了!”说着,他神色一肃,右手将银枪藏于身后,左手探手取出奇形长刀,飞马向郑羊风冲击而去,庞大的气场顿时笼罩郑羊风,陆非牢牢锁住对方的气机。 马快刀疾,陆非长刀迎向郑羊风劈来的大斧,真气运转,长刀挡开大斧,两人错马之际,右手长枪突然自左肋之下奇诡刺出,长枪刺穿郑羊风后心,只听一声惨叫,郑羊风跌落马下,瞬间失去了性命。 手中大枪一举,身后修罗之怒呼喊着冲出,向已经失去主将的墨菲敌军冲杀而去…… 陆非纵马来到了我的身边。我笑着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眼光却向远处的云雾山看去。 死亡天堑,我要看看你究竟有些什么本事! 第一百七十一章 破敌之法 深夜,我的大帐依旧是灯火通明,我和梁兴还在紧张的忙碌着。战况不断的发展,我无法安然的入睡。 对于死亡天堑的攻击战已经进行了五天,在这五天里,后续的部队不断的向这里汇集,人数已经超过了八十万。但是八十万大军依旧无法打开缺口,我们被死死的挡在了铜陵关、剑阁、风城和西灵府的外围。 这次的攻击战是由向家三兄弟和纳兰德四人指挥,他们各自指挥十万人马对云雾山的四座城市进行攻击。虽然四人的攻击非常猛烈,由后方送来的新式火炮威力是十分的强大,但是却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果。每天云雾山前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可是在四城顽强的抵抗之下,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死伤惨重…… 我坐在大帐之中,心中忧虑万分,这样下去不行呀,即使我们突破了死亡天堑,也将没有半点的力量再攻击下去…… “阿阳,停止攻击吧!”梁兴在看完了战报之后,脸色有些阴沉的对我说道。 其实我何尝不想停止攻击,但是我不甘心呀!狠狠的在桌上捶了一下,我无力的靠在帅椅之上,眼睛微微的闭拢着…… 看我没有说话,梁兴也知道我此刻心中的想法,他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自开战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五天来我们的全局控制没有任何的错误,向家三兄弟和纳兰四人指挥的非常好,将士们也十分的英勇。但是我们的伤亡太大了,才五天的时间,我们已经损失了近十万将士。阿阳,我们面对的是炎黄大陆最为著名的防线,所以还是好好的打算一下呀!” 我睁开了眼睛,无奈的点点头,对梁兴说道:“那还是大哥你去下达这个命令吧!” 梁兴站起身来,看看我难看的脸色,长叹一声,他说道:“阿阳,你也不要考虑太多,还是休息一下,也许能够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说着,他转身向大帐外走去。 我看着梁兴的背影消失在大帐门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我缓步的走到了地图前,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云雾山地形图。 这副地形图是青衣楼组织人手经过多次的探查,绘出的一副地图,为了这副地图,青衣楼一共赔上了一百多人的性命,才送到了我的手中。在这副地图中,详尽的绘出了整个云雾山的地形。云雾山北麓是一处死亡地域,相传那是上古神灵摆设出的一座玄天大阵,大阵天然运转,凡进入者有死无生!我不知道这玄天大阵究竟是怎么样的威力,如果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那么这座大阵将比死亡天堑更加的难以对付。那么排除这个方案,我所能选择的就只有从死亡天堑冲过,但是怎样突破过去呢?我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的划过,眼光将地图上的每一点都一一的打量着……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梁兴和向家兄弟以及他的小舅子纳兰德等人一起走进了大帐。我可以看到他们脸上刻印着的疲惫,虽然只有五天,但是却已经将他们的全部心神耗费。 我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命亲兵端上了茶水。我装出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因为我不能让他们感到我的迷茫,身为一军的主帅,即使在困难的情况下也不能露出自己的半点不安的心思。 不过看着他们脸上流露出的惭愧神色,我知道他们心里面一定有许多的不服。一口饮尽了桌上早已经放凉的茶水,我和声说道:“四位将军,不必难过,死亡天堑之所以被称作天下第一防线,不是浪得虚名的!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你们不要想太多。这些日子朕一直看你们的战报,在朕看来,你们已经作对非常出色了!” “圣上!”四人闻听我的话语,同时站了起来,他们神色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来再次走到了地图前面,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地图,始终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我才缓缓的开口道:“死亡天堑,自大魏帝国圣祖建立至今,已经有一千四百多年。在这一千四百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的突破这道防线。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朕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防线!” “圣上,做为一名军人,能够率领自己的部队通过死亡天堑,即使死也无憾!自幼时起臣就立下宏愿,将突破死亡天堑做为臣的毕生梦想。但是如今臣亲率十万大军,狂攻五日,却让麾下的将士死伤无数,而死亡天堑依旧横立在臣的面前,臣实在愧对圣上对臣的厚望呀!”向西行起身跪在我的面前,痛哭失声。 其他的三个将领同样也是痛苦不停。大帐中被一种悲伤的气氛笼罩着…… “混蛋!”我怒声的大喝道,“你们没有突破死亡天堑,这不是你们的责任!若是死亡天堑那样容易就被突破,他就不会被称为死亡天堑!当年的狼王曹玄是那样好对付的?他率领五万大军在这里大败江南联军数十万的人马,所依靠的就是我们眼前的死亡天堑!你们失败了,朕不怪你们,这不是你们的原因,而是狼王的高明。但是你们却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做小儿女态,真是帝国的耻辱!朕对你们真的是很失望呀!” 我话音未落,四人同时跪倒在我的面前,惶恐的说道:“臣知错了,请圣上原谅!” 我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地图,轻声的说道:“朕也是一个军人,朕比任何人都想要突破死亡天堑。对朕来说,突破死亡天堑,才能够真正的成为一个军神。但是凡事都不能强来,如果我们纠集倾国之兵对死亡天堑狂攻,一定能够打下这云雾四城。但是那要伤亡多少?我们五天的时间已经消耗了十万人马,想来城中的伤亡也不会太小,十几万人马在转眼间失去了生命,朕不忍心呀!” 大帐中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我回身向家兄弟和纳兰说道:“四位将军,你们也去休息一下吧,多日以来你们也辛苦了,将麾下将士安顿好也早早的休息,明日再来见我!” 我声音轻柔,但是却带着无法回转的坚决。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躬身告退,走出了军帐。大帐中只剩下了我和梁兴,我们互视一眼,不由得同时苦笑了起来。该死的死亡天堑!我心中暗暗的骂道…… 和梁兴站在地形图前,我们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观看着图上的圈圈点点,脑中不断的在思索着究竟应该如何才能找到死亡天堑的突破口。 突然间,梁兴好象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来对我说道:“阿阳,你还记得当日高飞和你所说过的事情吗?” 我一愣,顿时想起来高飞在临行刑前曾经告诉过我,要破除死亡天堑,关键就在于剑阁和铜陵关!当时由于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死亡天堑,一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意,而且连日的战报将我的大脑搅成了一锅粥,早已经将他的话抛在了脑后,如今梁兴重新提起,我似乎有所感悟…… 看看梁兴,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我不禁也笑了。是呀,如今我们已经来到了云雾山,怎么能够不好好的探查一番这死亡天堑的真实面目?我笑着说道:“大哥,看来你我兄弟又想到了一起,呵呵!” 梁兴点点头,他回过头来看着地图,轻声的问道:“阿阳你认为什么地方的视角最为清楚呢?” 我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地图,最终我将手指放在了地图上的一点。然后扭头看着梁兴,“大哥,你看此地如何?” 顺着我的手指看去,那一个点的下方清楚的写着三个字:定天柱!梁兴嘿声说道:“传说当年文圣梁秋曾在此峰圆寂。圆寂之时他引天雷狂击峰顶,使得定天柱下降了百米之多。阿阳,此处乃是云雾山的最高峰,想来视觉已经十分的清晰!” 我点点头,轻声说道:“定天柱在云雾山中,要到达这里,必须要不惊扰墨菲的守军。所以我想还是你我两人,再让非儿跟着就可以了!” “那么什么时候动身?”梁兴轻声的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前往观看,大哥认为如何?” 梁兴点点头,“我马上通知非儿,不过非儿的功夫是否能够到达定天柱呢?” “这个大哥还是放心。非儿的功力虽然尚无法与你我相比,但是却已经跨入了超入了超一流的境界。此次也就当作你我对他的一次考验吧!”我沉声说道。 “好吧,那么我马上安排,初更我们前往定天柱!对了你我探查地形,大营的事物交由谁来掌理?” “纳兰心思缜密,跟随你我征战多年,就交给他来做吧!”我思索了一下,轻声说道。 梁兴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大帐。我转回帅案之后,心中突然一阵轻松。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已经死去多年的高飞!高飞呀高飞,你若是晚生或者早生一些年,那么炎黄大陆之上还有谁能够是你的对手呢?我心里暗暗的说道。伸手去端起面前的茶杯,却发现茶杯早已冰凉,我苦笑了一声,闭上眼睛静静的调息着…… 二更时分,三条人影如同暗夜中的鬼魅一般在夜空中划过,留下了三道淡淡的残影。我和梁兴带领着陆非避过了云雾四关关隘上的哨兵,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云雾大山。 云雾山终年云雾缭绕,在黑夜中淡淡的云雾笼罩着山中,更为幽静的群山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我和梁兴全力运转心法,宛若一只大鸟一般在夜空中飞翔,足不点地的穿梭在群山之中。身后的陆非则显得有些吃力,虽然他竭力跟在我们的身后,但是我却可以清楚的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以他现在的身手能够不落下,已经是不错的表现了。我没有理睬他,因为我知道此刻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次重要的修行。非儿虽然天资聪慧,但是由于跟随我的时间比较短暂,而且这些年来一直忙于军务,所以练功的时间相对要少了许多。在几个月前非儿从我手中接过三密加持的心法之后,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的对他磨练一番,今晚正是一个好时机! 在云雾山中足足行进了有一个时辰,我们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雷神之歌的发源地-定天柱!传说在一千五百年前,梁秋参透天地之间的武道至极,破碎虚空进入了神人之境。当时他就是在这定天柱上引来天雷应劫,雷电闪烁,歌声袅袅,为炎黄大陆流传下来了雷神之歌!我不知道这故事中究竟有多少是真实的,但是在我的内心之中,我却对当年前辈的风采向往不已。梁秋,何等响亮的名字!千年来关于他的传说始终没有停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达到他的境界,但是我知道也许数百年后我的名字早已经被世人淡忘,但是梁秋的名字,一定还会流传下去…… 我扭头看看身边的梁兴,他此刻的脸上也流出了向往的神色,对于他的那位本家的前辈,梁兴从来没有掩饰过对他的尊敬。我记得在他府邸的大殿正中,摆放的就是梁秋的神像,对于这位前辈,梁兴有着比我更加虔诚的崇拜。 此时陆非已经气喘吁吁的从我的身后飞奔而来,他看到我们神色肃穆,于是竭力的秉住自己的呼吸,静静的看着我们…… “非儿,你先好好的调息一下,然后我们准备登上定天柱!”我淡漠的说道。 陆非的脸色通红,除了劳累,更有一丝羞愧。他坐在我们的身边,静静的调息着。我看着他的脸色逐渐的恢复常色,不由得暗暗的点头。扭头轻声对梁兴说道:“大哥,非儿现在的功力还无法等顶,看来你我还要助他一臂之力呀!” 梁兴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笑着点点头,于是我们两人同时的闭上眼睛。就在我双眼合闭的一刻,我的六识再次进入了与天地相容的境界。六识扩展,方圆百里之内的任何轻微动静都无法逃过。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不,应该是感受道眼前陆非的真气运转。他的真气沿着体内的经脉运行,就在他的真气流过任督二脉的交接点的时候,我突然出掌,轻轻的拍击在他的膻中、神庭、降宫三穴,而就在我出手的同时梁兴也闪电的击出了三掌,准确的击在他的泥丸,双关和天柱三处。我与梁兴庞大淳厚的真气瞬间转入了他的体内,陆非脸上露出了极为舒适的神色,脸上透出一种玄玉般的神光…… 我和梁兴收手站在他的身边,静静看着他。我们都知道在这时陆非的真气每运行一个周天,那么他的武功修为都会增加一分。在刚才的瞬间,我与梁兴已经为他打通了全身的各处经脉,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陆非足足的调息了两个更次,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眉宇之间紫气蕴照。他站起身来躬身向我与梁兴施礼,带着无比的兴奋语气说道:“多谢师父与师伯的成全!” 我微微一笑,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接近了五更时分。我沉声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赶快等顶吧!”话音未落,我身体虚空腾起,宛如大鹏展翅一般扶摇之上,身体在空中一个盘旋,足尖虚空一点,身体再升,在我第一次换气的时候,我已经到达了数百丈的高空之中,轻轻一点山壁,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腾空而起,在两个换气之间我登上了定天柱…… 梁兴也在我踏上定天柱的同时登上了峰顶,而陆非则是经过了九次换气才跟上了我们。当他登上峰顶的时候,面孔已经是通红。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走到了山边,放眼四望…… 站在这里,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云雾山的风景。云雾四城整个防备都清楚的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不禁暗自称赞当年建造死亡天堑的人的高绝才智。这四城看去没有任何的破绽,在我的角度看去浑然一体。我静静的看着四城的防御,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天际已经大亮,我站立在山边呆呆的出神。曾祖曾说过:任何人为的防御都会有它的破绽,但是死亡天堑的破绽究竟是在哪里?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性犹豫 月朗星稀,黑色的天幕透出无比的神秘和深邃…… 我呆呆的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云雾四城,心中茫然无比。我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高飞的话,若破死亡天堑,以铜陵关和剑阁最为重要!那么说整个死亡天堑的弱点就是在这两关之上,究竟如何做呢? 梁兴站在我的身边,呆呆的不说话,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目光盯在远处的死亡天堑…… 一阵强烈的山风吹过,这股山风十分的奇怪,自东向西呼啸而过,在穿过云雾山的峡谷之时,突然变成三股,中间的一股自峡谷穿过,但是还有两股山风却向两边卷去…… 我心中突然一动,似乎感到了一丝灵光闪过我的脑海…… 山风!两股向两边袭卷的山风!我的脑海中升起了一种十分可怕的想法。我不由得向身边的梁兴看去,他也感到了什么,此刻脸色有些发白,正向我看来! “大哥,我知道高飞的方法了!”我说话的语声有些颤抖。 梁兴只是看着我,他默默的半天不语。过了一会,他突然大声的喊道:“阿阳,这样不行!不能这样做呀……” 陆非疑惑的看着我们两人,他还没有看出我们的想法,只是好奇的看着我和梁兴。 “大哥,如果按照高飞的意思,那么就是这个样子了!”我有些艰涩的说道,“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方法了!” 梁兴看着我,脸色十分难看,过了好半天,他才说道:“可是,阿阳你有没有想过,这可是二百万人的性命呀!” “我不知道,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些痛苦的说道,“如果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才进行了五天的攻击,已经有十万将士丧命在死亡天堑的前面,强攻绝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如果我们不突破这道防线,那么一统炎黄大陆就只是一个设想,大哥,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梁兴也沉默了,他默默无语…… “师父,你们再说什么?”陆非看着我,奇怪的问道。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看着远处的云雾四城,对身后陆非缓缓的解释道:“非儿,你刚才看到了那股山风没有?” “看到了呀!” “那山风在进入峡谷的时候分成了三股,一股直接穿堂而过,还有两股向两边袭卷。按照这种风向来看,这两股风正是向铜陵关和剑阁吹去。我们在这里已经有三天了,你有没有注意到每到子时时分必然有这样一股山风吹过!”我沉声说道。 陆非似乎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恐惧的神色,吃惊的看着我。 我没有理睬他,继续说道:“若是我派遣血杀团一干高手在子时出动,趁这股山风起时,潜入铜陵关和剑阁之中,利用袭卷的山风放起来一把火,你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陆非脸色苍白,“这,这,这……”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焚城!非儿,是焚城!”梁兴这个时候插口道:“只要使用我们特制的飞磷弹,可以瞬间让铜陵关和剑阁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如此强大的风势,火势会越烧越旺,这两座城市将不复存在!” “师父,是这样吗?”陆非紧张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轻声说道:“不错,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办法!只要铜陵关和剑阁一破,云雾四城再无半点障碍。风城和西灵府相距甚远,彼此间再也没有任何的呼应,死亡天堑不攻自破!” “师父-!” 我摆手示意陆非不要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云雾四城。沉声说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云雾四城为什么被称为死亡天堑!突破这道防线就必须要付出无数的生命,不论是敌人的,还是我们的。总之这里将会是一个地狱屠场!” 梁兴也轻轻的点头,他口中喃喃自语道:“好厉害的曹玄,好毒辣的曹玄!” 我看到陆非对我刚才的话似乎没有完全理解,轻声叹道:“非儿,难道你现在还没有明白这死亡天堑的真谛吗?焚城,是突破死亡天堑的唯一方法!所以若我们采用了这个办法,那么二百万人瞬间将失去性命,但是若我们不采用这种方法,或者退兵,任由墨菲帝国在西南消遥,或者强攻,那么我们将会付出五十万,或者一百万将士的生命,所以无论怎样,这里都将是一个屠场!” 陆非缓缓的点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 我接着说道:“曹玄当日建立死亡天堑的时候,一定已经了解了这其中的奥妙,他不会不知道这股山风的奥秘。所以在他建立起死亡天堑的同时,还将西南的民众迁移到了这里,足足有三百万人!为了什么?就是要考验,这是一种对人性的考验!在这一千四百年来,不会没有人发现其中的奥妙,但是却无人敢这样做,原因就是在于这三百万人的性命呀!非儿,死亡天堑,是一道用人命建立起来的防线……” 陆非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云雾四城,低声的呢喃道:“二百万,二百万……” “大哥,你说怎么办?”我扭头看着梁兴,缓缓的问道。 梁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阿阳,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我摇了摇头,低声的说道:“大哥,没有了。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 梁兴默默的走到了我的身边。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半天,他才说道,“阿阳,我也渴望胜利,我也希望能够帮助你一统炎黄大陆。那是我们当年的誓言!但是,如果让我踩着二百万人的性命去取得胜利,我做不到!”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阿阳,还记得当日我们在建康城外合兵一处,你率领修罗兵团袭击三鹿山吗?那一次你将十万降卒就地斩杀,我当时心里痛苦极了!我没有想到我的兄弟竟然是这样一个嗜杀的人。虽然后来我明白那是无奈中的办法,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人比别人高贵多少,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强者就随便的践踏别人的生命!阿阳,我相信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吗?”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来说我此刻的心情,我沉默了…… 许久,我缓声的说道:“大哥,我也不愿去践踏他人的生命,但是如果不这样,我们又怎样突破死亡天堑呢?” “那么就不要去突破!”梁兴两眼烁烁放光,他死死的盯着我。 “如果我一定要那样做呢?”我也紧紧的盯着他,缓缓的问道。 梁兴看着我,脸色肃穆庄严,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做,那么在践踏这二百万人的性命时,就先踏过我的尸体!”说着,他向后退了一步,沉声说道:“当年我们一起走出奴隶营的时候,我曾经发过宏愿,要帮助你一统天下,绝不背叛你。但是如果和这二百万人的性命相比,我可以违背我当日的誓言!” 我没有想到梁兴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山顶之上的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陆非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们两人,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好…… “大哥,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的心中有些不快,本是随意的一问,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回答,这让我感到十分不高兴。于是我神色阴沉的说道,“虽然你的观止心决十分厉害,但是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阿阳,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如果你要这样做,那么我不惜和你一战!”梁兴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的心中起伏不定。口中没有说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梁兴,半天没有发话。 “师父……”陆非有些惶急的叫道。 好半天,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难道我真的那么嗜杀吗?难道我在大哥的心中真的就是一个杀人魔王吗?我已经有了孩子,我还要为我的孩子聚积些福气。大哥,在我想到这个方法的时候,我已经否定了这个办法。我也知道二百万人不是二百个人呀!” 梁兴的神色一松,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愧意,走到我的身边低声说道:“阿阳,对不起!我真的是害怕!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阿阳,只要不焚城,你其他的注意我一定没有意见!” 我微微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虽然我知道梁兴并没有背叛我的意思,但是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如果这个世界上能够有人威胁到我的话,那么一定就是梁兴! “师父,师伯,你们刚才的样子吓死我了!”陆非走到我们的身边,有些后怕的说道。 我将他搂在怀中,笑了笑,“我们下山吧,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三天了。再不回去,大营里面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梁兴点点头,轻声说道:“好吧,我们下山!” 我抓住了陆非的手,又看了一眼远处的云雾四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飞身跃下了定天柱…… 回到了大营,营中的事物依然是井井有条。这三天在纳兰德的领导下,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过三天时间也着实让他们感到有些心焦。看到我们回来,纳兰德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脸…… 我举步向大帐中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微微的眩晕。一个趔趄,我差点栽倒在地上。身边的陆非连忙将我扶住,梁兴关心的问道,“陛下,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升起。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只是感到什么的不好。闭上眼睛,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梁兴说道:“没有事情,我们先进帐议事!” 梁兴关切的看了看我,跟在我的身后走进了大帐…… 又是忙碌的一夜,我感到头昏脑胀。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升起,我们还是没有讨论出一个上好的方法。我知道这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什么结果,于是挥手示意大家退下休息,然后独自回到了我自己的营帐之中。 躺在帐中的床榻上,我感到无比的疲倦,脑中不断的想着云雾四城的事情,还有就是梁兴的事情。虽然我在定天柱上答应梁兴不用这样的方法,但是在我的内心之中,我很清楚除了这个办法,再也没有其他的方法。究竟要怎么办? 渐渐的,我的神智有些迷糊…… “夫君!夫君!”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我心底响起,那声音好熟悉,她在我的心中呼喊着:“夫君,快回来!夫君,快回来!” 我的心中猛然升起一丝警兆,瞬间清醒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心灵之感 我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坐在床上不停的喘息……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听出那声音是出自惜月的口中,为什么我会听到这样的声音?为什么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惶急?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好自己安慰自己道:这不过是一场噩梦!但是真的是噩梦吗?我不敢确定。我和惜月已经结婚多年,但是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这究竟是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来人!”我将额头的冷汗擦拭,高声的喊道。 门外的侍卫听到了我的喊声,连忙跑进大帐中,恭敬的回道:“皇上,有何吩咐?”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看眼前的侍卫,沉声的说道:“马上请天齐王前来,朕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侍卫应命走出了大帐。我站起来在帐中缓缓的踱步。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噩梦?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声音就是发自于我的心底,是那样的真切!突然间,我有了一种警兆,难道开元出事了? 就在我惶急不安的时候,梁兴匆匆的从帐外走进,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想来是已经要休息了,然后被匆匆的叫来。一进大帐,他就开口问道:“阿阳,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的将我找来!”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缓缓的将我刚才的梦境向他重复了一边。最后,我有些忧虑的问道:“大哥,这么多年来,不论我发生怎样的危险,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不安过,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是不是想惜月了?”梁兴听完我的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坐在大椅上神色轻松的说道。 “不,大哥,不是这样!”我决绝的否定了他的话,“大哥,这不是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事情!我虽然有些思念她们,但是却绝不会有这样的梦境。我清楚的感受到惜月的焦虑,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在呼唤我!我在担心,开元会不会……”我不敢再说下去,静静的看着梁兴。 梁兴听完我的话,他的神色也有些紧张了。仔细的想了一想,他缓缓的说道:“阿阳,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么开元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仔细想想,我们此次出兵的时机并不成熟,甚至是有些草率。我们的后方根基并不稳定,东有东赢对我帝国虎视眈眈,西有陀罗死而不僵,帝国中更有一股暗流涌动,我想我们是否要停止对死亡天堑的攻击?” “不可能,陀罗自臣服我帝国之后,一直都不敢妄动。如果没有强力的外因,他们决不敢对我有贰心!东赢自由水师总督,奋勇亲王黄梦杰在青州镇守,他们绝无法突破梦杰的防线。如今墨菲帝国忙于战事,怎么能够对我造成威胁?不可能,不可能!”我连忙否定了梁兴的话,但是心中却在不觉间升起一丝恐惧。 仔细的想了一想,梁兴突然脸色大变,他沉声说道:“阿阳,我突然想起来两件事,一件就是清林秀风就无音信,这个女人心机深沉,绝非善与之辈!当年在东京她败于你的手中,累得扎木合身亡之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这绝不是她的性格!此次突破西南防线,我们的计策并不难识破,但是为何郑羊君那样容易的就取得了墨菲朝廷的同意?清林秀风应该可以看出这些事情,所以我想她是否是不在西京?若她不在西京,那么她如今会在哪里?” 我额头再次冒出冷汗,梁兴的话让我心中产生了惊悸的感觉。是呀,清林秀风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动静,难道她…… “第二,阿阳,我们不要忘记了在帝国中还有一个大林寺的存在!大林寺与我们有着不小的过节,只是碍于你我强大的武力,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也很清楚,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们有所动作的主要原因,是在于向叔父的存在!但是现在向叔父不在,他们是否会产生恐惧,而和我们的作对?不要小看他们,他们在帝国还是有很多的弟子,这股势力不容小视呀!” “不会吧,难道大林寺区区千人,敢和我们作对?”我怀疑的问道。 “阿阳,若是我们强攻死亡天堑,那么死伤必然惨重,只要大林寺在这个时候和东赢。陀罗联手,那么帝国必然大乱!那个时候我们还有多少的精力来对付他们?”梁兴的脸色越发的沉重,他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 我点点头,觉得梁兴的话不无道理。我在大帐中来回的走动了两圈,突然抬头说道:“大哥,这样吧,我们做好两手准备!一方面我们在死亡天堑防线之前做好防御准备,另一方面,命令钱悦马上派人打探开元的情况,然后让巫马和纳兰集结十万人马,向兰婆江集结!一旦消息确定,我们立刻率领他们向杀回开元!” “嗯,那也只有这样了!”梁兴缓缓的点头,“那我立刻就去处理此事!阿阳,你也不要想的太多,先好好的休息吧!”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梁兴起身走出大帐,我看着梁兴走出了大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头沉甸甸的无法轻松下来。倒在床上,我脑海中思绪万千,方才的那阵话语在我脑海中不断的盘旋,清林秀风、大林寺、东赢!这将是我今后的三大障碍…… 就在这种焦虑不安中,我的神智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沦! “夫君-!夫君-!”惜月的声音再次在我心中不断的响起。 我这次没有刻意的回避,而是集中精神,全力接收这种若有若无的信息…… “夫君-,夫君-!你为何还不回来!”惜月声音在我的心中响起。 “惜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可以听到你的声音?”我用我的心灵在表达着我内心的疑惑。 “夫君-!”惜月的声音有些疲惫,声音很轻,但是却还可以听得清楚,“……这是我青衣楼的一种不传之密,叫做心海回音!通过精神力进行的心灵交流……” 惜月的声音突然中断,我心中连忙在呼喊,“惜月,惜月-!” 过了好半天,惜月的声音再次的响起,“夫君,这种密法极为消耗心力,妾身坚持不了多久,快回……开元危急!”她的声音再次中断。 我将自己的心神完全的集中,捕捉着惜月那微弱的声音,“惜月,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阵沉默,惜月的声音在沉默半晌之后又回响在我的心底,“夫君,东赢……突破狼胥……,大林……他们襄助……陀罗起兵……谋反!开元危急!”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只听清楚了她最后的一句话,开元危机! “东赢怎么了?”我心中不断的在呼喊着。 但是惜月再也没有半点的回音…… “惜月,惜月!”我不停的在呼喊她,她的声音似乎完全的消失了,我再也无法捕捉到她的气息! 我睁开眼睛,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我险些倒在床上。这种以精神力进行心灵的沟通实在是耗费心神,只是这短短的时间,我已经感到了无比的疲惫,浑身的力量好象在瞬间都被抽空,我大口的喘着气,缓缓的调息着。这样的交流甚至比我和扎木合的一战还有累,好久我才逐渐的恢复了状态。 我站起身来,走到大帐中的桌边,端起桌上一杯凉茶一口喝下。冷冷的茶水让我的神智再次的清醒。心海回音!这是什么东西?我感到这似乎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相隔千里,居然能够将两个人联系,好诡异的密法! 坐在大椅上,我仔细的整理着刚才和惜月的心灵对话,渐渐的我理出了一点头绪!但是却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来人-!”我大声的喊道。 有些睡眼朦胧的侍卫再次走进了大帐,疑惑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命令! “通知天齐王,让他赶快过来,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真象!”我有些焦虑的说道,“通知陆非殿下,让他也来我大帐,召集各营的将军,让他们在一个更次后大帐中集合!同时命令血杀团给我马上集合!” 我一连串的命令让侍卫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却明白事情一定非常的严重,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我如此的焦虑和忧急,躬身应命,他匆匆的离开了大帐…… 我马上将衣服穿好,将挂在大帐墙壁上的兜囊背负于身上。自我与扎木合一战之后,我的功力已经进入了一种通神的境界,一切的兵器都对我来说成为了一种负担,于是我将诛神赠给了怜儿和秋雨,搏杀两阵的时候,我一般只是拿着噬天做做样子,因为有没有兵器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我本身就是一件无人能够阻挡的无敌神兵! 只是那镟月铡是我当年苦心锻炼出来的暗器,这么多年来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我时时的放在身边,不过是为了留有一个纪念。如今看来我要再次的使用它了!我心中此刻杀机狂涌,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赶到开元…… 梁兴匆匆的从帐外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紧紧的跟着陆非,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大帐。一进来,梁兴就忧急的问道:“阿阳,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我声音酷戾的说道,“马上回兵,开元危急!” 我的话音一落,梁兴一愣,他看着我疑惑的说道,“阿阳,你怎么知道的?我刚将探马派出,你怎么知道开元危急?你不要急,慢慢的说!” 我努力将心中涌动的杀机压下,阴冷的说道:“东赢绕开了青州,在狼胥山一线登陆!大林寺与东赢狼狈为奸,神妙老儿让大林寺弟子协助东赢,放开城池,使得东赢一路突进,兵临开元!陀罗趁机起兵,将我西线守军吸引,无法援助开元……”我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大哥,你的顾虑成为了现实!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我想这一定是出自清林秀风的手笔!她恐怕早已经看破了我们的计策,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她为何不阻止郑羊君的建议!” 闻听我的话,梁兴的脸色一连数变,他也有些坐不住了,但是还是强行的压住心头的忧急,急急的问道,“那么阿阳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惜月以心海回音的青衣楼密法告诉我的!” “心海回音?”梁兴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师伯,这个我好像知道!”一旁的陆非突然插口道,“我记得又一次看到师母在密室中焚香静坐,好象在修炼什么武功。当时我就问正在护法的怜儿,怜儿告诉我那是师母在修炼一种青衣楼的密法,好象就是叫做心海回音!”陆非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怜儿告诉我这种密法好象是一种以修炼精神力为主的功夫,通过精神力来连接两人之间的心灵,不过好象这种心法极为消耗心神,每一次施展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恢复精神,而且好象还会消耗施法之人的性命……” 陆非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我和梁兴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就在他那句消耗生命的话语还没有结束,我们两个人的脸色顿时大变,梁兴率先无法坐住了,他腾然起身大声的斥责道:“非儿,你既然知道有这种密法的存在,为何不早早的告诉我们?”然后他转身对我说道,“阿阳,我们马上回兵!” 我脸色阴沉,心中极为沉重,看着他们两人,我缓声的说道,“我已经纠集血杀团集合,我马上带他们杀回开元!非儿和我同去。大哥,这撤退之事,就交给你来负责,安排向西行为主帅,缓缓后撤至大宛氏王都。你安排好之后,立刻率领纳兰、巫马等人追赶我们。我会在兰婆江纠集伯赏清源带领闪族铁骑先杀回开元!” 梁兴点点头,他神色肃穆的说道,“阿阳,你就在兰婆江等我,我最多十天赶到兰婆江,你我一同杀回去!” 我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招呼了陆非,我大步走出了大帐,帐外血杀团已经集结完毕,烈焰此刻就蹲在帐前,它看到我立刻冲到了我的面前,那样子兴奋极了! 如果是在平日,我一定会和它逗上一番。但是此刻我已经没有了半点心情,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它那硕大的脑袋,轻声的说道,“儿子,这次要辛苦你了,跟着老子奔袭开元,杀他一个天翻地覆!” 烈焰似乎感受到了我心中狂涌的杀机,它突然张口发出一声震天的巨吼,顿时整个大营中战马嘶鸣不已!全营的将士都被它这一声怒吼惊醒,纷纷走出了营帐观望…… 我没有理睬众人的疑惑神情,翻身跨骑上烈焰。一旁的亲兵将噬天抬到我的面前,我看了一眼噬天,一把抓起甩手扔给了站在原地的陆非,“非儿,接住噬天,从现在开始,它是你的了!枪可噬天,不要弱了它的威名!” “多谢圣上!”陆非神色狂喜,他一把将噬天抓在手中,翻身跨上亲兵为他牵来的照夜火狮子。我扫了一眼已经集结帐前的血杀团成员,阴冷酷戾的喝道,“血杀团上马,我们走!” 说完,我一拍烈焰的脑袋,烈焰再次发出一声巨吼,划过了一道红色的闪电,向营外飞驰而去…… 陆非紧跟在我的身后,在他的后面,五千血杀团荡起了阵阵的沉烟…… 惜月,小雨,小华,你们要支持住!我来了…… 我的心在不停的呐喊着!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兵临城下 梅惜月神色不安的在坤宁宫中不停的走动。此刻她丝毫不见半点往日的雍容,而是一脸的忧急神色,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 怜儿站在一旁,看着梅惜月焦急的在宫中走动,嘴巴动了几次,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响起,钟离华从宫外急匆匆的走进来,她来到了梅惜月的面前,先是恭敬的施了一礼,然后急声说道:“姐姐,小妹在皇宫中已经找遍了,但是没有看到秋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个死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怎么还是闲不住!”梅惜月气乎乎的说道,“天天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哪里象一个马上要做母亲的人!” 钟离华似乎对梅惜月有些害怕,她看了看梅惜月脸上并没有生气的神色,于是大胆的说道,“姐姐,秋雨就是这个样子,她那心里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放着。圣上不也是因为她这样的个性对她宠爱有加吗?” 似乎想起来什么可笑的事情,梅惜月突然展颜一笑,脸上那忧急神色一扫而光,“是呀,这个丫头三十好几的人了,天天都是笑呵呵的,也不知道什么是忧愁,想想倒是也真的有些羡慕她。” “是呀,呵呵。前两天秋雨还闹着要和小妹切磋武功,我看她那个样子动一动都成了问题,怎么交手!” 闻听钟离华的话,梅惜月脸色骤然现出惶急的神色,她急急的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四月七日呀!”钟离华有些不太理解的回答道。 “哦,那今天不是仲玄将军的小孙孙行及冠礼的日子?听说仲老将军要在朝中众大臣面前考验仲远的功夫,合格了才算是过了及冠,否则就不许出家门一步!”一旁的怜儿突然插口道。 “坏了!”梅惜月神色一变,俏脸的面庞上瞬间升起一种忧虑,“这个傻丫头会不会……” “大姐,会不会什么?”梅惜月话音未落,就听从门外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随着声音,高秋雨脸上带着笑容从门外走进了大殿中。高秋雨已经年过三十,但是由于长时间的练功,依旧保持着健美的身材。只是如今大腹便便,行动已经较之从前缓慢了许多,她笑着走进了大殿,对梅惜月笑呵呵的说道。 脸色一沉,梅惜月沉声的问道:“秋雨,老实说刚才去了那里?” “那里也没有去呀。”秋雨脸上露出一派迷茫的神情。 若是他人看到高秋雨的那幅神情,定然会深信不疑。但是梅惜月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狡佶的笑容,她缓缓的走到了高秋雨的身前,探手轻轻一捋秋雨的发梢,轻声的笑道:“秋雨妹子,这皇宫中的寝榻之上,似乎不会生有杂草吧。若是这样,你的那些侍女就应该送丁锐那里好好的管教一番了!”说着,梅惜月手中捏着一根微小的草屑,在高秋雨眼前晃了一晃。 秋雨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微红,她看着梅惜月,突然跳脚说道:“惜月姐姐眼睛太尖,这么小的东西都能看见,小妹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看到秋雨轻轻的蹦跳,梅惜月立刻神情紧张,连忙抓住了秋雨的手,口中连声说道:“我的好妹妹,你不要跳!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回头怎么和夫君交代?” 秋雨眼中闪过一抹狡佶神色,笑嘻嘻的说道:“那姐姐不许再说我,好不好?” 叹了一口气,梅惜月无奈的摇摇头,“秋雨呀,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说起来夫君最疼爱的人就是你。如今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更要保重自己,不然夫君回来怪罪下来,你到时候可不要哭!” “他敢!”高秋雨呵呵的笑道,“他要是敢对我吹胡子瞪眼,我就到姐姐这里告状!我知道他最害怕的就是姐姐了,呵呵!” 一旁的钟离华和怜儿听到秋雨这娇憨的话语,不由得都嗤嗤的偷笑了起来…… 梅惜月更是无奈的摇头,对这个没有心眼的丫头,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姐姐今天这么匆匆的把我们叫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看到已经没有事情了,钟离华这才开口轻声的问道。 闻听钟离华的问话,梅惜月顿时神色一肃,她将面上的笑容收起,正色的说道:“自夫君定天府大捷传来,满朝文武振奋不已,但是我却感到有些不妙!” “姐姐此话何解?”高秋雨有些疑惑的问道,“夫君在前线打了胜仗,这有什么不妙的?”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夫君火烧定天府,陈兵死亡天堑,同时也知道了我帝国此次乃是倾全国之兵攻打墨菲。如今在死亡天堑陈兵近百万,但是我都城守军仅仅五六万禁军,兵力十分的薄弱。若是有人趁机挑动,那么王都将要面临危险呀!”梅惜月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倒要看看有那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敢来我们这里讨野火!”闻听梅惜月的话,高秋雨柳眉倒竖,凶狠的说道。 “秋雨!”梅惜月有些不悦的喊了一声,高秋雨顿时老实的闭上了嘴巴。梅惜月又看了看钟离华和怜儿,叹了一口气,低声的说道,“今日在我这坤宁宫中的都是自己人,你和小华自然不用再说,怜儿跟随夫君多年,对我来说就像亲生女儿一样。今日我已经密令丁锐,人一旦聚齐,立刻封锁整个坤宁宫,今日你我的谈话决不能让外人知道!” 听到梅惜月如此一说,殿中的三女立刻意识到有事情发生,她们神色肃穆的看着梅惜月,等待着她往下说下去…… “据我青衣楼来报,自夫君出兵开元以后,陀罗的余孽就开始蠢蠢欲动,听说他们暗中招兵买马,对我帝国虎视眈眈!”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钟离华神色一变,她的脸上露出一层薄怒,大声的说道:“姐姐,请交给小妹一支人马,小妹立刻率兵讨伐,踏平陀罗,杀尽那些该死的余孽!” 轻轻的摆手示意钟离华不要插口,梅惜月看看一直没有出声的高秋雨,此刻高秋雨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沉默不语。 “秋雨小妹为何不开口?”梅惜月问道。 “陀罗虽然蠢蠢欲动,但是夫君当年命向叔父千里追杀,将陀罗的皇室一举剿灭,这些年来对陀罗更是施之以仁政,想来那些余孽即使想要有什么举动,凭杨将军和伍将军足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小妹认为陀罗并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姐姐今日找我们来,想来不止是陀罗这简单的事情吧!” 赞赏的点点头,梅惜月轻声的说道:“秋雨这些年跟随夫君学习兵法,确实大有长进!不错,陀罗并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只有东赢!” “东赢?不可能呀!青州有我表哥镇守,若金汤般坚固,他们想要突破青州,想来并不容易呀!”高秋雨也有些疑惑,她看看身边的钟离华,发现钟离华也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梅惜月起身走到风榻之前,掀开床榻的锦被,自榻上的一个秘洞中取出一份密折,又缓缓的走了回来,她看看三人,轻声的说道:“青衣楼密报:狼胥山一线发现东赢战舰不断集结!”说着她将手中的密折递给了高秋雨。 “狼胥山?”高秋雨看完密折,失声说道,“东赢的战舰怎么会跑到了狼胥山一线?” 钟离华默默的看完了密折,她也神情紧张的问道:“姐姐,此消息是否准确?” “这是三十天前我收到的狼胥山秘舵发来的消息!当时我也不太相信,所以就让他们再次确认,但是三十天过去了,狼胥山秘舵再无半点音信。我这才相信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梅惜月沉声说道,“按照我青衣楼的规矩,他们应该在十天前就发来密折,但是至今没有消息,我相信狼胥山秘舵已经凶多吉少!” 说道这里,她站起身来,在殿中走动了两圈,接着说道:“那么东赢在狼胥山集结的消息一定是真实的了!看来他们窥视我帝国之心一直未死呀!” “那……”高秋雨开口想要说什么。 梅惜月摆摆手,接着说道:“妹妹不要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那为何狼胥山自开元一线没有什么战报?我开始也不明白,直到昨日晚我在审阅钟离右丞相送上的官员资料才明白。自狼胥山一线共有柳城、德丰、海狮三镇,但是镇守都是出身于大林寺一系,若是东赢勾结大林寺,由神妙出面劝说,那么三镇形同虚设。若真是这样,我开元当真是危险了!” “大林寺!又是大林寺!”高秋雨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她低声的喃喃自语。 “所以,在昨夜我已经做了一些安排。我请纳兰王妃连夜前往通州,向子车侗求救;同时还让钟离丞相前往青州,向黄王爷求援,但是那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东赢敌军何时会来到我开元城下,所以一切都还要依靠我们自己!” 高秋雨和钟离华两人轻轻的点头,她们看着梅惜月,等候梅惜月的发令…… “夫君远征墨菲,帝国的精兵强将大部分都已经带走,如今开元防备空虚,战将也是寥寥。所以我们要好好的计划一番,做好最坏的打算……”梅惜月想了一想,接着说道,“昨晚我秘密的召见了钟、仲两位老将军和张丞相,将当前的形势告诉了他们。我们商议之后,决定将开元的防线共划成三个部分,首先是外城,外城共有三个城门,钟、仲两位将军各守一个城门,但是还有一个城门,我想请钟离小妹把守,不知小妹意见如何?” “但凭姐姐吩咐!”钟离华闻声起身领命。 “新城将是我们的第二道防线,由司马府尹和内城知事陈可卿两人镇守,陈可卿曾跟随夫君参加了东京的血色攻防,而司马府尹也曾经经历过通州攻防,所以对于战事并不陌生!第三道防线是我们的皇城,当然这是我们最坏的打算,我想就交给秋雨小妹和怜儿两人负责,同时我会命令丁锐不惜一切力量配合你们,总之我们要不惜一切等待援兵到达!” “为什么要我呆在皇城?我要和钟离小妹一同镇守外城!”高秋雨一听自己的安排,立刻有些不愿意的抗议道。 “秋雨,你如今身有身孕,不易前往外城。第二,你不要以为皇城的任务轻松,我和张丞相都将在这里指挥全局皇城将是我们整个攻防战的心脏,你要保证我皇城无忧,方能让钟离小妹等人在外城全力防守!”梅惜月神色严肃,她看着高秋雨缓缓的说道,语气严肃,不容别人有半点的回驳。 高秋雨看到梅惜月扳起了面孔,顿时也不再多说。她不情愿的点点头,又坐了下来。 “总之,从今天起,你我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不可有半点的松懈!”梅惜月重重的说道。 正当她刚刚说完,殿外响起一个阴柔而又尖锐的声音,“启禀娘娘,张丞相殿外求见!” 梅惜月一愣,连忙说道:“有请!” 不一会,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张燕匆匆的从殿外走了进来。他来到梅惜月的面前,刚要施礼,梅惜月和声说道:“丞相不要多礼,有什么事情快快说来!” 张燕抬起头看了看坐在殿中的三女,神色严肃的说道:“启禀娘娘,探马来报,开元城东二百里发现东赢先锋!” 第一百七十五章 钟离扬威 梅惜月如同身遭雷击一般,她坐在那里呆呆的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梅惜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口中轻轻的自语道:“这么快?来的这么快!”她抬起头来,看着张燕缓缓的问道,“敌人先锋部队有多少人?” “据探马回报,敌人先锋人马大约在一万左右!” “一万?”梅惜月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她看了看坐在两边的钟离华与高秋雨,突然站起身来,对张燕说道,“丞相,你我一同登城一探!” 说着,她扭头对身后的三女说道:“妹妹们和怜儿是否有兴趣随本宫前往?” 三女连连点头,梅惜月笑了笑,对张燕说道:“丞相请!” “三位娘娘请!”张燕躬身施礼。 梅惜月等人没有再客套,她率先向殿外走去,走到殿门时,梅惜月又对一直站在门口的丁锐说道:“丁总管,你立刻前去通知城内仲玄将军,着他按昨日商定之意镇守南门,钟炎将军镇守北门,其他各将军在城楼集合。” “遵娘娘诣旨!”丁锐躬身应命而去…… 梅惜月不再犹豫,她大步走到坤宁宫前,早有太监命令安排鸾驾,梅惜月和钟离华、高秋雨三人登上鸾驾,张燕与怜儿跨上战马,飞速向开元南门疾驶而去…… 登上城楼,梅惜月手扶城垛向远处眺望。此时远处的旷野中一片寂静,天地间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城头上早有军士集结待命,所有的人都是神情紧张…… 梅惜月看了看周围的军士,眉头微微的一皱,她扭头对张燕问道:“这些军士好象都是刚入伍的新兵,如此的稚嫩,如何担当这城防要务?” 张燕闻听一声苦笑,他艰涩的说道:“娘娘,当日圣上执意出兵,而且将帝国的精兵强将尽数带去。国内的兵力空虚,所以只有从新兵营中临时调出了一些军士前来担任城防之务,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呀!” 梅惜月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此次皇上是有些任性了!” 张燕没有答话,他只是不停的苦笑……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从城下匆匆忙忙的走上一群将领。看到这些将领走上来,梅惜月再次的轻皱眉头。 张燕没有等梅惜月发问,连忙解释道:“娘娘,这些都是帝国将军们的孩子,如今开元城能征善战的沙场老将大部分都已经跟随圣上出征,留下的就只有这些孩子!” 梅惜月闻听也不由得苦笑了两声,她轻声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 “娘娘,城中如今除了两位老将军和两位娘娘以外,经历过沙场征战的恐怕就只有防守内城的司马府尹和陈可卿了!” “也许过了此次劫难,帝国将会涌现出更多的优秀将领!”梅惜月无奈的说道。 …… 就在梅惜月和张燕两人轻声说话的时候,一群乳臭未干的年青将领纷纷走上了城头,他们来到了梅惜月等人的面前,恭声的说道:“臣等见过娘娘千岁和丞相大人!” 梅惜月还没有答话,一旁的高秋雨已经开始向她介绍了起来:“这是仲玄老将军的小孙孙仲远,他今天才行过及冠之礼;这是钟炎老将军的孙子钟阳;这是……”高秋雨如数家珍的说着。 梅惜月笑了笑,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些年青将领,沉声说道:“好了,本宫就不多说什么了。想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如今的情形,我开元并不过十万,将不过几十,而敌军来势汹汹,先锋部队已经来到开元城外不足百里的地方。如今是我帝国生死攸关的时候,皇上远在江南,无法回援,我们在一段时间内将没有任何的援兵。你们都是帝国元勋功臣的后代,你们的父辈跟随圣上征战天下,有着无比的荣耀。如今是你们向帝国证明的时候了,如果我们胜利了,那么你们的名字将会写在帝国的史册之上,同你们的父辈一样,享有崇高的声誉。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迎接我们的就只有被杀戮的命运!何去何从,本宫不想多说,本宫只想告诉你们,向帝国显示你们的忠诚的时候到了!” 她说完之后,扭头向城外远处的旷野看了两眼,又接着说道:“去坚守你们的岗位,不要弱了你们父辈的名声!” “我等必将誓死效忠帝国,保卫都城不受贼寇进犯!”众人同声高呼。 梅惜月笑了,她又扭头低声对张燕说道:“丞相立刻通知城中百姓,怎么做本宫想丞相一定明白!” “属下这就去办!”张燕躬身施礼,匆匆走下城楼。 …… “看!”随着一声惊叫,众人同时向远处眺望,只见远处的旷野中狼烟阵阵,耳边响起了千军万马的奔腾之声,声若沉雷,由远及近…… 梅惜月神色一动,脸色肃穆,沉声的说道:“终于来了!” 随着她话音一落,只见大队人马自远处从狼烟中狂奔而来,如一片黄云,践沙扬尘而来。旌旗蔽野,剑戟如林,声势壮浩无比。 行至关前里许之地,中军号角长鸣。前军人马勒马停步,往两旁一分。弓弩手、排枪手、刀斧手、捆绑手,依次站定。正中央两面大旗一分,一匹青鬃马居中而出,泼喇喇跑至城下,马上军官趾高气扬,扬鞭大叫:“城上守军听着,目下此城已被我大军四下围困,尔等还不开城纳降,更待何时?” 钟离华冷笑一声,戟指喝道:“无耻的东赢贼人,犯我天朝疆土,已是死罪!如今还敢在此扬威。快回去叫你的人前来送死吧!”她内功深厚,声音洪亮,一句话送出老远。城上城下,不少军校都听得清清楚楚。 城下那军官脸色微变,手中长枪一指城头,高声喝道:“你们的皇上无德,我家主公秉上天意旨前来救百姓于水火中。如今尔等已是瓮中之鳖,若再执迷不悟,少时打破城池,俱叫尔等人头落地。” 钟离华大怒,喝道:“狗头,侮蔑我家圣上,万死不足以抵罪。向你东赢小国,多年来受我天朝恩宠,如今却犯我疆土,当真是猪狗不如。本宫一介女流,尔等可敢与本宫一战?” 那军官看了看钟离华,突然笑了,他大声的说道:“什么天朝,想来你朝中无人,竟然让一个女流之辈在这里指手画脚,真是羞煞人也!来来来,某家就与你这小娇娘斗上一斗,让你好好的见识一下某家的功夫!” 他语带双关,顿时身后的军士一阵大声的嘲笑。钟离华双颊飞红,柳眉倒竖,向身边的梅惜月躬身请命:“姐姐,请准小妹出战,教训那不知死活的狗头!” 梅惜月眉头微微的一皱,她想了一想,看了看身后的高秋雨说道:“秋雨,你说若夫君在此,他会如何做呢?” 高秋雨早已经被那军官猖狂的话语气的脸颊通红,闻听梅惜月向她问话,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若是夫君在此,定然出城将这狂妄的家伙好好教训,杀杀他们的锐气!” “钟离华听命,着你出城一战,此战许胜不许败!”梅惜月威严的对钟离华说道。 “小妹遵命!”说完钟离华躬身退下城头。只听城中三声炮响,钟离华跨坐一匹血汗宝马,率领一队人马冲出城中…… 那军官看到钟离华冲到两军阵前,斜着眼睛看了看,不由得发出一阵淫秽的笑声,“小娘子,看来你真的是等得耐不住了!哈哈哈,好,今天本将军就好好的和你亲热亲热!” 钟离华也不答话,脸上带着浓郁的杀机,飞马冲向那名军官。手中的绣龙大刀刀身轻颤,发出阵阵夺人心魄的嗡鸣之声,就连两军阵前那如雷的呐喊声也无法掩饰分毫…… 就在钟离华飞马冲上的一刻,军官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从那大刀夺人心魄的嗡鸣声中,他知道眼前的女子绝不是一般的人物。突然间他觉得自己也当真是过于轻敌,原以为对方城中已经没有什么人物,却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有这等修为!自己突进过猛,是否有些轻率?但是形势已经不容他再多做考虑,手中长枪一颤,丈二长枪陡然暴开,化作枪影憧憧,跨下坐骑迎着钟离华冲去,如繁星弥漫的枪影顿时将钟离华的来势笼罩起来…… 钟离华突然慢了下来,身体陡然离开了马背,仿佛凝固在空中一般,缓缓的向那军官飘去,战马奔腾…… 军官的脸色变了,变得十分的难看。他知道如今看似凝立空中的钟离华其实依然是向他飞速的冲来,那不过是一种视觉上的错觉,让人无法捉摸钟离华这一刀究竟要在什么时候劈出…… 阵前突然升起了尘雾,那尘沙仿佛也受到人的指挥一般在空中不断的回旋,形成了一个斗大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大,如同龙卷的风暴一般向军官席卷而来,而钟离华此刻好象就踏在那风暴之上…… 钟离华终于出刀了!一直藏于背后的绣龙大刀突然闪在身前,缓缓的向军官劈去,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丈…… 这看似缓慢的一刀,其实却快如闪电,这种视觉的差异让军官感到心血一阵翻动,他突然产生了想要退却的念头! 大刀在短短的距离中不断的变化。 这时钟离华的战马已经冲到了军官的马前,而钟离华却似乎还在马后五尺的距离…… 大刀陡然化作长虹劈出,只见寒光一闪,刀身的嗡鸣突然消失,但是一股强绝劲气却向军官狂涌…… 军官只感到森寒的刀气已经迫至自己的身体,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都乍了起来,而钟离华却好象距离自己还很远! 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军官手中长枪一横,迎着迫人的刀气向外一封…… 咯嚓-!一声轻响过后,两匹战马错身而过。空中的气流漩涡陡然消失,钟离华奇诡无比的坐在马背上,好象从头到尾她都一直没有离开一样…… 战场上一片安静,数万双眼睛都盯着阵前的两人…… 军官背对着钟离华,半天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突然间,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军官的身体骤然间分成了两半,血光冲天而起,那丈二长枪也折断成了两节! 钟离华手中大刀向前一挥,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身后跟随钟离华杀出城来的军士们此刻如梦方醒,他们一声大喊,卷起阵阵的浓烟向敌军杀去…… …… 城头一阵铜锣声响起,不停追杀东赢士卒的将士们缓缓的退回了城中。 钟离华大步走上城头,当她出现在城头的那一刻,整个开元城楼沸腾了!所有的人都高声的欢呼着,他们在呼喊着:帝国万岁…… 梅惜月笑着迎上来,对钟离华说道:“妹妹好样的!” 直到此时钟离华脸上才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有些羞涩的说道:“姐姐过奖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可以将那个笨蛋杀了!”一旁的高秋雨低声的嘀咕道。 “秋雨!”梅惜月大声的呵斥。 “姐姐放心,一定会有机会的,呵呵!”钟离华毫不在意高秋雨的那番话,她知道高秋雨这样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无法上阵杀敌。 看着城头的欢呼雀跃,梅惜月脸上的笑容只是一闪而逝,她拉着钟离华的手,向城外远眺,低声说道:“妹妹,这第一战我们胜了,但是后面的就要看你的了!” 钟离华和高秋雨脸上不由得同时露出了忧虑的神色,她们也随着梅惜月的目光向远处眺望!钟离华喃喃自语道:“是呀,这只是第一战!” 第一百七十六章 皇宫夜袭 回到了皇宫之中,梅惜月刚刚坐下。就听门外有人高声的喊喝:“王都府尹司马子元求见!” 梅惜月眉头不禁又皱在了一起,怎么司马子元也来了?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两个太阳穴,沉声说道:“宣-!” 一阵高声的呼喊声过后,司马子元大步走进了皇城,他向梅惜月躬身一礼,“司马子元叩见皇后娘娘!” “子元不要多礼,有何时禀报?” “启禀娘娘!”司马子元低着头,恭敬的说道:“昨日派出的信使都被拦截,求援信已经无法送出!” 梅惜月一听不觉心中一紧,她手扶大椅的扶手,急急的问道:“子元怎么知道?” “信使战马方才空马跑回,想来信使已经遭到不测!” 梅惜月闻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就说明对方已经将道路封死,想来并不是东赢的主力到达,而是另有高手在开元几条大路上伏击信使,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大林寺!想到这里,梅惜月不由得就有些心中发冷。大林寺高手众多,若是他们也来参战,那么…… 梅惜月不敢想下去,她摇摇头,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和声说道,“如此子元马上准备内城城防,若外城被破,开元的安危就拜托子元了!” “臣誓死捍卫皇城!”司马子元再次行礼,躬身退出了大殿。 “姐姐!这怎么办?”一旁的高秋雨也不由得有些惶急,她急声问道。 梅惜月闭上眼睛,她仔细的想了想,一咬牙,对高秋雨说道:“秋雨,虽然我们无法向外送出消息,但是我还有一法,只是需要你来护卫!” “什么办法?”高秋雨急急的问道。 “青衣楼中有一种精神修炼的密法,叫做心海回音!她是利用精神力与天地相融,捕捉想要联系的人的信息。这是我青衣楼的不传密法,非紧要关头不会轻易使用,如今已经到了紧要的时候了!” “那姐姐赶快施法,小妹为姐姐护法!” “嗯,我会利用这种密法与正阳联系,希望正阳能够即使回来!”说着,她站起身来,对高秋雨说道:“我到后面的密室中施法,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搅我。这开元防卫一事,就交给你和张丞相了!” 高秋雨缓缓的点点头,跟着梅惜月向后宫走去! …… “义母!义母!”怜儿匆匆冲进了后宫,她一边走,一边口中不断的叫着。 “嘘-!”高秋雨突然从一旁闪身站出,她一把将怜儿拉住,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低声在怜儿的耳边说道:“怜儿不要吵,你义母正在用心灵和你义父联系,万不可有半点的打搅!” “什么!”怜儿挣脱秋雨的手,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秋雨阿姨,万万不可呀!我就是听说信使被拦截,害怕义母用那心海回音的密法,前来阻止!” “怎么了?”秋雨疑惑的问道。 “阿姨你有所不知,这心海回音大法最为耗费心力,这是一种以生命为代价的密法,施法者每一次施法都要减少五年的寿命呀!” “啊?”高秋雨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她呆呆的看着怜儿,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义母已经进去多久了?” “大约有两刻钟左右!”秋雨机械的回答。 “赶快阻止义母!”怜儿说着就冲向秋雨身后的密室。 嘭-!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气墙挡在那里,将怜儿撞的向后倒飞而去。就在怜儿要摔倒之际,秋雨闪身来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扶住。就在此时,天地间仿佛传来了一阵袅袅的仙乐之声,声音若有若无,让人无法捉摸。也就在仙乐响起之时,自密室钟传来一阵淡淡的檀香之味,缥缈无所寻觅…… “还是没有挡住!”怜儿绝望的说道,“义母已经开始施法了!” 高秋雨猛然甩开怜儿,和声就要向密室冲去,就在她身形刚动,怜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惶急的说道:“阿姨不要鲁莽!” “怜儿放手,不能让惜月姐用那劳什子密法!” “没有用了!”怜儿眼圈发红,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密法一旦开始施展,决不能有半点的打搅!而且这种密法是盗窃天地的灵气,施展之时就会用一种先天的气罩笼罩,阿姨你有身孕,不要轻易妄动呀!” “姐姐!”秋雨悲痛的失声哭出,但是她又旋即将声音压低,低声的抽泣。 “阿姨,现在我们只有保证义母施法不受任何的干扰了!”怜儿轻声说道。 秋雨无奈的看了看眼前只在咫尺的密室,不由得又一次失声哭出…… 深夜降临。开元城一片繁忙,高秋雨坐在大殿之上,和张燕两人都显得焦虑不安…… ‘叨-!叨-!叨-!’,随着三声炮响,隐约间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丁锐闪身冲进大殿之中,“启禀娘娘、丞相!东赢大军到达开元城下,已经发动了第一轮攻击!” “主攻在哪里?” “三个城门以南门最为吃紧!” 高秋雨骤然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却又颓然停止,痛苦的说道,“怎么办?姐姐不能离开,怎么办?” “娘娘放心,我想钟离娘娘一定可以击退来敌!”张燕轻声安慰道。 高秋雨无奈的点点头,妹妹,就看你的了!想到这里,她对丁锐说道:“马上命令司马子元和陈可卿两人,加快内城防务!速速查探外城战况!” “是!”丁锐又匆匆的离去…… …… 钟离华卓立于城头之上,她身穿白色软甲,神情显得极为平和。她那镇定的表情顿时让有些惶恐不安的将士镇静下来,特别是早晨钟离华城外一战,更让城头众将信心十足,他们不由得一起注视着钟离华…… 城外的敌军没有休息,而是很快的排列出阵形,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井然有序!片刻后,敌军阵中鼓声骤响,中军黄旗招动,一彪人马齐声呐喊,纵骑飞驰。转眼间已冲至城下,数千步兵左手圆盾,右手钢刀,队列整齐,缓缓逼近城楼,军中已经架起了云梯,只待搭上城楼,立即蜂拥而上。 钟离华双目圆瞪,紧紧盯着城下敌军,眼见敌军前锋进抵护城河,手中短刀猛地劈下,大喝一声:“放箭。” 众军蓄势已久,闻令立即张弩齐射。一排羽箭飞出,密如骤雨。随即城头上的灰瓶、擂木、大石、砖瓦如雨而下,惨叫声中,攻城的敌军顿时倒下一大片,余下的敌军又潮水般退了回去。 城头上,钟离华柳眉紧皱,脸上毫无得色。一名将领兴奋地道:“娘娘,敌军退了。” 钟离华瞟了他一眼,见是个年纪甚轻的校尉,轻轻摇摇头,道:“错了,这仅是一次试探,他们马上就会回来。” 话音刚落,敌军中鼓声又响,又有一队敌军喊声震天,向开元杀来。这一次来的人较上次明显增多,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马军紧随在后,立马城壕边,张弩向上仰射,掩护步军冲击。数千军兵肩抬云梯,手握大刀,呐喊着涉过护城河,架起云梯,后队敌军如蚁附缘,争先而上。 钟离华沉着应战,命众军乱箭回射。霎那间,空中箭矢如蝗,交错来去。鼓声隆隆,杀声阵阵,城头军士或使长枪、或使大刀,拼命守住城头,格杀冒着箭雨攀梯而上的敌兵。怎奈敌军人多,倒下一批,又涌上一批。 一些悍勇敌军左手舞盾,右手挥刀,在枪林箭雨中已爬上了城头。 刀剑撞击声中,钟离华闪身上前。手中尺二短刀闪烁,在娇叱声中,接连将五名名东赢将领,十几名士卒劈下城去,她目光四下一扫,已判明爬上城头的敌军约有百余人。当即挥手命手下的亲兵侍卫上前接战,自己则督率军兵以强弓硬弩,滚木擂石,阻住后队敌军。 一时之间,城上城下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两军杀得难解难分。东赢大军没料到孤军守城,竟如此悍勇。箭石如雨,攻势稍挫,钟离华已乘机率队反击城上敌军。不过小半个时辰,爬上城的数百余敌军已尽数被杀,开元城又转危为安,东赢主将大怒,亲自驱兵来攻。 双方自深夜战至天亮,都已疲累不堪。东赢军马连续十余次猛攻,终然无功,反而遗尸近万。东赢主将原以为开元不过一座孤城,守军不超过三万,此次挥二十万大军攻城直可唾手而下,一经交战,才知全然不是一回事。眼见开元城头防御严密,抵抗顽强。已方久攻不下,军心已沮,再加上长途奔袭,十足本已劳累无比,当即传令鸣锣收兵。 看到东赢人马缓缓退去,钟离华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伸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身侧的亲兵侍卫道:“传令下去,各门守将清点伤亡,赶修城楼,准备再战。” 身边的亲兵侍卫一声答应,钟离华这才走下了城楼,上马向皇城急急的赶去…… 回到皇城大殿之上,高秋雨和张燕连忙迎上前询问战况。钟离华卸去盔甲,洗脸漱口,早有内侍奉上香茶。 钟离华喝了一口茶,将方才的战况一一的禀报。 张燕连声道:“好险,好险。若不是娘娘亲守,恐怕我军当真要损失惨重!” 钟离华微微的笑了笑,刚要说话,只见钟炎和仲玄两员老将从殿外走了进来,两人神色有些疲惫,但是眉飞色舞中却都透出一种兴奋。一进门,两人先向钟离华与高秋雨施礼,接着就说起了方才的大战…… 众人正在谈论下一步的计划,便见丁锐匆匆走了进来,施了一礼,道:“娘娘,仲远和钟阳殿外求见,他们刚清点损失,特来向娘娘禀报!” 高秋雨点点头,看样子对这两员小将的印象相当不错,笑着对两员老将说道:“钟老将军,仲老将军,看来你们这两个小孙子做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的很呀!两位老将军后继有人,实在可喜可贺!”说着,她对丁锐说道:“宣他们进来!” 不一会,两员小将走上大殿,恭敬的施礼道:“仲远、钟阳参见娘娘千岁,参见丞相,参见爷爷!” 钟离华也笑了笑,和声问道:“说吧,我军今日伤亡如何?” “启禀娘娘,经初步查点,今日士卒战死者一千六百百七十余人,伤约三千一百余人。各级将领死伤六十八人。” “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我军今日虽略有小胜,但是伤亡实在太大了!”高秋雨轻声说道。不过她转颜一笑,又接着说道:“不过如今开元还在我们手中,今日也算是一场小声了!” 钟离华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她想了一想,对钟仲两员小将说道:“你们马上回到城头,将伤员送下城头,着城中最好的医师为他们治疗,争取能早日恢复!同时加强警戒,本宫想此次东赢轻敌,没有想到我们会有如此顽强的抵抗。待他们扎下营寨,用不了多久,还会再次攻击!你们提醒将士们不可有半点懈怠之心!” 两员小将躬身应命,退出了大殿。 钟离华有看了看大殿,有些奇怪的问道:“秋雨姐姐,为何不见惜月姐姐?” 提起梅惜月,高秋雨脸上不觉露出黯然神色,她将梅惜月前往密室施法一事缓缓的说出,钟离华脸上也不由得露出黯然神色。大殿中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钟离华突然站了起来,“既然惜月姐姐以命来换取我等胜利,那么小妹也不在这里呆了。小妹立刻前往城头督战,我倒要看看那该死的东赢鬼子究竟能够耍出怎样的花招!”说着起身就向外行走。 钟炎和仲玄也连忙起身向高秋雨告辞。 三人来到大殿门前,钟离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展颜笑道:“秋雨姐姐,惜月姐姐就交给你来护卫了!小妹将镇守外城,城在人在!”说完头也不会的向外走去…… 高秋雨张了两下口,最终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在这一瞬间,她的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 钟离华站在城楼上,举目遥望,只见敌营连绵,战旗猎猎…… 东赢人马在开元城外经过一天的修整,始终没有向开元发动攻击。钟离华明白,这不过是大战前的寂静。接下来的将是一场更为惨烈的战斗,城头上的军士和钟离华都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正午时分,只听见敌营中号炮之声响起。大队人马络绎不绝,出营而来,铁甲铿锵,怒马腾跃。烟尘弥漫之中,人如蚁聚,铺天盖地,行至城前,前军六队人马长枪硬弩,压住阵脚,左军、右军也各有六队人马,衣分六色,一律长枪大戟,铁甲骏骑,布成阵势,内圆外方,紧密相联。 正中央,帅旗招展,上书了两个斗大的字:鬼冢! 钟离华看到不由得有些心惊。前日深夜攻城,由于天色黑暗,钟离华并没有看清楚敌军的主将是何人。但是如今看这帅旗所示,分明就是有东赢名将之花之称的鬼冢熊男。 说起这鬼冢熊男,钟离华也曾听祖父说过,听说此人用兵狡诈,擅长海战。在大海之上未曾逢得敌手。看来东赢此次对开元是志在必得,不过也正是如此,钟离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娘娘,为何发出冷笑?”站在钟离华身边的仲远奇怪的问道。 “看到那帅旗了没有?”钟离华用手一直远处飘扬的大旗,冷声说道:“看来此次东赢派出了他们的名将之花,此人在海上号称是无敌勇将,不过此次本宫要让他在这开元城下惨败!鬼冢?嘿嘿,你在海上可以称雄,难道还想在我炎黄大陆撒野不成?” 仲远点点头,眼中也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正说话间,东赢阵中鼓声响起,中军黄旗招展,四下里敌军左盘右旋,队形变换。猛然间,万千敌军齐声大呼,杀声震天。一彪彪人马卷杀而来,势如山倒,锐不可挡。 开元城上,钟离华大喝一声,“放箭”。 霎那间,箭如飞蝗,东赢军士纷纷举盾遮挡,同时阵中推出百余乘冲车,直抵城下。 这是一种极简单的攻城器械,但威力却很惊人。只需数人就可操作。其原理是将碎石放在一张牛皮网上,再由车杆弹起,带动机关,借抛射之力将碎石射入城中。每张牛皮上,均可放置百余斤碎石。如此一来,城上城下,乱石如雨。 东赢马军弓手抵近弯弓,立马城壕边,拼命放箭。步军则连番冲击,前队倒下一片,后队竟毫无踌躇,践踏着同伴的尸体争相拥上…… …… 钟离华督军死战。她已察觉,此番东赢军士来势又与昨日大不相同。除新添“冲车”等攻城利器外,攻城敌军也大异寻常,蜂拥如潮,杀退一批,又涌上一批,全无畏缩惧战之态。更有那些悍将枭卒,个个不顾性命地向上猛扑。 钟离华浑身浴血,手中的尺二短刃,早已砍得残缺不全,但是她依旧挥舞短刀,不停的斩杀着涌上城头的敌兵…… 血战自正午一直杀到了接近深夜,自东赢大营中传来一阵铜锣鸣响,东赢士兵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 钟离华无力的瘫坐在城楼,她感到自己全身没有半点的力量,借着城头的灯火,看看身边的将士,他们也都是一个个精疲力竭! 城上城下,死尸狼籍,几乎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东赢官兵固然死伤惨重,但是开元的士卒的尸首,也是随处可见…… 这才是第一天,就已经如此的惨烈!钟离华感到全身都在颤栗,心中不停的在呐喊着:钟离华,你一定要支持下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血战皇宫 高秋雨在大殿上神色不安的走动着…… 自东赢发动攻击之后,到今日已经有三十日了。三十日来,一来依靠着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二来依靠城中百姓的支持,三来更有赖各门主帅的调度,所以开元城历经三十日战火依旧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是,高秋雨知道,如今外城的防守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为了确保外城不失,高秋雨和张燕甚至将原本驻守在内城的一半兵力置于外城,内城只留下了大约两千人来防守,甚至连皇城中的侍卫,也分出了半数去城头协防。如今只要外城一破,凭借内城如此的兵力根本无法抵挡住东赢军疯狂的进击!而且三十日来,己方的伤亡已经接近两万,虽然东赢军伤亡也十分的惨重,但是兵源不断。而开元,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兵了!高秋雨这些日子比谁都急,她看到钟离华和钟、仲两员老将都已经疲惫不堪,特别是钟离华,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娇媚神态,如今的她已经是形神憔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 高秋雨几次都想要上外城帮助钟离华防守,让钟离华好好的休息两天。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她身上有着更重要的责任…… 梅惜月自开始施法以后,三十天来一共只出来了三次!但是每一次见到梅惜月,高秋雨都会感到无比的心惊。仅仅三十天,梅惜月的样子好象已经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略见花白,那张可以颠倒众生的绝世面庞,如今也有了淡淡的皱纹,炯炯的双目如今也黯淡无光!更让高秋雨担心的是梅惜月每次出现,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疲惫,绝对是无法形容的!高秋雨曾经劝说梅惜月停止施法,但是梅惜月只是笑笑,她告诉秋雨:夫君已经率领五万闪族铁骑和梁兴向开元赶来,他们人不卸甲,马不卸鞍,日夜兼程的向开元赶来! 就在三天前,也就是梅惜月最后一次出现在高秋雨的面前的时候,她悄声告诉高秋雨要小心提防,东赢久攻开元不破,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使出他们最后的招数! 说完,梅惜月就飘然走进了密室!究竟是什么样的招数,梅惜月没有说,也许她认为高秋雨能够明白。但是高秋雨当时只是看着梅惜月那飘然的白发,呆呆的发楞…… 更让高秋雨担心的是她自己!这两日来腹中的胎儿已经动了几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但是高秋雨不敢告诉任何人,她自己也明白,这是胎儿就要出世的预兆!但是她不能,如果胎儿一旦出世,那么己方的阵营中将少了一个大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生产,于是她向太医要来了安胎的药物,她要挺过这一劫,至少要等到自己的夫君到来之后才能放下心来! 怜儿看着高秋雨来回走动的身体,有些感到头晕。她强作笑容,对高秋雨说道:“阿姨,你不要这样来回走动,这样走动,走的怜儿的头都晕了!” 高秋雨停下了脚步,她看了看怜儿,也微微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阿姨,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的焦虑不安?” 高秋雨沉默了一会,走到了椅上坐下,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那柄诛神宝刀,将长刀抽出,用自己洁白的手帕轻轻的擦拭!诛神已经有些微微的变形,那是当日夫君与苍云于东京一战留下来的痕迹。虽然已经经过能工巧匠修饰,但是却始终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 “阿姨,你怎么不说话?”怜儿看到秋雨如此的动作,更加奇怪的问道。 “怜儿,当日你义父将诛神分送你我,我们曾有誓言,那就是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诛神自从跟随你我已经沉默了许久,当真是委屈了它……” 怜儿轻轻的点头,但是她却无法理解高秋雨为何说出这些话来。 依旧轻轻的擦拭刀身,高秋雨脸上露出一种宁和的禅韵!她似乎从诛神中感到了夫君的存在,也从诛神中获取了无比的力量!缓缓的,她抬起头,柔声对怜儿说道:“怜儿,今日阿姨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警兆!一会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你立刻前往密室外,不能让任何人惊扰你义母……” “那……” “怜儿不要说话,听阿姨说完。前殿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你只要保护你义母和你那几个弟弟就可以了。你不要以为这个事情简单,要知道你义母手无缚鸡之力,而你的几个弟弟更是年纪尚幼小,也不能担当大任!除了傲儿,其他几个根本还是不懂事的孩子,他们是你义父的希望,你除非死,否则不能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高秋雨语气严厉。 怜儿神色庄重的点点头。 “至于前殿,就交给阿姨和丁总管来处理,不论有任何变故,你不可离开密室一步,明白吗?”高秋雨说着手执诛神,站立殿中,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笑容,神色极为平和,就在这一刻,怜儿感受到了从秋雨身上发出一种誓死的决绝! 梆—!梆-!梆-!一阵梆子轻响。 已经是三更时分了!皇城中被一片寂静笼罩着,一直处于极度紧张中的人们,此刻都进入了甜蜜的梦乡!除了远处外城城楼上通明的灯火,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就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几十条人影飞掠而过,不带半点的声息,仿佛是肆虐在黑暗中的幽灵! 高秋雨稳坐在大殿上,双目紧闭。丁锐恭敬的站在她的身后,神色肃穆!在殿中还有二十多个侍卫神情严肃的分列在两旁…… 突然间,高秋雨的双目睁开,双眼精光闪烁,她口中轻轻的呢喃道:“真的是来了!”说着,她扭过头来向身后的丁锐看去。 丁锐此刻依旧是一副神态恭敬的模样,他看到高秋雨向他看来,身体微微的一躬,低声说道:“娘娘他们来了!” “丁锐,你可害怕?” “娘娘,丁锐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雏儿,嘿嘿,从上次和皇上大闹东京之后,这些年也过的忒平淡了些!” 高秋雨点点头,她和声说道:“丁锐,你可知道本宫一直不喜欢你?” “都是丁锐不懂事,总是惹娘娘生气!” “不,丁锐,你这些年跟随皇上,忠心耿耿,能力过人!皇城在你的管理下,确实让我们省却了不少的心。本宫不喜欢你,是因为你身上总是有一种很阴骘的气息,那种阴骘让本宫有些害怕!” “娘娘……” “不过本宫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在这皇城之中,本就是天下最险恶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杀头大罪来临。若是我们能够过了这一劫,本宫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以前对你的怠慢!” “娘娘……”丁锐的声音有些哽咽。 “今日是考验你我的时候,本宫有一件事情托付于你!” “娘娘轻说!” “若发现形势不好,你立刻前往后宫密室,将几个小王子带走,他们都是皇上的血脉,你要保证他们不受半点的伤害!” “娘娘……”丁锐似乎也感到了高秋雨的绝死之心,他叫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丁锐,不要做如此小儿女态。不要担心本宫,本宫一定会活着,因为本宫还没有和你比试过武功呢!”高秋雨脸上突然显出明快的笑容,“难道你以为本宫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丁锐不敢!”丁锐哽咽着说道,“娘娘的武功卓绝,丁锐难敌万一!请娘娘放心,丁锐就是死了,也不会让小主受到半点的伤害!” 高秋雨笑了,她站起身来,臃肿的腹部丝毫无法影响她半点的行动,她高声对殿中的侍卫说道:“小子们,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吗?” “我等誓死捍卫娘娘!” 就在众侍卫声音刚落,高秋雨身形突然化成一道诡异的轻烟,翩然出现在殿门前,身后还紧紧的跟着丁锐和一干侍卫。 “尔等鼠辈,不用躲躲藏藏了!本宫知道你们已经来了!”高秋雨对着空旷的皇城中高声的喝道。 “唉,修罗麾下皆死士!就连一个女子都有如此的风采,老衲当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飘忽不定,别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高秋雨神色一紧,单凭这一手圆觉回音的功夫,就表示出来人的武功不凡,看来今日当真是凶多吉少!秋雨脸上丝毫没有流露不安的神情,冷声的笑道:“神妙大师,你不必躲藏,天下间能有如此修为的圆觉回音,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出来吧!” “高家子孙果然见识不凡,区区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见识,老衲佩服!”随着话音一落,一道人影自黑暗的角落中闪身来到大殿之前,在他的身后飘然落下了无数个人…… 借着大殿中的灯光,当先一人一身灰色的僧袍,年龄在七旬左右,神色安详,脖中挂着一串念珠,每一颗念珠犹如小儿拳头大小,乌黑发亮…… “阿弥陀佛!”老僧高声宣了一声佛号,和声说道:“看来娘娘已经早有准备,老衲失算了!” “不知大师今日来我皇城有何见教?”高秋雨脸上带着一丝冷笑,冷冷的问道。 “娘娘既然已经严阵以待,何必再问?其实老衲只是想请娘娘命令开元守将打开城门,若娘娘能够如此,你我当少了一番刀兵之灾,一切岂不美哉?” “嘿嘿,老和尚当真是在说笑话,你可知道城外是何人攻城?” “老衲当然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帮助东赢贼子?自我皇登基以来可以说从未亏待你大林寺一脉,以往的种种恩怨丝毫不计较,对大林寺也是十分的尊敬。没有想到你们非但不念我皇厚恩,反而私通敌国!老和尚,你可知道你已经为你大林寺撅好了坟墓?”高秋雨冷声说道。 “这……”神妙一时间无话可说。 “老和尚,你没有话说了?” “娘娘,你我何必逞这口舌之利?老衲为何帮助外人,这其中原因恐怕娘娘心中清楚,今日若娘娘和老衲合作,这少了这血光之灾,老衲可以保证娘娘不会有任何的伤害。否则,休要怪老衲无礼!”神妙的语气渐渐的强硬。 “秃驴大胆!”身后的丁锐早已经无法忍受,口中暴喝一声,飞身向神妙扑去,只在瞬间,自丁锐的身上发出一种冻彻天地森冷寒气。 “舐阴决!”神妙失声喊出。没有等他动手,自他的身后飞出两道人影,两道寒光闪过,带着无与伦比的庞大劲气,击向半空中的丁锐。 丁锐口中发出一声冷笑,拢于大袖中的双拳在剑气迫近自己的时候,闪电般的击出,两拳毫无花巧,至大古拙,那森寒的劲气瞬间化成两道利剑,迎向两道寒光…… “啵-!”的两声轻响,丁锐的拳头丝毫不差的击打在剑脊之上,劲气相交,暗然无声,只是在空野中流动着一股可以诡异的寒流。 三人在空中身形一顿,向两边飞闪而去。丁锐落在高秋雨的身边,阴骘的面孔有些铁青。 “丁锐,你没有事情?”高秋雨急急的问道。 “谢娘娘关心!”丁锐面无表情,低声说道:“娘娘小心,这两人不是中土高手,劲气极为诡异,稍时娘娘万不可轻敌!” 高秋雨点点头,看着神妙身后的两人,冷笑道:“大林寺徒有虚名,自家没有高手,却让别人来冒充,嘿嘿,看来自神树和神秀两位大师圆寂之后,大林寺再无能人了!” 神妙老脸一红,但是随之变得极为狰狞,他冷声说道:“娘娘如此侮辱我大林寺,老衲少不得要向娘娘领教一番了!”说着,他拔脚上前。 早在神妙向前迈步之时,他身后的一群高手突然一起飞扑高秋雨。丁锐也毫不犹豫,闪身迎上,大袖一挥,顿时将六名高手拦下。而身后的侍卫也跟随丁锐飞扑而上,一对二,或一对三的拼杀起来。一时间皇城中弥漫着一股浓郁杀气,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高秋雨丝毫没有理会他人的拼斗,她只是牢牢的盯着眼前的神妙,两人卓立于大殿之前,凝神静立! “娘娘,神妙领教高招!”两人对立半晌,突然间神妙身形陡然一幻,极为奇奥的迈出一步,三丈多的距离在瞬间化成一步,他转眼出现在高秋雨的面前,缓慢的击出一拳。 秋雨嘴角带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左手将诛神倒背身后,右手轻飘飘的击出,飘然间好象不带半点的劲气…… 神妙眼睛一亮,大声的叫了一声好,缓慢的一拳突然发出奔雷之声,疾如闪电般向秋雨击去。秋雨身体随着神妙那势若奔雷的一拳翩然浮起,恰似飞花一般在空中飘起,掌势依旧轻飘无力,却又如千丝万缕般的缠绕着神妙那一拳! 两人的身形都是飞快,似乎已经超越了速度的极限,穿梭飞掠中,却没有一次实质性的接触。这看似轻松万分的搏击,却更加的凶险,两人都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嘭-!”一声巨响,高秋雨的右掌和神妙的左拳接触,就在这第一次接触之间,一股庞大的气流自两人双手接触之间向外挤迫而出,磅礴气劲四溢,在瞬间激起浓重的尘烟! 姿势不变,高秋雨藏于背后的诛神在这时闪电般的击出,在一个极小的空间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将神妙笼罩。就在秋雨一刀劈出之时,神妙丝毫不敢懈怠,他右手呈拈花之状,食指与中指相接,三指微曲,飘然迎向秋雨的一刀…… ‘啵-!’的一声轻响,暗流涌动,飞腾于四周的尘烟恰如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控制,在空中打着旋转,高秋雨和神妙两人向两边飞射。秋雨在空中一个微小的盘旋,轻声笑道:“神妙秃驴,只有这种本事吗?”说话间在一个几乎不可思议的时间身体横移,诛神飞闪,一声悠长的惨叫,在距离她最近的杀手身体突然被庞大劲气劈成了两半…… “泼妇找死!”神妙此时再无半点安详的神色,他大吼一声脖中的念珠骤然飞起,在空中诡异的回旋,发出一阵阵多人心魄的怪异历啸。秋雨神色微微一变,诛神陡然劈出,长虹一闪,恰如闪电!刀势古拙,将神妙牢牢的笼罩其中。 面对着至刚至大的一刀,神妙的脸色也变了,飞身空中,一拳击向念珠,那念珠回旋速度突然加快,历啸声愈发的凄厉,向秋雨飞去。 “嘭-!”的再次发出震天的巨响,皇城的地面微微的颤动,三丈之内的人被磅礴劲气推得东倒西歪。诛神和念珠相交于一起,神妙身体向后飞落,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而秋雨的身体飘然轻落,喉头轻抖两下,硬生生的将那口逆血咽回。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神妙神色狰狞的说道:“你居然练成了佛门至刚至大的大罗汉伏魔刀法,老衲真的是小看你了!” “嘿嘿,秃驴你没有想到的还多着呢!“秋雨将沸腾的心血压下,手中诛神说话间就要再次劈出。就在这时,秋雨脸上陡然一变,脸色微微一变,浑然天成的气机陡然一乱。 神妙何等人物,他准确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大喝一声,双手轻轻晃动,刹那间有千万只手现出,飞击高秋雨。 高秋雨强忍腹中的疼痛,诛神接连劈斩,只听一阵雨打琵琶般急促的劲气相交声后,秋雨的身体飞落尘埃,她脸色煞白,单膝跪地,手中诛神咯嚓一声断成两截,一口鲜血喷出…… 只在这瞬间,她腹中久无动静的胎儿突然有了动静,秋雨心中暗暗的叫苦,这个家伙怎么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了动静!剧烈的疼痛让秋雨气机散乱,在刚才的交击之中被神妙一掌击中,此时她全身再无力气,羊水破裂,雪白的劲装顿时被染红! 神妙怎能放过如此的机会,他脸上带着欣喜之色,一拳向秋雨击去,秋雨大喝一声,手中断裂的诛神飞闪而出,准确的刺在神妙的手臂之上。但是身体却被神妙那势大力沉的一拳击飞…… 神妙双目通红,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几近生产的女人刺伤,大喝一声,将手臂的诛神拔出,不理狂涌的鲜血,他大跨一步,一刀向秋雨砍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论剑清流 秋雨闭上了眼睛,她已经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就在那犀利刀锋将她的头发吹得散乱的一刻,秋雨脸上一片平和,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 “娘娘!”正在搏斗中的丁锐也疯狂了,他身体陡然飞起,在半空中一转,双手合十做老僧拜佛之状向拦在他身前的两人扑击而去,丝毫不理会身后斩来的刀剑…… “呛-!”的一声清脆响声,神妙只觉握刀之手一震,一股奇绝的大力传来,一股连着一股,前力未曾消失,后力已经跟上,宛如海潮一般汹涌澎湃!神妙心中一颤,身体向后倒飞而去! 就在神妙后退之时,又传来一阵雨打琵琶的刀剑交鸣之声,斩向丁锐的刀剑被一道寒光挡住,绝猛的真气将扑击向丁锐的众人逼得向后连连退却…… 一个稚嫩而又柔和的声音响起:“伤我丁叔者,死!” 众人只觉眼前突然一片刺眼的奇光闪烁,一道人影在半空中飞旋掠过,手中一把青旺旺闪烁逼人寒光的长剑发出刺耳的呼啸,七道剑光在同一时间飞出,将丁锐身后四人牢牢的锁住…… 四人慌乱间连忙举起手中的刀剑迎向那七道剑光,但是却只是捕捉到一抹残影,剑光瞬间消失,而后无边的剑影漫天而来,无法分辨出到底那一道才是真正的剑光!就在漫天的剑影之中,再次闪出七道别样的剑气,这七道剑气分别按照北斗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和破军七星的排列之序呼啸而来!如果说那漫天的剑影是点点的繁星,那么这七道剑影就是决定人间生死的北斗七星…… 一阵凄厉而悠长的惨叫声响起,四人无力的向后倒飞而去。他们仿佛一段朽木一般无力的摔倒在地,眉心之中,各出现了一个红点! 那稚嫩的声音冷厉的说道:“七星主死,剑下无生!” 在丁锐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年龄在十四五岁的少年,他那稚气未消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寒霜!乌黑的发髻,深邃的目光,白皙的皮肤下流转着一抹神光。 “正阳!”感到情况有变的秋雨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少年手刃七人,不由得失声的喊道。眼前的少年,简直就是夫君的一个翻版,只是看上去自少年的身上,更有一种别样的飘逸…… 所有人都惊呆了,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每一人都吃惊不小,就连神妙的那张老脸之上也露出了一抹惊惧之色。 丁锐回身向少年望去,先是微微一愣,但在转眼间又露出了狂喜之色,他失声的喊道:“思阳!” 少年还没有回答,只听在空中传来一个十分清雅,不带有半点人间俗气的声音,“神妙大师,你尘心未绝,枉费者许多年的修为!大林寺将因你今日之举沉沦,而你将是大林寺的千古罪人!”声音缥缈无踪,好象传自于九天之外…… “谁?谁在说话!”神妙在惊慌之间再无法保持心灵的那份平和,他举目四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大师利令智昏,眼中皆是名利二字,如何能看到他人?贫道在此稽首了!”淡雅声音再次响起,那悦耳的声音让在场所有的人感到心中平和,再无半点争斗之心…… 皇宫大殿的飞檐之上,一个身穿白衣的道姑于月下卓立,那洁白的道衣随风轻飘,飘飘然似要乘风而去,那孤绝高傲的气质令所有人感到自卑!道姑飘然而下,如踏月而来,看似缓慢,却在眨眼之间闪身在秋雨身边。 “你是谁?”神妙厉声的喝问。虽然尚未动手,只是这飘然的轻身功夫,已经让神妙感到无比的心惊。 道姑没有理睬神妙,她弯腰轻抚秋雨脉门,神色微微一紧…… “你可是小月姐姐?”高秋雨突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她惊喜的叫道。南宫月,自当年东京一战之后,名满天下!其独创的观星论剑决被称为天下第一剑法,世间除当年文圣梁秋的破杀七法外,再也没有任何一种剑法能够超出她的境界! 破杀七法,仅有七剑,是融合天下剑法的总决而成,以七情为根本,每一式剑法都是为了破除情欲…… 观星论剑决,剑法繁多,南宫月根据天上星宿排列,创出一百零八路剑式,每一路剑式都根据天上星宿移动的规律而成,浑然与天地相合! 这一繁一简两套截然不同的剑法,却已经让天下所有的剑法都黯然失色。破杀七法已经失传多年,而观星论剑决虽然出现仅数年的时间,已经使得天下的剑术大师再也无颜论剑…… 道姑脸上带着平和笑容,微微点头。她招手对站在丁锐身边的少年说道:“思阳过来,见过你阿娘!” 少年走到了秋雨身边,此时秋雨脸色蜡黄,没有半点的喜色,看到少年走来,她的脸上竟有了一抹红润!“你就是思阳?”秋雨惊喜的说道,她知道这个自幼离开父母的孩子,她更知道他也是自己夫君日夜思念的亲生骨肉,如今看到少年,她激动不已。 许思阳轻轻的点头,他有些羞涩的喊道:“阿娘!” 秋雨没有骨肉,许傲等人虽然对她十分尊敬,但是却从来没有叫过她阿娘,只是叫二娘。如今有人这样叫她,她不禁高兴不已。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思阳的手,但是腹中的胎儿似乎不太高兴,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秋雨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南宫月神色大变,她看了看场中的众人,此时大家都已经恢复的神智,相互紧张的戒备着…… 不能拖下去,必须要速战速决!南宫月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对思阳说道:“思阳,看护好你阿娘,不要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思阳点头应命。南宫月又对丁锐说道:“丁总管,今日势不利我,看来你要搏命而为了!” 丁锐从东京和南宫月一别之后,已经有数年未曾见过,但是对于南宫月,他十分的尊敬。闻听南宫月说话,他激动的说道:“仙长放心,今日就是豁出杂家这条性命,也不会让这些贼子逃走!” 南宫月点点头,转身对着一直在戒备中的神妙说道:“大师,我们开始吧!” “道友何人?”神妙还没有清楚对方的身份。 南宫月冷冷的一笑,“贫道就是贫道,大师何须知道在下的名字,只要大师今日能够留得性命,自然知道贫道是何人!” 神妙闻听南宫月那轻蔑的话语,顿时勃然大怒。单手虚空一抓,将散落于地面的念珠抓在手中。真气流转之处,念珠发出刺耳的历啸。神妙狠狠的说道:“道友好大的口气,老衲倒要看看道友有何等的道行!” 说着,他向前大踏一步,庞大的气场自他的身体发出,顿时将南宫月笼罩在其中…… 南宫月冷冷的一笑,身后的长剑骤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剑鸣。身体微微一侧,将神妙那磅礴之气化为一片无有! 那一声剑鸣让神妙气机一乱,更让他难受的是南宫月那轻轻的一让,几乎在瞬间失去了她的气息。发出去的气场顿时落空,那空荡荡的感觉险些让神妙吐出鲜血…… 就在神妙气机一乱之时,南宫月背后长剑激射而出,发出悠然的龙吟之声。在场众人顿时感到处身于一片无尽的虚空之中,缥缈间充斥着无穷的剑气! 神妙的脸色大变,由于南宫月的主攻目标是他,所以他此刻的感受更加的深刻。南宫月似乎在瞬间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整个天地合而为一,天地间只有一把剑,一把无所不能的长剑…… 大喝一声,神妙不敢轻视眼前这个年青的女子,他知道这个道姑的功力远远超过了方才的秋雨,一个不小心,恐怕自己今日难以脱身…… 双手将念珠捧起,柔软的念珠顿时化作了一条钢鞭,神妙不敢有半点的懈怠,运足了全身的功力感受着南宫月的存在。于虚空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师,请先接贫道这地煞剑式!” 顿时虚空之中繁星点点,闪烁无踪,此起彼伏。于点点的繁星中突然闪出一片剑雨星光,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将神妙笼罩其中…… “观星论剑决!”神妙失声喊道。他顿时知道对方的身份!虽然这些年来他未曾走动江湖,但是对着观星论剑决还是听到了不少。他知道南宫月,更了解当年南宫月和许正阳两人在东京合斗扎木合师徒,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女人,他当真是心有忌惮。 竭力的挥舞手中的念珠钢鞭,神妙准确的击打在飞射过来的点点繁星之上!每一次的接触神妙都感到那繁星之中蕴涵的奇奥真气直撼自己的心脉。一阵急促的金铁交鸣声后,神妙的身体向后飞射,落于三丈之外,他脸色有些苍白,只觉得右手发麻,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大师好身手,能够将贫道这地煞剑诀破除,不愧有天下第二高手的称号!”南宫月的身形幻现出来,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是气机悠长,丝毫不乱。 “南宫月,你为何要帮许正阳?难道你不知道许正阳乃是你的杀父仇人吗?”神妙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父是军人,他死在战场上这是他的宿命,怎能说是死于正阳手中?”南宫月闻听神妙的话语,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这个贪恋奸情的女人,忘记了自己的父兄之仇,还有脸在这里出现,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神妙大声的骂道。 南宫月脸色难看,她看着神妙久久不语。半晌之后,她恢复了平和的神色,柔声的说道:“大师,我念你是一代高僧,多年修为得来不易,所以方才手下留情!地煞剑式虽然繁琐,却是我观星剑诀中威力最小的一式。没有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么就接我北斗剑诀再说!”话音一落,南宫月的身形再次幻灭,虚空再现,神妙顿时感到心中一片的空虚…… 一声凄厉的剑啸,点点的繁星再现,将神妙牢牢的锁在漫天的剑雨之中。于剑雨中暴射出七道剑光,剑气发出轰鸣,虚空中雷声阵阵。七道剑光由小变大,如同烈阳一般,神妙只感到从那七道剑光上传来的真气几乎将自己淹没! 嘶声大吼,神妙不敢再有半点犹豫,他将手中念珠扔在地面之上,双手合盘,使出自己尚未修成的般若合盘掌,身体顿时幻成七道身影,迎向剑光…… “北斗主死,剑下无生!”南宫月那冷冷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神灵。同样的剑式,在南宫月手中和许思阳手中使出,宛如天地之别……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一个焦雷回响众人的耳边,狂涌的气劲暴射而出,看似没有任何规律的气劲却又玄之又玄的奔向正在打斗中的东赢武士。 两声凄厉惨叫,两道人影飞出,落在地面荡起了无边的灰尘。两个身穿黑衣的东赢武士全身的骨节似乎都已经粉碎,口鼻中鲜血狂涌,瞬间失去了声息…… 神妙全身的僧衣湿透,他口中粗气狂喘,脸色煞白,几乎已经没有了颜色,一溜鲜血自他的口中流出,神妙在这一击中被南宫月强绝的剑式击伤! “好功夫,北斗之下,大师尚能活命,看来确实有些本事,那么在看看贫道这绝强一剑!”话音刚落,南宫月显身于半空之中。仿佛掌控漫天的繁星一般,南宫月的身后显得深邃无比…… 剑啸声起,南宫月身体与长剑融为一体,飞啸而出。剑气呼啸中一道滚筒粗细的长龙幻化而出,强烈的剑光让所有人都无法睁开眼睛! “帝星真武,万物俱灭!”随着南宫月的声音响起,几个冲上来救援神妙的高手顿时被淹没在悠长的剑光之中,没有任何声息,半空中弥漫着无尽的血肉,只在转眼之间,几个高手顿时化成了一片肉糜…… 神妙心神俱裂,他知道自己完全无法对抗这绝天的一剑,全身功力运转之处,他想要做绝死的一击!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神妙老贼,还我小弟名来!”自后宫中飞出一道人影,口中绝望的喊道…… 南宫月剑式微微一顿,就在这一顿之间,神妙看出了一线生机。他飞身跃起,口中喊道:“快撤!”身体在空中一闪而逝! 南宫月没有想到神妙居然逃走,她心中大怒,口中娇叱道:“侍卫们给我让开!”话音一落,那长龙空中盘旋,回转中将一干想要逃走的高手笼罩其中…… 凄厉惨叫声不绝于耳,空中血雨弥漫…… 飞奔出来的怜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长龙一逝,南宫月全身沾满了血迹,四周堆满了残碎的肢体,那样子恐怖至极。她气息有些微乱,闪身于怜儿面前,急急的问道:“你小弟如何了?” 怜儿清醒了过来,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道姑是什么人,但是她知道这绝不是敌人。喘了一口气,她急急的说道:“方才后宫中潜入了大约三十多名高手,我和小弟许傲与众侍卫和他们搏斗,小弟在失神之间被击成重伤,众侍卫死伤惨重!” “那你为何离开后宫?” “天一师祖和天火师祖两人云游回来,恰巧碰上,两人在后宫将来犯之敌歼灭,正在指挥众侍卫打扫战场……” “马上去找太医,你娘已经身受重伤,而且临产在即!”说罢,南宫月身形一闪,向后宫逸去…… 此时怜儿才看到已经昏迷在许思阳怀中的高秋雨,看高秋雨那气息微弱的模样,怜儿顿时惊慌了起来,连忙飞身向皇宫外逸去! “阿娘!阿娘!”许思阳高声的喊道…… “快,快将娘娘抬到宫中……”丁锐忧急的喊道。 皇宫中一片慌乱……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秋雨归天 开元外城…… 钟离华站在城楼上,满脸的疲惫之色。全身的甲胄似乎都是被血水浸泡过一样,从上到下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的手中已经换成了一把雪亮的斩马刀,刀口已经微微的打卷…… 三十天来,她日夜在城楼上指挥着厮杀,在她的身体力行下,城楼上的将士们将东赢的士兵一次一次的击退。城下,堆满了尸体!天气已经渐渐的炎热,城楼上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微微的喘息着,钟离华疲惫的用斩马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刚才的一场防御战中,对手甚至冲上了城楼!足足有近千人在城头和己方的军士们搏斗、厮杀!她一边呐喊着,一边指挥着将士们奋力的厮杀,同时自己也挥舞着斩马刀不停的劈斩…… 这许多天来,钟离华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只知道手中的斩马刀换了十几把!从小到大,虽然跟随着祖父征战沙场,但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残酷的杀戮,她感到自己真的成长了许多,在血水的浸泡中,她的心已经变得如同铁石一般的坚硬! 在刚才的搏斗中,钟离华自己也受到了一些微伤,虽然并不碍事,但是也让她暗暗的心惊!她心惊的不是自己身上的伤,而是对手那顽强的战斗。东赢的将士似乎完全泯灭了人性,在后援断绝之后,他们依旧是拼死搏杀,没有一个人投降,攻上城楼的千人全部战死,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让钟离华感到有些害怕! 三十天的战斗,开元守军已经损失惨重,如今在城头上的,大部分都是自愿加入的百姓。他们和城楼上的士兵一起奋勇杀敌,但是毕竟是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百姓,所以死伤之惨重,让钟离华感到心惊!虽然有百姓的支持,但是城楼上如今能战的士兵已经不足三千人,而且大部分人的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痕。从内城调来的一千军士也已经投入了战斗,这是开元最后的一点兵力,钟离华明白,如今的内城没有一兵一卒,甚至连皇城内的侍卫也大部分加入了攻防战! 如果对方派遣高手进入皇城,那么…… 钟离华不敢想下去。她看着远处正在整顿军马的东赢阵营,不由得心中一阵担忧! “娘娘,喝口水吧!”钟离华的身后递过来了有个碗,碗中还漂着一层血丝,令人看上去就觉得有些恶心。钟离华接过碗,一口饮尽,扭头看看身后的仲远。经过三十天历练的仲远和钟阳已经完全的成熟了!他们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半点的稚气,虽然形容憔悴,但是却有一种干练的精明透出。钟离华欣慰的笑了…… “娘娘,看样子贼人马上就要开始进攻了!”仲远低声说道。 钟离华点点头,轻声的说道:“是呀,马上就要开始了!” “娘娘,我们已经没有箭支了!”仲远艰难的说道,“城上的灰瓶、滚木檑石都消耗殆尽,桐油也没有了……” 钟离华神色微微的一动,她扭头示意离自己较远的钟阳过来。钟阳缓缓的走到了钟离华的身边,钟离华将手搭在两人的肩头,低声的说道:“小远,小阳,告诉本宫你们害怕吗?” 摇摇头,又点点头,两个年青人没有说话。 钟离华看了看远处已经整顿好队形的东赢大营,低声说道:“你们一会如果见到事情不妙,就立刻离开!” “娘娘……” “不要打岔,听本宫说!”钟离华制止两人的话语,“如果我们真的支持不住,你们立刻前往皇城,保护梅皇后、高娘娘和众位皇子离开!他们是皇上最为宝贵的财富,千万不要让她们受到半点的伤害!” “那娘娘你呢?” 钟离华的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她看了一样四周疲惫的将士,低声的说道:“本宫要在这里坚守到最后一刻!看看这些勇士们,他们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了,但是却还保持着旺盛的斗志,他们是帝国的骄傲,本宫不能将他们抛弃!” “可是……” “不要可是,也没有可是!如果你们真的效忠帝国,效忠皇上,那么就听从本宫的吩咐!本宫还有五十名侍卫,我已经交代了他们,他们将跟随你们……”钟离华话音还没有落下,突然间城外的东赢大营中号角连天,整顿好的人马再次向城楼狂涌而来…… “记住本宫的话!”钟离华握紧手中的斩马刀,大步走到了城头前,一刀将城头上的一块大理石劈下,大声的说道:“将士们,将城头的石头取下,我们和贼人拼死一战,为帝国效忠的时候到了!” 随着钟离华的话音响起,城头上的将士们同时高声的喊喝着:“帝国万岁!” 身后的仲远和钟阳眼角湿润了…… 东赢的士兵疯狂的再次发动了攻击,他们冲过了早已经填平的护城河,瞬间冲到了城下…… 从城头上如同雨点般的砸下石头,但是密集的石头并不能阻挡东赢士兵疯狂的扑击,他们将城下丢弃的云梯再次搭起,冒着雨点般的石头向城头扑来! 钟离华毫不畏惧,手中的斩马刀带着呼啸的劲气,如同割草一般将冲上城楼的东赢士兵砍下城去,城头的尸体砸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是敌人已经如潮水般的涌来…… “娘娘,西门城破,钟炎将军战死于城西!” “娘娘,南门被攻破了,仲远将军自刎殉国!” …… 一连串的噩耗传到了钟离华的耳中,但她已经没有空暇来理会这些消息了!她的身边已经倒下了数百具东赢的尸体,手中斩马刀已经残缺…… “将士们,让我们为我们的帝国战到最后一刻!”钟离华高声呼叫道,她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城楼…… “帝国万岁!”士兵们似乎疯狂了,他们丝毫不去理会砍向自己的战刀,他们瞪着通红的眼睛,手中挥舞着兵刃,向冲上城头是东赢士兵扑去…… 更有已经受伤的士兵,他们用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将身边的敌人扑到,用他们的牙齿咬断了对手的喉咙…… 钟离华一刀将一个千户模样的军官砍下城楼,马刀驻地,她从身边取出一把短剑。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量再战下去了,与其被敌人抓去侮辱,不如自己了解! 夫君,皇上,妾身不能再陪你了!钟离华在这一刻,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当日与许正阳结识的情形,脸上露出了一种幸福的笑容…… 她闭上眼睛,短剑扬起,向腹部就要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悠长的历啸自东赢后军传来,那啸声中充满了愤怒,带着无尽的杀气,似乎要将天地毁灭! 就在这啸声响起之时,另一个啸声也随之响起,两种啸声,同样带着无穷的杀机,弥漫在苍穹之中…… 钟离华笑了,她听出这啸声是发自于何人的口中,神色激动,她大声喊道:“将士们,我们的援兵到了!我们的皇上回来了!” 一声高呼,带起了一片的欢呼,已经无力阻止敌军攻击的士兵们顿时生出了无穷的力量,他们叫喊着,疯狂的将一个个冲上城楼的敌人逼下城墙…… 钟离华看到最后一个敌人被砍杀之后,全身再也没有半点的力量。多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顿时松弛了下来,她身体一晃,一头栽倒…… 我和梁兴在兰婆江会合之后,连夜兼程,带着血杀团和五千闪族铁骑,疯狂的向开元赶去,一路上,我不时的可以感受到惜月心灵的召唤,她在向我求援,她在向我报告战况!我知道开元依旧在我们的手中…… 于是我更加的着急,不敢有半点的懈怠,我和梁兴跨坐烈火狮飞驰在欲望平原,冲过了天京,开元就在我们的眼前…… 可是我失去了惜月的感应,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看着远处的东赢大营,我眼中喷出了怒火,回头看看梁兴,他此刻脸上也没有半点的感情,但是我却可以感受到他心中那强烈的杀机! 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们彼此都了解了对方的想法,互相点了点头!身后的陆非带着血杀团和闪族铁骑赶了上来,虽然千里狂奔,但是没有一个将士落队…… 再次看了一眼眼前密密麻麻的东赢大营,我回头向身后的将士们说道:“将士们,前面是东赢的大军,他们人数众多,而我们只有一万人马!但是我们的兄弟还在开元浴血,告诉朕,你们怎么想?” “杀回开元!”身后的将士们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声……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发出一声长啸,多日压在我心头的郁闷在这一刻宣泄而出,我的心中只有杀戮,我在为战斗而感到快乐! 一马当先,我跨坐烈焰冲入了东赢的大营,梁兴紧紧跟随。在我们的身后,还跟着血杀团和无敌闪族铁骑! 劈手将一名冲到我面前的东赢敌将手中的长枪夺取过来,然后我随手一拳将那员给我送兵器的敌将连人带马整个轰飞起来,他们在空中化成了一团血雨飘散…… 我和梁兴两人同时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杀-!”就好象平地焦雷响起一般,整个东赢的大阵都骚动了! 人惊了,马惊了!这是修罗发出的绝杀,这是夜叉吼出的咆哮…… 身后的血杀团和闪族铁骑也在动,他们是在飞掠,跟随着我和梁兴飞掠!带着死亡和血腥…… 梁兴手中的飞翼发出尖锐的历啸,如同魔音贯耳一般,凄厉的鸣响!这是死神的召唤,飞翼大戟,大开大合,劈砍刺削,如战神的狂斧,破开一切敢于阻路的事物。不管是人,是马,或是……天! 我手中的长枪幻化成了无边的枪影,奔腾的劲气令每一个接近我的敌人都被我简单的一刺,身上爆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然后被挑起的身体在人群中爆裂! 陆非虽然功夫尚未到家,但是那只是与我和梁兴相比较。从某种程度上将,他的身手已经可以和天榜中前十位的高手抗衡!他手中的噬天化成了漫天的风雪…… 风花雪月虽然美丽,但是要真正的和陆非面对的时候,却成了一件人世中最为可怖的事情…… 在我们的身后,还有着如同魔鬼一般的血杀团和龙卷风一般的闪族铁骑…… 血杀团,他们的骨干成员乃是当年从亢龙山下来的弟子,虽然扩充到了五千人,但是在天一等人的教导之下,已经成为了江湖中难见的好手!而闪族铁骑,更是脸上纹着可怖的图案,雪亮的斩马刀,雨点般的利箭飞射…… 虽然只有一万人,但是却有着百万人的气势! 连日征战的东赢大军早已经疲惫不堪,如今被这样一群如同杀神一般的人马冲杀,顿时整个大阵乱了起来。虽然有将领不断的督促,但是已经没有士气的队伍是无法抗拒我们如此犀利的冲杀…… 我有些厌烦了,眼前的这些东赢士兵在我眼中显得是那样的讨厌,他们挡在了我的面前,他们使我无法和我的妻儿相见,我真的生气了! 探手从兜囊中取出了仅有的十柄镟月铡,我抖手发出!镟月铡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在人群中肆虐,它们在空中不断的碰撞,每一次的碰撞力道就更加的强横,带着无数的人头,激起一股股冲天的血柱,它们就是我修罗的招牌! “修罗-!” “还有那个夜叉-!”东赢的士兵惊呼着四散逃窜…… 眨眼间,我们冲过了东赢的大营,眨眼间,我们来到东赢的后阵,再一次眨眼间,我们已经冲到了东赢的阵前! 东赢大军开始后退了,他们被我们的恐怖杀戮震撼了!矗立在中军的大旗缓缓的后退,我跨坐烈焰于城外,看着渐渐向后退去的东赢大军,嘴边升起了一抹冷笑……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五万闪族铁骑在纳兰和巫马的带领下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陆非和伯赏清源两人指挥着众人迅速的冲进了城中,将已经冲入城中,还没有来得及退去的东赢士兵团团的包围。看着城中跪在地面上企求投降的东赢士兵,我突然笑了,扭头看看梁兴,他的眼中闪烁着无穷的杀机!显然开元的惨状让他已经怒火中烧…… “杀!”我嘴里崩出了冰冷的一个字。 惨号声响起,执行杀戮的都是参加城防战的士兵,他们手中的兵器已经钝了,所以无法一刀将对方斩杀,但是如此才使得那些俘虏更加的痛苦…… 没有人怜悯对方,所有的人都疯狂了,他们的双眼痛苦,咬牙切齿的扑向跪在地面的东赢士兵们! “皇上!”两个年青的将领抬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女子来到了我的面前,他们跪下来向我行礼! 这些都是我帝国的勇士!我跳下了烈焰,伸手将他们扶起,就在那一刹那,我认出了那满身血污的女子正是我的妻子-钟离华! 我连忙将她搂住,一股祥和的真气缓缓的输入了她的身体。我听到梁兴向那两个将领问道:“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启禀王爷!娘娘三十天来一直指挥我们作战,她刚才在击退敌人之后,昏了过去!”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同样憔悴的将领,沉声的说道:“你们做的好,你们将敌人击退,保住了我们的王都,也救了娘娘,说吧,你们要什么样的奖赏,朕都可以答应你们!” 两员小将同时跪在我的面前,他们痛哭失声,“皇上,我等不要奖赏,只请皇上发兵东赢,为末将的爷爷报仇!” “你们的爷爷?”我疑惑的问道。 “末将的爷爷就是振武将军钟炎、奋武将军仲玄!” 我闻听已经,连忙问道:“钟炎和仲玄两位将军怎样了?” “爷爷已经战死殉国了!” 我闻听一阵眩晕!钟炎和仲玄两人自从跟随我之后,立下了汗马功劳。两位老将军对我忠心耿耿,却没有想到…… “放心,朕不会绕过东赢贼子,今日血仇,必然要用血来偿还!”我咬牙切齿道。 “谢皇上!”两员小将痛哭流涕,拜倒在地。 我刚要开口,怀中的钟离华身体一动,缓缓的醒了过来,看到在我怀中,钟离华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红,她嘴张了张,刚要说话,我连忙阻拦,“小华,不要说话,都是为夫不好,累得你也如此……” “皇上,妾身无碍。请皇上速往皇城。今日夜里,皇城传来喊杀。但是外城吃紧,妾身一直没有去探查。皇上赶快去,不要让两位姐姐和孩儿们有任何的伤害!” 我闻听身体一颤,但是看着钟离华虚弱的模样,我又不能忍心将她放下…… “皇上,皇妃就由我来照顾,你速往皇城吧!”梁兴这时开口,他的身后,早有士兵做成了担架紧跟。 我将钟离华抱起,放在担架之上,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小华,不要担心,我马上就去。你好好的休息,从现在起,开元将固若金汤!” 钟离华脸上露出笑容,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跨上烈焰,向皇城飞驰而去。午门外,大门洞开,门前的侍卫显得疲惫不堪。他们看到我来到,连忙施礼。我已经无暇回礼,径直冲进了皇城之中…… 皇城内空无一人,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跳下烈焰,我大步走向后宫,才走到了坤宁宫前,我碰到了匆匆走出来的丁锐。他一看到我,不由得眼泪横流,普通跪倒在我的面前,失声痛哭…… 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把将丁锐抓起,我急声的问道:“丁锐,秋雨和惜月如何了?” “皇上!”丁锐说了两个字,再次哭出声来。 “快说,不然朕杀了你!”我厉声吼道。 “娘娘她,高娘娘她,她归天了!”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朝地面栽去…… 第一百八十章 痛失爱侣 丁锐一把将我扶住,“皇上保重龙体呀!” 我摇摇头,示意我没有事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声音颤抖的说道:“秋雨现在何处?” 丁锐没有回答,他的脸上带着浓郁的悲伤之色,用手向身后一指…… 我放开他的胳膊,大步向坤宁宫冲去…… 坤宁宫中,被一片惨淡的愁云笼罩。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悲苦神色。秋雨是在我这三个妻子中最受宫女和内侍喜欢的人,她从来不在他们的面前摆出娘娘的架子,也从来不会大声的斥责,在众人的心目中,秋雨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娘娘。如果有人犯了错误,她会想方设法的为他掩饰,如果有人有了困难,她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帮上一把!她会和宫中的侍卫们比试,她会和宫女们开玩笑。虽然惜月为了此事说过她多次,但是每一次她都是当面答应,但是扭过头去就忘的一干二净…… 此刻那平日活泼好动的秋雨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思阳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 虽然心中惊异,但是我只是向思阳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我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她没有动,如果在平时,她一定会睁开眼睛,吓我一跳之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但是现在,她没有一点的反应!她的脸上还带着点点的血污,但是却无法掩饰住她那恬美的风姿。她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笑,她一定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我知道,她只是睡着了,她的面容是那样的安详,她根本就是睡着了…… 我的手指拂过她还带着一丝温热的脸颊,鼻子微微的发酸。自从当年我在皇陵中哭过之后,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流过眼泪。只是在这一刻,我又一次感到了撕心裂腹的疼痛! “秋雨……”我口中轻声的念着她的名字。脑海中在瞬间闪过了我和她的一幕幕情景…… 天京的酒楼之中,她双手化成掌影憧憧向我扑击…… 在黄府中,她拉着我的手向我请教武学…… 三柳山上,她依偎在我的怀中,和我盟定三声…… 雪地荒野中,她将我抱在怀中,失声的痛哭…… 还有在开元帅府的重遇,那充满禅韵的剑法…… “秋雨……”泪水再也无法忍住,我终于失声痛哭的喊着她的名字。 “皇上,请皇上保重龙体!”宫中的宫女们一起跪在我的身前,但是我恍若未闻。此刻在我的心中,只有秋雨! “阿爸-!”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思阳此刻也是满脸的泪水,他站在我的身前,低声的说道。 我一把将他也搂住怀中,我感到思阳的身体在颤抖…… 我转过头,向站立在床榻前的宫女说道:“娘娘是怎么去的?” 宫女们没有回答。思阳在一边说道:“阿爸,是大林寺的神妙带领东赢和大林寺的高手潜入皇城。本来阿娘是可以战胜他们的,但是却因为临产而突然失手,重伤在神妙的千佛幻魔手中!” “阿娘?思阳,你为何叫阿娘?”我听到思阳对秋雨的称呼,疑惑的问道。 “是师父让我这么叫的。阿娘走前一直抓住我的手,阿爸,她和我的阿娘一样,我可以感到她在看我时眼中的慈爱,她就是我的阿娘!”思阳抽泣的说道。 我强作出一个笑脸。然后向宫女问道:“娘娘的骨肉呢?” 依旧是没有人敢回话。我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刚要发作,思阳再次说道:“阿爸,弟弟他……”他也没有说下去。 我顿时明白了!将秋雨的身体紧紧的搂住,我低语轻声的说道:“秋雨,你听到了吗,虽然我们没有孩子,但是有人叫你阿娘!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内疚,因为这么多年来你没有怀上身孕。但是,傻丫头,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对我来说,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听到了吗,终于有人叫你阿娘了,你再也没有遗憾了……”说着,我的泪水再次的流淌下来…… 丁锐缓缓的走到了我的身边,他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道:“皇上,您,您最好去看看皇后吧!” 我的抬起头,看着丁锐,冷冷的问道:“皇后怎么了?” “这……皇上,您还是去密室中一看就知道了!” 我的心头再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我站起身来,将秋雨的身体轻轻的放下,对丁锐说道:“好好的照顾娘娘,朕去去就来!”说着,我大步向宫外走去。 穿过了御花园,一路上守卫森严。我没有理会他们对我的叩拜,匆匆的向密室中走去!这间密室是惜月当年要我在花园中隐秘之处修造。当时我并不知道惜月究竟要这密室是怎样的用处,如今我已经稍稍的明白了…… 在一处假山之后,我看到天一、天火两人在密室外不停的走动,他们神色焦虑的向密室中探望着。看到我来,两人连忙施礼。对于这两个亢龙山硕果仅存的师叔,我从来都没有什么皇上的架子。连忙将他们扶住,低声的问道:“师叔,惜月怎么了?” 叹了一口气,天一神色艰涩的说道:“皇上自己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心头的那抹不祥之感更加的浓烈,三步并作两步,我冲进了密室之中…… 南宫月和怜儿站在密室中,怜儿此刻脸上挂满了泪水,她一看到我,顿时失声的哭喊道:“义父!” 我向南宫月点了点头,急急的问道:“怜儿,你义母在何处?” 怜儿抽泣的用手一指身后,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她们身后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我看到那人心神不由得一振,那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让我感到是那样的陌生!“她是谁?”我疑惑的问道。 “义父,她就是义母呀!”怜儿痛哭道。 不可能!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走上前,我仔细的打量,从那布满皱纹的面孔上,我依稀看到了惜月的风姿。只是如今她已经红颜不在,宛如一个六七十的老妪! “惜月!”我失声的喊道。 她的双眼依旧紧闭。我连忙将她扶起来,她的气息犹在。一股祥和的真气缓缓的流转在她的经络之中,我发现她竟然生机皆无! “这是怎么回事?”我厉声的向怜儿问道。 “义父,自从开元危急之后,义母就用心海回音之术向你求援。三十日来,为了与你的心神相连,义母从未停止过施法。这种心海回音之术是最为耗费生命,义母身体本就不好,在如此的透支生命,她……”怜儿抽泣的说道。 “你明知道这密法对你义母的生命有害,为何不阻止她施法?” “义父,非是怜儿不阻止,而是从义母施法之后,密室被一种无形的气体相隔。我们不敢去强行突破,因为那气体就是义母用生命和天地相连的气机,一旦强行的突破,首先受到伤害的就是义母呀!” 我没有再说话,惜月的脾气我是了解的。这个师姐平日虽然性子柔和,但是一旦使上了性子,不要说怜儿,就是我也劝说不动。看着她苍白而衰老的脸庞,我心绪无法平息…… “正阳!”惜月在我真气的救助之下,缓缓的睁开眼睛。此刻她双眼中往日的神采已经不见,是那样的无神!我的心不由得一痛…… “师姐,你为何这样的任性!”我痛苦的说道。 “正阳,你回来了,太好了!”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虚弱,似乎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她全部的力量,“我的样子现在是不是很丑?”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说,突然间,我心中无比的后悔,后悔当日一力要出兵,结果…… “不要骗我,我知道的,呵呵!”她轻声的笑了两声,然后又继续的说道:“秋雨她们好吗?孩儿们好吗?” 我强忍着悲痛点点头,还是没有回答。 “那就好,如此也就不枉我施法向你求援了!”惜月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轻微的咳嗽了两声,“正阳,你为何脸色这般的难看?难道你有什么心事?” 我强挤出一抹笑容,“师姐,没有呀,我很好!” “不要骗我!正阳,你知道师姐有多么的聪明,你根本无法瞒过我的眼睛!” “真的没有!”我的心在抽搐。 “正阳,不要为妾难过,妾身此生能够与你相伴十余年,已经是很开心的事情了!妾身以不洁之身嫁你,主掌后宫。原想看着你一统天下,但是现在……”惜月又一次咳嗽了起来,从她的嘴角流出一抹血痕。 “师姐,你会看到的,你一定会看到的!”我连忙说道。 “正阳,不要骗我。我自己心里清楚!”惜月轻声的说道:“妾身这青衣楼的密法,施展之后究竟是怎样的结果,妾身不会不明白。妾身只是后悔,后悔以前没有能够对你好一些。每次见你,总是挑你的毛病,正阳,你不恨妾身吧!” 身边的南宫月和怜儿低声的抽泣了起来,我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师姐,正阳怎么会?能够得到师姐你的指点,是正阳这一世的福气!” “咳咳咳-!”惜月咳嗽了起来,她伸出手,在我脸颊轻轻的拂过,柔声的说道:“正阳,妾身现在还要说你!” “师姐请说!” “当日你要出兵,我始终不同意这样。但是你一意孤行,却造成今日的局面。你可知为何?因为你心中有太多的执着,因为你太自信!人不能没有自信,但是有时候,却不能太自信,太自信了,就是自大!” “谢谢师姐指教!”我低声的说道。 “以后妾身不能再说你了,你自己要多思考,凡事与大哥多多的商量!不要怀疑大哥,他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忠心的兄弟!” “嗯-!”我再也说不出话来,我已经感到了惜月的气机越来越弱,我的心越来越冷…… “正阳,妾身好累,妾身要休息了!”惜月的双眼渐渐的合拢,她低声的说道:“你说妾身……” 我只感到惜月的头无力的向我怀中一歪,顿时我再也无法感受到她的半点生机…… “惜月!”我痛苦的喊道。一面向她的体内输入真气,我一面对怜儿大声的喊道:“怜儿,快去叫太医!” 早在惜月歪倒在我怀中的一刻,南宫月已经闪身上前,她一手抓住惜月的脉门,眉头紧锁…… 我带着希翼的目光看着小月,我等待着,我等待着她给我一个奇迹! “正阳,对不起!”南宫月低声的说道,她的眼圈已经红肿。 “不-!”好半天,我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惜月没有走,惜月她说她只是累了!小月,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我愿意用我整个帝国来交换惜月,来交换秋雨……” 就在这一刻,我心中的悲伤再也无法抑制,我对着南宫月狂喊,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流出,划过了我的面颊,低落在惜月的脸上。 “正阳,你理智些!”小月哽咽的说道:“你这样子,会让所有人难过的!” “惜月没有死,惜月没有死!”我的声音渐渐低落了下来,口中在不断的喃喃自语…… 南宫月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她低声的说道:“阿阳,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好半天,我用冷冷的声音说道:“说吧!” “傲儿在拼斗中也身受重伤,我以先天真气将他的伤势稳定,但是……”小月有些犹豫。 “小月,说吧,我受的了!”此刻我的心已经麻木了,再坏的消息也无法让我再起波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南宫月艰涩的说道:“傲儿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身体的经脉受到严重的打击,武功全失,而且再也无法恢复!” “谁下的手?”我的声音阴冷。 “大林寺,天智!”怜儿接口道。 …… 我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阿阳!”南宫月开口道。 “没有事,你们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下,我要一个人想一想!”我的语气不容任何人抗拒。 南宫月和怜儿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退出了密室…… 密室门关住了!一片的黑暗,我的心也随之沉寂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嗜血修罗 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上天总是再对我不断的开着这样的残酷玩笑?我才刚体会到了生活的乐趣,但是这个贼老天却这样无情的将我仅有的一点快乐夺走! 我的心中在不断的呐喊着! 身边停放着惜月的尸体,在外面还有秋雨的尸体也静静的躺着…… 从我出生那天开始,我的家人离开了我,童飞离开了我,夫子离开了我……如今惜月和秋雨也离开了我!难道我真的就是这么不祥的一个人?所有的亲人都要离我而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坐在漆黑的房中,脑海中一片的空白…… 过往的一切闪电般的在我脑海中飞掠而过,我似乎在为我的一声做一个总结。从奴隶营到开元,从开元到西环,从西环到东京,然后从东京再到开元…… 我似乎经历了一个奇怪的循环,从开元我踏上了一条争霸天下的道路。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在我手下的亡魂我已经无法计算的清楚!为什么我没有事情,为什么像我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血腥,满身罪恶的人还这样活着?而秋雨和惜月她们却死去…… 力量,这个世界只崇尚力量!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但是像我这样满身罪孽的人却可以长命百岁!我明白了,什么天命,什么贼老天,那不过是弱者对自己的一种安慰,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存活,这个世间只有杀戮才能长久…… 既然我的敌人渴望杀戮,那么我就给他们杀戮!既然他们需要血腥,那么我就给他们血腥!我心中的杀机不断的在膨胀,我的心在这一刻已经死去! 突然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故事,那是那时我失去武功的时候,明亮大师托付秋雨为我带来的! 一个男人在外面看到了一个女人的鼻子很漂亮,于是他想如果这个鼻子长在我妻子的脸上也一定漂亮。他上前将那个女子的鼻子割去,然后回去后将自己妻子的鼻子也割去,但是却无法安上…… 初看这个故事有些可笑,但是仔细想想,不正是一种我自己的写照?我就像那个男人一样,而墨菲就像那个鼻子很漂亮的女人,我的帝国,我的妻儿就是故事中的妻子。我为了想要将墨菲拿下,在我根基不稳的时候,自以为是的出兵征讨。虽然当时许多人劝阻我,但是我却一意孤行。到了最后,我虽然陈兵死亡天堑,但是却失去了我的妻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以自己为主体,没有去想实际的情况,多年的安逸让我有了自傲的心理,似乎天下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难倒我!但是今日的事情却给了我沉重的一击,我清醒了过来…… 记得高飞曾经说过,我太过于自信!惜月的话也在我的耳边回响:太自信就是自大!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发誓! 那么就让我用鲜血来清洗一次炎黄大陆吧!反正已经流了太多的鲜血…… 站起身来,我将惜月的身体抱起,打开了密室的大门。当我走出密室的那一刻,我变得无比的宁静! 门外,梁兴、南宫月等人神色紧张的等待着。他们看到我走出密室,都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 我笑了笑,“朕没有事情!”我向所有的人说道。说完,我抱着惜月的身体向坤宁宫走去!一路上无数的侍卫跪倒在两旁,梁兴等人缓缓的跟在我的身后。我似乎没有察觉,只是慢慢的走着…… 从密室到坤宁宫,只是短短的一段路程,但是我走的很慢,很慢!耳边似乎还不断的回响着惜月和秋雨的笑声! “夫君,你看这花多漂亮!”是秋雨,只有她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语。 “夫君,你应该上朝了,老是和我们这些女人在一起,小心别人说你是个昏君,呵呵!” “……” 我不怕别人说我是昏君,我会告诉秋雨那花真的很漂亮…… 可惜,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机械的走着,在这短短的一段路程中,我似乎经历了一次轮回。我明白了很多,很多…… 走进了坤宁宫,钟离华已经略微的恢复了过来,她正拉着秋雨的手,泪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裳! 看到我抱着惜月走进来,她的哭声嘎然止住,她吃惊的看着我,默默的不做声…… 我没有理睬任何人,将惜月的身体放在了秋雨的身边! “惜月、秋雨!你们好走……”我心中默默的念道,“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去找你们,我们那个时候将会过着幸福的生活……” 思阳和钟离华站在我的身后,在他们的身边,高烈、许狂和我的小女儿许月儿也静静的站着。梁兴等人慢慢的走进了屋中,他们没有人说话,那死寂的沉默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 我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我面前的几个孩子。除了思阳,其他人脸上都带着一抹恐惧,他们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我即将爆发的杀机! “你们是我许正阳的孩子,你们知道朕还有一个名字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 “是修罗,你们的父亲是一个嗜血的修罗!而你们的母亲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但是现在,善良的人死了,而你们那个嗜血的父亲,依然站在你们的面前!知道为什么吗?” 几个孩子,除了思阳以外都摇摇头。 “因为你们的父亲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我摆手示意梁兴不要说话,接着说道,“你们如果是我的孩子,那么就去拿起你们的武器,准备着,准备着向我们的仇人一一讨还我们的血仇!你们要记住,不要放过你们任何一个敌人……” “正阳!”梁兴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教育孩子,他开口叫道,但是旋即被我阴冷的目光制止。 就在这时,宫外传来一个童稚的声音,他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母后-!” 随着哭声,许傲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他的身上还有着明显的血迹,他的脚步轻浮,全没有半点的功力,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血色,他的脸颊上带着泪水…… 他冲进了坤宁宫,哭喊着向他的母亲扑去! 我一把将他抓住,他在我的手中挣了两挣,没有挣脱。他抬起头看着我,哭喊着,“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母后不会死的!” 屋中的人都惊呆了,他的几个弟妹脸上都带着惊惧的神色…… ‘啪-!’我抖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许傲的脸上。强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带起,飞落在地上,脸上红肿! “混蛋,居然敢和朕这样说话!”我语气阴冷,不带半点的感情色彩,“朕征战在外,而你却没有保护好你的母后,如今你却来怪朕!看来朕真的是平时太宠爱你了!” “我有保护母后!”许傲倔强的说道。 “是吗?那你的母后怎么死了?”我嘿声的冷笑着,“因为你是一个废物!告诉朕你为什么要哭泣?看看你的弟弟妹妹,他们都坚强的站在这里,他们比你小,但是他们没有哭!” 我不等许傲开口继续说道:“就因为你是一个懦夫,你失去了你的母后,你害怕了,你害怕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关心你!” “我没有!” “你有!”我厉声的喝道,“如果你还是一个男子汉,那么就站起来,拿起你的武器,向你的仇人扬起刀!甚至如果有一日,你认为能够杀了朕,你也可以向朕来报复!” “我会的!”许傲咬着牙对我说道。 “那么就证明给朕看!” 许傲不再说话,他扭头向宫外走去。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而我却若无其事的对丁锐说道,“丁锐,好好的照顾他,不要让殿下受到半点的委屈!” 丁锐先是一愣,但是恭敬的向我施礼之后,急匆匆的向宫外走去…… “皇上!”梁兴再次开口道。 我摆手示意他不用说话,扭头看着静静躺在榻上的秋雨和惜月,轻声的说道:“惜月,原谅我这样对待傲儿,傲儿就像一棵小树,没有经历过风雨。他失去了武功,失去了你,但是我不能让他失去自信!” 屋中再次沉默了…… 过了好久,我再次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陆非说道:“非儿,去召集血杀团,让他们今日休息一夜,我们明天一早前往大林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复仇一战 沉着的将各种事物处理完毕,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一个人坐在书房中,我在考虑着明日的事情。大林寺,我绝不能放过!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的和我作对,这一次,我不会再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用手轻轻的揉了揉有些发木的太阳穴,我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疲惫!这种疲惫不是来自于身体,而是来自于我的内心…… 往日我处理我事情,惜月和秋雨一定会有一人在这里等着我的到来,她们会端上她们亲手为我泡制浓茶,放在我的面前。而现在,虽然有大内的宫女为我泡上了一杯茶,但是我再也喝不出任何的味道! 我感到很冷,很孤独!儿子不再理睬我了,钟离华在忙着照顾孩子们,梁兴还在忙碌着开元的善后事物,而惜月和秋雨,她们已经走了…… 不论我在人前表现的如何的坚强,但是当这深夜来临的时候,我依旧感到无尽的空虚在我的身边!我闭上了眼睛,想要让自己彻底的忘记过去……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入了我的耳中。那脚步声如此的陌生,而且十分的微小,几乎无法察觉!我心中猛然一惊,睁开了眼睛,眼前站着南宫月! “正阳,我要走了!”南宫月看到我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清雅笑容。 我这时才察觉到我一直冷落了她。从我回到皇宫以后,我几乎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向她表示感谢。一种愧疚的感觉升上了心头…… “小月,你要走了?”我沉默了一会,轻声的问道。 南宫月点点头,“开元的危急已经不再,我想我的此来的目的也已经完成了。我本是一个出家人,不应该参与这尘世间的种种纷扰,但是我还是来了。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也该离开了!” “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舍的感觉,轻声的问道,“小月,能不能留下来?我可以在皇城中为你建一处道观,然后你在这里潜心修道,我们也可以时常的见面,这样不好吗?” 笑着摇摇头,南宫月说道,“正阳,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小月如今已经不是以前的小月,在我师父圆寂的那一天,我已经答应了她,要把我的一生奉献给武道!我的生命是在天地之间,而不是在这小小的皇城之中。其实我此次来是为了将思阳给你送来,十年了,他已经尽得我的真传,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而我则要离开东海,云游天下……”说道这里,小月沉默了一阵,好半天,她才缓缓的说道,“正阳,其实很对不起,我没有能够制止住这一幕惨剧的发生……” “这不怪你!”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我的不好,是我太任性了!不过,我还没向你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你,如今开元的惨剧可能会更甚!” 南宫月沉默了! “小月,难道你不能再考虑一下吗?不要走,好吗?”我再次挽留她。 笑着摇头,南宫月说道:“正阳,你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小儿女的感觉?你我知己,彼此挂念,即使远在天涯,也有若比邻,这不好吗?” 我知道她主意已定,绝不会再有改变。不由得长叹一声,“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再挽留了,你什么时候走?” “如今明月高悬,我正可踏清风而去,呵呵,正阳,贫道这就向你告辞了!” “这么快?” “你明日就要前往大林寺,而我再留下来只能耽搁我的修行。所以,还是今夜离去吧!”小月淡淡地说道。 我沉默了…… “思阳性格温和,而且少年丧母。多年来跟随我修炼观星论剑,更多的是严格的督促,而少了一分关爱。正阳,无论如何,你要多关心他一些!” 我点点头,轻轻的说道,“放心,我会的!”说完,我站起身来,对南宫月说道,“小月,我送送你吧!” 南宫月略微有些迟疑,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有通知任何人,我们两人迎着清风在夜空中化作了两道淡淡的烟痕,转眼消失! 我突然感到十分的震惊,虽然短短的时间,也就是十几年。小月的身手已经直追我和梁兴,我可以感到她的进步,如果要和她一决胜负,我相信没有千招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在空中驭风而行!走出了开元城,穿过了三十六寨,我们来到了升平草原…… “正阳,你留步吧!”小月停下了脚步,看着我轻声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我就在这里作别吧!” “我……”我看着月光下的南宫月,那种脱俗的超凡风韵,突然心中有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小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呐呐的问道。 “有缘之时,你我自会见面。但是我想可能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我连忙问道。 “其实在今天你走出了密室的一刻,我想你已经选择了一条和我截然不同的道路。你依旧没有摆脱你的执着,我相信你会成为天下的霸主。但是我不想,我想飘摇天地间,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散人,这就是你我的不同……”小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正阳,临别之前,小月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请讲,但说无妨!” “正阳,我已经看到了在你以后的生命中,将会是笼罩着血腥的杀戮。我不知道该怎样的劝说你,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小月想要提醒你,在杀戮中可以得到天下,但是却不能用杀戮来治理天下!”小月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月……” “好了,话到此打住。正阳,你我今日一别,后会无期!”说完,她向我稽首一礼,“正阳大哥,你多多保重!” 月光撒在她飘然而去的背影,显得那样清雅脱俗,我突然生出了一种感觉,她才是一个真正了不起的女人…… “小月,再见,你也多保重!”我在心中默默的念道。我知道,我是在向我的初恋告别…… 回过身,我看着远处如同巨狮一般雄卧于天地间的开元城。这才是我的,它将永远属于我!我的心在呐喊,从今天起,我将要用鲜血来铺垫着我的皇位! 率领着血杀团,我和陆非一马当先,风驰电掣般的急行着。远处传来了缥缈的梵音,大林寺到了! 为了防止神妙逃脱,我马不停蹄的率领一干高手向大林寺进发。虽然梁兴等人苦苦的劝说,都无法改变我已经下定的决心!我不管他大林寺究竟有些什么样的名声,我也不管他在炎黄大陆上有什么样的地位,我只知道,神妙杀了我的妻子,他们让我最爱的妻子永远的离开了我…… 随着离大林寺越来越近,我心中的杀机也越来越浓郁。我不会放走一个大林寺的人!就在我离开开元之前,一道秘密的屠杀令已经发出,凡是在江湖中走动的大林寺弟子,都将全部杀掉!凡是和大林寺有一点关系的人家,不论他是什么身份,都不许姑息,一个不留!凡是狼胥山各城池的大小官员,一律杀! 杀!杀!杀! 我要让整个炎黄大陆都浸泡在血水之中…… 一路上,我们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消息,青衣楼率先对大林寺展开了屠杀,经过了我的调教的青衣楼,势力已经不容小视,特别是由雄海率领的赤牙,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平日都是在江湖中游荡,对于各派势力都十分的了解,在我们路过的十几个城镇中,我看到了高挂在城楼上的头颅! 我的心在雀跃,这才是真正的血腥…… 当然,也有不少的江湖门派对此非常不满,特别是青衣楼百年来一直背负魔教的名声,他们纷纷的向官府诉状。当我在漠南关收到了朝廷飞马送来的快报,我不禁笑了。对于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我只有一个回答。于是我在奏折中的批复只有一个字:杀!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我的回答…… 于是稍有头脑的门派纷纷向我表示臣服,当然也有不服的。但是在赤牙血腥的屠杀中,那些微弱的呐喊声消失了…… 但是,我依旧觉得不够,因为青衣楼是惜月的,惜月最大的希望就是有朝一日青衣楼能够成为一个可以见的阳光的门派,那么现在是时候了! 当我将大林寺连根拔起的时候,我倒要看看江湖中还有多少人敢向我叫板…… “父皇,前面就是大林寺!”陆非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从他跟随我再次走上金銮宝殿的一刻,陆非对的我称呼变了,他不再叫我师父,我是他的父皇,而他将会成为帝国的臂膀,我知道他能够成为! 雄伟的狼胥山,一座庄严的寺院座落在那里。那就是大林寺…… 此刻大林寺寺院大门紧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非儿,可曾探清楚,神妙老儿是否在寺中?”我冷冷的看着山上的寺院,沉声问道。 “父皇,自您命令发出,青衣楼已经将大林寺严密监视。三日前神妙回到了寺院,一直没有出来。大林寺这些日子更是戒备森严……”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嘿嘿的冷笑了两声,我看着那紧闭大门不由得心中杀机再次涌动…… “那么可曾放跑了一个人?” “这里的官军在十日前开始对大林寺封锁,方圆百丈之内,都在我们的控制之内。没有一个人能逃出!” “好,命令血杀团两千人自后山攻击,两千人分成两队自侧翼包围,五百人在山下守候,其余的五百人跟随朕一同上山,我们好好的拜会一下这个千年的寺院!”我冷笑着说道。 “遵旨!”陆非调转马头向下面吩咐。 我依旧凝立于马上,看着大林寺那紧闭的大门,今天我就要将你这个劳什子大林寺一脉彻底从炎黄大陆上抹去…… 陆非回到了我的身边,低声说道:“父皇,已经安排好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正是午时,艳阳高照……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我冷声说道,“让我们把这里变成一片人间的地狱吧!” 说完话,我飞身从马上凌空跃起,如同苍鹰一般在空中御风而行,朝大林寺飞扑而去。身后,陆非率领着五百名好手紧跟在我的身后……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三密之法 ‘轰-!’的一声巨响,大林寺那足有千斤之重的沉重铁门被一股强绝的力量轰出了十几丈,铁门飞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荡起了尘烟漫天…… 这是我第一次踏足于大林寺,我神色冷厉的抬脚跨入大林寺中。举目望去,这里是大林寺的第一进禅房,两旁排列着两排房子,想来是平时供前来上香的信徒们休息和居住。如今,这第一进的禅房之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整个禅院被一种沉闷的宁静笼罩,寂静的有些可怖! 我的神识瞬间将整个禅院笼罩,第一进的禅院之中没有任何人的气息。我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心中却更加的警惕。大林寺历次和我作对,都不是用的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所以我不得不加以小心。 “父皇,第一进禅院没有一人!”已经将整个禅院搜索一边的陆非飞身来到我的面前,恭声的说道。 “没有人?”我心中微微的冷笑,神妙,难道你以为可以躲得过去吗?脸上不由得浮起一抹冷厉的笑容,我沉声的说道:“非儿,既然此地没有一人,如此的冷清,那么就给这里一点温度吧,烧!” “父皇,这里可是寺院!”陆非有些迟疑的说道。 我眼睛一瞪,看着陆非。陆非一咬牙,躬身应命…… 我知道陆非心中的顾虑,自炎黄大陆有史以来,寺院就已经存在。特别是连年的征战,佛已经成为了寻常百姓心中的一缕寄托。即使在征战最为酷烈的年代中,寺院始终保持一种超然物外的地位,没有人敢前来对寺院有任何的不敬…… 烈火熊熊,飞磷弹四射,禅院之中瞬间被大火笼罩。时值六月,天气炎热,顿时禅院之中热浪滚滚,灼热的气流涌动在禅院之中! 我站在禅院正中,丝毫没有理会扑面而来的热浪,看着熊熊的大火,我心中有说不尽的惬意!不知不觉中,我放声大笑…… 第一进禅院燃烧着,但是整个寺院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现。我眼睛紧紧的盯着第二进的大门,对陆非说道:“非儿,开道!” 陆非闻声毫不犹豫,飞身扑向第二进禅院的大门…… ‘轰-!’又是一声巨响,沉重的大门被陆非一拳打飞,我带领着一干高手涌入了第二进的禅院…… 这里是大林寺的主殿所在,正中央是大雄宝殿,两旁是侧殿。令我奇怪的是,第一进禅院如今已经是浓烟滚滚,但是这第二进的主殿,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影出现!难道大林寺的那些高僧们都已经钻到了地下? …… “父皇,还是没有人!”陆非再次向我报告。 我倒要看看神妙这个秃驴能够躲到什么时候!想到这里,我冷冷的从牙缝中崩出一个字,“烧!” 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动。陆非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他低声的说道:“父皇,这里可是有很多的佛像,如果我们烧了这里的话,佛祖……” “住口!”我怒声的喝道,“你们害怕佛祖,难道就不害怕朕!什么佛祖,朕才不信,朕就是佛祖,现在朕命令你们烧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由朕来一力承担!” “遵旨!”陆非和众高手不由得被我脸上的怒意所惊吓。此刻,我的身上发出了强大的杀气,那杀气可以将天地吞噬…… 火焰再起,浓烟滚滚,禅院中再次笼罩在火光之中。两旁的侧殿转眼间燃烧了起来,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正中的大雄宝殿依旧静静的矗立在火光之中,似乎有一层柔和的佛光在保护着! “佛祖显灵!”一个血杀团的高手失声的喊道。 我闻听不由得大怒,回身一拳,虽然相隔数丈,但是那名高手被我强大的真气击飞起来,飞落在火海之中,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已经死亡。 我冷冷的说道:“乱我军习者,死!”说着,我环视身后的一干高手,此刻他们的脸上也不由得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非儿,给朕将这大雄宝殿轰了!”我不由得更加的恼怒。 这一次陆非没有再犹豫,他飞扑向大雄宝殿,单手结成无畏金刚印,口中大喝一声,“吽-!” 只听一声巨响,整个大雄宝殿都在颤抖,飞灰四溅,大雄宝殿在火光中摇摇欲倒…… 正挂在殿外的牌匾,被陆非这一拳击落,两旁的火焰瞬间卷入了大殿之中,我似乎听到了佛像的哭泣…… 什么佛光,不过是那块由寒冰宝玉制成的牌匾作祟!我缓缓的走过去,将那牌匾拿起,只觉一股可以冻彻肺腑的寒流涌动。我冷冷的一笑,真气运转之处,宝玉顿时变成了一堆粉末!扭过头,我冷冷的看着血杀团的高手们说道:“如果再有人敢乱发言论,朕就让他如同此玉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后的众人此刻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再胡乱发话…… 我赞赏的看了看陆非,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没有半点恐惧之色。我点点头,抬头向大雄宝殿之后的禅院看去…… 这一次没有等我开口,陆非领着一干高手向第三进的禅院席卷而去。我缓缓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看着在火焰中颤栗的大雄宝殿,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 突然间,从后面的禅院中传来一阵金铁的交鸣之声。我心中一动,嘿嘿,总算是碰到还活着的了,没有犹豫,我飞身掠进了第三进禅院…… 这第三进的禅院想来是大林寺众僧修炼武功的地方,所以院子特别的大,也显得特别的空旷。陆非领着五百名血杀团的高手正在和近千名大林寺僧人激烈的拼斗着。这些僧人都舍命的和我麾下的高手缠斗着。神妙此刻脸色还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紧张的注视着正在场中激斗的陆非! 陆非的对手是两个年龄在五旬左右的老僧,我一看,不由得笑了,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活着!那两个老僧正是当年与我在天京城外激斗的天智和天信两人!天仁当年在天京城外就当场归天,天勇则在回到大林寺后,经过数年的苟延残喘后,也伤重不治而亡。曾经威震天下的大林四僧,已经走了两个,如今就只剩下了眼前的两个老僧…… 此刻天智与天人两人,正带着两名手下的年青僧人,组成了一个四佛阵,向陆非狂攻不止。四佛阵还是四佛阵,但是与当年天京城外相比较,已经大不相同。两名年青的僧人明显的无法和天仁与天勇相比,而且他们与天智两人的配合也无法达到浑然一体的地步,所以,陆非此刻显得游刃有余! 我负手站在院门前,静静的看着场中的搏斗,虽然喊杀声大作,但是最吸引我目光的还是陆非的那场战斗…… 在四佛阵此起彼伏的攻击之中,陆非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的眉头皱在一起,手中的那把奇形大刀上下飞舞,幻出无边的刀影,劲气弥漫…… 那把奇形大刀,是用我送给的陆非的镟月铡为基本,配合千年的铁石精魄炼制而成,听非儿说,此刀乃是当年拜神威最为著名的铸剑师亲手打造。光是那工匠的费用,足足化去了三万枚金币。而且此刀乃是专门为配合陆非修炼而制,刀身极为狭窄,两面开锋,看上去更像是一把利剑…… 刀名斩月! 陆非全家被收压,此刀也被充公,后来陆非由于在角斗团中不断的搏杀,自一干囚徒中脱颖而出,陆卓远为奖励陆非在天门关外击败仲玄,将此刀又赏给了陆非,呵呵,天下间一饮一啄,看来早有注定! ‘啵-’一声劲气相交的波动声,陆非身体向后轻飘,而天智脸色苍白的后退,手中的镔铁禅杖无力的低垂着…… 在方才的一招之中,陆非借用四人之间配合的空档,斩月封住三人的后路,但是绝猛的杀手却是对天智的一拳!天智虽然功力在大林寺也是高绝,但是却还是比经过我与梁兴精心培养出来的陆非略地上一筹,在这次的内力交拼之中,陆非还是占了上风! 陆非击伤天智,身形也不停顿,在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中轻小的一个回旋,就在回旋的当口上,闪电般劈出三刀…… 陆非的刀法由于是在角斗中修炼而成,所以先天之中带有一股浓郁的杀气。他的刀法霸劲狠辣,专走偏锋,胜败动辄分于一刀之内。若他全力施为,即使功力高绝如我,也不敢小视! 陆非这三刀有若绣花般的细腻纤巧,在天信神出鬼没的铁鞭封地一筹莫展,突然间刀芒暴盛,硬是抢入鞭影的空间,再次一拳轰向天信;在出拳的同时,斩月刀化作疾电,风雷狂起般的向两名年青的僧人劈斩而去…… 天信想也没有想,铁鞭陡然回收,顺势击出古拙的一拳! 半途中拳势突然一变,陆非脸上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他轻飘飘的一指点出,迎向天信那古拙的一拳…… 天信拳劲击出,却突然发现对方变招,但觉内劲如毛牛入海,空虚飘荡,难受的要命!更让他吃惊的是,在陆非那虚无的一指之中,看似毫无着力,但是劲气相撞,却又有一股诡异的真气直撼心脉,天信不敢犹豫,身体空中一个倒飞,向后撤去! 陆非等得就是天信这一退,他借着天信的拳劲再次腾空而起,斩月刀在空中连劈两刀,分别笼罩住两个年青的僧人。 两个僧人不敢懈怠,手中戒刀飞迎上前,却发现陆非的这两道激射的刀光不过是一个虚影,耳边响起陆非轻声一笑,“两位大师,你们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接着只觉眼前刀光一闪,扑面的气劲用来,两名僧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喉头之处一凉,他们的耳边响起了嗤嗤的轻响…… 眼前一片血光崩现,血雨纷飞而出,陆非那闪电的一刀在眨眼之间掠过两人的脖中…… 两名僧人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看着陆非,身体缓缓的倒下! 感到自己上当,天信虎吼一声,飞扑向陆非,与此同时,已经调息过来的天智也配合天信的攻势飞身而上,手中的镔铁禅杖带着呼啸声向陆非飞产而来…… 陆非丝毫没有迟疑,身体在空中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一扭,让过了天智的一铲,脚尖在铲头一点,接着天智铲上的力量,陆非身体在半空中和身成团,硬生生的向天信撞去。天信手中的长鞭挥舞,发出阵阵呼啸之声,向陆非的身体砸去! ‘铛-!’的一声清脆响声,陆非手中的斩月刀在成团的肉身之中激射而出,刀光如同闪电,刀气凄厉的呼啸,在瞬间劈斩至天信手中的铁鞭,然后顺着鞭身向上滑斩…… “师弟小心!”天智急声的呼喝,手中的禅杖轻抖,劲气嗤嗤作响,驽涛裂岸般往陆非卷去。 陆非为之微微动容,但随即脸上又掠过一抹诡异的笑容,空着的手回握刀柄,刀指地上,刀身斜挑向上,竟在重重铲影里找到真命天子,一刀挑中禅杖的铲头。 禅杖往上扬起,天智胸前空门大露,,陆非口中呵呵的一笑,“大师,怎地如此不小心?”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抢入天智的胸前空间,斩月刀回手向天信一刀劈去,然后左手在眨眼之间闪电般击出三拳…… “咯嚓-!”一声轻微的响声,天智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去,陆非的三拳结实的砸在他的胸腔之上,胸骨俱碎,天智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飞落在一旁观战的神妙面前! 神妙一直都在关注着陆非和两名徒弟之间的争斗,当陆非荡开天智禅杖之时,他心中暗叫不好,还没有来得及发声,天智的身体已经落在他的身前。神妙抢身上前,一把将天智的身体抱起,只见天智自口鼻中不断的涌出鲜血,已经气息奄奄。 “天智,天智!”神妙大声的喊道。 天智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神妙,口中轻声的呢喃,“阿弥陀佛,恩师,大林寺完了!”说完,头一歪,倒在了他的怀中。 “天智,天智!” …… “神妙,如今你可知当日朕怀抱爱妻时的痛苦了吗?”一直在一旁静静的观战的我,看到神妙那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报复的快感…… 神妙抬起头,他看着我,缓缓的说道:“修罗?” “正是!”我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轻声的答道。 …… 神妙没有开口,他低头看看怀中的天智,轻轻的将天智放在地上。“阿弥陀佛,修罗威名,老衲久仰,今日一见,却又如此的……” “不要废话,今日大林寺遭此劫难,都是咎由自取!神妙,你号称天下第二高手,那么就让我们来较量一番吧!”我冷冷的说道。 神妙的脸色一变,他看着我,高声的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第一百八十四章 火烧大林 神妙看着我,缓缓的说道,“陛下,今日大林寺之灾,错全在老衲,陛下能否高抬贵手,放过我大林寺八百六十人的性命,老衲愿一死相抵!” “方丈!”正在与陆非搏斗中的天信大声喊道,“方丈,此错不在你。当日你决定之时,我等都表示同意,若死一起死,怎能让……” 陆非听到他与自己搏斗中还开口说话,心中气恼无比,手下一紧,斩月刀飞斩,在空中呼啸而过,刀与刀之间连结成密集的刀网,将天信牢牢圈住。天信本就不是陆非对手,如今陆非一加紧施为,顿时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他奋起余力,竭力的和陆非缠斗一起…… 神妙看看天信,脸上露出忧虑神色。想来他也看出天信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于是看着我急急的问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我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神妙,若要朕答应,也好办,只要你答应朕的三个条件,那么朕就放过你大林寺一脉千人的生命!” “请陛下吩咐!”神妙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第一,你将受我内务府八十一道刑法,如何?” “老衲愿意!” “很好,第二,朕的儿子被你们击伤,朕要你净赤上身,在午门之外一步一磕头,向他赔罪!” 神妙咬了咬牙,点头说道,“老衲可以答应!” “嘿嘿,这第三件事情,若你能让朕的爱妻复活,朕就放过你大林寺一脉!”我冷声的说道。 神妙闻听脸色大变,他看着我怒声的说道,“陛下,死人焉能复活?老衲诚心化解,陛下却视为儿戏,难道真的要灭我大林一脉方才甘心!” 我仰天怒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杀气,一股庞大气势自我身上勃然发出,我怒声的喝道,“秃驴,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知道你大林寺乃是犯了不赦死罪!朕的爱妻死在朕的怀中,那时朕已经下定决心,要让你大林一脉自今日起在炎黄大陆烟消云散。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你认为能够化解的了吗?” 神妙脸色一片黯然,他看着我静静的不再说话。好半天,他也笑了,“天亡我大林寺,好,老衲今日就看看你修罗这天下第一高手究竟有怎样的本领!”说着,他踏出一步,身上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右手伸出,一柄尺短的独角杵握于手中,那独角杵通身碧绿,晶莹剔透,在神妙真气催动之下,独角杵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可是佛门圣物碧玉杵?”我只觉一股奇寒真气向我涌动,心头一动,双眼闪烁奇光,嘿声的问道。 神妙神色庄严,单手执杵,左手虚握,他看着我点点头,沉声说道,“不错,正是我大林寺流传千年的碧玉杵!” 我赞赏的点点头,对神妙笑着说道“此物放于朕的书房,定然不错!朕正缺一个镇尺,那么就用此物来充数吧……” “无礼狂徒,竟然对我佛门圣物如此不敬,今日老衲拼得一死,也要教训你这狂徒!” 我冷冷的一笑,“朕就在这里领教你的高招!”说话中,我向着神妙大踏一步,左手立刻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色金属光芒,似乎我的左手变成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刀…… 我发出一声响彻苍穹的长吟,随着长吟声起,我的身体在瞬间生出无数虚幻身影,身影围绕着神妙回旋不停,似乎整个天地间都充斥着我的身影! “破天一怒,万物惧!”长吟声嘎然止住,在缭绕天地的回音之中,我冷声的说道。随着我的话音一起,围绕着神妙的万千虚影在瞬间向中间挤压而去,每一个虚影都又丝毫是实体一般,但是却触手一片虚无! 我左手自上而下的向神妙虚空劈斩而去,那万千虚影似乎在同时发出一击,银光闪烁,幻化出一个庞大的银球,银球急剧的变小,向神妙挤压而去,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历啸之声…… 面对这呼啸而来的银光,神妙的脸色大变,他全身暴涨,身上的僧袍瞬间如同充气一般的鼓胀而起,手中的碧玉杵竖立而起,身体急速的旋转着。随着他的身体旋状,一股强绝的劲风向四周扩展,迎向我劈斩而去的一掌! “轰-!”…… 在真气激荡之中,一声爆裂的巨响响彻寰宇,那巨大的响声让熊熊的烈火也不禁微微的一顿…… 所有正在拼斗的人都停下了,他们看着斗场中的漫天烟雾,不由得呆住了! 烟尘缓缓的消散,我依旧卓立于场中,脸色微微的有些苍白,但是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就在刚才的一击之中,我感到了一股强绝奇大的真气向我逼来。那真气醇和无比,更令我心惊的是真气中带着一股祥和安宁的气息…… 我向场中的神妙看去,只见他此刻全身的僧袍变成了一条条在空中飞舞的灰色蝴蝶,上身净赤,神色萎顿。原本苍白的面孔此刻显得格外的红润,不过这种红润之中却透出一种病态!他手中的碧玉杵此刻依旧是闪烁,但是却黯淡了许多…… 我顿时明白了!嘿嘿,原以为他真的有可以和我抗衡的能力,现在看来却不是。他依靠的是他手中的那支碧玉杵。想来这支碧玉杵是经过历代高僧加持过的,里面有着历代高僧加持时留下的灵力,而神妙就是靠着这样的灵力来对抗我的破天第一击! 不过可以看出,使用这种灵力会让他的身体受到极大的伤害,因为这种灵力似乎并不能完全与他融合,反而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种伤害…… “嘿嘿,真是好宝贝!”我看着神妙手中的碧玉杵,“秃驴,朕还以为你有什么样的惊天本事,原来还是依靠你的前辈给你留下的那点东西!小小的一个碧玉杵,朕倒要看看能不能真的救下你的性命!” “陛下好功夫!”喘息了半天,神妙总算压住了沸腾的心血,他看着我,脸上带着静静的祥和神色问道,“不知道陛下这是怎样的武功,老衲凭借大林寺二十六代大师加持的法宝,却仅仅与陛下勉强抗衡!” 我负手而立,傲然的说道,“这是朕自创的破天三怒!老秃驴,若你能够接我三怒还活着,今日就放过你大林寺一脉!” 神妙脸上露出了振奋的神色,“那老衲就要好好的领教一番了!”说着,神妙斜跨一步,碧玉杵在胸前舞成一团墨绿圆盾,圆盾越来越大,眨眼变成磨盘大小,神妙大喝一声,飞身腾空而起,向我扑来…… “破天二怒,鬼神惊!”冷肃的声音响起,我的身体再次在空中飘舞,恰如千万蝴蝶穿梭一般的在空中,双手成爪,赤红夺目,在虚空中看似随意轻抓,但是却依照着某种规律,骤然间天地间充斥着诡异的红色,就好像是地狱的修罗场,散发着浓郁的死气…… 红光向外暴涨,在一声爆裂的巨响声中,整个狼胥山似乎也都在颤抖。我只感到那团一股冰冷刺骨的真气传入了我身体内的经脉。心中大惊,我连忙运转真气,却发现自己的真气此刻是那样的凝滞,毫不犹豫,我在空中做了一个小小的转动,双手结印,口中发出一声,“呣-!” 自天地间瞬间传来一股强绝的力量,瞬间游走于我的全身。凝滞的真气顿时恢复了运转,大喝一声,红光暴涨,一种吞噬天地的强绝真气硬生生的将神妙的身体在空中击飞出三丈多外…… 我虚立于空中,冷冷的看着神妙。 神妙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手中的碧玉杵此刻已经黯淡无光,他强自站起,但是一个趔趄又跪倒在地,自七窍之中渗出血迹…… 神色灰败的看着我,神妙凄然一笑,“陛下的武功当真的天下第一,纵论炎黄大陆,恐怕再无一人能够是陛下的对手。神妙佩服!” “秃驴,那么就让你的徒子徒孙们站好受死吧!”我冷冷的说道。 “三怒尚未出现,老衲若不见这惊天绝技,死不瞑目!”神妙挣扎着站了起来,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个老和尚虽然人品不怎样,但是光看这股子斗志,确实让我也感到佩服不已。我笑了,不是因为他的顽强,而是我似乎看到了无边的血雨…… 转眼看看身下的斗场,大林寺的僧众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身怀绝技,如今在血杀团狂野的攻杀之下,已经死伤累累。除了百余名高手还在做困兽之斗,大部分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天信已经被陆非一刀斩成两段,如今陆非也加入了对那些僧众的屠杀,在血色的刺激下,我感到了无比的兴奋! “老和尚!”我冷森的说道,“本来你大林寺可以保住这千年的基业,但是你却自取灭亡,杀我爱妻,毁我王都!今日你就认命吧,大林寺誓将从今日断绝,从今以后,炎黄大陆再也不会有大林寺的踪迹!” “胜负未定,陛下,就让老衲再领教你的绝世一击!”神妙眼光中带着无比的悲哀,他何尝看不出如今的结局。这都是自己的一念之差呀!神妙心中在不断的哭泣,他在为大林寺这数百年的基业哭泣…… 抬起头,他的脸上显出了决绝的神色,“陛下,老衲在此领教!” “好!”我狂笑着,身体在虚空中凝立,骤然发出强大的真气,全身散发出妖异的红光,我在这一瞬间整个人与天地相容,大喝一声,我发出了一拳,这一拳飘然中带着古拙,拳势圆转,似乎在无穷的循环着天地的精妙…… 神妙鼓起剩余的真气,飞身腾空而起,只觉得天地都似乎在跟随着我一拳转动。神妙也迷茫了,他不知道该怎样的来迎接这无限圆转的一拳! ‘咔吧-!’一声轻响,神妙就在这无限的迷茫中被我一拳打在了胸口之上。顿时整个胸口向内凹陷,身体被一股强大的真气推动,如同一段朽木一般落于尘埃之中…… 在他那灵台最后一丝清明还在的时候,耳边想起了我柔和声音,“破天三怒,天地灭!” “天地灭,天地灭!……”神妙喃喃自语,缓缓的失去了生气…… 我缓缓的走到了他的尸体边,从他的身边拿起那个碧玉杵。如今那碧玉杵已经没有了半点的灵气,只是一块死玉。我皱了皱眉头,吐了一口唾沫在神妙的身体上,“死秃驴,临死还把如此的一件宝贝浪费!” …… 就在神妙气绝的同时,斗场中的大林寺众已经大数倒在血泊之中,只有一两个还在顽强的抵抗…… 我皱了皱眉头,一旁的陆非马上感到了我的不快,他飞扑上去,在两个会合之间将那些还在顽抗的敌手斩杀,然后回到了我的面前。 “父皇,大林寺八百六十名寺众全部斩杀,没有逃走一人!” 我点点头,环视了一眼已经一片火海的大林寺,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回京!”我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父皇,那这些尸体……”陆非问道。 “烧了!”我冷冷的说道。 火光更加的凶猛…… 我们在山下汇集了已经集结的血杀团,打马如飞,向开元飞奔。身后,留下了一片火海,还有近千具尸体……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血令屠杀 大林寺一战,千名门徒尽数丧命于火海之中。有天下第二高手之称的上代天榜高手神妙丧命…… 这个消息瞬间在炎黄大陆流传开来,也引起了轩然大波。在炎黄历史上,从未有任何一个君主拿宗教来开刀,他们都是用一种十分复杂的心理来看待林立在大陆上的寺院。而此次大林寺被灭,其实也是在对炎黄千年来的一种陈规的挑战! 大林寺在炎黄大陆的声誉很高,由于历代高僧不断的出现,大林寺俨然成为了一个佛门的代表,它在一夕间的覆灭,使得很多宗教开始感到了不安。他们不知道下一个目标是否就会是他们,于是开始忙碌的活动起来…… 更有一些人,开始宣扬帝国对江湖中人的排斥,他们说帝国的下一步将会面对江湖中的各个门派,于是炎黄大陆上暗流涌动! 从我离开大林寺,一路上不断的听到这样那样的消息,我的心中怒火中烧,我相信这是墨菲的另一个阴谋,而我绝不会再让清林秀风的诡计得逞! 回到了开元,我没有休息,马上召集了梁兴和钟离师与张燕商讨此事。我们就这个事情谈论了一夜,最终他们没有说服我,我决定要用我的手段来平息这场风波…… 送走了梁兴等人,我一个人坐在御书房中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我马不停蹄的不断奔波,从千里之外的云雾山杀回了开元,又从开元奔赴狼胥山,一连串的事情让我感到从所未有的劳累。而最让我感到疲惫的,是我的心…… 惜月和秋雨的离开对我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我突然间好象失去了一切。虽然我的身边还有钟离华,但是现在她更多的时间是放在了孩子们的身上!傲儿依旧是对我不理不睬,甚至有时他看到我会流露出一种敌意的目光,这让我很伤心!不过他现在较之当日刚失去母亲的时候,已经振作了许多,我看到他虚心的向思阳请教,他们兄弟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面对同样的命运,他们之间比任何人都要亲近…… 说起思阳,他成为了我心中的骄傲。跟随南宫月修业十年,不但是在武功上的修为深厚,而且兵法同样的出众。我曾经问过他这兵法是跟随谁来学的?他告诉我在东海的时候,除了跟随南宫月修业武学和佛学之外,他还要跟随南宫云一起学习兵法和各种经典。我很吃惊,南宫月对思阳苦心栽培还可以解释,但是南宫云也能够如此,说明此人的胸怀也不简单。于是我曾经考问过思阳,却发现思阳对于军事上有一种敏锐的洞察力,在这一点上,他继承了我的遗传。不过虽然他在兵法的运用上还不如我,但是如果说单论战争的大局观,他甚至比我还要厉害。我在和他多次的讨论中也受益不浅,用不了十年,思阳将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我相信这一点…… 不过思阳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他有一个非常致命的毛病,那就是由于跟随南宫月时间太久,性格上难免有一些妇人之仁,而且张口佛曰,闭口如是说,让我感到十分的厌烦。相比起来,傲儿更有一种铁血的气质,如果能够将他们两个人合而为一,那么我会更加的高兴…… 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我的眼睛感到有些发酸。闭上眼睛,我仰靠在大椅之上,脑海中依旧在想着如何来平息这场风波! 一阵轻手轻脚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缕茶香冲入了我的鼻中。这是我最爱的高山云雾,而且从茶香上来看,此人泡茶的水平是十分高超的。 “阿爸,喝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只见思阳站在我的面前,手中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茶香四溢。 我连忙接过思阳手中的茶水,顺手将他搂过来。已经十五岁的他似乎有些不太适应我的这个动作,身体微微的扭动了两下。 我轻轻的泯了一口茶水,让茶水在我的口中轻轻的滑过,深深的吸一口气,那浓郁的茶香充斥在我的五脏六腑之中。 “好茶!”我赞赏的说道。这泡茶颇有功夫,虽然比起惜月还有所不足,但是在茶香中更有一种禅韵蕴涵其中,喝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思阳,这茶是你泡的吗?”我和声的问道。 有些羞涩的点点头,思阳没有说话…… 我又品了一口,连连的点头。得到我的赞扬的思阳似乎很高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快乐的笑容。 我和他慢慢的聊了起来,说起了她的童年,说起来她的母亲,还有这十年来他跟随南宫月在东海修业的事情,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他渐渐的将他的羞涩抛开,不时的给我讲着他童年的趣事…… 这是我们父子十五年来第一次如此畅怀的谈话,也是我一个月来第一次忘记了失去惜月和秋雨的痛苦……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亮了,窗外的阳光照进了书房,我这才醒悟到了我们父子这一谈已经一夜了。看着思阳有些困倦的样子,我不觉有些心痛。 “皇上,上朝的时间到了!”门外丁锐低声的说道。 听到了丁锐的声音,思阳十分懂事的从我怀中挣脱出来,“阿爸,我去睡了,你也不要累到了!” 我的心中流过一道暖流,这个孩子真的是很懂事,至少其他的几个孩子从来没有这样关心的对我说过。 我笑着点点头,“思阳,你去睡吧,一会阿爸让丁锐给你拿去一些点心,别饿到了!” 思阳点点头,向外走去。走到了门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对我说道:“阿爸,他们说以后不能再叫你阿爸了,要叫你父皇。我不喜欢,我还是觉得阿爸亲切一些!” “那以后思阳就叫阿爸,不用管别人怎么说!”我也笑了。 思阳的脸上露出笑容。他扭头向外走,又停下了脚步,“还有,阿爸,傲弟现在的武功已经开始恢复了。你不要生他的气,他也是一时的气话,其实他也很后悔!” 我笑着点点头,“去吧,告诉傲儿,就说阿爸怎么会生他的气?思阳好好的休息吧!” “嗯-!”思阳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脚。丁锐这时走进来,为我换上了龙袍,我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大步的向大殿走去…… 在一片山呼万岁声中,我坐在正大光明匾下。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身边的司礼太监用尖锐高亢的声音喊道。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太监的话音未落,钟离师率先站出,躬身起奏。 “讲-!”这都是我们昨夜说好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要奏上什么样的本。 “陛下,自陛下回兵开元以来,击退东赢贼众,剿灭大林寺,着实平息了由于战争带来的不良影响。不过由于陛下火焚大林寺,使得百姓人心惶惶,他们对于陛下这样的做法十分不赞同。更有别有用心之人开始暗中挑动,有不少的无知百姓开始抱怨陛下的这一举动。臣以为,此事不可小视,百姓心中若心存抱怨,势必将引发更大的骚乱。还请陛下早日定夺!”说着,钟离师恭敬的将手中的奏折呈上。 司礼太监将奏折接过来放在我面前的桌案之上,我翻开来一看,险些笑出生来。原来钟离师的奏折上空白一片,一个字都没有写。想来刚才的那一番话,都是他临时想出来的…… 我抬头看看殿下的钟离师,他也在偷眼向我观看。我不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他什么。想了想,我沉声说道:“钟离爱卿说的事情十分严重,朕想先听听众位爱卿的意见,然后再说!” 我话音一落,顿时朝堂上乱哄哄的成了一个闹市。众位大臣纷纷的诉说着自己的意见,也有人不断的交头接耳…… 我等了一下,看到朝堂上的议论声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于是沉声的问道,“那么众位爱卿是否已经拿出了意见?哪位爱卿来说一说?” 沉默了一阵,司马子元跨步走出朝班,他躬身说道:“启禀皇上,右丞相说的事情确实非常重要。臣以为不能不重视。自古民心为立国的根本,若是不妥善的处理,恐怕会酿成大祸。臣以为能否由朝廷拟出一道旨意,将大林寺的罪状列出,公布他必死的原因,然后臣想百姓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想来就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 我闻听笑了,“子元的想法不错,但是却过于迂腐。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并不是简单的百姓闹事,而是身后有人在推动。受到教唆的百姓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听信我们的解释?而且,朕以为,若是百姓一闹,朝廷就要出面,是否太过软弱?朝廷的事情,岂是那些迂夫子们可以随便谈论的?那岂不是将我朝廷的纲要任由那些无聊之人评论!” “这……”司马子元呐呐的不说话。 “吾皇如此说来,必然已经有了圣裁,还请皇上点醒!”张燕出班说道。 “对付那些抨击我朝纲要之人,不能有半点的心慈手软!朕的意见就是一个字,杀!”我冷冷的说道。 话一出口,顿时朝堂上再次乱了起来…… “凡暗中挑动是非者,杀!凡聚众闹事者,杀!凡议论此事者,杀!”我继续说道。 三个血淋淋的杀字出口,顿时朝堂上一片安静…… “皇上,若是一味的杀戮,可能会适得其反,望皇上三思!”司马子元再次奏道。 这个司马子元,总是话很多,我实在是有些厌烦。不过从另一方面讲,这倒也表现出了他的忠心,我对这个家伙实在是…… 忍下心头的火气,我和声说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实其腹,而空其心!只要朕在其他的方面一心为百姓着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慢慢的也就不会有什么人再说此事。时间,会让他们渐渐的忘怀,今日之事,只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朝廷的决裁,是不能有任何人随便评论的!” “这……” 我看了看众大臣,接着说道:“这个事情就这么说,此事做成内务府丁锐、九城兵马司和刑部共同处理。那么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陛下,臣还有一本!”钟离师再次出班。 “奏上!” “陀罗皇室在开元被东赢围困之时,聚众谋反,证据确凿,请皇上裁决!” 我想了一想,只是崩出来一个字,“杀!” 钟离师一愣,他没有想到我这样简单的回复。 “凡事陀罗国姓者,九族全诛!”我补充道。 “可是这陀罗国姓者人数众多呀!”钟离师有些不忍。 “嘿嘿,那就怪他们的八字不好,谁让他们是国姓呢?总之从今天起,朕不想再听到什么陀罗国姓,凡是国姓者,一律诛杀,不需上报!”我冷冷的说道。 …… 看到众人没有话了,我刚要起身散朝,就听一个雄浑的声音高声说道:“皇上,臣还有本奏!” 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直沉默无声的梁兴站在朝堂之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殿上争论 梁兴站出了朝班,他神色平静,缓缓的说道:“此次开元之乱,最大的罪魁祸首共有两个,一个是墨菲,一个就是东赢。如今我帝国局势已经安定,臣以为是时候对墨菲与东赢发动攻击了!” 我点点头,没有错,大林寺不过是一个小虾,真正的主谋是墨菲和东赢,如果说以前时机没有成熟,是因为我没有借口将国内的毒瘤去除。但是现在,内部的隐患已经基本消除,剩下的一些小鱼小虾,自然会有青衣楼和内务府来解决!现在,才是我真正要对墨菲用兵的时候了! 我低头沉思,半晌没有说话。停了好久,我抬起头看着梁兴和殿上的一干大臣,缓缓说道:“梁王所言极是,我帝国如今隐患已经消除,确实是时候对东赢和墨菲用兵了。不过,东赢困守孤岛之上,我朝中擅长海战之人不多,所以这将领方面确实需要我们动上一番心思!墨菲有云雾山的四城相隔,号称死亡天堑防线,我曾与梁王亲自领兵前往,着实是固若金汤,不好突破呀!”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从殿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陛下,区区东赢,何足挂齿?臣不才愿率本部人马,杀奔东赢,踏平京都!” 随着这洪亮的声音,一个人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修长瘦弱的身材,如冠玉般的面庞,此刻脸上还挂着一抹悲伤。他一身素甲,头上还缠着一条白绫,正是青州兵马总使,帝国的水师提督,秋雨的堂兄黄梦杰!他大步走上金殿,伏身拜倒,恭敬的说道:“陛下,此次开元之劫,都因臣的疏忽!臣今日特来向皇上请罪……” 我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将他扶起,“梦杰兄不要如此,东赢狡诈,绕过青州自狼胥山登陆,这罪不在你!如果说起来,此次开元之劫,朕也有责任,梦杰兄你不必如此!” “可是……” 我摆手制止他再说下去,拉着他的手,我缓缓的说道:“梦杰兄,秋雨乃是你的堂妹,朕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是朕何尝不是心中悲伤?你镇守青州,十年来屡次将东赢来犯之敌击退,全力训练我帝国水师,这其中的功劳朕怎会不知!所以此次罪不在你,你不需自责!” 黄梦杰默默不语…… “不过若是梦杰兄愿意领兵出征东赢,朕倒是放心不少,举目帝国朝堂之上,这海上用兵无人能够与梦杰兄相比。朕本来还在想这统帅之人,没有想到梦杰兄竟然亲自前来,当真是解了朕的一大难题!”我微笑着缓缓说道。 “请圣上发一道旨意,臣愿立刻领兵出征,率青州水师剿灭东赢,若不踏平东赢,臣誓不回朝!”黄梦杰恨恨的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回殿上,回首看看殿上的大臣,沉声说道,“既然武勇王愿意领兵出征东赢,那么众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 “若武勇王领兵,臣以为最佳!”梁兴自看到黄梦杰,脸上就带着一抹微笑,闻听我相问,立刻表示赞成。 “父皇,儿臣也请命!”陆非突然站出来,拱手说道:“若武勇王领兵征讨东赢,儿臣愿意为先锋,踏平东赢孤岛!” 我欣慰的笑了笑,看着陆非,对他的自告奋勇表示赞赏…… “武勇王,你意下如何?”我向黄梦杰询问道。 “嗯,殿下曾在水师效力,对于这海战之事确实十分的清楚。而且殿下武勇非凡,智谋也十分了得,臣以为可以!”黄梦杰缓缓的说道。 “那么黄梦杰、陆非听旨!” “臣在!” “朕命武勇王黄梦杰为征东大元帅,统领青州水师出征东赢,命陆非为先锋,朕在开元等两位爱卿的好消息!” “臣领旨!”陆非和黄梦杰两人跪倒接旨。 “你二人立刻去准备,三日后朕为两位爱卿送行!” 黄梦杰和陆非三叩之后,起身向殿外走去…… 我环视大殿之上,“那么墨菲一事又该如何?” “梁兴愿领兵出征!“梁兴出班请命,大声的说道。 我沉思不语,半晌之后缓缓的说道:“不知梁王打算如何突破死亡天堑?” “这……臣心中目前还没有定夺!” “死亡天堑就像是我们一统天下道路上的一只猛虎,若是没有妥善的计划,恐怕也要白白的耗费国库的钱粮,朕的意思……”我手指轻扣扶手,缓缓的说道。 “臣以为不可!”没有想到我话还没有说完,梁兴就打断了我的话,他大声的说道:“臣想臣是知道陛下的意思。但是臣以为此计万万不可行,如此做为实在是有伤天和。” 关于这如何突破死亡天堑,梁兴当日在云雾山已经知道,他当然了解我想要如何去做,于是他没有等我说出,就立刻出声阻止。 殿上的大臣们都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们,他们不知道我想要说什么,而梁兴为何又不让我说下去。只是对于梁兴这样大胆的打断我的话,所有的人都有些暗暗心惊。 我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梁兴如此无礼,竟然在朝堂上这样的顶撞,实在是太过放肆!我目光阴冷的看着梁兴,而梁兴丝毫不见半点畏惧,抬头和我对视…… 殿上笼罩着一种莫明的寂静,所有的人都似乎觉察到了我们之间那浓重的火药味! 过了好半天,我突然一笑,“既然梁王反对,那么朕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出兵墨菲一事,我们以后再谈,退朝!”说完,我起身站起,衣袖一甩,向后宫走去…… 我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心中的怒火尚未消除。好一个梁兴,你实在是太放肆了,你仗着你的资格,在殿上如此顶撞,让我下不了台!想到这里,我恨恨的一掌拍在身边的石桌之上,真气不觉中运转,石桌顿时化成一堆粉末。 “皇上何事如此生气?”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丁锐看到我将石桌击碎,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看了看丁锐,缓缓的说道:“丁锐,你说这帝国之中究竟是谁最大?” “这还用说,当然是主子您最大了!”丁锐闻听我的问话,不由得笑了出来。 “朕看不一定!”我怒气冲冲的说道,“否则朕每办一件事情,怎么都那么不顺利?” “主子为何如此说话?”丁锐神色一变,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他小心的问道。 我将今天在殿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丁锐闻听脸上立刻显出肃穆的神色,他跪倒在我的面前,口中高声的说道:“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哦?丁锐,这喜从何来?”我诧异的问道。 “奴才以为,梁王如此顶撞,正是说明他心中没有半点的反意。梁王身居高位,手握天下兵马,说起名气,他和主子也不差多少。如此的人物,若是心存反意,必然是主子的大患。但是梁王在殿上敢如此的直言,说明他心如昭昭日月,一心为帝国考虑,否则又怎么会理睬许多?奴才是为主子有这样的臣子而感到高兴!”丁锐沉声的说道。 我闻听一愣,转眼间脸上露出了笑容,“丁锐,你起来吧!”看着丁锐站起,我笑着说道:“丁锐,没有想到你还有如此的见识,不简单,呵呵,当真是不简单!朕当然是不会怀疑梁王的忠诚,当年和朕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们,如今所剩已经不多。东京之战时候的老臣子中,如今只剩下了梁王、钟离、伍隗、巫马和远在青杨的宁博远。其他的将领在这多年的征战中多数已经身亡,朕也是格外的重视这一班兄弟。只是若不突破死亡天堑,墨菲就无法攻破,他们始终是朕的一块心腹大患。要突破死亡天堑,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朕的主意。但是梁王总是不同意,而且朕又说不过他,这死亡天堑看来突破是遥遥无期了!”我说道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声…… 丁锐沉默了一会,他突然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主子,奴才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哦?”我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看着丁锐缓缓的说道,“你有什么主意?但说无妨!” “嗯,主子如今头疼的是梁王在朝堂上反对,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梁王派出去,给他一个别的差使,这样他有事忙碌,自然无法顾及到主子的行事了!” 我闻听一愣,但是转眼间露出了笑容,我不由得哈哈大笑,“丁锐,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的心思!朕当真是小看了你,嗯,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即不伤我兄弟之间的和气,又可以让他不再反对朕的意见!嗯,好主意,好主意!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呵呵,丁锐有你的!” “谢主子夸奖!”丁锐的脸上也露出了盈盈的笑意。 “那么你再说说给梁王一个什么样的差使?”我笑着问道。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以主子的睿智,定然能够想出一个绝好的差使,不是吗?”丁锐笑着说道。 我握紧的拳头缓缓的松开。嗯,如果丁锐敢说出什么主意来,我会毫不犹豫的一拳将他轰死!这朝中的大事,他一个小小的内监如果也知道的如此清楚,那么绝不是什么好事!说实话,如果真的杀了他,我还心中真的有些不忍,毕竟象丁锐这样的人才不多见,这些年他跟着我忠心耿耿,许多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他处理的也很漂亮,杀了他实在是有些可惜…… 我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丁锐,你说的这个主意很好,朕要好好的想想。不过朕希望你的主意只给朕出,不要用在别的地方呀!” 一句话,让丁锐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他惶恐的跪在地上,恭声说道:“奴才对主子的忠诚可比日月,帮助主子排忧解难,本来就是奴才的责任,奴才怎么会乱用?而且主子您如此的圣明,奴才的那点小心眼,怎么能够逃得过主子的法眼!” 我呵呵呵的笑了,“好了,丁锐,朕就是这么一说,你对朕的忠心,朕自然清楚,起来吧!”说着,我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看看天色,缓缓的说道:“今日的天气不错,朕要和烈焰出去遛遛!” “奴才马上准备车马!” 我摇手示意不用,“不要惊动别人了,朕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烈焰回来许久了,也憋坏了,朕就和它出去就可以了!”说着,我大步的向外走去…… 我骑在烈焰的身上,在升平草原上漫无目的的转悠着。这里曾经是我出发的地方,这里留着太多的回忆,当我走在草原上的时候,我也是走在我的过去…… 在一个小山坡上,我停下来,一个人坐在山坡之上,向远处眺望。烈焰也温顺的匍匐在我的身边,它静静的,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浩瀚沙漠,我曾在哪里整整的生活了十几年!那里有我的快乐,也有我的悲伤。想想那个时候,我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君临天下,那时不过天天是想着外面的广阔天空,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从奴隶营走出…… “儿子,看到了吗?”我轻轻的抚摸着烈焰那柔软的鬃毛,目光停滞在远处的荒漠中,“看到那片沙漠了吗?你老子我就是在那里渡过了我的童年!那里很苦,但是却很快乐,那个时候我还小,有童大叔,有夫子他们照顾我,我和你梁大叔两个人天天都是笑呵呵的,没有过任何的烦恼!可是你看,儿子,现在我和梁兴总是意见不合,想当初我们的那种默契已经找不到了,为什么?难道权利真的就可以让人变得……” 突然间,我止住了话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这片荒漠!荒漠…… 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只是在这一瞬间,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千里大漠行 记得少年时,在奴隶营中的时候,夫子曾经告诉我,墨菲之所以一直未能一统天下,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于多年来他一直被积压在西南一隅。要想出兵中原,他只有通过死亡天堑先统一江南。但是一直以来,中原各诸侯始终以为墨菲不过是一个西南的蛮人,在潜意识中一直在排斥着墨菲!所以一旦墨菲出兵死亡天堑,势必将受到了整个中原诸侯的打压。各中原诸侯联合起来,派出精兵陈兵死亡天堑,力阻墨菲向中原挺进…… 其实墨菲出兵中原,并不一定非要出兵死亡天堑,他还可以穿越过眼前这浩瀚的沙漠无人区,突然对中原地区攻击,搅乱整个中原地区的联盟,这样一来,所谓的联军将不攻自破!只是这沙漠无人区广阔无边,墨菲曾经几次试图穿越,但是都无功而返!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若是有一支兵马,能够穿越这无边的大漠,突然出现在墨菲的境内,那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我的手埋在烈焰那柔软的毛发之中,心中不断的思索…… 嘿嘿,我想到了! 不是想到了如何突破大漠,而是想到了如何才能将梁兴调开!若是让梁兴率领一支人马,前去穿越这片大漠,那么无论成功与否都对我有利!梁兴若是成功了,那么就会有一支奇兵从天而降的出现在墨菲的后方,那么将会给墨菲造成多大的震惊;如果不成功,嘿嘿,没有梁兴的阻挠,那么我可以放心大胆是实施我的计划,那个时候,我将会突破死亡天堑!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兴奋了起来,一拍身边的烈焰,我放声大笑…… 烈焰已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了,被我的笑声突然的惊醒,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警戒的看着四面!发现没有什么状况,烈焰有些不高兴的哼了两声,再一次的卧在我的脚边…… “儿子,我们走!”我大声的说道。说完,我跨上烈焰,一拍他的大脑袋,兴奋的说道:“儿子,我们回家!” 烈焰站了起来,它轻轻的摇摇头,身体一纵,如同闪电般的向开元飞奔而去…… 回到开元,我刚坐下来,丁锐就上前来报,“主子,天齐王梁兴和两位丞相已经等候多时了,主子要不要……” 我此刻心情大好,笑着说道:“快快有请,请他们来书房一见!” 丁锐点点头,躬身退出了书房…… 没有多长的时间,就听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梁兴和钟离师、张燕前后脚的走进了书房之中。 我示意他们不用施礼,沉声问道:“三位卿家来此,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皇上,臣是来谢罪的!”梁兴躬身一礼,沉声的说道。 “哦?梁王何罪之有?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故作不知的说道。 “皇上,今日在大殿之上,臣打断皇上的话语,实在是无礼至极。臣回到家中,一直心中不安,恰逢两位丞相前去和臣商议事情,所以臣就带着两位丞相一起前来,一来是为了向皇上请罪,二来是想和皇上谈论一下出兵墨菲的事情!”梁兴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那里是向我认错!我看着梁兴那平静的脸庞,心中已经平静的怒火再次涌上来。强压怒火,我和声的说道:“梁王,你我自幼一起,多年的相交。偶尔有些争论也是平常,朕怎么会责怪你?” “皇上,臣今日在大殿上说话有失体统,对皇上更是语出不敬,想来一直惶恐,所以还请皇上发落!” 惶恐?你惶恐个屁!看你脸上没有半点的惶恐神色,何来这惶恐之说?我心中越发的有些不快,不过还是做成一派笑脸,“梁王,朕知道你的心思,你无需多想。这个事情已经过去,我们就不要再说了,还是谈谈你们的事情吧!” “谢皇上!”三人在我的示意下坐下。,他们互相的看了一眼,然后梁兴咳了一声,沉声说道:“皇上,方才臣和两位丞相商议,说起这死亡天堑之事。两位丞相也觉得有些棘手。我们都认为,也许攻击墨菲的时机还不成熟。所以左丞相想出一条妙计,想和皇上商量!” “哦,什么妙计?”我淡淡的向张燕问道。 “臣以为,若强攻墨菲,死伤着实过于大!”张燕看到我询问,恭敬的说道:“不过,墨菲地处西南一隅,土地贫瘠,物产不丰,大部分的资源是依靠商人买卖。所以若我们可以将道路封锁,堵截墨菲的物资来源,那么虽然时间会花费一些,但是时间依旧,墨菲国内必然有所恐慌,到那时皇上出兵,必然可以唾手可得!” “嘿嘿,详细的说!”我有了一点兴趣。 “首先,我们将墨菲的粮运控制,墨菲虽然也生产粮食,但是毕竟人口众多,无法完全自足,所以他需要从中原买进,我们只要将粮运道路封锁,那么必然会给他们造成麻烦!第二,我们停止供应各种矿产,特别是如铁、铜等金属矿产,这样墨菲的军械物资也会有些削弱,第三,墨菲主要是依靠当地的珠宝行业对外贩卖,只要我们不许国内任何商号贩卖,也可以断绝墨菲的经济来源……”张燕一条一条的说道。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打断了张燕的话语,沉声问道:“丞相,首先,一个国家的兴盛,不是依靠军械物资,他们只要勤修国政,那么一样可以自给自足,第二,珠宝虽然是墨菲的主要行业,但是并不是他们的全部收入。即使卡断了珠宝的来源,依然无法给墨菲根本性的打击!而且墨菲的珠宝对中原商号的吸引太大,即使我们发出命令,明里他们不敢做,但是暗中依旧会私自和墨菲交易!我们怎么办?中原的商人那么多,亡命之徒也多了去,难道我们能将这些商人全部杀了?那样不是在打击墨菲,而是在打击我们自己!”我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至于控制粮道,不知道丞相有没有想过按照你所说的那种情况,究竟要等待多少年?” “这……”张燕的面孔通红,答不上来。 我那起手边的一份由青衣楼送来的情报,扫了一眼,缓缓的说道:“丞相,朕计算过,要一百二十年!朕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张燕的脸顿时红的有些发紫,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朕知道两位丞相也是为了帝国着想,但是你们想的过于天真!对于墨菲,必须要用武力将他们征服,否则绝对无法统一。墨菲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蛮人,他们本来应该也是当年曹氏家族的后裔,曹氏家族挺进中原,曹玄一统天下,有了一个分支依然在西恒。墨菲的民风由于和西羌连年的征战,而且在不断的和恶劣的环境作战,所以十分的剽悍!这一点,可以从当年狼王曹玄杀入中原就可以看出!若是说到他们的剽悍,放眼整个炎黄大陆,恐怕也只有北地的闪族可以和他们抗衡!而当年,正是曹玄带领着西羌铁骑,将闪族打回了草原,你说这样的一个民族,单纯的依靠什么经济的制裁,难道真的能够取得胜利吗?” 屋中的众人都不再说话了…… 我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朕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我话音刚落,梁兴第一个说道:“若是火烧死亡天堑,那么臣不同意!” 我扫了一眼梁兴,心中冷笑了一声,缓缓的说道:“当然不是火烧死亡天堑!” “只要不是这一个计策,那么臣没有意见!”梁兴说道。 “嗯,方才朕出去散心,在大漠的边缘坐了半晌,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墨菲距离我们开元非常近,大约也就是三千多里,只是这三千里全部都是沙漠,所以墨菲就被挡在了西南一隅!” 我的话才说道这里,看到梁兴的脸色已经有所缓和,他那张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会意的神色…… “若是我们能够有一支人马,穿越千里大漠,奔袭墨菲的后方,那么众爱卿以为如何?” “这……确实是一条妙计!不过这三千里的大漠从来没有人能够突破,否则墨菲早就已经统一了炎黄大陆。皇上若是想要穿越这大漠,恐怕……”钟离师脸上露出了隐忧的神色。 “呵呵,这个只是朕的一个建议,朕想亲自率兵,出征大漠,然后请梁王陈兵死亡天堑。若朕能够突破了大漠,到达西京的后方,那么墨菲势必混乱,然后……” “皇上,此计以臣看来,确实可行!”梁兴插嘴道,“不过臣想请命,由臣带领闪族铁骑穿越大漠,皇上领兵陈兵死亡天堑,若臣能够成功,与皇上里应外合,则死亡天堑不攻自破!” “梁王怎么又和朕争起来了,朕说过朕要领兵,这千古的奇迹还是让朕来完成好了!”我心中狂喜不已,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不快的神色,责备的说道。 梁兴连忙起身,他躬身向我施礼,“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够轻身涉险?所以还是让臣来做好了!况且皇子们刚失去了两个母亲,若是皇上再有什么万一,那他们该是何等的悲伤?臣再次请命,由臣率领闪族铁骑,穿越千里大漠,奔袭墨菲后方!” 我心中一阵激动,一时间对梁兴的不满烟消云散。毕竟还是我的大哥,他总是在为我考虑,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卑鄙…… 但是这念头只是转眼就逝去,为了一统天下,我必须要这样做!当下,我脸上露出了笑容,“梁王若是执意如此,那么朕也不好退却梁王的好意,那么就依照梁王所说,六十日后出兵,朕亲领大军向死亡天堑出发,梁王则带领闪族铁骑悄然穿越大漠,你我墨菲会合!” “臣遵旨!”梁兴恭敬的说道。 …… 炎黄历一四七五年九月十一日,升平草原上旌旗招展,六十万大军整齐的排列在草原之上!经过数月的整备,各种军械物资已经调运齐全,准备再次出征墨菲…… 一个月前,黄梦杰和陆非率先对东赢发动了攻击,不过一个月来的消息并不令人感到兴奋,因为黄梦杰与东赢交战两次,都是落得一个惨败!从报告之中看来,他一直都是在使用已经破旧的战船与东赢交战,而这两年来秘密给他配备的龟甲战船,他一直都没有使用…… 对此我倒是不很担心,我似乎已经明白了黄梦杰的战术,虽然朝中的大臣不断的弹劾黄梦杰,但是我一律都压在那里,不与理睬!现在对我来说,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墨菲的身上…… 死亡天堑如今是由墨菲的名将阿鲁台镇守,对于这个人我倒是很有兴趣。此人从外表上看,似乎是忠于墨菲的朝廷,但是在郑羊君失败之后,他独揽朝中军权,全力的支持清林秀风!我想,若是清林秀风不是一个女人,那么如今的墨菲,一定已经是她的天下。不过我不能给她这个机会,因为我知道,若是让清林秀风掌权,那么将会给我造成更大的隐忧!但是从这次开元的危机来看,显然都是出自于这个女人的手笔,若是再让她有了足够的权利,我真的不知道该有多么头疼! 梁兴一身漆黑的乌金软甲,跨坐在飞红的身上,缓缓的来到了我的面前。他将要率领十万闪族铁骑跨越大漠,向墨菲进发…… 我们站在草原上,飞红和烈焰不停的发出低声的嘶鸣,两个斗大的脑袋也不停的摩擦,它们将要再一次的分开了。看着梁兴那憨厚的面孔,我突然感到十分的悲伤,本来我们不需要分离,但是如今我们…… “阿阳,我们又要分开了!”梁兴轻声的说道,“这些日子来,我知道你对我十分的不满,但是请相信,阿阳,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仇恨成为了一个杀人的魔王,甚至永远的沉溺在杀戮之中……” “我知道,大哥,我知道的!”我也低声的说道,“大哥,你此次率兵穿越大漠,一定要小心,大漠风沙大,如果感到不行,千万不可以逞强突进……” 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卑鄙!看着梁兴,我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呵呵,放心!阿阳,你看大哥何时让你失望过?”梁兴笑呵呵的说道,“振作起来,等候大哥的好消息,到时候你我兄弟在墨菲会师,一统天下!” “大哥-!”这一刻我真的好想让他不要去,但是最终我压下那句话。 “好了,兄弟,你我就在此作别,墨菲再见!”梁兴微微的一笑,伸手轻拍飞红,飞红仰首发出一声巨吼,转身飞逝而去…… 看着梁兴离去的背影,我心中默默的叫道:“大哥,保重!” 一拍烈焰,烈焰转过头来,我向身后的传令官一挥手,“传令三军,出兵!” 第一百八十八章 百万生灵 我率领着大军经过了三个月的行军,终于在年底之前到达了死亡天堑…… 驻守在死亡天堑之前的向西行带领着众将在大营前迎接。经过了一番简短寒暄之后,在向西行的引导下,我们大步走进了大帐之中。 我坐在大帐之中,看着帐中的众将,缓缓的说道:“各位将军,朕此次率兵前来,用意想来大家都已经明白!此次我们不拿下死亡天堑,朕誓不回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齐声高呼。 我笑着示意众人坐下,向向西行问道:“向将军,这几个月来,墨菲有什么动静吗?” 向西行摇摇头,他脸上带着惭愧之色缓缓的说道:“启禀万岁,臣自皇上离开之后,曾多次对死亡天堑发动攻击,强攻始终无法突破,于是臣试图将对手引出城,但是也被对手发现,所以至今没有半点的进展……” 我笑着点点头,对向西行说道:“向将军,不用惭愧。死亡天堑如果是那样容易就被突破,那么他也就不会被称为死亡天堑了。对于此时,朕虽然身在开元,但是也一直在考虑!嗯,你觉得阿鲁台此人究竟如何?” 皱起了眉头,向西行想了一想,“万岁,臣半年来和阿鲁台共有三次照面,就用兵上而言,此人十分的谨慎,而且每每看破臣的计策,嗯,此人不简单!” “只有这些?”我有些不满的问道。 “臣还觉得,阿鲁台为人有些多疑,听说他从来不在一个固定的城池督战,而是经常出现在各个城池之中。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多疑的性格,使得他几次逃出臣为他布下的陷阱!” “嗯,这个倒是和朕得到的消息比较的吻合!”我低头想了一想,接着说道:“向将军,自明日起,你率领本部的兵马,利用我们所有的火炮和攻城器械,对云雾四城发动全面的攻击,不论伤亡多大,都不要介意!” “……臣遵旨!”向西行有些犹豫,但是他最后还是领命退下。 “好了,朕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碌,今日有些困了,你们都退下吧,明日朕将亲自督战!”我沉声的说道。 “臣遵旨!”帐中的众将同时躬身退下。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站起身来,走到了大帐正中的地图前,久久的思索着…… 第二日,向西行率领着大军开始对云雾四城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上千门火炮同时对铜陵关、风城、西灵府和剑阁开火,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们将发石器、楼车推倒了城前,对四座城池不停的进攻!一时间,在云雾山前,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撤地…… 我站在大营前的观战台上,看着麾下的将士们悍不畏死的向铜陵关和剑阁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下来! 如同潮水般的涌上去,又如同潮水般的退下,每一次都在城下留下了上千具尸体。铜陵关的城墙已经被炸的低平了许多,但是城头上那飘扬的墨菲战旗依旧牢牢的插在那里!好凶悍的阿鲁台,好坚韧的墨菲将士!我心中也不禁感到有些吃惊…… …… 如此一连三天,白天我在大营中观战,到了晚上,我就会前往定天柱上探测风向。在这三天中,我麾下的将士死伤无数,短短的三天,又是数万名将士横尸在死亡天堑之前…… 我坐在大帐中,伏案不停的计算着各种数据。向西行等人满脸的硝烟和尘土大步的从帐外走进,看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冲冲的怒气,我不由得微微一笑。 “万岁,我们不能再这样强攻了!”向西行大声的说道。 “哦?为什么?”我笑着问道。 “万岁,如此强攻,根本不能对云雾造成任何的威胁,不过是徒劳的增加伤亡罢了。所以,臣斗胆请万岁收回成命,不要再这样打下去了!” “嗯-!”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续伏案计算。过了好半天,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总算是算出来了!” 已经有些不耐的众将闻听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我悠然的端起茶杯,看着眼前的众将,轻声的说道:“好了,朕想今晚就可以拿下死亡天堑了!” “什么?”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向南行更是失声的喊了出来。 我站起身来,笑着看着他们,“你们以为这三天每天晚上朕都不在大帐之中,是出去游山玩水了吗?”说着,我缓缓的走到了地图之前,看着地图久久的不再说话。 “请皇上明示!”向西行恭声说道。 我点点头,“向将军,朕想请问,这些日子来,我们对云雾四城的攻击,一共损失了多少人?” “大约八万人左右!”向西行想了一下开口说道。 “八万人,嗯,差不多了!”我突然开口喝道:“张武!” 张武是当年我初到凉州时收服的一名浪人,如今经过多年的征战,他已经从一个普通士兵变成了我的亲兵队长,官拜骁骑将军。 随着我的喝声,张武大步走进了大帐,他躬身施礼,“万岁-!” “今日气象如何?”我问道。 “启禀万岁,今日多云,东北风!” “嘿嘿,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我轻声的说道。我扭头向众将摆手,示意他们走上前来。然后指着地图说道:“这两日,朕一直在定天柱观察,发现每逢子夜之时,在铜陵关和剑阁之间就会产生一股奇怪的气流,这股气流非常强,可以将吹过去的风分割成为两道,分卷向铜陵关和剑阁!”说完,我看了看围在我身边的众将,他们的脸上还露着迷茫的神色……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如今夜东北风,风势向从两关之间吹过,在子时这道气流形成之后,就会分为两道气流,向铜陵关和剑阁袭卷,这股气流会持续三个更次!各位,若是我们能够在今夜子时潜入城中,放上一把火……” 我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周围的众将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向西行思索了一下,突然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万岁,你的意思是不是-焚城?” 我决绝的点了点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众将此刻的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惊惧的神色,他们看着我,眼中带着震惊! “万岁,那城中可是有二百万人的生命呀!”向北行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又如何?”我有些不悦,冷冷的说道,“打仗就要死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那二百万人可都是平民百姓呀!” “是吗,当他们手中拿着灰瓶向我们的战士砸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再是平民了!在朕的眼中,他们都是敌人!”我狠狠的说道。 众将都沉默了…… “万岁,那么请告诉臣等您的计划吧!” 我脸上露出了笑容,扭头看着地图缓缓的说道:“现在东北风刚起,在子时时分,风势会达到最大。朕的意思是,这些天对死亡天堑的攻击已经很猛烈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放弃对风城和西灵府的攻击,将全部的攻击力量放在铜陵关和剑阁!你们要集中最密集的火炮,在亥时对两关发动攻击,这次的攻击持续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之中,你们要不惜一切的攻击,以吸引两关的全部力量……” 众人纷纷的点头,我接着说道:“朕将会率领血杀团五百名高手,潜入两个城池中放火,见到城中火起,你们立刻停止攻击!” “那么如果风城和西灵府两地的守军前来救援,那该如何?” “呵呵,这个好办!朕考虑过了,经过这三天的攻击,对手已经十分的疲惫了,如今我们停止了对他们的攻击,他们一定会加紧时间修整。就算他们前来攻击,那么就由南行和北行两人分别带领十万人马,驻守在风城与铜陵关,剑阁与西灵府之间,若是他们出兵相救,我想你们不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两人点头应命…… 我又看了看帐中的众将,和声的问道,“现在,各位心中还有没有疑问了?” “没有了!”众人同声说道。 我点点头,“那么就开始行动吧!” …… 深夜降临,我依旧是一身白色的长衫,站在山崖之上,向崖下的铜陵关看去,只见铜陵关中一片寂静,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猛烈的山风吹拂着我的衣衫,发出了猎猎的声响。 “万岁,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名血杀团的成员在我身后轻声的说道。 我点点头,轻声的问道:“前往剑阁的人已经到位了吗?” “已经到位了!” “很好!”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亥时时分了,为何向西行还没有发动进攻?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在亥时过去了一刻钟后,我听到了一阵低沉的火炮声响,顿时崖下的铜陵关顿时热闹了起来,只听见一阵喧闹声后,铜陵关中出现了无数的火把,向城头涌去…… 总算开始了,我心中有些恼怒。不过转眼一想,二百万人的生命,向西行有些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要他发动了进攻,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转身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大家记住,在子时放火,火势起来之后,我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退出火场,否则我们也要丧身其中!” 众人压低声音齐声答应…… 我点点头,飞身向崖下的铜陵关飘落而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杀神陆非 铜陵关内,一片寂静。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去参与城头的防御了,如今的铜陵关就好像是空城一座,大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我无声的站在暗处,看着身后的同伴一个个的消失在夜色之中。算算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更次了,再有一个更次的时间,就是子夜时分,要起风了!我心中暗暗的想到。 我穿梭在黑暗之中,用我的六识在捕捉着一丝一毫的动静。血杀团的人都已经找到了一个良好的位置隐藏了起来,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摸了摸怀中的飞磷弹,我不由得也打了一个寒蝉,嘿嘿,二百万人!这可是二百万人呀!他们马上就会丧生在我的飞磷弹下了! 远处的喊杀声此起彼伏,火炮那巨大的爆炸声也不绝于耳,呵呵,看来向西行打的还真卖力!狠狠的打,你打的越是卖力,我这里也就越是安全! 我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座落在城池中心的一座高大楼阁之上,渐渐我脸上露出了笑意……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突然间,一股猛烈的气流自云雾山涌动,呼啸着袭卷整个城池。就在这一刻,远处的喊杀声似乎也被这呼啸的狂风压盖…… 时间到了!我心中暗暗想到。抖手向天空发出一枚响铃箭,那响铃箭带着绚丽的光焰直冲天空。就在响铃箭发出的同时,我闪身向那座高大的阁楼飞扑而去。手中还拿着一管飞磷弹! 嗖-!嗖-!嗖-!十余颗飞磷弹在瞬间飞射。飞磷弹带着惨绿的火焰,准确的飞进了阁楼之中,就听一连串的爆炸声响,飞磷弹炸开了美丽的火焰…… 我可以清楚的听到从阁楼之中传来的惶急喊叫声,火舌瞬间四射,自窗口向外飞吐,只是在转眼之间,整座阁楼笼罩在火光之中!就在我发出飞磷弹的同时,铜陵关四处火蛇乱窜,二百余名高手在同一时间发出了飞磷弹,原本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风势的助威之下,转眼连成了一片…… 我满意的点点头,飞身向后撤去,刚到城边,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庞大的阁楼轰然倒塌,火星四溅,飞落在周围的房舍之上。我如今是第一次看到了如此壮观的火景,什么是星火燎原,只在转眼间,整个铜陵关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足尖轻点,我飞身跃上后崖,凝视着下面的火海,我可以看到城中的百姓在睡梦中冲出了房舍,但是在转眼间被火蛇吞噬。铜陵关如今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几乎所有的人都拎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出来,但是在山风的助威之下,火势已经无法的阻止,火光冲天,将整个夜空烧得通红…… 血杀团的一众高手飞身抢上山崖,他们躬身向我施礼。我笑了笑,轻声的问道:“都回来了吗?” 马上清点人数,过了一会,一名成员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陛下,大约有五十人没有……” 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看了看眼前的火海,我心中不由得得意非凡。五十个人算什么?眼前的火海之中,足足有两百万人!嘿嘿,损失五十个人,换来两百万人的生命和死亡天堑的覆灭,值! 炙热的气流向山崖上涌来,关前的喊杀声已经消失了,在我耳中回响的只有城中在火海中苦苦挣扎的人们…… 说实话,铜陵关内的房舍都是以特殊材料制成的,如果不是此次使用的飞磷弹,恐怕根本无法造成如此的效果!嗯,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奖励杨琪他们一番,这个飞磷弹确实是一个好东西! “陛下,您看!“身边的一名属下手指远处。 我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剑阁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炙热的火焰将整个天空都烧得通红!我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剑阁方面也成功了…… 这一把火,将会改变整个炎黄大陆的格局!死亡天堑的突破,也预示着我们将开始战火燃烧在墨菲的国土上。而我将会成为千年来第一个突破死亡天堑的君主!想到这里,我心中感到无比的自豪。我没有去过多的考虑以后的事情,随别人怎么说去吧,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是一个胜利者,我突破了死亡天堑…… “炎黄历一四七五年十一月,建立已有千年的死亡天堑正式被突破。铜陵关和剑阁两关的大火足足燃烧了十天,城内二百万居民无一逃出!墨菲守将阿鲁台在大火燃烧至城头之时,自刎身亡,临死前,他大声的喊道:“许正阳,你这个杀人狂魔!”喊声凄厉,传遍了整个云雾山…… 至此,墨菲帝国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帝国的大军将长驱直入,在墨菲的大陆上驰骋。我相信,统一炎黄大陆的日子不会太远!我将会成为一个比狼王更加伟大的君主,我相信! 不过凡事有好有坏,在我火烧死亡天堑之后没有几天,大营中开始露传着我新的外号:嗜血帝王!每一个人看到我都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恐惧的眼神,即使是我曾经最为亲密的向家兄弟也开始和我疏远…… 我不介意,说我没有人性,那么我就是没有人性!从惜月和秋雨过世之后,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怜悯!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斥着杀戮,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我心无半点的后悔。当我第一次想到使用火攻的时候如果我能够狠下心,也许惜月和秋雨都不会死亡!所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会毫不犹豫的一把火将这死亡天堑烧个干净! 梁兴出兵大漠,至今没有一点的消息,我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我很矛盾,我一方面希望能够早日见到他,另一方面却又不敢见到他。因为我不知道见到他以后,我应该怎样解释!如今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梁兴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会怎么想?他还会将我当成兄弟吗?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我们再也不能想以前那样无所不谈。其实我知道梁兴没有变,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变得是我,很多时候我真的很想和他好好的谈谈,但是每一次话到了嘴边,我又说不出来。权利,地位,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大军已经修整了一个月了,马上就是新年了。我要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阿鲁台死了,但是我心中的重负依然没有解脱,因为还有一个清林秀风!对我来说,清林秀风的可怕,甚至超过了我以往的任何一个对手。我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还有一件事情,不过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那就是东赢的海战终于胜利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黄梦杰在海战初期,十战十败,但是我依然对他充满了信心!他没有让我失望,在十战十败之后,他终于成功的将东赢的主力引出,在大海上设下口袋阵,将东赢的主力完全的包围。凭借着帝国新研制出来的龟甲战船,他战胜了一直称雄于海上的东赢!那个曾经率兵围攻开元的东赢将星-鬼冢熊男,在海战失败以后,切腹自杀!他很聪明,如果他被俘虏,我发誓会让他后悔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 在一个月前,黄梦杰和陆非两个人各带一支人马自东赢海岛的两侧登陆。此次的登陆意义非凡,我等待着他们的捷报!” 我放下笔,又看了一遍今天写的日记,满意的点了点头。 帐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向西行匆匆的走进了大帐。我连忙将手中的日记合上,看着他沉声问道:“二将军有什么事情?” “启禀皇上,开元送来的东赢最新战报!”向西行走到我的桌案前,将手中的一封盖有军机处火漆的战报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战报,取出里面的信纸,慢慢的阅读…… 我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向西行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可有什么好消息?” 我点点头,没有回答,继续的向下看去。再往下面,我的脸色渐渐的有些难看,眉头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放下信件,我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皇上!”向西行再次叫了我一声。 我睁开了眼睛,看着向西行,示意他自己看。 向西行拿起了信件,慢慢的阅读,但是到了最后,他的脸上也不由得变得十分的难看。他抬起头,看着我,沉声的说道:“皇上,陆非如此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我又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说道:“非儿率先突破东赢防线,抵达京都,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京都防卫森严,防御极为顽强,非儿久攻之下依然不破,心中必然恼火。这是他第一次单独率兵,朕知道他想给朕唱一出好戏。在伤亡惨重之下,他攻破京都,确实不易,即使有此行为,也不足为怪!” “非儿将京都攻下,确实是大功一件。可是皇上,他这之后……” “屠城之事历朝历代都有。凡坚城被破,哪有不屠城的说法?非儿如此做,朕不觉得奇怪!”我淡淡的说道。 “但是在京都六十万百姓全部投降之后杀戮,这是不是有些……” “残忍?”我笑了,“不,我不觉得!非儿自幼吃苦不少,心中难免有些压抑。此次才逢开元大难,他带着怒火前去出征,而京都抵抗顽强,引发他的狂性,这个是正常的!至于那六十万百姓,他们在我眼中连条狗的不如!东赢贼人生性下贱,而且屡次犯我疆土。当年傅翎将军被他们诱杀,此仇朕一直牢记在心,今日非儿此举,当真是大快我心!” “那这军机处的处置方案……” “朕自会告诉他们将此事淡化处理!说起杀人,朕何尝不是满手血腥,打仗吗,杀人是很正常的!嗯,此事就到此吧,朕马上给军机处回信!” 向西行听出我话中的送客的意思,当下长叹了一声,躬身退下…… 我站起来在大帐中缓缓的走动,陆非攻破京都,将京都六十万百姓一起坑杀,确实不同一般。在军机处给我的战报中提出,如今在整个开元城中都在流传着:嗜血君王,铁血杀神!二人辉映,父子同性! 杀神,呵呵,确实是个很响亮的名字。不过非儿的年龄还青,如此杀戮,恐怕会有伤天和。若是杀上瘾来,心思难免坠入魔道!我自己无所谓,我已经生无遗憾,但是非儿不同,不能让他这样杀下去! 我想了想,回身坐下,先写信给军机处,告诉他们陆非此次京都的屠杀,乃是奉有我的命令,其错不在他的身上。所以要淡化的处理此事…… 写完信,我命令侍卫将此信马上送出,然后又铺开一张纸…… 沉思了一会,我伏案狂书。 “陆非吾儿:闻你攻下京都,为父心中欢喜非常。你虽非为父亲生,但是多年来为父视你为己出。京都大捷,乃是吾儿首次领兵,却得到如此辉煌战果。为父看到此,心中不胜欣慰。但……” 第一百九十章 血战铄阳 新年的钟声敲过,新的一年到来了…… 经过无数次的仔细推敲,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墨菲发动最后的攻击!原本我打算等得到梁兴的消息后在出兵,但是已经四个月了,梁兴音信皆无!我虽然相信梁兴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但是却一直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十万大军,竟然没有一点的消息,如果说梁兴无法穿越大漠,那么至少要有一个消息,但是如今…… 如此等待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反复的思量,最终决定不再等待,我相信上天会保佑梁兴,因为他和我一样,都不是那么容易死去的人! 促使我不再等待梁兴的另一个原因,是清林秀风在新年来临之前,突然发动了宫廷政变!她联合一干大臣,纠集西京兵马司突然发难,将原本终于墨菲帝国的臣子们一网打尽!而她的侄子,也就是墨菲帝国的帝君清林邈远,在不及之下被秀风活捉,囚禁于西京大内!清林秀风在众大臣的推举下登上了墨菲的皇位,成为了炎黄大陆上第一个女皇帝! 当我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我第一个念头是想要为她鼓掌喝彩!她终于登上了皇位,实现了她的梦想。虽然如今的局势不好,但是她总算开了一个炎黄大陆上从未有过的先河!我心中暗暗的为她叫好…… 但是第二个念头下来,就是心惊!无比的心惊。清林秀风在墨菲帝国如此的困境之下登上皇位,率其举国哀兵与我拼死一战。如果让她成功,我军伤亡必然十分惨重。我不能让她有时间来重整旗鼓,必须要马上对墨菲发动攻击。 主意拿定,我日夜的考虑,当我刚把目标放在了墨菲的第二重镇铄阳的时候,清林秀风突然将墨菲的王都东迁,迁移至铄阳古都,这让我感到无比的震撼,看来我们想法一致,铄阳,将是平定墨菲的关键一战! 我将大军兵分三路,向西行和向北行两人为左右两路大军的主帅,他们各领十万人马,迂回包抄,以切断墨菲其他各路的援军,我对他们的要求是务必要将墨菲援军死死的挡住,不能让他们援兵铄阳。而我亲率四十万大军进军铄阳,我要让铄阳成为一座孤城! 铄阳,是千年前曹氏家族的龙兴之地!就是在这座古城之中,狼王曹玄以他无比的大智慧和大魄力发出了一个又一个震惊炎黄大陆的命令。就是这座古城,曾经一次次将挺进西恒的江南联军击溃,也成就了曹玄统一炎黄大陆的不世霸业! 自墨菲建国之后,墨菲的帝王认为铄阳距离死亡天堑的路程太过近,一旦敌军突破死亡天堑那么铄阳就等于毫无屏障,于是他们将王都建立在了西京。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他们无法成为曹玄,无法统一炎黄大陆!现在清林秀风将王都定在了铄阳,这种眼光之卓绝,超过了墨菲历代的帝王。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铄阳的重要性,西京虽然距离前线较远,但是却是一座孤城,而铄阳连接着墨菲各个军事重镇,守卫住了铄阳,就守卫住了墨菲…… 不敢在有半点的迟疑,我命令向南行为先锋,统领他麾下的麒麟军向铄阳杀去。而我自己则率领着大军紧随其后,我不能给清林秀风半点的机会,对于这个女人,我从来都没有小视…… 大军如同风卷残云一般的袭卷墨菲国土,自云雾山向铄阳一线,我们所向睥睨,没有人能够阻挡住我大军前进的步伐,一路上嗜血修罗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墨菲。大军所到之处,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顽强的抵抗,我们一路狂飚,杀向了铄阳…… 炎黄历一四七六年四月二十日,我们经过了三个月的征战,突破了墨菲沿途二十六个城池,大军来到了铄阳城东二百里的地方。正在行进中,探马突然来报,前方出现了一支军马。我闻听感到有些奇怪,怎么清林秀风竟然敢出城与我决战?不可能呀!如果说是墨菲的援军,我更无法想象。早在两个月前,向西行和向北行两人已经将铄阳两线卡死,不可能有援军突破而我毫不知情呀!难道是……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蝉,当下没有考虑,率领众将领来到了大军前面。 只见一支人马惶惶然向我们跑来,看那服饰,我不禁一惊。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楚了这支人马,正是向南行麾下的麒麟军!他们盔歪甲斜,全无麒麟军往日耀武扬威的风采,大旗息掩,一个个看上去狼狈不堪! 我一催跨下烈焰,飞窜上前,拦在他们的面前,大声的喝道:“都给我停下!” 眼前的这支败军停下了脚步,一匹战马飞驰到我的面前,从马上跳下一员将领,他浑身斑斑血迹,满脸的尘土,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神色…… 跪在我的面前,他放声大哭,“陛下……” “发生了什么事情?向先锋呢?”我扬起手中的长鞭一鞭将他抽倒,怒声的喝道,“哭哭啼啼的成什么体统?快说!” “陛下,向先锋他,他……”那将领被我一鞭子打的不敢再哭泣,他哽咽的说着。 “他怎么了!”我心头不由得暴怒起来,“快说,不然朕立刻将你凌迟处死!” “向先锋已经阵亡了!” 我好象被霹雳打中一般,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向南行,火爆麒麟!他居然阵亡了?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向南行武功之卓绝,在我军团众将之中排名前十,虽然还不能跨入天榜前十名,但是放眼炎黄大陆,能够将他击杀的人不多!而且如果说他是被诡计所杀,我更是无法相信,向南行虽然外表火爆,但是内心缜密,做事比任何人都要小心,怎么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连忙问道。 那名将领稳定了一下心神,哭泣着说了起来…… 原来向南行做为先锋,在昨日到达铄阳城下。还没有来得及安营扎寨,清林秀风率领城中人马前来挑战。向南行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挑战,他摆开阵势,与清林秀风对阵两军。清林秀风亲自出战,两人仅交手三个回合,向南行被清林秀风飞剑斩于马下…… 我听了不由得暗暗的心惊!清林秀风竟然有如此的武功?我不信!当年在东京,我敢说她绝不是我手下十合之敌,如今更是不行。可是向南行一身武功卓绝,竟然被她三个回合击杀?如果是我,我也许可以办到,但是清林秀风…… 不可能!她怎么会有如此高绝的功力?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将领,沉声问道:“你是说向将军连三个回合都无法抵挡?” 点点头,那名将领说道:“是的,臣在阵前看得真切,在第二个回合向将军就被清林秀风一剑劈的吐血,本来向将军想要退回本阵,结果清林秀风手中长剑虹光一闪,向将军的人头飞起,身体就摔在了马下……” 我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心中有些忧虑,但是更加的兴奋!从我与扎木合一战之后,再也没有碰到对手,即使是神妙手执碧玉杵,也没有让我真正的重视!但是如今看样子这清林秀风的功力不下于我,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示意眼前的这支败军下去休息,我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到黄昏了!命令大军就地扎营,我决定先不急着向铄阳急进。 当晚,我坐在大帐中反复思量,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清林秀风在这短短的十年中竟然有了这样的功力,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突然间明白了她为何可以如此轻易的夺取了墨菲的政权,嘿嘿,以强大的武力使得西京兵马司臣服,然后突然发难…… 墨菲也是一个崇拜武力的国家,他们对于武功卓绝者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当年的扎木合就是这样得到了国师之位。自扎木合亡故之后,墨菲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人物,这也就造成了郑羊君等一干臣子把握朝纲的局面。如今清林秀风突然杀出,可以说是为墨菲注入了新的希望…… 不过清林秀风究竟是怎么练到今天这样的修为呢?想当年她可是连南宫月都无法收拾,可是听那个将领所说的情况来看,她如今的功力几乎可以和我相抗衡! 百思不得其解,我索性决定明日大军兵临铄阳城下的时候,再好好的看个明白…… 一夜无事,第二天大军继续向铄阳进发。我们在傍晚达到了铄阳城东十里的地方,我传令大军将铄阳紧紧的包围。而我则亲自率领亲兵来到铄阳城外,我要好好的见识一下铄阳城这座千年的古都! 铄阳城高五丈,城墙全部是用大型的花岗岩堆砌而成,显得十分的宽厚。城外是蜿蜒而成的护城河。护城河前,纵横的壕沟延绵三里,壕沟也显然是经过了严密的设计,十分的深,而且里面不满了密密麻麻削尖的木刺。再看城头,旌旗招展,身穿素黄铠甲的墨菲将士站立城头,每十个垛口架起了一座巨大的发石器,算一算足有四五百具! 我看着眼前的架式不禁暗暗的心惊,看样子清林秀风是要在这里和我作一次决战。看着那高耸的城墙和纵横的壕沟,我知道这将会是一场艰苦的攻防战…… 突然间,铄阳城头人声鼎沸,我凝神看去,只见城头上,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站立在城楼之上!天色虽然已经昏暗,但是我依然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女子的模样…… 一身乳白色的战袍,上面绣有九龙盘旋。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孔之上透出一股无比的冷厉和肃杀。婀娜的身姿,被那乳白战袍衬托的更加的英姿飒爽,我一眼认出,她就是清林秀风! 自从东京一战,我们已经有十年没有再见,十年了,她依然保持着她那傲人的风采。看到我在看她,她笑了。 “正阳,十年未见,一向可好!”清雅中带着无比的冷肃,她的声音远远的传入我的耳中,虽然相隔甚远,但是我依然听的清清楚楚。 我脸色不由得一变,那听似清雅的声音,带着一种震撼我心神的魔力,使得我感到有些心动神摇。光是凭这份功力,她已经可以和我抗衡了! 真气流转之处,我稳住心神。 “秀风殿下一向可好,正阳这里有礼了!”我也不禁笑着回复道,“十年不见,秀风殿下依然是这样风姿动人,正阳却已经有些老了!” “是吗?呵呵,正阳如此说话就客气了!”清林秀风答道,“不过修罗威名可是越来越大了!今日能够再逢正阳,你我再也无法把酒言欢了!”更新,更快,尽在 奇 书 网 ,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q i s h u 9 9 . c o m,手机访问: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 “是呀,正阳这些年每每想起,都觉得有些遗憾!” “是吗,不知道嫂夫人可好?”清林秀风的话语中带着平和。 这一句话让我神色大变,心中的伤疤被她揭开,我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开元之战,乃是她一手策划,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结果?我看着她,眼中充斥着怒火…… 过了好半天,我将自己心头的火气强行的压下,勉强带着微笑说道:“拜秀风殿下所赐,惜月和秋雨已经证道,如今剩下我等这样的俗人在尘世间苦苦的挣扎,嘿嘿,想起来朕真的是有些后悔!” “哦?不知道正阳后悔什么?” “朕后悔当初,如果将你纳为妾室,想来如今你必然在我跨下,你我享受无尽的鱼水之欢,朕每每想起此事,就对秀风思念不已呀!”我冷笑着说道。 铄阳城头上一派沉寂,就着城楼上的灯火,我可以看出她身后的众人脸上无不露出愤愤之色。清林秀风脸色难看,沉默不语…… 好半天,她突然笑了,笑得是那样的风姿卓绝,“正阳有此心,秀风感到不胜荣幸,呵呵,不过这还要看正阳的本事,秀风在这里等着了!” “好!”我怒声的说道,“既然秀风殿下有此话语,相信你我不久即会相见了!” “秀风恭候!”她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清雅。 我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西京捷报 旭日东升,初春的太阳和煦温暖,阳光普照大地,给万物增添了勃勃的生机! 铄阳城外,此刻一派肃杀之气笼罩上空,闪亮的刀剑在阳光的辉映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战旗猎猎,迎风飘扬…… 突然间,‘叨-!’的一声炮响,陈列在阵前的数百门火炮同时向铄阳城头开火,在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响中,铄阳城头被一片硝烟笼罩。这种由邓鸿等人研制出来的新式攻城利器,装备在军团的时间并不长。由于威力巨大,军团中的将士们俗称这种火炮叫做惊天雷!这种在炎黄大陆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火器,曾经在无数次的战斗中显威,为帝国立下了无数的功勋,如今它将要面对的是铄阳坚硬的花岗岩城墙,它将再次的显示出强大的威力! 炮声过后,战场一片寂静,铄阳城头上没有一个人出现,似乎是死城一般…… ‘咚-!咚-!咚-!’一阵战鼓声响起,隆隆的战鼓声中,列队在城外的帝国士兵开始向铄阳城发动攻击。工兵冲在最前,用木板和沙包将壕沟填平。紧跟在他们身后帝国士兵们在战鼓声中,发出了震天的呐喊,他们向铄阳城头潮水般的涌去。 一阵密集的梆子声响,就在帝国士兵冲到了距离城头只有一箭之地的距离时,城楼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墨菲士兵,手中的弩箭雨点般的向帝国战士射去,扑天的箭雨,将天上的阳光遮掩,冲在最前面的战士纷纷中箭倒下,但是他们的身后的战士们依然呐喊着,挥舞着兵器向城头冲去…… ‘嗡-!’一块块巨石自城头飞落,坚硬的盾牌无法抵挡住强大的冲击力,顿时碎裂,盾牌下的士兵们瞬间被飞射而来的箭雨夺取生命…… 我站在营前的土坡之上,观看着整个战局。随着从战场上传来的阵阵嘶喊声,我的心中不由的沉了下来。 铄阳城前地势极为狭窄,这样的地形对于攻击的一方来说极为不利,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面,根本无法展开大规模的攻击。所以在一转眼之间,我军的死伤极为的惨重。在炮击开始的时候,铄阳城头的士兵全部退下,当炮击结束,他们又重新的站在了城头之上,顽强的阻挡着我军的前进! 冲击在最前面的重装步兵,虽然有盾牌的掩护,但是从城楼上飞来的石块带着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们根本无法抵挡。如此的攻击下去,将会给我军造成极大的伤亡…… 我摆手示意停止攻击。在一阵铜锣声响后,士兵们象退潮一样的涌了下来…… “圣上,怎么办?”身边的仲远低声的问道。经过了开元血战的洗礼之后,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军人,此次我将他和钟阳带在身边,就是想为帝国培养出一代年青的将领! “再看看!”我面无表情的说道,眼睛阴冷的注视这城头,沉默了一会,冷冷的说道:“给我开炮!” ‘叨-!’…… 又是一阵猛烈的炮击,数百门火炮响亮的轰鸣声将整个大地震的都在颤抖。果然,铄阳城头又是一阵寂静! 战鼓声再响,在耧车的掩护下,我军发动了第二次的攻击,经过了短暂修整的士兵们排成队列,如潮水般的涌去。城头上人头簇动,箭雨纷飞…… “开炮!”我咬着牙说道。因为这种火炮编入军团不久,士兵们还没有学会如何在火炮的掩护下发动进攻。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在专门的训练,眼前的战场就是一个最好的学习机会! 火炮轰鸣,顿时将城头如同雨点般的石头压了下去。大部分的火炮准确的轰击在了铄阳的城楼上,也有一部分炮弹落在了正在冲击的帝国士兵之中。正在发动攻击士兵们显然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火炮会发动攻击,慌乱之下着实死伤无数,但是他们毕竟都是帝国的精锐,在短暂的慌乱过后,他们立刻恢复了震惊,继续向城楼发动猛烈的攻击…… “圣上,这可是有点冒险呀!”仲远低声的说道。 “嘿嘿,在战场上学会打仗,才会成为真正的军人!远儿,阳儿,你们将会是帝国未来的支柱,更要明白这个道理。有些时候我们必须要学会一些牺牲,你们看,我们的将士们不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已经明白了如何躲闪误击的火炮了!”我沉声说道,眼睛一直注视着战场。 果然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慌乱之后,虽然士兵们死伤了一些,但是他们马上就会注意到如何躲闪飞落在他们中间的炮弹,整个阵形在散乱了一阵之后,再一次有条不紊的向铄阳城攻击而去。 我突然感到在我说完话之后,身边静悄悄的,扭过头一看,不由得失声的笑了出来。只见身边的两位小将,手中拿着毛笔,费力的在自己的战袍上写着我刚才说过的话语! 笑了一笑,我扭头继续向战场上看去…… 帝国的士兵们已经冲到了城下,他们搭起高大的云梯,向城头上勇猛的攀援。在经过火炮攻击的城头上,再次如同雨点般的落下滚木檑石,一瓢瓢的热油顺着城墙向下泼去,接着无数的火把扔下,顿时城墙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在火光中的士兵们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钟阳!”我大声的喝道。 “末将在!”钟阳闪身站在我的身前。 “你率领一支人马,给朕向城头冲!” 钟阳闻听我的命令,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探手从身上拔出两柄车轮大斧,点起人马,冲出本阵…… 遭到城头猛烈攻击的帝国士兵们本来已经有些慌乱,钟阳率领着一支重装步兵转眼间冲到了城下,云梯再次搭起,他第一个向城楼冲击上去。 受到钟阳的鼓舞,士兵们顿时冒着雨点般的石头和炙热滚烫的热油,又一次勇猛的发起了冲锋…… 喊杀声一直持续到了天色昏暗,我军一共发动了九次冲锋,但是每一次都被击退了下来。在城下,无数的丢弃了无数的尸体,钟阳也是身上血迹斑斑…… 铄阳城依旧那样巍然的耸立在我的面前! 挥手示意停止攻击,我脸色阴沉的收兵回营。我知道如此的攻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清林秀风…… 大帐中,军团的将领们一个个脸上带着羞愧之色,他们站列在大帐的两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低头沉思,铄阳城如此坚固,一天的炮击下来,仅仅伤其表面,根本没有动到他的筋骨。这千年的古都果然名不虚传,我该怎么办? “皇上,请皇上责罚臣下!”钟阳看我半天不说话,忍不住站出来跪在我的面前。 我一愣,“钟阳为何如此说?你何罪之有?” “皇上,都是臣督战不利,无法攻下铄阳,有负皇上的信任!” 我闻听呵呵的笑了,“钟阳起来。朕怎么会责罚与你。攻城之战本来就是这样,怎么可能说打下来就打下来?死伤是难免的,更何况你面对的是一座已经建立了千年的古都。自曹雍称雄西恒开始,铄阳经历无数次的修整,本就不好打。你今日身先士卒,在几次攻城不利的情况下都振作将士们的士气,所以朕不但不罚你,还要好好的奖赏你!” “谢皇上!“钟阳脸上的难过神色褪去了不少。 我笑了笑,对帐中众将说道:“各位将军,不用如此垂头丧气。我们还没有失败,今天只是我们的第一仗!大家好好的休息,我们明天再次对铄阳发动攻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领同声的高呼。 …… 接下来的十天里,我军的火炮发挥了最大的威力,昼夜不停的向铄阳城发动了一次次凶猛的攻击,在炮火中,铄阳城上的墨菲将士们一次次的将我们击退,他依旧在硝烟中高耸在我们的面前! 夜已经深沉。我独自坐在军帐中,眉头皱成了一团。短短的十天,我军伤亡高达五万!虽然铄阳方面的死伤也很惨重,但是却始终将我们挡在了城下。清林秀风亲自出战,她带领着城中的将士将我们的进攻一次次的击退。由于她的出现,使得铄阳的守军士气高涨,抵抗十分的顽强…… 曾经有几次已经有人冲上了城头,但是清林秀风神威大发,率众击杀。我站在远处看到她挥舞长剑,在瞬间击杀无数的将领,看她的用剑,已经深获无上的剑道。 如此下去,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攻破铄阳?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怒。就是一座小小的城池,就是一个小小的女人,竟然将我四十万大军挡在城下,传扬出去,我修罗颜面何存! 我不由得重重的擂了一下桌子,铄阳,待我将你攻下,我要让你人畜皆无! 正当我心中烦闷的时候,突然从帐外冲进来了一个内侍。他来到我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封战报,双手呈在我的面前,口中欣喜的说道:“皇上,梁王战报!” 我微微一愣,梁兴? 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我站起身来一手将战报夺过,打开一看,不由得放声大笑…… 第一百九十二章 秀风挑战 “吾弟正阳亲启,兄于九月穿越无边大漠,时经四个月。大漠风寒,确刺骨寒心。且各种磨难接连不断。初入大漠十五日,大军行进尚可,十五日后,苍茫黄沙,兄不知方向……人困马乏,面临绝死之境之际,幸得沙漠中土族襄助,兄与大军脱离困境,于新年来临穿越大漠…… 然方出大漠,闻弟火烧铜陵关,突破死亡天堑。兄心中五味俱在。且喜,且悲,且怒,且优……喜者,因弟突破雄关,得不世威名,一统天下之日屈指可数;悲者,为二百万居民而悲,一将功成万骨枯,兄时值今日方才明白;怒者,弟不听兄之劝告,一意孤行,;忧者,弟铸此千古杀劫,他日终有恶报…… 然细想,兄心中只为弟喜,弟忧!其因已述,不复赘言,只望弟收敛杀念,万勿再造杀劫…… 兄于大漠羌族部落修整一月,得羌族之助,于二月出兵,三月突袭西京,俘获清林,然秀风已成气候,屯重兵于铄阳,誓要与弟决战!兄以清林为国主,出面讨伐,收服西京二十四镇,故弟可全力与秀风决战,兄将在平息西京诸事之后,与四月出兵,夹击铄阳! …… 望弟慎之又慎,万不可在做鲁莽!梁兴炎黄历一四七六年三月三十日” 好一个夜叉,好一个天齐王!不愧是我的大哥,竟然能够穿越浩瀚沙漠,千里奇袭墨菲的后方。读完了信,我心中没有半点的生气。若天下间还有人能够说我,那么就是梁兴。虽然我对他前段时间一直心有猜忌,但是当我读了此信之后,再无半点的芥蒂。 虽然梁兴没有述说如何穿越大漠,但是其中的艰险我是可以体会的,没有想到他居然成功了!而且拿下了西京,威震墨菲二十四镇。那么就是说,如今的铄阳,真的是孤城一座,他将再也没有半点的援兵…… 立刻命令麾下传令官,召集营中众将。诸将来到了大营,各个都是睡意朦胧,可是当我将这个消息说出之后,顿时整个大帐中一片欢呼之声。 守在门外的卫兵也听到了帐内的喧闹,不一会,西京大捷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座大营。原本沉寂的大营顿时象炸开了锅一般,所有的人都走出了营帐,大声的欢呼着…… 我坐在大帐中,却清楚的听到外面的欢呼声,不由得微微的一笑。环视帐中的将领们,我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沉声说道:“梁王虽然已经取得了胜利,但是我们还不能过于乐观。铄阳一天没有打下,我们就一天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一统炎黄,所以我们还需要继续的努力!” “圣上,不用说了,臣愿意明日率领一支人马杀上城头,为吾皇取下铄阳城!”我话音未落,钟阳第一个站了起来,他口中大声的喊道。 “哦,那么前几日你好象也带着人马冲锋,似乎并没有拿下铄阳吧!”我看着有些得意的钟阳,一头冷水泼了过去。 “这……”钟阳被我的话说道面红耳赤,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我伸手让他坐下,看着众将说道,“大家不要以为梁王拿下西京,就以为铄阳唾手可得!西京的守将和铄阳的清林秀风相比,相差何止千百倍。先不说此人用兵如何,但是她在短短的数月稳定铄阳民心,是的铄阳举城应战,这已经足以说明了问题。而且她武功高强,专门扑杀攻上城头的将领,钟阳两次登上城头而至今依然活着,朕只能说是他的运气好!” 众人闻听脸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他们知道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一个无法躲避的事实! 看到众将都面带忧虑神色,我又一次笑了,“不过大家也不必如此紧张,如今梁王平定了西京二十四镇,使得铄阳孤立无援。打仗靠的是一股锐气,而现在铄阳守军锐气正足,所以我们不易和他们强攻!” “那皇上的意思是……”一旁的仲远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 我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我们不攻!” “不攻?” “是的,即是攻,也是不攻!”我看到大家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就接着解释道,“朕的意思是不要强攻,我们将铄阳牢牢的围困,不用攻城。等到他们锐气尽消的时候,那时铄阳对我们来说是唾手可得!” “皇上的意思可是要让铄阳耗尽所有的资源,使得他们无力再战?”仲远说道。 “不错,我们断绝他们的水源,让他们耗尽城中的粮草!但是光是这样还是不够,我们要让他们绝望!”我笑着说道。 “绝望?皇上,如何让他们绝望?” “呵呵,若是我们告诉铄阳城他们的后援已经断绝,如今是孤城一座,那么你说城中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笑着向仲远问道。 “臣明白了!” 我点点头,对着众将说道:“传令三军,明日开始对铄阳进行围城之战!” “臣等遵命!” 我看着鱼贯而出的将领们,心中突然升起无比的得意…… 第二天,我带着两名亲兵,独自来到了铄阳城下。看到我的到来,铄阳城头上的军士们都露出了紧张戒备的神色。 我对着城头高声喝道:“告诉你家主公,就说修罗帝国国君许正阳请她城头答话!” 城楼上一派寂静,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清林秀风在城楼露出面来,十余日的大战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她,她依旧是脸上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在城头的屠杀,我绝不会相信如此一个美丽的女子,竟然杀起人来那样的凶狠。 “正阳今日前来,不知道有何指教?莫非是因为久攻不下,心中着急,想要和朕和谈?”清林秀风口中也是称孤道寡。 但是我听着极为不快,这女人也称孤道寡,实在是难以接受!我想了一想,抬头说道:“秀风殿下,你我之间从合作到敌对,如今也已经有了十几年,这十几年的相识,正阳或许骗过你,但是请相信,今日正阳所说,皆是为了铄阳的百姓!” “哈哈哈,修罗何时有如此的好心?实在是让秀风感到有些吃惊!莫非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清林秀风听到我的话语,也不再称孤道寡,她笑着说道。 “我军已经收服了西京二十四镇,如今铄阳城孤城一座,即使秀风殿下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扭转乾坤。所以正阳今日是做为一个朋友想告诉秀风殿下,快快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将是铄阳流血之时!” 我的话顿时引起了铄阳城头上一片混乱,守城的军士们顿时骚动了起来,他们都一起看着清林秀风,等待着她的回答。 清林秀风的脸色变了数变,突然间她笑了,“正阳又在骗我!呵呵,要想平定西京二十四镇,唯有突破我铄阳城,但是正阳大军被我挡在城外,莫非是正阳的魂灵跑去收服了西京?哈哈哈……”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在城头笑得花枝乱颤的清林秀风,缓缓的说道:“秀风殿下太小看正阳了,不错通往西京的大路必须要经过铄阳,可是若正阳派一支奇兵出战,穿越千里大漠,奇袭秀风后方,然后将你的侄儿拿下,你说会如何?” 顿时清林秀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看着我,双目犹如两道有形的利刃,似乎要穿透我的内心…… “不可能!没有人能够穿越千里大漠!”她失声喊道。 “但是我们确实做到了!秀风殿下难道没有发现,我的身边少了一个人?”我沉声硕道。 “夜叉王梁兴!”秀风似乎突然间明白了过来。 我点点头,看着清林秀风,“秀风殿下,你虽然足智多谋,但是却没有人来帮助。而我身边有一个夜叉,他足可以顶十万大军!正是他在半年前开始穿越大漠,如今他已经收服了西京二十四镇,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清林秀风沉默了…… “秀风殿下,我不管你曾经如何,只要你开城投降,那么正阳向你保证,绝不乱杀一人,如果真的是等到城破之时……”我冷笑了两声,“秀风殿下,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好一个修罗,好一个夜叉!“我听到清林秀风呐呐的说了两句,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身在城楼隐去…… 我知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已经打击了铄阳守军的信心,而且甚至清林秀风也产生了犹豫。但是我也明白,这不是一两天可以解决的事情,毕竟包括清林秀风,也要有一个时间来考虑。 一拍烈焰的脑袋,烈焰立刻转身向大营走去,走了两步,我再次回身对城楼上说道:“秀风殿下,望你好好的考虑,朕等你的答复,不过不要让朕等得太久,你知道朕的耐性不多!” 说完,我跨坐烈焰,向大营飞奔而去…… 坐在大帐中,我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和清林秀风谈话已经过了三天了,三天来我始终没有对铄阳发动攻击,而是将铄阳二十六处水源全部断绝。当然我知道这无法将铄阳的水源完全断去,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这是我领兵打仗以来最为悠闲的一次,没有震耳欲聋的战鼓声,没有响彻天空的厮杀声,但是我知道我已经胜了! 清林秀风一直没有回信,我想她一定还在考虑,我等待她的答复,但是我的耐心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正当我在帐中无聊的把玩茶杯的时候,一个内侍来到了帐中:“万岁,铄阳使者在帐外求见!” 铄阳使者?呵呵,看来清林秀风要做决定了! 我没有迟疑,一挥手,大声的说道:“让他进来!” …… 铄阳使者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大帐,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我心中暗暗的称赞此人的胆气着实不小,清林秀风的门下,果然不同一般。不过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我看着那使者来到了我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躬身一礼。 “大胆,见到天朝帝君,竟然还不大礼参拜!”站在我身旁的内侍大声的斥责那使者。 使者微微一笑,他先是轻蔑的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内侍,开口缓缓地对我说道:“小使乃是墨菲的臣子,心中只有清林陛下,其他的所谓帝君,小使一律不承认!而且今日小使代表的是我家主公,躬身一揖乃是小使对陛下的崇敬之情,说起来已经不合礼仪。若是有所得罪,还请陛下原谅!” 我不由得笑了,伸手阻止身后的内侍再发话,我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名使者。“是你家主公着你如此说的吧!”我突然开口问道。 使者先是一愣,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赫然的神色,他看着我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过了好半天,他才沉声的说道:“不错,我家主公说陛下最爱豪气之人,若是软手软脚,一来让大人耻笑,二来丢我家主公的颜面,反而会丢了性命!” 我点点头,“嗯,秀风殿下倒是了解朕!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绍康!”使者看着我大声的说道。 “秀风殿下有你这等人物,当真是不简单!可惜殿下得势太晚,若是早些成事,那么今日的炎黄大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呀!”我看着这名使者,不由得突然心生感叹。 听到我如此赞扬清林秀风,司马绍康脸上露出一抹自豪的神色,他大声的说道:“墨菲帝王昏庸,不足以成大器。我家主公虽然一介女流,但是却胸怀锦绣,实乃有霸主雄才!可惜……”说着,他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呵呵的笑了笑。然后开口问道:“好了,告诉朕你今日前来我这大营之中,究竟有何目的!” “小使今日前来,乃是代我家主公来给陛下下战书!” “下战书?”我闻听不由得一愣,“下什么战书?” 司马绍康自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向我递来。身后的内侍走上前将书信接过,恭敬的放在我的面前。我低头扫了一眼,那信封上的字迹娟秀中带着无比的苍劲,更有一种藐视天下的豪气!正是清林秀风的字迹。我不禁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司马绍康,然后拿起信打开来…… “修罗帝国国主许氏正阳启,阁下起倾国之兵,攻我西荒之地。先败我西南重兵,后火烧云雾四城,更有夜叉穿越大漠,攻我西京重镇!此皆神妙之笔。秀风虽傲,但却心感佩服!若秀风领兵,定无法有此做为…… 今我铄阳,孤城一座,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但举城百姓,皆愿死战城中,以保我墨菲不屈之忠贞之气。然秀风思量,为我清林一家,已死伤太多,实不易再起干戈,血流成河。故秀风斗胆向正阳请战,你我决战大漠,若秀风胜,则请保我铄阳百姓不受刀兵之祸,秀风愿甘受正阳处置;若秀风败,则秀风必死,铄阳之事也再无力插手,随正阳处置,而秀风心中再也无憾! …… 若正阳同意,秀风将于两日后,于铄阳城外大漠之中孤身恭候正阳。若正阳不允,秀风当率领我铄阳百姓,与正阳决死一战,不死不休! 言尽此,秀风聆听正阳佳音!清林秀风” 我看着这封信沉默不语。清林秀风这是要做什么?她孤身于大漠之中,难道其中有什么诡计不成?我疑惑的看着司马绍康,只见他的脸上异常的平静,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心中沉思,如今仗打到了这个地步,确实也无需再做无谓的流血。不论清林秀风有什么诡计,但是在这心中却是说的冠冕堂皇。我不能弱了她!想到这里,我抓起桌上的毛笔,在战书上写了五个大字:两日后决战! 写罢,我甩手将战书扔给了司马绍康,冷声的说道:“告诉你家主公,许正阳应战!” 第一百九十三章 风起大漠 五月,本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但是从昨日突然刮起了狂野的大风,那大风来自浩瀚的大漠…… 我与清林秀风的决战,惊动了整个大营。营中的众将都表示不赞同我前去,但是没有人能够动摇我的决心,即使他们在我大帐外长跪不起,依然无法让我改变主意! 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决战,若是我不应战,那么我今后再也无法保持我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而且那将会是我一生的遗憾。我曾看到过清林秀风的出手,自十年前与扎木合一战之后,再也没有碰到任何可以让我感到心动的对手,但是当我在城下看到清林秀风那浑若天成的招式,无坚不摧的劲气时,我的心其实已经在召唤我向她挑战! 我在大帐中静坐了两天,一步也没有走出大帐。在这两天中我静静的调息着我的气机,我要使我自己达到一个大圆满的无上境界。对这样的一个对手,我必须要做好准备,用我最佳的状态前去和她对决,否则不禁是对她不敬,更是对我自己的不敬…… 我在经过了一次圆满的禅定之后,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在这一刻,天地中所有的生灵都在向我召唤,我的感觉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的完美。我有一种预感,这将会是我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决战! 站起身来,内侍为我将绣有九龙盘旋的乳白色长袍穿上。我站在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倒影。今天我的气色显得格外的好,我不禁笑了,对着镜中的我缓缓的说道:“许正阳,你一定会赢的,你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活动了一下腿脚,我大步的走出了军帐。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感到吃惊…… 在军帐之外,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人,有将领,也有士兵。他们的脸色看上去十分的疲惫,而且眼中更有一种忧虑闪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心中有些恼火,望着跪在第一排的向家两兄弟说道。他们是在接到我的命令后,星夜赶回大营。但是当他们听到我要与清林秀风决斗的时候,他们坚决不同意。我没有理睬他们,于是他们在两天前就跪在帐外,请求我改变主意。当时我没有在意,然后进入法相皆空的禅定状态。没有想到在两天后,他们依然跪在这里,而且人越聚越多…… “皇上,您乃是一国的主君,怎么能轻身涉险,前去和人做意气之争?您身负帝国的兴亡,请皇上三思呀!”向西行泪水涌动,他大声的说道。 “请皇上三思呀!”他身后的众人也同声的高呼。 我不禁笑了,有如此的好臣子,天下又怎么会不是我的呢?我走上前去,将向西行与向北行扶起。他们刚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不禁打了一个摇晃,因为两天来他们在这里长跪不起,气血不免有些不畅。我对他们身后的众人说道:“大家都先起来,朕有话要说!” 看到众人站起,我轻笑一声,说道:“今日朕与这清林秀风这一战势在必行!不仅仅是朕意气用事,而是如今的血已经流的太多了!铄阳如今已经是孤城一座,我们真的不必要再去做无谓的死伤,大家都应该回家了……” “皇上,臣愿意领一支人马杀上铄阳城,不拿下铄阳,臣誓不回头!”向北行急急的说道。他身后的众将也纷纷的摩拳擦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北行,朕知道你体贴朕,朕也知道你的赤胆忠心。从你跟随朕的那一天起,你就不断的争杀在沙场之上。你已经是三十多的人了,到如今还没有成家,朕每每想起此事,心中就总觉得对你不起!” “皇上……”向北行眼中有一层水汽升起。 我右手搭在了向西行的肩上,“叔父一共四子,如今南行惨死与铄阳城下,东行在青州病情严重。向家只有你们两人了依然跟随朕走到了现在,这其中种种的艰辛你们也一定知道。朕自去年发兵之后,多造杀孽。如今在这大胜来临之际,朕确实不想再让将士们白白的流血……” “可是皇上……” “听朕说下去。”我示意他们不要插嘴,“我率兵围攻铄阳十日,虽也给铄阳造成很大的伤亡,但是我军伤亡却更加的惨重。想想城中的那些百姓,他们也是朕的子民,死了谁,朕的这心中都不好受!如今梁王人马即将杀到,铄阳孤城一座,若朕不答应与清林秀风的决战,那么她势必督促铄阳军民与我们血战到底,那个时候血流成河,却没有半点的意义!” “皇上……”向西行试图再次劝说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难道你等还不相信朕的武功吗?”我爽朗的笑道,“天下间能够将朕击败的人还没有出现,不要忘记了朕的绰号:修罗!” 营中一片沉静,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没有说话。突然间,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起来:“修罗,修罗!” 一时间整个大营中沸腾了…… 向西行等人不好再劝阻我,他们躬身对我说道:“臣等在此恭候皇上凯旋而归!” 我点点头,大步向营外走去。人群自动为我让出了一条道路…… 来到了大营外,我示意他们要注意铄阳的动静。看到他们都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笑着点点头,闪身向远处的大漠飞驰而去…… …… 一望无际的浩瀚沙漠,广阔无边,四面望去,地平线历历在目,感到天似乎很低很低,一直从虚无垂到大地。 黄沙漫漫,接天连地。 寂静,死灭,荒凉。 炎热蒸汽的如同把沙石都将熔化,西天的云也像在燃烧;热浪滚滚,初升的新月也象被煎煮过了一般。 我迈着检视的步伐,慢慢的走着。我不会浪费我半点的力量,因为我知道迎接我的将会是一场我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恶斗。 远远的,我看到了清林秀风。她站在那里,依旧是一身乳白色的皇袍,脸上带着静逸的微笑。风沙呼啸着从她的身边掠过,但是却无法吹动她的衣衫。她显得是那样的孤绝,那样的高傲,仿佛是一颗苍松一般,立于大漠上,与身后的漫漫黄沙似乎融为了一体,除了她那一身耀眼的白色…… 看到我走来,她笑了,“正阳果然是信人呀!” 我也笑了笑,没有说话。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我看着清林秀风,突然说道:“殿下为何要与正阳决斗?其实你可以离开,正阳相信,凭你的身手,若是要离开,恐怕和我与梁兴两人之力,也不好将你留下。” “多谢正阳的夸奖了!”清林秀风笑了笑,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扭头看着浩瀚的大漠,久久没有出声。我没有开口,我在等待着,等待着她后面的话语。 “正阳看这眼前的大漠是否壮观?”果然,清林秀风开口道。 我也将眼光放在了远处的大漠上,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大漠是我墨菲的根本!”清林秀风说道:“当年我清林一脉就是从这荒凉的大漠中走出,那个时候,先祖身边仅仅有几十个人!但是,现在我墨菲雄霸西荒百年,其中有多少的艰辛不为外人知晓。大漠无情,却是最有情的地方,它可以锤炼人的意志,开阔人的心胸,秀风自己也独爱这片无边的黄色……” 我也曾大漠中生存了十几年,我明白秀风话中的含意,没有开口,我知道她还有话说…… “可惜自清林一脉建立帝国之后,人们都变了。他们开始贪图享乐,他们害怕大漠,害怕这大漠的荒凉,害怕这大漠的无情!于是他们远离了大漠,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离开的不仅仅是这片荒漠,还有先祖创业时的那种精神!”说道这里,清林秀风扭头看着我,“正阳可曾明白秀风话中的含意?” 我点点头…… “可惜秀风是一个女人,一直以来秀风虽然一心想要重振我墨菲清林的雄风,但是却总是被他人压制!虽然这次我以武力逼迫,强行的拿下了墨菲的皇位,但是晚了!若是能够早十年,秀风必然能够将炎黄大陆一统!正阳可相信?” “秀风睿智,这一点正阳从来都是佩服的!”我低声的说道。 清林秀风笑了,她那种绝美的面庞露出了一抹凄美,“可惜……”她感叹道。 我知道她在可惜什么,她不是为了这小小的墨菲而可惜,她是在可惜那大好的天下,她是在可惜…… 沉默半晌,我突然开口问道:“秀风,正阳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秀风能否为正阳释疑?” 她看着我,笑着说道:“正阳不需要客气,如今你我大战将至,你所有的疑问秀风都会为你解释。在这广博的大漠中,是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的!” “我观秀风如今的功力,已经是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不知道可否是这样?”我低声的问道。 没有想到秀风的脸上唰的一变,但是转眼又恢复了平静。她笑着点了点头…… “十年前,秀风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却无法进入天榜三十名,当时秀风连南宫月道长都无法击败,虽然南宫月如今身手已经可以进入前三,但是那日在城头上一见秀风的时候,正阳知道,秀风如今的功力却还要比南宫月高上一筹!若说天资聪慧,秀风和南宫月相差不多,但是南宫月自从跟随苍云大师之后,经大师无上的加持,才有的今日的成就。而朕,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在死亡边缘上的挣扎,才达到如今的境界。秀风即使是在这十年如何的用功,也都难以有此精进。正阳心中疑惑,不知道秀风是如何修炼?” 听到了我的问话,清林秀风脸上瞬间笼罩上了一层阴骘的气息,她默不作声,好半天,才看着我露出了凄美的笑容,“正阳是想知道秀风这一身武功的来历?” 我点点头。 “这其实都要拜正阳所赐!”秀风惨笑着说道。 “我?”我有些不太明白。 “正阳还记得当年我师扎木合败于正阳手中,秀风带着我师强行突围的事情吗?” 我再次点头,示意记得。 “嘿嘿,那扎木合外表看上去十分的和善,其实心中却比任何人都要肮脏。当年他为了强行突破九转阴阳大法的瓶颈,不惜借用百名女子纯阴处子之身修炼。颜少卿其实就是当年那百名处子之一。其实虽然你陈兵兰婆江,那时你我的关系虽然有些紧张,但是秀风和少卿还没有什么冲突。但是一天扎木合突然要秀风召少卿前去,其实就是想要供其淫乐。少卿当然不会同意,这依旧促使你对拜神威的提前用兵。”秀风缓缓的说道。 我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到现在我才明白了颜少卿为何提起扎木合,总是在脸上露出一种仇恨的表情,原来是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那日我将扎木合救走之后,扎木合已经被你打的气血大伤,他竟然想要抢夺我的红丸,以补充他耗费的功力!”秀风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悲愤神色。 我听得一惊,万没有想到扎木合是这样的人物。我连忙问道:“那秀风没有事情吧!” “正阳还关心秀风?”清林秀风冷笑着问道。 我呐呐的不知道如何的回答…… “嘿嘿,他扎木合再聪明,却没有想到我因为当年为她寻找处子,供其修炼,早就有所防备。在那之前我已经将这采战之术牢记在心。于是在他试图对我不轨的时候,我假装倾心,在他不妨之时,突然施展采战之术,将他一身的精血吸干……”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听在我耳中却觉得心惊胆颤。没有想到…… “正阳可觉得秀风乃是一个无耻之人?”她惨笑着看着我问道。 我连连的摇头,却不知道如何的开口安慰。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秀风看着远远的天边,突然说道:“要起风了!”说着,她神色一变,看着我冷冷的说道:“好了,你我叙旧以够,让我们开始我们的决斗吧!” 我只感到自秀风的身上一股可以笼罩天地的气场瞬间发出,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向我汹涌的涌来…… 神色一变,我转眼进入了与天地相融的无上空灵之境,磅礴的真气在圆融中迎向了秀风…… 风沙舞动,向我们渐渐的扑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鹤舞霜落 两个气场在空中交汇,庞大的真气相撞,没有任何的声响,但是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向我冲来,我的身体也被那强大的气流推动,向后飘去。清林秀风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她同样的向后退去…… 两股真气所产生的气流在原地激荡起漫天的沙尘,我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双眼似闭还睁中捕捉着清林秀风那缥缈的气机。黄沙激荡,瞬间将我们笼罩! 清林秀风站在我的面前,那距离很近,但是却给我了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这种视觉上和差异我曾经在和苍云一战中体味到过,但是没有想到在今天,我再次的领略到了这种矛盾之法。心中不禁有些惊悸,没有想到眼前的清林秀风的修为已经如此之高了!看来今日的一战如果不打起十二分小心,恐怕还要败于她的手中。 忽然间清林秀风全身袍服在真气的鼓动之下狂拂,在这种真气的催动之下,整个平静的天空似乎立即陷进一个风暴里,如此激荡的真气,风沙诡异的在空中打着旋转,却没有一粒落下,而我此刻更像是在风暴忠心的孤松,耳际狂风呼啸,全身如被针戳般刺痛。 大喝一声,我全身收敛的真气在瞬间向外爆发,包围在我身边的沙尘在瞬间飞射清林秀风。在飞沙激荡中,我身体似乎突然间毫无重量,横空飘游着一拳向清林秀风击去…… 清林秀风像一块木板般微往后仰,我一拳登时击空,心叫不妙时,她在背脊离地只余尺许之际,忽然把身子扭侧,一足柱地,身子回弹,另一足向我的小腹闪电踢来。 这一脚踢的十分的突然,完全超脱出了人体结构的限制,毫无任何的轨迹可寻!我暗自赞叹这一脚的同时,丝毫不敢松懈,拳势一收,变拳为掌,在清林秀风的足尖轻轻的一按,身体也借着这一按之力,向后倒飞而去。 空中一个急旋,在飞退中突然前进,我整个人弹起缩塌陷,双膝屈曲贴胸,双手抱膝,头却塞进两膝间,活像人球。在空中急速的转动,呼啸着向清林秀风砸去。在到达她的上方之时,四肢突然张开,两脚连环的踢出,将清林秀风完全的笼罩在我的攻势之中…… 清林秀风半仰的身体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突然弹起,横身一闪,让开我飞踢而来的双脚,右手掐剑诀向我跨下戳来…… “秀风殿下难道想让许某绝后?”我两脚突然收起,变成盘膝凝坐半空,两手往上虚抓,接着就那么盘坐翻跟斗,瞬间脱出了清林秀风的攻击。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下接触,甚至根本没有什么身体的碰撞。但是我已经知道了清林秀风如今的功力竟然不在我之下,同时我也被她那种狂野的攻击所震惊! 清林秀风脸上带着淡雅的笑容,轻声的笑道:“正阳当知道对手交锋,就是为了致敌于死,如果心中太多的顾及,又怎能获胜?呵呵,说实话,秀风可不想让正阳绝后!”说着,那淡雅的面孔上突然显出一番妖媚的神色,她娇声的笑道:“那么正阳可愿指点秀风与大漠中独创的心莲幻杀诀?” “心莲幻杀诀?”这个名字倒是第一次听到,我不禁感到一愣,当下笑着说道:“既然秀风相邀,许某怎能拒绝?呵呵,那么就让许某见识一下秀风妙悟的神功!”说话间,我再次进入了一种虚照圆融的空灵之状…… 清林秀风既在那里,也似不是在那里,正出入于有无之间,动中含静,静禀生动。我突然间完全把握不到她下一步的动向。 如今的清林秀风完全没有半点的破绽,她在骤然间似乎和整个大漠合而为一,大漠就是她,而她就是大漠。我不由得心惊不已…… 秀风缓缓伸手手,掌心向外,另一手移前会合,两手合拢作莲花状,然后十指波浪般抖动,活似新荷盛放,颇有像能将某种玄妙的奥理释放出来的秘异意态。 这朵以双手模拟出来的活莲花,本身亦是完美无瑕,并带着无比诡异的夺人心魄的魔力…… 左手采前,以迅疾无伦的手法在胸前连续画出近十个圆圈,大小不一角度各异,古怪诡异至极点,登时气劲“环”空。我洒然一笑,左手功成身退似的重收背后,轮到右手撮指成刀,循着某一玄异的路线灵蛇窜动般恰好穿过刚才虚画出来十多个气环每一个的核心,用劲神妙得教人难以相信。 如千多个充满杀伤力的气环全给“挂”在我的手腕处,右掌锋往清林秀风的莲花手印疾刺而来,取点是花蕊的正中心。 那是最强的一点,亦是最弱的一点。 清林秀风两手分开,迅又合拢,当掌心相距约半尺时,左右掌心分别吐出一卷劲气,合而成圆融的气球,往我刺来的掌锋迎去。 蓬!蓬!”气劲交击之声不绝如缕,每一个气环的交接,都使得我和清林秀风的身体向后同时退去,当最后的一个气球和我手腕上的气环相交时,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相距二十余丈…… “秀风好功夫,以圆融破圆融,当真是无上的妙法!”我笑着说道,“只是这心莲幻杀诀的厉害正阳似乎还没有看到!” 清林秀风笑了笑,没有答话。相隔二十丈,我陡然感到一股逼人的劲气向我冲来,那劲气中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让我感到了无比的心寒。真气运转,我连忙提聚全身的功力,向那股劲气迎去…… 劲气忽消。 我只觉虚虚荡荡,生出无处落实的难过感觉,心中叫糟,在如此长的距离中,而清林秀风像一步迈过,招式从有转无,再从无转有般出现身前五尺许近处,右手采出中指,往我眉心点至。 她的手法却是变化万千,每一刹那都作着微妙精奇的改变,只要看不破其中任何一个变化,都是应指败亡的悲惨结局,且每一个变化都造成一个幻觉,令人再分不出甚麽是真,甚麽是假。 瞧着清林秀风变化无穷的一指戳至,指风将我完全笼罩,其中气劲强弱分布又不断微妙改动,使人防不胜防,挡无可挡。我心中的第一个念头,避开她的锋芒,来个避之则吉。 可是如果那样,清林秀风接踵而来攻势如何应付?现在眼睁睁瞧着她一指攻至,仍难以掌握其变化,何况放仓皇退避之时。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的在我心中掠过,一掌劈出,角度亦不断变化,以应付清林秀风鬼神莫测的玄妙手法。 表面看来我们两人是旗鼓相当,但我心中清楚,从清林秀风出手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因为我每一个变化都是应清林秀风新的变化而生,处于绝对的被动和下风。 眼看指掌交击,清林秀风于几近不可能的情况下,长指摆扫,当我想要应变时,时间已不容许。 指尖扫打掌锋。 我如给万斤大铁槌重重敲击,整条手臂被她强大的真气震的发麻,我万万没有想到清林秀风这看似轻巧的一指乃其全身功力所聚,真气碰撞,我的身体被两股强大真气压迫的向后急退…… 心知要糟,若依目前情况,将没可能夺回先手,如此被清林秀风先手连续的攻击,我将再无还手之力…… 人急智生下,我忙逆转体内受清林秀风指劲驱动的真气,身体凭空漂浮而起,向上飞窜而去,凝立于空中…… 秀风停止了攻击,脸上带着妖媚的笑容,“正阳觉得如何?”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依旧虚立于空中,看着清林秀风缓缓的说道:“秀风这一指是个什么样的名堂?许某佩服之至!” “正阳可知道秀风的这功力是在哪里修炼?”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 我微微一愣,脑海中顿时想到了她那真气中隐含的肃杀生冷之气,我突然明白了她为何选择在这大漠中和我决斗的原因…… “秀风好心思!想来秀风就是在这片浩瀚大漠中修炼的功夫!嘿嘿,秀风将我邀至此地,原来是早有打算,想借着大漠的风沙之威来战胜许某,不知许某猜得可对?至于秀风那所谓的心莲幻杀诀,想来也是从这大漠中领悟,幻杀代表的是大漠中的无情,而心莲是指秀风任那风沙再大,心中始终保持莲灯一盏的空明之境!”我笑着说道。 “正阳果然聪明!”清林秀风脸色一变,但是旋即又恢复了平静,“那么你我的热身已经结束了!”她看看远方的天际,突然笑了,“现在才是我们真正的决战!”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我耳边突然回响起了阵阵的呼啸声,抬眼顺着秀风的目光看去,我顿时脸色大变…… 远处黄沙漫天飞舞,沙云滚滚,似万座山峰迎面扑来,声如雷落千嶂,分外惊人…… 对眼前的情景我丝毫不陌生,不由得失声的喊道:“沙尘暴!” 清林秀风扭头向我看来,“呵呵,没有想到正阳也知道这沙尘暴?那就好,让我们开始吧!“说着,她身体也陡然间凝空虚立,衣带飘飘间一拳向我击来…… 这一拳缓慢至极,但是我心中顿时生出了无处躲藏的感觉。这一拳凝结了天下间最为精妙的拳法,一拳击出的同时,却幻出千百拳影,秀风在拳影之中若千手的观音,向我飞扑而来。拳影循环不息,生生不绝,如飞花缤纷,呈现出了千般的幻妙美景…… 我知道这一拳的厉害之处,秀风已经深得圆融三昧,这一拳已经进入了大圆满的无限循环之境,在我所遇到的高手中,只有当年的苍云曾经击出了如此美妙的一拳! 远处的风沙越来越近,向我们逼迫而来。但是秀风的一拳依旧在无限的圆融轮转之中,我明白了,她根本没有想到过要战胜我,她是要和我同归于尽! 嘿然一笑,我轻声的说道:“秀风当真好心思!”就在话语声中,我如同千幻,在漫漫的黄沙之中飞舞盘旋,一拳击出,声若奔雷,漫天的黄沙在瞬间被强大的真气所牵引,顿时发出了尖锐的呼啸声向清林秀风暴射而去。 任他沧海横流,我自砥柱中流!丝毫不理会秀风那无限圆转的一拳,我自是古拙一击…… 风沙已经将我和秀风两人的身体淹没,我们的周身全是满天的黄色,再也无法看清对手的所在。 ‘蓬-!’的一声巨响,秀风的圆满一拳被我的一拳破去,两股强绝的真气在空中交接,那至强至横的真气顿时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漩。我们的身体都被卷入了这无边的气漩之中,宛如两只白鹤一般在漫天的风沙中飞舞…… 无法张开眼睛,我们只有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来寻找对手的所在,就像大海中的孤舟,我们随风盘旋,在风沙中搏斗着。每一次的真气交击,都会带起更大的气漩,一个又一个的气漩在空中凝结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只是觉得自己的真气渐渐的有些呆滞,而秀风的动作也逐渐的缓慢了下来。在不停的搏杀中,我们都感到了有些疲倦,但是没有人敢放松自己,我们依旧不停的拼杀…… 风沙越来越大,我的鼻腔和两耳中渐渐的都被黄沙贯满,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心中一横,我大喝一声:“破天三怒!” 风在狂嚎,黄沙肆虐,漫天的风沙在我发出庞然一击的时候微微的凝滞了,狂沙瞬间凝结空中,向秀风的方向急剧的收压,风声更大…… “心莲幻杀!”清林秀风也施展了她最后的绝招。那充满肃杀的庞大真气向我狂涌,我只觉得身体一震,一股强绝的真气带着一种阴冷的肃杀之气震撼着我的心脉。 真气空中碰撞,相互间的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绝大的气流将我们身边的风沙向四周逼开…… 我口中一口鲜血喷出,神情萎顿至极,无力的向地面跌落而去…… 我看到了清林秀风,她也跌落在地面上,就在我不远的面前。脸上此刻没有一点的血色。她看着我,突然笑了…… 风沙迅速的淹没了我的双腿,但是我却没有半点的力量移动。 “哈哈哈,正阳,你没有想到吧,你今天竟然会丧生在这无边的大漠中!”清林秀风狂笑着,突然间,一口鲜血喷出,温热的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 我全身的真气已经耗尽,看着清林秀风,我也突然的笑了,“秀风,这都是你已经计算好了的,是吗?呵呵,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落得如此的局面!其实我们真的需要这样吗?你知道虽然你策划使得我的妻子丧生,但是我还是不会伤害你半分的!” “不要说了!”秀风的脸色越发苍白,白的没有任何的颜色,她看着我,吃力的说道:“我胜利了,但是我也失败了!我好恨,恨我生不是男儿身!恨我生不逢时!更恨我无穷的野心和欲望!我恨这个世界!” “秀风!”我似乎感到了什么,连忙喊道。但是呼啸的风沙将我的声音淹没…… “正阳,我不会向你投降!”黄沙已经将我们及腰淹没,秀风用尽最后的力量喊出声来,“我不会死在你的手中!清林秀风只有自己可以杀死自己!”随着她的话音一落,我眼前满天的黄色中突然一道血光冲天崩起,清林秀风用尽自己最后的真气强行炸开了她的天灵,殷红的鲜血瞬间将她的脸颊染红…… “秀风!”我再次大声的喊道。 她走了,但是到死她也没有倒下,她的这一生都不会倒下…… 黄沙渐渐的将我淹没,我呼吸感到困难,难道我真的就要丧生在这无边的大漠之中吗? 我失去了知觉……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生命之惑 夫子和大叔慢慢的向我走来,他们的脸上带着愤怒,但是伤心,也带着欣慰。如此复杂的表情出现在同一张脸上,显得那样的怪异…… “夫子,大叔!”我失声的叫道,“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正阳,你成功了!但是你却失去了你原本应该有的那份心情,这十几年来,在你手中死去的人几近千万。我们每天都要接到各种各样的申诉,那些死在你手中的冤魂每时每刻都在我们的面前哀嚎……”夫子语气沉重的说道。 “夫子,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也知道的!”我大声的申辩着,“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反过来就要杀我,难道我束手待毙不成?为了我许氏家族的荣耀,正阳哪怕杀死再多的人,也不会后悔!” “住嘴!”在缥缈的虚空中一个沉雷般的声音传来,隐约间我看到了一个精神壮硕的老人缓缓的向我走来,“许氏一门虽需要荣耀,但是这荣耀不是建立在杀戮上面!你两手血腥,却口中仁义道德,到了如今还没有半点的悔改之意,许氏一门有你这样的子孙,实在是耻辱!” 我闻听大怒,“你是什么人?敢在我的面前如此大声的说话!我满手的血腥,却为炎黄大陆带来了无数年的和平,死个千万人又有什么不妥?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仁义道德,我不是一个好人,这一点从我一开始就十分的清楚。仁义道德,那不过是那些小人的借口,我还不屑为之!再说,我是不是有辱许氏一门的荣耀,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自出道至今,从一个小小的强盗成为了一个统一炎黄大陆的帝王,这种荣耀又有谁能够达到!” “正阳,不得无礼!”童飞大声的喊道,“这是你的祖父,不许如此的放肆!” 我闻听一愣,我的祖父?看着那个老人,我突然将心中不满爆发,“我不管什么祖父不祖父!我从小是喝大叔你的鲜血长大,生活在没有什么道德的奴隶营。对于我来说,力量就代表了一切,如果谁要挡在我的面前,就算是神我也不会放过!” “你……”老人气的浑身颤抖。 “我怎么样?”我大声的说道,“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就是因为你们所谓的迂腐,所谓的忠诚,却使得我从小没有了爹娘,我在奴隶营中被别人骂成野种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童大叔说的对,这个世界只有靠自己,我就是靠着我这双沾满血腥的双手,打下了如今的大好江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你们手控飞天兵马,只要你们愿意,那么炎黄大陆如今还在蔓延的征战早就已经结束,结果呢?你们却为了一己的私名,累得天下的百姓在痛苦中煎熬。我虽然自私,但是我却为百姓们带来了和平,你们做到了吗?我敢说,至少在今后的一百年里,炎黄大陆再也不会出现战乱,这就是我的自豪!你们承认我是许家子孙与否,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是我问心无愧!” “你的胜利却带来了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你的自豪?”老人大声的怒斥。 “是的,我是杀了很多的人,我是使得很多的人流离失所,但是我却让更多的人得到了和平!”我丝毫不惧眼前的老人,即使他是我的祖父。 “你……” “世杰,不用再说了!”又是一个苍老雄浑的声音响起,“正阳所做的,是他命中必须要做的事情,他生下来就是杀孽深重,这一点我早就说过。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正阳说的也没有错。这就是天命!” “是的,孩儿明白了!” 我突然间明白了后来的声音是来自于什么人的,大声的喊叫道:“曾祖,曾祖,难道你也不原谅正阳,难道你连让正阳见上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吗?”说着,我眼中流下了泪水。在我的心目中,曾祖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神灵,他是我一生都在追求的目标,突然间听到他的声音,我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脆弱。 “正阳乖孙,不是曾祖不原谅你,是你我还没有到时候见面,你还有事情要去做,你那个庞大的帝国还要你去打理。去为你的子民们努力吧,正阳,当时间到了,就是你我相见的日子!正阳,不要怀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记住,无论怎样,你永远都是我许鹏的乖孙!”苍老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着,那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慈祥。我流着泪拜伏在原地…… 突然间,眼前的三人消失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高飞和月竹,他们脸上带着笑容,来到了我的面前,“正阳兄,恭喜你终于完成了一统炎黄的大业,我说过你一定会成功的!” “六皇子!”我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你怎么来了?” “呵呵,当日你我在天牢中曾把酒论交,如今你一统天下,我怎么能不来祝贺?不过,正阳兄,你的路还没有走完,你还要继续努力,高飞在这里继续等着你精彩的演出!”高飞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缓缓的说道,“不过,正阳兄,你我之间的争斗还没有结束,你我会再次见面的!” “高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脱口问道。 “时间还没有到,到了时候你就会明白的!”高飞笑着说道。 “主人,你多保重,月竹只想告诉主人,其实你真心的笑出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呵呵呵……”月竹突然插口道,说话间,他们的身影渐渐的消失了…… “高兄,我不明白!”我大声的喊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的无法移动。 秋雨和惜月笑盈盈的向我走来,在他们的身边,还跟随着颜少卿和高正。 我感到有些头晕,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吃惊的看着她们,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夫君,妾身来看你了!”三人盈盈的向我施礼。 “正阳叔父,正儿这里有礼了!”高正也缓缓的向我一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大声的喊道…… “夫君,你好好的保重,时间一到,当你明白了之后,我们就会再次团聚的!”惜月笑呵呵的说道。 突然间,眼前的人物全部消失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昏暗殷红的血海,无数的生灵在血海中挣扎,他们凄厉的惨号着,面孔扭曲,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 “滚回去!”我的身体突然摆脱了束缚,大声的喊道。眼前随着我的喊叫声一亮,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主公,主公醒了!”是丁锐声音。 “夫君,夫君……”这是钟离华的声音。 “正阳……”这是梁兴的声音。 “阿爸……”思阳,是思阳…… “……” 我渐渐的恢复了神智,身体剧烈的疼痛让我知道我还活着。扭动僵硬的脖子,我向两边看去,只见在我的身边,站满了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问道。 “呵呵,正阳,你总算是醒了!”梁兴欣慰的笑道。 “皇上,你怎么还是那个样子,自己逞强要去决斗,结果险些葬身在大漠之中。如果不是梁王及时的赶到,你……”钟离华的脸上带着泪水,哭笑着说道。 “这是在哪里?你们怎么都来了?”我看着他们,心中疑惑无法解释。 “皇上,你现在是在开元,是在皇宫!”钟离华笑着说道:“你这一昏迷就是两个月,你可是把我们都吓死了!” “两个月?”我重复了一遍,没有想到这一梦竟然有了两个月!想着,我努力的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全身没有半点的力气,暗中运转心法,我吃惊的发现丹田内空荡荡的再无半点的真气…… “正阳不要担心,你在和清林秀风决战之时,体内的的经脉已经受损,然后在大漠中被风沙淹没数日,身体已经受到极大的破坏,看来恢复功力是需要一段时间……”梁兴轻声的说道。 又失去功力?我苦笑了,看来我还真是倒霉呀!不过我心中有种感觉,此次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的恢复了功力了…… “清林秀风如何?”我轻声的问道。我记得她最后子爆天灵而亡,后面的就记不清了。 “我找到了她的尸体,若不是她的那头秀发,我恐怕还无法找到你呢?”梁兴低声的说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呀!所以我已经安排别人将他安葬在大漠之中了!” 点点头,我感到无比的疲惫,对着众人,我缓缓的说道:“好了,朕要休息一下,你们都下去吧!” 房中转眼间清净了下来,我仰躺在床上,心中的思绪万千。这也许是我最后的一次决斗,我走之前就有了这个感觉!其实我自己明白,梁兴的话不过是在安慰我。和清林秀风一战,我已经竭尽了全力,身体在风沙中被那大漠的肃杀之气侵蚀,机能已经全毁,我恐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只是那个梦境中一直再说时间未到,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昏沉间,我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册立大事 当我再次的醒来,天色已经昏暗,房中静悄悄的。我似乎感到身边有什么动静,扭头向旁边一看,只见许傲轻伏在我的榻边,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鼻子一酸,傲儿终于还是原谅了我!在惜月死后,他始终不和我说一句话,每次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不理不睬的扭身离开,可是此刻……我挣扎着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他那柔软的乌发,一种无法形容的暖流在我的心中涌动! 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就没有享受到多少的父爱,我们很少有机会在一起。他出生不久,我就率兵出征飞天,一打就是两三年,其中只有数次的机会回去,但是也只是匆匆的相聚之后,再次的离开。我至今还记得当我前往东京,路过开元的时候,傲儿那时候已经懂事,他拉着我的手,就是不想让我走。但是…… 后来我称帝登基,更是每天忙于政务,没有多少时间和他在一起。偶尔一起,我也是板着脸对他十分的苛责。虽然我是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男人,但是却忘记了他还是一个孩子!从五岁起,他就被我逼着读书写字,修炼武功,再大一些,我则对他要求越来越严格,到了最后,他看到我就跑。我相信他一定很怕我! 惜月过世的那天,他对我大声的斥责。其实我应该能够理解,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懂得什么?他突然间失去了最疼爱他的母亲,然后多年修炼的武功也被废去,他心中的悲苦我应该明白。可是我却给他一巴掌,从此我们之间就有了一道鸿沟…… 可是现在,他就趴在我的身边,但是我也许再也无法给他太多了…… 许傲的身体轻轻的一震,他突然的醒来,看着我正看着他,他激动的低声叫道:“父皇-!” 我笑了笑,“傲儿,怎么在这里睡?” “我和思阳哥哥两人说好,轮流陪着父皇!”许傲低声的说道:“思阳哥哥有些累了,所以就先去休息,我在这里看护您。父皇,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笑着点点头,示意我要坐起。许傲连忙扶着我的身体半靠在床榻上,而他则乖乖的坐在我的身边。我拉着他的小手,低声的说道:“傲儿,你还恨父皇吗?” 摇摇头,许傲的低声的说道:“都是傲儿不懂事,这么大了一直没有为父皇分忧。当日母后去世,父皇心中一定也十分的悲痛,傲儿那个时候还惹您生气,实在是不应该。” “哦,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这些道理?”我感到傲儿明显的长大了。 “是思阳大哥,他回来之后,一直对傲儿很好。除了教给傲儿武功,帮助傲儿恢复真气,还时时的和傲儿谈心。我们经常在一起谈起父皇,所以渐渐的傲儿也就明白了父皇虽然对傲儿严厉,但是却一直是为傲儿好!” 我欣慰的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傲儿明白父皇的苦心,父皇也很安慰。父皇也有错,从小没有给你太多的关心,和你的几个弟、妹们相比,父皇对你的关心也一直都不够!其实父皇也是想让傲儿快快的长大,和父皇一起征战天下,只是操之过急,反而忘记了傲儿还是一个孩子!” 许傲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他低声的叫了一声父皇,然后扑在我的怀中低声的哭泣…… 这个小子不知道他老子我现在身体很差,那么重的身体扑在我怀里,让我感到全身的疼痛。但是从小到大,傲儿从来没有过象今天这样的举动,我忍着身体的剧痛,脸上带着笑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脊背。 “傲儿,不要哭。都是父皇不好,平时委屈你了!男孩子,哭什么?父皇我在你这个年龄,都开始和别人打架,打的别人到处乱窜,呵呵,就连你梁伯父也被父皇打的到处乱跑!” “噗哧-!”一声,许傲笑了,他的脸上还带着泪水,看着我有些感到不好意思。 伸手替他擦去了眼泪,我低声的问道:“傲儿告诉父皇,现在的武功练的如何了?” “思阳哥哥每天用真气给我舒展经脉,如今傲儿的经脉已经基本好了。只是以前修炼的真气都已经化为无有了!”许傲笑着说道,脸上看不出一点的忧愁。 没有想到这两个兄弟之间处的这么好,我不由得欣慰的点点头。 “不过傲儿不怕,思阳哥哥将他师门的观星论剑决和观潮心法传授给了我。父皇,你知道吗,思阳哥哥的观潮心法几乎和我们的清虚心经一样,不过似乎略有变化,威力却更加的强横。我练了几个月,感到受益非浅呀!”许傲笑着说道。 是呀,当然一样了,思阳的那个师父的启蒙老师还是你老子我,她怎么不会这清虚心经?我心中微微的一笑,不过南宫月身兼数家的绝学,除了我传授给她的清虚心经之外,她更拜在苍云的门下,而且更有他那个老哥还精通昆仑派的功夫,融三家之长所创的武功,当然是厉害了…… 我笑着点点头,“那傲儿要好好的练习,将来功力恢复了,也好和父皇比试一下,呵呵!” “傲儿怎么是父皇的对手?”许傲脸上露出一抹羞涩,但是我从他眼中看出了一种渴望。 心中十分的高兴,我拉着他的手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傲儿,这两天宫中的事物如何?” “父皇放心,思阳哥哥和梁伯父一起处理的,思阳哥哥真是了不起,连梁伯父都说他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呵呵!”许傲毫无心机的笑道。 “哦?”我心中在瞬间升起了一种忧虑,那就是如果我百年之后,那么谁来接替我的皇位?如果按照能力说,思阳是最合适的人选,第一他的年龄已经快要成人,心思也成熟了;第二他身后还有南宫月在支持,丁锐对他也是忠心耿耿,不用害怕有什么波折;第三,思阳的心思缜密,而且在举手投足中已经有了一个帝王的风范,特别是他曾经陪着高正处理国事多年,对于朝廷中的那些勾当心中也十分的清楚,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的帝王。但是傲儿怎么办?他虽然是次子,但是却是正宫所出,多年来朝中的大臣都知道他是正宗的接班人。不像思阳,他的母亲我一直无法给一个合适的安排…… 历代中兄弟因为皇位而挣的头破血流的大有人在,而且因为这个而使得国力衰退的也不在少数。思阳和傲儿都是我心中宝贝,我真的害怕…… 想到这里,我试探的问道:“傲儿,那你为什么不去帮助你思阳哥哥处理事情呢?” 许傲连连的摇头,他笑着说道:“父皇,傲儿看到那些折子就心烦,呵呵,这种事情还是让思阳哥哥去费心吧!” “那如果有一天父皇让你去处理这些事物怎么办?” 许傲的脸上立刻露出苦色,“父皇,不要呀!傲儿自己知道,其实傲儿处理不了那些东西。傲儿的兴趣不在这上面,从思阳哥哥来到的那一天,傲儿心中就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父皇在百年之后……”说道这里,许傲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打住,看看我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微微的吐了一下舌头。 我笑了,“傲儿说下去,父皇想听。” 有些迟疑,但是在我的鼓励下,许傲终于说道:“傲儿想如果父皇百年之后,思阳哥哥登上了皇位,傲儿就给思阳哥哥做大将军,呵呵,领兵打仗,象父皇一样!” “若是有人说你才是皇位的正宗继承人,鼓励你去争夺你思阳哥哥的位子,你怎么办?” 许傲的脸上立刻笼罩了一层杀气,“若是有这样的人说话,那么必然是心怀叵测,傲儿的想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我点了点头,在这方面,傲儿确实和我很像。我知道他此刻说的是心里话,即使将来他长大了,有所变化,那个时候想要撼动思阳的位子,也绝不是那么容易…… 只是我还是担心,担心思阳!如果有一天傲儿真的如我想的那样,思阳又会怎么处理?想到这里,我的心头不由得又沉了下来…… 更过五鼓,许傲突然说道:“父皇,思阳哥哥要来了,儿臣先退下了!”说着他就要离开。 我摆手示意他留下,我很想让他也听听思阳的答案。至少这样会给他一个震慑…… 果然,没有过一会,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示意傲儿躲在我的榻后。思阳悄悄的走进了屋中,看到我醒了,他连忙走到我的面前,关切的说道:“阿爸,你怎么坐起来了,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 我笑着示意他坐在我的身边,我看着他那张开带着倦意的脸庞,心中不由得一阵的心疼。想了想,我轻声的问道:“思阳,阿爸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你要老实的回答!” 看着我严肃的神情,思阳也收起了笑容,他正色说道:“阿爸请说,思阳一定如实回答。” “阿爸想有一天等阿爸走了,让你来坐着皇位,你可愿意?” “阿爸,你为何如此说,你的身体会好的,你不要瞎想!”思阳问题立刻急急的说道。 “回答阿爸的问题!” 思阳沉默了,好半天他低声的说道:“阿爸,思阳是一个没有身份的皇子,其实能够和阿爸在一起,思阳心中已经十分的满足了!傲兄弟是皇后的长子,本来就应该由他来继承皇位,思阳不愿意为了这些事情伤了我们兄弟的和气。所以思阳不愿意……” “那你想怎么样?”我又问道。 “思阳想帮助傲兄弟好好的治理国家。帝国连年的征战,百姓已经不堪重负,所以思阳要努力为百姓谋利,让帝国永久,要傲兄弟做一个千古的明君!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阿爸对思阳的厚爱和对傲兄弟的期望!” “若是阿爸让你做这皇位,你会怎么对你的兄弟呢?” 思阳闻听一愣,“这……阿爸,我从来没有想过!” 我笑了笑,“那么如果傲儿有一天和你争夺皇位,你会怎么对他?” “思阳会将皇位让给傲兄弟,然后回到东海,永世不踏足中土一步。这样,我们永远都会是兄弟!”思阳坚定的说道,他没哟半点的犹豫,我知道他的话是发自内心! “傲儿,出来吧!”我低声的说道。 许傲满脸的泪水,从我的身后走出,他来到了思阳的面前,拉着思阳的手,叫了一声,“哥哥!” 我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两个兄弟,和声的说道:“思阳,傲儿,今天我要你们在我面前发誓,用我和你梁伯父的方式起誓,不论将来这皇位我传给谁,你们记住你们永远是兄弟,你们只有互相信任,互相友爱,才能够让我们的帝国长久!” 两人扑通跪在了我的面前,用银刀将手心割破,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大声的说道:“皇天在上,今日许思阳和许傲在父皇面前发誓,此生将彼此信任,互相帮助,绝不背叛!若有违背,则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轮回!” 我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站起来。两人站在我的面前,相视一笑……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当初我和梁兴在立刻了大漠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的我们,和他们多么的相象…… 天一亮,我立刻让内侍招梁兴前来。 没有太长的时间,梁兴匆匆的来到了我的房中。我看着梁兴突然笑了,笑的他有些迷茫。 “阿阳,你笑什么?” “大哥,你已经有白头发了!呵呵,我们都已经老了……” 梁兴沉默了…… 我定了定神,缓声的说道:“大哥,我想趁着现在赶快把太子册立,以免得将来夜长梦多!” “阿阳,你胡说什么?”梁兴的脸色大变,他看着我忧急的说道,“你还不到四十,没有事情立什么太子?” 我呵呵的笑了,“大哥,你不用骗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和清林秀风一战我是苦胜,而后在大漠数日,我的身体机能已经完全的被破坏。如今我不过是在勉强的支撑……” 梁兴的脸上露出了黯然神伤的神色…… “太子之事必须要尽快的解决,不然将会引发我帝国的又一场动荡!大哥,我一生中没有什么朋友,如果说有,那就是你,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让我们亲手打下来的江山被毁了!”我恳切说道。 梁兴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我,“阿阳心中是否已经有了人选?” 我点点头,对梁兴说道:“大哥看思阳如何?” “嗯,思阳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观察,他的确是个好料子!心思缜密,处理事情老道,连钟离和张燕两人都表示佩服!”梁兴赞赏的说道。 我笑了,“那么就是思阳了!过两日选一个好日子,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吧!” 梁兴脸上有些哀伤的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若是将来有人威胁到了思阳的帝位,那么就请大哥将他们斩杀!思阳跟随小月时间长,难免有些妇人之人,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大哥你来做!”我突然狠狠的说道。 “你是说……”梁兴的脸上一惊。 我点点头,轻声的说道:“不错,包括我的那些孩子!若是他们有任何人露出谋反迹象,那么就请大哥代我实行家法!” 梁兴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心中的一块大石顿时放下,整个人好象轻松了许多。闭上眼睛,我对梁兴说道:“那么大哥你就去办理这件事情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梁兴躬身退下…… 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四大皆空 炎黄历一四七六年九月,在一个黄道吉日下,思阳的太子册立大典如期的举行了。那一天,我终于走下了病榻,在钟离华的扶持下来到了典礼之上,亲手为思阳加冕…… 大典之后,我的身体突然间好象好了许多,不但可以下地走路,甚至可以在御花园中走上一段路程。宫中的人都说是我洪福齐天,思阳的太子典礼冲去了我身上的晦气。其实我自己心里面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回光返照,我身体的机能已经完全的毁坏,又怎么是那么容易就好起来了?呵呵,自欺欺人罢了!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每天和我的孩子们在一起,思阳奉命代理国事,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在我的身边。不过有钟离华和傲儿,还有他的那些弟弟妹妹们陪着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这一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和自己的亲人一起,所以在我生命中最后的时间里面,我格外珍惜这种亲情…… 思阳遍访天下名医,但是却能够将我救治。呵呵,其实说起来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当年我为了除去高飞在开元的耳目,将华清一家灭掉。如果是他还在,或许还可以延长我的生命,但是……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谁也不怪!想当年当我踏上了这条不归之路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而且上天已经很厚待我了,如今我已经打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战明月,夺飞天,平拜神威,灭东赢,火烧云雾四城,一统炎黄大陆,呵呵,如此赫赫武功,历史上又有几个?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有些得意! 看着傲儿带着他的兄弟们在花园中玩耍,我心中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也许生活就应该是这样。我这辈子拼杀不停,难得安宁,可是如今这份安宁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 轻轻的搂着身边的钟离华,她也依偎在我的怀抱中。我一直都对不起她,当年因为利益的关系,我和她结为了夫妇。然后长年征战在外,也很少和她一起。惜月和秋雨死后,我心中满是复仇的杀机,更少和她一起享受片刻的温馨,如今我终于可以补偿她了…… “小华,你怪不怪我?”我看着她依旧娇媚的脸颊,突然问道。 钟离华一愣,她看着我笑了,“夫君,能够嫁给你,小华已经是最幸福的女人了!当年在武威,我每天都在听说着你的不凡事迹,那个时候在我的心中,你已经是一个无人可以比拟的英雄。后来祖父奉命来到了东京,我一力要求跟来,在两阵上你将我搂住怀中的那一刻,我告诉我自己,此生非你不嫁。呵呵,如今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再也没有别的要求了!”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却在笑声中突然感到身体一颤,一种莫明的颤栗在我身体内升起。我以为是天气的原因,也就没有理会,只是将钟离华楼的更紧…… “父皇,你看……” 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无法听清孩子们的话语,而且自己的神智似乎脱离了身体,我感到一阵的眩晕,眼前的景色突然变得那样的模糊。 “父皇……” 许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想开口回答,但是似乎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钟离华已经发现了我的异状,此刻我的脸色极为的灰败,好象完全没有了生气。 “夫君……”钟离华忧急的喊道。 我努力的想要自己笑出来,但是嘴角动了动,身体无力的瘫到在钟离华的怀中…… 我病了,在睡梦中被无数的鬼魂骚扰,使得我一刻也得不到安宁。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几乎已经无法再起床,我知道,我的大限将要到来…… 我心中不甘,但是却无法抗拒死亡的到来。值得欣慰的是,在我倒在病榻上的时候,我的大哥,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陪在我的身边。我已经不应该有什么要求了! 我的整个神智已经昏迷了。突然间一股清流流转我的全身,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那清流带着禅和的韵味,缓缓的在我的全身流转不息,我那死寂依旧的真气在这股清流的带动下似乎渐渐的有了感应……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我再次看到我的亲人都围绕在我的身边,就连远在青州的陆非和黄梦杰也赶了回来,他们看到我睁开了眼睛,不由得同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的声音。但是我没有理睬他们,因为我的目光已经被一个坐在我身边老僧吸引…… “阿弥陀佛,陛下还记得老僧吗?”老和尚脸上带着祥和的笑容,看着我高喧了一声佛号。 眼前的老僧年龄看上去在六旬左右,满脸的红光,颌下的胡须轻轻的飘动,带着一种道骨仙风。他坐在我的身边,全身似乎散发着一种无尽的佛光,在这种佛光的笼罩下,我感到我的身体在瞬间充满了生机。 “您是明亮大师!”我突然认出了这个老僧。他就是在十几年前我未发一招却已经败北的卧佛寺住持。 “阿弥陀佛,陛下好记性!呵呵,当年你我匆匆一面,没有想到到如今你还记得老衲,老衲深感荣幸呀!”明亮大师笑着对我说道。 我疑惑的看着梁兴。梁兴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向我解释道:“皇上,是这样的,三日前你陷入昏迷,完全没有了知觉。宫中的太医都已经束手无策。这位大师却突然出现在我的府邸中,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来到了我的面前。他告诉我他可以救治皇上,当时我们已经没有了主意,皇后却说似乎听秋雨娘娘说过这位大师。我就不敢懈怠,请大师来为皇上救治!” 我肃然拱手,“多谢大师千里之遥前来救治正阳,正阳不胜感激!” 明亮大师却只是微微的一笑,“皇上奈何桥上走了一遭,不知如何的感觉?” 看着明亮大师那充满睿智的面孔,我突然明白了,双手合十说道:“多谢大师的指点,正阳明白了!正阳一生杀孽深重,如今心中已经了然。世间一切不过一场空幻,双手抢抓,却到头两空!我杀人,人虽无法杀我,但是天却可以杀,因果的循环本就是注定,正阳愿一死偿还身前的罪孽!” “呵呵,陛下果然有慧根,既然循环因果,正阳在奈何桥前走了一遭,也算是偿还了往日了过错。呵呵,那正阳还在等什么?”说着,明亮大师突然伸手击在我的泥丸处。 一口鲜血喷出,血色暗红,我的真气豁然运转自如。屋中的众人都是武学的高手,他们明白明亮大师这一掌将我体内的暗疾彻底的逼出,只是我们刚才的话语却让他们无法理解…… 我走下了床榻,跪在了大师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大师笑了笑,他伸出手来在我的头顶轻抚,我的头发在瞬间脱落…… 大师站了起来,径自向屋外走去。我缓缓的跟在他的身后。 “阿阳!”梁兴第一个出声喊道,他突然明白了我们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语。 我扭过头来,看着梁兴,微微的笑道:“大哥,正阳一生杀孽深重,云雾山一把火,二百万人丧生火海。呵呵,我这一生,死在我手中的人几近千万,如今得大师的指点,正应该为往日的罪孽赎罪!”说完,我转身向外走去。 “夫君!” “父皇!” “……” 一连串的呼喊声响起,我身体微微的一颤,却没有停住脚步。 “正阳,你要走,大哥不拦你,但求你记得我们当年的大漠血誓,大哥等着你的消息!”梁兴突然喊道。 我身体一震,再次回转过身体,眼前的众人眼中都带着泪水,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可是我再也没有亲人…… 双手合十,我再次向他们躬身一礼。心中再无半点的留恋,我飘然跟随大师向宫外逝去! 身后一连串的呼喊声在我的耳边回响…… 第一百九十八章 新的开始 我闭着眼睛,耳边回响着震耳欲聋的飞瀑激流三千尺的恢宏巨响,心中如同一潭死水般的平静!三十年了,我等待了足足有三十年,当我从恩师的手中接过了他的衣钵之后,我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为了这一天,我整整的准备了三十年! 自从四十年前的一战之后,我被恩师以无上的法力将我从奈何桥边拉了回来,我就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其实,我还是可以继续的等待下去,但是我的身体告诉我,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如果我不能够尽快的迈出这一步,那么我将永远也无法探求到我毕生追寻的奥义…… 但是,就是这最后的一步,我必须要依靠他的力量。我们曾经一起征战,他是我最亲的兄弟,我了解他,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象他那样对我毫无保留的付出,也只有他,才能够帮助我迈出这最为关键的一步! 飞瀑在我的身边发出轰鸣,但是我却从那轰鸣中听到了那漂浮在空中的水雾在对我轻声的细语。我理会到了生命中的无常,就是在这飞瀑之下,我枯坐了三十年的时光,等待的就是这一刻的来临! 突然间,我感受到了身边的空气产生了轻微的波动,那波动之微小,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但是我依然清晰的感受到了,是他来了!我感到了他的气息…… 骤然间,我体内的真气在无声中发出,一股可以吞噬天地到的庞大气场瞬间笼罩在峰顶。就在我真气发出的那一刻,我整个人也随之与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 一个黑衣人缓步的走上了山顶,他的步伐缓慢至极,但是每一步的踏出都显得那样的沉稳,从容。有些花白的头发,微微有些黝黑的面庞,配着他那身猎猎抖动的黑色绸制长衫,更显出了一种可以将天地吞噬的气势。他就是我已经等待多年的大哥,有着和我同样凶名的夜叉王-梁兴!虽然他的步伐迈动的频率很慢,但是身体却犹如幽灵一般的瞬间来到了我的面前。 看到他,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他的面孔十分的平静,但是我依然可以看出他心中和我同样的激动。因为他的眼睛,在平和中闪过了热烈的光芒…… 他看着我,嘴角微微的颤动了两下,沉声的说道:“阿阳,四十年了,已经有四十年没有和你见面了。没有想到四十年过去了,你的相貌没有一点的变化,依旧是那样的年青!” 我微微的一笑,轻声的说道:“大哥,四十年不见了,你也同样的容光焕发,精神更见健硕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我没有再说话。但是从他的眼中,我看到无比的关怀,这种关怀是发自于内心的,没有半点的虚假…… 过了好半天,我终于开口问道:“小华好吗?” “皇后千岁在五年前已经过世了!”他低声的说道。 小华已经过世了!我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不由得闪现一丝愧疚。我低下了头,又是半天没有开口…… “千岁过世之时,一直在念叨着你的名字。圣上和我也曾经动用了举国的力量来寻找你,但是却没有你半点的消息。阿阳,小华是带着遗憾离开的!”他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责备,看着我十分不满的说道。 我没有出声反驳,在我的心中,也许永远都会对小华有着如此的一种牵挂和愧疚。但是当我听到了她过世后,不知为什么,我除了有些内疚之外,心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嫂子好吗?” “阿兰吗?呵呵,她也已经过世多年了!当年跟随我们的老人,如今只有你我还在世上。”他的话语中丝毫不见半点的悲伤,语气中更有一丝欢愉。我看着他平静的面庞,心中突然对他产生了无比的敬佩。没有想到我苦坐三十年的枯禅,却没有他来的这样的洒脱。我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过了好久开口说道:“哦,都走了!这四十年来,我一直在这里枯坐,对于外面的世界都不闻不问。没有想到……,思阳可好?” “他是一个好皇帝!”梁兴沉声的说道:“在位三十年来,帝国风调雨顺,百姓衣食无忧。呵呵,他不像你,他不喜欢杀戮,在很多方面,他倒是更像他的师父!而且傲儿也很争气,他和我家的那个傻小子,一起捍卫着帝国的安全,现在他们两个都是帝国的兵马元帅。还有非儿,他凭借着那无上的凶名,竟然将东赢一地治理的十分的得当。十年前他辞去了东赢王的职位,如今每天在家中参佛,这一点上,呵呵,他倒真的是你的徒弟!” 我闻听不由得笑了,“那么你呢?” “我?呵呵,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我家的那个傻小子已经继承了我的王位,这些年来我确实是轻松了不少。每天在家里养养花草,对了,烈焰和飞红的儿子也已经长大了,不过一直没有配偶。我想也许再过些年,它们真的就要在炎黄大陆上绝种了!”梁兴娓娓得向我说着这些我已经几乎遗忘了几十年的事情,听着他的诉说,我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轻声的说道:“这样就好,呵呵,这样我的心中就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说着,我轻轻的向前移动了一步,就在我迈出这一步的同时,身后的飞瀑似乎也随着我的气机而向前抖动…… 就在我跨出这一步的同时,梁兴的脸孔突然间变得十分的凝重,眼中显出一抹狂热的神情,他低声的说道,“阿阳,记得你走的那天,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我点了点头,周身的气机在瞬间消逝。 “当我接到你的信的时候,我知道我盼望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我们在这些年来,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前进,只不过你我选择的道路不同,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迈出着最后的一步吧!”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突然感到失去了他的气机,在这一刻,他已融入天道和自然里,与天心冥合,他就是宇宙,宇宙便是他,贯通天地人三才之隔,再不是任何常法能加以规限。 身后的飞瀑在一瞬间似乎凝滞了,震耳的响声突然消失不见。我笑了,只有这样的修为,才能够和我一起领略无上的武道,参透渺茫的天机…… “那么大哥,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这四十年来的成就吧!”在笑声中,我身体突然幻化成数道的身影,向他飞扑而去。 看着我飞扑而上的身影,梁兴的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惊慌之色,双手在胸前掐决,他身体犹如巍然不动的雄山峻岭,脚步向前轻轻的迈出,这一步迈的好生的缓慢,但却让我的心神不由得微微的一颤…… 我只感到一种没法形容的奇异力量立即把他攫个正着。那不是一般的真气或动力,其感冕梗像置身茫茫怒海里,除了巨浪的可怕感觉外,整个人便像被封锁在一个永远不能脱身出去的力场内。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自我的身体向外蔓延出来,我的精神,我的身体,我的真气都在瞬间达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颠峰状态,我为了今天的这一战,足足的等待了三十年,所追求的就是这最后的一战!飞瀑依旧激落,水雾依旧漂浮,山顶的一切依然如故,而在这一刻,我的整个灵魂与飞瀑合一,与山川相融,与天地一体! 我的身体突然间加速,真气与空气的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历啸,这历啸声充塞山顶,配合着我身后的飞瀑激流,气劲如波浪般起伏冲击,朝梁兴坚实的落在地面的右脚击去,那就是他力场的源头! 梁兴脸上显现一抹微笑,身体奇奥的向左硬生生的横移出去。虽然挪移三步,但事实上他仍以微妙手法在掌控力场的核心,假如我改向他有形的实体攻来,那他无形的实体可以立即要了我的性命。 倘若我命中力场的中心,便与直接击中他并没有分别,他是不能不还手挡架,因为双方的气机感应已锁紧死锁在一起。 他发出一阵长笑声。当我击出的一拳离他只有三尺,梁兴往右闪去,力场终出现变化,随他而转移。而我的攻势也随之改向,如影附形的追去。 眼看就要击中,力场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梁兴已从我的上空翻往我背后两丈许处,迅如鬼魅,狡若灵猴。 如此可以把真气在瞬间敛消,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招式。登时一剑刺空,更没法随感应继续追击。 我站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梁兴,突然间开口问道:“观止心决?” 梁兴点了点头。我再次的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他的观止心决,虽然在这之前,我曾经多次的听到了这个名字,但是真正的和这观止心决交手,却还是第一次。 “阿阳,你刚才的动手让我吃惊!按说以你我的年龄,根本无法再使用如此迅猛的招式。老不以筋骨为能,但是从你刚才的攻击来看,你的身体依然保持在一个非常颠峰的状态,换句话说,你的身体和你的年龄完全不相符合!” 我抬起头,伸出手来,任清凉的水雾飘落在我的手心,“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专气致柔,能婴儿乎?大哥,这三十年来,我一直潜心的修炼,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三十年来没有离开过三叠峰!每一天,我都坐在这飞瀑前,让我的精神在万丈激流中与天地融合。大哥,你知道吗?在这三十年里,我每一年的呼吸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万次!” “什么!”梁兴听了我电话,顿时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他看着我,就好象看着一个怪物一样,过了好半天低声的说道:“一个寻常人一天的呼吸是十万次,你一年只有一百五十万次,那就是说,这三十年里,对于你来说不过只有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 我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喃喃的自语。 “好了,大哥,我们都已经为了这一天准备了许多的时候,我知道,你没有丢下你的功夫!”我说着,抬头仰望天空中自由漂浮的白云,沉声的说道:“当年你我和苍云一战,真正的窥探到了无上的天道,今天就让我们在做最后的一击,我知道,这是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 梁兴点了点头,全身衣衫被我发出的气劲激荡的飞扬起来,猎猎狂响,头顶上空的水气凝结成型,绕着他急转起来,情景诡异之极。 大喝一声,梁兴的身体在原地飞快的旋转,身体的周围呈现出了无数的拳影,水汽围绕着他形成了一道气墙,在阳光的反射之下,显出了七彩的光芒…… 一股粗若数丈的龙卷风原地飞起,梁兴如同掌控这旋风的神灵,他踏着汹涌的狂风,向外飞扑而来,弥山的拳影在空中连接成了一个网,向我笼罩而来! 我卓立在飞瀑四溅,水汽笼罩的山巅,不住的提升功力,在他身体周围,气劲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三十年来,他是第一次全力而为,这世上唯一和我齐名的梁兴的一击,惟有全力相抗,才能达到我一生中的完美。 虽然我面对正迎面而来的足以使天地崩裂的攻势,就若一叶轻舟,无论波涛如何汹涌,总能在波浪上任意遨游,安然无恙。这时,我无一遗漏的看清楚梁兴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乃至每一次呼吸间的变化。 水雾在空中不断的凝结,几乎已经无法让人看清楚身前三尺的事物,那飞落的激流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发出了震天的巨响…… 梁兴整个人裹进了在自己功力催动下形成的气劲的风暴中,风暴突然转成了呼啸的旋风,他的人被抛向天空,至最高点后,再倒冲而下,他双拳出击,直轰向我。 就是这毫无花巧的一拳,却显尽了天地微妙的变化,贯通了天地间的精华。 “轰隆隆!”一声巨响,将飞瀑激流的声音淹没。我凭借着敏锐的灵觉,在万千的拳影之中,准确的寻找到了他那致命的一拳! 在巨响声中,如长龙一般的飞瀑激流,瞬间化做无数的分叉,在我们的头顶久不消逝。飞溅的水花如同天雨一般将我们的身体笼罩。 我们两人发出气劲四处扩散,有如怒浪拍岸而来,将身边的飞瀑激流击打的向四周飞散,瀑布的水势似乎被一股天地间神秘的力量所凝固! 我的手抓着梁兴的右拳,而我的右拳则又被梁兴紧紧的握住,真气在我们的身体内循环不息,我感到自己的真气在不断的和梁兴的真气融合,我们的精神,似乎要脱出了我们的身体,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歌唱的冲动…… 梁兴的脸上此刻也带着微笑,他此刻和我的感觉一定相同,我们都在那一瞬间,进入了一种最为畅快的玄奥之境,这种感觉无法言表,我知道我们成功了! 一道粗犷的闪电如此诡异的突然从天空中直劈而下,在中途又分做两道电芒降临苍茫大地,这天与地相连的虚空象是裂开一道大缝。 就在此刻,我和梁兴同时松开了手臂,我们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双目饥渴般的望向天空的异象。 双拳再次击出,我迎着闪电飞身扑去,梁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我们的身体凌空而起,身边的水雾在天空中艳阳的照耀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当达至数丈之高时,一道电芒劈在我的身体之上,高压的电流,把我的全身的力量爆发了出来,我整个人置身于电光之中,在漫天风雨的虚空上,望之如雷神下降。 梁兴嘿声的大笑着,笔直的往另一道电芒投去,在虚空中和电芒交汇,在天地间打了回转,一拳笔直的向我击来,速度和威力已无任何言语可以表达。 我的双臂之上,此刻光芒盛显,水雾打在他身上之前,就已全被震散,远望去就如雨水是从我身上激射而出,宛如箭雨一般。我所立之处,气势笼罩数丈范围,无人能进。 两股聚集了大自然无上威力的力量在空中再次的交会,在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已经凝滞的飞瀑突然间摆脱了天地的道理,向天空中飞射而来。 我笑着以极其洒脱的姿势,手臂之间亦形成一道强烈的光芒,电一般射向梁兴,而梁兴的脚下踩着水浪,好象水中的天神一般笑着迎向我…… 天地之间,仿佛再无顾忌的电闪雷鸣,虚空中千百道电光激打而下,震破了虚空,爆裂了山巅般的强烈无比的光芒,使人睁不开眼来。 在电光流转,水雾环绕的光环之中,我的精神突然一片的空白,一连串的诡异的图像在我面前闪现,在虚空之中,我整个人的精神,与万化冥合,重归自然,我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我看到梁兴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我们的双手不知在何时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心中再也没有了半点牵挂,脚下的水流翻滚,但是那又如何?在这一刻,我和梁兴同时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数十年修为至此,才真正的升华至巅峰一线,心灵再无任何阻拦。 我感到自身的精神肉体已与宇宙合为一体,在遁入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中,我感不到自身的存在,因为精神可以随心所欲的往来空中任一角落。 拉着梁兴的手,我们相视大笑着,张臂相抱,发出了出自天性的欢愉大喊:“修罗、夜叉,本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神圣的神呀,我们回来了!” 天际电光交闪不已,飞腾的瀑布在电光中又回归了平常…… 而我,在经历了无数的杀戮之后,将会开始另一个新的旅程! 结束语结束语 《炎黄战史之嗜血帝王》终于要更新完了,我想再有两天就差不多了吧…… 虽然这部书在去年七月就已经结束,但是我自己从来没有回过头仔细的观看。在更新了今天的书之后,我突然有一种想要再回头看看的冲动,于是我拿起了书,开始认真的阅读…… 这本书是从07年的年末开始创作,初期创作的时候,由于自己的文笔和驾御能力稚嫩,所以写得也十分的垃圾,这一点我自己都承认。看看那个时候稚嫩的文笔,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但是那个时候可以说是我整个创作最富激情的时候,特别是对有些章节的处理,我可以感受到内心的那种震撼。虽然结尾显得有些潦草,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比如说东瀛之战的进行,梁兴的千里大漠行,还有清林秀风……等等,其实有很多的戏可以写。但是由于那个时候为了早日交稿,所以就没有再写下去。现在想想,这是一种遗憾…… 重新阅读自己的文章,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特别是最后许正阳的妻子死去,并且对自己兄弟的猜忌以及清林秀风的恨,总感觉处理的不是很好。有人说看小说要开心,但是我不认为,我觉得帝王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想想两个濒临死亡的兄弟,可以为了一块腐烂的馒头而争夺至死,那么为了权利,难道就不会让两个亲密的朋友疏远?呵呵,其实原本的结局更为悲惨,我本来是想让许正阳杀死梁兴,但是最后自己挣扎了几次,最终没有那么写,虽然,那是一个最真实的结尾…… 突然间觉得自己有很多的感触,说不清,也道不明。从嗜血帝王开始,我走上了创作的道路,但是如今却已经没有了那种早期的激情,很累的感觉,我想应该让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同时,我自己也在期待,期待着我再次的突破…… 另:答起点北良兄: 看了你的评语,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意见。从某种程度上讲,的确,在此书在被签出去以后,以往的创作激情就已经不见了。在第二部中还好一些,第三部就……为了创作而创作,已经失去了其创作的本来,这一点,我也很清楚。只是人在当时已迷茫,我只能说抱歉。我会珍惜你的意见的,在全稿全部更新结束之后,我会慢慢的将整套书修改,并做适当的调整,希望当我再一次开始上传本书的时候,北良兄能继续支持我!!!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奇 书 网 ,电脑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q i s h u 9 9 . c o m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支持文学,支持 奇 书 网 !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